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暗处老鼠

    谢忒曼:“……”

    随着阿缇厄话音落下, 屋内气氛变得很是古怪,但很快阿缇厄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意,谢忒曼才意识到阿缇厄在耍他。

    阿缇厄的话里也许有几分真心,但绝对不多。

    谢忒曼顿感头疼, 他意识到设想中和阿缇厄和谐相处的画面是不可能存在了, 他曾妄想教育阿缇厄, 但如今真的变成了妄。他的教育方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在他这里阿缇厄变得更加叛逆了。

    但这绝对不是在说阿缇厄在学习方面变懈怠了, 除了在某些方面叛逆外, 在其他方面他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

    在谢忒曼提醒他需要加强人际关系的经验后,阿缇厄非常主动地出入一些大型场所,据谢忒曼的眼线所报,阿缇厄现在已经搭上了大商会的经理, 并帮他拿下了一单价值不菲的合作。

    现在他的名声已经在上流社会里流传开来了,虽然还是小范围的, 但他还是惊讶于他的社交能力。

    阿缇厄总是能带给他想象不到的惊喜, 很多事不是他做不到,是他不屑于做,但一旦他提起了精神,事情总是发展的非常顺利。

    至于感情方面, 阿缇厄理解的还不够透彻, 可那又怎么样呢?锦上添花的东西总是不着急要的。

    眼下, 谢忒曼的教育显然已经出了错, 以至于起了反效果,哪怕他想要改变, 但收效甚微。

    遇到这种情况,大部分的虫会觉得苦恼, 但谢忒曼是一般的虫吗?

    几个大贵族虫在精神上都不太正常,谢忒曼也不是例外,面对阿缇厄的恶意,在无奈之后他的心里居然升起了丝丝惊喜。

    有的时候叛逆也是一种偏爱的表示,阿缇厄只对他叛逆又何尝不是一种特殊?

    谢忒曼微微一笑。

    诡异的是谢忒曼还真没有猜错,他不正常,阿缇厄呢?视生命为无物的他所思所想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在异国他乡,谢忒曼是为唯一一个知道阿缇厄真实面目的,即便不曾交流,有些事彼此都心照不宣。

    阿缇厄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如果某天他寻求帮助,谢忒曼会是他的第一选项。

    他想,只要谢忒曼对他还保持这样高涨的热情,他们之间的这种平衡就会持续保持下去。

    一个强大的敌人和一个强大的帮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谢忒曼走到阿缇厄身前蹲下,拉过他的手,用手帕细细擦拭着阿缇厄指缝里的血肉残渣,表情说不出的认真。

    不得不说,谢忒曼的老父亲心真的犯了。

    他的年岁不小了,从年纪上来算阿缇厄都可以当他的孙子了,以至于在看见阿缇厄后他总是情感泛滥,事事都想管着阿缇厄。

    这里就不得不提代沟这个词了,阿缇厄觉得谢忒曼对他图谋不轨,有特殊的癖好,但谢忒曼只当自己有着一颗老父亲的心。

    慈爱的养父心情愉悦地擦拭着养子的手,看到他这么痴迷,阿缇厄扯了扯嘴角,懒得管了。

    阿缇厄懒懒道:“听到我对实验体的评价,你一点也不惊讶。”他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很聪明,我也没想到你发现了这个秘密。”

    谢忒曼又开始打哑谜了。

    阿缇厄盯着他看,发现他真的不打算继续透露后顿时失望,开口:“我带回来了一大批货,都放在实验室了,不出意外他们发现货不见了后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你做好准备。”

    谢忒曼叹了口气,他已经放弃去猜阿缇厄出去后都干了什么了。

    但抱着想让阿缇厄消停些的想法,他说道:“两周后丽兹酒店有一场酒会,届时贝尔姆斯帝国所有资产百亿以上的大富豪都会出席,如果你想在贝尔姆斯站稳脚跟,这场酒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忒曼不愧是老狐狸,阿缇厄频繁接触商人,他已经猜到阿缇厄想要做什么了。

    阿缇厄很有野心,胃口也很大,竟然想从贝尔姆斯的商人中分一杯羹。

    靠着谢忒曼过活是愚蠢的,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阿缇厄灵活的头脑使他很快意识到了他如果想要摆脱眼前的困境手中就要掌握足够强大的实力……或是可以和敌人谈判的筹码。

    佩拉齐星宣布独立后,亚图索家族发现合作无望后便会加快搜寻阿缇厄。

    因为在亚图索家族看来阿缇厄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拿捏艾希礼的可能了,如今失去了佩拉齐家族资金援助的亚图索家族不会放过阿缇厄的。

    贝尔姆斯是个隐藏阿缇厄身份的好地方,但两国不乏存在他国的间谍,这些天阿缇厄已经暗中处理了两批跟踪他的虫了,他们都不是贝尔姆斯本地虫。

    阿缇厄其实可以选择去向艾希礼求助,但他犹豫不决,因为他拿捏不准艾希礼是怎么想的。

    他已经想起来了当晚学院里发生的事了,当然也记起来最后是艾希礼阻止了他发狂。

    艾希礼对他足够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也正因为艾希礼太好了,他才拒绝和艾希礼继续接触。

    记忆里艾希礼洞察力一流,他那么爱他的弟弟,和他过度接触不能保证他不会发现此阿缇厄非彼阿缇厄。

    阿缇厄的愿望之一就是保护他的哥哥,希望哥哥平安幸福。

    如果艾希礼知道弟弟已经死了,他还会幸福吗?

    阿缇厄自诩不是什么好虫,但他守信,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在他复仇成功前还是少和艾希礼接触吧。

    也希望艾希礼专注搞事业,减少对他的关注。

    *

    佩拉齐星,公爵府。

    今天公爵府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艾希礼亲自接见,书房里时不时传出两虫相谈甚欢的声音。

    厄里斯能感觉到艾希礼的心态有了改变,但他不清楚发生在艾希礼身上的变化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所以没有开口问。

    艾希礼已经够烦恼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做触霉头的事了。

    厄里斯了解他的侄子,艾希礼继承了佩拉齐家族“优良”的疯狂劲,他年幼的时候就能设计风流成性的雄父,让他的情人亲手挖了他的雄父的腺体,后面雄父的私生子们找上来时,他表面上笑吟吟的,扭头就把私生子打包送到了荒星挖矿,不出两年就传来了私生子死亡的消息。

    艾希礼的上位史也充满了血腥味,其实在艾希礼上位前佩拉齐家族的虫没那么凋零,可坏就坏在老公爵病故后艾希礼的叔叔伯伯们妄图夺位,甚至为了让艾希礼主动退出家主竞选还绑架了他。

    当然,从结果上看他们全都失败了,艾希礼早就料到那群虫子会对他动手,于是他将计就计,主动露出了破绽引他们上钩,最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艾希礼把背叛他的虫都杀了,尸体都扔去喂异种了,他的手里沾染了数不清的亲人的血。

    他的做法哪怕是放在虫族也过于残忍了,但艾希礼不在乎他人的指责,用铁血的手腕坐稳了家主的位子。

    厄里斯的想法和大多数虫不一样,在他看来艾希礼做的很对,虽然手段过于狠辣,但能成大事者就要有一颗绝对理智的心。

    如果站在艾希礼位置上是厄里斯,他也会选择那么做的。

    但艾希礼毕竟还是个孩子,厄里斯也不希望他的童年充满了算计,所以在艾希礼小的时候他总是来看望艾希礼,每次来都带一大堆的玩具。虽然艾希礼看都不看那些玩具一眼,都送给阿缇厄玩了。

    也因此厄里斯来一趟,阿缇厄就能收获两份礼物。

    厄里斯是除了艾希礼之外阿缇厄最喜欢的虫了。

    想到阿缇厄,厄里斯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不少,他开口:“还没有阿缇厄的消息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暂时不用,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了。”艾希礼淡淡开口,婉拒了厄里斯。

    厄里斯见艾希礼这么冷静,就猜到他在计划着什么。他不关心,既然阿缇厄是安全的,他也就不操心了。

    厄里斯干脆说起了另一件事,他说道:“你知道吗?有一件很有趣的事。就在三天前我的下属传了一段战场视频给我,已经显露疲态的帝国军队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战斗力飙升,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艾希礼沉思,说道:“你怀疑军队内部出现了问题。”

    “不是怀疑,是一定。”厄里斯皱了皱眉,厌恶道,“没有底线的疯子无处不在,他们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狡猾得很,可偏偏他们又足够聪明,他们还活着就一定有虫眼馋他们身上的价值。”

    厄里斯看向艾希礼:“你也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纯血虫族的。”

    “你有怀疑目标?”

    “还没有头绪,但他们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就说明他们等不住了,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提前出场的事。”

    “我会派虫调查的。”

    艾希礼沉声道,然后从书桌下面拿出来了一张请柬,推了过去。

    “这是一张酒会邀请函,是帕姆德送来的,他说是那天会有好戏看。”

    “你给我?你不去吗?”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也好,反正我还想着哪天找个机会把芬恩给做了,干脆就那天吧。”

    厄里斯拍了拍手里的请柬,冷笑连连。

    厄里斯是好战,但并不无脑,贝尔姆斯和厄里斯家族开战,但双方都清楚以现在的局势很快他们就会休战。

    休战可以,但仇还是要报的。

    芬恩是个蠢货,被当枪使了都不知道,但毕竟厄里斯是被他伤的,厄里斯可不想白白吃亏。

    厄里斯家族睚眦必报,芬恩的命他要定了。

    第072章 财富积累

    事实上, 哪怕贝尔姆斯帝国军和厄里斯家族动上了手,阿尔莫西斯家族打从心里也还是不想彻底和厄里斯撕破脸。派遣帝国军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维护贝尔姆斯帝国的尊严,站在家族立场和利益上,和厄里斯家族对上于阿尔莫西斯家族毫无益处, 他们又何必自找麻烦?

    更何况铂翠星刺杀事件的背后有太多的疑点。

    厄里斯太急躁了。

    像是早就准备和阿尔莫西斯家族开战了。

    芬恩在被随行官护送回贝尔姆斯后第一时间就把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告诉了虫皇, 他表示自己很有可能被算计了, 有虫假借他的手来离间两个大贵族。

    “雌父, 厄里斯公爵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

    “孩子, 你简直愚蠢的无可救药, 你还不明白厄里斯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吗?”

    “……您是说?”芬恩脸色煞白,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他回想着在铂翠星上发生的所有事,想到了厄里斯公爵阴冷的笑容, 还有艾希礼公爵漠然下流露出来的三分嘲弄……

    “你太紧张了。”虫皇发现芬恩浑身都在颤抖,显然是想到什么可怖的事情后被吓到了。

    想到了什么, 虫皇大概也能猜到。

    他这个孩子智商不足, 能力一般,还总想着一步登天。这样的孩子真的能那么轻易就伤到厄里斯吗?

    厄里斯的身体素质可以算是几个大贵族里最好的,以他的敏捷力不至于躲不过芬恩的刺杀。况且那种程度的伤和蚊子叮差不多,厄里斯不过是仗着芬恩愚蠢夸大了事情的严重性, 以至于阿尔莫西斯家族陷入了舆论风波中。

    虫皇不同于芬恩, 他看得更长远, 想的也更深, 厄里斯出手的时机很妙,在佩拉齐家族掺和进来之前, 阿尔莫西斯家族必须有所行动。

    厄里斯想要什么?

    芬恩?

    不,厄里斯看不上芬恩。

    比起价值有限的芬恩, 厄里斯更想要的是从阿尔莫西斯家族身上咬下一块肥肉。

    “芬恩,你丢尽了家族的脸面。”虫皇叹了口气,看着芬恩的目光逐渐冷淡.

    “芬恩,因为你的愚蠢,家族也许会损失一笔天价的财富。”

    虫皇了解厄里斯,厄里斯很早之前就看中阿尔莫西斯家族和厄里斯家族在东部边境线的那一片矿藏资源了,那片纠缠了几十年归属问题的矿山始终是个隐患。以前碍于和平条款厄里斯只敢暗地里做些小动作,恶心恶心对手,可现在芬恩昏了头去刺杀厄里斯,还是在那么重要的场合上。

    芬恩这一手操作可以称得上是白给。

    厄里斯打算一口气吃下这片矿山,顺便给阿尔莫西斯家族一个痛击。

    对于阿尔莫西斯家族来说简直是耻辱。

    虫皇的话说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芬恩惊恐地看着他的雌父,但他的雌父的眼神里只有对他的失望,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不安,胸膛砰砰直跳。、

    芬恩的反应,虫皇尽收眼底。

    和皇太子比起来,芬恩太不稳重了,他脸上的慌乱惨不忍睹。

    虫皇很想放弃芬恩,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保下他,这也许会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但为了延续家族的荣耀,他此刻的决定是才是正确的。

    在一旁默默旁听的执行官见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唉,要不是皇太子失踪了,这次铂翠星之行也轮不到芬恩皇子。

    红发的雌虫耷拉着脑袋走出了皇宫,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惧过后的茫然,这种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了皇太子的脸,又很快恢复了清醒。

    他突然有些生气,因为刚才雌父的训斥,因为他的哥哥……

    皇太子失踪数月一事很少有虫知道,芬恩也是偶然知道此事的,才反应过来他的那个哥哥不是在执行秘密任务,而是失踪了,生死不明。

    芬恩很难描述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有些小窃喜,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他的哥哥再也不要出现了。

    平庸的弟弟不想再看见哥哥身上的光芒了,他比谁都体验的久,早就厌倦了。

    想到生死不明的哥哥,芬恩心里的负面情绪很快就一扫而空。他觉得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倒霉事实在是太多了,一件接一件的,占用了他大量的消遣时间。

    此时此刻,他太想喝酒了。

    *

    丽兹酒店的灯光把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华丽的吊灯下站着许多富豪,其中不少是登过星网头条的,每一位手中都有上亿资产,放眼望去其中不乏资产百亿的巨鳄,他们现在都不约而同聚在了一起。

    这场宴会有着很特别的意义,来到这里的客人默认不谈公事,如果不小心聊到了也会很默契的跳过那个话题。

    大家不谈公事,只交朋友。

    不过这种话也就能骗骗智商不怎么样的富二代,他们是真的来玩的,大佬们是来拓展人脉的。

    资本行业每年都有旧的资本家下台,新血液涌进。想要不被踢出局就要有一双看得长远的眼睛,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个破产和暴富的是谁,为了行业能运行下去,认识新鲜的血液是非常重要的。

    今晚的新人之一,阿缇厄拿了一杯红酒游走在虫群中,白色的西装衬得他更加俊美和优雅。

    参加宴会的衣服是谢忒曼准备的,他喜欢白色,给阿缇厄准备的衣服也是清一色的白色。白色很好的中和了阿缇厄眉眼中的锋利,显得他更加人畜无害了。

    因为身高,还有身材,极大的模糊了阿缇厄的性别,他看起来雌雄莫辨,和其他的虫族站在一起他的身上有种奇妙的魅力。

    周围不断有虫投来惊艳和疑惑的目光,他们惊叹阿缇厄的漂亮的脸蛋,开始打听阿缇厄的身份。

    那只白发虫族是谁?

