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似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视线，又觉得不太礼貌，便重新看向学姐，“抱歉，这有些太突然了。”
黑岛奈：“没关系，我只是表达我的心意，娜娜米不用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表白的话那么热烈又那么沉重。
是的，沉重。
他能感受到黑岛奈的认真，正因为如此，“一辈子的信仰，此生无悔”这种表白才更显沉重。
还有……
还有这位学姐见到他的第一眼，极其难以形容的眼神，就好像他们是久别重逢，而不是初次见面。
他掩下心中的想法，再次郑重拒绝，“谢谢学姐的喜欢，但是我今天才刚认识学姐，恐怕不适合开展一段恋情，抱歉了。”
黑岛奈打了个哈欠，眸波流转，“没关系，未成年不可以谈恋爱哦。”
五条悟没眼色的插入话题，“看起来就是很不走心的表白，七海不要被骗了呢。”
七海建人见状忙告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教室。”
娜娜米走的落荒而逃啊。
黑岛奈心想，该不会是吓到他了吧？
游戏：「我也被吓到了。」
游戏：「你在做什么啊，不是说忽略七海建人吗？」
黑岛奈：「诶？我以为你说攻略呢，都怪你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讲剧本。」
游戏骂骂咧咧：「——」
五条悟语气不明：“玩弄感情可是会死的很惨呢。”
黑岛奈：“五条悟。”
五条悟见她面色严肃，手背蹦出青筋，俨然是一副准备应战的姿势。
“干嘛。”
黑岛奈：“你从教室飞下来做什么？专程来阻止我恋爱吗？”
五条悟：“……”
某种意义上，是的。
但他绝对不要再背负“暗恋这种玩弄感情的恶女”的污蔑。
白毛冷漠回答，“在老师的威胁下帮新同学搬桌子。”
黑岛奈：“喔。”
——
晨间泡沫剧结束。
家入硝子吃瓜吃的满足。
但是……
“我们已经给新同学搬了桌子。”
夏油杰恍惚回神，看向完好无损的课桌，开始给白毛同期做掩护。
他搬起桌子。
门外传来新同学和白毛的脚步声。
快。
快想想藏在哪里。
夏油杰环顾空荡荡的教室，“……”
咒灵懵懵懂懂凑过来：“？”
*
黑岛奈推门进来。
嗯？
房间里那个灰扑扑的咒灵灵魂呢，收起来了吗？
算了。
不重要。
黑岛奈选择靠窗的座位，和家入硝子坐在一起。
然后开始高专的课程……
第一节是英语课。
说实话。
她曾经也幻想进入高专学飞行课黑魔法防御术，长桌变出食物之类的，但现实没有魔法。
除了术师的训练，“窗”组织的人员会肩负起给高专学生上日常课程的责任。
与普通的高中生活没有任何区别。
而黑岛奈。
已经上过高中了。
十分钟之后，少女的粉毛脑袋终于不堪重负落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游戏：“……”
家入硝子侧头看向新同学。
因为白毛同期的提醒，包括夏油杰也提醒过最好远离这位新同学，不仅是因为新同学是高层派来监视五条悟乃至高专，还有六眼辨别不出的某种古怪…
家入硝子对这位新同学谈不上喜欢，当然也谈不上讨厌。
仅仅只是远离。
但那些叠加的阴谋论实在难以与这位睡梦中也蹙眉不安的少女联系起来。
不由自主会升起一股保护欲。
“硝子再看下去小心被妖怪抓走喔。”五条悟懒洋洋地提醒。
家入硝子不甚在意：“哈哈。新同学是妖怪吗？”
“蛊惑人心方面也许比妖怪还可怕呢。”夏油杰淡淡回。
玩弄感情方面也无人能及。
那么面不改色讲出情话，丝毫不顾忌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么可怕吗？”
家入硝子笑笑：“我觉得你们有点小题大做了。”
五条悟晃荡着凳子，“她的术式与灵魂相关，人生加了天然亲和力的属性，会让人不知不觉放下防备呢。”
家入硝子好奇：“你也是吗？”
五条悟晃荡椅子的动作停下，凳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声音：“没有人能骗过六眼。”
他担心说太多被游戏听到起疑，拿着记号笔走到新同学面前。
家入硝子：“……你想做什么？”
五条悟振振有词：“上课睡觉的同学就是要受到惩罚！”
马克笔即将在少女白皙的小脸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黑岛奈把小脑袋埋进臂弯，含糊道：“不要闹了，五条……”老师。
五条悟一惊：“……喂喂，你在装睡吗？”
游戏惊呆了：「原来她拿的是咸鱼躺赢人设吗，这也能有狗血值，虽然梦话确实是经典狗血剧情……」
五条悟：“……”
夏油杰给白毛台阶：“要上课了，悟。”
*
“咚咚”
敲桌子的声音，黑岛奈吃力睁开眼。
夜蛾正道面色严肃，“上课了。”
