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亦棠能说得动她妈妈,这几天老实了许多,段弦从保姆那里了解到的,反正她是不想再和林母碰面了。


    但凡林亦棠能在林母面前多说点她的好话,林母也不至于这么过分,是林亦棠不够重视罢了,不过段弦也觉得自己不够格。


    只有钱是最重要的,赚不到钱在这个家里就没有地位,现在她连工作都丢了,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呢?


    段弦凝视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背,已经不再火燎火烧地疼了,只是皮肤变黑了,中间开始爆皮,露出新长的粉肉来,像白癜风一样吓人,还好现在不用上班,还能窝在家里躲着不见人。


    她这半个月都在忙着找工作,不是薪资低就是工作时间不合适,挑挑拣拣到头来什么都捡不着,段弦很焦虑,皱眉盯着电脑页面上的求职信息。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段弦接了起来,她边走去给自己倒水,边听妈妈在那边讲,


    “段弦啊,你的生日就快到了,妈妈打算那天过去找你,你看方便不?”


    “怎么不方便?你想过来就过来,家里都没什么人在。”段弦估计林亦棠也不会回来,这么大的房子只有她和可可住着。


    要不是妈妈打电话过来,段弦还真要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最近的确是没什么心情关注这些,“妈,你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好着呢,上次亦棠带过来的补品我现在都没吃完,她也真是的,一下子买这么多。”


    段母这笑声听着可爽朗了,段弦以前都跟着夸林亦棠的,现在夸不起来了,她都在想,林亦棠有什么值得她夸赞的,除了会赚钱。


    “那补品你也别多吃,太补了对身体也不好,平时还是要吃清淡些。”


    段弦叮嘱的,她妈妈血压高,今年努力也没降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了没运动,还是嘴馋了又开始吃油腻的东西了。


    “哎我知道,我在院子里养了几只鸡,到时候带一只过去,杀了给你们补补,自己养的鸡吃起来更有营养。”


    段母现在住的房子是段弦攒钱给她买的养老房,就在上城的郊外,她老人家也不爱住市区,太吵。


    段弦心里挺暖的,“好,你别整太麻烦了,到时候我接你过来。”


    挂了电话,段弦该去煮午餐了,她白天住的是另外一套房子,原来那套装了监控,要是自己天天在家晃悠,林亦棠肯定会看出端倪来的。


    段弦叹了口气,她不想让林亦棠知道自己失业了,段弦中午简单煮了点,整日隔绝在屋子里,是个人都得崩溃,她下午出去转了转,在外滩的巨幅广告大屏上看到了林亦棠。


    一整排六个地广全是林亦棠,排场很大,正中央放着她那张白色深v西装,长发全都往后梳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角,干净利落的气质和代言的高奢珠宝很配,她目光眺望远方,没有直视镜头。


    段弦停在江边,游轮飘在江面上,她拿出手机远远拍了几张照片,旁边有许多小女生来打卡林亦棠这个地广,听她们说是周三刚上新的。


    转眼间就到了生日那天,妈妈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今天终于不是自己做饭了,但是段弦还是在旁边给妈妈打下手,没人天生喜欢做饭的,一个人的时候段弦都只想将就吃个泡面。


    “段弦,你再给亦棠打个电话啊?她真的不回来吗?”


    段母催了好几遍了,从接她过来段弦说林亦棠还在外地忙着拍戏就开始喃喃,都让段弦难受了,许多事情段母是不知道的,以为她们两个的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好。


    其实以前也没多好,只是段弦没感受到而已,现在她感受到了,有种想要摆烂的心思,段弦择着菜,笑着说:


    “妈,她忙得很,而且现在赶回来也没飞机票了,何必让她折腾一趟呢,又不是可可过生日,再说了,要不是你过来一趟,这生日我都不想过了。”


    段母掀开盖子,鸡汤的香味溢出来,伴着香菇的鲜味,段母感到奇怪,疑惑地打量段弦,问,


    “你不是最爱过生日了,我看你朋友圈的照片每年过得都挺隆重的,去年不是亦棠带你们去三亚玩吗?”


    段弦苦笑了笑,摇头说,“不是。”


    段母皱起眉头来,大概是察觉到了段弦的异常,她放下汤勺,追问起段弦来,“不是什么?”