    他是谁带来的?

    真漂亮,是谁家的小孩?

    和场内其他虫族相比,阿缇厄看起来未免过于年轻了,他看上去才刚成年,站在一群年过半百的虫族堆里非常的格格不入。

    阿缇厄看上去更像一个富二代,像是那种出生就用牛奶花瓣泡澡的小宝贝,长大后就是贵公子。

    可下一刻,大家看到有两只虫朝着阿缇厄走去了。

    一身黑西装,礼仪满分的霍尔走到了阿缇厄的身边,微笑着问候他:“初次见面,这位尊贵先生,能交个朋友吗?”

    阿缇厄还没说话,另一边站着的利巴姆冷笑,不甘示弱道:“我先来的,霍尔你懂不懂先来后到,要交朋友也得我先来!”

    霍尔刮了利巴姆一眼,利巴姆嘲讽他有大病。

    “利巴姆,你太粗俗了。”

    “霍尔,你的虚伪真是又一次让我大开眼界。”

    他们就这么吵了起来,周围看过来的惊异的目光越来越多。

    眼前的这一幕落到众虫的眼里,他们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

    在场的客人或许不认识阿缇厄,但霍尔和利巴姆可都是他们的老熟人,当然他们也知道霍尔和利巴姆不对付,但即便是不对付,以前也不会这样一见面就吵起来啊。

    阿缇厄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模样,他换了杯酒,又示意侍从给霍尔和利巴姆送杯酒。

    喝口水冷静冷静。

    侍从红着脸送了酒,霍尔和利巴姆拿了酒后也冷静了下来。

    霍尔想起来他今天可不是来和利巴姆吵架的,他是来——

    等霍尔整理好情绪看向阿缇厄时,阿缇厄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霍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皱。

    不远处金发碧眼的雌虫很是眼熟,他的周围围了不少虫,他们脸上都挂着笑,相谈甚欢的样子。

    卡尔曼·曼兹,手握舆论武器的资本家。

    他也来了?

    还有……他的主人是不是过于关注卡尔曼了?

    霍尔不敢在此时打扰阿缇厄,潜意识里告诉他需要做好主人交代他做的事就好,其他的不要插手。

    比如现在,他只需要让大家都意识到阿缇厄和帕姆德家族有着良好的关系就行。

    利巴姆也是,他做再多都是为了保命,谁知道他的讨好是不是出于真心?

    耳边终于清净了的阿缇厄抬起眼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卡尔曼,那只金发雌虫比上一次见面时更瘦了,但依旧英俊,身上隐隐有了掌权者的气势。

    卡尔曼如今确实是掌权者了,不久前曼兹家族因为在dang派竞争中站错位,前任掌权者因为决策失误下台,不久卡尔曼以绝对的支持率强势上台,不出一个月就完成了权利更迭,成为了家族的新任掌权者。

    前些日子星网一直在报道这件事,热度大到阿缇厄不刻意去搜也知道这些。

    所以,卡尔曼此行过来是混个脸熟的?

    阿缇厄只想到了这个原因,但一想又觉得有些兴师动众,但为什么也和他无关,他也无意去深究,甚至没想过和卡尔曼相认。

    能在这里看到卡尔曼固然让阿缇厄欣喜,但卡尔曼不是个能信任的虫,。

    在未看到卡尔曼绝对的真心前,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的情谊。

    阿缇厄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身走了。

    另一边。

    “卡尔曼阁下,他可真是个漂亮的宝贝!”

    合作商望着卡尔曼的身后发出了连连惊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

    卡尔曼侧目看去,但宴会厅里虫来虫往,等他看过去时只看到了一个离去的背影。

    阿缇厄一次觉醒后的身高极大程度上模糊了卡尔曼的判断,他没有认出阿缇厄。

    他们就此错过。

    阿缇厄把遇到卡尔曼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现在他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办。

    年轻的白发虫族漫无目的地在宴会中游走,轻灵的步子落下,虫群中的他看起来像一只花蝴蝶,到处散发着魅力。

    不多久就有虫被白发虫族迷住了,都不用白发虫族说话,他们就追了上去主动献上他们身上的忠诚。

    这个时候阿缇厄甚至都没有释放出他一半的魅力,但依旧有越来越多的虫朝他露出了痴迷且垂涎的目光。

    他们很难描述那时的感觉,在他们的眼丽,阿缇厄是那么的美丽优雅,白发柔软,眸如宝石……老天,他可真是一个天使。

    阿缇厄似乎总是在经历被错认为“天使”,然后被叫做“怪物”的这个变化过程,他都习惯了。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宴会厅内半数以上的资本家都和阿缇厄建立了“主动”的友好合作关系,他们答应在选择珠宝供应商时会优先选择谢忒曼,并尽力给他们最高价。

    阿缇厄和他们握手,满意地笑了笑。

    谢忒曼卖的珠宝可不单单只是珠宝,真把他当普通的珠宝商人就太蠢了,他可不是个善茬。

    这些天谢忒曼早出晚归的,阿缇厄见状好奇问过他几句,大概也知道他这些天忙是因为接了个大单。

    可最近是淡季,谢忒曼忙什么?

    谢忒曼越来越忙,赚的也越来越多,时间久看了阿缇厄大概也猜到他在做什么生意了。

    如今帝国和厄里斯家族开战,发战zheng财无疑是最赚钱的。

    阿缇厄猜到后,谢忒曼也没瞒他,见他有兴趣便问了他需不需要送他几件武器。

    阿缇厄拿到了武器但他没有满足,发战zheng财这种事可太有意思了,他很感兴趣。

    他兴致勃勃地告诉谢忒曼他也想要加入,但谢忒曼拒绝了。

    阿缇厄不甘心,闹了几次无果后半夜溜了出去。

    他溜得太快,即便是谢忒曼也抓不到他,深知他性子的谢忒曼只能等着他回来。

    阿缇厄这一跑出去就是五天,等他回来时,他带回来了大几箱的武器。

    外面下着雨,阿缇厄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眼白处布满了细密的血丝,显然是精神力使用过度了。

    他都去了哪里?

    谢忒曼看着阿缇厄,情绪有些失控。

    第073章 宴无好宴

    “阿缇厄, 我担心——你应该多为你自己想想,太危险了。”

    谢忒曼温柔地劝告阿缇厄,但他们之前无法消湮的不信任感使得他又非常清楚阿缇厄是不会听他的。

    谢忒曼感受到了带孩子的辛苦。

    阿缇厄果然无视了谢忒曼的关心,高强度地使用精神力造成的后果就是他感到无比的饥饿和疲惫, 此时此刻他感觉他可以一顿吃下两头异种。

    阿缇厄看着谢忒曼, 眼神闪烁, 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种烹饪手法。

    对于现状, 谢忒曼装作什么不都不知道, 他带着阿缇厄去洗了手, 水流冲刷掉了阿缇厄手上的污渍,露出了他白皙柔嫩的手心。

    然后是脸,谢忒曼在照顾孩子这方面真的很熟练,阿缇厄想这也许和他多年的管家经历有关。

    收拾完, 用餐时间到了。很快,整个餐桌上都是阿缇厄吃剩的骨头残渣。

    谢忒曼在食物供给方面从不亏待阿缇厄, 他看着餐桌上大快朵颐的阿缇厄, 能感觉到他不断恢复和变得越来越强大的精神力。阿缇厄的精神力相当霸道,能凝成实质的精神力在阿缇厄的周身交织出来一张细密的蛛网,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他。

    落入谢忒曼的画面绝对算不上好,准确的来说画面甚至有些恐怖。

    如果单看阿缇厄, 他美丽的好似一位天使, 雪白柔软的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浅淡的金光, 血色的瞳孔明媚如宝石。可他的行为和天使丝毫不沾边, 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匍匐着危险的杂质,乍一看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灰色阴影上缓慢涌动着一层精神丝,在不断地蚕食……从异种身上剥离下来的杂质在精神力的帮助下化成了脓水, 灰黑色恶心的脓水被精神力吸收,变成了它们的养料。

    阿缇厄漂亮的皮肉如同滤镜一样模糊了他的危险性,要是剥开他的外皮就会发现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污染源。

    他的危险性比异种高了不知道几倍。

    这和谢忒曼预想的有些略微不同,看着阿缇厄,他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

    下一秒,数不清的精神丝爬上了屋顶,在谢忒曼的头顶轻微地晃动,像是在示威。

    谢忒曼再一次看向阿缇厄,那只白发的年轻雄虫还在进食,神情十分专注,而他的动作依旧优雅,刀叉和尾勾搭配的天衣无缝。见他看过来,白发虫族歪了歪头,笑了。

    寂静中,他咀嚼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楚。

    *

    阿缇厄的成长速度超出了谢忒曼的预想,他为阿缇厄感到高兴,同时又有些担心过快的成长会不会对阿缇厄造成不好的影响。

    阿缇厄觉得谢忒曼杞人忧天,他果然是上了年纪,都没有年轻时候的魄力了。

    反正最后阿缇厄从谢忒曼那里拿到了武器的售卖许可证,而谢忒曼在劝说无果后也放弃了,既然阿缇厄想要,他也就随他了。

    总的来说过程和结果都在阿缇厄的预料之中,就是谢忒曼会郁闷一阵子。

    “亲爱的,你说话可真好听。”

    丽兹酒店里,年轻的白发虫族再一次赢得了众虫的赞赏,他真的太美了,美得都不像虫族,像是只存在于古书籍当中的幻想种族,他们美丽的像一场梦。

    来参宴的绝对不只有资本家,为了宴会的娱乐性,主办方也邀请了不少明星虫族,但他们现在都被冷落在了一旁,受到的瞩目大不如前。

    但他们并不嫉妒。

    雌雄莫辨的阿缇厄俘获的不止是雌虫的喜爱,同样的,雄虫也被美如天使的阿缇厄吸引了。

    有胆子大的雄虫朝阿缇厄走去,被阿缇厄的美貌摄住,恍恍惚惚间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到了虫群中,周围不断有嫉妒的目光朝他射来。

    面对善意的问候,阿缇厄是很宽容的。

    毕竟想要在哪里都混得好,留下一个好印象是很重要的。

    毫无难度,一场宴会下来阿缇厄进账不少。

    接下来——

    进入到今晚的重头戏。

    ……

    “利巴姆,他就是你说的大客户?”

    酒店顶层的高级套房里,一头灰色短发的年轻虫族眼神怀疑地看着利巴姆,对他话里的信息进行判断。在利巴姆磕绊的解释和他一番打量下来,他觉得利巴姆在耍他。

    利巴姆的脸色不太好,但酒精上脸后倒也看不太出来。

    阿缇厄坐在沙发上,过于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偶。灰发雌虫并没有以貌取人,但正是因为他发现利巴姆口中的“大客户”是一只雄虫后,他才感觉被欺骗了。

    雄虫?

    雄虫知道怎么算数吗?

    虽然不是没有接待过雄虫买主,但年轻到这个地步的还是头一回,感觉在开玩笑。

    灰发雌虫看向利巴姆的眼神里带着愤怒,像是在说“你喝多了,脑子里装的都是酒吗?”。

    利巴姆满嘴苦涩,他想告诉灰发雌虫阿缇厄的恐怖,但他不敢。

    可怕的怪物在他进屋之前就在他的脖子上缠绕上了无形的钢丝,只要他说错话就会立马头首分离。

    灰发雌虫的反应也让利巴姆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要知道在见灰发雌虫之前利巴姆的心里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只因为灰发雌虫的精神力比他高很多,利巴姆以为凭他的手段可以救出他……

    但……好吧,怪物赢了。

    利巴姆眼神麻木,扯了扯嘴角。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想看看灰发雌虫会落到什么下场。

    反正都要死,干脆一起下地狱吧。

    利巴姆不知道这一刻在阿缇厄的眼里他的心理活动是公开透明的,知晓了他的想法的阿缇厄挑了挑眉。

    看来利巴姆和灰发雌虫的关系不怎么样,现在同行竞争这么激烈的吗?

