阿丽娅坐在原地等待香克斯回来, 注意力倒是全部放在了那些聊天的海贼身上。
不过即使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怎么样，阿丽娅也隐约能感觉到，香克斯的话应该可以一刀一个小朋友。
“听说红发的船就在这片海域，哼, 是个好机会。”
“喂, 基德！没有同盟贸然出手的话是很危险的。”
“我要怕的话来什么新世界？”
阿丽娅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长辈看新人的……欣慰感？
诶？意气风发又是什么？
阿丽娅晃了晃脑袋, 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找到了！！尤斯塔斯·基德！这次绝对要抓到你！”
就在阿丽娅悠闲的时候，忽然闯来了一队海军, 指着基德就要冲来。
伴随着“吱啦”的响声, 阿丽娅手边的桌子震动了起来, 猛地朝着基德飞过去。
阿丽娅：“？”
“海军还想抓我？来吧！”基德不屑地对着对面喊话。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海军就举起了枪对准了他。
“射击！！！”
“砰砰砰”的枪声不断响起, 甚至有一些打到了她的脚边, 她连忙转动轮椅往旁边去，她可不想被卷进海军和海贼的斗争中去。
“喂！是谁对着民众开枪了？！”
“对！！对不起！！但是，但是我的枪不听使唤就往那边去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
“啊啊啊啊啊, 枪！！”
阿丽娅只听到海军那里响起了一阵骚动, 她一抬眼, 眼前飞过了一排的枪械，全部冲向了基德那里。
紧接着, 别说枪械了，她的轮椅都颤动了起来。
她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难道这个基德也是果实能力者……？
阿丽娅看了看自己坐着的轮椅的铁轮。
别还是跟磁力有关的能力……
不过很快就不用她去猜什么基德的能力了, 她屁股底下的轮椅瞬间被倒过来掀飞了起来，把她直接甩到了地上。
“嘶……”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又是一阵剧痛, 还有胸骨传来的刺痛感。
真是糟糕了，这次回去, 本乡可能不会再让她出来了。
疼痛还是其次，阿丽娅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捂着胸口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腿往墙角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走路了，即使腿上没什么伤，现在依然觉得腿上发软，使不上力气，甚至站不起来。
“喂，基德，那边有个坐轮椅的女人。”
戴着面具的男人注意到了她的阴暗爬行，看了看被基德吸走了轮椅。
“嗯？哼，关我什么事。”基德瞟了阿丽娅一眼，毫不在意地说着。
不过被他吸走的轮椅倒是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了阿丽娅的身边。
变成了一堆废铁。
阿丽娅沉默地看向了基德：“……”
基德余光看了阿丽娅一眼，迅速扭回头：“……”
基拉：“……”
原本阿丽娅是不想参与这件事的。但是他们砸坏了大家亲手给她做的轮椅。
“投降吧！！基德！！”海军一步步逼近，不过碍于基德和基拉的能力，并没有人能制服他。
“放开那边的人质！！！快束手就擒！！！”
人质…？
真是好熟悉的词。
阿丽娅忽然觉得有些怀念这个人设了，其实还挺好的，即使两边打起来也会有海军保护着。
“对付你们我可不需要劫持什么人质！！”基德好像被侮辱了一样，挥舞着巨大的枪械组成的手臂朝着他们砸过去。
基拉也拿起刀冲进了海军群里。
“炮台呢！炮台！！！”
“不行，上校，那边还有普通平民。”
“为了胜利，一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在海军上校的坚持下，炮台也被搬了出来，炮台的材质并不是铁，不会被基德吸引过去。
于是轰向基德他们的就是一枚枚炮弹，连带着不远处的阿丽娅也要被波及。
阿丽娅伸手，刚准备召唤「形影不离」，用暗暗果实的吞噬能力将这些东西吞了。
但是这次没想到，那个基德竟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基拉则是冲上前去将炮弹一个个击落。
阿丽娅手上的动作一顿。
想不到，他们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意外的是好孩子（？）。
“喂，女人，还在这发什么呆？快滚！”
基德头也不回地骂了一句。
如果是普通民众听了多半会被他的样子吓到，但是阿丽娅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在意，说实话，反而还有些久违的亲切感。
怎么说呢，这种一边说着嫌弃她的话，一边站在她面前保护她的样子，有点像……承太郎。
“基德！她坐轮椅的，估计跑不了。”基拉一边挡在最前面一边大声对基德喊。
“啧，真是麻烦死了。累赘！”基德一边骂着，一边转身把阿丽娅扛在肩上，猛地跳上了屋顶，把她扔在屋顶上。
阿丽娅只觉得本来就痛的胸骨更痛了。
“你在这呆着，别影响我！”
说着他就又跳了下去和海军打了起来。
阿丽娅：“？”
她挪了两步，慢吞吞地坐到屋顶边缘往下看他们打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波来的海军对付基德和基拉还是有些太勉强了。
阿丽娅伸手搭在自己额头处，往远处看去。远处的海岸边响起了骚动，好像是整齐的脚步声，估计是海军的增援。
这么多人的话，即使是基德和基拉，多少也有点吃力。
不过算算时间，香克斯也该来接她了。
阿丽娅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衣裙因为摔在地上已经脏了，轮椅也废了。
啊，香克斯……会很生气吧。如果只是海军，香克斯多半不会动真格。但是基德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想要挑战香克斯的对手，香克斯是不会对他们留手的。
看在基德帮她的份上，她倒是可以帮他们按住香克斯，给他们一个机会好好历练一下，再来挑战香克斯。
不然，他们会死的吧。
想到这，阿丽娅伸手召唤出了「形影不离」，模仿着暗暗果实的能力，朝着基德他们冲去。
「形影不离」一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将所有的子弹炮弹全部吞噬了。
“什么？！”基德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消失的子弹和炮弹。
他猛地想到什么，抬头往上看去，正好看到阿丽娅正在悠闲地看他们。
“是你？你做了什么？！”
基德的反应有些奇怪，阿丽娅愣了一下问：“你看不见吗？”
“什么东西？”
他看不见「形影不离」？
“你不会霸气？”
“霸……气？”
看到基德的样子，阿丽娅就明白了，他确实不会霸气，所以他们看到的就是子弹和炮弹凭空消失了，根本看不见「形影不离」。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他们跟香克斯对上了。这不是100级碾压新手村吗？
“喂，海军也好，你们也好，快走吧，香克斯要来了哦。”
“香克斯……红发香克斯？”
阿丽娅没有回答惊讶的基德，她对着不远处的海军大喊：“海军没有上级的允许，不能对四皇动手吧？你们确定要留在这？”
“上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有接到四皇红发来这里的情报……”
“但是，如果真的来了，那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
“先撤退，从长计议。如果是真的就不好说了。”
很快，海军还是决定先撤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整个平地上就剩下基德和基拉。
他们正用一种灼热的目光看向阿丽娅：“你到底是谁？”
阿丽娅：“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们再不走，香克斯来了可没那么好离开了。”
基德丝毫不怕：“红发香克斯，我等的就是他。”
基拉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攻击时间，试图阻止基德：“等下，基德，别冲动。”
阿丽娅叹了一口气，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如果他们都不会霸气的话，连她都打不过，更别说香克斯和其他人了。
“你们连我一个坐轮椅的都碰不到，还想打香克斯吗？”
“该死的女人……”基德说着，周围的铁再次颤动了起来。
阿丽娅可没想给他机会，「形影不离」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拳头将他的头砸进了地里，按住了他的胳膊。
“什……什么？”基德对此不明所以。
“你是能力者？！”基拉马上反应过来，看向阿丽娅，就想要冲过去给她一刀，解放基德。
阿丽娅连躲都不带躲的，因为「形影不离」已经感觉到了。
——香克斯来了。
「形影不离」松开了对基德的钳制，出现在了阿丽娅的身后，从后环抱住她，和往常一样保护她。
她总是听别人说，香克斯的霸气非常霸道，但是因为有替身的保护，她从来没切身感受过。
而基德他们能。
阿丽娅刚松开他，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香克斯的霸气再次压制到站不起身。而想要袭击阿丽娅的基拉也从半空中掉落，同样被压制在地上。
“可恶……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阿丽娅没回答他，反而对着他们身后大喊：“香克斯！我在这！”
香克斯手上拎着一袋东西，一步一步从他们的背后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他从趴着的两人旁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阿丽娅，我就一会儿不在，怎么就这么热闹了？”
阿丽娅对他笑了笑，接着手一撑地，整个人往下掉落下去。失重的难受感只持续了一瞬间，她在半空中就被香克斯接住了，抱在怀里。
“很危险啊这样。”
“不要紧。”
“我说的是你的伤，你想过怎么和本乡解释了吗？”
阿丽娅顿时不说话了，她瞄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本乡不能怪我，他把我的轮椅砸了，我才摔的。”
香克斯捏了捏阿丽娅无力的双腿：“最近还是先复健好走路再出来玩吧。”
阿丽娅想反抗，不过看了看香克斯不太好的脸色，还是闭上了嘴。
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正在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香克斯。
“红发……香克斯……”
香克斯对这两个新人有点印象但不多，刚想说什么却被阿丽娅捂住了嘴。
阿丽娅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说：“想要打香克斯，至少先学个霸气吧？”
“不然你们连我都碰不到。”
香克斯抱着阿丽娅转身离开，他看到阿丽娅有些得意的样子笑了笑：“我要告诉本乡，你还偷偷用能力。”
阿丽娅立刻斜了他一眼：“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打小报告。”
香克斯扬着下巴“嗯嗯”两声。
阿丽娅没办法，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次轮到香克斯得意地笑了：“像什么不重要，有用就行。”
在香克斯和阿丽娅走后不久，基德和基拉身上的压制才松了下来。
两个人跪倒在地上。
只听见“砰”一声，基德一拳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
另一边，确定了红发海贼团确实在的海军们炸开了锅。
他们虽然撤退了，但是仍然停留在附近的街道里埋伏着，等候下一步指令。
“该死，四皇红发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怎么会比我们还清楚四皇的动向？”
忽然有个海兵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想起来了！曾经！我听前辈说过，红发是一个阴险狡诈不要脸的人。在他还没成为四皇前……”
“他绑架了一个平民女孩。”
“甚至还数次拿她当挡箭牌抵挡海军的追击。”
“难道这个女孩就是今天那个……”
“可是我记得那个女孩明明是个很健全的……”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有个海兵猛然愤恨地一拳打在墙上：“可恶，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一个女孩子折磨到只能坐轮椅……”
“魔鬼！”
“人渣！”
“畜生！”
正好从隔壁一条街路过听到了全程的香克斯：“……”
传说中被红发折磨到坐轮椅的阿丽娅：“……”
第082章
小镇上的一家酒吧。
“所以, 你是被那个基德掀翻了轮椅，然后才摔成这样的是吗？”
“嗯嗯！香克斯也看到了。他还把我的轮椅砸坏了……”阿丽娅叹了口气。
伤倒是没什么，但是那可是同伴们特意为她做的轮椅，她真的很喜欢。
本乡听完沉默地站起身, 像找什么似的在店里转了两圈, 最后随手抽走了莱姆琼斯手里的刀, 在手里掂了掂。
莱姆琼斯骂骂咧咧：“干什么？”
宾治：“本乡？你要去哪？”
本乡语气平静地说：“哦, 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说着，本乡就要往镇子里走去, 刚抬脚就被宾治和耶稣布一把抱住腰阻止了。
“喂喂喂, 本乡, 你冷静一点！”
“海军还在呢！”
阿丽娅没想到一向冷静的本乡会忽然那么冲动，赶紧跟着一起出声阻止。
“本乡！本乡我没事！”
“我就只有今天……”本乡咬牙切齿, “就今天, 我没有帮你固定。”
本乡说的是阿丽娅的挂脖，原本是想让手臂挂在脖子上防止位移的，不过阿丽娅始终觉得难受, 本乡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后就发生了这种事。
他额头青筋暴起, 看着阿丽娅再次红肿起来的右手。幸好没有造成二次骨折，不然阿丽娅的恢复时间又要被不断拉长。
这艘船上, 本乡是为阿丽娅的伤操心最多的了，好不容易病人马上要痊愈了, 没想到还能半道出意外的。
阿丽娅有些心虚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手受伤还真不是被基德摔的, 其实是因为腿没力气，她还硬用手撑在地上爬伤的。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接话比较好……
“好了本乡。”香克斯看了一会儿阿丽娅吃瘪的表情, 还是帮她解围了。
“哈哈哈哈也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了。而且这一次，我们阿丽娅很帅哦，我都什么出场的机会。”
本乡一听刚想高兴，又猛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盯着阿丽娅：“你还用能力了？”
阿丽娅哽住，愤愤地转头看向香克斯，却看到香克斯也转头，正哼着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做，一口一口快速地喝着水。
阿丽娅：“？”
本乡：“别看老大，看他也没用，这几天你就呆在这哪也别去。”
阿丽娅：“诶？！”
其他几个人都爱莫能助的表情看向阿丽娅，这次不是他们不想帮，实在是阿丽娅现在没有轮椅，手又再次受伤，然后走路又不太行，确实不太好出门逛了。
