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侦探布鲁斯摩挲着扶手, 蓝色的眼睛专注而神情地盯着虚空一点，思维已经跳跃到另外一个地方。
提姆说得对，这件事有一个地方非常诡异：他们探索的海域似乎与戴芙进入的海域不同。
虽然看起来他们是在同一个地方下海, 但是海下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在杰森第一次见到沉船事件的主谋“大王章鱼”后就立马把消息发回了蝙蝠洞，他们根据杰森提供的坐标前往探查, 却发现那个位置除了聆嶙峋的礁石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沉船, 更不存在五层楼大小的章鱼。
他们怀疑杰森犯了错，于是在那之后，他们开始频繁地入水，仔细翻找了那附近所有的角落来寻找他口中的大章鱼, 但是显然一无所获。
于是他让杰森牢牢跟紧戴芙，她看起来是想要杀死那条章鱼的，只要跟着她，早晚能找到那条章鱼。
一旦找到章鱼, 杰森要立刻给蝙蝠洞传消息，而他则会带着他的小鸟们前去帮助他。
今天他收到了来自杰森的消息, 马上就驾驶蝙蝠潜艇下海。在入海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出了异样，这片海不对劲。
海里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也没有明显的不和谐物品，但是他的侦探雷达发出了响亮的警报，它在怀疑周围的一切。
有时候侦探并不需要完美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他们敏锐的感知能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会为他们指引方向, 在确定了方向之后再试着倒推回来寻找突破口。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状态。
在下意识觉得自己所处的海域与之前不同之后, 他发现海水似乎过于清澈了。这片海域距离海岸不远, 人类的活动应该会给海洋留下一些痕迹, 但是这里的海水清澈得好像它刚出现在这个世界。
最离奇的是他在前往坐标的路上看到了不下百种的鱼。
海里有丰富的鱼类，他当然知道。但是密度这么高, 处在同一食物链上的鱼可以如此近距离的友好相处的景象他可没有见过。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它们被某种力量聚集起来供某人观赏或者抓捕。
之后的事情就更加荒诞了。他们来到了坐标点，这个位置与杰森第一次给他们的位置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这里出现了一搜沉船。通过窄小的通道，里面真的存在一只巨大的章鱼。
而他的导弹和尖刀居然对这只软体动物起不到一点作用。
直到它睁开了金色的眸子，他们才找到机会杀死它。
布鲁斯撑起下巴，眸色逐渐深沉。
他有一个猜想，但这太荒唐了，他不是很确定。
他需要想个办法验证一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解开屏保，屏幕黑了一下，随后立马被花花绿绿的颜色占据。
这是一条广告，广告中黑人师父的的墨镜一闪，抓起一条鱼放在砧板上，拿刀的手快速斩落，“哆哆哆”一阵快速的切菜声过后，鲜美的生鱼片被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
熟悉的清澈又带点冷淡的女声传来。
“‘班乔寿司店’诚邀您的加入！”
*
迪克在跟兄弟们讨论海域的奇怪之处时其实看到了布鲁斯的手机，他知道对方收到了班乔寿司店的广告。
不，应该说在那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都在默默关注着布鲁斯。
而且他并没有开静音，女声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但是他和杰森都默契地选择闭嘴，没有一个人提醒布鲁斯，去班乔寿司店打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其实他挺想看布鲁斯穿着制服在寿司店打工的，这真的很好笑，他一定要多拍点照片发给报社，让哥谭人都看看他们的布鲁西宝贝每天都在忙什么。
在高楼间飞速穿梭的迪克没忍住笑出了声。
“夜翼，他往郊区跑了，速度很快，你需要加点速。”耳机里传来提姆的声音，夜翼应了一声，在空中依靠超越常人的柔韧度转了个身，右手伸出弹出钩锁勾住最近的墙面，强行使自己改变了方向。
日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哥谭虎视眈眈，之前他们雇佣丧钟护送针剂，想给所有犯罪街的居民们“升个级”之后为他们所用，但是被蝙蝠侠发现并阻止。
好吧打败丧钟的其实是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的戴芙。
不过后续的一切处理都是由蝙蝠侠和他的助手们在跟进，给他们算点功绩应该不过分？
总之这些东瀛□□显然并不想放弃，他们频繁出手搞小动作，给他们制造了非常多的麻烦。
他现在在追赶的是东瀛□□的二把手浅野，在他打断了对方的交易并单枪匹马把十几个人揍趴下之后，他似乎是吓坏了，骑着摩托车在哥谭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追逐战持续了一段时间，大概是觉得无聊，提姆开启了话头，“你们跟那个叫戴芙的女孩相处的怎么样？”
“还不错吧，她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布鲁斯真的要去当服务员吗？他端过盘子吗？真的不会把盘子扣在客人的脑袋上吗？”
迪克脑补了布鲁斯端盘子的画面，幸灾乐祸道：“相信他的学习能力吧提姆，到现在为止他想要学习的一切都完成的很好。”
“我当然相信他的学习能力，我只是不相信他的生活能力。”提姆在通讯器那头吐槽道。
之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其实我偷偷记住了寿司店的联系方式，你觉得我去自荐怎么样？”
迪克差点没抓住钩锁，他稳了稳身形问道：“什么？你也想要加入进来？为什么？”
“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对她好奇，为什么她可以找到章鱼而我们找不到，我想要弄明白这件事，不然我真的睡不好觉。”
迪克：“……”这就是蝙蝠家的通病吗？每个人都是大侦探，每个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存在知识盲区。
“好吧，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不是个好主意。”好大哥的良心微微冒了个头，他语气微妙地提醒了提姆，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也或许是听到了，但不在意。
“让我来找找她的联系方式……”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迪克打断了对方的输出并报了一串数字。
“不用查了，这是她的号码。”
并不是他把戴芙的号码背下来了，而是她刚巧就在这时给他打了电话。
“你好，戴老板。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
浅野驾驶着摩托车在道路上疾驰，但是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大洞——有谁把窨井盖给偷走了。
浅野躲闪不及陷了进去，摩托车霎时报废。
“理查德，明天早上八点营业，记得来上班。”电话里传来戴芙清澈又冷淡的声音，他很想感叹一下对方的资本主义嘴脸，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啊，明天早上见。”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他答应地那么迅速，语气很明显哽了一下，跟他告了别后快速挂断了电话。
他笑了一下，感觉戴芙就像个任性的乖孩子，只要肯顺着她的意思，她就不会展露自己尖利的一面。
而且他很期待明天的工作，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到布鲁斯端盘子的样子。
他射出钩锁勾住了前方高楼的外壁，右手抓住绳索丝滑地荡了出去。蓝色的大鸟展开了他的双臂，像一只夜枭一般探出锋利的爪牙，目标正是在马路中间像无头苍蝇一样仓皇乱转的浅野。
但就在他荡到一半时，变故突然发生。他的制服和钩锁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酒红色的露背鱼尾裙。
鱼尾裙的亮片反射着周围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下往上看他就好像一个红色的迪斯科灯球在半空中闪烁。
迪克：“WTF！这是怎么回事？！”
失去了钩锁，他的下落开始失去控制，只能艰难地在空中调整自己的身形。
该死的是这条裙子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处的布料似乎有些变形，它并不能很好地包裹住迪克的身形，现在正被风吹着往他头顶跑。
他下落的速度太快了，鱼尾裙大大的裙摆被风扬起，劈头盖脸地糊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可以听到提姆的声音，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他的制服变成了鱼尾裙，而他马上就要落地变成一块馅饼。
千钧一发之时，他下意识地把腿抬起，让臀部处于最低点，希望自己的翘臀可以做到一些缓冲，不至于让他伤得太重。
然而他刚调整完姿势，鱼尾裙就消失了，夜翼制服重新覆盖了他的身体。
迪克：“！！”
他赶忙射出钩锁，把自己荡到附近的平台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他急促喘息着，语气庆幸道：“很难解释我刚才经历了怎样惊险的一幕，但是相信我，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好吧，你现在没事吗？”
“我没事。”
简单地跟提姆说了两句，他把注意力放在浅野身上。
这个飞机头男人此刻正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张大嘴巴惊讶地望着迪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望了望半空，又望了望他，视线又下移至迪克的臀部。
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冲击，这个日本男人有些神志不清，他微红着脸对迪克90°鞠躬。
“多谢款待！”
迪克：“……”
第32章
一觉醒来, 戴芙欢欢喜喜地打开应聘列表，随后对着列表陷入了沉思。
列表里整整齐齐躺着两个男人，一个成熟多情, 一个年轻活力。两个人的脸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看，尤其是那个成熟的男人, 整个人的气质高贵又优雅, 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带着深邃的韵味。
他的蓝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即使是一张扁平的照片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无限魅力。
天生就是给她打工的料！
再看看他的属性。
火柴·马龙（化名）（LV.1）
料理：-120
服务：120
筹备：120
魅力：120
啥玩意儿？好好好！
啥玩意儿……？好好好！
戴芙在兴奋与纠结之间反复横跳。
这个属性太迷了，总共四个属性三项都爆表, 按理来说是非常稀有的属性。如果这个游戏有等级划分，火柴·马龙绝对是SSR级别。
但是为什么另一项属性这么拉？
她以为1就是属性的底线，而杰森·陶德就是底线的守门员，没想到居然还有负数。
还-120！
语文英语满分并附加题全对, 但是数学连一加一都搞不懂！甚至他还把监考老师打了，老师愤怒之下给了他负分！
戴芙安慰自己不慌, 没关系，她招的是服务员又不是厨师，料理这项属性注定是用不到的。
你数学不好跟我体育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跑能跳，那都能说得过去。
戴芙安抚好了自己，继续看看下一位的简介。
经过一番大起大落，再看这位活力满满的青少年, 她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LV.1）
料理：1
服务：1
筹备：120
魅力：1
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服务员都这么偏科？就没有一个属性平均的吗？
不对, 有一个人非常平均。
底线守门员杰森的属性可是非常平均的1呢。
戴芙心酸地抹了一把脸, 签下了两人。
这两人的价格不便宜，提摩西的价格是800块, 而布鲁斯的价格达到了惊人的1000块！
