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可在床上玩平板,段弦走过去催她去洗澡了,她耍赖说再等一会,段弦坐在床边,看着平板上的换装小游戏。


    第二天照常上班,这条路刚好路过可可的幼儿园,段弦就顺便送她上学,段弦在路上买了早餐,林母起不了那么早,阿姨也忘了给她们两个做早餐。


    “段姐早啊。”


    段弦坐在工位上,同事跟她打招呼,她放下包子回了招呼,这包子是在路边的摊子随便买的,没想到那个奶奶做得这么难吃。


    段弦忍着吃完了,包子里的馅不是很新鲜,面皮也发硬,早知道就不买那么多了,她也是看老人家可怜。


    今天的工作频频出错,段弦被领导点名批评了,返工回来继续处理,她今天确实状态不好。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可可吃完午饭没一会就呕吐了,段弦赶紧开车过去送去医院,本来工作就没做好,手头上又临时来了事。


    段弦只能先拜托同事帮忙了,她去到幼儿园的时候,看见老师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扶着段亦可出来,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让人心疼,段弦把可可抱了起来,接过老师手里的东西,


    “谢谢老师,我先送小孩去医院看看。”


    “好好,亦可状况不太好,好像还发烧了,那待会有什么情况我们电话联系。”


    段弦把可可放在后座上,刚放下来她又猛地抓着段弦的衣服吐了起来,把胃里的食物都吐出来了。


    段弦拍打她的背,压根顾不得自己完全酸臭的大衣,连忙打开书包拿水杯出来让她漱漱口。


    车里一片狼藉,段弦把外套脱下来,当抹布把座椅脏的地方擦干净,让可可有地方躺着,


    “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挂号,打针,一整套流程下来才能歇息一会,段亦可输完两瓶液之后才有点精神,段弦松了一口气,伸手探了探可可的额头,


    这个医院段弦刚好有朋友在这,她跟叶霜说了声,可可也要输液,今晚得在医院住着了,叶霜说手头上还有事,待会晚点过来。


    “段亦可,妈妈被你吓到了,怎么会是吃多了积食呢?平时也没见你吃什么。”


    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怎么回事,可可把头埋进被窝里去,闷闷地说: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肚子突然好痛,然后我就吐了,小朋友们都笑我…”


    “这有什么丢脸的,你是生病了才这样啊。”段弦摸了摸可可的头,把她被子掀开了一点,一会憋坏了。


    昨天刚惹林亦棠生气,段弦都还没缓活来,林亦棠肯定也是,但可可生病了,段弦还是腆着脸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本以为林亦棠大概率会在忙,没想到很快就接通了,她身上穿着拍戏的服装,正在伸手调整好角度,看到可可躺在病床上,林亦棠心疼地皱起眉头,


    “怎么去医院了,怎么回事?”


    段弦怔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把镜头转到段亦可身上,林亦棠对可可还是挺上心的,嘘寒问暖,可可委屈巴巴地跟妈妈诉苦,差点又要哭出来了。


    等手机转到段弦脸上,她又不知道该跟林亦棠说什么,尴尬地问了句,“吃午饭没?”


    林亦棠拿起碗,向她展示清清淡无比的减脂餐和水果沙拉,不在意地说,


    “正在吃。”


    林亦棠风轻云淡,和旁边的工作人员有说有笑,看起来完全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不愉快…不是忘记…还是从来没放在心上。


    可面对自己的时候依旧是神色恹恹,段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林亦棠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只是让段弦不要管,不要啰嗦,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可话说回来,主要还是自己昨天说了多余的话,段弦犹豫了一下,音量很低地说:


    “亦棠,别生我气了,好吗?”


    “你还有事?没我挂了。”


    林亦棠抬眼看过来,阳光打在她挺翘的鼻端上,肤色白得晃眼,段弦的话完全被林亦棠忽略了。


    “嗯嗯,挂吧。”段弦心空了一半,再掀起眼皮的时候有点热,她敛了敛神情,放空了好几分钟。


    回想起来刚刚打视频的时候,看到自己打不起精神的脸,失眠带来的黑眼圈怎么都遮不住。


    精心打扮的眼妆也因为跑上跑下变花了…也难怪林亦棠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


    段弦把手机收起来,转过头去问可可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可摇头,说没有,又撒娇问段弦要手机玩,段弦看在她生病不舒服的份上,就答应了,


    “只能玩半个小时,不能超时了啊,不然下次就不给你玩了。”


    叶霜拿着外卖回来了,看见段弦在原地徘徊,就问她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站起来活动活动。”段弦掩盖不了心里的焦虑,回到沙发上有种手脚怎么放都放不舒坦的感觉。


    “唉,医院附近的外卖真是越做越难吃了,全是预制菜。”叶霜嫌弃地掀开外卖盖,拿起筷子挑挑拣拣地吃起来。


    “你每天上班这么累,多吃点吧,看你瘦的。”


    段弦挺佩服叶霜的,做医生这行的都不容易,连忙安慰说:“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家聚一聚,到时候我把亦棠也叫上。“