    阿缇厄心想。

    灰发雌虫是在阿缇厄拿出刻有纸玫瑰银行特殊标记的黑卡后改变了态度的。但他比利巴姆要聪明很多,惊讶之后便怀疑起了阿缇厄的真实身份。

    纸玫瑰银行发行的黑卡是限量的,能拿到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客户,但灰发雌虫不曾听说有阿缇厄这号虫的存在。

    有的虫擅长伪装,利巴姆的态度也很有问题……

    灰发雌虫是在阿缇厄拿杯子喝水的时候突然暴起的,他没有理由就朝阿缇厄攻击了过去。

    他把枪口对准了阿缇厄,连发数十弹。

    改造过的枪支和弹头有着超出原版百分之七十的杀伤力,即便是异种在这么密集的攻击下也会动弹不得。

    灰发雌虫心里稍定,但下一秒他看到的是被打烂的沙发,沙发上的虫不见了!

    他呢?

    在哪?

    利巴姆惊恐的眼神仿佛是灰发雌虫内心的写照,他不安地抬头,大脑被打了一枪似的疼。

    阿缇厄坐在吊灯上,手指上缠绕着类似鱼线一样的东西,线的另一头居然绑在了利巴姆的脖子上,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血痕。

    此时此刻,阿缇厄还没有动手。

    灰发雌虫冷汗涔涔,被未知的强大盯上的恐惧使得他迅速做出了判断。他眼中一道红光闪过,突然从衣服里拿出来了一支针管,针管里填满了黑红色的不明液体。

    阿缇厄看着灰发雌虫将液体打进了身体里,在灰发雌虫的眼中,年轻的白发虫族变得格外脆弱,他全身都是破绽。在短短的三十秒里,灰发雌虫用了各种手段攻击阿缇厄。

    吊灯不堪重负,掉落下来的玻璃在地上碎裂开来。

    噼里啪啦——

    利巴姆因为被阿缇厄吊着,躲都躲不开,无辜被砸,满脑袋都是血。

    阿缇厄感觉到了利巴姆的怨念,稍微放开了手里的“鱼线”。

    比起利巴姆变得轻松的情况,灰发雌虫几乎要被阿缇厄轻松自若的姿态吓出阴影了。

    灰发雌虫绝对没有放水,相反他的精神从未如此高度集中过,但可恶的是无论他怎么攻击都伤不到阿缇厄。

    无形的压力是最好的恐惧催化剂。

    旁观的利巴姆看得更清晰些,偶尔对上阿缇厄略带戏谑的眼神,他不禁为灰发雌虫感到同情。

    或许在灰发雌虫眼里阿缇厄已经很认真地和他对战了,但利巴姆知道阿缇厄在逗着他玩。

    看看吧,那个怪物连呼吸都不曾变化。

    利巴姆一边同情灰发雌虫,一边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很快,灰发雌虫的体力就耗干净了,而对于阿缇厄来说,才堪堪品尝了开胃菜。

    灰发雌虫用尽了全力,但他在阿缇厄眼里仍旧是个可怜的小玩意,如果不是他身上出现了那一丝丝不正常的力量波动,阿缇厄都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但玩的够久了。

    在灰发雌虫惊恐的眼神里,冰冷的尾勾穿过了他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墙壁上。

    利巴姆咽了一口口水,心跳的飞快。

    阿缇厄走了过去,白皙的手指变得细长尖利。

    “……原来是这样。”白发虫族看着手心的血淋淋不明物体点了点头,利巴姆看见后脸色一白再白,那可是从灰发雌虫的脑子里掏出来的啊。

    这怪物果真残忍!

    阿缇厄不知道在利巴姆眼里他的形象变得更恐怖了,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不明物体,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多么熟悉的感觉,一模一样的味道。

    那恶心且毫无新意的味道就像是腐烂的尸味,阿缇厄首次倒胃口的体验来自蒙德曼,那老头的血肉滋味和他的人品一样糟糕。

    想到蒙德曼,阿缇厄很不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怒爆发了出来,即便是站在屋外的霍尔,他的大脑都被那扭曲的精神力压迫到充血。

    弱小的利巴姆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精神崩溃到口吐白沫。

    阿缇厄无声地笑了笑,他勒断了手里的“鱼线”,推开门走了出去。

    但霍尔不在门外,阿缇厄在楼梯口找到了他,还有……卡尔曼。

    金发的,英俊的雌虫抬着头直直地看着阿缇厄,他没有被陌生的外表迷惑,神色间充满了惊喜。

    “阿缇厄殿下。”

    金发雌虫快步走了上去,在阿缇厄冷淡的注视下,他眼里热情不曾消退分毫。

    经历了一场战斗,阿缇厄的礼服只是边角出现了微微褶皱,他依旧优雅,依旧迷人。

    硝烟的味道让他更添几分危险的魅力。

    卡尔曼难以控制住他变得激动的情绪,精神兴奋正兴奋地跳跃着。

    “殿下,很高兴见到你。”

    “你看起来很好,我真高兴。”

    阿缇厄看着卡尔曼,歪了歪头,眼神中浮起淡淡的疑惑。

    他在判断卡尔曼话里的真假,他不认为卡尔曼是真的在关心他。

    因为在阿缇厄的设想里,作为商人的卡尔曼接近他的第一目的是出于利益需求。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阿缇厄现在是通缉犯,曼兹家族正确的做法是和他划分界限。

    可事实上卡尔曼说的话都是他的真心话。

    阿缇厄更不理解了,他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的行踪?”

    卡尔曼半跪在阿缇厄的身前,握住了阿缇厄的右手,亲吻了上去。

    他低声道:“没有,没有谁知道。”

    他太幸运了,居然见到了阿缇厄殿下,这是上帝赐予他的礼物吗?

    长久的思念让卡尔曼心中的执念变得更深,他做出了平常绝对不会做的动作。

    “殿下,不要抛下我。”

    卡尔曼虔诚地祷告,而后放肆地张嘴含住了阿缇厄的指尖。

    温暖又湿漉的口腔也是虫身上一个脆弱的地方,如果阿缇厄想要杀死卡尔曼,他可以用锋利的指尖划开卡尔曼的口腔,将他的舌头切成两段。

    卡尔曼堪称献祭的姿态取悦了阿缇厄,他没有杀死这只冒犯他的雌虫,反而掐住了他的舌头。

    卡尔曼的舌头细长灵活,在看到阿缇厄眼里的愉悦后,他试探性地让舌头绕上了阿缇厄的手指。

    阿缇厄的动作并不温柔细致,他随便的一个动作都扯得卡尔曼舌尖刺痛,舌根发麻。

    可即便是这样,卡尔曼也没有喊停。

    年轻的资本家知道这具还算漂亮的身体是他唯一能留下眼前这只雄虫的筹码,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不惜奉献出一切。

    宴会的上半场是名利场,阿缇厄本以为打完下半场就结束了,但没想到尾声的时候卡尔曼来了,他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他。

    阿缇厄想知道卡尔曼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他放出了尾勾,嚣张地在卡尔曼眼前摆了摆。

    尾刺差一点就贴到了卡尔曼的眼睛上,果不其然他在卡尔曼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但这很正常。

    他并不觉得失望。

    阿缇厄抽出他的手,但卡尔曼似乎误会了,以为阿缇厄厌弃了他。

    于是他疯狂地舔舐着阿缇厄的手指,希望阿缇厄能从他的这番举动里感觉到他的诚意。

    但阿缇厄并不想继续下去了,他掐着卡尔曼的舌头,用力捏着,看着他说道:“听着,卡尔曼,停下来!”

    卡尔曼疼得松开了嘴,神情很是低落:“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喜欢……书上都……”

    “不讨厌,但我也没这方面的癖好。”

    阿缇厄知道卡尔曼说的是什么,雌虫必学的课程里就有一项是教雌虫如何取悦雄虫的,课程里有写有些雄虫喜欢把玩雌虫的某些部位来获得快感。

    舌头是热门部位,不少雄虫都喜欢折磨这个地方。

    阿缇厄最初的反应让卡尔曼错认为他是那类虫。

    但事实上阿缇厄只是好奇。

    过少的社会经验让阿缇厄对什么都好奇,在雄雌之事上他的经验是空白的。

    刚刚的画面很涩情,但阿缇厄不明白。

    对他来说或许称之为学习更好些。

    阿缇厄快乐地和卡尔曼打招呼,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和他洽谈起商业合作一事。

    卡尔曼不愧是商人,聊了两句就明白了阿缇厄的意图,他说:“曼兹家族永远支持殿下,请随意派遣我。”

    “这样的承诺有多久的保质期呢?你又和多少虫说过这些话?”阿缇厄眼神闪烁。

    “不,只有您。”

    卡尔曼有些心碎,可他又心疼阿缇厄。他的小殿下如此防备他,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过度脑补的卡尔曼只会在这个名为“阿缇厄”的漩涡里陷得更深,因为阿缇厄想要,他把曼兹家族当做了筹码交了出去。

    这是卡尔曼对阿缇厄忠诚的体现,他毫不介意是否会被骗。

    也许他会被骗的倾家荡产。

    卡尔曼真的不在乎不知道吗?

    阿缇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卡尔曼的脸颊,目光冷淡但语气亲昵:“卡尔曼,我很高兴。”

    所以如他所愿。

    卡尔曼得到了阿缇厄温柔的对待,得到了他灿然的笑容。

    尽管他们都知道那是虚假的,付出的只有雌虫,雌虫拿出了他的真心,雄虫只会加以利用和掠夺。

    但卡尔曼不在乎,他看起来像是疯了,但事实上他从未那么理智和清醒过。

    也正是因为清醒,他才意识到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一件事。

    在很早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的——

    他对阿缇厄是一见钟情。

    他爱阿缇厄爱的快要疯了。

    第074章 情感偏差

    从小到大, 卡尔曼都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的一个存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了惊人的经商天赋,由他经手的项目从未亏本过。

    卡尔曼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但在阿缇厄面前, 他失去了冷静。一切存在于他脑海中的理智在慢慢崩塌, 毁灭, 直到消亡。阿缇厄没有做什么, 甚至于他的某些价值观和现今虫族社会背道而驰, 面对卡尔曼他的笑脸也十分吝啬, 傲慢和任性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卡尔曼甘愿做阿缇厄的走狗,于他来说危险性极高,且不说阿缇厄又没有诚信意识,光是他通缉犯的身份就够让卡尔曼棘手了。

    就在阿缇厄确认了卡尔曼的忠诚后, 卡尔曼获得了霍尔一样的待遇。

    阿缇厄将神经毒素注入卡尔曼的身体,因为是自愿的, 卡尔曼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抗拒。在他心里, 这是忠诚的表现,是他和阿缇厄亲密的一个证据。

    哪怕在以后这可能会变成杀死他的一样武器。

    注射结束,卡尔曼异常表现在于他更加黏阿缇厄了,他凑近阿缇厄, 注意到阿缇厄不甚在意的眼神后, 低头轻轻舔了舔阿缇厄的指尖。

    好香。

    卡尔曼很沉醉。

    阿缇厄并没有释放出他的信息素, 但对于卡尔曼和霍尔等虫来说, 他们迷恋他、依恋他。即便阿缇厄什么都不做,他本人就是个最大的催情剂, 比任何信息素都要香甜。

    阿缇厄没有阻止卡尔曼,这让一旁的霍尔看见, 心里很不是滋味。

    差别待遇气死虫。

    从现在开始,卡尔曼成功挤掉利巴姆成为霍尔心里最讨厌的虫了。

    卡尔曼舔舐的过程中隐约意识到他的状态不正常,这无疑和刚才阿缇厄往他体内注入的不明物有关。此刻他的心态太极端了,完全不想离开阿缇厄。

    离得近了,他的口腔和鼻尖都是阿缇厄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他几乎要疯了。

    他不允许除他以外的虫靠近阿缇厄。

    卡尔曼谨慎地观察四周,他注意到了霍尔,对方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尽管对方隐藏的很好,但同为雌虫,卡尔曼察觉到了情敌的存在。

    霍尔还是没有卡尔曼观察细致,A级雌虫各方面的能力都高出了他一大截,以至于他的反应落后了一拍。

    楼梯口并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但没有虫在乎,这一层的虫都死光了。

    卡尔曼不知道这次一别下一次见阿缇厄是什么时候,因为身份他不能跟在阿缇厄的身边,但霍尔却不一样,他足够低调,没有大资本家的那样的高热度,他想见阿缇厄可比卡尔曼简单多了。

    卡尔曼无法判断阿缇厄和霍尔的关系,但比起他,阿缇厄看起来更信任霍尔。

    他们认识了多久?