香克斯：“没事，我抱你出……”
本乡猛然回头盯着香克斯，只靠眼神就截断了香克斯未说完的话。
香克斯看了本乡一眼，又看了阿丽娅一眼：“你看，我也努力过了。”
“你可是船长！”
香克斯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阿丽娅，船长也有很多无奈的，比如在大海上绝对不能得罪船医。”
阿丽娅：“？”
平时可没见亲爱的船长少得罪船医了。
阿丽娅被连续的打击刺激到了，仰头往后一靠，靠在背后的吧台桌子上。没想到好不容易盼来的出门机会，顷刻之间就这么没了。
下次碰到基德他们，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香克斯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和同样在偷笑的耶稣布碰了一杯。
本乡：“老大，这段时间你也别喝酒了，要陪阿丽娅复健对吧。”
香克斯嘴角边的笑容一滞：“诶？”
“这可不行，酒是海贼的生命源泉。”
“在大海上绝对不能得罪船医，对吧？”
“……好的。”
看到香克斯憋屈的脸，阿丽娅顿时笑出声，要不是手不好使，她现在应该已经一边拍桌子一边笑他了。
其他人见状也笑起来，为了庆祝船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干了好大一杯。
香克斯手托着脸颊，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酒杯，刚想喝一口，本乡的死亡凝视就扎在了他的背上，他默默地放下了酒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丽娅看到香克斯被制裁的样子简直高兴坏了，这就是说漏嘴的惩罚吧。
香克斯：“高兴了？”
阿丽娅：“高兴！”
香克斯的神色忽然变得深情了起来，他伸手端起酒杯凑过来。
“好吧，用这些酒，换你一时的笑，值得。”
阿丽娅立刻皱起眉看着他，转头看向耶稣布：“耶稣布，你又教了香克斯什么？”
耶稣布无辜地指了指自己：“又怪我？”
阿丽娅指着香克斯：“不然香克斯怎么说话恶心心的。”
香克斯备受打击，他转头问贝克曼：“我这不像情话吗？”
贝克曼皱紧眉头：“你说的是情话？”
“难道不是吗？”
“哪里是了？”
“我说的情话真的这么差劲吗？”
“总之是绝对不能让阿丽娅的爸爸听到的程度。”
“那我该怎么说？”
“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人的时候问我这个？”
贝克曼匪夷所思地看着认真对他发问的香克斯，他用力地指了指身后，这个热闹的要命的酒吧里可是有不少人再看戏，甚至阿丽娅也在旁边认真地看着他们。
最终，贝克曼被盯得毫无办法，他默默地抽出一根烟点上：“你不如直接问阿丽娅。”
香克斯看向阿丽娅，阿丽娅沉思片刻，想了想香克斯平时的样子，她郑重其事地说：
“你应该别说话。”
“？”
“然后嘴角往下。”她拉了拉自己的嘴角。
“？”
“就是面对海军和敌船的时候的表情。”
“再加一句，”阿丽娅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个表情，“给我一个面子。”
“……”
“这样你会显得很帅，很有安全感。”
“？那我平时呢？”
本迪克：“你一定要阿丽娅说那么清楚吗？”
“……”
*
三四天后，阿丽娅的腿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状态，可能还有些肌无力的情况，不过相比之前好了很多。肋骨的骨折也在逐渐愈合，现在只要行动慢一些，就不会受到影响。
“好了，解除禁足。”
得到了本乡的首肯，阿丽娅高兴坏了，马上就想出去溜达两圈。被禁酒了好几天的香克斯也迫不及待地想再开一场宴会好好喝一杯。
不过很可惜，他们俩想做的事情，一样都没做成。
门口站着的是面色凝重的贝克曼，阿丽娅很少在沉稳的贝克曼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贝克曼？”
香克斯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贝克，出什么事了？”
贝克曼的眼神扫过酒吧里的乱七八糟的人，头一扭：“走吧，回船上说。”
宾治和猛士达正在吧台喝酒，听到贝克曼的话，主动揽下了召回同伴的活。
“头儿，那我去把大家叫回来。”
香克斯点头后，贝克曼补了一句：“尽快，我们要立刻出航。”
阿丽娅跟着香克斯他们率先回到了船上，很快，陆陆续续有人搬着物资什么的蹿上了船。
东西全部扔在甲板上，来不及让人整理，香克斯看了一眼陷入思绪中的贝克曼，当机立断决定不管别的，先拔锚出航进入航道再说。
船很快进入了航道，逐渐稳定了下来。贝克曼理清了情况，聚集了几个人谈谈新到的消息。其他小弟们则是抓紧时间将乱七八糟的甲板整理干净。
贝克曼丝毫没有铺垫，直接进入正题：“香克斯，艾斯被抓了，要在马林梵多处刑。”
阿丽娅震惊：“什么？”
她记得没多久以前，艾斯还在追击黑胡子，怎么会是被海军抓了？
“…黑胡子。”
香克斯看着贝克曼说，贝克曼点点头：“艾斯，他败北黑胡子之手了。”
阿丽娅点点头，如果是黑胡子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那为什么不是送进推进城，怎么会要去马林梵多公开处刑？”
“因为啊，艾斯……是罗杰船长的儿子。”
阿丽娅：“诶？？？那个艾斯？”
她完全没看出来，那个艾斯竟然是这种身份，明明在老爹的船上就是个阳光开朗大儿子的感觉。
老爹……
“那老爹呢？他去救艾斯吗？”
贝克曼：“白胡子已经在去的路上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下一站。”
他说着看向了香克斯，等待船长的命令。
阿丽娅有些急，她凑上前问：“香克斯，我们也会去吗？”
香克斯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几个人：“去，不过比起救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阿丽娅: “什么？”
“堵人。”
“绝对不能让多余的人赶去战场……”
“也绝对不能顺了蒂奇的意思。”
阿丽娅还没反应过来香克斯的意思：“顺蒂奇的意思？”
“那个家伙，估计要的是白胡子的命吧。”
耶稣布：“哼，抓了艾斯送给海军，就等着白胡子来救儿子。”
本乡：“不止，可能还想要海军海贼两败俱伤，他最后来渔翁得利。”
香克斯没参与后面的话题，他一下站了起来：“走吧，马林梵多。”
有了明确的方向，船员们都快速回到自己的任务岗位上，本迪克看了看记录指针，要赶去马林梵多有些来不及。
本迪克：“要抄近道了，注意……”
“注意什么？”
“所有的东西。”
“诶？哇啊——这个浪好大！”
之所以是抄近道，那当然是别人都不愿意走的歪门邪道。
船一改变方向，阿丽娅就明显感受到了清晰的波动，接着波浪汹涌起来，一下一下击打上船舷。
她一个没站稳，往后倒了下去。幸好背后有人接住她。
“小心。”
她扬起头，看到了香克斯的下巴。香克斯也低头看向她，，但脸色不太好看。
“香克斯？”
“阿丽娅，这一次，可能……”
“可能什么？”
“如果这次战争中，他们死了，你要……像之前一样救他们吗？”
阿丽娅被香克斯的问题问懵了，她看了看香克斯的脸，又看了看旁边几个听到问题瞬间看过来的同伴。
她抿了抿嘴，没回答。
不过她的答案，大家都很清楚。
即使受了很多苦，即使差点死，她依然想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特殊体质”。
香克斯收紧了抱着她腰部的手，勒得她有点疼。
船上安静了一会儿，倒是海浪声越来越响，随之而来的还有隐约出现的闪电。
她拍了拍香克斯的手，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没想到却听到了本乡故作轻松的笑声。
“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就行，我能救你一次，就能救第二次。”
耶稣布：“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做血包。”
本乡：“白痴，你们的血型和阿丽娅对得上吗？”
莱姆琼斯：“阿丽娅不能转变我们的血型吗？”
本乡：“你是傻子吗？阿丽娅的能力对自己不起效啊！”
耶稣布：“那就先把我的血液变成阿丽娅的血型，然后再输血啊！”
本乡：“我@#%@%，我费这个劲跟你这个蠢货解释什么？”
“？干什么？想打架吗？”
……
然后又打起来了。
阿丽娅不明白怎么会演变到这一步的，但是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
肩膀上一重，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是香克斯的脑袋。
“阿丽娅。”
“嗯？”阿丽娅侧头蹭了蹭。
香克斯轻吻了几下阿丽娅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闷声说：
“结婚吧。”
“？你坏掉了吗香克斯？我们还在旅途中呢！”
“那什么时候结婚？”
“等我拿到ONE PIECE吧。”
香克斯：“？”
第083章
这次抄近道, 是阿丽娅经历过的最为惊险的航路。在这条航道上行驶过后，再想想以前那些航行都算什么。
甲板上现在正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坐下喘息的机会，就这几个干部都不够小弟们分, 连本来窝在船舱里休息的阿丽娅都在本乡的默许下, 站在船舱门口用上了「疯狂钻石」。
即使这样, 仍然有人在不停地叫喊着出现的新情况。
“啊啊啊斯内克大哥, 这里有落雷！！”
“这边！这边有海王类！”
“头儿！暗礁！暗礁！”
“糟了，前面好像在下冰雹？！”
……
阿丽娅站在船舱前, 沉默地仰头望天。
“阿丽娅, 快进去, 外面很危险。”嘎布一下挡在阿丽娅的面前，用高大的身躯为她打开砸下来的冰雹。
“谢谢嘎布, 我没事的……”
阿丽娅确实有些累了, 但是她并不想自己一个人躲在船舱里。虽然现在她帮不上什么体力活，不过至少她站在这还可以及时将船体和船帆的破损修复好，以免影响到接下来的航行。
“这条近路真的没问题吗？！喂！斯内克！还要多久！”
莱姆琼斯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海水, 他的金发现在早已湿哒哒地黏在了肩膀上, 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忍着吧, 还有好几天。”本迪克需要时刻观测航路，他没空参与保护船的行列, 一心呆在最高的瞭望台上。
“该死的，这样下去我的枪都要进水了！”耶稣布甩了甩他手上的狙击枪。
宾治远远地喊道：“那你还不把枪塞进船舱里？！”
“哈？那你让我赤手空拳打海王类吗混蛋！”
“你的霸气是摆设吗蠢货！”
“哈？？怎么样想吵架吗？”
贝克曼伸手将自己散乱的额发捋到了脑后：“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嫌我不够忙？”
几个吵起来的家伙立刻偃旗息鼓, 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贝克曼仰头看着这糟糕的天气，忽然笑出了声。
“真令人怀念呢。”
香克斯收回格里芬站过来：“怀念？”
他也仰头看向前方多变的天气, 仿佛感受到了贝克曼的心情，也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确实。”
两个人的笑声引来了其他几个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同伴们的共鸣。
“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手忙脚乱了。”
“有好几年了吧？”
“那可不止, 十几年了吧？”
本迪克勾起嘴角，明显也想起来他们刚出海时候的样子了，不过嘴上仍然不饶人：“别告诉我，你们年纪上去了，开始怀念过去了啊。”
“斯内克的嘴巴倒是十几年如一日的讨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莱姆琼斯，我难得和你意见一致。”
本迪克低头看向一边笑一边指着自己的几个人：“想死吗？”
“真可怕呢。”
“是啊，真可怕呢。”
在本迪克的额头青筋马上要爆炸的时候，几个人赶紧转身装模作样地投入了自己的任务中去。
阿丽娅躲在嘎布的身后，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歪过头，只看到这群家伙忽然在暴雨中开怀大笑起来。
令人摸不着头脑。
“哼哼哼……”面前总是闷声不响的嘎布也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
阿丽娅仰头看过去：“嘎布？怎么了？”
“啊，没有，只是觉得，看着老大他们这样……忽然觉得很开心，很想笑。”
嘎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拘谨的微笑。
阿丽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甲板上一边打闹一边不忘记清理冰雹的家伙们。
“哈哈哈哈，嘎布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
阿丽娅也笑出了声，随着她的笑声，周围原本手忙脚乱的小弟们呆愣了一下，接着整艘船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莱姆琼斯大哥！你的头上！”
“该死的，哈哈哈哈哈哪来的海草！”
“都别在那笑了，有冰雹！当心冰雹砸你头上了！”
“没事，我能拿嘴接！”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能用脚！”
……
阿丽娅看着面前的情景，忽然回忆起来了当年第一次登上雷德佛斯号的情景。
那天好像也是暴雨，她因为过于弱小，是唯一一个被关在船舱里的，只能透过船舱门上的小玻璃窗，看他们熟练的动作。
当时的她只觉得每一个人，都闪闪发光。
现在，她上船也快十年了。他们每个人都变了很多，尤其是她。
但是她站在这，依然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闪闪发光。只有一点不同了，她再也不用一个人被关在船舱里受人保护了。
阿丽娅沉浸在回忆中，嘴角也抑制不住地扬起。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香克斯浑身湿漉漉地凑过来看阿丽娅。
嘎布看到香克斯来了，也赶紧识趣地打了个招呼就去帮助其他同伴们了。
听到香克斯的话，阿丽娅不假思索：“在想当年刚上船的生活。”
“哈哈哈哈，怎么？想起来什么了？”
“想起来当年你说我是小孩子不能跟你们出海。”
“……”
“还想起来你说我是小孩子不该听你们大人聊天。”
“……喂喂阿丽娅，要翻旧帐吗？”
“那也没有，只是忽然想到，香克斯你是不是四十岁了。”
“……三十七！！我才！三！十！七！”
“十年了啊…但是我们还在一起。”阿丽娅转头平静地看向香克斯，“我竟然还是和你们在一起。”
“好神奇。为什么和你们在一起十年了，我还是会觉得每天都很新鲜呢？”
香克斯笑了一声，伸手按住阿丽娅的后颈，让她的额头和自己的额头贴在一起。
“这有什么神奇的？”
他捏着阿丽娅的后颈，让她看向船上打打闹闹着忙碌着的大家。
“因为我们在一起冒险啊。”
“世界上还有比和同伴们一起冒险，更让人充满期待的事情吗？”
阿丽娅额头用力往前一顶，和香克斯鼻尖贴着鼻尖，气息交缠在一起。
“有啊，和既是同伴又是爱人的人一起冒险。”
香克斯：“……”
他猛地松开了阿丽娅，转过身捂着脸蹲下，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刺激。
阿丽娅好笑地看着他：“香克斯……”
贝克曼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他挥手让阿丽娅让开一个位置，走过去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