提摩西的价格可以买两个杰森！
她倒要看看这个青少年有何过人之处。
她先是给提摩西打电话，提摩西的声音模糊不清，好像刚睡醒一般拖着尾音。
戴芙直截了当地通知他已经被寿司店录用，快点收拾好自己来上班。十万火急。
“什么？现在吗？可是我今天早上才发送简历，我还没有准备好……”
对面的少年大吃一惊，犹豫着回答道。
“我看了你的简历提摩西，你简直就是为了当服务员而生，在这里你一定够可以发挥出自己的特长。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你只要带着自己的脸来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来搞定。”
戴芙拍着胸脯向提摩西保证自己会扫平对方工作上的一切障碍，忽悠孩子马上就来上班。
提摩西还是很犹豫，他旁敲侧击道：“就我一个人来吗？我是说，寿司店的生意这么火爆，一定有很多人来应聘服务员吧？只有我被录用了吗？还是有别人？”
这孩子还没工作就先关心起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他看起来是个卷王。
卷王好啊，她现在手握两大咸鱼王，咸鱼们时不时就要翘班，留她这个店长独自忙碌，是时候放入一只提摩西整顿职场了。
“还有一个人也被录用了。但是说实话我最看好的还是你，对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你在年龄和体力上有更大的优势。你现在还年轻，肉眼可见会有更加广阔的晋升通道。只要你好好表现，我不会亏待你的。”
戴芙非常熟练地开始了职场PUA，对面似乎是愣住了，恍恍惚惚地答应她过一会就来上班。
搞定了这一个，她开始给普通的中年男人火柴·马龙打电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投了简历却不接老板的电话，火柴·马龙，难道因为自己是SSR就摆谱吗？
她在心里给火柴·马龙定了罪，表情狰狞地打开商城为他选择服装。
今天可是她跟企鹅人决战的日子，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掉链子！
为火柴·马龙精挑细选了一套绑带束缚衣后，她再次拨通了电话。
电话在响了十几声后终于接通，对面的男人气喘吁吁道：“有礼貌的人不会早上八点就给别人打电话！”
“勤劳的人不会早上八点还不起！火柴·马龙，恭喜你被正式录用，现在可以来上班了。”
戴芙语气平静得好像在给火柴·马龙上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试探道：“我记得工作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到晚上十点半？”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决定今天白天也营业，所以你要来上班。”
对面似乎是无语到了，开始耍无赖，“戴芙小姐，其实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早上我不能去工作，可以让我只做晚班吗？Please。”
他的声音醇厚又丝滑，刻意压低之后被紧贴着的手机传到耳朵里，好像是情人的低喃。
太好了，她就缺这样的技术型人才。
“不行，立刻就来，不然就让你一直穿绷带衣。”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难以置信，“这是你做的？！”
“正是你的老板我。高兴吗？我有很多衣服供你挑选。还有，为什么不接电话？投简历却不接电话，这真的很不礼貌。”
“既然是你做的，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他好像在用力挣脱着什么东西，语气虽平静但暗含着风暴，“可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戴芙懵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给他挑的衣服款式不太对劲，穿着绑带束缚衣确实不太好腾出手来接电话。
她有些尴尬，但是强行掩饰住，“咳……我确实可以对你做一些事，但我毕竟不是魔鬼，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我不会为难你的。今天是决定店铺生死存亡的大日子，快点来店里上班，否则……你或许想要尝试其他的风格？”
电话那头的布鲁斯似是对这种威胁感到好笑，他咬牙切齿道：“你想用这种小伎俩把我控制住？这种程度的捆绑咳难不倒我，我马上就能解开。”
戴芙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其实不止是这个啦，营业期间我可以随意控制你的衣服。也就是说，我的店只要开着，随时随地都可以突然给你换一件衣服哦~”
布鲁斯瞳孔地震。
“我知道这其实没什么杀伤力，但我可是守法市民，不可能用暴力胁迫你的。其实只要你没那么在乎脸面，那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你。
不过就算你在乎脸面又怎样呢？人其实寿命很短，眼睛一闭一睁，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你也可以不用理会我的小把戏。”
戴芙造作地掐着嗓子，看似善解人意地开导火柴·马龙。实际上她的嘴角正抑制不住地上扬，差点就憋不住笑出来。
她才不信布火柴·马龙是不在乎脸面的人呢。看照片就知道这个人非常有涵养，有涵养的人可是把脸面摆在明面上的，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在跟别人谈笑风生的时候突然变成羞耻PLAY现场。
她觉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应该都不能接受这件事。
就连她这种玩家都不能接受。
果然，马龙很快接受了她的要求，她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收回了绷带衣。
没过多久，杰森和理查德就到了，两人的黑眼圈格外重，在进入店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知道今天要上班，却还要熬夜吗？好好好，看来这里的工作不配你们用心对待。等着，这就让你们清醒。”
她说着就拿出手机点点点，杰森和理查德吓得不轻，立马扑上来抢她的手机。
“戴芙！别这样！我们不困，一点都不困！完全有精力完成接下来的工作！”杰森说着捅了捅理查德，示意他也说两句。
理查德想到昨晚那尴尬的一幕，表情狠狠扭曲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调整过来，安抚性地拍拍戴芙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压下她的手机后硬挤出一个笑容。
“我跟杰森都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完全没有问题的。看，我们现在精神非常好，一点都不想打哈欠。”
戴芙狐疑地望向他们，两个黑发碧眼的男人正努力睁大眼睛，他们的眼睛血丝密布，因为睁大的原因里面蓄满水雾，看起来就像两只可怜的大狗狗。
行吧，戴芙放过了他们。
又过了一会，火柴·马龙和提摩西·德雷克到了，他们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而来，神情如常地进入店内，但是戴芙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一点微妙。
杰森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收到了什么惊吓。但是他很快就掩饰下自己的异样，伸出手跟新来的服务员们打招呼。
“你好，我是杰森·陶德。可以叫我杰森，或者杰，都行。”
“提摩西·德雷克。”
“火柴·马龙。”
“噗。”
戴芙瞪了杰森一眼，这个人职场生存能力基本为零，不积极不上进，脾气暴躁喜欢怼顾客，还要嘲讽新同事的名字。
要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员工，戴芙对他有特殊的感情，她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但是谁让戴芙最偏爱他呢，她决定给杰森一个机会让他去给新同事讲解工作的流程，缓和一下尴尬的同事关系。
感谢她吧杰森！为了他的职场生活她真的煞费苦心！
*
布鲁斯握住杰森的手，咬牙切齿道：“很高兴认识你，杰森。希望我们之后可以好好相处。”
他瞥了一眼戴芙，发现对方正在厨房跟黑人师父交谈，没有注意这边，于是他凑近杰森和理查德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可以操控我的衣服？”
提摩西懵逼地看着众人，只有他还没有被戴芙迫害，“什么叫操控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杰森的高兴几乎写在了脸上，他裂开嘴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她已经这么做了吗？她给你穿了什么？”
一旁的理查德露出蝙蝠侠版不赞同的眼神，但是却默默竖起耳朵。
布鲁斯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糗事告诉他的好儿子们，他只是露出想要刀人的笑容，企图跳过这个话题。
“没什么。说一说你们的发现吧，在这里你们有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杰森拆了布鲁斯的台阶并且把他重新拉回舞台，“最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她可以把我们当做玩偶一样换装。说真的她是不是给你穿了非常见不得人的衣服？不要藏着掖着了布鲁斯，这或许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戴芙的能力呢？”
理查德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附和了一句，“是啊，布鲁斯，说出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
布鲁斯：“……你们休想。”
提摩西的脑袋随着众人的问答不停旋转。从进入这家寿司店开始，他就失去了韦恩少总裁的聪慧与运筹帷幄，好像一个在地里四处找瓜的猹，满脸都是属于青少年的愚蠢与懵懂。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众人把视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意味深长道：“你早晚会懂的。”
提摩西：“……”感觉不太妙，想逃。
*
戴芙找到班乔，询问对方关于章鱼触手的问题。
她从海底带回了三条巨大的章鱼触手，她想或许可以拿出一条来做活动。
凡是今天来用餐的客人都送一碟章鱼寿司，这或许可以吸引更多人前来用餐。
班乔对着章鱼触手看了半天，断然拒绝道：“我是个有追求的厨师，我是不会同意把不合格的料理搬上客人们的餐桌的。”
戴芙的脸立刻黑了，她从刀架上抽出一把餐刀，狞笑着对准班乔。
班乔：“但是！既然这是赠品，不会损害到客人的利益，那就完全可以！我会想办法让它的肉质更加柔嫩紧实，不会让人看出来这是不能吃的废料！”
有了孩子的班乔似乎懂得了一些处世之道，他再也不是那个执着于餐品的味道而被赶出酒店的古板厨师。
戴芙收起刀，满意地点点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厨师。好好干，班乔，这是我们共同的店，你也不想我们店被那个矮子打倒吧？”
班乔擦了擦汗，点头。
虽然这是他们共同的店，但是班乔对于经营完全一窍不通，全靠戴芙跑前跑后。潜移默化中，班乔的话语权已经无限趋近于零。
“笃、笃。”
戴芙转头朝窗口看去，只见一个鹰钩鼻男人正把脸贴在窗户上，鼻头、下巴和额头于玻璃相贴，形成三块扁平的印记。
他嘴巴咧得极大，眼睛瞪圆却没有任何笑意，表情诡异极了。
是企鹅人。
他正转动眼珠子打量店内的情况，目光扫过店内的摆设和工作人员后，表情非常遗憾地摊了摊手，随后拄着拐杖得意地离去。
这矮子真让人火大，真想看他失败后痛哭流涕的样子，那一定很下饭。
营业时间很快就到了，她把菜品挂上菜单，并特意放大了今天的优惠活动。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客人们并没有因为她的赠品而选择她的餐厅，大部分的客人在观察了一阵后还是选择了对面。
怎会如此！
她招来杰森，右手平举指向冰山餐厅，做了个冲锋的动作，“杰森士兵，你去探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森领命而去，又很快回来，“对面可是下了血本，今天所有餐品七折出售，客人们选择那里很正常。”
可恶，居然使用金钱战术！
但是戴芙不怕，她的开店成本非常低，所有的食材都是由她亲自打捞而来，她每天要支付的仅仅只有员工的工资而已。
她立马修改今天的宣传语：本店餐品一律半价，每一位客人都将获得一碟深海大章鱼刺身！仅限今日！欲购从速！
终于有客人们被标语吸引进来用餐。