    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

    卡尔曼盯着阿缇厄的手背,在丑陋的嫉妒心促使下,他舔舐了上去。

    希望阿缇厄的身上染上他的味道。

    卡尔曼大胆的试探引起了阿缇厄的注意,当然注意到的还有霍尔那几乎要气得燃烧起来的眼睛。

    虫族雄少雌多的现状注定在雄虫归属的问题上会出现雌虫竞争的情况,但一般来说贵族不太会陷入纠结之中,他们的高贵的身份足以吸引许多下层的雄虫了。

    卡尔曼这样做无非是想惹怒霍尔,进而用狼狈模样的霍尔来衬托他的镇定。

    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机。

    “卡尔曼阁下,你出来的够久了,你的秘书该着急了。”

    霍尔的语气很生硬。

    卡尔曼亲吻了一下阿缇厄的指尖,抬起头就看到他满脸的依依不舍,看了他这幅模样就连阿缇厄都要感叹好演技。

    阿缇厄收回手,霍尔拿着手帕擦拭他的手指。

    一根一根,擦得无比仔细。

    卡尔曼看见了也没说什么,他该做的都做了,就看霍尔懂不懂他的意思了。如果不懂,他不介意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咬断他的脖子。

    雌虫在争夺雄虫的时候可是十分凶残的,争夺过程中死亡的不在少数。

    希望霍尔的表现不要让他失望。

    卡尔曼和阿缇厄告别,他离席够久了,再不回去他的秘书就该找过来了。

    阿缇厄点头,并拒绝了同卡尔曼一起去宴会厅的提议。他是自由身,今晚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阿缇厄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卡尔曼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强留阿缇厄。

    阿缇厄很顺利的离开了酒店,酒店外的警卫看到他后还很高兴地和阿缇厄打了招呼。

    他们都记住了这只年轻漂亮的白发虫族,他热情和善,优雅礼貌。

    “莱比斯先生。”

    阿缇厄笑着和他们告别,夜风吹散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的气质过分纯粹了。

    ……纯粹的恶劣。

    在进屋后,谢忒曼就闻到了从阿缇厄身上散发出来的杂乱的气味,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他身上血腥味还是那么重,他是又把虫大卸八块了吗?

    这个时候他的情绪还算平稳。

    直到他闻到了比血腥味更重的雌虫□□的气味。

    谢忒曼冷静地发问:“你还去见了谁?”

    “你说卡尔曼吗?”阿缇厄笑着说道,“卡尔曼认出我了,他选择了和我合作,他觉得那是聪明的决定。”

    “你信了?”

    “卡尔曼是商人,你真的相信他会做亏本买卖?他的野心不小,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谢忒曼很生气,他差不多猜到了卡尔曼对阿缇厄做了什么,可这不是他生气的重点,重点在于阿缇厄没有拒绝。

    阿缇厄还是阿缇厄,只要他觉得能利用的,一切都会变成他做交易的筹码。

    面对他的责怪的眼神,阿缇厄表现的一如往常,理智得可怖。

    谢忒曼深感无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阿缇厄望着陷入痛苦的谢忒曼,他感到了不解。

    他不是说不能理解谢忒曼的愤怒,出于嫉妒而产生的负面情绪会动摇他们的心,但愤怒来的莫名其妙,谢忒曼明明知道阿缇厄不会轻易爱上谁,在这个大前提下,理智竟然还是输给了情感,这不合理,他不明白。

    感情真是奇妙。

    阿缇厄心想。

    谢忒曼闭了闭眼,他想他不能再浪费和阿缇厄相处的时间了,于是他们谈起了公事。

    阿缇厄简略地说了说灰发雌虫的事情,当然也提出了他的想法。

    “蒙德曼没死。”

    阿缇厄的语气很笃定,他能感觉到灰发雌虫身上的违和感,还有位于他脑中的精神力自爆装置。

    阿缇厄本想从灰发雌虫脑子里挖出更多的关于幕后者的信息,但当他的精神力一入侵灰发雌虫的大脑,内置在他大脑中的自爆装置就启动了。

    阿缇厄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自爆装置的灵敏程度超出他的预想,等他反应过来灰发雌虫的脑子已经烧得只剩下残渣了。

    被研究所丢弃的实验体,熟悉的味道,灵敏的自爆装置……

    阿缇厄想到了蒙德曼。

    “我以为我杀死了他,但谁能保证那就是他?”

    “你的猜测很大胆。”

    “但你也觉得有道理不是吗?蒙德曼死的本就太草率太容易了,像他那么厉害的研究员身上怎么会不带有保命的东西呢?”阿缇厄笑道,“当然,这还是猜测,但真实性很高。”

    “你生气了?不,你看起来很兴奋,你在高兴。”

    谢忒曼皱着眉,事实上他并不希望阿缇厄说的是真的。阿缇厄已经够叛逆了,如果知道蒙德曼还活着,他一定还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所以他提议道:“蒙德曼,我会解决。”

    阿缇厄觉得谢忒曼莫名其妙,这种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能独吞?

    “别碍事,谢忒曼。”阿缇厄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

    丽兹酒店。

    灰发雌虫包下了一整层的房间,导致一直没有虫发现他已经死了。

    芬恩拖着沉重的步子从黑暗里爬了出来,他好累,好怕,背后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他靠着墙壁上喘着粗气,好半晌才意识到他此刻的状态有多糟糕,形象是多么的狼狈。

    这会儿他该庆幸灰发雌虫包下了顶层,不然让其他虫看见了他又该变成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芬恩想要站起来,但他试了几次发现腿软的可以,身体也有种被掏空了的感觉。

    刚才看到的画面带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以至于他丧失了行动能力,无法逃离这里。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杀伤力堪比军部武器的尾巴,若隐若现的白丝,鬼魅的身影。

    纯粹的暴力手段是最佳的恐吓武器。

    可怜的芬恩只是误入了顶层,但好巧不巧就撞见了阿缇厄和灰发雌虫打斗的场面。阿缇厄单方面虐杀灰发雌虫的画面给芬恩带去了很大的阴影,醉酒的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然后跑着逃离了现场。

    只不过因为脚软,他没能跑下去,而是在阿缇厄出来前选择了找个地方躲起来。

    所以芬恩也看到卡尔曼,原来卡尔曼认识那个可怕的怪物,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偷看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刚才看到的虐杀的画面,尤其是当怪物朝芬恩躲藏的地方看过去的时候,芬恩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呵……”

    芬恩从未那么希望他还醉着,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欺骗自己他在幻听,但落到耳边的那一声轻笑是那么清晰,包含了浓浓的戏谑。

    怪物在嘲笑他的懦弱。

    ……他是雌虫,是雌虫。

    芬恩羞愧难当,自尊心被怪物踩在了脚下,他的心也被怪物随意玩弄着。短短的三分钟时间里,他恐惧,他紧张,他自我厌弃。怪物只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的情绪就只会为了他上下起伏了。

    他怎么能那样玩弄他?

    芬恩脑子乱成一团,完全冷静不下来,害怕怪物的注视,害怕怪物的报复。

    虽然他并没有等来怪物的第二声笑。

    他咬着袖子,无声呜咽。

    好委屈。

    呜呜。

    第075章 感知同情

    宴会结束, 随着客人一个个离去,终于有虫发现了顶层的事故现场。

    惨烈血腥的画面直冲大脑,好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虫族直接吐了。

    大庭广众之下,丽兹酒店内发生这么可怖的事情, 却没有一只虫发现。墙壁上粘连的碎肉, 地上断成不知道几截的四肢, 一时间他们都分辨不出来死的是谁。

    利巴姆的尸体也很快被找到了, 他的死状比地上那位要漂亮很多, 至少死了也看得出他是谁。只不过他的大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噬了, 切开后半只都是空的。

    宴会秒变凶案现场,参宴的客人们都要说一声晦气。

    好在大部分的客人适应的很快,他们能爬到资本家的这个位置,手里或多或少都沾染过虫命, 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但值得注意的是,没有一只虫能猜出来凶手是用什么手段躲过酒店层层防卫, 进入顶层杀了利巴姆和地上那位的。

    这件事最后惊动了警卫, 可警卫查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圈子本就不大,很快丽兹酒店的凶杀案就传了出去,最后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奇德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觉得有意思, 兴高采烈地找到阿缇厄和他分享了这个故事。

    阿缇厄抬起头, 对他笑了笑:“很有趣的故事。”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好有意思, 真的太酷了!那种身边潜伏着一位危险的看不见的敌人的感觉真的很刺激!”奇德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情绪异常的亢奋。

    啊,真的好酷啊!

    他好想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

    奇德弯了弯眼睛, 不知道想到什么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阿缇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 阿缇厄大概也摸清了奇德的性格,他的身上同时具备一般性雄虫的扭曲和因为家教良好带来的自省性,他能坦然的看待暴力事件,为雄虫欢呼,却也很理智的不让自己变成败类中的一员。

    阿缇厄没有家人,也不曾体验过家庭教育,所以不清楚奇德是特例还是大部分的雄虫都会经历奇德这个年纪会有的心理历程。他曾问过谢忒曼,但谢忒曼也不知道,那只年长的雌虫也有可悲可怜的童年。

    奇德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找阿缇厄喝茶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讲,阿缇厄听。

    对了,要提一句,假期已经结束,还是学生的奇德必须要回学校上学。

    虽然雄虫学院的教学水平一言难尽,但贝尔姆斯帝国规定了每只雄虫都要有毕业证。

    奇德也只能老老实实去上学,但课里课外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阿缇厄。

    真羡慕,阿缇厄可以不用上学。

    学生奇德发出第一百零八次感叹,在书本上画了一副又一副阿缇厄的画像。

    奇德上课不断走神,老师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把奇德叫到了办公室谈话。谈话过程中奇德不止一次提起他的那位邻居,对邻居极尽溢美之词。

    老师听了半天才听出来邻居是只雄虫,而同为雄虫的奇德似乎过分在意他的雄虫邻居了。

    奇德不知道他的老师已经认为他是同性恋了,他还在往阿缇厄家里跑,趁着阿缇厄不注意从背后抱住了他,贴在他的背后黏糊糊的撒娇。

    奇德用脸颊蹭了蹭阿缇厄的下巴,他盯着眼前的淡粉色的嘴唇,眼睛发直。

    “莱比,你好漂亮。”

    阿缇厄叹了口气,说:“奇德,你也很漂亮。”

    “你更漂亮。”奇德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声,把头埋到了阿缇厄的肩膀上,轻声道,“莱比,如果你有了喜欢的雌虫,一定要告诉我啊。”

    *

    卡尔曼是在宴会结束的一周后拜访了谢忒曼的。当然,他并不知道谢忒曼的真实身份,不过这也不重要,他真正在意的只有阿缇厄。

    卡尔曼拜访的那天,白发雄虫在花园里作画,还有一只陌生的年轻雄虫和他说着话。

    “莱比,你好厉害!你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这么厉害,我就很笨了。”

    阿缇厄耐心道:“你画的也很好。”

    然后卡尔曼就看到那个叫奇德的雄虫笑了,完全看不出来前一秒他还在为自己的画技苦恼。

    卡尔曼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微妙的感情变化。

    阿缇厄的眼里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他坦然的接受赞扬,也毫无负担地说出夸赞他人的话。

    奇德眼里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了,痴迷、喜爱、期待、还有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和占有欲。

    卡尔曼看着这一幕,惊异的发现他竟然不怎么惊讶,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熟稔感。

    也许是因为奇德现在的模样让卡尔曼想起了卡洛斯,那只以美貌闻名的虫族交际花从摩蒂兰回来后就消沉了下来。原来的卡洛斯是那么的喜欢交际,舞会、酒会、茶话会……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结识人脉的场合。这样一个以社交手段出名的雄虫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才站到现在的位置上,他所付出的努力不知几何。

    可也就是这样的他,卡洛斯为了阿缇厄站到了皇室的对立面,丝毫不在乎他在摩蒂兰苦心经营的一切会不会因为他的决定毁于一旦。

    卡尔曼其实并不了解卡洛斯,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卡洛斯做出那个决定需要的勇气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最后卡尔曼也不能确定卡洛斯那样做值不值得,诚然他最后得到了佩拉齐家族的庇佑,但一个被摩蒂兰各大贵族排斥的虫真的还能爬到原来的高度吗?

    回到曼兹家族后,卡洛斯被暂停了一切活动,现在的他不能太招摇,尤其是在佩拉齐家族和摩蒂兰皇室割席的当下,拥有大笔财富的曼兹家族受到了各方的关注。

    卡洛斯也懂,所以他安静地呆着不给家族带去麻烦。

    可等卡尔曼回到家族,看到的却是眼里失去了光彩的卡洛斯。因为思念阿缇厄成狂,这朵漂亮的花朵好似得不到水分已经快要枯萎了。

    “卡洛斯,你是个聪明的虫族,别走错路。”卡尔曼摸了摸卡洛斯的头,安抚他的情绪。也许是在卡洛斯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卡尔曼第一反应不是嫉妒和愤怒,而是同情。

    雄虫爱上了雄虫。

    真可怜啊。

    而此时此刻,卡尔曼看到了奇德,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奇德的未来,一定和卡洛斯一样可怜,也许还会更糟糕。

    卡尔曼走了过去,打招呼:“莱比斯阁下,早上好。”

    奇德还在缠着阿缇厄教他画画,说道一半突然被卡尔曼打断,他不悦地皱起眉,气呼呼地看着卡尔曼。

    卡尔曼无视奇德,盯着阿缇厄看。

    阿缇厄放下手里的画笔,就要拿起毛巾擦擦他手上沾的颜料。

    卡尔曼伸手拿过了毛巾,笑着看向阿缇厄。

    阿缇厄动了动手指,对上卡尔曼的眼睛,又伸出了手。

    卡尔曼笑得更真切了,他笑得越开心,奇德就有多郁闷。

    阿缇厄为了画画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节手臂——这并不暴露,但落到卡尔曼和奇德眼里却莫名有些涩情。尤其是卡尔曼发现,在左手臂的内侧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真想亲上去。

    奇德看得眼睛发直,等反应过来后再看阿缇厄的时候他心里也莫名别扭。

    总觉得他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好变态。

    奇德喃喃自语:“不太对劲,不太对劲……”

    阿缇厄疑惑道:“奇德,你不舒服吗?”