“香克斯。”
香克斯不愿意抬头：“啊，贝克，干什么……”
贝克曼：“听到了吗？这才叫情话。你学学。”
香克斯猛地抬起头愤愤地看向他，脸上还带着点微红：“喂！”
经过的本乡：“蠢货。”
香克斯：“？”
看到的耶稣布：“笨蛋。”
香克斯：“……”
站在旁边的嘎布欲言又止地看了香克斯一会儿，又移开了目光：“……”
香克斯：“嘎布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了他们在骂船长的莱姆琼斯决定随一句：“嗯……渣滓？”
香克斯回头：“关你什么事啊！哪都有你！”
*
航行持续了不知道几天，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航道上。船上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说不知道几天，其实是因为天气太过于恶劣，根本分不清是白天黑夜，到最后甚至分不清过了几天了。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面，阿丽娅的伤势倒逐渐好了起来，比之前静养的时候好得快得多，现在连骨折也几乎都痊愈了。
本乡开玩笑说，阿丽娅的骨头是看到这么恶劣的天气，生怕阿丽娅真死了，才努力自己愈合起来。
阿丽娅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用本乡这句话做借口，整天在船上的甲板、桅杆等地方窜来窜去。做什么都说是本乡允许了的，这样就没有人会拦着她。
本乡：“……”
香克斯：“你看吧，我就说她越来越难应付了。”
本乡看了香克斯一眼：“……哼。”
香克斯：“？真不是我教的！”
本乡可不想听他狡辩，转头就走了，留下可怜巴巴百口莫辩的香克斯。
“喂！本乡，这怪我吗？本……啊，贝克。”
上一秒香克斯还在和本乡扯皮，下一秒香克斯神色一凛，已经紧紧盯着远处了。
贝克曼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令人不祥的气息，他坐直了身体，和香克斯一同看了过去。
船上的小弟们见他们这样子，也明白了不远处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人物存在。
香克斯一挥手：“该准备一下了，兄弟们。”
“哦！！！”
坐在龙头上的阿丽娅忽然听到了甲板上热闹的呼喊声，她奇怪地往下看了下去。
香克斯此时已经在下面伸出双臂看向她了。
阿丽娅不加多想，一侧身直接往下倒去，径直掉进了香克斯的怀里，随即被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香克斯，怎么了吗？”
香克斯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接下来，一直呆在我的身后。”
阿丽娅这次听话地跟了过去。香克斯主动要她躲好的，说明来的人一定比她强，是她绝对应付不来的人。
“是谁要来了吗？我们要堵的人？”
“谁堵谁，也不好说了。”
“嗯？难道还有人比你更强吗？”
香克斯失笑：“虽然我确实不算好惹，但是新世界也是有令我棘手的家伙的。”
“我知道，比如老爹。”
“对，还有就是等下你会见到的人——四皇凯多。”
第084章
四皇凯多,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想到香克斯对他的态度，阿丽娅就觉得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海贼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吧？
阿丽娅安静地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上，撑着下巴看前方香克斯的背影。
他看起来是想要动真格了, 连带着手里的格里芬都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不只是香克斯, 旁边一向稳重的贝克曼都显得有些警惕。
“阿丽娅, 等下没有必要的话, 不要用能力。”本乡在阿丽娅的对面坐下，给她递了一杯水。
阿丽娅喝了一口才点头说：“我知道的, 我不会勉强自己。”
“不只是这个, 是不要让你的能力暴露在凯多那群人的面前。”
阿丽娅喝水的动作停了, 水杯抵在嘴边，又放了下来, 发出“咔哒”一声。水杯的玻璃面上印着本乡放在桌上的手指, 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敲着桌面。
看样子，本乡也有些忧虑。
“凯多他们对果实能力者……总之不怀好意。现在外面的人大多都以为你是白胡子船上的治愈类能力者, 而且…已经死了。如果你在我们船上, 暴露在他们面前, 你的危险就更大了。”
阿丽娅被暴露出去的「疯狂钻石」的能力就跟移动血包一样，但问题就在于这个移动血包是谁的。
两方交战中, 发现对方有在线血包，那攻破对面的第一步, 自然就是扎破这个血包。
得不到就毁掉，最简单的道理。
阿丽娅表示明白, 之前她被黑胡子偷袭的时候，黑胡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如此, 比起抓她利用，杀了她反而更加省时省力还保险。
她沉吟片刻：“即使要用，我也尽量避免让「疯狂钻石」出来，对吧。”
“咔嗒”一声，一把枪扔在了阿丽娅面前，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没有必要，连用都别用。拿这个，还会用吧？”
耶稣布指了指这把枪，见阿丽娅点头，他转头又问本乡：“阿丽娅的胳膊现在能承受这个后坐力吗？”
本乡掂量了一下枪，反复看了看，又扔回了桌上。
“用多了手臂肯定会疼…不过她绝对要说没事。”
“我没事的。”
本乡的声音和阿丽娅的声音叠在了一起，本乡毫不意外，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只有阿丽娅一愣。
他看了看阿丽娅，又看向耶稣布，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你看吧。”
耶稣布跟着他也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也是，谁能管得住我们阿丽娅。”
“还是怪没用的船长。”
“确实。”
“没有一点底线。”
“对，要星星给月亮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战前的紧张气氛了，让本来自我感觉已经身经百战的阿丽娅脸色逐渐涨红。
她恼怒似的轻轻拍了两下桌子：“喂！”
两个人看她这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前面香克斯的背影：“都怪头儿带坏了，阿丽娅以前可不会对我们拍桌子。”
香克斯没想到自己完全没参与这次对话也能被骂，他忍不住扭回头指着自己：“又怪我？”
阿丽娅装作没看见香克斯无辜的表情，只想赶紧跳过这一茬：“要不然，我躲在船舱里？”
香克斯听到这，立刻驳回了她的想法：“不行，就在这，混在角落里。”
“凯多的话，一下就能发现船舱里还躲着一个人。阿丽娅，你想想，我们两边打起来了，却唯独船舱里躲着一个人。”
“那就等于把‘有把柄’写在脸上了。”
“再说了……”香克斯哈哈笑了一声，“即使我们都不在，他们一时之间也靠近不了现在的你。”
被香克斯直白地夸实力，阿丽娅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对香克斯脸上显露出的肯定和信任非常受用，她悄悄对香克斯做了个她以前看养母做的比爱心的手势。
香克斯：“？暗号？”
阿丽娅摇摇头，又做了一次：“不是暗号，是我母亲教我的一种手势。”
“什么手势？”
阿丽娅一本正经地解释：“表示‘爱你哟’的手势。”
即使这样，还是让香克斯整个人僵住了，他伸手捂着脸，接着从上往下用力地抹了一把：“啊……”
耶稣布看了看香克斯没出息的样子，收起狙击枪，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阿丽娅比了个大拇指：“阿丽娅，你是这个。”
阿丽娅也看了看香克斯缓不过来的样子，转头对着耶稣布比了个大拇指：“多谢夸奖。”
本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的瞭望台上下来了，哼了一声：“前能坐轮椅挑衅超新星，后能一句话打败四皇红发。不愧是我们阿丽娅哦。”
「哦」……
那个本迪克说话竟然加上了「哦」……
阿丽娅一阵心虚，这话从本迪克的嘴里出来，格外阴阳怪气，听起来就像是责怪。不过阿丽娅知道，本迪克只是生气她做事没有准备就乱来。
她抬头看过去，还想跟本迪克好好道个歉，保证自己这次一定小心，却发现本迪克一点没生气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满满写着“理应如此”。
莱姆琼斯的头凑近宾治：“我打赌，斯内克这家伙，就算被一把火烧干净了，那张嘴还留着……嘶，猛士达！别扯我头发！疼疼疼！”
宾治双手抱胸，甚至没有给又被猛士达扯头发的莱姆琼斯分一点眼神：“那不一定，和头儿一起烧的话一定是头儿的嘴留到最后。”
本迪克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他们：“不如，你们再大点声让凯多也听听？”
“可怕。”
“是啊，真可怕。”
这边热闹得很，而另一边，香克斯还处在刚才那种微妙的情绪中。
贝克曼看了他一眼：“香克斯，真是丢脸。”
香克斯无奈地捏了捏额头，没回应贝克曼的玩笑，转头看向阿丽娅：“啊……阿丽娅！再这样我都紧张不起来了……”
还没见过凯多的阿丽娅表示不解：“紧张什么？虽然那个凯多是四皇，可是你也是四皇啊。”
香克斯对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过很快阿丽娅自己就明白了，香克斯的紧张不无道理。
四皇凯多……这该死的压迫感。
两方的船尚且相隔百米，「形影不离」已经自觉出现在阿丽娅的身后了。
阿丽娅感觉不到霸气，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形影不离」身上传来的紧绷感。
为了防止被看到，阿丽娅躲在了大家的身后，让「形影不离」附在自己身体里准备着，不要冒头被对面看见。
“嚯，还真是气派的大船。”莱姆琼斯一下跃到了船舷上，蹲在船舷上往远处看。
他摩拳擦掌地将刀提到了手边，随时准备拔刀突击过去。
“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
贝克曼嘴里这么说，但是手已经拔出了枪，左右看了看，歪着头将枪对准了对面的船。
“我知道我知道，要拖延时间对吧，放心，我就是想去活动活动。”
本迪克“啧”一声：“蠢货。”
“哈？”
“我们是要想办法拖延他们的时间，不是被他们拖延时间！”
“哈？？所以呢？”
耶稣布端起了狙击枪，瞄准了对面：“所以！我们是要让他们没法赶去战场！”
宾治和猛士达拔出了刀：“而我们，要尽快赶去战场。”
莱姆琼斯点头，不过明白归明白，该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凯多他们的实力不弱，想拦住他们都费劲，更不要说是拖延他们的时间，自己再抽身离开了。
阿丽娅在旁边听着，一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只是要拖延他们的时间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翻他们的船呢？他们不是一船的能力者吗？”
贝克曼摇了摇头：“对付其他人，即使不翻船也是随手的事情，但是对付凯多和那几个大看板不行，船炸了也没什么用。”
见阿丽娅的脑子里还没一个概念，耶稣布插上嘴：“阿丽娅，你就想象一下，对面站着一排贝克曼，中间还有三个老大。”
被点名的贝克曼：“？”
被点名的香克斯：“？为什么是三个我？”
“因为一个凯多有三个你高……不对，看起来得三个半了。”
香克斯：“？”
阿丽娅了然地点点头，不提香克斯，光是对面有一排贝克曼的话，那已经很可怕了。
但是……
“凯多他们不是能力者吗？船翻了他掉海里不是也会失去行动力吗？”
香克斯：“会。但是，凯多……是龙啊。”
“？龙？”
“对。”
“会飞的那种？”
“对。”
阿丽娅陷入了沉默。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的果实能力是龙？而且还能飞。
那他作为果实能力者，不就是占尽了便宜？
*
船越来越近，压迫感也更强了。阿丽娅此时也能更加清晰地看到对面船上的家伙，一个个就像奇奇怪怪的动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动物系的果实能力者。
阿丽娅有些感慨：“真厉害啊，能凑齐一船的能力者。”
“凑齐?那可不是凑的，是造的。”
“造的？”
香克斯一脸感叹：“科学的力量啊。”
科学……？难道是人造的恶魔果实？原来恶魔果实也能制造吗？
“好了，阿丽娅，这些东西等这次战斗结束了我再慢慢跟你讲。现在……”
香克斯打断了阿丽娅的思考，他的手搭上了格里芬的刀柄，紧紧握住，缓缓地将格里芬拔了出来，横在身侧。
他一脚踩上拴船锚的钉子，身上的霸气骇然迸发。
“兄弟们，走吧，开战了。”
“哦！！！！”
第085章
“兄弟们, 开战了。”
“哦！！！！”
香克斯一声令下后，船员们从他的身后蹿出来，有条不紊地冲到了自己的任务点上。
“喂！凯多！我们也算是许久未见了吧。”
香克斯此时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龙头的最高处，将格里芬拄在身前。
“红发, 你也想来掺一脚？”
对面的凯多站在船上, 和香克斯对视了一会儿, 忽然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
“我对这些可没兴趣。”
香克斯拄着格里芬站了起来。
“我只是单纯的, 不想让你过去……”他手上一挥，一刀砍向了凯多的正面, “而已！！”
两方船长,
——正式开战。
算起来, 这是阿丽娅第一次参与到两个海贼团之间的战斗中来，以前最多就是和马尔科他们, 跟着番队小打小闹一样去压制一些心高气傲, 以为进了新世界就能挑战白胡子的海贼团，而且一般也不太需要她怎么动手。
她自诩自己经过不同的磨炼，能够靠自己面对各种场合了。但是没想到, 大海贼团之间的战斗, 根本不是以前那些经历能够比拟的。
随着一阵强劲的气旋刮来, 天空中的云仿佛瞬间被一个巨大的搅拌机搅在了一起。香克斯和凯多强势的霸气对冲让两艘船上的新人同时昏迷过去，瞬间团战的人数少了一大部分。
说实话, 如果不是有替身的保护，阿丽娅觉得自己肯定也是昏迷的那一堆人中的一个。
她看了看船上东倒西歪的小弟们, 猛地想起：“啊，我是不是应该直接装昏迷的？”
这样好像更加隐蔽？怎么刚才完全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哈？现在……现在可来不及昏迷了。”
一刀砍下飞过来的炮弹, 莱姆琼斯兴致勃勃地跳到船头挑选自己的对手。
“看起来很强啊，对面。”
“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莱姆琼斯！”
“忘不了忘不了！”
“你最好是！”
宾治和猛士达在甲板上中间坐镇, 抵挡正面而来的袭击。但是他不太放心站在船头的莱姆琼斯，反复叮嘱了两句才转头去清理旁边的炮火。
本乡坐在船舷上，负责清理试图从船边突破的漏网之鱼。他算是比较清闲的，还有空将晕倒的小弟们一个个拖到安全的角落里休息。
“真是的，一个两个光顾着往前冲，也不看着点。”
他低头看着躺了一地的小弟，有些无奈。反复提醒过他们小心霸气，结果还是倒了一大片。他活动了一下脖颈，抬头看向桅杆，桅杆的最高处坐着的是贝克曼。
总是有人以为，只有一个人在桅杆上防守，那么空中便是最好突破的地方。
可问题在于，坐镇空中的人，是那个贝克曼啊。
贝克曼支起腿，神色轻松地坐在那。面对凯多的空中部队，他甚至都不需要开枪，仅仅是用枪托就将那些个飞来飞去试图冲过来袭击他的家伙从空中全部敲了下来，像打地鼠一样。有几个看出来他难以攻破了，便想着远攻，然而还没飞远，就被贝克曼一枪打中，掉了下去。