餐厅忙碌了起来，一茬接一茬的客人进来点单，杰森和理查德已经忙得脱不开身，而马龙和提摩西还懵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
戴芙在百忙之中喊道：“别发呆了！你们两个一个800一个1000，签约费这么贵就是来吃干饭的吗？”
“什么？！凭什么他们这么贵！800的是谁？肯定是你吧提姆！你他妈凭什么？”
杰森率先发出破防的声音，“员工积极性”的属性条大跳水，从70直接骤降到30。
他的积极性下降，工作效率就变低，场上只剩下唯一能正常活动的理查德。
理查德在餐桌中来回穿梭，时不时还要面对来自男女顾客的骚扰，在杰森撂挑子之后他的工作更加繁重。
终于，没过一会儿他也破防了。
“别再管签约费了杰，你就缺这400块吗？不管怎样，你现在立刻给我动起来，不然我就踢烂你的屁股！”
“你就不在乎？这个崽子什么都不会，在这里看了半天戏，却要800块！老天爷他是我的两倍！”
“两倍？！这么多吗？好吧，那你生气情有可原。”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签约费也比我高吗？”
签约费600的理查德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杰森的“员工积极性”属性条震动了一下变为10，他的怨气简直凝成了实体围绕在他的身周，每一个被他路过的人都被笼罩在黑色雾气之下。
懵逼的提姆被卷入争吵之中，他试图挣脱出这种尴尬的境地，于是他放下身段，试着加入端盘子大军。
其他人都动了起来，优雅的马龙先生挑挑眉，也端起了托盘。
很难描述这一刻戴芙的心情有多微妙，她的餐厅在这两位新员工加入后气氛变得极为焦灼。
提姆不愧为三项属性全1分的垃圾卡，凡是跟服务有关的属性全是1，他端起盘子来路过的狗看了都要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从厨房到客人餐桌的距离可以出现这么多的波折，总之他的惊叫声没有断过，餐品到达客人的桌前时简直混成一坨马赛克。
而他的魅力值也只有1，根本不足以让客人原谅他的失误。
戴芙抱头呐喊！
就这玩意儿！800块！
这是哪来的小天才？！
另一边马龙的情况却截然相反。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端盘子的样子，托盘在他的手中好像一个躁动的芭蕾舞演员，不停地颠簸旋转，等它们到达客人面前时同样是一团马赛克。
不过戴芙怀疑他偷偷上过服务课，她从来没见过一个日料服务员把西餐式服务做得如此到位。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餐布被铺地平整光滑，餐盘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他趁客人懵逼的功夫拉着他们净了手，等客人回神时餐巾已经围在脖子上，而他们的手中已经被塞入刀叉。
是你吗？塞巴斯蒂安？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每一位客人，为自己给他们带来一盘马赛克道歉。
“Opus，抱歉，不知这位英俊的先生/美丽的女士可否原谅在下一点小小的过失？”
戴芙惊讶地睁大眼睛。
天呐，他们真的被他迷住了，眼睛都不眨地吃下了一盘答辩！
给客人喂答辩的马龙还留有余力，为工作十分钟就接到了三单投诉的提姆圆了场。
不愧是她的SSR！这就是她的超神卡！
最近的一位客人点了绿茶，戴芙下意识地上前给客人提供微笑服务。
茶水倒到一半她忽然醒悟过来，她就是因为不想倒茶才招的服务员，为什么现在都有了四个服务员结果还是她在倒茶？！
她都已经可以熟练地倒茶了啊！
表面微笑实际内心已经崩溃的戴芙倒完了茶，默默回到了候餐区。
餐厅如果照着这个势头营业下去，一定够可以比过对面的冰山餐厅。
但是在这一波客人用餐完毕后，餐厅又回到了之前萧索的状态。
戴芙透过窗户望向对面，只见那边的客人又增加了。
她招来杰森一指对面，“再探再报！”
杰森领命而去，又飞快回来。
“他们现在打了三折，并且……”他的话没有说完，示意戴芙看向那边。
只见在冰山餐厅的门口，一位穿着清凉的红发美人正站在门口，把对上她视线的客人们往餐厅里面领。
卑鄙的鹰钩鼻矮子居然使用□□术！
正合她意，她临时招募的两位服务员可不是吃干饭的！
她把服务员们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对面的家伙现在开始放奇招了，我们可不能认输！我不是独裁的人，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空军、海军、童子军，选一件制服穿上。选完之后你们必须好好工作，不然就只能由我指定衣服了。”
几人沉默了，试探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绑带、锁链、开裆裤。有兴趣吗？”
“不不不！”
几人齐齐摇头，拒绝了她的天才想法。
她看着他们穿上海军制服后，微微叹了口气。
要不是怕他们“员工积极性”太低不能干活，她恨不得把布料最少得衣服给他们换上。
她把宣传语从“三折”改为“一折”，重新挂了上去。
这个世界上喜欢制服的人还是很多的，经过这一战，餐厅的客流量又开始提升，很快就超越了对面。
戴芙看着人满为患的餐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笃、笃。”
窗户处又传来叩击的声响，戴芙转头看去，只见企鹅人的脸贴在玻璃上，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开始的自信与得意，眼神变得怨毒起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戴芙，眉头压低，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掏枪给戴芙一枪。
但是戴芙没有被吓住。
笑话，被丧钟捅穿这么多次她都没有怕，企鹅人想要吓她？除非他的鹰钩鼻盘成一圈蚊香，否则她的心境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她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拿墙角的拖把比作枪，对着他一通扫射，随后收回拖把作势吹了吹，转身离开。
企鹅人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他愤怒地用拐杖狠狠砸向地面，盯着戴芙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剥皮拆骨。
戴芙没有管无能狂怒的企鹅人，她的餐厅现在生意好得很，没有时间关注一个loser。
企鹅人大概是气疯了，在冰山餐厅的客人快要全部流向寿司店时，他居然打出口号：开业第一天全场免费！
戴芙和服务员们一起奔到门口，难以置信地看向冰山餐厅。
“他是不是疯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将要接待这附近的所有人。”
“或许不止，他们可能会把自己的亲戚朋友们一起叫过来，冰山餐厅完蛋了，今天才开业第一天，他们绝对无法承受这么大的亏损。”
就在这时，冰山餐厅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十几个穿着兔女郎制服的姑娘，她们笑容满面地欢迎每一位前来用餐的顾客，声音甜得简直可以挤出蜜。
“哇哦。”杰森在一边吹口哨，“这可真养眼，我都想去了。”
戴芙幽幽地撇了杰森一眼。
她听不得别人夸企鹅人，尤其夸他的还是她的服务员。
接触到她的视线后，杰森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心虚地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抱起手臂，眼角余光不住打量戴芙。
“咳！其实也就那样，兔女郎谁没见过，赌场和会所有的是。”
“你挺会玩啊？”
“你这么古板吗？我知道你们东方人就是这样，出来玩不是游乐园就是电影院，哪有成年人的样子？听我的，成年人就是要去赌场和会所！不要对它们存在偏见，这就是聚会常去的地方并且这里人人都去过。”
他观察着戴芙的表情，微微捏紧手指，“但是说实话我也觉得那里不太好，太吵太浮躁，我不是很喜欢，所以以后应该会少去。”
众人看向他的视线开始一言难尽。
杰森被看得炸毛，“干什么？我哪里说错了？比起出门嗨翻天其实我更喜欢读书和学习！”
众人：“……”
寿司店的客人们开始骚动，他们被外面的热闹所吸引，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得知对面的冰山餐厅全场免费后，他们兴奋地尖叫，不顾一切地朝那边奔去。
戴芙崩溃伸手道：“还没结账啊你们！一折也是钱！！”
但是客人们太兴奋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戴芙在说什么。
“冰山餐厅毕竟是本土老牌餐厅，它在哥谭人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火柴·马龙语调平静地安慰着戴芙，望向对面餐厅的眼神深沉如墨。
戴芙捏紧拳头，心里有火苗随着客人的离开而慢慢窜高，直到客人们走的七七八八时，她再次看到了企鹅人那张讨厌的脸。
这回他在自己的餐厅内，透过窗户的玻璃对戴芙露出一个苦恼的笑，之后他紧紧贴在玻璃上做出了被人挤成饼的样子，笑哈哈地对着戴芙做鬼脸。
戴芙的拳头越捏越硬。直到企鹅人做出抹脖子的动作之后，戴芙的理智之弦终于断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她发出了理智崩断的恶魔低语，拿出手机，在众人“等等！”“冷静一下！”的喊声中，给杰森换上了“夜翼套”。
提姆&布鲁斯：“？！”
杰森：“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提姆难以置信地戳戳理查德的手臂小声尖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制服给了戴芙？然后戴芙又交给了杰森？我混乱了！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理查德露出了看淡一切的笑容，平静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知道的，戴芙的能力之一。”
提姆：“？”
布鲁斯：“她的能力是手机？使用手机可以让她做到任何事？可是不对，她经历过死而复生，死后不可能使用手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陷入沉思。
戴芙“噔噔噔”地跑去厨房拿了一瓶色拉油，毫无保留地浇在他的胸口并涂抹均匀。
提姆大受震撼，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询问理查德，“这是性骚扰吧？”
理查德捂住提姆的嘴，“别轻易下定论提姆，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让人感到不悦的言语和动作才叫性骚扰，但是你看杰有不悦的样子吗？”
火柴·马龙听闻此言把注意力分给了杰森一点，随后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
提姆仔细观察杰森的表情，发现他虽然皱着眉头表情不耐地大声叫嚷，但是他根本没有反抗，甚至还微张开手臂配合戴芙，使她涂抹得更加方便。
提姆瞪大眼睛露出了被瓜撑到的表情。
涂抹完的戴芙在一堆加好感的爱心泡泡中一拍杰森的胸大肌，“去吧。”
杰森表情微妙地看了戴芙一眼，大步向冰山餐厅走去。
众人目送油光水滑的杰森进入冰山餐厅，只见他在里面随意转了两圈，再出来时身后已经跟着十几个人。
提姆：“……嘎？”
戴芙看着新来的十几名客人，心道这招不错，有戏。
但是光杰森一个人还不够，她得让魅力爆表的理查德也出马才行。
正好她提前准备的“罗宾套（初始版）”可以派上用场。
正在一旁吃瓜的理查德忽然心里一慌，不妙的预感出现了。
他猛地扭头看向戴芙，抱住脑袋崩溃大喊：“不！”
但是为时已晚。
在他的痛苦大喊吸引了周围所有视线之时，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人体红绿灯。
那一身鲜艳的配色简直抓爆人的眼球，翠绿的短裤紧紧包裹他的臀部，裸露出来的两条大长腿腿型优美肌肉分明，大片的明黄色在他身后飘扬，就好像他的灵魂，此刻已经随风飞去，无法归位。
布鲁斯&杰森&提姆：“哇哦。”好辣，眼睛好痛。
客人们：“哇哦。”好辣，蠢蠢欲动。
戴芙为难地看着这一幕，学着众人“哇哦。”果然还是应该提醒他进行腿毛管理。
理查德似乎已经灵魂出窍，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表情空白。
但是没有关系，他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冰山餐厅的客人们大量涌出，前来围观红绿灯。
不愧是魅力爆表的男人，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能稳坐C位。源源不断的客人为他而来，围绕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去。
戴芙欣赏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她当然知道对待下属要尽量一碗水端平，否则会引起其他员工的不满从而引发骚动。