    奇德正心虚着,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这会儿听到阿缇厄的声音,心里一个激灵,更心虚了。

    他说:“哦,哦哦,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太舒服。”

    很不舒服,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想对莱比做那种事……

    奇德觉得他需要看看医生了,他顾不上“居心不良”的卡尔曼了,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阿缇厄说,“不用擦了,已经很干净了。”

    卡尔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垂下眼,眼睫盖住了他的欲望,说:“殿下,有虫看上了你的货,打算全部吃下,需要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吗?”

    阿缇厄“啧”了一声:“全部吃下?胃口还真大。”

    他放在卡尔曼那里的货并不少,价格也不低廉,一般的买家想要全部吃下完全就是说笑,但也不排除有特殊的买家……

    可对方要这么货做什么?

    那么多武器养一个军团都够了吧?

    阿缇厄甩了甩手:“你知道对方是什么虫吗?”

    “差不到。”卡尔曼说。

    “哇哦!”阿缇厄拍手,来了兴致,“那就见一面吧……也许会是个有趣的家伙。”、

    “殿下……很无聊吗?”卡尔曼试探道。

    阿缇厄想了想,诚实地点了点头:“很无聊。”以至于他现在三天两头跑出去拉货,精神力阈值也越来越高了。

    谢忒曼现在看到他就要叹气。

    阿缇厄很无奈,最近一段日子他总是有用不完精力,精力过剩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暴躁,尾勾会更不受控。阿缇厄从未这么烦恼过,一直以来他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最近他失控了,变得暴躁、易怒……阴晴不定。

    是因为水土不服吗?

    阿缇厄胡乱猜测,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现在只是想找点事做好发泄掉他过剩的精力。

    阿缇厄把他的问题告诉了卡尔曼,卡尔曼听完陷入了沉思,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因为太过大胆,他有些兴奋。

    等卡尔曼掩饰掉他的丑态后,对阿缇厄温柔道:“殿下,你知道雄虫发情期吗?”

    雄虫发情期。

    在阿缇厄的记忆里,这是一段被他遗忘的知识。年轻的怪物诞生出就是以一个虫族成年体生活的,跳过幼年的生活经历一方面是减少了他的烦恼,但他也缺失了极为重要的xing教育。

    白发红瞳的虫族在听到“雄虫发情期”这个词后,眼睛里罕见的出现了名为茫然的情绪。

    卡尔曼看见了,他的目光越发柔和。

    ……仅凭刚才一眼,他就已经清楚阿缇厄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雄虫发情期了。

    这个发现让他既觉得安慰又隐隐兴奋。

    阿缇厄的反应太可爱了,他不知道雄虫发情期,是不是证明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尝过情yu的滋味?

    卡尔曼发现了这个秘密,感觉到内心深处发出的窃喜,对他来说这就好像是独属于他和阿缇厄的秘密,被赋予了特殊性的事件总是会让他生出许多期待。

    阿缇厄一开始是惊讶的,他并不了解发情期,以前也没兴趣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这并不是他倏忽了,准确的来说是他单方面的自负,觉得理智高于一切,生理反应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可现在,也许他真的小看了发情期。

    一次觉醒后的雄虫即将迎来他的首次发情期。

    ……但他什么都不懂。

    第076章 礼貌性学

    学习。

    知识能为他解决烦恼。

    阿缇厄在遇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会去找寻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在他的印象里除去暴力解决的办法外,还有就是……学习。

    但学习并不是只有看书和听教两种方式,这两种方式是很大众,但能提供给他的帮助微乎其微。

    阿缇厄无法忍受任何超出他预想的意外发生, 尤其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 那太糟糕了。

    他需要一种更快速、更稳妥的办法, 保证他能安然的度过发情期。

    阿缇厄看着卡尔曼, 他眼里的温柔看得虫头皮发麻,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阿缇厄, 他并不觉得卡尔曼奇怪。不过这不表示阿缇厄的感觉不敏锐,他只是不会把心思放到分析虫族的情绪波动上,懒得去思考他们为什么开心或是愤怒。

    善恶足够阿缇厄判断对方是敌是友,有没有继续接触下去的价值了。

    而显然卡尔曼在阿缇厄眼里就是一只对他散发善意, 还有很大利用价值的雌虫,卡尔曼也足够忠诚, 阿缇厄不担心未来他会叛变什么的。

    谢忒曼不在, 卡尔曼是最好的工具。

    阿缇厄看着卡尔曼,开口:“卡尔曼,你知道雄虫都是怎么度过发情期的吗?”

    雌虫来回答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冒犯了。发情期这个词总是和性挂钩,卡尔曼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就觉得他像个性骚扰的臭虫, 可偏偏阿缇厄没有这个意识, 血色的眼瞳平淡无波。

    被这样的冷淡的眼神注视着, 再滚烫的心都会变得冰冷, 卡尔曼也冷静下来了,他说道:“我也不太了解。雄虫体质不比雌虫, 发情期的显现的反应也不一样,但他们通常变得易怒、暴戾、残忍……”

    卡尔曼安静地说出他所知道的, 并强调了首次发情期的反应会更剧烈,建议阿缇厄最好不要擅自对自己身体做什么。

    阿缇厄哼了一声,像是小心思被戳穿后的羞恼。

    啧,如果卡尔曼最后不那么强调一句,他还真会对自己做些什么,比如……那自己做实验。

    反正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阿缇厄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他的残忍并不刻意针对谁,只要有用,他对自己下手会更狠。

    卡尔曼算是歪打正着打中了阿缇厄的小心思,对卡尔曼许下承诺后,他用自己身体做实验的计划也随之宣告破产。

    “您会骗我吗?”卡尔曼真诚道,“我不希望您伤害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阿缇厄微笑:“商人最重要的品德就是讲求诚信……”

    他是这样回答卡尔曼的,但终究是不甘心,烦躁地磨了磨后槽牙。

    如果不能拿自己做实验,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最快了解和适应发情期?

    他可不想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那太不优雅了。

    于是这个问题就变成阿缇厄心里的一个疙瘩,尤其是他在一次用餐期间无缘无故发怒后,他想要解决问题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你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阿缇厄咬牙切齿,语调越来越高。

    奇德吃了一口肉酱,声音含糊不清:“经验丰富了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至于你说的办法……大部分的雄虫都是在床上度过发情期的,性ai能解决所有烦恼。”

    奇德已经一次觉醒过,他也经历过发情期,而他的首次发情经历和绝大多数的雄虫所经历的没什么不同,无非就两个步骤——找到一只信息素结合度高的雌虫,然后上,床。

    雄虫和雌虫都有发情期,但因为体质和精神力的差异,雌虫在发情期期间身体上受到的折磨远大过于精神上。雄虫则相反,痛苦点全点在了精神力上。体质孱弱的雄虫们在发情期间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承受能力差的他们会变得比平时更加躁郁,暴戾,嗜血……过重的精神压力和体内性激素的双重作用下,雄虫的心理和精神都很容易崩溃。

    雌虫在发情期间□□的欲望会变高,他们会找寻适合的雄虫来缓解身体上的痛苦。对于雄虫来说□□过程中产生的快,感有效地缓解了他们精神上的压力。一方的需求得到了解决,一方得到了愉悦,这是双赢。

    奇德口中说的性ai,也就是□□——阿缇厄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学习内容。

    年轻但叛逆的养子主动学习了和虫族有关知识。

    ……谢忒曼会为他感到高兴吧。

    *

    阿缇厄不太清楚发情期间都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提前做准备。

    对于这些难题,因为有了目标,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烦躁了。

    阿缇厄看着正动手拉上窗帘的金发雌虫,说道:“卡尔曼,你很紧张?”

    没等卡尔曼回答,他又道:“黑暗的环境能缓解你的紧张?”

    卡尔曼后背一僵,握着窗帘的手攥紧了又松开,他确实很紧张,但却绝不是只有紧张。

    阿缇厄想要学习,尽可能了解发情期,而他的第一个交流对象就选择了卡尔曼。卡尔曼接到阿缇厄的来电时,他甚至以为他在做梦,因为放在以前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卡尔曼说道:“我没想到我会是您的……第一个选择。”

    阿缇厄选择了卡尔曼,这也传递出了一个信息——阿缇厄他信任卡尔曼。

    于卡尔曼,被阿缇厄信任至此,这无疑是一种殊荣。

    听到卡尔曼的话,椅子上年轻的白发雄虫摇着头说道:“卡尔曼,你要对自己更加自信点,你很优秀不是吗?”

    阿缇厄选择卡尔曼自然有他的理由。目前已知能为他所用并承受得住他的信息素的只有谢忒曼和卡尔曼。谢忒曼强大的背景和实力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不确定性,阿缇厄可不敢保证利用了谢忒曼之后他不会报复回来,这老家伙身上的秘密太多,指不定留有后手,他不得不防。

    相比之下卡尔曼就很可爱了,他对阿缇厄绝对忠诚,A等级的他也勉强能承受他的信息素,最重要的是他好控制,不会出现以上可能会发生在谢忒曼身上的糟心事。

    所以阿缇厄会选择卡尔曼作为学习过程中的交流对象这太正常不过了。

    他的想法很实际,至于卡尔曼会怎么想,他就不清楚了。

    卡尔曼体内的神经毒素并不会损害他的身体健康,在大多数的时候,神经毒素是很安静的,它们不会去影响也不会去麻痹卡尔曼的思考,不会影响他做决定。

    毕竟阿缇厄也需要一个足够聪明的合作伙伴,而不是想看到和他合作的是个没有自我的傻子。

    卡尔曼不了解神经毒素,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他自我催眠。作为赫赫有名的家族的掌权者,事实上卡尔曼并非没有自尊,实际上他的傲气一点也不比阿缇厄少,甚至更过。只不过谁叫他迷上了阿缇厄,而体内的神经毒素又被他视为一个很好的能够妥协阿缇厄的理由。

    霍尔就是一个很值得参考的例子。

    几天前短暂的和阿缇厄相见之后,卡尔曼那被嫉妒蒙蔽了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了。尤其是在他知道霍尔的身份后,从他古怪的态度里察觉到他和阿缇厄交流时那被小心翼翼维护起来的臣服感。

    霍尔绝对不是个会轻易背主的虫,可他对阿缇厄的忠诚也做不得假。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理由也只有……精神操控。

    对于绝大多数的贵族来说,精神操控并不罕见,历史上也曾出现过精神力强大到可以操纵他虫的虫族。

    卡尔曼切身体验过阿缇厄的精神力,清楚他绝对有那个实力。

    那么,霍尔的异常就可以解释了。

    卡尔曼分析出了阿缇厄的能力,阿缇厄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感到了害怕,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退缩。

    但随之从胸膛里升腾上来的是更加炙热的情感,他战栗着,如火一般滚烫的爱意燃烧了他所有的胆怯,连灰都不留。

    无法拒绝,那就遵循内心的渴望。

    卡尔曼无法否认他在放纵。

    椅子上,阿缇厄翻开了置于腿上的书,那是一本有关雄虫发情期的详解书,内容……通篇都在注水,唯一有用的内容也就是奇德说的那些。

    果然,他就不该信书店老板的推荐。

    还是实践最靠谱。

    “啪”的一声,书本被他放到了桌子上。

    “卡尔曼,你应该清楚我叫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我会释放信息素,请你不要试图去拒绝它。”

    他用了“请”这个字眼,因为他也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学习会不会让卡尔曼陷入痛苦。

    一次觉醒后的他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如果不是他现在只能找来A级的雌虫,学习的成功率会更好。

    想到这,阿缇厄磨了磨牙,他又想到了谢忒曼了,谢忒曼的等级一定很高。

    “殿下。”

    阿缇厄一瞬间的失神被卡尔曼捕捉到了,他心里不由忐忑,焦虑感缓慢浮了上来。

    他仰着头看着阿缇厄,压在背后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该怎么做?