贝克曼看着掉下去的家伙，自言自语地说：“要打我，至少也得是大看板来吧。”
“哇啊！贝克曼！吓我一跳！”站在桅杆下正在远程狙击的耶稣布，被忽然从头顶掉下来的家伙吓了一跳，不过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他下意识一脚将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家伙踢进了海里。
“你这不是挺灵敏的吗？”贝克曼笑了笑，手里夹着一支烟，用手指弹了弹烟灰。
耶稣布又是一阵跳脚，他伸长脖子大喊：“喂！贝克曼！！！烟灰都掉我头发上了！！！”
在一边坐着啃着肉块的拉奇指着耶稣布哈哈大笑，得到了耶稣布的一阵逼逼赖赖。
拉奇：“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认真点。”
“是我不认真吗？！”
躲在拉奇背后的阿丽娅也冒出了头：“耶稣布，你认真一点，别闹了。”
耶稣布难以置信：“哈？？你们是没看到贝克曼对我做了什么吗？！”
阿丽娅正色：“贝克曼能做什么？那可是贝克曼。”
拉奇也很喜欢看耶稣布变脸，跟着阿丽娅一起闹：“那可是贝克曼。”
耶稣布：“喂！”
“还在战斗中呢！你们三个别玩了！”本迪克站在二楼，手撑着栏杆，手背上青筋暴露，他居高临下地对他们三个骂骂咧咧。
阿丽娅：“嗨！”
拉奇：“知道了知道了。”
耶稣布：“我没玩！！都看不见我在认真完成任务吗？！”
在耶稣布他们的打岔下，阿丽娅对战场也轻松了很多，此时的她站在拉奇的背后，端着枪朝着海中偷袭过来的家伙一枪一个。
不过阿丽娅的枪不像贝克曼那样能为子弹附着霸气，也不像耶稣布那样精准，所以只靠着这把枪的话，她也只能帮拉奇打打下手。
不过打打下手也够了，这场战斗并没有特别需要她的地方。她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突然，“砰”的一声响起，众人都被天空中的巨大响声吸引了过去。
半空中，香克斯和化成龙的凯多正在激战，两个人的速度太快了，阿丽娅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但是她确信了一点——四皇打架，地图重画。
仅仅是几个回合的交战，海面已经被香克斯的格里芬划出了道道巨浪，直往船上卷来，她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另一边的凯多也不遑多让，他嘴中聚集的巨大火球，还没喷出，就已经能感觉到其灼热了。
“真壮观啊……”
阿丽娅扒拉在拉奇的背后，仰着头忍不住感叹起来。她一直知道香克斯很强的，但是这却算是她第一次直面香克斯的强大。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道：如果有一天，她也可以变得这么强，那将是多棒的一件事。
一边这么想着，「形影不离」回应她的想法，逐渐从她的身体中冒出来一半。
拉奇连忙按住了阿丽娅的肩膀：“阿丽娅！”
阿丽娅听到拉奇的提醒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形影不离」缩回去。
好险，差点就要让「形影不离」上去给他们一拳头了。
战斗越来越激烈，战况也有些焦灼。
“该死，拖的时间太长了。”宾治清理完甲板上的杂鱼，仰头看着香克斯和凯多激烈的对战。
“头儿和凯多……这得打到什么时候……”
“等打完……嗬嗬，艾斯，艾斯头都要掉了！”莱姆琼斯刚解决完几个棘手的干部，此时还有些气喘。
“你这张破乌鸦嘴，不会说话就闭上！”
虽然莱姆琼斯的话难听，但是他说的确实最让人心焦的现状。
短时间内香克斯和凯多根本分不出胜负的，而两边船上的高手们也都没法轻易致胜，相当于两边互相拉扯拖时间。而他们船上，贝克曼、本迪克、嘎布他们正在压制凯多船上的几个大看板，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快结束战斗。
不过相比之下，阿丽娅觉得还是他们的优势更大一些。
因为她总感觉凯多那边的队伍能力断层有些厉害。从凯多，到大看板，再到干部，这已经要分成三六九等，更不要说那些下面的小弟们。
也就是说，胜利只需要解决一部分人就行。
那么问题就在于，怎么突破现在的僵局，解决这一部分人。
阿丽娅：“我觉得还是得把船砸了！”
耶稣布：“砸了有什么用？凯多还在那飞着呢！”
“何止凯多，他们简直跟苍蝇一样。”本乡指了指头上乌泱泱一片不知道是鸟还是什么的鸟类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凯多……飞……
“砰——”
“阿丽娅！别发呆！！”
宾治挡在阿丽娅的身前，替她解决掉不断袭击来的炮弹。
炮弹在空中炸开，气流席卷而来，让阿丽娅一下子站不住脚。
炮弹……气流……
阿丽娅一捏下巴，忽然觉得好像有了思路：“等下，我们的目的，只是拖延他们的时间，然后比他们更早到马林梵多，对吧？”
“怎么？有主意了？”
阿丽娅没回答，反而是观察了一番对面船上的人，想了想：“你们说，要去马林梵多，他们的记录指针，放在哪呢？”
听到阿丽娅的问题，几个人都是一愣，紧接着纷纷回头环视了一圈。
“没戴，都没戴。”
“那记录指针……”
宾治他们整齐划一地看向了对面在船上没参与战斗的几个人。
阿丽娅接着说：“如果把他们的记录指针都扔了……他们还能到吗？”
“不行，我们不知道对面有几个记录指针，但凡漏了一个都白做这么多事？”
“那就多给他们几个记录指针。”
阿丽娅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那里，有很多记录指针，很多都是没记录完成就被带去下一个地方的，所以指着哪里的都有。”
莱姆琼斯有些懵：“怎么给他们？那他们不是一眼知道是假的了吗？”
阿丽娅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让他们自己来抢我们的指针啊！”
“？”
“我们带着这些记录指针过去，假装是从他们船上偷走的，让他们以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没有记录指针用，那他们一定会来抢我们的假指针。”
“这么混乱的场面，只要有一个人在抢，那就会有一群不明真相的人一起来抢啊。等他们拼尽全力终于抢到这些假指针以后，他们一定会好好保管，深信不疑的。”
“然后就可以让他们感受一下选择的多样性了。”
“对了，最好先给他们一炮，混淆一下视听。”
宾治：“……”
莱姆琼斯：“……”
本乡：“……”
拉奇：“阿丽娅，是不是有些太阴险了？”
阿丽娅莫名其妙：“我们不是海贼吗？”
本乡：“……你说的对。”
说到这，阿丽娅忽然想到还有一个问题存在：“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他们有没有在出航前，清点过记录指针的数量。”
“多半是没有的。”本乡看了一眼对面船上的样子，“他们这样子，看起来连炮弹有多少枚都没有清点，更别说记录指针了。可以试试。”
宾治：“但是这个任务……”
拉奇：“好像只有……”
阿丽娅：“确实如此……”
莱姆琼斯警觉起来：“喂喂喂，都看我干什么？？难道要我去演戏吗？”
宾治：“我觉得，你带着猛士达去，效果更好。”
猛士达嗷嗷叫着跳到了莱姆琼斯的肩膀上，拽着莱姆琼斯的头发不撒手。
莱姆琼斯：“？”
所以，什么效果？喜剧效果吗？
*
就像阿丽娅说的那样，你送给他们，他们一定有所怀疑。
但是你只要表现得鬼鬼祟祟一些，偷偷摸摸一些，莫名其妙一些，口袋里再稍微露出一点记录指针的样子，那他们一定会毫不怀疑自己的记录指针被偷了。
莱姆琼斯和猛士达就是这样在对面的船上装模作样地溜了一圈，然后猛士达一顿捣乱，莱姆琼斯一顿乱砍，在吸引来大看板们的注意后再“不小心”抖落好几个的记录指针，捂着兜里剩下的指针，从容离开了。
“喂！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报告！！红发船上的家伙，好阴险，他们想来偷我们几个小队的记录指针。”
“幸好我们发现得及时，记录指针追回了一大部分，可惜还是让他带走了好几个。”
凯多船上的小弟们抓紧捡回了记录指针，交给几个靠谱的家伙，戴在了手上。
莱姆琼斯和猛士达，深藏功与名。
他回到雷德佛斯号上，一屁股坐下：“太累了，假装打不过他们，比打一船人都累。”
“怎么样？”
莱姆琼斯对着阿丽娅比了个大拇指：“看过了，他们果然没有清点过记录指针的数量。我们的可以完美混进去。”
此时，宾治和本乡不约而同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好了，接下来，为了让我们阿丽娅酱的计划可以更完美地实行……”
“那就得去给对面的船两刀了。”
阿丽娅：“？你们要去做什么？”
“嗯？当然是让爆炸来得更猛烈一点。借一借他们的火力，给我们做驱动力吧。”
阿丽娅瞬间懂了，他们是想要借对面的船上炸弹的冲击力，推动雷德佛斯号的快速前进。船上有她在，即使船受到了重伤也无所谓。
“等等，那香克斯怎么办？会被爆炸波及的吧。要不要先想办法告诉他一声。”
“啊？告诉他了的话，那不是谁都知道了。”
“你说的，我们做海贼要阴险。”？
阿丽娅：“你们做海贼的对内也讲究阴险吗？”
本乡：“不，一般对人不对事。”
阿丽娅：“……”
拉奇听到这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阿丽娅，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头儿吗？这点爆炸都躲不掉…那他在新世界该怎么做皇帝？”
…说的也是。
第086章
本乡和宾治本身就是行动力极强的两个人, 拉奇只看到他们两个人和阿丽娅说了什么，就瞬间蹿上了凯多的船，目的也很明确——搞一场巨大的爆炸。
拉奇很快清理完了甲板上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 吹了一声口哨。
“动作还真快。”
耶稣布：“嗯？已经去了？啊, 炮台都对过来了…所以, 计划是什么？”
拉奇：“他们好像和阿丽娅说了吧？”
莱姆琼斯：“嗯哼, 阿丽娅，计划是什么？”
三个人一起转头看向阿丽娅。
阿丽娅面不改色：“……说来你们不信, 他们只跟我说了两个字。”
“什么字？”
“走了。”
拉奇：“？”
莱姆琼斯：“？”
耶稣布：“？”
“砰——”
本迪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攻击了, 一下砸在甲板上, 冲击力之大，甚至将甲板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咳咳……”
阿丽娅挥了挥面前的烟尘, 赶紧退开几步, 生怕影响本迪克发挥。
“本迪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样？”
“如果你们几个别在团战的时候玩，那我应该会更轻松一点。”
本迪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喂！斯内克！我可是有好好完成任务的。”莱姆琼斯晃了晃手里的记录指针。
本迪克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眼对面船上的本乡和宾治, 大概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你们偷记录指针去了？光偷一个有什么用？”
“偷？我可是专门去送的。”
“？”
“送了一大堆阿丽娅那的乱七八糟指向的指针, 嘿嘿，给他们点小小的见面礼。”
本迪克顿时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偷笑的阿丽娅，也勾起嘴角, 走过去拍了拍阿丽娅的头。
“拖延时间来说，倒也是个办法。那接下来的计划呢？”
本迪克看了看对面正在摆炮台的本乡和宾治, 还有到处乱窜的猛士达：“他们怎么说的？”
阿丽娅：“他们没说。”
本迪克：“？”
“boom——”
雷德佛斯号忽然被一个炮弹击中，整艘船摇晃了起来。本迪克挡在阿丽娅的前面, 击落被爆炸冲过来的碎片。他站稳了身体，定睛一看。
“…这三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阿丽娅歪着头看过去，才发现猛士达正在操控一台炮台，刚才的炮弹就是猛士达打过来的。？
他们三个好像还在争论些什么，见阿丽娅他们正在看过去，还指了指炮台，又指了指雷德佛斯号，飞快地比划着，但是现场太吵了，阿丽娅什么都听不见。
“他们在说什么？炮台……我们？什么东西？”
“他是不是让我们……转过去……？”
“我转过去有什么用？去…看船尾？船尾能有什么啊。”
“到底说什么呢？看！！不！！懂！”
“喊有什么用，这么远听不见的。”
“那我们也比划回去啊！”
耶稣布说着疯狂指着自己的耳朵，然后猛摇头。
拉奇： “……”
听着同伴们的已读乱回，又看着本乡他们的比划越来越暴躁，阿丽娅忽然福至心灵。
她猛地抓住本迪克的袖子：“本迪克！！调转方向！炮台！把我们的炮台对过去！”
本迪克顿时也明白了他们的比划，他三步并作两步往二楼的船舵处跑去。
“莱姆琼斯，你来帮忙！耶稣布和鲁去看炮台！”
平时总是怼来怼去的几个人，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对航海士的指令都深信不疑。瞬间，甲板上就只剩下了阿丽娅一个人。
阿丽娅呆呆地站在原地：“诶？那我呢？”
风中传来本迪克的喊声：“阿丽娅快去跟着鲁！！等下全靠你了。”
阿丽娅应了一声，连忙朝着炮台的方向跑去。
爆炸一个接着一个朝他们轰过来，被耶稣布在空中击落，不过看得出，对面炮火的方向逐渐稳定了起来，看起来本乡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而他们这里，耶稣布也已经调整好了每个炮台的位置，随时准备开炮。
阿丽娅抬头看过去，香克斯正借力踩着船桅杆，一刀接着一刀，和凯多打得不可开交，他的身上多了很多伤口，对面凯多看起来没讨到什么好处。
好了，问题来了，等下该怎么把香克斯拽回来呢……
拉奇这时朝着他喊了一句：“头儿！快点解决凯多！我们都差不多解决了，就差你了！”
其实并没有，他们几个基本没怎么参加正式战斗，光清理杂兵和玩心眼子了。真正在战斗的贝克曼他们，现在都忙得很。
不过香克斯此时正沉浸于战斗中，根本没空搭理他们。
阿丽娅在船上扫了一圈人员，贝克曼现在在船尾，一人对付对面好几条奇怪的恐龙仍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根本靠近不了贝克曼，他甚至都不用挪开步子。而在船头对付另一个家伙的嘎布现在看起来有些落下风，不过毕竟是嘎布，应该问题也不大。
除了在对面船上的宾治、本乡、猛士达，还有半空中的香克斯，所有人都在船上了。
本乡他们不用担心，既然敢就这么过去，那肯定有回来的办法。
现在就差完全在计划外的不明所以的香克斯了。
该怎么把香克斯及时抓回来呢……
阿丽娅抬头看着香克斯和凯多的战斗，皇帝级别的战斗果然激烈，香克斯的披风都破了。
等下，香克斯……披风碎了……
阿丽娅猛然想起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趴着船舷往下看，果然看到了香克斯被凯多撕裂的披风。
“拉奇！那个！那个能拿到吗？”
拉奇看了一眼阿丽娅指的方向，发现是香克斯的披风碎片，他也没问为什么，干脆地跳下了水里，将碎片拿起来后又踩着对面那些掉进水里的杂兵的头，一下跳回了船上。
“给，阿丽娅。”
“太好了，谢谢拉奇！”
阿丽娅攥紧了手里的碎片，抬头又看向本乡他们。
那边好像状态也不太好，他们被几个干部发现了，现在正在被对面船围攻。
不过阿丽娅还是看到了本乡比出的手势：三！
本迪克大声指挥：“耶稣布！”
二！
“阿丽娅准备好！”
一！
顿时，本乡那边点燃了数个炮台，炮弹冲着雷德佛斯号上来。与此同时，鲁和耶稣布点燃了船上的炮台，“砰”一声炮弹飞了出去。在耶稣布这样优秀的狙击手的校准下，炮弹精准地和对面而来的炮弹对撞在一起。
数颗炸弹同时爆炸的威力，让两艘船瞬间获得了巨大的推动力。凯多的船一下被冲击力炸得往侧面倒过去。
而雷德佛斯号上，本迪克早有准备，他和莱姆琼斯两个人一起掌握着船舵，在爆炸的同时，让船迅速骑上海流，借着爆炸的驱动力，瞬间雷德佛斯号冲了出去。