但是谁让理查德这么突出呢？她倒是偏爱杰森，但是杰森这个衰仔实在是有些不争气，另外三人偏科到极致但是好歹他们专精的属性不同，拼拼凑凑就能拼出来一个完美的服务员。
但是杰森，他是一个纯粹的差生，他啥都不行，脾气还很大。
如果非要选出他的优点那就是他是个潜力股吧，只有他存在成为四项全能优秀服务员的可能性。
但是怎么说呢，男人说自己是潜力股简直与诈骗无异，如果他出现在相亲市场上戴芙绝对要给女方狠狠避雷，什么都不行但心比天高的男人要不得。
等等，她现在说不定也被“潜力股”给骗了呢？虽然他很拉，但是她确实没有升起过把他开除的念头……
往好处想，只有他的属性是可以通过锻炼提升的，说不定呢？至少现在只有他学会了倒茶……
杰森和理查德吸引了非常多的视线，但是这远远不够，前往冰山餐厅的人还是比这里的多。
戴芙把眼睛移到了提姆和火柴·马龙的身上。
这两位签约费这么贵，是时候让他们发挥作用了。
她询问杰森，“除了夜翼和罗宾，哥谭人还喜欢谁？”
杰森脱口而出，“当然是红头罩！”
但是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飞快改口道：“的宿敌，蝙蝠侠。他人气很高，不管是超级英雄还是罪犯都很喜欢他，他是哥谭当之无愧的super star。”
得到了情报的戴芙拿出手机，在商城搜索栏里输入蝙蝠侠，果然出现了一套黑漆漆的“蝙蝠侠套”。
但是它并不在活动期间，只能原价购买，而它的原价居然要80000。
80000！你是不是疯了！
戴芙看着手机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
她思考了一下，把“侠”字去掉。果然，商城出现了另外的套装。
“蝙蝠女孩套”，20000。
不便宜，但是好歹占着“蝙蝠”两个字，说不定可行呢？
可能哥谭人就是喜欢蝙蝠，蝙蝠侠和蝙蝠女孩其实对他们来说没差。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她购买了“蝙蝠侠套”的平替“蝙蝠女孩套”。
之后她切回商城主页，发现今天在做活动的是“蜘蛛侠套”，只需1200元就能拥有。
便宜！买！
火柴·马龙的身材更加壮硕结实，她把记忆中的蝙蝠侠形象翻出来与他进行了对比，发现居然差不多，那蝙蝠女孩套就给他穿吧。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贵气优雅的火柴·马龙先生穿上了“蝙蝠女孩套”。黑色的连体衣从头包裹到脚，只有下半张脸露在外面，头上的两只蝙蝠耳朵俏皮地立起来，平添了一丝活力与可爱。
这件衣服的设计真的跟“蝙蝠侠套”非常像，只不过由于套装是为女性设计的，男人穿起来可能稍微有点紧。
他似乎被勒的不轻，在换上套装的一瞬间就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一副马上就要窒息的样子。
戴芙吓了一跳，赶紧拿出剪刀在他的胸口开了个洞。
开了洞后的制服终于让马龙舒服了一些，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发青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
这边的骚动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人们终于愿意把注意力从灵魂出走的理查德身上移开。
他们看着马龙的胸口，缓缓瞪大眼睛。
被制服挤压出的深邃沟壑正随着他的剧烈呼吸起起伏伏。
戴芙：我只是想救个人，这不是我本意。
戴芙：但是好像也不赖。嘻嘻。
第33章
太罪恶了, 火柴·马龙！
男妈妈这种生物只能存在于幻想里，绝对不可以具象化！要问为什么，这世界会有人不爱男妈妈吗？
这才是真正的开挂！万人迷挂应该列为最应该封禁的挂！
戴芙捂住鼻子感叹。
她缓缓把视线移到杰森的身上。
杰森打了个激灵, 捂住胸口缓缓后退，“不, 别看我, 我很好我还能呼吸，不需要开洞！”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戴芙：要不说你不争气呢杰森？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你到底能做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开个洞，这不比你端盘子倒茶得到的多？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杰森, 但是谁让他是她的紧身衣男团队长呢？她还是替他找了个理由。
或许比起身体，他更希望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这就是只有他的属性可以提升的原因？
太励志了，闻者落泪。
火柴·马龙的出现吸引了无数客人前来围观，他们聚拢在他的身边疯狂拍照, 久久不愿散去，
她想让马龙去冰山餐厅内转一圈, 最好把里面的食客全勾-引出来，让冰山餐厅变成一个空壳子。
但是他被人围堵地水泄不通，根本抽不开身。
她把目光放在提摩西身上，只有他还没有换上衣服，不知道他的蜘蛛侠能不能力挽狂澜。
哥谭人喜欢蜘蛛吗？蜘蛛和蝙蝠其实差别也不大吧？都是黑乎乎又阴暗的生物……
戴芙为自己的捡便宜找了个借口，轻点手机为提摩西换上新衣服。
提摩西正懵逼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表情如梦似幻。等他清醒过来之后, 他已经穿上了“蜘蛛侠套”。
提摩西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咖啡难道真的是毒品？继上瘾之后我还产生了幻觉。我好像变成了纽约的好邻居……”
他下意识地模仿蜘蛛侠的动作, 朝着人群方向伸手，按下了手腕上的按钮。
只见一张蛛网从他手腕的发射器中弹出, 逐渐张大，一瞬间把人群笼罩住。
众人：“？”
蛛网笼罩了二十几人，他们被黏在蛛网上动弹不得，越是挣扎越是粘的紧，他们愤怒地对着提摩西破口大骂。
“蜘蛛侠！看看你干的好事！快把你该死的网塞回你的屁-股里！”
“我们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抓我们？你有逮捕证吗你就抓？”
“你甚至不是哥谭人，凭什么抓我们？！”
“兄弟们，你们是不是太入戏了，这不是COS吗？为什么这么激动？”
“老兄你不要这么扫兴好吗？他COS的这么认真，道具也这么结实，我们当然要配合一下，这是对他的尊重。”
“你说的对。这里不欢迎纽约超英！滚出哥谭！”
“滚出哥谭！”
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他们不再对男妈妈指指点点，反而团结起来炮轰外来超英。
这个时候提摩西见底的魅力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由于他的魅力实在太低，人们对他天然就充满恶感。
在COS了外省超英并围困了本地市民之后，人们团结起来对他进行了一波惨无人道的讨伐。
他被众人团团围住，无措地接受市民们的谩骂，以他为圆心直径不到半米的空间内口水飞溅，他简直要溺毙在此。
好极了，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凭借一己之力解救了马龙！
戴芙赶紧趁机找到马龙，要求他就这样去冰山餐厅转一圈，最好可以搔首弄姿来一段辣舞，总之一定要把客人们都钓过来。
马龙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科幻片来形容，很难相信一个人的表情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压抑又如此清晰，他的脸简直要碎裂开来，恨不得每一片锋利的尖角都对准戴芙，把她扎成马蜂窝。
他咬牙切齿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我只是来应聘服务员，又不是男-公-关，为什么我一定要做这种事？”
戴芙奇怪道：“你这么说我就有点不高兴了，我没让你们推销也没让你们陪酒，我还自费给你们买工作服，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我一样大方的老板了。”
“哈，你是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啊，我要让班乔寿司变成全哥谭最厉害的餐饮连锁店！”
“很好的目标，很伟大的梦想，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你可以拉投资，可以投放广告，招募更多厨师开发新菜品，但是……”
她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问道：“你想穿早上的那件衣服吗？”
马龙憋屈地闭嘴，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还是走进冰山餐厅。
戴芙：切，想教她做事，不可能。她是最尊贵的玩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是来找乐子的，又不是来学习的！
她目送马龙进入冰山餐厅，没过多久，等他再次出来时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跛脚的鹰钩鼻矮子在人群的最后气急败坏，举着拐杖大吼。
“戴芙！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能使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我真的看错你了，本以为你可以跟我公平竞争，但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戴芙回敬道：“打不过别人就说对方是卑鄙小人，企鹅人，你的度量简直比针鼻还小。就这样还想掌管餐厅？赶紧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至少种地不用开业，也不会在当天被人打得屁滚尿流！”
企鹅人愤怒地摔了拐杖，像一个被人抽疯了的陀螺一般原地打转。
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得意地回到寿司店。
店里已经人满为患，黑人师父的手速已经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他额头冒汗，飞快处理着食材，见戴芙进来后赶紧把戴芙喊到身边。
“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快点找个人来帮我！”
戴芙打开雇佣列表，看了看四位服务员的属性。
杰森·陶德：料理80（可培养）
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料理50
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料理1
火柴·马龙：料理-120
居然没有一个人的料理突破100分！
她只能先安排杰森去给班乔打下手，而她现在就给两位新成员升个级，说不定有人可以解锁料理呢？
【系统提示：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森·陶德昏昏欲睡，逃课中……】
【系统提示：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逃课成功，等级提升至LV20】
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LV.20）
料理：20（待提升）
服务：20（待提升）
筹备：666
魅力：20（待提升）
奥义：最强劳模
看起来他的属性也可以提升，那这样的话杰森就不是唯一一个潜力股了。
戴芙想到杰森的处境，可惜地摇摇头。
失去了潜力股这一优点，他现在简直一无是处。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同样是可以提升属性，杰森的后缀是“可培养”，而提摩西的后缀是“待提升”。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提摩西更具有主观能动性，他不需要戴芙的督促就可以自己锻炼自己。
在加上他的奥义“最强劳模”，这位一定是个卷王没跑了。
但是他现在的料理属性太低，上不了场，还是放一放吧。
【系统提示：火柴·马龙昏昏欲睡，逃课中……】
【系统提示：火柴·马龙逃课成功，等级提升至LV20】
火柴·马龙（LV.20）
料理：-300
服务：666
筹备：666
魅力：666
奥义：我是卧底
她已经不想吐槽为什么自己的服务员干升级不读书，现在她看到了更让人在意的东西-
120不是他的极限，他的料理属性居然还能更低！
这到底是哪来的人才？
如果是-120，她是绝对不会让马龙碰厨房里任何一件食材。但是-300实在是太低了，她真的很好奇多灾难的料理水平才能配得上这么逆天的分数。
就在这时，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群黑衣人挤开人群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对着天花板开了两枪。
