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小寡夫他总被觊觎 > 8、第 8 章
    贺府。


    郁慈慢吞吞地挪着步子,手上拎着一盒临走前沈清越塞给他的糕点。


    锦盒有点重,在少年纤薄的手指上压出很深的红痕。


    郁慈抬了下酸涩的手臂,蹙起眉,心里有点不解男人为什么老是爱给他送点心。


    明明他又不是什么贪吃的小孩子。


    少年皱着圆翘的鼻尖,将锦盒换了一只手提,正要绕过假山,他目光忽然一怔,顿在原地。


    一双坚硬的黑皮军靴踩在地上,郁慈抬起一双润亮的圆眼睛顺着往上爬。


    男人两只修长有力的腿包裹在熨烫笔挺的裤中,腰身劲瘦,一身苍蓝色军装将他优越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微抬着下颌,眉骨锋利,脸上没有任何神色自上而下地睨着少年。


    郁慈脑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手心攥紧,问:“……二少爷,你有什么事吗?”


    贺衡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嫂嫂,你这是去哪儿了?”


    “……我去福荣铺买了些糕点。”郁慈提着锦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心中不安。


    贺衡没答话,抬脚向少年走过来,高大的身姿造成极大的压迫感。


    “噔——”


    锦盒落地。


    郁慈呼吸一乱,下意识往后退,直至抵住假山,手心里一片细密的汗。


    “……二少爷,你想做什么?”


    贺衡堵在少年前拦住他所有去路,投下的阴影将其彻底笼住,棱角深刻的面上显得十分冷冽。


    少年垂着眸,鸦羽般的眼睫不住惊颤,浅色的唇紧紧抿着,白着一张脸蛋,一副可怜兮兮怕到不行的样子。


    下巴上突然抵住一点硬物,郁慈头被撑起。余光中,他看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执着一根马鞭。


    马鞭很硬,粗粝的外表磨得他下巴有点疼。


    郁慈被眼前的情景弄得很懵,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行为中的轻佻,就听见他语气冰冷道:


    “我怎么不知道福荣铺开在东街?”


    郁慈心口一跳,对上男人黑沉的眼眸,脑中一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嫂嫂这么频繁地往外跑,还撒谎,不得不让我怀疑嫂嫂是外面有人了。”


    阳光炽热。


    在这个有点偏僻的假山角落里,少年被他名义上的高大小叔子堵住,嘴里还逼问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明明一口一个“嫂嫂”,可男人的神色却冷得像自己就是那个抓住貌美小妻子出轨的丈夫。


    少年脑中嗡的一声,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


    半天,才后知后觉地颤着手去推男人的腕,很轻易将马鞭推开,整张脸除了下巴处的一点红痕,白得像雪。


    郁慈很想再编些其他理由,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一点,可他的脑子像被浆糊黏住,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冒出一句:


    “没有……没有人……”


    贺衡未置一词。


    目光下落,忽然伸出手,指腹用着些力道,去按压少年下巴上的红痕。


    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细微的疼痛让郁慈神志清明了几分,下意识地偏头避开男人的掌。


    下一刻,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掐住他的脸蛋,抬起,逼近,不允许少年偏动半点。


    “没有?”


    贺衡眸中一片翻涌的墨色,像锁定了猎物咽喉的狼。


    少年眸中一片惊惧的雾气,腮上的软肉被指尖按出凹陷,唇被迫启开一条细缝,露出里面那一尾瑟缩的,嫣红的舌。


    那股香越发浓郁,终于冲淡了少年身上残留的檀香。


    “嫂嫂说这话的时候,知道自己沾着满身野男人的气味吗?”


    郁慈呼吸滞了一瞬。


    气味?什么气味?


    不待少年想清楚,头上的阴影忽然一动——


    贺衡掐着他的脸吻了下来。


    郁慈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被抵在假山上,男人看似体贴地伸出一只手垫在他的后背,可却轻而易举地扼住少年所有挣扎。


    动作又狠又凶地急切吻下来。


    郁慈舌尖被嘬得很疼,嘴里的每一寸软肉都被细细舔过,连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的,烫得他指尖都是过电般的酥麻。


    来不及咽下的晶亮津液从唇角溢出,少年甚至听见了水渍声。


    淫.靡到了极点。


    郁慈又羞又气,雪白的脸蛋晕满了粉意,眼尾的泪珠终于被逼得滑落。


    贺衡眸中的冷意化去,从少年口中退出,却没有离开,而是轻轻贴了下少年的唇瓣。


    温柔,眷念,安慰。


    “啪——”


    郁慈细细喘着气,垂下的右手还在发颤。


    男人被打偏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片红痕。


    空气似乎凝固住。


    看着男人冷峭的眉眼,郁慈手指忍不住蜷缩,却不后悔。


    贺衡慢慢侧过头,眉眼平和,慢条斯理地揉着少年打红的手心,淡淡道:


    “嫂嫂外面都有人了,再多一个我又能怎么样呢?”