“拉奇帮帮我！”
船一动，阿丽娅立刻跪在甲板上，一手接触甲板，一手抓紧披风碎片，「疯狂钻石」的能力立刻发动。转瞬间，整艘船被爆炸损毁的地方修复如初。
同时，抓着披风碎片的手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拉力，几乎要被扯过去。幸好拉奇过来一把握住阿丽娅的手，帮她一起控制这道力量。
……
半空中。
凯多正在狂妄地笑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打一场了，和香克斯的对战可以说是酣畅淋漓。
“哈哈哈哈哈哈红发，你小子比起以前，倒是难缠多了。”
天上打得正嗨的香克斯：“凯多，我当然不是那么好……诶？什…呃啊——啊啊啊啊——”
刚想继续打却发现香克斯突然被拽走的凯多：？
……
“咚”。
“砰”。
因为剧烈的爆炸，船上几个人东倒西歪，只能抓着手边的东西，让自己不至于被扔下船，有几个倒霉的家伙，则滚在船的各个角落里。
过了好一阵，船才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了正常行驶。
“啊……是不是停下来了……”
“嘶……我的头…”
“身，身上好痛。”
船上的人被砸得头晕眼花，一个个龇牙咧嘴着，艰难地坐起来。
此时，被阿丽娅硬拽回来的香克斯也早已砸在了甲板上，并且再次在甲板上砸出一个洞。
而他的披风一角，还被紧紧地抓在阿丽娅和拉奇的手里。
“啊……”
“嘶……拉奇你怎么样？香克斯？香克斯呢？”
阿丽娅第一个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边的几个人，接着急忙去看洞里被甲板碎片埋了的香克斯。
香克斯当然没什么事，他伸手一把扯开紧紧缠住自己脖子的披风，一手将甲板的碎片从自己身上挪开，这才从洞里爬了起来，坐在一边喘口气。
“嗬…嗬…我说，阿丽娅…”
“什么？”
“你是，真的一点不管我的死活…”
阿丽娅有些心虚：“……我相信这种小情况，你肯定没问题的对吧？”
香克斯硬扯出一个笑：“……对。”
阿丽娅见计划成功，转过身，和拉奇击了个掌：“拉奇！成功！”
倒在炮台边的耶稣布这时候才明白过来，阿丽娅抓着那块碎片，原来是想借修复披风的力量，将香克斯拽回来。不过按照阿丽娅的能力，应该是碎布朝着香克斯身上飞过去，能把香克斯反过来拽回来，全靠拉奇死命帮阿丽娅抓着碎片。
“啊，好久没这么刺激了。”
耶稣布刚坐起来，就又往后一躺，仰望着天。
在本迪克的操控下，现在船早就远远甩开了凯多他们，已经看不到凯多的船了。
香克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站起身来看了看船上的情况。说实话，他想过两败俱伤，想过互相拉扯一起赶不上去马林梵多，但是偏偏从来没想过这场战斗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下子他都有些懵。
“这可真是……算了，都没事就好。”
本来在船尾打架，却忽然被炸弹的气浪席卷的贝克曼也刚缓过神。他左右巡视了一遍船，迈着步子从船尾走了过来。
“除了你丢点脸，我们倒是都没什么损失。”
香克斯：“……喂，贝克。”
贝克曼走到拉奇的身边，伸手把他拽了起来。
“说说吧，什么情况。”
拉奇拍了拍身上的灰：“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本乡他们才是‘主谋’。”
香克斯：“啧，虽然现在一时拖住了他们，但是凯多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
“放心吧头儿，短时间内他们多半追不上来的。”
听到声音，几个人看了过去，只见莱姆琼斯从二楼跳了下来，也不知道他到底被甩到哪里去了，身上衣服都被勾破了。
“嘶，脖子疼…斯内克在盯着航线，我们已经甩他们很远了。”
他扭着酸痛的脖子，一边走过来，一边和香克斯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所以宾治他们呢？”
“不知道，还没回来……啊回来了。”
众人跟随着莱姆琼斯的视线，一起往旁边看了过去。水下忽然出现了一道阴影，水面逐渐升高，本乡和宾治他们骑着一头猪（？）破水而出，猪脖子上还挂着猛士达。
三个人轻巧地踹开那头猪，落到了甲板上。
宾治拧了一把水：“看起来你们都挺好的。”
阿丽娅朝他们背后看去：“那头猪送你们回来的……？”
“嗯？是海王类啦。”
“你们怎么说服的海王类？？”
“说服？”本乡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举起了拳头，“用这个啊。”
阿丽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丽娅总觉得这场战斗中本乡尤其地放纵自我。
香克斯大概了解了情况，他动作缓慢地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胳膊，松了松筋骨，一边沉下脸，视线紧紧盯着前方。
“嘛，算了，不管过程怎么样……总之结果好像是对的。”
“走了，去马林梵多。”
耶稣布：“希望能赶上吧。”
莱姆琼斯：“路上还是耽误了太多时间，难说。不过白胡子已经去了，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阿丽娅：“艾斯……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香克斯：“别担心，有白胡子在，不会有事的。”
一时之间，船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二楼。
就在他们聚在一起唉声叹气，感慨时事的时候，一个人忙着配合计划、看航线、掌舵、分析天气，同时还要注意有没有敌船追来的本迪克：
“但凡他ma的有一个人来干点活，我们还能早点到。”
瞬间，船上的众人都装模作样地忙碌地投入了自己的任务中。
第087章
为了尽快赶到马林梵多, 船员们都打起了万分精神，几乎是在不眠不休的情况下，才终于在三天后，接近了马林梵多的海域。
而今天, 正是新闻上报道过的——艾斯的处刑日。
可以说是千钧一发的时机了。
耶稣布一脚踩在拴船锚的钉子上, 举着望远镜观测岛上的情况：“头儿, 情况好像不太妙。”
他拿下望远镜, 脸色是少见的严肃，他一言不发地将望远镜递给了香克斯后, 就开始为自己的狙击枪换弹匣。
香克斯很快也放下了望远镜, 从他的神色中, 阿丽娅就知道，马林梵多一定出了大事。
“兄弟们, 拿好你们的家伙, 全、速、前、进！”
“哦！！！老大！！！”
得到船长的指令，众人四处散开，有的配合航行, 有的去准备自己的武器。连贝克曼这样战斗经验十足的强者, 此时都神色凝重地端起自己的爱枪, 一寸一寸地端详着。
只有阿丽娅站在原地没动，她想知道前面到底怎么样了。等不及香克斯的解释, 阿丽娅径直走过去拍了拍香克斯的手臂，接过了望远镜, 朝着马林梵多的方向看过去。
越看，心里越凉。
就在前面, 在马林梵多周围的海域上，围了一大圈的海贼船, 但是这些海贼船却都被一大片冰层冻结住了。
“结冰了，船结冰了……”阿丽娅喃喃地说着。
“是青雉。”
阿丽娅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是能力是冰的海军大将。连海军大将都已经出手了，那艾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安心，”香克斯伸手按在阿丽娅的后脖子上，轻轻捏了捏，“既然青雉已经出手了，那就说明已经有能和大将相抗的人来救艾斯了。”
阿丽娅点点头：“不知道艾斯现在还好吗……”
香克斯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而将手滑到阿丽娅的肩膀上。他捏着阿丽娅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和自己对视。
“香克斯？”
“阿丽娅，在到达战场以前，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不用他说，阿丽娅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
她看着香克斯的眼睛，认真地作出承诺：“我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绝对不会冲动。”
香克斯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忽然笑了，将她抱进怀里，像平时那样，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不。”
阿丽娅有些诧异，她侧过头，正对上香克斯带着笑意的眼睛：“嗯？”
他松开阿丽娅，忽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面向身后。
阿丽娅正觉得奇怪，一抬眼却看到了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同伴们。他们一个接一个，从船的不同角落，缓缓地朝他们走来。
“这次，你背后有我们撑着，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阿丽娅含糊不清地问着：“包括……吗？”
“我说过了，能救你第一次，就能救第二次。”本乡抱着一根长棍，从人堆后走出来，他自信地对阿丽娅勾起嘴角，在阿丽娅期待的目光中，伸手往船医室一指。
“这次的准备，不管你要做什么，绝对万无一失。”
“本乡……”
本乡一抬手阻止了阿丽娅接下来的话：“别急着感动，好好想想这场战斗结束以后，该怎么感谢我吧。没有三桶好酒可说过不去。”
阿丽娅顿时笑了，她心情轻松了起来，一指香克斯：“好，记香克斯头上。”
“记老大头上，那至少三十桶。”
“成交！”
香克斯：“？”
此时，嘎布走到了阿丽娅的面前，朝她伸出手：“上来吧，阿丽娅。”
阿丽娅有些迷茫地抬头看过去：“嘎布？什么？”
香克斯：“不是你说的吗？要坐在嘎布的肩膀上登场，做全团最高的人。”
“啊虽然现在嘎布不是最高的了。”
香克斯转头看了看现在船上一眼看过去最高大的，但是脸臭臭的本迪克。
他一指本迪克：“不如……你和斯内克商量一下？啊，或者鲁也行。”
“嘎布，等下就拜托你了！”
阿丽娅头也不回，当机立断抓着嘎布的手，一用力，坐到了嘎布的肩膀上。
本迪克：“……”
开玩笑，坐在本迪克的肩膀上，她可是会连动都不敢乱动的。而鲁有自己的重要任务，不方便带着她。怎么看都是稳重温柔的嘎布最好了。
“啊，对了，香克斯，你还没告诉我，要我答应什么呢？”
“很简单，不要单独行动。”
阿丽娅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见此，香克斯弯起嘴角，给了嘎布一个眼神，嘎布也会意地点头。
他转身面向近在眼前的马林梵多湾内，纵身跳上船头，嘴角的弧度逐渐拉平。一手握住格里芬，一手用力抬起，带动了披风，在海风中飘扬起来。
“好了，兄弟们！走吧，我们去好好陪他们，打个尽兴。”
“好！！”
*
马林梵多湾内。
“啊啊啊——”
“呜啊！！！！”
“艾斯——”
“老爹！！啊啊啊啊老爹！！！！”
“黑！！！胡！！子！！！”
此起彼伏的充满痛苦的喊叫声，隔着百米远传到了刚靠岸的雷德佛斯号上。
即使还未登陆，阿丽娅的心脏已经开始狠狠地揪紧了，她的手指用力握拳，指甲都抠进了手心。
嘎布伸出手，轻轻托住了阿丽娅的后背，安静地用自己的方式支撑着她。
“阿丽娅，没事的，战争很快就会平息的。你看……”
嘎布指了指船头的位置，阿丽娅也低头看了过去。香克斯此时正站在龙头上，他缓缓地拔出了格里芬，身上缠绕的霸气已经满到要溢出来了。
“——头儿……已经很愤怒了。”
“香克斯……”
阿丽娅嘴里轻声念着香克斯的名字。
一瞬间，香克斯从船头的位置消失了。紧接着，同伴们一个个紧跟着香克斯的脚步，快速移动到了战场上。嘎布也腿上一用力，纵身跃起，跟了上去，阿丽娅立刻抓紧了嘎布的衣服，生怕自己掉下去。
颠簸很快就停了下来，嘎布伸手将阿丽娅的位置调整好，让她能稳稳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往前看。阿丽娅赶紧定了定神，扶着嘎布的脖子往前方看去。
这一眼，就足以让她呼吸停滞。
这就是战场吗？
是她低估了战场的残酷。即使用尸山血海来形容现在的场面，也不足为过。
“阿丽娅，艾斯已经…”
比她更快赶到战场的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了身上有个巨大的血洞，倒在地上的艾斯。
“我…我知道了…”
即使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真正面对艾斯的死亡的时候，阿丽娅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香克斯！”艾斯的身体…
“我知道。”
得到了香克斯的保证，阿丽娅稍微安心一些，立刻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扫视了一圈战场的情况。
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缠斗的白胡子和黑胡子，扯开嗓子大声喊。
“老爹！！！！”
白胡子和黑胡子同时朝她看了过来，白胡子胸口显眼的大洞让阿丽娅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必须马上赶过去。
“老爹！！！我现在就过来！！”
她说着拍了拍嘎布的肩膀，嘎布和香克斯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在香克斯的默许下，嘎布飞快地朝白胡子那里冲去。
战场上的海军和海贼都被突然闯入战场的红发海贼团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战场安静了片刻，海军甚至不知道该抓着红发海贼团一起打，还是该停下来等待新的命令。
还没从这两个选择中得到答案，他们又听到了阿丽娅清晰的喊声，紧接着就看到身形高大的嘎布带着一个白衣服的女孩子朝着白胡子跑去。
有海兵的脑子已经准不过来了，只能愣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战场上会有平民啊？？而且还被那个红发海贼团的怒吼嘎布抓了！！！”
“诶？人……人质？”
“谁会带一个人质来这种战场上啊？？带来有什么用？？一起死吗？？？”
“但是那个……那是普通民众吧！”
几个海军陷入了头脑风暴中，他们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海军上将等人的耳中。
指挥战场的战国此时拿着对讲机大声喊了起来：“什么平民，你们都瞎了吗？快阻止她！！那个人……是爱德华·阿丽娅！！”
“她的能力是治疗类的！！绝对不能让她碰到白胡子，不然我们就……”
——前功尽弃了。
战国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海兵都知道不阻止阿丽娅的话，会发生什么。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接收指令的速度反而更快。话音刚落，海军们整齐划一地朝着阿丽娅攻击来。即使是嘎布，在要稳住阿丽娅的前提下，还要抵挡如此多的攻击，依然有些吃力。
“阿丽娅！！！”
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阿丽娅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乔兹。
“乔兹，乔兹你的手臂呢？！”
“不重要！”乔兹一拳头为嘎布清开了一边的路，“快跟上——马尔科！！”
随着乔兹的声音，阿丽娅抬头看去，看到马尔科正变作不死鸟的形态，往她这里飞来。阿丽娅立刻会意地从嘎布的肩膀上站起身。
“嘎布！”
“阿丽娅，准备好！”嘎布一手托着阿丽娅的腿，一用力，将阿丽娅抛向了马尔科。
马尔科在空中飞快地接住了阿丽娅，带着她朝白胡子的方向冲去。
黑胡子被这边的骚动吸引，他一眼看到了马尔科身上的阿丽娅，尤其震惊。