枪声震慑了店内的顾客，原本热闹的寿司店突然间鸦雀无声，随后人群爆发出尖叫。
戴芙吓了一跳，赶紧从厨房出来，只见店内乱作一团，因为门口被黑衣人堵住，他们不得不翻窗逃跑。
他们一群人挤在窗口，反而谁都出不去。
黑衣人老大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气质斯文儒雅，但是眼神却隐隐透出些疯狂。
他笑看人群恐惧尖叫，缓缓给手枪上膛。
一个眼熟的中年男人出现，他低眉顺眼地走到老大身边，眼睛斜撇戴芙，恨恨地啐了一口，遥遥指向她。
“大哥！就是她！”
黑衣人老大似笑非笑地看着戴芙，大概是觉得一个女人不值得他严阵以待，他反而挑了个椅子坐下了。
“你过来。”他对戴芙招招手，故作温和道：“戴老板，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聊聊，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戴芙没有理这个黑衣人老大，她望着那个眼熟的男人，拼命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她看到那人张开嘴，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个被她把枪管塞嘴里的倒霉蛋。
这个中年男人在被她教训过之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离开之前他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好，杰森还提醒过她要小心男人的报复，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
她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这人带着帮手找上门来了。
她用眼神示意杰森和理查德跟她打配合，两人隐晦地点点头，悄悄隐入人群，慢慢接近黑衣人老大。
“不要紧张，戴老板。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叫戈斯.瓦伦，你可以叫我瓦伦。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并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
瓦伦四下看了看，由于他们的到来，客人们惊慌之间四处逃窜，店内的桌椅板凳倒的倒，散的散。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视线黏在戴芙的脸上笑着道：“看来这里没有能坐的地方了，不如戴老板坐我腿上？正好方便我们谈话。”
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们“嗤嗤”笑了出来，看向戴芙的视线变得露骨又下流。
戴芙感到很无语，她居然在游戏里被炮灰NPC性-骚-扰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好啊。”
在众人呆愣的视线中，她缓缓走向瓦伦。
瓦伦似乎是没有料到戴芙会答应他的要求，他愣了一下之后突然神经质地笑了出来，看起来更加不把戴芙放在心上。
只有那个中年男人微微露-出警惕之色，他在瓦伦耳边小声提醒，却被瓦伦一把推开。
瓦伦的眼神顺着戴芙的脸一路向下，划过她的胸口和大腿，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非常明智的选择。很高兴你能如此识时务，这样我们就不用动刀动枪了。”
“是吗？我也觉得我很明智。”
她看着邪笑的瓦伦，想了想，还是决定存个档。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就是个炮灰，但是万一呢？
谨慎的玩家最好命。
她来到瓦伦的面前，在他想要拉着她的手坐上大-腿时突然暴起，利维坦之刃快速出鞘砍向他的脖颈。
瓦伦反应很快，他赶忙一个侧翻躲过戴芙的劈砍，对准戴芙的肩膀就是一枪。
戴芙只是一个普通人，尤其是现在是全息状态，她没有办法通过按键来出招，动作比之以前更加漏洞百出，很轻易地就被抓住破绽。
血花四溅，她的肩膀结结实实中了一枪。
但是她把痛觉调到了3%，对于她来说现在的疼痛程度就好像是抠破了一颗痘。
就在这边交战的瞬间，杰森和理查德同时出手击飞身边的黑衣人，抢过他们的手枪进行反击。
黑衣人们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打到在地，膝盖也被子弹击穿，再起不能。
更让戴芙惊喜的是，马龙和提摩西的身手也不赖，他们在黑衣人中来回穿梭，凶狠地对每一个拦路的黑衣人实行铁拳制裁。
提摩西正在努力驯服他的蜘蛛侠制服，他时不时射出一张蛛网包裹住黑衣人，把他们倒掉在天花板上。
他看起来玩的很开心，整个人灵巧地上下翻飞，像一只跳蛛。
“嘿我说，这衣服真不赖！它还能自动调节大小，非常合身！我真的有点喜欢这身衣服了！”
被女式紧身衣勒的喘不上气的马龙：“……”
被夜翼制服勒的喘不上气的杰森：“……”
被罗宾制服羞-耻地喘不上气的迪克：“……”
他们齐齐看向提摩西，眼神不算友好。
提摩西：“？”
在这之后提摩西收获了来自不同方向的拳脚，他仓皇地四处躲避，但是显然这无济于事。他的身上多出大片青青紫紫，而出手的人显然不止黑衣人。
从穿上“蜘蛛侠套”开始他就受尽委屈，哥谭市民唾弃他，家人对他拳打脚踢，就连他的老父亲都默许了这种家庭霸凌并趁机掺和一脚，他只能苦涩地咽下泪水。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仔，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的一切都是因为身不由己。
而他的老父亲和兄弟们不仅没有同情他，帮助他，反而落井下石处处刁难，他提摩西难道没有脾气的吗？
他的表情逐渐狰狞，眼神逐渐怨毒。
他在众人的霸凌中逐渐黑化，邪恶地决定之后他的目标就是做一个三好员工，全力以赴干好他的服务员事业。
他要与所有的蝙蝠拉开差距，让戴芙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群下作的蝙蝠只能仰望他的成就，为了不被拉开差距而拼命工作，否则他们将会被戴芙当成奇迹蝙蝠羞耻换装！
他要卷死他们！
无人在意的角落，提摩西完成了他的黑化。
而他的老父亲和兄弟们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
餐厅霎时间混乱无比。
戴芙肩膀中枪，但是她的行动并没有收到影响。她握着利维坦之刃胡乱攻击，路子太野了以至于对手无法进行有效格挡。
瓦伦大约没有见过中枪之后还凶悍至此的女人，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只能分出心神勉强躲避她的横冲直撞。
戴芙水红色地眼睛清明透亮，微微蹙起的眉头为她美丽无害的脸添加了一丝锐利与英气。
雪白的脸沾上些许血滴，但是她并没有在意，任由它们顺着脸部轮廓滑下，在下巴上汇集成一点缓缓滴落。
瓦伦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戴芙小姐，我为自己的冒失行为道歉。或许我们可以坐下聊聊，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戴芙看着乱做一团的店内，和倒塌成一片的店内装饰，紧紧握住手中的刀。
该死的黑|帮巧舌如簧！看看他干的好事！
不想与她为敌却带人来恐吓她的客人，打砸他的店铺，他们的梁子结大了！
“等我打折你的腿我们就可以坐下聊聊。”
她握着刀再次冲了上去。
她的打法实在是太不要命，在瓦伦瞄准她再次扣下扳机时，她不闪不避地直冲上前。
在她的胸口再次中弹之时她也砍中了瓦伦的肩膀，瓦伦痛苦地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直起身，“等等，戴芙小姐！我可以让我的人离开并赔偿你的所有损失，并且附赠你一个消息。”
戴芙：“什么？”
马龙示意戴芙靠近点，这个消息并不适合公之于众。
戴芙看出来这或许是个陷阱，但是她并不怕受伤也不怕死亡，赌一把也没有问题。
她走近了两步，微微弯下腰。
就在这时，她被人从后方一把拉开。
男妈妈马龙握着她的手腕，表情难看地盯着她流血的肩膀与胸口，伸手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杰森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脚踹上男人的肩膀再次把人放倒，随后狠狠碾上男人的手腕。
骨头的断裂声混合着男人的惨叫声一同响起，听得人牙齿发酸。
提摩西小声说道：“这一脚多少带点私人情绪了。”
理查德没有回话，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流血不止的戴芙，踩着黑衣人的脚也不自觉地加大力道。
瓦伦的哀嚎声断断续续，没过多久，一只迷你手枪从他的袖口掉落。
果然！这家伙不安好心！戴芙生气地扭动手腕想要挣脱马龙的束缚，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
“别乱动，你伤得太重了。”
区区三颗子弹，她戴芙根本不放在眼里。
“我没事，放开我，我要崩了他！”
马龙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看样子又想要对她长篇大论。
就在这时，店内传来比之前更加惊恐的尖叫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爆炸的冲击波带的向前扑去。
厨房门口——客人的聚集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炸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爆炸了。
寿司店被炸成废墟，无数客人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鲜血与断肢随处可见。
她艰难地爬起来冲向厨房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一只黑色的手留在那里。
她沉默着拿出手机，读档。
再次睁开眼时，寿司店完好如初，瓦伦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等她过去。
她用余光寻找杰森和理查德的踪迹，发现两个人正不动声色地潜伏在黑衣人附近，伺机而动。
她猜炸弹是其中一个黑衣人放置的，但是并不能确定是谁。她只能按照之前的做法行动，再伺机观察。
由于戴芙这次顾忌着炸弹人，并不像之前一样行事果断，瓦伦似乎对她产生了些怀疑。
在她拔刀朝他砍去时，瓦伦似乎是有所准备一般躲开了戴芙的攻击，然后快速朝着戴芙的胸口开了一枪。
这一枪差点打中戴芙的心脏，她感受到了类似于徒手握仙人掌的疼痛。
但是这种程度的疼痛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握紧利维坦之刃再次把瓦伦砍倒在地。
她分了点注意力给周围的黑衣人，只见大部分黑衣人被她的服务员们打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还有几个零零散散分布在店里，正被提摩西的蛛网逼得四处逃窜。
杰森和理查德敲碎了店内的窗户，正大声指挥着人群逃生，马龙则在厨房的位置四处翻找着什么。
戴芙的余光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心中似有所感，注意力集中在黑影上。
正是那个被她把枪管塞嘴里的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移动到人群聚集处，拿出一枚贴片炸弹贴在桌腿上，随后按下了引爆按钮。
炸弹的红光快速闪烁，意味着它已经被激活。
戴芙顾不得其他，大喊道：“快散开！有炸弹！”
同时一颗子弹击中了戴芙的心脏，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撕裂了她的胸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心跳搏起的血液都从她的口中溢出，她被自己的血呛得咳嗽不止。
可恶，不是3%的痛觉吗？为什么不包含致命伤？！
人群因为她的话直接沸腾了。他们一窝蜂地涌到窗边和大门想要逃生，但是通道就这么大，能出去的仅仅只有十几个人，更多的人只能在店内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那个中年男人也被人群裹挟着无法逃出，他跪倒在地上惶恐地尖叫。
马龙发现了炸弹的位置，他想到达炸弹的附近，但是这里聚集的人太多了，他被挤得半步都前进不得。
戴芙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清晰，她在倒下之前听到了杰森的呼喊，她费力地朝他看去，只见他握着卡里棍用力抡向瓦伦的脑袋，把他打飞出去，之后快速向她跑来。
“轰！”炸弹爆炸，寿司店再次变为废墟。
在爆炸波及到她之前，她赶紧读档。
她再次睁开眼，寿司店完好如初。
这回她已经知道了炸弹犯是谁，她紧紧盯着中年男人，露出嗜血的笑。
男人与她的视线对上，呆愣了一下，随后心虚地移开视线，后退半步。
“怎么了?戴老板，害怕了?”