    段弦把菜拿去洗,眼帘垂着,看着溅开的水花,说:“不是亦棠带我去的,是我带着可可坐飞机去找她的,去年她在三亚拍戏。”


    段母擦干手拍了拍段弦的肩膀,“哎呀,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你自己都说了亦棠拍戏忙嘛,咱们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段弦看向母亲操心的双眼,顿时说不上来话了,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说自己有点想和亦棠离婚了,偏过头抖了抖菜叶上的水珠。


    “嗯,应该的。”


    段弦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接着是可可蹦蹦跳跳地说,“妈妈,林妈妈回来啦!”


    她回来了?


    段弦没有通知过她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上次回来随便在睡前提了一下而已,着实没想到林亦棠会记得是今天,还特地飞回来一趟。


    “你这丫头,还说亦棠不回来,愣着干嘛呢,赶紧出去看看,厨房妈忙着就行了,快去吧。”段妈高兴得不行。


    段弦解开围裙走出去,林亦棠拉了个小行李箱,桌子放着她买来的礼物,好几个奢侈品的袋子,准备了这么多…是连着上次的道歉礼物一起吗?


    “妈也过来了?”


    林亦棠走过来,她穿着白色的宽大卫衣,普通的休闲裤子,只是露出的那张脸不简单,精致得和别人不在同一个图层。


    段弦点了点头,林亦棠走进厨房去跟她妈打招呼,嘴很甜,段弦听到林亦棠夸她妈妈鸡汤煲得特别香,


    “我就知道你们喜欢喝,特地带过来的,妈给你盛一碗吧,你这刚从外面回来,刚好暖暖身子。”


    “好啊,谢谢妈。”


    林亦棠笑起来,眼睛微弯,跟在段弦面前完全不是一个人,她在段母面前的形象几乎是完美的,妈妈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段弦默默叹了一口气,女儿喊她过去,“妈妈,我想知道林妈妈送了什么礼物!可以拆开吗?”


    “你是不是要当成盲盒来拆?”


    段弦哭笑不得,这个牌子很贵,都说不好太贵的了,林亦棠还买这么贵的,让她心里负担更大了。


    段亦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换掉的乳牙小小颗的,抱着礼物盒子不撒手,还嗅了嗅,“好香啊。”


    “段妈妈今天是寿星,先让段妈妈拆一个,剩下的宝宝再拆。”林亦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手上拿着一碗鸡汤,边吹气边喝。


    “今天段妈妈过生日吗?我怎么不知道。”可可问起来,段弦没有告诉她。


    “大人过生日不像你们小孩那么热闹,肯定不会到处说了。”段弦解释道,听着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但只是她心情不好不想过罢了。


    “好吧,那我先拆。”


    林亦棠今天对她挺好的,真难得,段弦自然是不想扫了她的好兴致,先拆了最大的包装盒,应该是包包,她怕可可来拆会把包给刮花。


    “哇塞,好好看的包包啊!”


    是一只稀有色的鳄鱼皮包,一看就很难拿,林亦棠八成是配了不少货,段弦拿在手上莫名有些烫手,林亦棠靠着椅子,她扬了扬下巴,得意地问:


    “怎么样?喜欢吧?”


    “好看,你破费了。”段弦哪敢说不喜欢,颜色太嫩了,她平时搭配不到,估计只能放在柜子里吃灰了。


    “那妈妈我拆啦。”


    可可已经迫不及待了,手指挠着包装盒,段弦让她拆,本来以为是为了买包配的货,结果不是,除了包,林亦棠还给她买了项链,香水。


    林亦棠走过来,把项链拎起来,镶嵌着珠宝的链子垂在她白皙的手指上,朝段弦眨了眨眼,说,


    “你过来,房间里有镜子。”


    段弦跟着她去,林亦棠手心搭在她肩上,顺手把门关上了,还反锁了。


    段弦站在镜子前,林亦棠撩开她散在锁骨前的发丝,将项链绕了一圈给段弦扣上,那颗水滴红宝石很衬段弦的肤色。


    林亦棠从背后抱上来,咬住她的脖颈,柔软唇瓣下是尖利的齿贝,段弦身体颤了一下,忽然不知道怎么回应林亦棠,这对她来说成了一件难事。


    段弦抬手圈住林亦棠纤细的手腕,想叫她停下来,反而被她拉了去,林亦棠揉着她的指腹,看着她被烫伤的手背,还留着一片淡淡的红痕,心疼地看过来,


    “还疼吗?”


    段弦想把手抽回来,哪知道林亦棠不让,她强装无事地笑了笑,“不疼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林亦棠不松开,硬是要给段弦吹吹,吹就算了,还要亲,段弦怔怔地立在原地,注视着林亦棠低垂的纤长睫毛,


    心想着亦棠要是能一直这样对她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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