“这个女人，竟然还活下来了？！”
不过他也很清楚，这里是战场，没空给他去惊讶。他立刻将注意力转回了白胡子身上，对准白胡子连开数枪。
白胡子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对付黑胡子仍有余力，可对付黑胡子背后的这群家伙，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马尔科带着阿丽娅飞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白胡子被黑胡子的人一起攻击，身中百来枪。
“老爹！！！！”
最后，弥留之际，他看着冲过来的阿丽娅和马尔科，又艰难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只留下了一句：“再见了，儿子们…”
马尔科崩溃地大喊：“老爹！！！”
但是此时的阿丽娅倒是比马尔科冷静一些，她一把抓住马尔科：“马尔科！！让我下去！！”
马尔科也马上反应了过来，他飞快地将阿丽娅送到了白胡子的身上。
在接触的一瞬间，「疯狂钻石」发动，白胡子被破坏的□□在一阵光下，恢复如初。
“什么？！”不少看到全程的海军和海贼都惊讶地喊出了声。
“糟了！全部复原了！”
“白胡子，白胡子不会又要恢复了吧？！”
“…”
海军那吵成一团，倒是黑胡子这里过分安静。
黑胡子自然是知道阿丽娅的能力的，但是他没想到，阿丽娅的能力竟然可以这么毫不费力地复原。他目眦欲裂，举起枪就要朝着阿丽娅一连开了数枪。
子弹飞向阿丽娅，可在半空中就被赶来的香克斯用格里芬挡了下来。他脸色阴沉，抬起头看向黑胡子，一字一顿道：
“蒂奇……啊，不对，是黑胡子。”
“桀哈哈哈哈——红发……”黑胡子狂妄地笑着，目光紧紧盯着香克斯，“你眼睛上的疤痕，和你可真配。”
香克斯瞬间皱了皱眉头，握着格里芬一挥，抖落了上面的弹灰。
“真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黑胡子盯着被阿丽娅恢复好伤口的白胡子，浑身紧绷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背后的狙击手把枪对准了香克斯，与此同时，耶稣布的狙击枪也对准了那个男人。
一时之间，两方僵持着，谁也没敢动。
打破这个局面的是阿丽娅颤抖的声音：“香克斯……我已经把老爹的伤全部复原了，但是……没有用，老爹…”
听到阿丽娅的话，原本还抱着希望的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人，顿时泪如雨下。尤其是马尔科，他捂着自己的脸，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
“老爹……”
“呜呜呜呜——”
“老爹！！！”
阿丽娅面对这种情况也压抑不住情绪，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白胡子的肩膀上，但是手上的动作仍然机械性地进行着。
「疯狂钻石」慢慢又变回「形影不离」的状态，悄悄地附身到了白胡子的体内，集中力量到手上，手动模拟着白胡子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刺激他的心脏，就像一个简陋的手动版的心脏起搏器，为白胡子做临时抢救。
这是本乡提前教过她的抢救方法。
如果这都没有用，只能寄希望于…
明明已经努力赶到战场了，可依然晚了一步。
要是她再强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不靠嘎布的帮助，更快赶到老爹身边了？
香克斯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胡子和阿丽娅后，转而看向元帅战国。
“我想，这场战争是不是…可以就此结束了。”
“无论是哪一方，接下来都只是无谓的丧命。”
他的眼神转到黑胡子身上：“你觉得呢？黑胡子…”
香克斯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显然，他们也动摇了。
“希望在场的所有人，能……给我个面子。”
“当然，如果还有人没闹够的话，接下来——”
他拔出格里芬，话里话外带着威胁。
“就由我们来奉陪吧。”
语气很平静，态度很嚣张，可是效果分明。
在场的没有人提出异议。
“既然如此，这场战斗以后，就让我带走白胡子和艾斯的尸体安葬，怎么样？”
“怎么可能让你带走！红发！”
“无所谓，让他带走吧。”
“元帅！”
令人惊讶的是，元帅战国反而轻易地同意了香克斯的要求。海军的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红发海贼团的人将白胡子和艾斯的尸体搬走。
“愣着干什么！！快点抢救伤员！！”
“诶？是！”
海军也不再盯着红发海贼团，转身投入到了伤员的救治中。
于是，就在海军的眼皮子底下，阿丽娅他们头顶冒汗地将艾斯和白胡子自然而然地搬上了雷德佛斯号，步子沉重，带着悲痛。
但是一上船，全船的人都恨不得脚上装火箭。
“快快快！！把艾斯放在这！！”
“白胡子就放在这！！”
“蠢货！把他们放一起啊！！不然阿丽娅怎么一个人同时救他们两个人！！”
“头对头放在一起啊！！不然你们要扯条八百米长的输血管来连他们吗？血从我这输过去半路上他死了我也死了！”
“仪器呢？？！”
“输血设备！！动作快点！！”
本乡急得焦头烂额，现场全靠莱姆琼斯他们几个指挥，指挥着指挥着就差原地爆炸了。
白胡子一到甲板上，他就立刻接手过来，用新装好的医疗设备为白胡子继续做着心脏起搏，进行抢救。同时给阿丽娅时间，让「形影不离」有时间模仿「疯狂钻石」。
“阿丽娅！”
“在做了！”
瞬间，艾斯胸口的伤口也被恢复了一大部分，可是却是坑坑洼洼的。
“不行！艾斯的一些血肉可能是被完全融掉了，我没法修复！”
“脏器呢？！”
“心脏…心脏还好，脏器应该都问题不大…”
阿丽娅此时也有些慌张，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被赤犬打的，白胡子的她全部修复好了，而艾斯的她却无法完全复原。
“那就没事！阿丽娅快点！”
艾斯的身体一修复好，就有人接手来帮他做心脏复苏。
白胡子心脏刚停止跳动就有阿丽娅一直在帮他重新维持。艾斯不一样，他的身体情况多半没办法抢救了，只能铤而走险。
“本乡！”阿丽娅从怀里掏出箭头，本乡会意地大步过来。
他看了看艾斯的伤口，苦笑。
“这算什么？感谢给最后一击的是赤犬？艾斯被那家伙的岩浆贯穿胸口，但是也因此…高温止血了…”
没有失血过多，就对阿丽娅的血液要求不多，对她的负担就会小不少。
阿丽娅的左手放在本乡的手上，让他做输血准备，右手用力握住箭头，让箭头划破自己的手掌，再沾着自己的血液，将箭头扎进了艾斯的心脏处。
「形影不离」随即附身到了艾斯的身上，开始重启他的心脏的跳动。
箭头拔出后，阿丽娅又费劲地将其扎进了白胡子的胸口。
“接下来…就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了…”阿丽娅在心里祈祷这一次也能像萨奇那时候那么顺利。
“快！把血袋接过去！”
伴随着血液的流失，阿丽娅有些头晕。
“靠着我。”香克斯单膝跪地，跪在阿丽娅的身后扶住了她的身体。
他轻声安慰紧张的阿丽娅：“我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抢救了，现在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与此同时，雷德佛斯号的上方出现了一大片阴影。
“阿丽娅！！”
马尔科变回人形落到了阿丽娅的身边，身上还载着萨奇。萨奇是唯一有过经验的人，他跟过来也是想着说不定能有什么参考性。
“老爹！！艾斯！！！”
萨奇崩溃地跪倒在地上，手颤抖着不敢碰上去。
“艾斯交给我。”马尔科立刻戴上了医用手套，投入到了心脏起搏的抢救工作中，为本乡分担一些压力。
阿丽娅也可以腾出手，将「形影不离」切换成「疯狂钻石」的模式，一手一个，同时将自己和他们血液进行粉碎——重组，把自己的细胞活力一点一点分给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丽娅却始终没有等到他们的心脏自己重新跳动起来的声音。
本乡抬起头看向阿丽娅：“阿丽娅，不管有没有成功，你不能再继续了。”
马尔科也咬着牙握住了阿丽娅的手腕：“阿丽娅，够了。”
阿丽娅的脸色苍白，不过仍有一些意识。这一次和萨奇的那次相比，因为有了经验，再加上本乡充足的准备，让她能坚持的时间更久了。
“我知道…我也只能做到这了。”
趁着还有意识，阿丽娅探出身体，想去拔掉还扎在白胡子胸口的箭头，生怕别人会碰到——其实因为阿丽娅的强烈反对，除了她以外，红发海贼团里根本没有人会去铤而走险碰这枚箭头。
可她就是不放心。
“卡擦”一声，箭头被拔出的同时，碎裂在了地上。
“诶？”
伴随着箭头的断裂，阿丽娅顿时觉得不安起来，不过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的意识已经也开始模糊不清了。
“阿丽娅！”
“喂！阿丽娅！快来，本乡！”
第088章
斯芬克斯岛,
这里是白胡子的家乡。
这座岛很美，尤其是高坡上的风景。从岛上的高坡上往远处看的时候，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所以白胡子海贼团的人选择把两座巨大的墓碑立在了这里。
现在正是风里都飘着花的季节，一片片粉白的花瓣挂在了墓碑上, 落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可惜无人理会。
“红发, 这一次,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马尔科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字。
“小事一桩。即使是敌人, 白胡子也是值得尊敬的敌人。战国……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香克斯一摆手, 阻止了马尔科的道谢。
再说了, 即使真的要道谢，对象也不该是自己。
马尔科收回仍在墓碑上的视线, 转而看向香克斯：“阿丽娅怎么样了？”
“除了还没有醒过来, 其他都挺好的。”
见马尔科的神色凝重起来，香克斯反而笑着宽慰他们：“哈哈哈哈别担心，会醒过来的。就算是为了找你们要报酬, 她也一定会醒过来的。”
马尔科轻笑出声：“说的也是。”
“不好了——马尔科队长！”忽然跑来一个新人, 冲到了马尔科的面前, 喘着粗气。
“老爹……嗬，萨奇队长已经快按不住老爹了, 嗬，老爹非要出来走走。你, 嗬，你快来看看……”
马尔科顿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直跳：“啊, 算了，我马上去。”
香克斯：“走吧, 正好我也过去看看。”
*
白胡子活着。
准确地来说，是活过来了。
他的伤势最重，年纪最大，却是三个人中第一个醒过来的人。虽然是敌人，但是红发海贼团的人也都对他强悍的□□感叹不已。
就是真的很难管。
本乡现在只觉得，阿丽娅简直就是天使，生病受伤的时候都乖得很。
“我现在感觉很好，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白胡子嫌弃地拎起在他的手上输液的管子看了看。
“老爹！马尔科说了，你只是保住了性命，身体还是需要长时间的治疗的。”
萨奇在旁边紧盯着白胡子的输液管，生怕他一转头就能看到白胡子把这些东西拔了。
不过好就好在，虽然嘴上一直在嫌弃，可是白胡子终究是不会辜负儿子们的心意的，他始终坐着椅子上，皱着眉头等输液结束。
“老爹！”
闻讯而来的马尔科刚进门就看到了百无聊赖，还被按在椅子上输液的白胡子，看没发生什么大事，也就安心下来，放慢了脚步。
“马尔科，还是你来吧。”看到马尔科，萨奇如释重负，他赶紧让开了位置给他。
有船医在，老爹多少能听得进一些。
“老爹，忍耐一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们。”
白胡子有些不耐烦，不过对儿子们的关心他总不会拒绝：“知道了。”
“墓碑完成了？”
马尔科点头走到白胡子身边，一边回应，一边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基本完成了，其他人还在那里做最后的收尾，我先来看看…”
白胡子的伤被阿丽娅修复后，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只是他原来的那些老毛病仍然在，还是得靠医疗设备拖着性命。
“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马尔科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白胡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于自己的身体他自觉了然于心，现在他好得很。
而且，他担心的也从来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的震震果实，如今到了黑胡子手上，对黑胡子来说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白胡子眯起眼睛，往后一靠，让自己舒服一些。
“马尔科。”
马尔科抬头：“嗯？老爹？”
“阿丽娅还没醒吗？”
马尔科沉默地摇了摇头。
“阿丽娅…最多就是贫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昏迷。”一旁的本乡补充了一下阿丽娅的情况。
他其实也有些烦躁，阿丽娅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一样，明明身体上没有什么伤，身体机能也一切正常，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白胡子问完阿丽娅的情况便不再说话，他撑着下巴，侧过头看窗外的风景。他醒来以后，最常做的就是看着窗外，窗外的那一切都很熟悉，但是坐在这看窗外的感觉又好像很陌生。
“不问问艾斯吗？”
本乡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拿过艾斯的身体情况记录看了看。
艾斯是情况最糟糕的一个，唯一的好消息是心脏已经恢复了心跳，但是阿丽娅无法完全复原他烧毁的身体组织，肺、脾等脏器都有一定的损伤，伤口还有发炎，现在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他的伤还要养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心跳规律，呼吸平稳，伤口发炎的情况在减少，也有愈合的趋势，算是好消息了。”
本乡不等他们接话，直接总结了一下艾斯的情况。
“坏消息是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胡子看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萨奇先忍不住懊悔了起来：“我…如果是我和艾斯一起去追黑胡子，艾斯就不会…也不会有这场战争…”
“这是艾斯自己的决定。”
白胡子坐直身体，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这次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他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也一样。”
萨奇咬着牙抬头看着白胡子。他知道白胡子的意思，但是他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这么说，已经决定好留在这座岛上了？”香克斯走了进来，坐到了白胡子的对面，打破了房间里微妙的气氛。
白胡子好像很高兴：“库啦啦啦啦，我早已经是旧时代的人了，该下船了。”
“这里很好。”
他看着香克斯，扬起轻松的笑，难得没有嫌弃他，给他摆一张臭脸。