    真苦恼,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阿缇厄喜欢什么。

    下一瞬,阿缇厄的双膝微微一沉,他愣了愣。

    是卡尔曼靠了上来,没有阿缇厄的允许他却主动靠近了,出乎预料的大胆。

    但无伤大雅。

    阿缇厄把这当成学习资料。

    从卡尔曼进入这间屋子时起,学习就开始了,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阿缇厄收录到学习参考资料里。

    阿缇厄的眼神始终是清明的,但另一个学习对象就不像他那么冷静了。

    卡尔曼现在是跪在地上的,这个距离下他能把下巴靠在阿缇厄的膝盖上,他认为这种姿势看起来会显得他们更亲密。而且上下的姿势能把他后颈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以便于阿缇厄垂眼就能看见。

    他其实也不懂接下来要做什么,虽然他镇定自若的承诺阿缇厄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但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卡尔曼从未想过做这种事,他会变得不受控,大脑都无法准确思考了。

    他又想,其实阿缇厄根本没有必要说最后那句话,他怎么可能会抗拒阿缇厄的信息素?他分明求之不得。

    双手颤抖也不会因为害怕即将到来的未知,他只是情难自抑,大脑过分兴奋了。

    为了不让阿缇厄发现他的丑态,所以他才把手都背在了身后。

    这样的姿势让卡尔曼此刻看起来有种献祭的意思。

    他用示弱来讨好阿缇厄。

    阿缇厄未必能理解卡尔曼卑微姿势下的意图,可即便不知道炙热的爱意也足够了。

    信任是需要积累的,感情也是。

    卡尔曼打算混淆阿缇厄观念里信任和爱情,让他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只信任他卡尔曼。

    阿缇厄勾了勾嘴角,嘴唇一张一合:“那么……开始了。”

    年轻的白发雄虫在开始前奖励了卡尔曼一个摸摸头,卡尔曼被这个动作刺激的心脏乱跳,张了张口就要说话。雄虫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在他饱满的唇肉上或轻或重的按着。信息素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开始爬满整个房间的,几乎是在雄虫释放信息素的同一时间,卡尔曼的眼睛就变红了,牙齿微微颤抖,马上就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张嘴。”

    阿缇厄注意到了卡尔曼的异常,未免卡尔曼伤到他自己,最主要是为了学习能继续下去,他直接用手指掰开了卡尔曼的牙齿,保住了他的舌头。

    可这样一来卡尔曼更难受了,双指撑开了他的口腔,下颌开始酸涩,豆大的汗水也从他额头和鼻翼两侧流下,不一会儿他整只虫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浑身湿透。

    阿缇厄皱了皱眉,感觉……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卡尔曼的反应太大了,还有他的体温……不正常的高。

    不知不觉中,甜的发腻发烂的信息素填满了整个房间,浓度还在不断加大。

    终于,金发雌虫口中发出了欢愉又痛苦的哀叫。

    第077章 第三只虫

    房间里溢满了阿缇厄甜腻上瘾的信息素, 如果这时候放一个信息素浓度检测仪进来,不出一秒钟仪器就会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卡尔曼从浓度不断攀升的信息素里感觉到了隐藏在其下的冰冷的气息,也正是这一丝丝凉意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保留了一丝理智。

    他抬头,湿漉的金发在脸颊处贴着。

    阿缇厄安然地端坐着, 平静无情的眼眸注视着卡尔曼, 他冷静的简直可怕。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 卡尔曼却觉得口干舌燥, 心里愈发蠢蠢欲动。

    阿缇厄还在释放信息素, 他并不知道使雌虫进入假性发情期这个房间的雄虫信息素浓度需要到什么程度。但……不知道就实验, 这不就是他今天邀请卡尔曼来学习的目的吗?

    于是阿缇厄缓慢持续地释放信息素,他本人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卡尔曼在意识混沌的情况下也没有开口阻止他,所以等反应过来, 房间内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达到一个很恐怖的程度了。

    卡尔曼从来不知道雄虫信息素会让雌虫感到痛苦,他仿佛浸泡在了雄虫信息素浓缩成的液体里, 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不知餍足地吸收着信息素。

    可任何盛具都有容量,他也是。适量的雄虫信息素可以安抚雌虫的精神力,稍微高一些的浓度可以诱导雌虫进入假性发情期乃至发情期。但过量的雄虫信息素就是毒药了,雌虫的本能会促使他们追寻、吸收雄虫的信息素, 他们不会停下来, 直到雄虫信息素淡去……

    阿缇厄显然是不知道的, 不仅是他, 卡尔曼也不知道。

    应该说知道这个注意点的虫就没有几个。

    造成这个事故的原因还是要归结于雄雌比例上,如今雄虫数量少, 质量也差,更是没有什么高质量的雄虫信息素。

    这点雄虫能产出的信息素的量就不多, 更别说产出浓度堪称毒液的信息素。

    事实上阿缇厄释放的信息素并没有想象的多,但他的信息素本就蕴含诱导的因子,而且无限适配所有的雌虫,越是高等级的雌虫和他的匹配度会更高。

    在高匹配的条件下,卡尔曼的感觉会更强烈,致使他陷入了一种虚弱的妄想期,虚拟出了疼痛感。

    阿缇厄并不能感同身受,在他的视角里卡尔曼已经进入了假性发情期,这对阿缇厄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看着在掌下不断颤抖的金发雌虫,阿缇厄的暗红色的眼瞳骤然亮起,紧接着身后升起的尾勾绕到了卡尔曼的身后,拨开了他后颈的头发,在红的发肿的腺体前停下。

    卡尔曼在释放信息素,几乎凝成实质的信息素变成了一条条的细线围绕在阿缇厄的周围,它们在引诱阿缇厄和结合,但阿缇厄冷漠的态度让它们有些犹豫,担心会被拒绝。

    卡尔曼不敢在阿缇厄面前过于表露出他的心意,但现在他的精神力已经出卖了他,不知道他清醒会还记不记得这一茬。

    如果记得就有意思了。

    阿缇厄舔了舔下唇,当尾勾刺入卡尔曼的腺体时,高浓度的雌虫信息素被疯狂吸收,速度极快地传递到了阿缇厄的体内。

    浓郁的花香如汽水般炸开,疯狂刺激着他冰冷的神经。

    ……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卡尔曼感觉他真的要死在雄虫信息素下的时候,阿缇厄发出了一声很惊讶的哼声。

    听起来似乎很满意。

    卡尔曼没有力气抬头了,他现在能维持坐姿都是靠阿缇厄拉着他,不然他早就躺倒在地了。

    金发的雌虫皱着眉俯趴在年轻的雄虫的膝盖上,年轻的白发雄虫虽然还是端坐着,但有别于不久前的他,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阿缇厄按着卡尔曼的后颈,美瞳后面的眼瞳在红色和灰白之前不断切换,他有些兴奋,体内的热度也不正常的高。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有一种想要把卡尔曼吃下的冲动。

    他暗红的美瞳因为眼瞳变色而显得更亮,盯着卡尔曼裸露的后颈,两边的尖牙泛起了痒意。

    雌虫信息素勾起了阿缇厄的欲望,但这种欲望和大众印象里的欲望稍微有些不同,比起通俗的rou欲,他的食欲也不容忽视。

    虫族中,信息素诱导食欲的情况也是存在的,毕竟这个种族最擅长天赋之一就是杀戮,天性残暴的虫族里同族互喰的都不少,且大多数事例都发生在□□的时候。这侧面也证实了食欲大增也是信息素诱导下会出现的一种正常现象。

    但也不排除是阿缇厄混淆了食欲和xing欲。

    虽然可能性很小。

    这样想着,阿缇厄移开了微微发热的右手,失去了支撑的卡尔曼差一点跌坐在地,但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拉出了阿缇厄上衣衣摆,下一秒整个上半身都往阿缇厄的怀里靠去。

    神志不清的卡尔曼已经忘记了眼前的雄虫是什么身份,身份造成的地位上的差距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被阿缇厄的信息素荼毒不清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亲吻他,蹂躏他,让他臣服。

    金发雌虫伸出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动作,被拒绝后他也不气馁,转而抓着雄虫的衣领凑上去,舔舐他的嘴唇。

    白色的衬衫被抓的稀烂,看得出来卡尔曼此刻的心情是不愉快的。

    似乎眼前的雄虫并不喜欢他的举动,扭头躲开了他的亲吻,推了推他的胸膛,目光平静。

    卡尔曼顿了顿,如同一盆凉水浇头,在混乱的意识里抓住了一丝冷静。

    “卡尔曼,时间到了。”

    年轻的白发雄虫开口提醒,示意他今日的学习时间已经结束。

    卡尔曼神经发疼,咬了一口腮肉,尝到了血味。

    “是,殿下。”

    金发雌虫从雄虫的身上爬了下去,他湿漉漉的头发和双眼还带着未散尽的情yu,后劲已经肿的发疼,但阿缇厄提醒他,他就该冷静下来。

    如果他不能,神经毒素会发出警告,麻痹他的四肢。

    但那也太难看了。

    卡尔曼还是想在阿缇厄面前维持一个好形象的。

    昏沉中他这么想着。

    阿缇厄已经从欲望中抽离出来了,A级雌虫的信息素给他造成的影响本就不够,那种程度也就能让他感觉到十分之一左右的欲望,他连进入假性发情期的预兆都没有。

    看来卡尔曼还不够格。

    作为学习对象,他差点意思。

    所以,还得是找谢忒曼吗?

    阿缇厄微微皱眉,有些苦恼。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和谢忒曼纠缠,那个老家伙八百个心眼,如果被他知道了“学习”一事,他一定会拿这件事来要挟他。

    谁知道谢忒曼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阿缇厄打开屋内的空气净化仪器,很快卡尔曼身上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就减轻了不少,也能站起来了。

    距离卡尔曼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学习结束,他该走了。

    但他此刻的模样实在是不雅,走出去别的虫一看就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所以他向阿缇厄要了一个房间整理仪表。

    阿缇厄同意了,说话的时候没看卡尔曼,这个细节让卡尔曼微微失落。

    刚经历了假性发情的雌虫本就格外依赖雄虫,哪怕是卡尔曼也逃不了变得敏感脆弱。

    不过他是不会在阿缇厄面前显露他的情绪的,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屋内的信息素渐渐淡去,阿缇厄眼里的光亮也逐渐熄灭,归于平静。

    *

    阿缇厄最近频繁的发怒,每一次发怒结束后他都会感觉发情期离他越来越近了。

    卡尔曼的身体还没恢复,那一次的学习后他体内的激素有些紊乱,短时间内不适合进行第二次学习。

    知道了阿缇厄的烦恼的奇德提出了一个建议。

    “……相亲?”

    阿缇厄的神情很是疑惑。

    奇德点头,说道:“对,就是相亲。莱比你不会不知道‘相亲’的含义吧?”

    阿缇厄还真不知道,难道除去双方见面外还有其他的意义?

    奇德说道:“雄雌比例这么不平衡的情况下,靠相亲成功的基本不存在,大部分的虫见面都不是冲着结婚去的,都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阿缇厄懂了。

    奇德接着道:“你想要解决你的问题,你可以试试去相亲,相的多了总能找到适合你的。”

    奇德并不知道阿缇厄口中的“学习”并不涉及床上行为,单纯以为他是想要发泄欲望。

    那么,相亲是个好选择。

    阿缇厄听完若有所思,在奇德的教学下他把个人信息(假的)整理成表格发布到了相亲网站上。

    接着就是等。

    大概五分钟后,阿缇厄的私信就高达了99+,都是来问他有没有意愿见一面的。

    奇德也被阿缇厄受欢迎的程度吓到了。

    他看了看阿缇厄,心想果然还是靠脸。

    阿缇厄选了几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雌虫,和他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第二天,他提前五分钟赶到了奇德推荐的相亲地点,那是一座大商场的底层的一家高档餐厅,听说只有贵族可以进入。

    阿缇厄还发现餐厅里坐着的都是来相亲的虫族,他还看见了一个……熟虫?

    餐厅靠墙的花瓶后面的餐桌上坐着一只红发雌虫,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长相普通的雄虫,他们已经谈了快半个小时了,而他们的还要呆在一起呆一整天。

    芬恩的脸上逐渐浮现不耐烦的神色,如果不是看在虫皇的面子上他早就走了。

    他的相亲对象太无趣了。

    等级也不够高,才B+。

    唯一的优点就是家里有钱。

    芬恩心里不忿,有钱有什么用,他还是皇子呢,他才不要嫁一个这么普通的雄虫。

    “我离开一下。”

    芬恩说道,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在他离开后,一道身影也跟了过去。

    芬恩已经忘记了几个星期前在丽兹酒店遇到的危险了,他的警惕性基本为零,所以在危险来临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被扼住脖颈的时候,红发雌虫发出了沙哑的尖叫,但还没发出就被破布堵了回去,下一秒他的脖子一凉,针头刺入皮肉,注入麻醉剂。

    因为空间狭小,对方的行动受阻,加上外面还有皇室的侍卫看守,所以他打算在这里干掉芬恩。

    反正芬恩已经失去意识了,疼也发不出声音了。

    陌生的虫族想着就收紧了扼住芬恩脖颈的手,微微用力,芬恩的脸就因为氧气不足变成了黑紫色。

    但很快,他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了,这里还有第三只虫。

    他抬头。

    高高的挡板上突然探出来了一个脑袋,年轻的雄虫露出了一个非常公式化的微笑,问道:

    “嗨,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视线落到了对方帽子下面跑出来的一截头发上。

    第078章 偶然相遇

    在这里遇到芬恩对阿缇厄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 不过一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芬恩,尽管现在他可是虫族热门事件里的重要人物,近期的热度都堪布一线明星了。

    芬恩因为坐着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阿缇厄,所以没有看见这个几个星期前差点把他吓破胆的怪物。

    总的来说, 在进入甜品店后二十分钟时间内, 相亲现场的氛围还算融洽。

    但这不表示后面不生出变故。

    在和相亲对象交谈了一会儿后, 阿缇厄确定他被骗了。

    面前对着他侃侃而谈的雌虫和相亲网上爆出来的个人照上的虫长得可以说是完全不像, 目测年纪已过百, 虽然在虫族百岁并不老, 但长得老就不行了。

    长得老,就算是只有二十岁也不行。

    更别说对方在知道阿缇厄实则是富豪养子的身份后,自持贵族身份,在面对阿缇厄时的言语和行动上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阿缇厄看着这只普通但自信的雌虫, 眼神愈发冷淡,心里的厌倦感也越来越重。

    抱着期待来见面的, 可第一个相亲对象的质量就这么让他失望, 他顿时对接下来的几场见面都没了期待。

    阿缇厄的相亲对象显然是很满意这只漂亮的雄虫的,莱比斯长得比照片上还要好看,真想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雌虫眼里不加掩饰他对阿缇厄的渴望,让虫看着很不舒服。

    这也就造成后续的聊天里阿缇厄的表现越来越敷衍, 渐渐地, 他的注意力就被芬恩给吸引走了。

    阿缇厄看到的是芬恩的背影, 对方的红发让他想到了莱茵斯特。

    他想, 如果莱茵斯特在的话,他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不论怎么说, 莱茵斯特都是他最衷心的狗。

    想到莱茵斯特,他不自觉把两者放在一起对比, 越是对比他就越觉得莱茵斯特的优秀。

    真不知道为什么芬恩的等级怎么会这么低?