    郁慈大脑一片空白。


    疯子。


    贺衡这个疯子。


    凝翠阁。


    珍珠推门进来,看见少年正拿帕子擦着嘴,唇瓣嫣红,眉眼秾艳,让她脑子里一下蹦出“活色生香”四个字。


    她连忙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走近问:“夫人,怎么了?”


    郁慈抿了下微微发疼的唇珠,闷声道:“……没事。”


    珍珠正想再问,少年却突然开口说:“我要去城外寺庙里住一段时间,珍珠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


    次日一早,两辆黑色轿车驶离柳城。


    车厢内,沈清越捏着少年柔软的指尖,轻声问:“怎么了,不是要去寺庙了吗?阿慈怎么还不开心了?”


    郁慈敛着眸,绷着唇角,问:“你昨天身上熏什么香了吗?”


    沈清越愣了下,他从来没有熏香的习惯,可既然少年这么问了,他仔细回想后,反应过来道:


    “不是我,是我爹,他屋里常年点着檀香,可能我昨天去找他谈事时沾上了。阿慈不喜欢檀香的味道吗?”


    原来是这样。


    郁慈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清越目光落在少年莹白的侧脸上,开口哄道:“既然阿慈不喜欢,我以后会注意的,别生气了好吗?”


    郁慈抬起圆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嘴里不承认道:“我没有不开心。”


    也不知是谁一上车就抿着个嘴,跟个受气包似的委屈巴巴的。


    沈清越压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温声道:“是,是我说错了,阿慈没有不开心。”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周遭浓翠蔽日,雾气缭绕,甚至能听见清脆宛转的鸟鸣。


    日上枝头,一行人在山脚下车。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盘旋而上。


    郁慈正在心中感叹好高的山啊,沈清越却突然在他面前蹲下去,宽肩窄腰,道:


    “阿慈,上来。”


    郁慈眼睫一颤,一股热意腾的一下从耳根烧到脖子,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脸,含糊不清地说: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沈清越回头,弯起唇角,日光照在他锋利的眉眼间,一片朗隽,语气温柔道:


    “我最近忙得很,浑身都松散了,现在正好想活动下筋骨,阿慈就成全我吧。”


    其余人极有眼力的先行一步。郁慈红着脸慢吞吞地攀上男人的背。


    目光一升,男人搂着他的腿弯轻巧地将他背了起来。


    石阶漫长陡峭,沈清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即使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也不见气息有一丝一毫的紊乱。


    郁慈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男人后背线条流畅,肌肉恰到好处。


    少年小声地凑到他耳边道:“如果你累了就告诉我,我自己下来走。”


    沈清越胸膛震动了下,发出一声轻笑,“阿慈,我巴不得这段路能再长些。”


    郁慈慢慢眨眼,闭了嘴。


    直至正午,一行人爬上半山腰。


    一座寺庙静静掩映在绿色中,门口铜环上的漆已经剥落,正上方刻着“寒山寺”三个大字。


    沈清越将背上的少年轻轻放下来,还细致地为他抹平衣服上的褶皱,完全没有底线。


    郁慈垂着眸,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粉意。


    有人上去叩响了门环,不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嘎吱——”


    门拉开半尺,露出一张稚嫩的脸。


    小和尚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顶着一颗圆溜溜的青色脑袋,问:“施主,你们找谁?”


    沈清越道:“我和你师父净空约好了的。”


    小和尚认真地盯着他回忆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进来吧。”


    门被打开,不大的寺庙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远处还开辟出了一片空地,上面整齐地种着小白菜,颗颗水嫩青脆。


    小和尚领着他们走进正殿,铜炉中燃着立香,一位年长的僧人正闭着眼跪在佛像下诵经。


    “师父,客人来了。”


    老僧人站起来转过身,慈眉善目,冲沈清越颔首道:“许久不见。”随后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郁慈下意识地将呼吸放轻。老僧人拨动念珠,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温声道:


    “客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禅房休整,有什么明日再说吧。”


    “悟生,带客人去禅房吧。”


    小和尚点点头,又将他们领去后山禅房。


    禅房一人一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离开前,见郁慈睁着圆眼一脸新奇,悟生犹豫了下,说:“我住在前面,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明明还是小孩子,行事却一板一眼,郁慈心软成一片,说:“你等一下。”


    然后翻出点心递给他道:“这个给你吃。”


    悟生挣扎半天还是没有抵挡住点心的诱惑接过,红着脸冲少年道了一句“谢谢”后,飞快地离开。


    郁慈收拾好后,一出门,却撞上沈清越,两人的禅房正好是挨在一起。


    “阿慈,你要去哪儿?”


    沈清越几步走近,垂眸看着少年的眼道。


    “唔,我想随便走走。”


    “那刚好,我陪阿慈一起吧。”沈清越熟稔地去握少年的手。


    男人挨得又近,还非要黏黏糊糊地拉着手,郁慈脸有点烫地想。


    佛门寺院中,不该注重些规矩吗?


    况且两人身份还不清不白的。


    佛祖要是看见了,会不会觉得冒犯啊?


    见少年睁着一双圆润的眸子,有点走神,沈清越捏了下他的手,拉回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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