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都爱我:家人们谁懂啊,前道侣真的很下头,为了求复合居然拿山烙妖的皮炖汤给我喝,还说吃下去能大补。姐妹们帮我分析一下,我要和离吗?]
[半生缘:分吧分吧,这听起来也太恶心了,感觉吃下去会毒发身亡的。]
[还剩一口气: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了,我吃过,感觉还可以。]
[灵石都爱我:真的吗?但是他加了香菜。]
[还剩一口气:......要不你还是离了吧]
余清欢放下镜珠,看着手里的香菜馅芝麻饼,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离了算了。
怎么会有人觉得这种甜不甜咸不咸的东西好吃啊!异端!这是异端!这放在十年前是要被仙盟抹杀的!
她愁眉苦脸地拿着那张大饼,在浪费粮食和强迫凌奚吃之间来回纠结,还没想出个结果,一张脸帕就扔到了她的头上。
“你干什么?!”她手忙脚乱地接住帕子,刚想抬头狠狠骂这个快丢东西的家伙一顿,就被眼前的风景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捂脸转身,“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他才刚沐浴完,身上仅一件薄薄的单衣贴在身上。劲瘦的腰腹隐约可见,再往上看去,似乎还能透过月白色的布料看到他胸前一点红。
余清欢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喉咙里发出咕嘟一声响。
“嗯?”凌奚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袒胸有何不妥,还觉得纳闷,“你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以前小时候不还经常一块洗澡吗?”
虽然他不觉得如何,但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他还是乖乖把外袍穿上。
“你都说那是小时候了!”
从指缝里见到他终于把衣服穿好后,她才把手放下来。
同时在心底又把某个没有男女大防的家伙狠狠骂了一通。
也就是她心如止水对男色不感兴趣,若她余清欢修的不是丹道而是合欢术,这人早就被她吃干抹净几百次了。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谁要吃这家伙啊!
余清欢用力拍拍脸,试图把脸上的热度拍散。
“你在想什么?该你去洗澡了。”凌奚一脸淡然地在她对面坐下,指指正在被她抓在掌心蹂躏的可怜帕子,“这张帕子是我新买的,你小心点用,扯坏了就没别的了。”
“谁在担心这个了!”余清欢气鼓鼓地把脸帕摔回桌子上,虽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但手上的动作明显已经轻了许多。
似乎是很满意师妹勤俭持家的态度,凌奚点点头:“那芝麻饼你还吃不吃,不吃给我。”
“吃死吧你!”
***
客栈的热水温度正好,余清欢坐在浴桶里,感觉整个人心里都平静了下来。
他们现在之所以能有地方住,也是托了凌奚的福。
谁能想到呢,那个缠着余清欢不放的大汉竟然是当地著名的地痞流氓,成日在镇上欺男霸女,经常在客栈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白吃白喝不给钱。
客栈掌柜早就烦他烦了很久,偏偏对方叔父是当地县令,他不敢得罪,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还得赔笑脸。
直到余清欢他们出现。
修真者素来不管凡间事,也不能管,反过来说,就算他们真去管,凡间的朝廷也拿他们没招。
困扰着他的大麻烦被解决了,掌柜的高兴得不行,当即就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说只要他们愿意,住多久都行。
就是有个问题。
他好像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屋子。
余清欢心情不爽地坐回浴桶里,噗噜噗噜吐出几串泡泡。
“这鬼地方真穷,竟然只有一间天字号房。”
其实她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申请去住次一级的人字号房的,但她不想,凭什么凌奚在上房享受,她就只能睡在冰冷冷的被褥上。
至于凌奚?那个白痴完全没觉得孤男寡女的睡一块有什么问题,指不定还觉得掌柜的这安排真好,大冬天的挤挤更暖和。
越想越气,索性不想。
她拿起澡豆搓背,顺便叫了外面的人一声。
“喂,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凌奚果然回答得很快,听声音他应该还在啃那张难吃的香菜馅芝麻饼:“赚钱啊。”
“那你也不能把命搭进去啊!”余清欢用力拍了一下水面表示不满。
对面停顿了一下,她猜测这家伙应该是被饼噎住了,正在找水送饼。
“不会的。”茶壶与茶杯碰撞的声音渐渐停息,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听起来这饼真的很难咽,“而且你不是来了嘛。”
余清欢气笑。
“你就那么自信我会来?那要是我不来呢,或者我那天不在家,孟伦没告诉我呢?你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这里叫辛文镇,不叫鸟不拉屎。”门外的人一本正经地纠正。
“我当然知道这里叫什么!”