瓦伦的声音传来，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声音带了点戏谑，在戴芙向他看去时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和有礼的笑容。
他身后的黑衣人们笑得更露骨了。
“没有，我这就过去。”崩了你这个狗东西。
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平静地走到瓦伦面前，在他放松警惕再次想拉她的手时，一把抽出利维坦之刃，狠狠刺向他的胸膛。
瓦伦的反应很快，他侧翻想要躲避戴芙的劈砍，但是戴芙早就知道他的动向，出刀的角度做了些调整，即使他及时躲避，胸前还是不可遍免地多出一道深刻的划痕。
他从椅子上跌落，痛苦地捂着胸口，血液大量涌出，在他的身下汇聚成红色的水洼。
店内开始混乱，戴芙大声呼唤提摩西：“把他捆起来吊天花板上！”
跳蛛提摩西一个弹跳来到戴芙身边，手腕上的蛛网发射器对准瓦伦持续喷射，直到把瓦伦捆成一个白白的茧。
瓦伦倒掉在天花板上，胸口的刀伤不断溢出血液。
血液顺着脖颈滑落至他的脸颊，慢慢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视线穿过弥漫的血雾望向戴芙，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第34章
或许人就是这样, 尤其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尤其抵对强大又危险的气息情有独钟。
瓦伦身受重伤，脑部充血, 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直勾勾地盯住戴芙。
但是戴芙没工夫管他,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原本在瓦伦身边的中年男人在看到瓦伦被重伤后立马闪到了一边, 他鬼鬼祟祟地四下打量，趁着店内乱成一团之际立马猫着腰往人群里钻。
戴芙怎么可能让他如意？她被子弹穿心一次，被炸弹炸了两次，这次不废掉他难消她心头之恨。
怕自己没有章法的胡乱挥刀会伤到无辜群众, 她掏出鱼叉枪瞄准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的动作在她的瞄准镜下变得缓慢又滑稽，他似有所感，缓缓转头看向戴芙，在看到鱼叉枪时瞳孔渐渐放大。
他下意识抬起手, 握住什么东西想向她扔过来，但是戴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利索地扣下扳机，鱼叉便快速向着男人的脑袋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蝙蝠镖射向鱼叉，让鱼叉微微偏移了原先的行进轨道。而中年男人的手被突然出现在那里的马龙握住，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男人的手腕被轻松折断。
鱼叉歪歪扭扭地扎向男人, 轻而易举穿透了男人的大腿。男人痛苦地哀嚎声响彻整个寿司店, 人们纷纷停下逃跑的动作, 惊慌地看向他。
理查德上前拦住戴芙, 他小声说：“冷静点，戴芙, 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机会，这么多人在看着呢。警察马上就到了，我们只要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逃跑就行。”
戴芙诧异地看他，“你报警了？什么时候？”
“他们刚进店我就报警了。戈登局长不是说我们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吗？而且这不是小事，这是犯罪，当然应该交给警察来解决。”
戴芙想到这人的奥义是“叔叔罩我”，这个叔叔指的肯定就是警察。
真糟糕，她刚才差点就崩了男人的脑袋了。这个游戏非常注重法律，她要是动手了，那等下警察来带走的就是她了。
可惜，她真的很想杀那个男人，她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疼痛。
她的身体仿佛还能回忆起心脏被击穿和被爆炸吞噬的感觉，即使她的皮肤看起来光滑如初，但却能感受到之前受过伤的肌肉在微微痉挛。
可是谁让她还想继续开店呢？要是她真的杀了人那接下来的游戏只能变成“逃离哥谭”。
她会跟所有哥谭的警察一同加入“极品飞车之逃离警察锦标赛”，然后因为没有好车的加持被他们围追堵截，最后锒铛入狱。
惨。
戴芙叹了口气，放下鱼叉枪。
她还得给策划发个邮件，这游戏不对劲，玩家觉得憋屈。
“嗤。”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杰森站了出来讽刺道：“迪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乖宝宝。他的炸弹爆炸了两次，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死了两次，这种痛苦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幸运地躲了过去，所以才能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依靠警方。
你扪心自问，警察真的有用吗？他们真的来得及救大家吗？他们有资格审判这个男人吗？
不，他们没有。谁都没有资格，只有被爆炸伤害过的人才有。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了那段记忆，但是有一个人，她记得全部，也记得伤痛。”
他看向戴芙，“戴芙，只有你有这个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戴芙懵逼地看着杰森，“什么意思？你有读档的记忆吗？”
“你管这个叫做读档吗？嗯……仔细想想这确实很形象。”
杰森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眉头紧皱，他握着卡里棍的手青筋暴起，眼底酝酿着风暴，但是却又小心克制。
戴芙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她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伤痛和心疼。
她戴芙可是最尊贵最无敌的玩家，这个游戏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她之上，她只要对这个游戏还感兴趣，就能一直以戴芙的身份存在在这个世界中。
策划都得把她的建议奉为圣旨，逐条满足她的愿望，她有什么值得被心疼的地方？
他应该心疼他自己。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任人摆布的NPC，生死都不能由他自己控制，到了决定他命运的时刻，不管他多么努力都得走到他的既定结局中。
他应该心疼他自己。
但是戴芙还是莫名地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明明不是一个失败的人，她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有爱她并懂分寸的父母，有平凡但还说得上光明的未来。她的一生没有多少波折，当然也没有多少惊喜，就这么平平淡淡走到现在，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她只是没能遇到一个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她幻想了很久祂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祂会以什么身份？是男是女？是朋友还是恋人？
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心存感激。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一个NPC。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玩过的游戏多得数不过来。但她并不想深耕一款游戏，她往往试玩几天就会放弃，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菜的抠脚。
她甚至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游戏账号，即使是送人，对方在查看她的账号物资之后也会委婉拒绝，因为她不仅下头快，还懒。
而这样的她，上天却把她的期待转化成一个NPC。
一个注定会被戴芙抛到一边的NPC。
戴芙垂下头揉了揉鼻子，无奈地想，这个名额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吧？
那可完蛋咯。
“戴芙？”
杰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眨了眨眼睛，像往常一样训斥道：“你又忘了，要叫我老板。”
“……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个。好吧老板，你有什么高见？想不想杀他？你要是不敢的话我帮你。只要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理查德拦在杰森和戴芙之间，焦急道：“杰！你在说什么！你不能！”
杰森却推开了他，“一边呆着去，有你什么事？”
“什么叫没我什么事？警察马上就到了！你们不能这么做！”
不远处的马龙一边控制着中年男人，一边关注着这里的骚动。
在听到杰森的话后，他眸色复杂地看着杰森，随后紧紧盯住戴芙的反应，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不杀了。”戴芙闷闷道：“不杀了。为了他去坐牢不值当，我还要继续赚钱呢。我要当哥谭第一餐饮大亨，他算什么，我才不要为了他赔上我的未来。”
她想要成为餐饮大亨，这是她玩游戏的初衷。仅仅是看着自己亲于捕捞的鱼类被做成漂亮又美味的食物，她就能感受到满足。
她想要让寿司店开满哥谭，任何阻拦她实现目标的人她都会尽全力打败，即使用卑鄙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她想改掉自己三分钟热度的坏习惯，在哥谭留下属于她的痕迹，真正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
她喜欢人类的思想和创造力，她想看看这个由无数人构建的、被众多玩家追捧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她想要的东西有那么多，现在又加了一点，她想要知道杰森是谁。
这个投射了她的理想于期待的角色最终会走向何方。
况且他属性太拉了，如果离开了她的店，不知道会不会被下一个老板嫌弃。
她对游戏喜新厌旧，对人却不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员工，所以即使他没用还脾气大，她也没想开除他。
要是换成其他老板，早就把他翻来覆去炒透了。
杰森观察着她的反应，意识到她并没有勉强自己，他咧嘴笑了一下，灰尘与血液混杂的脸上，一双蓝色的眼睛深邃又透亮。
“行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当然会尊重你。另外说一句，有坚定的目标并专注前行是一件非常酷的事，你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的。”
“当然，我会成功的。”
戴芙理所当然地回答，自信得好像未来就在她的眼前，只看她想不想要伸手去够。
杰森被她的自信所传染，蹙紧的眉头缓缓松开，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戴芙小姐。”一个虚弱的男生插入他们的对话，戴芙环顾了一圈，终于发现声音来自于倒吊着的瓦伦。
他的脸因为充血涨的通红，胸口的血液流过他的脸颊，衬得他的表情阴森又可怖。他死死盯着戴芙，一眨不眨，血液粘在他的牙齿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嗜血的魔物。
“把我放下来，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是谁做的。”
杰森不爽地啐了一口，抢过提姆手腕上的蛛网发射器，对着瓦伦的脸喷射蛛丝。
黏黏糊糊的蛛丝把他的整张脸包裹住，本就虚弱的瓦伦被蛛丝堵住口鼻，像一只被钓起的鱼一般使劲扑腾，喉头发出痛苦又急促的呜咽声。
一支蝙蝠镖飞来，在他的鼻子下面划开一道口子供他呼吸，他大口喘着气，终于活了过来。
杰森灵活地翻转手腕，一支蝙蝠镖在他手中上下翻飞。
“听着，你就算不说，我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招供。俘虏可没有资格谈条件。要么说，要么……你想试试看我夜翼的刑讯手段吗？”
理查德：……？
瓦伦气得嘴唇颤抖，他咬着牙阴狠地剜了杰森一眼，刚想要开口，就听到戴芙的声音。
“是企鹅人对吧？”
瓦伦惊讶地看着戴芙，戴芙却没有看她。她目光透过寿司店的玻璃望向外面，一动不动。