“虽然说，掩人耳目用的墓碑已经帮你们立好了，但是短时间内，你们还是不要出现会更好。”
“我当然知道。”
一旦被人发现白胡子还活着，别说是白胡子本人，连带着这座小岛都会惹来不少麻烦。
阿丽娅的处境也会更危险。
香克斯看向坐在一边的萨奇：“这次幸好萨奇没有上战场。”
萨奇抬起头，他苦笑了一声：“其实我几次忍不住想要出来的。”
看着一个个在战场上搏命的同伴，萨奇却只能一个人缩在船上，备受煎熬。如果不是白胡子下了死命令，不让他出现在海军面前，他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和黑胡子打起来的人。
本乡放下艾斯的情况记录，挑眉看了过去：“你要是出现了，我们可没办法这么轻易就把白胡子和艾斯带走了。”
不同于阿丽娅当时的落水生死未卜，萨奇就是一个已经确定死了的人，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黑胡子保不准就会猜到他们带走白胡子和艾斯的目的。
而战国也不可能松口让他们带走白胡子和艾斯。
那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至少在他们恢复以前，还是需要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养精蓄锐。
“老大，我去看看阿丽娅。”本乡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香克斯点头，扬声说：“我等下也过来。”
马尔科看了一眼香克斯，看出来他和白胡子两个人有话要说，便一把拉过萨奇，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白胡子：“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香克斯：“等阿丽娅和艾斯的情况稳定下来。”
说到阿丽娅和艾斯，白胡子就又有些沉闷，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香克斯也不急，就坐着等他。
“不要再让她这么做了。”
香克斯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身体往后一仰，满脸无奈：“白胡子，我想你应该也清楚，我一向拦不住她。”
提到这个，白胡子和香克斯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次多半也是阿丽娅最后一次使用这个能力了。”
白胡子意识到了什么，紧紧盯着香克斯，香克斯也坦然地摊了摊手说：“阿丽娅的能力是有条件的，而现在这个条件——”
他换了个姿势，十指松松地交叉放在腿上。
“——已经无法达成了。”
白胡子听完往后一靠，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那就更糟糕了。”
毕竟不能和不做，是两回事。
香克斯沉默地点点头。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香克斯忽然站起身准备走了：“我去看看阿丽娅。”
在他刚要踏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白胡子的声音。
“你们要去拿那个了吗？”
香克斯脚步停顿了一下，转回头：“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再等等。”
说完，香克斯迈开步子走出门，和在门口聊天的马尔科还有萨奇打了个招呼就往阿丽娅所在的房间走去。
见他走了，马尔科便回到了房间里。白胡子正透过窗子看香克斯离开的背影。
他顺着白胡子的视线看过去：“老爹？红发怎么了吗？”
白胡子忽然又露出了熟悉的那副嫌弃的表情：“最讨厌心眼子多的小鬼。”
马尔科：“？”
*
阿丽娅的病房被放在对面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里。
小木屋外面，莱姆琼斯和宾治他们几个正坐在一堆木头上说着什么，看起来好像心情都不错。看到香克斯来了，莱姆琼斯一下站了起来。
“头儿！”
“老大！”
香克斯走过去：“看起来心情不错？阿丽娅怎么样了？”
莱姆琼斯：“醒了。”
宾治：“不过就醒了一会儿，还没说上话就又睡了。本乡在里面看着。”
“好，我进去看看。”
听到阿丽娅醒了，香克斯也就放心了。只要醒了，恢复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要醒了就好。
刚想进去，房间门就被打开了，本乡拿着绷带走了出来。
“本乡？”
本乡的动作一顿，他把手里的绷带全部塞进香克斯手里，里面还有一瓶药膏：“老大，正好你来了，我要去看一眼艾斯的情况，阿丽娅这里你来吧。”
香克斯拿着绷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还是不肯松手？”
本乡扭了扭酸疼的脖子，脖子发出“卡啦卡啦”的响声：“嘶…不行，我越想掰开她的手，她捏得越紧。”
“好了，我先过去了。”
本乡说着背对着几个人挥了挥手，就又往白胡子那里走去，他准备叫上马尔科，重新对艾斯的伤做一次检查。白胡子和阿丽娅都已经醒了，照理来说，艾斯多少也该有反应了。
宾治看着本乡的背影，忍不住问：“本乡有多少天没睡了？黑眼圈都要到嘴上了。”
“五天…？还是六天？”
“这段时间，我们的船医先生那可是累坏了。”
“等阿丽娅醒了，开宴会吧？”
“是啊，开宴会吧！”
“那我要喝个三天三夜！”
……
几个人聊着聊着又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香克斯笑了笑，推门进了房间。
第089章
香克斯进房间的时候, 阿丽娅仍在沉睡。他把手里一团绷带放到了床头柜上，拉开椅子，自己在床边坐下。
在床边一坐下，这个似曾相识的感觉, 让香克斯笑出了声。好像总是这样, 一次两次三次, 他只能坐在阿丽娅的病床边看着她, 什么都做不了。
哦不对，今天有能做的事情。
香克斯试探着伸手握住阿丽娅紧握的拳头, 果然, 手上用力到连手腕都是僵硬的。
他把阿丽娅的手翻转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被她紧紧捏在手心里的那支断裂的箭头。箭头并不算锋利，但是因为长时间用力, 已经划伤了手心的各个地方, 而箭尖也扎进了手心里，隐隐约约有血迹顺着指尖的缝隙流下来。
香克斯试着将阿丽娅的手掰开，但是不行, 就像本乡说的那样, 越是想要掰开, 她的手越是用力，反而让自己的手心被扎得更深了。
“阿丽娅, 真是，手不疼吗？”
他松开了手, 不再去掰阿丽娅的拳头，转而轻轻地将阿丽娅的拳头握在手里, 帮她按摩僵硬的手腕，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阿丽娅, 放松。”
“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阿丽娅……”
“放心，不会有人碰这支箭头的……”
或许是放松了有用，或许是阿丽娅听到了香克斯的碎碎念，又或许是因为阿丽娅已经醒过一次恢复了一些意识。总之过了一会儿，阿丽娅的手心有了松动的迹象。
香克斯抓紧机会，小心地掰开她僵硬的手指，隔着绷带，将箭头取了出来，又用厚厚的绷带把箭头包裹起来，放在床头。
“头儿，怎么样了？”拉奇推开门走了进来。
“总算是拿出来了。”香克斯指了指阿丽娅的手心，有些苦恼。
拉奇走过来看了看阿丽娅被血迹糊满的手心，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抓了这么多天，终于松手了。”
“只能说，这个东西给阿丽娅带来过很不好的经历吧。”
香克斯起身找到了本乡留在房间内的酒精棉，抓着阿丽娅的手为她清理伤口。阿丽娅的手指因为长期用力，即使现在手心里没东西了，仍然僵硬着有些伸展不开。
清理完伤口，再涂上本乡给的药膏，最后缠上绷带，阿丽娅手上的伤终于算是处理完了。
“总感觉给阿丽娅包扎，比和凯多打一场还累。”
香克斯包扎完，感叹了一句，又坐回了椅子上。他仰头靠着椅背上，往后看向拉奇。
“所以，怎么了，鲁？墓碑那边收尾好了？”
“白胡子的人还在打理，不过几个队长已经回来了，他们想看看阿丽娅的情况。”
拉奇往门外一指：“就在门外等着呢。”
香克斯的眼神往外瞄了一眼，他早就感觉到了外面有几个队长在等着。
“既然是阿丽娅的朋友，就请进吧。”
香克斯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有几个人推门而入。
首当其冲的就是萨奇，后面跟着怀迪贝、乔兹还有比斯塔。
“萨奇？你不用守在白胡子身边吗？”
萨奇摇摇头，看了一眼阿丽娅的情况才接着说：“老爹那里有马尔科在……我刚听本乡说阿丽娅醒了？”
拉奇：“醒过了，但是很快又睡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萨奇如释重负，“要不然我真的是……”
香克斯突然打断了他：“萨奇。”
“就像白胡子说的那样，这也是阿丽娅自己的选择。”
同为厨师的拉奇走过去，用手肘碰了一下萨奇：“好了萨奇，你只需要好好想想，开宴会的时候做些什么好吃的就行。”
“交给我吧，绝对让他们觉得好吃到要死掉。”
站在门口的怀迪贝推开了堵在门口的萨奇：“萨奇，你让让，我要去看看阿丽娅。”
怀迪贝径直往阿丽娅的床边走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看起来脸色不错的阿丽娅：“阿丽娅真的没事吗？”
香克斯：“没什么外伤，只是有些贫血，今天恢复了意识，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的。”
怀迪贝点点头，她一向不喜欢香克斯，却没想到这次是香克斯帮了他们大忙。
她将眼神从阿丽娅的身上挪到了香克斯的身上：“红发，这次，真的多谢你们了。”
“我没有做什么，不值得你们特意道谢。”
怀迪贝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她“切”了一声，艰难地说：“好吧，那我同意你和阿丽娅在一起了。”
香克斯：“？”
乔兹惊讶地看向怀迪贝，他可是很清楚的，怀迪贝一向对红发看不顺眼，总是想要“挑拨离间”。
“怀迪贝，你不看好马尔科了？”
香克斯：“什么看好马尔科？”
怀迪贝上下打量了一下香克斯：“虽然我一直觉得，马尔科会比你更适合阿丽娅，但是算了，谁让阿丽娅更喜欢你。”
比斯塔捂住了脸：“喂，怀迪贝！”
香克斯：“？那还真是谢谢。”
几个队长看到阿丽娅情况还不错，也就放心了，他们并不想多打扰阿丽娅的休息，所以只是看了她一眼确认安全就准备离开了。
只有怀迪贝恋恋不舍：“如果阿丽娅醒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麻烦」…
那个怀迪贝，对着红发香克斯用上了「麻烦」这个词。
萨奇他们只觉得是不是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等阿丽娅醒了，我们还要一起办一场宴会。”香克斯也有些惊讶，随即又觉得好笑。
他对着怀迪贝他们发出邀请：“到时候一起来吧。”
看到怀迪贝愣了一下的样子，香克斯哈哈笑了起来：“还有，多谢你的认可。”
香克斯站起身，眼里是毫不作假的认真。
“喂……红发……”怀迪贝被他认真的样子反而搞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阿丽娅如果听到了你这些话应该也会很高兴——毕竟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
……
萨奇他们简单看了一眼阿丽娅就转身离开了。
几个人都觉得心情舒畅，这一场战斗虽然两败俱伤，但是老爹活着，艾斯……也活着，阿丽娅也恢复了意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有怀迪贝从阿丽娅的小木屋出来开始就憋着一口气。
萨奇：“好了，怀迪贝，你到底在气什么？”
怀迪贝：“该死的红发！”
乔兹：“……”
比斯塔：“别管她，她只是因为自己认可了红发，觉得不爽而已。”
乔兹：“……”
所以到底有什么不爽的。
*
阿丽娅是在之后的第三天早上清醒过来的，她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饿。
非常饿。
饿到整个人仿佛没有力气。
耳边隐约还传来几个人关心的声音，可是听不清是谁。
当意识逐渐回笼以后，她的眼前才开始闪过昏迷前的片段。
“老…爹…”
刚醒来的她还有些看不清旁边的人是谁，但是她摸索着一把握住了病床边的人的手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放心，白胡子活着。”
听声音是本乡，就是嗓子有些沙哑，听起来很疲惫。
“本乡…？那，艾…斯…呢？”
本乡顿了顿：“艾斯他，没死。”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阿丽娅才安心下来，她抓着本乡的手指也一根根缓慢松了开来。
“别想着其他人了，先想想自己吧。”
“我…咳咳…”
阿丽娅的声音有些轻，嗓子也还干干巴巴的，说话有些艰难。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香克斯坐在阿丽娅的床上，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阿丽娅控制着嗓子，字正腔圆：“我好饿…”
这句话一出来，逗笑了在场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给你准备好了大餐，就等着你醒来了！”
拉奇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小木屋的门对外面喊：“兄弟们！开宴会了！！”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都知道，阿丽娅终于醒了。
“开宴会了！！”
“太好了！！宴会！！”
“阿丽娅小姐万岁！！！”
刚清醒的阿丽娅：？
阿丽娅虽然刚醒过来，但是精神还不错。几个人和阿丽娅聊了好一会儿，交流完了这段时间的情报才离开，把时间留给香克斯。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阿丽娅只觉得她躺着，香克斯坐在旁边的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怎么了？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
阿丽娅点点头。
香克斯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当然眼熟。这段时间里，你又是发烧，又是重伤，好不容易把重伤养好了，现在又把自己折腾到了这样。”
阿丽娅被香克斯说得有些心虚，她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想把头扭到另一边逃避这件事。
扭到一半就被香克斯的手拦住了。
“躲什么？”
“…对不起香克斯，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道歉。”
“我以后一定优先考虑自己！”
“也不是保证。”
被香克斯连着退回两次，阿丽娅陷入了沉思。
香克斯自然不会催她，趁着阿丽娅在思考，他干脆起来，帮阿丽娅在身后垫上了软垫，让她可以坐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香克斯又坐回了座位上，将她受伤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然而，等了许久没等到阿丽娅的声音，香克斯放开阿丽娅的手，站了起来。
“我先去帮你拿点吃的。”
他刚要离开，披风就被抓住了。
香克斯顺势转身，垂眸看向阿丽娅。
“香克斯…”
“什么？”
“我的箭头…”
香克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给阿丽娅看那支被他缠满了绷带的箭头。