她猛地将澡豆砸过去,可怜的澡豆被木门挡住,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我就是生气,生气你自以为是地瞒着我,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不好吗,就这样自顾自地跑过来,你就没想过我会担心吗?”
她重重地在浴桶边缘打了几下,溅起不少水花。
然而某人却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还有些兴奋地反问:“你担心老杜的法器不够强吗?放心好了,我从他那里拿了不少好玩意呢。”
余清欢觉得自己没法和这人交流了。
“这是重点吗!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怒意太过明显,纵使迟钝如凌奚都感受到了,于是他也不再和她搭话,整间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水流的滴答声。
蒸汽热气腾腾地笼罩在她周围,弄得她有些犯困。
刚才骂人伤了她不少气神,余清欢索性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凝聚在丹田中,一边调息因为生气而产生紊乱的内心,一边闭上眼假寐。
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她自从重生以来精神都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如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竟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还梦到了上辈子和凌奚告白的时候。
那时候她才十四岁,对爱情还抱着非常美好的期望。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笨蛋,但她还是对自己充满信心。
这滴水都能穿石,冰山都能捂暖,她都和凌奚同吃同住十多年了,怎么就不能这块这块石头捂热了?
于是乎,在所有人在不看好的情况下,余清欢开始筹备起了自己的告白计划。
她先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
信里的内容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口是心非,两个字形容就是傲娇,从头到尾都在说,不是我喜欢你,是我给你一个面子和本小姐处对象,你就看处不处吧,当然不处也是没事的,我也没有很喜欢你了,随便吧,你真的很装。
一天后,计划一宣告失败。
凌奚完全看不懂她话里的话,还专门拿着信来问她是不是又吃错药了,然后把她按在椅子上给她抠嗓子催吐。
余清欢气得半死,然后把用术法把人打飞了。
但是她还是没放弃。
第二次告白,她准备了许多的花。
这是她在合欢宗的好友童蕊告诉她的,好友说喜欢一个人就给他送花,没有什么比送花更明显的表白方式了,最好再在花上洒一点合欢露,这样一闻保准对方立刻腿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不是顺理成章?
“试试看!我就是这样搞定那些男修的。”
余清欢果断拒绝,并表示自己是个正经人,不要试图拉她下水。
但她还是接受了好友的提议,在后山的悬崖峭壁上摘下许许多多的花。
那天天气很晴朗,她抱着花站在凌奚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刻钟,结果这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因为中毒直接给送到了医修那里。
醒来花已经蔫吧了。
从来都是好脾气的凌奚难得发了一次火,戳着她的额头直骂她怎么这么蠢,有毒的花和没有毒的都分不清楚,若不是他发现得及时,她现在已经在地府找阎王爷报道了。
余清欢非常委屈。
这不小心采错花又不是她的错,而且她这是为了谁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数落她。
一想到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正坐在面前指指点点的家伙中毒的,她就更委屈了。
“你,你骂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才去采花啊。”
在少女抽抽搭搭的哭声中,梦境渐渐扭曲,最终定格在了一处燃烧着火焰的山谷。
那真是一场惨烈的战役。
石阶上都是血,空气中黏腻的血腥味刺鼻得叫人睁不开眼,抬眼所见皆是红色。
罪魁祸首站在她面前,高举一把利剑。
“他在哪?”
少女的腿上被开了不小的口子,痛的快要昏迷过去,她却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决不屈服跪下。
余清欢喘着粗气靠在柱子上,举起碧玉葫芦,用尽全力使出最后一击。
“......哈......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猜?”
“那我猜,把你杀了,他自然就会出来。”
男人轻而易举地就捏碎了她的法术,三步走到她面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随之传来,她的视野也模糊一片。
神识逐渐涣散,而她也不停下坠,下坠……
“咳咳咳。”
余清欢强撑着睁开眼,却发现窒息感并没有消失,一股无形的力量依旧掐着她的脖子,且还在不停地将她往水里按。
她拼命挣扎,却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还呛了好几口水。
濒死之际,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其实师兄说的不对。
修士不能转生,所以她连去地府报道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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