    叶霜嘁了声,“算了吧,我每次去都见不到她,这到底是真在横店忙,还是看不起我啊。”


    “怎么可能,亦棠不是那种人,她是真的忙。”段弦无奈地笑了笑,“她要是不给你面子,相当于不给我的面子了。”


    “说句你不爱听的,我觉得亦棠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一直都是你在忙里忙外诶。”叶霜是她们的大学同学,也算是一起走过来的人了,段弦跟她保持着联系。


    段弦“哎”了一声,叶霜这话说得太重了,段弦赶紧解释道:“她挣钱挣得多,我挣得少,多忙一些也是应该的。”


    叶霜哼了一声,倒也没真想多管闲事,她就是担心段弦受伤害,“行吧行吧,既然你心甘情愿受罪,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其实亦棠挺照顾我的…”


    虽然亦棠经常和她吵架,段弦垂眼,有些落寞,现在都还没和林亦棠和好呢,她说这些都有些心虚。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也快七年了,叶霜还能不知道她们什么情况嘛,她喝了一口汤,“我就想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公开,可可都快上小学了。”


    “没有,可可刚上中班。”段弦有意避重就轻,被叶霜瞪了瞪,她才说起了现在的想法,


    “我以前也天天想着这事啊,现在不想了,能把生活过好就行。”段弦苦笑着说,“那么多人喜欢亦棠,她能不变心就已经不错了……”


    段弦想起来那天在饭店林亦棠说的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那些都是虚的,我不在乎。”


    “我要是有你这么淡然就好了,每谈一个我都得要求她们在朋友圈公开。”叶霜挺坦然的,“不然没安全感。”


    段弦走到病床前摸了摸可可,“顺其自然吧,还是要多信任对方的。”


    医院一个电话把叶霜叫走了,段弦心里刚难受完,就看到工作号出来辟谣了,虽然看出来公司有意让绯闻挂了一整天热搜,但是速度还算快。


    段弦心里重重地谴责了一下自己,也不怪林亦棠那天嫌她烦,说她疑神疑鬼,的确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她在想要怎么补偿林亦棠,让林亦棠消气。


    一定是自己早上态度放得不够软,林亦棠才那样的,段弦在医院处理了工作,她知道林亦棠忙,所以忍到了晚上才给林亦棠打了个电话。


    等了一会才拨通,听到她哑掉的嗓音,段弦瞬间一阵心疼,“怎么回事?声音听起来都变了。”


    林亦棠咳了两声,似乎喝了两口水,吞咽明显有些困难,“没事,今天有一场戏喊的词儿特别多。”


    “那你多喝点温水…还有药没?要不要我给你买药外卖过去?”


    每次进组之前,段弦都会给她的行李箱备上药品,尤其是咽喉炎,林亦棠经常犯,轻的症状还好,要是严重的话,她会发烧,咽喉肿痛好几天,剧组地方那么偏僻,也不知道有没有药店。


    “不用,我这还有你上次给我拿的。“那边传来包装袋摩擦的声音,林亦棠应该是去翻药箱子了。


    陷入一段沉默,段弦在酝酿怎么开口跟她道歉,她抬手贴着额头,尴尬在没有其他人的病房里蔓延开来,段弦唤了她一声,


    “亦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如果不是自己急冲冲给她打电话,也不会有吵架这事,段弦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太过分,还好亦棠当时也没那么生气……


    段弦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个屁……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林亦棠轻笑了声,尾调很是悠扬,揶揄道:“反倒是你…斤斤计较。”


    “是…是我发疯了。”


    段弦说话音量越来越低,因为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就容易急,经常伤害到身边的人,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哦不对,你没空,那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包,我给你买。”


    听到她这么说,林亦棠笑得更深了,段弦全年的工资加起来都买不了她一个包,


    “我才没空跟你去整那些,别来烦我就行。”


    段弦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以前大学的时候林亦棠还会让她清空购物车什么的,现在她赚的钱越来越多,也不需要段弦做这些事了。


    “那你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我说了啊,你别来烦我就是我最想要的。”


    林亦棠说的话没有什么波澜,她心直口快,有的时候真的让人分不清她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好吧。”


    段弦感觉林亦棠嘴上说着没生气,实际上心里还在暗暗跟她较真,不过林亦棠工作忙,如果有太多外界的干扰,容易拍不好戏。


    只是段弦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生活少了很多仪式感,也不是仪式感,总之不是段弦想要的那种状态。


    段弦想了想,说:“那你这段时间先好好拍戏,等休假了我带你和可可出去旅游。”


    林亦棠恹恹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段弦也没有非得出去旅游,还在考虑之中,林亦棠有活动的时候天天飞机全国飞,比起旅游,段弦知道她会更想待在家里补觉。


    没有其他太大的事,她们挂断了电话,段弦把手机放到一边,对着黑压压的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林亦棠的快乐阀值越来越高了,段弦好像做什么都没法得到她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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