黑岛奈：“……嗯。”
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校长”憋了回去，身边坐着的既不是虎杖，也不是野蔷薇，
没有经历百鬼夜行的高专，都透着十几年前陈旧的气质。
她抬头看向夜蛾正道。
“……好气。”她同游戏说。
语言的安慰过于苍白，游戏坚定：“这次我们会赢的。”
黑岛奈忿忿不平：“凭什么大家都还童，只有我一个人岁月向前，我一定要让伏黑惠叫我妈咪！”
游戏：“……”
再多嘴它就去死。
游戏冷漠无情：「醒了是吧，醒了我们来做个日常任务。」
黑岛奈：“……”
游戏：「要你监视五条悟的高层问你这会儿什么情况？」
五条悟&夏油杰悄悄竖起耳朵。
黑岛奈：「……所以日常任务是什么？」
游戏：「给高层发邮件汇报。」
「先记个备忘录」
黑岛奈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打字：「五条悟说我和他相性不合，我觉得也是，因为我们狮子座，就是和射手男不合啦，over。」
五条悟：“……”
夏油杰：“……”
你这样，显得认真防备的我们很蠢……
等等。
玩乙女游戏算认真防备吗？
游戏思考：「我们做卧底的述职是不是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黑岛奈动用聪明的小脑瓜，继续打字，「咒灵操使是五条悟的挚友，我决定从他下手。
虽然他是人间理想夏油杰，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五条悟。over。」
游戏：「……」
好强的狗○逻辑啊。
夜蛾正道咳嗽了两声。
黑岛奈：“？”
游戏：“操场训练。”
……
因为高专学生并不多，所以大多数时候，体术训练是一二年级一起。
堂堂黄毛，闪亮登场。
黑岛奈睡意朦胧：“好久不见，娜娜米。”
七海建人：“……嗯。”
游戏：“瞧瞧你把人吓的。”
黑岛奈：“……”
黑岛奈在脑海里同它讲，“说起来，游戏就没个表白成就吗？”
游戏沉默一瞬，居然觉得有道理：“我去申请。”
这边，灰原雄元气满满的打招呼：“是新转来的学姐吗，我是一年级的灰原雄，请多多指教！”
黑岛奈眨眨眼：“那今天我和你一起训练叭！”
白毛插入：“不要欺负学弟呢黑岛，今天我是你的训练对象。”
黑岛奈：“……”
游戏边写申请边说：「狗血经典剧情就是阴差阳错的亲密接触，你的机会来了！」
黑岛奈：「狗血值先放一放，我可能会死。」
「放心吧。」
游戏淡定说。
「包死的。」
黑岛奈：“……”
黑岛奈开始往手腕缠绷带。
夏油杰：“是咒具吗？”
五条悟勾下墨镜，又颇觉无趣地戴好：“普通绷带。”
灰原雄跃跃欲试：“这样做可以保护手腕吗？”
家入硝子：“没有这种说法。”
黑岛奈缠好绷带，忽然握住七海建人的手：“娜娜米，如果等会儿我死掉了，你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
“……请您一定要活着。”七海建人冷静抽回手，“即便不幸出了意外，我能做的也只是给你送一束花。”
黑岛奈明示：“我比较喜欢桔梗花哦。”
七海建人：“……”
五条悟走过来，开着无下限把人拎到训练场，咧嘴一笑：“放心，不管你有多惨，硝子都会治好你呢。”
黑岛奈：“……”
抱住破碎的我。
黑岛奈和游戏说：「不知道狗血女主会不会怕疼。」
游戏：「嗯？」
黑岛奈：「我怕疼，给我开痛感屏蔽，求你了，我等会儿一定会努力刷狗血值。」
游戏：「……哪个女主会像你这样日常训练没有一点骨气？」
软的不行，就要讲硬的了。
黑岛奈气呼呼威胁游戏：「如果等会儿我打赢五条悟，我就给自己加抖艾斯人设，如果我输了，我就是抖爱慕人设，然后娇羞的和五条悟说，啊~好爽~五条大人不要怜惜我呢。」
游戏发出尖锐爆鸣：「不！不可以！我不允许我的女主有这么奇怪的人设！」
它立马就把痛感屏蔽打开了。
五条悟的拳头也落下了。
战斗的本能促使黑岛奈躲开，她好像还听到夏油杰被呛到咳嗽。
“？”
黑岛奈谴责：“不讲武德，都吓到油杰了。”
夏油杰：…………我是被你的心声吓到的，还有，我姓夏油。
五条悟：“这么逊吗杰？”
夏油杰：“……#”
想加入混战。
黑岛奈虽然不喜欢体术训练，但也没有落下过。
只是因为灵魂的原因，每次训练都会被五条老师严格卡在一个限制范围。
可以说，除了有身体数据监测值的游戏，五条老师是最了解她身体极限的存在。
游戏一心二用填写申请。
因为看过太多次黑岛奈和五条悟打架，并没有过多担忧，毕竟日常训练又不是你死我活。
它只用做到在她身体到达极限之前兼任五条老师的职责，叫停训练就好。
直到——
“异能力·人间失格。”
黑岛奈字正腔圆。
游戏：“？？”
游戏：“你在搞什么啊，不是cos了太宰分治就真的有人间失格，而且这会儿根本没有文豪野犬，别人根本get不到你这个梗，只会觉得你是打到一半念《人间失格》书名的神经病！”
“硬控五条悟一秒，嘻嘻。”