    阿缇厄很费解,难道阿尔莫西斯家族都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但和卡尔曼比的话……

    阿缇厄挑了挑眉。

    从等级上看,芬恩不如卡尔曼,但他有卡尔曼绝对比不上的一个优势。

    出身于阿尔莫西斯家族的他,混血虫族的血统纯度是卡尔曼这种异种虫族远远比不上的。

    血统和等级?

    哪样更重要?

    阿缇厄并不在意学习对象能给他提供多少外援助力,只要他们有用,就能挑起他的兴趣。

    十分的利己主义至上。

    现在的时间很紧迫了,他的发情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临。

    所以在芬恩不知道的情况下,阿缇厄盯上了他,把他定做了下一个学习对象。

    对面的雌虫恶心又聒噪,看阿缇厄对他的提议没有反应,轻浮地抬脚在桌下蹭了蹭阿缇厄的小腿。

    阿缇厄耐心全部耗尽,眼神冷漠地瞥了对方一眼,雌虫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一时间所有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很快,芬恩离场了,阿缇厄也不想和对面的家伙再呆在同一个空间,也起身离开。

    离场没多久,芬恩的身上就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看到芬恩被陌生的虫族挟持的时候,阿缇厄感觉有种煮熟的鸭子还没到手就飞了的感觉。

    发情期即将来临,阿缇厄的情绪本就极度不稳定,这下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所以要怎么办呢?

    那是一道冰冷黏腻且侵略感极强的目光。

    哪怕挡板上的白发虫族笑容有多么灿烂,眼角挑起的弧度显示他多么无害,但在对上他的眼睛的那一刻,被盯着的一方心里还是冒出了淡淡的寒意。

    野兽预知到危险总是会下意识做出正确的反应。

    为战斗而生的雌虫更是敏捷。

    狭窄的空间里能站两个虫族已经够拥挤了,当白发虫族做出俯身的动作时,余下能活动的空间就更小了。

    失去意识的芬恩差点被皱着眉的虫族扭断脖子。

    ……好香。

    阿缇厄眯了眯眼,探究的视线在陌生的虫族身上来回不断扫荡。

    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已经从芬恩转移到了挟持者身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转变意味着什么。

    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门根本就推不开,外面就像是堵上了一道巨大的石墙,无论挟持者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簌簌——

    咔嚓——

    细微的、像是蛇类游走会发出的声音出现了。

    “蛇”似乎就在门外,紧紧贴着门板。

    这个发现让挟持者悚然一惊,抬头对上阿缇厄的眼睛的时候心里更是一跳。

    白发虫族已经站在了挡板上面,头顶距离天花板不到一米,为了更好盯着他们,他的身体弯折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倒挂在挡板上,诡异极了。

    直面白发虫族,那张漂亮的脸带来的冲击感更加清晰,让虫目眩神迷。

    然后,年轻的白发虫族摘下了雌虫的帽子。

    帽子下面,长长的黑发垂至后腰,淡淡的石榴花的味道飘过阿缇厄的鼻尖。

    阿缇厄微微一窒,缓慢地握住了雌虫的肩膀,力气大的他听到了关节松动发出了的咔嚓声。

    ……唉。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下一秒,温热的掌心就覆上了他的眼睛。

    ……

    “出事了!”

    “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罪虫一定还没跑远,给我把商城封锁了,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搜一遍!”

    十五分钟后,守在外的侍卫察觉到了不对劲,推开门后发现了倒在角落里人事不省的芬恩,于是侍卫长里面下令搜索下手的虫。

    甜品店被列为重点筛查地点,阿缇厄的相亲对象只觉倒霉,相亲没相成就算了,虫还被扣下来了。

    而另一边,真正的凶手早就离开了犯罪现场,红色的眼眸中闪过无数种情绪,嘴角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艾希礼脸上笑意全无,各种信息在他脑中飞速划过,最后重点落到了“发情期”三个字上。

    “叮——”

    电梯上升,升至酒店顶层。

    艾希礼走出电梯,双臂收的极紧,紧到感觉到了一丝痛感。可他无暇顾及这点疼痛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眼下怎么解决阿缇厄突然爆发的发情期才最重要。

    是的,阿缇厄的发情期提前来了。

    这太糟糕了。

    不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糟糕透了。

    艾希礼一只雌虫,小的时候照顾更年幼的弟弟,长大了还要为弟弟的发情期操心。

    高大的雌虫微微呼吸着,他感觉到了周身逐渐变得粘稠的空气,还有那味道越来越甜腻的信息素。

    他加快了脚步,避开虫群后推开了用来临时下榻的房间。

    关上门后,他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空气净化仪器,薄冷的风把身上的信息素吹散开。

    冷风吹过艾希礼的胸口,皮肤上泛起了淡淡的鸡皮疙瘩。他低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衣服被扯开了,苍白的肌肉上多了几个红色的齿印和湿漉的水痕。

    艾希礼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他知道发情期会极大程度影响虫族的xing欲,如果雄虫和雌虫呆在一个空间里,欲望会更强烈。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对艾希礼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白发的雄虫从艾希礼的怀中跳了下来,在沙发上随意坐着,白色的衬衫上湿了一块,像是酒水的痕迹。如果光看阿缇厄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现在正处于发情期间。他异于常人苍白的皮肤上只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粉,搭在腿上的苍白的手指,凌乱的头发,冷淡的眼神……比起教科书中所描述的发情期的雄虫,阿缇厄看起来可太正常不过了。

    但平静也或是是种假象,他清楚,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阿缇厄,你发情了,抑制剂可能没用,你最好找个雌虫来帮你度过发情期。”艾希礼平静地告诉阿缇厄他的情况,可说完对上阿缇厄饱含占有欲的眼神后,他心底猛地一跳,都要抑制不住心里那股荒谬但合理的兴奋感了。

    他知道,那是属于他的占有欲。

    阿缇厄在调情。

    ……

    阿缇厄并没有认出艾希礼,他对艾希礼的记忆本就不强,学院短暂的一瞥也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但他知道,艾希礼很好吃。

    字面意义上的好吃,艾希礼的血肉是阿缇厄品尝过的最美味的,大大提高了他对于食材的要求度。

    阿缇厄还沉浸在找到了一个比卡尔曼和芬恩更优质的学习对象的喜悦中,忽略了此刻他的理智正在逐渐被欲望侵蚀。

    从卡尔曼身上得到的学习经验让阿缇厄有些自负,认为自己能控制住发情期间的欲望。

    佩拉齐家族的虫总是这么傲慢。

    艾希礼的出现却扰乱了他的理性,阿缇厄第一次被欲望操控了心神。

    尽管很轻微,但片刻的混乱也足够他重视眼前这只长发雌虫了。

    绝佳的、完美的学习对象!

    仅仅是靠闻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一定很高!

    白发雄虫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彩,根本没注意听艾希礼都说了什么。他清醒又混乱的脑子里闪过艾希礼疑惑的面孔,温柔的面孔,妥协无奈的面孔……在谈话无果后,艾希礼叹了口气。

    阿缇厄不关心艾希礼的心情如何,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艾希礼的手上。

    这只雌虫在做什么?

    哦,他把他好不容易解开的扣子扣上了。

    真不乖。

    阿缇厄身后尾勾刺破了沙发,洋洋洒洒的飞絮落下,冰冷的尾勾缠绕上了艾希礼的腰,用力一拉。

    ——不要反抗!

    白发雄虫吻上了他的哥哥,舌尖勾住了齿间软肉,轻轻吮吸。

    第079章 未知已知

    (填一些前面的坑, 这章偏艾希礼视角,不喜可跳)

    “哥哥,我做了一个噩梦。”

    年幼的阿缇厄哭着向屏幕另一头的艾希礼诉说着,那一双原本全无烦恼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不曾看见过的忧愁和恐惧, 眼圈也红了, 像是受尽了委屈。

    艾希礼以为造成阿缇厄哭泣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远行, 他的弟弟从小到大都很黏他, 他每一次出远门阿缇厄都会难过的吃不下饭。

    他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所以在听见阿缇厄的话后他像以前一样安慰他, 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年轻的公爵微笑地看着阿缇厄,阿缇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拇指轻微抽搐了一下。

    艾希礼没发现。

    “哥哥,你, 能回来吗?”年幼的阿缇厄犹豫了很久后开口,说完他忐忑地看着艾希礼, 眼里满满的期待。

    艾希礼叹了口气, 说道:“阿缇厄,不要开玩笑。”

    “没……”阿缇厄顿了顿,有些气闷地闭上了嘴。他知道的,这一次不论他怎么扮可怜哥哥都不会改变行程的。

    七大贵族的会议不同以往任何一次远行, 即便是艾希礼也不能缺席, 更何况他现在马上就要到铂翠星了, 一举一动都在各大贵族的监控下。

    照理来说按照会议的保密性要求, 艾希礼在登上去铂翠星的飞船的那一刻就该切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包括阿缇厄。但介于哥哥对弟弟的担心, 在阿缇厄试图联系艾希礼的时候,艾希礼还是接通了视频电话。

    但也就这一次例外, 他马上就要下飞船了,铂翠星上置有的信号干扰装置会屏蔽外界所有的信息。

    留给阿缇厄和艾希礼的时间并不多,阿缇厄也清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艾希礼说道:“喝一杯牛奶,然后躺下好好睡一觉,你会做个好梦的。”

    艾希礼的语气很温柔,他对旁人向来是不假辞色的,但唯有对着阿缇厄,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哥哥。

    阿缇厄看着这样的艾希礼,心里的恐慌感不但没有消退,反倒越来越大了,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恐慌感几乎把他淹没,他感到窒息,胸口一阵一阵发闷。窒息中他又想到了那个噩梦,不,准确的来说是他经历过的前世。

    ……比噩梦还可怕的前世。

    头颅被斩落的那一瞬间的疼痛好似跟着他回来了,他摸了摸脖子,残留的恐惧引发了他的神经痛,他的手指又开始抽搐了起来。

    不想被哥哥发现,不想让他担心了。

    阿缇厄立马握紧了拳头,努力掩饰他的紧张。

    离铂翠星越近,信号就越不好,艾希礼并不能清楚地看清楚阿缇厄在做什么,但想到阿缇厄刚做了噩梦,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于是就耐心地多安慰了几句。

    阿缇厄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哪怕让艾希礼回来,未来能改变吗?

    他脑子很乱,没怎么注意听艾希礼都说了什么,但他知道他的哥哥已经为了他死过一次了。他的哥哥非常爱他,他不希望哥哥的未来是凄惨的。

    如果可以,这一世他想要保护哥哥,改变他的命运。

    弟弟也该为哥哥做些什么了。

    阿缇厄像是想通了什么,下定了决定,即便心里还是恐惧着未来,但他有了走下去的动力。

    艾希礼不知道阿缇厄那一刻下了一个多大的决心,如果他知道那会是他和阿缇厄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定不会那么急匆匆就挂断通讯。

    ……

    “公爵大人,阿缇厄殿下失踪了。”管家跟在艾希礼身后,向他报告着阿缇厄最新的消息。

    年长的管家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他怀疑阿缇厄出事了。要知道他的小殿下不论多忙都不会断了和他的联系的,但事实上就是他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上阿缇厄殿下了。

    学院那边也没有阿缇厄的消息,摩蒂兰皇室那边说是会帮忙找阿缇厄,但据留在摩蒂兰的佩拉齐家族成员说,帝国并不很积极帮忙寻找小殿下,态度极其消极。

    亚图索家族想做什么?