窗外，企鹅人压了压帽檐，嘴角拉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35章
戈登来得很快, 他命令手下疏散了人群，然后封锁了这条街。
“戴老板。”他跟戴芙打了个招呼，递给她一块手帕,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好, 但是我由衷的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顿了一下, 补充道：“在工作上。”
戈登局长是个有礼的中年人，上一次见面他也给她一块手帕擦拭血迹。
她捏着手帕胡乱抹了把脸，声泪俱下。
“戈登局长，我真的很害怕。我店开得好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就冲了进来，打我的客人砸我的店，你看看，”她指着店内损坏的桌椅崩溃道, “这里，这里, 还有这里，都是我辛辛苦苦攒出来的血汗钱，他们太过分了！”
她把脸埋进手帕里呜呜哭泣，“难道就因为我生意好吗？我们用心做菜，把客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所以才客源满满。是我做错了吗？”
戈登安慰道：“千万别这么想, 这不是你的错, 我很欣慰哥谭有你这样的商人, 哥谭因为你们而繁荣昌盛。”
戴芙呜咽着, “可是我不能再这么做了，这会使我被歹徒盯上, 我真的很害怕。”
“不要难过了戴老板，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戈登把视线投向黑衣人，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倒吊在天花板上双目充血的瓦伦。
他的情况着实糟糕，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好，但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像被人抹了脖子挂起来放血的鸡。
戈登：等等，我该抓谁？
见戈登目露难色，戴芙立马抢先一步说道：“还好我们反应快，没有让这群歹|徒们得手。我们不仅制服了他们，还审问出了他们的幕后老大企鹅人。而且更过分的是，他们想要用炸弹制造恐|怖|袭|击，店里的客人差点全被杀死！”
“什么！”戈登震惊地瞪大双眼，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像含着冰霜。
“炸弹在哪里？”
马龙沉默着走来，把贴片炸弹小心地放在戈登的手心。
警察们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的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大一点的动静就会引爆这枚小小的炸弹。
中年男人悄悄打量着周围的警察，他低头思索了一下，趁着众人的视线都在炸弹上时一个弹跳起身，全力冲向门外。
但是马龙的反应力更快，他几个跨步追上了男人，一拳击倒他，随后拎着男人的后衣领把人连拖带拽地拉了回来。
戴芙愤怒地指向他，没忍住上脚踹了几下。
“就是他拿的炸弹，他把我的店炸了！店里的客人死伤了大半，他应该被枪毙！”
戈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冷静点戴老板，炸弹还没有被引爆。”
戴芙抿了抿嘴，不甘道：“要是他引爆的话就会是这个结果。”
男人挣扎着辩解道：“我没有引爆！我没想引爆！都是他们在诬陷我！炸弹什么的我根本不知道！都是他们准备的，跟我没有关系！”
戴芙气得一脚踹上男人的胸，把他踹地趴跪在地上不住咳嗽。
戈登局长为难地看着现在的场面，拦下戴芙。
“戴老板，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她补充道：“还有他背后的企鹅人，也要一块抓起来。”
戈登板着脸看着男人问道：“是企鹅人指使的你么？”
男人慌乱地眼珠乱瞟，但是嘴上却狡辩道：“什么企鹅人，我不认识。我只是跟老大一起来找麻烦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戈登皱着眉头，“看样子现在只能把他带回去审问，至于企鹅人，如果没有人能指认他的话我们不能带他走。”
“我能证明幕后黑手是谁。”一个虚弱的男声传来，众人朝发声处看去，只见瓦伦还倒吊在那里。
来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先把他放下来。
他的眼珠被血液浸染，直勾勾地盯着戴芙，裂开嘴露出猩红的口腔道：“是……”
就在他开口的同时，一枚子弹打碎了窗户玻璃直击瓦伦眉心。
瓦伦的脑袋瞬间被击穿，红红白白的液体流了满地。
他到死也没能说出那个名字，只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戴芙的方向。
店内一下子大乱，警察们纷纷举起枪瞄准四周，但是都没能找到子弹的来处。
中年男人被吓得全身颤抖，他再也管不了这么多，像是粘板上的鱼一般，拼命做出最后的挣扎。
“嘭！”
又一颗子弹射来，击中了男人的额头。男人抽搐着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在那！”
理查德指着不远处的商场五楼，示意众人看，狙击手就在那里。
商场的半透玻璃上果然有一个人影，见众人发现了他，他立刻转头离开。
理查德立刻带着一大半警察出动，他们快速结队，兵分两路向商场包围过去。
这样一来，所有指向企鹅人的线索就断了。
戴芙无神地望着瓦伦的尸体，他正随着子弹的惯性在半空中摇摆。
她受了这么多伤，见证了这么多人的死亡，而罪魁祸首企鹅人却可以逍遥法外，不受任何惩罚。
她不甘地握紧拳头，感受过炸弹的后背和被击穿过的心脏隐隐作痛，她恶狠狠地看向冰山餐厅，透过重重玻璃，她似乎看到了里面企鹅人在猖狂大笑。
突然有个人掰开她的手，悄悄放了个东西在她手里。
她回头，发现是杰森。
杰森悄咪咪对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眨眨眼，若无其事地跟周围的警察交谈。
戴芙感受着手里这个小东西的轮廓，呆愣了片刻，突然热泪盈眶。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笑着分开人群，冲向马路对面的冰山餐厅。
餐厅里，企鹅人正在和两个手下交代着什么，表情阴狠毒辣，直到看到戴芙破门而入后，他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两个手下反应很快，他们不由分说端起枪向着戴芙射击。
戴芙拔出利维坦之刃，快速冲向两人，在他们扣下扳机之前利落地解决了他们。
突然枪声响起，企鹅人握着拐杖形状的枪不断朝她射击，她小心地避开要害，子弹就不断射进她的腹部和大腿。
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大脑被兴奋占据，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破土而出。
血液飞溅在她的脸上，她的手却激动地颤抖。
她握着刀向企鹅人走去，眼睛亮得吓人。
企鹅人仓皇地扣动扳机，被打空的枪管发出无力的空腔音，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空洞又绝望。
“戴老板，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的，我，我可以把店开到别的地方！真的！这里一片都是你的，我绝对不会再做什么了！求你了，戴老板，求你了……”
戴芙越来越近，企鹅人的恐惧达到了巅峰。他突然拔出拐杖握把处的短刀刺向戴芙，但是戴芙出手更快，她横刀扫去，全力把刀刃劈砍进企鹅人的大腿。
她大概砍到了企鹅人的腿骨？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刀似乎被一个硬物阻拦，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啊！！救命！求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了……”
企鹅人的哀嚎声响起，他在地上翻滚着，痛苦不堪。
他趴伏在地上用上肢带着自己向前，企图远离戴芙。
但是戴芙轻易地跟上了他，冷眼欣赏他的狼狈。随后突然一下子跪在他的背上，控制着他，拉开他的衣领，把炸弹贴在他的后背上。
“企鹅人，虽然你以后会不记得，但我还是想说，去尼玛的煞笔，老子忍你很久了，去死吧！”
她一掌拍上他的背，然后立马站起来朝店外冲。
炸弹的倒计时在安静的餐厅里清晰可闻，她在倒计时的“嘀嗒”声中狂奔，越是靠近大门，她的嘴角就越是忍不住勾起。
终于，她推开了门来到街上。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人群被警戒线拦在入口处，他们挤挤挨挨地想要弄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见戴芙冲出来后所有人都拿出手机拍照。
快门声和人声不绝于耳，她却在一片喧闹声中笑出眼泪。
“哈哈哈哈哈！”
冰山餐厅在她的身后爆炸，巨大的响声盖过了企鹅人的尖叫。人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的动静，尖叫着逃跑。
隔着寿司店的玻璃，她看到了杰森。
他不知为何正跟马龙纠缠在一起，右脸颊已经高高肿起，看起来被打得不轻。
当然马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两个眼眶一片乌青。跳蛛提摩西无措地想要拉架，但是却被两人的拳头波及到，一头磕在餐桌上再无动静。
杰森对上戴芙的视线后愣了一下，她猜是她现在满身是血的鬼样子吓到了他，但是他却在打量了她的状况后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拇指。
似是觉得简单的动作不能表达自己澎湃的心情，他一边挥动拇指一边大声喊。
“干得漂亮！戴芙！你真棒！”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隔了一层玻璃的缘故，戴芙总觉得他好像在哭泣。他看向她，却似乎也在看另一个人。
温暖的阳光自头顶撒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大笑着，举起手机用力挥舞。
“喂！！”
她的大叫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杰森和马龙停下了向对方挥舞的拳头看向她，提摩西缓缓抬起肿了一个大包的脑袋，就连尖叫逃窜的人群也停下了动作，默默注视着她。
她在这近似定格的时间里畅快地笑着。
“准备好了吗各位？我要读档咯！”
第36章
戈登局长命人给瓦伦和他的一众手下铐上手铐。
企鹅人灭口不成想要逃跑, 但是被马龙提前一步拦下。
这个优雅贵气的男人出手极其狠辣，他像是窝着一肚子火一般板着脸冲进了冰山餐厅，把企鹅人几乎打得半死才拽出来扔在戈登面前。
戈登局长一言难尽地看着马龙和出气多进气少的企鹅人, 欲言又止。
“倒也……不至于……”
马龙看起来怒火还未完全消散，他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眸底似是酝酿着风暴, 听到戈登局长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抱歉。”
戴芙看气氛不对，很怕戈登局长把马龙一块带走，她赶紧挤开马龙对戈登局长说。
“都怪他太嫉恶如仇了, 知道企鹅人差点炸死这么多人他太生气，一下子没有控制好力道才把他打成这样。戈登局长就原谅他这一回吧，我以后好好教育他。”
“不……不行，我差点就被打死了, 应该把他也抓起来。”
企鹅人挣扎着爬起来捏住戈登的裤腿控诉道。
戴芙嫌恶地看着企鹅人，一脚尖踢上他的侧腰。
“哎呀！真对不起, 我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
嘴上说着对不起，她却没有一丝抱歉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捋捋头发，把马龙推到自己的身后，摆摆手示意他快点离开。
马龙神色复杂地看着戴芙，抿了抿嘴，稍稍后退了一步, 但是注意力却没有从戈登身上移开。
戈登捏着鼻梁叹息, 撇到企鹅人眼泪鼻涕交织的脸, 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怎么会逮捕你们呢？企鹅人做了很多坏事，给这座城市带来太多悲剧, 我们一直想要抓他，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抓进监狱了。”
他说着微微侧头，让自己的声音可以被身后人听见。
“戴老板及其员工只是正当防卫，是我们急于抓住企鹅人，没有控制好分寸，导致他和他的手下们身受重伤。之后这里的人每人都回去写份检讨，好好忏悔自己的过失，明白吗？”
他身后的警员们嘻嘻哈哈地答应了这件事，开始自己给自己分配过错。
“哈哈，那是当然！除了我们，谁能制服黑|帮啊？”
“可不是吗，我一枪就打中了黑|帮老大的腿，封锁了他的行动！”
“吹什么牛啊你，那一枪是我打的，你顶多踹了他一脚。”
“胡说八道！额……那这样好了，企鹅人的手腕是我折的。”
“噫！你真不要脸！”
戈登无奈地笑着，他给企鹅人套上手铐，在他的嚷嚷声中跟戴芙告别。
“戴老板，人我就先带走了。关于店内的赔偿，得等企鹅人的判决下来了才能到账。”
