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还在出神地想到底什么是喜欢,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岳峙。
“喂,先生?”
“吃饭了吗?”岳峙问。
青梨听到他的声音就能想到他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俊逸面孔,“正在吃。”
“都两点了才吃饭?”
“嗯,我们经过了贫民区,交通比较拥堵。”青梨老实交代。
“马尼拉治安不是很好,你要小心,伤口还没好彻底,不要又添新伤了。”
“嗯,我知道的。”
“那我不打扰你了,好好吃饭吧。”岳峙说着就要挂了电话。
“先生。”青梨连忙叫住他,“你不问问我们调查的进度吗?”
岳峙笑了一声,“不用,既然已经交给你们俩了,我相信你们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别看西极那个样子,还是很靠谱的,你也别有太大压力了。”
“嗯。”青梨这才挂了电话。
西极已经在和匹兹讨论货物被掉包的事情了。
“印度产的高级纺织品最大的进口区域都在欧洲、北美和中国,卖到菲律宾的并不多,我打给航运公司总部那边查了一下,这次十九集装箱货物,是岳氏航运公司成立七年来,运往菲律宾规模最大的一次,是不是很奇怪?”匹兹说。
西极点了点头,“偏偏数量最多的一次,货物就出现了问题,当班的水手长还被人给杀了,这要不是灭口,我都得改名叫朝东。”
“我看了视频,至少集装箱在装到船上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是对版的,的确是包装完好的高级纺织品。”青梨把视频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既然出发的时候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在船上的时候被调包了,要么是在到港以后出了问题,你们觉得是哪种?”
西极虽然这样问了,但答案似乎很明显,四十吨规模的集装箱,就算是装满棉花或者空气,也是一个长十二米,高两米半的庞然大物,没有专门的装卸设备,一旦上船,靠人力是很难移动的。
所以最有可能是到港以后出了问题。
青梨听着西极和匹兹的分析,想着刚才岳峙充满信任的话,不管她对岳峙究竟抱有怎样的感情,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对方失望。
“我觉得戈登船长肯定有问题,我想去跟踪他。”她说。
“戈登常年负责南亚东南亚和东亚的航线,无论是印度还是菲律宾他都很熟,要做什么的确很容易,可以,你去跟他,他那个慌乱的样子不像是无辜,一定会露出马脚的。”西极愉快地享受着自己的饭后甜点,“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辆摩托过来,在这种地方,摩托比较方便,你戴好耳机,拿好武器,随时联系。”
就这样,饭后青梨就立马去跟踪戈登了。
她先按照导航到了港口附近岳氏航运公司的宿舍,从附近一个建筑物杂物间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戈登的房间,得益于马尼拉闷热的天气,窗外的空调外机一直在工作,显示里面还有人。
“匹兹先生,麻烦你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敲门,我要确定戈登还在屋里。”青梨联系了匹兹,“另外,请让你的人告诉戈登一件事。”
几分钟后,她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岳氏安保制服的人,上去敲了敲门,戈登很快就开门了。
“嫌疑没有洗清,他不敢轻易离开。”匹兹说,“我已经让人告诉他,西极已经确定问题出在印度,明天就要和你飞印度了,他暂时可以自由行动。”
“很好,麻烦你了。”青梨说。
之后她又在那个地方等了四个小时,一直到七点,天都黑了,她才看到戈登换了一身衣服离开了宿舍。
她悄悄跟了上去,对方打了一辆摩的,她在两百米开外的后方跟着,挤在拥挤的交通工具大军中,完全不显眼。
这也多亏她没让西极给她搞一辆十几万的重型机车过来,而是送来一辆半新的普通摩托,这样的摩托在马尼拉的大街上随处可见。
要是重型机车,光是发动机的声音就足够引人瞩目了。
到了交通稍微好一点的地方,戈登从摩的下来又换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来到了商业区边缘的一家赌场。
戈登进去后,青梨围着建筑物转了两圈,确定了所有的出入口后才进入赌场,她换了一身衣服还做了一些伪装,很快就在一个□□的牌桌上看到了戈登。
她坐进戈登后方的一个吧台,暗中观察了一会儿。
戈登面前放着不少筹码,看上去非常老道熟练,但青梨不知道这里筹码表示的金额,也无法估算价值。
“你好。”青梨挪了一下位置,来到一位正在喝酒的陪赌女郎身边。
女郎风情万种地看了她一眼,“只要钱够,女人也可以哦。”
“帮我一个忙。”青梨递出一沓美元。
女郎毫不客气地接过钱,“没问题,说吧。”
“后面第二张□□的桌子,右边那位金棕色大鼻子的玩家,你去帮我看看他面前的筹码一共值多少钱,还有战况如何。”青梨说。
“没问题。”女郎站起身,把领口又往下拉了拉,端着酒杯扭动着诱人的身姿,朝戈登走过去了。
她很快就和戈登搭上了话,一直在那一桌呆着,差不多四十分钟才离开,转头一看青梨不在,又打量了一圈,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二楼去了。
“你还真是谨慎啊,抓.奸的?”女郎好笑地问青梨。
青梨没有理会她的调侃,“怎么样?”