“在这里，安心，没有人碰过。”
阿丽娅看到了箭头，伸手拿出来，握在了手心里。她的手心里还有被这支箭头划伤的口子。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握着这东西，说什么都不肯松开手。”
阿丽娅点点头，她自己其实是有感觉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只有她可以碰。
不过现在…阿丽娅看着手心里的箭头，有些出神。
“阿丽娅？”
阿丽娅回过神，抬头看向香克斯。
“香克斯，这支箭头，虽然已经断开了，但是仍然存在危险。我刚在想，到底是把它扔进海里，还是埋到土里…更安全。”
沉吟片刻，她下定决心一般，抓过香克斯的手，把箭头放在他的手心里。
“可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没有比你们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
香克斯明显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起来。他合拢手掌，将箭头握在手心里。
一手伸过去，托住阿丽娅的后脖子，将她拉近，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安安静静的，一时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香克斯松开了手：“阿丽娅…”
“嗯？”
“我很高兴。”
……
第090章
阿丽娅醒了的事情, 第一时间传达给了白胡子。
“是吗，那就好。”
白胡子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喂！白胡子！我们阿丽娅内桑可是救了你们的命，你就这个态度？！”
这次传达信息的是红发海贼团的新人洛克斯达, 他的脾气有些急躁, 即使是面对白胡子, 也丝毫不让。
白胡子的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脸上直白地写着“讨厌的红发和他船上烦人的小鬼”。
比斯塔觉得好笑，他站出来问洛克斯达：“你知道你们阿丽娅内桑（重音）姓什么吗？”
洛克斯达一愣, 平时船上都是直接叫阿丽娅小姐的, 他们私下会偷偷叫阿丽娅内桑, 好像真的不知道阿丽娅姓什么。
怀迪贝在一叠通缉令里翻来翻去地找，终于找到了一张阿丽娅的最新通缉令, 扔给洛克斯达。
“好好看看吧。”
洛克斯达：“？”
洛克斯达：“！”
怀迪贝哈哈笑着：“好了小鬼, 正好，把这张通缉令去给你们老大送过去吧。”
“另外告诉他，宴会, 得开大一点。”
*
红发海贼团的宴会, 在小木屋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开始了。
从阿丽娅被黑胡子打伤, 到马林梵多的一场战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地开一场宴会了。
而且还是一场前所未有的, 有白胡子海贼团参与进来的宴会。
“白胡子，来。”
香克斯举起巨大的酒碗, 和白胡子干了一杯。白胡子也毫不客气地拎着巨大的酒壶喝了起来。
“啊！老爹，不能喝太多啊！”
马尔科盘腿坐在一边, 和其他队长们干杯的同时，还不忘歪着头盯着白胡子喝酒的量。
不过对白胡子来讲, 这种话听过算过，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他哼了一声：“就这么一点酒能怎么样。”
“老爹……”
马尔科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乔兹勾着脖子一把拉了回去：“好了好了马尔科。这种高兴的时候你就随老爹去吧。”
“来来来，喝酒！”
看马尔科还想转头看，那缪尔也过来搭着马尔科的肩膀和他碰了一下。
“喂，你们几个啊……”
“马尔科，马尔科！来干杯！”
几个人“连哄带骗”的，让马尔科转过身来专心投入宴会中去，别再操那该死的心了。
马尔科也顺着他们的意思转回身。几个队长一同举起杯子，在要碰杯时，却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半空中。
比斯塔：“果然还是…”
乔兹：“是啊。”
以藏笑了一声：“那就这样吧。”
马尔科：“说的也是。”
“咔哒”一声，几个人的酒杯同时放到了地上。
“果然，还是等艾斯醒了再一起干杯吧。”
……
香克斯看着他们的样子拍着腿大笑了两声：“白胡子，你的队长们还真不错啊。”
“你接下来的生活看起来也会很热闹。”
白胡子瞥了一眼热闹的马尔科他们，勾起嘴角：“能想到有多烦人。”
“吵闹一点不好吗？”
“我只想安静点，在这待着。”
“这多半是不能如愿了。”
“那…就只能随他们去吧。库啦啦啦啦！”
香克斯和白胡子又干了一大杯，大笑起来。
对于香克斯来说，和白胡子坐在一起开宴会，也都像是上辈子才会发生的事情了，白胡子也是同理。
如果不是种种机缘巧合，他们可能到死都不会再有像这样单纯地坐在一起喝一杯的机会。
“当年那个罗杰船上的小鬼，现在也独当一面了。”
白胡子看着香克斯有些感叹，似乎是回忆起来了一些往事。
“库啦啦啦啦还有那个红鼻子呢？好像在马林梵多看到他了。”
“哦巴基啊，在马林梵多的时候，还要感谢他帮了路飞了。”
旁边的以藏忽然凑过来：“路飞？艾斯的那个弟弟？是个很不错的家伙。”
“实力也很强啊！”
“哈哈哈哈哈艾斯一天要跟我说八百回他弟弟！”
“不愧是他弟弟，跟艾斯刚上船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敢跟老爹叫板！”
乔兹也哈哈笑着：“对，他们兄弟两个真的很像。”
说到路飞，那拉奇就不得不插两句了，他一回头：“如果你是说吃饭睡觉同时进行两不耽误的话那确实像。”
“哈哈哈哈哈哈真让人没办法！”
耶稣布和其他人碰杯碰多了，现在喝得脸色微醺。他站起来看了一圈，端着杯子过来和拉奇碰了一杯，奇怪地问：“诶？鲁，本乡呢？一直没看到他啊。”
“那家伙啊，估计现在在屋子里睡得醒不过来吧。”一边的宾治指了指阿丽娅的那间病房。
“哦，也是，他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耶稣布说完，一杯酒刚想递到嘴边，又停住了：“不对，本乡睡在阿丽娅的房间，那阿丽娅呢？”
周围的几个小弟也停下了动作，跟着左右张望了一下，都没看到阿丽娅的身影。
“她去看艾斯了啊，刚才不是还特意过来说了吗？”莱姆琼斯一边啃着肉串一边回答。
几个人脸色微醺，整齐地摇头。
莱姆琼斯：“？啧，喝你们的吧。”
阿丽娅确实去看艾斯了，这几乎已经成了她每天的惯例。
因为这一次有本乡的充分准备，把她的损伤控制到了最低，所以阿丽娅在清醒后，很快就活蹦乱跳了起来。唯一留下的伤就是手心里的那些伤口。
能下床的第一天，她就迫不及待去看了白胡子的情况，虽然已经听本乡说过白胡子的状况了，但是没有亲眼看到，果然还是不太放心。幸好，白胡子是恢复得不错，留下的也都是些老毛病。
但是艾斯就…
……
阿丽娅是和怀迪贝一起离开热闹的宴会的，她们俩并肩走在去艾斯的小木屋的路上。
“艾斯…到今天也没反应吗？”
“嗯，听马尔科说，伤口有缓慢愈合的趋势，不过仍然意识不清。”
怀迪贝一摊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够好了。可惜以后就不再是「火拳」艾斯了。”
阿丽娅笑了笑：“无所谓吧，艾斯又不是因为烧烧果实才这么强的。”
怀迪贝也笑了笑：“说的也是。”
“对了，说起来，阿丽娅你拿到了吗？我让那个嚣张的小鬼送回来的东西。”
阿丽娅愣了一下：“嚣张的小鬼…？哦！洛克斯达啊。”
想起来后，阿丽娅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口气。洛克斯达加入海贼团的时间不长，但是实力不弱，对香克斯更是崇拜得恨不得把他供起来，所以香克斯的命令他总是抢着要去。
这也是最大的问题，太崇拜香克斯了，反而让他容易冲动。
“哈哈哈哈哈哈那可真是个胆大的家伙，他都敢对老爹叫板。还有，你是不知道他看到你的通缉令上写着的「爱德华」的时候，那张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怀迪贝一边笑一边拍着阿丽娅的肩膀。阿丽娅也不由得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只是一想到通缉令，阿丽娅的脸顿时拉得很长。她一点也不想要那张升值了的通缉令。而且这张通缉令，拍到了她的正脸，这让她以后都不能靠脸蒙混海军了。
“不过，阿丽娅…”笑够了，怀迪贝一手搭在了阿丽娅的肩膀上，手指用力地握住了阿丽娅的肩头。
“你知道的吧，你的通缉。”
阿丽娅点点头：“我知道的，放心，我会小心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香克斯他们吗？”
一提到香克斯，怀迪贝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哼。”
不明所以阿丽娅：“？”
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到了房门前，阿丽娅伸手推开了。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心电检测仪发出的稳定的“嘀嘀”声格外分明。但每次进来，一听到这个声音，都会让阿丽娅感觉到安心。
至少可以告诉她，艾斯还活着。
今天很奇怪，房间里只有萨奇坐在里面照看，连护士们都不在。
“啊，阿丽娅啊，怀迪贝怎么也来了？”萨奇抬起头，看到阿丽娅和怀迪贝还有些惊讶。
“萨奇，其他人呢？”
“哈哈，今天不是红发开宴会吗？我让他们都去放松一下了，大家这段时间…都经历了很多。这里有我就够了。”
怀迪贝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探头看了一眼艾斯。阿丽娅绕过病床，站在艾斯的床头。
艾斯仍然在昏迷，脸上戴着氧气面罩，面罩里有细小的水汽，身上还贴着各种监测仪器。
他的胸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看不清楚情况。
“胸口的伤在稳定愈合，不用担心。”
萨奇看到阿丽娅一直盯着艾斯的胸口，主动解释道。
阿丽娅其实知道的，马尔科早就跟她讲过了。只是她仍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不能完全修复艾斯的伤口。
顺着阿丽娅伸出的手，「疯狂钻石」的手也贴在了艾斯的胸口处，随着能力的发动，艾斯的身上却毫无变化。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阿丽娅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失败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在减弱，但是她拿其他东西尝试过，「疯狂钻石」还是那个「疯狂钻石」。
“大概，还是因为赤犬的岩浆直接将艾斯的血肉烧尽了。”
“可是老爹也是…”但是白胡子的伤口却全部愈合了。
“那可能是修复的时间吧？毕竟老爹是立刻得到了恢复，而艾斯是……”
“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三个人重新捋了一遍，却发现全无头绪，便不再去想了。
“希望艾斯快点醒过来吧。”
“萨奇队长！”
“萨奇队长我们来了！”
“萨奇。”
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下涌进来好几个人。
“你们怎么回来了？”
萨奇一看，是那几个被他赶出去参加宴会的艾斯队里的家伙，现在又回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十二番队的队长哈尔塔。
“嘿嘿嘿，怎么都觉得，还是要呆在艾斯队长旁边喝酒才最安心。”
“是啊是啊！所以我们几个搬过来了。”
哈尔塔耸耸肩：“哦！阿丽娅和怀迪贝也在啊。哈哈哈本来我想来看看艾斯怎么样，这群家伙非要跟着，我就带过来了。”
萨奇看着他们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抿了抿嘴，还是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家伙…”
“对了，阿丽娅你快回去吧，红发那里的几个家伙正在找你。萨奇也过去吧。”
阿丽娅点点头应了一声，她本来就是出来看看，很快就会回去的。
萨奇则是摇头：“啊？不用了，我留在这看着。”
“不，你还是去一趟吧。”
“？”
“总不能让我们的人光跟在红发那群家伙的屁股后面蹭吃蹭喝的。”
“……”
哈尔塔哈哈大笑：“太丢人了。”
*
宴会上，拉奇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忙得都来不及吃上一口饭，一屁股嗷嗷待哺的臭崽子。
“鲁大哥！！太美味了！！”
“鲁！这里还要！！”
“鲁大哥！！！”
拉奇其实提前准备了大量的食材，和好几个小弟们一起承担起来整场宴会的美食。然而这次还是失算了，这根本填不满他们的胃口，不多时就又要吃空了。
拉奇苦恼地挠了挠头：“真能吃啊你们这帮家伙。”
他站起身，准备再去拿点食材过来，可没等他迈出步子，就有人特意送来了。
不远处走来的是萨奇，他身后拖着满满一大袋子东西，旁边还跟着阿丽娅和怀迪贝。
“哦？萨奇，你终于来了！”
“阿丽娅内桑~来！干杯！”
“啊啊啊啊萨奇队长！！！我们好想你！！！”
“萨奇！！”
萨奇扒拉开一群饿鬼，把肩膀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扔，扭了扭胳膊：“啊，让开让开，都别急！我可是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该我露一手了。”
“哇哦——萨奇队长！！”
……
怀迪贝加入了乔兹他们的行列，正在跟他们聊天。而阿丽娅挤到了香克斯和白胡子的中间。
“嗯？阿丽娅，回来了。艾斯怎么样？”香克斯放下了酒杯，把拉奇特意为她留的那一叠吃的递给她。
“还是那样。”
阿丽娅现在还没胃口，接过了餐盘也只是放在了一边。
香克斯看了看阿丽娅的动作：“你当心又被鲁说。”
“可是我现在还不饿。”
“老大别问了，我就说阿丽娅刚醒来吃的那一大顿饭能撑三天吧。”
“啰嗦啊拉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笑了两声，也不强求阿丽娅，伸手又给她拿了杯果汁。吃不下饭，可是果汁喝得下。
阿丽娅一口果汁下去，忽然听到怀迪贝喊她的声音，她扒拉开香克斯，就转头往怀迪贝那里走去。
香克斯来不及阻止，只能端起那一盘吃的无奈地放到了自己身边。
“看起来，阿丽娅还是更喜欢我们船上啊。”白胡子看着阿丽娅的样子，斜了香克斯一眼。
香克斯毫不在意，反而是收回了视线，自己端着酒杯喝了起来。
“能有那么多同伴是好事——她玩累了玩饿了，自然会回来的。”
白胡子忍不住嘴角往下一拉，嫌弃地看着香克斯。
突然，白胡子开口问：“阿丽娅的通缉令你看到了吧。”
香克斯喝酒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喝了一口。
“看到了。”
“那就好。”
另一边，阿丽娅被喊到了怀迪贝一堆里。
怀迪贝展示一般展开了阿丽娅的通缉令：“你们看！阿丽娅的新通缉令！”
几个小弟们都露出了赞叹的表情：“哇哦——3亿4000万…贝利！涨了好多！！”
“而且是阿丽娅的正脸，把以前那张换掉了！”
“哈哈哈哈哈拍得还挺好看的。”
马尔科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喂，怀迪贝。”
“别跟我说，麻烦，我告诉过老爹和红发了。”
那缪尔凑过来看了一眼：“怎么了，马尔科…嗯？怎么还是Only Alive…”
“是啊，怎么还是Only A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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