    管家的脸色变成有些阴沉。

    艾希礼知道了阿缇厄的近况后迅速做出了判断,他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阿缇厄,面对摩蒂兰敷衍怠慢的行径,他回击的手段也不会轻柔。

    黑发的公爵担心阿缇厄的安全,在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和摩蒂兰皇室撕破脸。为了能尽快拿到阿缇厄的行踪,他直接对摩蒂兰采取了经济制裁,威胁皇室加派人手全星球范围寻找阿缇厄。

    艾希礼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他的心慈手软,他的手段直接又残酷,但很有用。他强势的态度让摩蒂兰皇室让步了,答应帮忙寻找阿缇厄。

    一直到艾希礼赶到摩蒂兰为止,摩蒂兰皇室都没能提供有效的信息,而相对应的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佩拉齐家族直接切断了皇室一条重要的航线,扣押下了正在运输的十艘飞船。

    摩蒂兰皇室敢怒不敢言,同时更加忌惮艾希礼。

    ……

    在找了快半小时的时间但还是没有阿缇厄的消息后,艾希礼的心情愈发糟糕了,且不知道为何,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失去了。

    夜色更加沉寂,街道突然变得喧闹起来,有虫在跑,脸上是未知的恐惧。

    艾希礼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类似浆果的香气,那双红色的眼瞳里骤然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情绪,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究竟想了什么,心情又有多么复杂,但那一刻起,他有过希冀。

    不过他没想到信息素的主人会是阿缇厄,他最亲爱的弟弟。

    艾希礼没有参与阿缇厄的一次觉醒,并不知道他觉醒了什么味道的信息素,但这不代表他会认错阿缇厄,拥有这种味道的信息素的雄虫不会是阿缇厄,同样的,阿缇厄也不会露出那么冰冷的眼神。

    哪怕站在远处,艾希礼也能感觉到宿舍楼里那只雄虫的强大,强大到能扭曲空间的精神力不断挤压着他的周围,给他的大脑带来不容忽视的痛感。

    他不是阿缇厄。

    艾希礼很确信,这根本无需拿出证据证明。

    因为他的弟弟不会伤害他的。

    黑色的长发扫过艾希礼的侧脸,他看着那张熟悉但陌生的面孔,神色间闪过愤怒和迷茫,但很快他闻到了空气中变得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还有看见了那双灰白色的冰冷暴戾的眼瞳。

    那一刻,黑发雌虫心里冒出了一个猜测。

    那个猜测一出来,他的大脑更加胀痛,神经也像是被拉扯般越崩越紧,他开始克制自己的情绪,尽管收效甚微。

    艾希礼向宿舍楼走去,期间听到了兰诺的提醒,但他对兰诺的评价一直以来都不及格,如果不是阿缇厄喜欢,他早就出手教训这只自大而不自知的雌虫了。

    祂的状况并不太好,信息素失控,精神力失控,一切都乱套了。

    年轻的公爵却并不害怕这幅模样的祂,越是靠近祂,那种熟悉感就越清晰,就好像十八年前他流落荒星时遇到的那一只怪物。祂也有着一双灰白色的眼瞳,总是用那双过于大的眼睛盯着他,却带给了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安全感。

    很显然,他认出来了祂,祂却忘记了他。

    艾希礼并不感到失落,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祂没有义务和责任记住一只虫子。

    真难以想象,祂居然出现了。

    艾希礼并没有混淆祂和阿缇厄,相同的样貌并不会模糊他对于二者的印象和情感,他落到祂身上的眼神,有着隐藏在温柔下的侵略性。

    接下来,艾希礼试图安抚祂,但他没想过和祂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有所维护,但祂像一只野兽一样咬住了他,不知疲倦地从他身上汲取能量。

    “阿缇厄。”艾希礼试图唤醒祂,但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他只好顺着祂的想法,却被祂勾出了信息素,完成了一个不那么正式的临时标记。

    然后……

    祂挖出了他的半颗心脏,吃了下去。

    尽管雌虫的恢复力很强,但失去了半颗心的艾希礼还是感到了疲倦,他抱着安睡的祂上了飞船,同时也知道了祂就是阿缇厄,阿缇厄就是祂。

    艾希礼意识到,阿缇厄或许已经死了,祂的出现不是偶然,也许和阿缇厄的消失有关。

    但他不认为祂杀害了阿缇厄,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也不相信祂会吃了他。

    艾希礼对祂的感情很复杂,有出于是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有填补了他缺失的部分亲情的依赖之情,有相依为命数十天的陪伴之情……还有一直以来道不明的,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强烈的执念。

    但不得不说,一开始艾希礼是真的打算把祂当弟弟来对待的。

    阿缇厄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暂且不明,祂显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阿缇厄的身份就是祂最好的伪装。

    艾希礼不会挑明,他等着祂的解释。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出现了些许偏差。

    年轻的公爵大人倒在酒店柔软的床垫上,他的腰腹上坐着一只正进入了发情期的怪物,怪物咬着他的脖子,状若亲吻的动作却好似撕咬一样野蛮。

    毫无理智的标记,雄虫信息素冰冷又强势,艾希礼想试图安抚祂,下一秒却被强硬地按在床上不得动弹。

    他们滚做了一团,很快床单变得皱巴巴的,冰冷的信息素把他裹成了一个茧,黑发雌虫半敛着眼,闷哼了一声。

    白发雄虫张开了嘴,他抬起了头,漂亮的眼睛亮的惊人,唇角血迹斑斑,美艳得惊心动魄。

    第080章 礼貌品尝

    滴答。

    滴答。

    滴答。

    阿缇厄有一瞬间的清醒。

    昏暗的灯光下,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落入眼中如烟雾般朦胧,却也愈发激起他伸手拨开的欲望。

    屋内淡淡的清新剂的气味还没散去,清淡的气味被另一股浓烈甜腻的味道挤的几不可闻, 如果不是阿缇厄的嗅觉好, 他也不会发现空气净化器一直都没有停止工作。

    但即便是这样, 屋内的信息素浓度还是升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净化器的功率开到了最大, 长时间的工作导致它的机身都开始发烫。

    阿缇厄穿着的衬衫已经崩掉了一排的扣子, 外套更是早就不翼而飞了,领口下面是白皙的皮肤,上面还有几个暗色的印子,他看的不是很真切。

    这幅模样看起来像是刚从夜店里走出来一样, 浑身透着一股慵懒的气质。

    阿缇厄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他第一次亲身体验了发情期, 仅仅是几分钟的体验他就知道发情期的厉害了。

    现在才刚刚开始, 连前菜都还没有端上来。

    阿缇厄低低地笑了两声,眼眶酸涩,伸手抹了一把眼前却变得更模糊了。

    啊,是美瞳。

    他面无表情地惊讶。

    也许是发情期带来的副作用, 阿缇厄的体温高的不成样子, 眼球上美瞳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化了, 粘在眼球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难怪他一直看不清楚。

    阿缇厄眨了眨眼, 一动不动,耳后的白发轻盈地撇到了耳前, 挡住了他的一只眼。

    他的反应有些迟缓,也可能是认为视力受阻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艾希礼敏锐的察觉到了阿缇厄的异常, 身旁两侧的手微微一动。

    此时此刻,他正躺在阿缇厄的身下,地上是被扯成碎片的衣物,肌肤上猩红点点,红印和紫印交叠成片。

    雌虫因为先天个体强壮和后天锻炼的原因,身材都很好,尤其是军雌,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象征着他们的强大。

    艾希礼身高两米二,大贵族血统加上信息素等级S级,这样的条件在一众高等雌虫中他是最顶级的。佩拉齐家族的血统也意味着他的长相是顶尖的,虽不像阿缇厄那样漂亮的不似真虫,但也是目前为止阿缇厄见过的最好看的雌虫了。

    被剥开外壳的他看起来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力量与美的结合。

    阿缇厄伸手抚摸着艾希礼的脸颊,眼神逐渐从冰冷到痴迷。

    艾希礼咬牙,心脏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腰腹上黑银色的虫甲不断浮现又消失。

    虫族有自己的一套自我防御体系,在感知到危险来临的时候,自我防护的本能高于一切,□□之上会出现虫甲,坚硬的虫甲能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艾希礼现在就面临着“危险”。

    在不久前他和“弟弟”相遇,而后……被强吻,被推倒,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艾希礼试图阻止过阿缇厄,但他根本阻止不了丧失了理智,被原始本能操控了的阿缇厄。眼前的白发红眼的雄虫可不会顾忌他是不是雌虫,也没有什么怜惜的意识,他的眼神是那么冷酷,转眼骤然升起的欲望又那么可怖。

    面对这幅模样的阿缇厄,艾希礼的心里有片刻的茫然。

    过去学过的生理知识告诉他他现在最好去外面找一个可以帮阿缇厄度过发情期的雌虫。他是秘密来到贝尔姆斯的,在双方家族关系僵化的前提下,他不能做出任何有暴露身份的事情。

    为阿缇厄找一个雌虫,那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可白发雄虫似乎感觉到了黑发雌虫的心不在焉,他呵呵了两声,声音有些冷。而下一秒,他就俯身在艾希礼的锁骨上咬了两口,像是泄愤,惩罚他的不专心。

    这两口可不是在调情。

    阿缇厄下手不知轻重,抬起头后,看见了艾希礼身上流血的齿印。

    他歪了歪头,身后隐藏在阴影里的白丝爬了出来,如幽灵般从床沿上爬了上去,缠到了艾希礼的手腕上。

    很快,艾希礼的四肢都被白丝捆住了,被缠住的地方被勒出了红色的痕迹。

    被绑住的是艾希礼,冰凉的精神丝从他的身上爬了过去,带起阵阵颤栗。即便艾希礼不怕阿缇厄,当面对未知,基本的恐惧和敬畏还是存在的。

    “你真好看。”

    阿缇厄抚摸着艾希礼的每一寸肌肤,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没想起艾希礼,只觉得眼前的虫有些眼熟,气息也很熟悉。

    最重要的是……他真好闻。

    阿缇厄认为的好闻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气味好闻,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意思,那么莱茵斯特和卡尔曼的味道都可以称得上是好闻。

    他是不一样的。

    那种好似灵魂上的震颤是除了他以外任何一只虫都无法带给阿缇厄的。

    艾希礼的信息素是石榴味的,很甜但不腻,和阿缇厄的信息素截然相反。

    如果说阿缇厄的信息素闻起来会让人想到堕落和糜烂,体会到从万米高空往下坠的快感。那么艾希礼的信息素就是盛放和绚烂,够好闻,够清甜。尝腻了大鱼大肉的再尝一口艾希礼的信息素,很解腻。

    艾希礼给阿缇厄的感觉太熟悉了,就好像他们很早就认识,信息素完美契合,身体也完美契合,他们没有一处是不契合的。阿缇厄身后的尾勾在空中缓慢摆动,像是很满意眼前的雌虫。

    当然,艾希礼并不知道阿缇厄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他会告诉阿缇厄他会产生这种错觉是因为他们早已做过一次临时标记。他所说的熟悉感是标记造成的。

    不过,他并不知道阿缇厄的心声。他只知道阿缇厄还没有清醒,也是,发情期还没有结束,他不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多。

    阿缇厄本就任性,发情期间的他更是不讲道理,他清楚眼前的雌虫非常对他的胃口,那么还等什么,不愿意就抢过来就行。

    反正……都打不过他。

    下一秒,阿缇厄暗红的眼瞳少闪过光亮,伸手压住了艾希礼的手臂,然后用力——

    他高昂着头,灯光下脖颈白皙修长,眼皮微垂,高高在上。

    艾希礼手腕上的精神丝退去,往下看,他的脸脸被狠狠按压在床单上,手臂被翻折在背后。

    白发雄虫就坐在他的腰腹上,抚摸着他的脊背。白发雄虫的身体是滚烫的,指尖却是冰冷的,冰冷的指尖落到浮起淡淡虫甲的皮肤上,好奇地按压。很快,艾希礼的脊背传来一阵酥麻感,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了下来。

    很难熬。

    现实和生理课上所教的有很大的区别。

    事实上,阿缇厄的动作并不粗鲁,单单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还会觉得他的动作十分优雅。

    但看久了就会觉得他的动作莫名熟悉,如果搭配上他的眼神,就会意识到他把艾希礼当作什么了。

    说好了上前菜,那么就不会食言。

    阿缇厄无视了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欲望,他并不急切用餐。在正餐开始前,他要开开胃。

    精神丝在屋外形成了一个大网,这下真的是密闭空间了。

    阿缇厄张开手臂,抱住了身下的雌虫。他的脸贴在裸露的后背上,亲吻着他的后颈,任由清甜的信息素涌入鼻腔。

    他很舒服。

    尾勾受到主人的影响,也变得格外亢奋。在阿缇厄噬咬后颈的时候,尾勾悄无声息地勾住了艾希礼的腿。

    先是小腿,膝盖,大腿,大腿根……

    尾勾比它的主人还不知轻重,完全不清楚它的力量对于他人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

    艾希礼蹙眉,忍住了腿上传来的麻意,浑身的肌肉愈发放松。

    这是一个信号,代表了他妥协亦或是说是顺从的信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艾希礼已经没有了选择,无论是出于年幼时产生的朦胧情愫还是眼下复杂的情感,他都没法就这么对阿缇厄放手。

    他有些混沌地想着,却很快就瞥见了身后的阿缇厄,此刻他暗红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面无表情。

    艾希礼这才发现原本紧紧缠绕在他腿上的尾勾已经消失,那种带来疼痛感的束缚已经不见了。

    也许。

    他在考虑他的情绪。

    这算是安慰吗?

    突然间,艾希礼想仔细看看阿缇厄现在的表情。

    但艾希礼趴在床上,这个姿势他很难看清阿缇厄的表情。

    他只能尽力侧着脸朝向阿缇厄,轻声道:“过来,阿缇厄。”

    阿缇厄抬眼看着艾希礼,视野里雌虫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看起来很不舒服,他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莫名的,他感觉有些兴奋。

    下一秒,在艾希礼惊愕的眼神下,看不清的精神力钻进了他的口腔,封住了他的口。

    这种行为非常恶劣,但阿缇厄不觉得,他看起来甚至还有些无辜。

    这下子,艾希礼不仅是身外被精神力摸了个遍,体内也一样。

    阿缇厄的精神力似乎也有毒,和信息素一样会让人上瘾,不消多时,艾希礼全身内外都被玩了个遍。

    然后,阿缇厄咬了下去。

    尖牙刺入后颈,信息素如潮水般挤进去,过于强烈的冲击让艾希礼干呕,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刺激,勾的他的发情期也提前了。

    后颈处越来越痛,血液流了出来,转瞬就被阿缇厄吞入唇齿。

    又是临时标记,但这次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代表着前菜可以撤下,上正餐了。

    “哥……哥。”

    阿缇厄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他胡乱地喊了一声。艾希礼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

    阿缇厄松开了牙,亲昵地贴了过去,咬了咬艾希礼的唇。

    艾希礼闭上了眼,试探着舔了舔阿缇厄的唇,吻了回去。

    两股信息素再次交融在了一起,阿缇厄背后的虫纹逐渐发烫,闪过血色的流光。

    正餐上桌,大快朵颐。

    很美味。

    阿缇厄的尾勾一把把脱力的艾希礼从床上捞起,控制着他的身体以便主人能好好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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