黑岛奈趁机一记暴力飞膝磕到五条悟的灵魂。
五条悟猝不及防，滑退几步稳住身形，确定自己一直开着无下限，但仍然有种灵魂震颤的感觉，他随手擦掉嘴角流出的血，笑了，“真是好一个声东击西呢。”
俨然是被激起好战因子笑容。
有亿点点疯狂。
场外观众五脸震惊。
“无下限破了……”
灰原雄瞪大眼睛，“异能力是学姐的术式吗？”
黑岛奈百忙之中抽空回答，“研究表明，战场上乱念咒语百分九十九会使敌人分心。”
夏油杰难掩震撼：“不，就算这样，也无法解释无下限为什么会被破开。”
还不如说是术式原因破掉无下限，这更让人费解了啊！
游戏同款震惊。
她的术式可以触碰到一切灵魂。
但并不能在五条悟战斗状态满点的时候，直接穿透无下限攻击到五条悟的灵魂。
“怎么做到的？”
黑岛奈：“人间失格……”
游戏：“给我好好回答。”
黑岛奈：“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破掉了五条悟的贞操。”
游戏：“……”
游戏用力把脏话憋回去。
它高冷想。
就当她进化了。
但是——
“可以停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眼前是打上头的五条悟，还有到了极限之后越来越high的黑岛奈，游戏微弱的声音根本没法叫停他们。
黑岛奈：“我不想，立正，挨打。”
游戏：“……”
心声真的没必要断句了。
它忽然想到很久之前的五条老师钳制住打上头的黑岛奈。
他笑着说：“黑岛同学的疯老师我很喜欢喔，但是再打下去，老师恐怕就要得到一个睡美人学生了呢。”
黑岛奈：“真爱，之吻。”
五条老师：“哈哈，没有喔。”
黑岛奈：“没事，我，原谅，守身，如玉的，你。”
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松开她，开启无下限挡住又扑过来的少女：“喂喂，忽视老师说的话吗，真不乖啊。”
黑岛奈：“……”
五条老师：“诶？怎么不攻击呢，是认输了吗？”
黑岛奈：“我，腿软，摔倒。”
五条老师故作恍然：“啊，原来是这样啊，要我拉你起来吗？”
黑岛奈眼睛一闭。
五条老师：“哎呀，就算当场cos睡美人，也没有真爱之吻呢。”
黑岛奈：“……”
五条老师：“真拿你没办法，那就用真爱之吻叫醒你好了！”
黑岛奈：“……zzz”
“什么嘛，睡着了啊。”五条老师蹲下身，抱起黑岛奈，朝宿舍走过去，“真不知道奈奈是太过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不管背负了什么，好歹也试着信任一下我呢。”
“嘭”的声，地面被砸出凹陷。
游戏从回忆里回神，看到五条悟无趣地收手。
黑岛奈躺在地上。
“我觉得，我碎了。”
游戏：“是的。”
黑岛奈说：“感谢痛觉屏蔽。”
游戏：“……但我建议你，躺着别动，免得造成二次伤害。”
黑岛奈眼前出现五条悟。
五条悟不耐：“喂，你还准备躺多久？”
黑岛奈：“躺倒，硝子，出现。”
身为奶妈的家入硝子帮她治疗，浑身洋溢着医者圣光，“要不要做个身体检查？”
黑岛奈泪眼汪汪：“硝子~”
灰原雄递给七海建人一束白色的花，眼神鼓励。
七海建人：“……”
夏油杰：“她怎么了？”
五条悟满腔没打痛快的郁闷，“透支了。”他皱眉问，“你的灵魂为什么会这样？”
六眼辨析出她的术式是以灵魂为代价，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破损到这种地步。
黑岛奈眸光盈盈：“因为，我的，人设，病美人。”
五条悟扶着夏油杰弯腰吐彩虹。
黑岛奈：“……”
夏油杰淡定拍开白毛戏精，蹲下身，微微垂下眼睫，狐狸眼含笑的时候天然透出几分缱绻温柔，“黑岛，我们现在是同学，未来还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如果有什么苦衷和难处都可以告诉我们，不管是我还是悟，都会帮你呢。”
黑岛奈怔怔看他。
训练之后，她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白，病弱和破碎感扑面而来，浅金色的眼眸映出细碎光影，犹如沉入海底的夕阳，发出微弱的呼唤。
“油杰，我年少，不懂事——”
夏油杰也有些发怔，掩下情绪，微笑：“嗯，请说。”
其他人认真聆听。
五条悟都没再搞怪。
“——我年少，不懂事，爱上了，黄毛。”
黑岛奈虚弱道。
“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爱情，油杰，你是，人间理想……”
众人：“……”
夏油杰笑容差点狰狞。
你的爱情未免太灵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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