“我去的时候他面前的筹码至少有十万美金,这一会儿已经输掉了一半了。”女郎说着从精致的小拎包里拿出五个筹码,“不算是我见过最大手笔的客人,但已经很厉害了,光是给我小费,就有五百美金。”
对于马尼拉的人均收入来说,她今天赚大了。
“你下去继续帮我盯着,他今晚兑换了多少筹码,输多少赢多少,和谁交谈,打电话,说了些什么,越详细越好。”青梨又掏出一沓现金,“事成之后再付一倍。”
女郎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撞大运,和天上掉馅饼也没什么区别,立马接过钱又风情款款地下楼去了。
夜色越来越深,赌场里的人也越来越多,青梨始终在二楼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期间和西极联系了两次,对方去查死掉的水手长卡拉米和港口的监控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熬得双眼通红的戈登才离开了赌场。
“上车,边走边说。”青梨驮着陪赌女郎继续跟踪戈登,但看方向,她猜到对方是要回宿舍了。
“他一共兑换过三次筹码,前后的金额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五万美金,几乎输光了,最后就剩了五万左右,其他倒是没什么了,也没见他和别人多说话或者打电话,只看过几次手机,好像有人发消息,但我没有看到内容。”女郎说道。
“很好。”青梨停下摩托,把钱递给女郎,“今晚的事情你最好忘掉,也别跟别人提起。”
“我明白的,有了这些钱,我最近半年都不用干活了。”女郎非常明白。
“那样最好。”青梨指了指一旁的车,“你上那个车,他会送你回家的。”
女郎愣了一下,看着车里的司机朝青梨点了点头,“你……为什么?”
青梨皱眉,好像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马尼拉的治安很差,现在是大半夜,你也算是带着巨款,难不成想被人打劫?”
女郎当然知道危险,她本来打算就近在酒店开个房间过一夜的,但被送回家自然是最安全的。
她朝青梨真心一笑,“谢谢你,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青梨淡淡点了点头,把写着电话的纸条装进口袋里,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戈登果然回到了宿舍,青梨看着房间的灯熄灭,才回了和西极住的酒店。
她去敲西极的门,西极在里面暴躁大喊,“天塌了也给我等明天!”
已经凌晨五点了,天马上就要亮了,青梨觉得很累,眼睛也很酸涩,但却罕见地失眠了。
她用手机搜索喜欢的解释,爱的表现和类似的情感词条,试图给自己对岳峙的感情一个明确的定义。
但感情实在是个太笼统又太个人化的东西了,她看了很多,都找不到一个标准答案。
好在她脑筋不错,很快就总结出了一个适应力较高的普遍定义,然后与自己的感情进行了对比。
匹兹说他总是忍不住想和老婆亲亲抱抱,网上也说喜欢或者爱,就是忍不住靠近,想要贴贴,渴望肌肤接触。
匹兹的老婆喜欢匹兹的八字胡,觉得很好看很有魅力,甚至会忍不住上手去捋一捋,网上也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对方与众不同,缺点都是优点,哪哪都好。
……
她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喜欢岳峙。
首先她并不想和岳峙靠近,有的时候甚至因为和岳峙靠得太近而感到局促不安,更不要说亲亲抱抱了,简直无法想象。
其次她觉得岳峙长得好看,不是带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而是因为岳峙本身就很好看,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和匹兹的胡子除了他老婆没人喜欢是不一样的。
最后,青梨准确地总结并定义了自己对岳峙的感情。
岳峙拯救了她的人生,给了她一条不一样的路,而且他本身强大又温柔,所以她对他是一种尊重,感恩,甚至是崇拜。
她把岳峙放在高处仰望着,期待着对方对自己的赞许和认可,并为此努力,想要十全十美,所以才会忍不住一直观察对方。
就是这样。
青梨感到很满意,看着微亮的天光,给岳峙发了一条消息。
【岳先生,我一定会自强不息,奋斗不止,成为您得意的左膀右臂,报答您的恩情的。】
早上起来,一边喝咖啡一边打开手机的岳峙看到了消息。
岳峙:……怎么好像被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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