戴芙想了想，试探道：“那我可以去冰山餐厅借点东西用吗？”
“不行！那是我的！你不准用！你这种穷酸的店根本不……唔唔！！”
戈登局长一把捂住企鹅人的嘴，把人拖走。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先走了戴老板，有事联系。”
他把企鹅人扔上警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其他警员也把黑|帮成员们扔上车，只有瓦伦的脚结结实实地扎在地面上，不愿进车里。
他盯着戴芙的视线阴暗又危险，极富侵略性。
这个男人身上到处是刀伤，持刀者非常没有分寸，有的伤口堪堪破皮，有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的黑西装被血液染成暗红色，下摆处不断有血液滴下，仅仅是站在警车前的这一回，脚下便形成了一个血洼。
戴芙察觉到了这股视线，刚要找寻视线的来处，就被杰森推开。
他不闪不避地迎上瓦伦的视线，嚣张地对他竖了个中指。
“老板，店里值钱的物品几乎都被砸碎了，厨房也一团糟，班乔都要哭了，你快去看看。”
厨房！这里的东西都能出问题，只有厨房不可以！
她风风火火地冲到厨房仔细检查，还好只碎了一些盘子和茶杯，去冰山餐厅拿点也就补上了。
戈登局长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她可以去“借”东西，但是在企鹅人反对时却把人粗暴地带走了，那就是默许她可以这么做。
她高兴起来，带着杰森和提摩西把冰山餐厅值钱的玩意儿全搬来了。
虽然西餐和中餐的画风不一样，但是凑活着用也不是不行。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戴芙也失去了继续开店的兴趣。她干脆把“大王章鱼足”全拿了出来，由班乔掌勺做一顿大餐，犒劳一下在这次“大战企鹅人”中表现突出的服务员们。
巨大的章鱼足在班乔的手法下变得软弹且富有嚼劲。
几人端着盘子，在一片狼藉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享受美食。
杰森蹲在戴芙的身边，狂风过境般快速吃完盘子中的章鱼足，不慎满足地咂咂嘴。
“班乔可真厉害啊。我以为这个触手人类不可能咬得动呢。”
他想到了在蝙蝠洞吃过的章鱼足，牙齿隐隐作痛。
同样是章鱼足，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或许阿福是不擅长做东方料理？毕竟他是个英国人。
戴芙夹了一筷子章鱼须放进嘴里，原本欢喜的神情瞬间凝固。
味同嚼蜡。
她无趣地把章鱼须拨到杰森的盘子里，没劲极了。
杰森埋首在盘子里暴风吸入，模糊的声音传来。
“你觉得难过吗？”
“难过什么？”
“企鹅人没有死啊。他被戈登带走了，大概率是要送去阿卡姆精神病院。”
“哦~我有印象。有人告诉我，这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地方，包吃包住就不说了，犯人还可以社交，呆烦了还能越狱。”
“噗！咳咳！”杰森咳得惊天动地，碎屑乱飞。
戴芙嫌弃地推开他，赶忙拿纸巾拼命擦脸。
“你不能捂着点吗？都喷我脸上了！好脏啊啊啊！我要扣你工资！”
杰森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直接化身男高音，“又不是在工作，凭什么扣我工资？！”
戴芙撇撇嘴，放过了他。
“我不是已经炸过他一回了吗？这样就可以了。”
她一边擦拭身上的碎屑，一边回答杰森的问题，“我在炸了他之前还砍了他的腿呢，他已经感受过了我的痛苦，足够了。而且我之前也说过吧？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人|渣而赔上自己的人生。我可是要成为哥谭第一餐饮大亨的。”
杰森咀嚼着食物，腮帮子一鼓一鼓，中和了一些表情里自带的匪气。
他认真地看着戴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羡慕。
他拿胳膊顶了顶戴芙，“哎，报仇的感觉怎么样？”
说到这个戴芙来劲了，她一把扔掉餐巾纸，激动地比划，“爽极了！我跟你说，我就这么冲进去，一人面对八百个企鹅人的手下！他们手上拿着枪，像这样……”
她用手比作枪，做了一个扫射的动作，嘴里模仿机关枪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但是我丝毫不慌！我拔刀就冲，把他们全砍倒了。”
“你把八百个手下全砍倒了？”
戴芙瞥了杰森一眼，勉为其难改口，“好吧，是我夸张了。五百个！我把他们全砍倒了，企鹅人都吓傻了，一边喊救命一边逃！哈哈哈哈哈！”
杰森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她眉飞色舞地表演，时不时插一句“哇哦”、“真厉害”、“接下来呢？”
一个说书的一个听书的，各自都表示很满意。
不远处的理查德和提摩西无语地看着这里的表演，默默往嘴里塞食物。
“你之前就知道她可以……额……”提摩西提炼着语言，发现并没有词语能概括这个能力，只能学着戴芙的描述，“读档。你们之前就知道吗？”
“没错。在我们抓捕丧钟时，戴芙就用过这个能力。也正是靠着这个能力，我们才能毫发无伤地抓住他。”
（杰森：“哇哦，太厉害了。然后呢？”）
“天啊，这也太作弊了。我都要怀疑我们是不是在游戏里了。我们是NPC，戴芙就是那个玩家。”
理查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提姆渐渐心慌起来，他小心询问道：“这是什么眼神？你也这么想吗？”
理查德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但是提摩西看得出来，他在对自己的话表示认同。
（杰森：“等等，这桌子不稳，你真的要上去吗？好吧好吧……”）
马龙突然站起身，桌椅的响动引起了理查德和提摩西的注意。
“布……马龙，你要做什么。”
马龙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端着盘子向厨房走去。
理查德目送马龙远去，小声对提摩西说：“别说了，等我们回蝙蝠洞再谈这件事。”
提摩西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往嘴里塞满食物。
（戴芙：“突突哒哒哒哒！！”）
突然，厨房传来异样的响动。戴芙停下“哒哒哒”，爬下桌子问杰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杰森环顾四周，目光在厨房方向停顿。他仔细清点了一下店里的人数，发现只有马龙一个人不在大厅中。
他瞳孔紧缩，忽得转头望向理查德和提摩西，“他一个人在里面？”
理查德和提摩西也反应过来，两人露出惊恐的表情。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爆炸声。
滚滚浓烟从厨房方向传来，锅碗瓢盆从烟雾中飞出，速度极快地拍向大厅中的每一个人。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狼狈地四处逃窜。
戴芙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忘记了呼吸。
她躲过了企鹅人的爆炸，却没躲过自己人的爆炸！
马龙的负属性和奥义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她为什么还这么辛苦地跟企鹅人斗？直接派马龙去冰山餐厅的厨房溜达一圈不就行了？！
啊啊啊啊！
怎会如此！
第37章
难道要再读档一次吗？
不行了, 她不想再看到企鹅人的脸，快吐出来了。
但是厨房被炸了啊，这怎么办？
因为是寿司店, 灶台基本是摆设。即使有些食材需要烘烤，班乔大多也是使用火焰喷枪。
所以即使灶台炸了也无伤大雅。
墙面一片漆黑怎么办？没关系, 买点便宜的墙纸糊上就行。
戴芙在心里安慰自己：都是小事, 只要花一点小钱钱就可以摆平，她为什么要再读一次档呢？
见到企鹅人的精神损失费难道不比这贵吗？
但是她还是找到马龙，凶狠地板起脸质问道：“火柴·马龙！我需要一个解释！”
马龙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 一副淡定从容的摸样。
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在膝盖上摩挲，了解他的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尴尬与紧张。
“我只是想再盛一盘章鱼，但是我来到厨房却发现没有了。”
“所以你愤怒地把厨房炸了？”
“不是，我想着或许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下。班乔的炒制过程我认真观察过, 并且我确信我记住了他的手法，我觉得这并不难。但是……”
戴芙：但是你的-300料理分不是假的, 冥冥之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指引着你让你炸掉厨房。
她终于见识到了-300的威力，她发誓她的好奇心就到此为止，以后马龙再也不可能踏进厨房一步。
班乔伤心地跪在地上，这个古板的黑人厨师即使泪流满面也没有摘下的他的墨镜。
“我的厨房……厨房……”
戴芙谴责地看着马龙，“你看看你，家里有厨子你不用, 非要自己动手。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
马龙惭愧地低下头, 诚恳道歉, “抱歉, 这里的所有损失我会承担。明天我就会找人来修理。”
“别明天了，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天。”
反正今天的店也开不成，要是今天能修好，那明天就可以正常营业。
马龙答应了下来，转身想去一边打电话。
但是他走到一半突然回头，不好意思地对戴芙说：“我的手机在刚才的战斗中坏掉了，可以借你的用一下吗？”
在一边看戏的理查德和提摩西默默竖起耳朵。
戴芙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行啊，拿去吧。”
杰森突然插话进来，“等等！我的手机可以借给你。”
他摸上自己的裤兜，但是发现兜里什么都没有。他有些着急地翻查全身的口袋，可是“夜翼套”显然没有多大的空间留给手机。
“你手机也丢了？那你慢慢找。”戴芙无语地看着把鞋子都脱下来检查的杰森，把手机重新递给马龙，“拿去。”
马龙观察着她的表情，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我很快就会还给你。”
戴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杰森鞋子都顾不得穿，狂奔到马龙身边想要抢下手机，但是被马龙轻巧地躲过。
两人以手机为中心进行了一场真人快打，可怜的手机在两人的手上上下飞舞，每每即将落地时都会被两人的手捞起来，惊险万分。
马戏团前明星选手理查德中肯评价：“哇哦，手法不错，他们要是去哈利马戏团表演的话一定很卖座。”
戴芙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杰森百忙之中回答道：“我也想借手机用一下。可恶的老头，快点放手，把手机给我！”
马龙皮笑肉不笑，“先来后到，你要用至少也要等我用完吧。还有杰森·陶德，你应该重新学习一下礼仪，叫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老头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哈，不服老的老头把自己硬归到壮年男人一类是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的行为。”
他甚至在老头上加了重音。
两个人一边打成残影一边对对方进行人身攻击，发展到最后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为了手机才打起来，两人打到了别的地方，而手机已经放在最近的桌子上。
提摩西已经把自己的肚子吃成了一个球，“蜘蛛侠套装”流畅的线条纹路来到他的腹部时形成一个代表膨胀的鼓包。
他满足地拍拍肚子，感叹道：“这可真下饭。”
只有理查德还有点良心，他系上围裙遮住光溜溜的大腿，越过戴芙去分开缠斗的两人。
戴芙的目光追随者他，发现围裙虽然可以挡住了正面的视线，背后的视线却挡不住。
啊这。
有人性的男人是不会光腿系围裙的。
下次把披风撤了吧，客人们一定会笑了歪嘴抢着把钱塞进他的屁|股沟里。
“好了各位，今天就到这里。仁慈的老板决定给你们放个假，各回各家吧。”
戴芙拿过自己的手机，决定早点关店。
系统施工队刚给她开垦完了一块土地，她都没来得及看。
还有那个奇怪的任务“我的脑子呢？”她也得赶快去完成。
她可日理万机，跟这些闲出屁打着玩的服务员们不一样。
杰森在后头追着她，“等等！等一下！”
戴芙疑惑地回头看他，他追了出来，光|裸的脚踩在地上，被碎石硌得一瘸一拐。
他眼睛忍不住瞟向她的手机，问道：“你等下要去哪里？额……我是说我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戴芙觉得他很奇怪，店里明明还有理查德和提摩西，为什么非要借她的手机？
总不可能是大家的手机全坏了吧？
但是好心的戴芙还是借给了他，“快点，我等下还有事呢。”
杰森把手机翻来覆去地查看，嘴里不停答应道：“好，好，我马上就用完，不会很久的。哎你看，那边是什么？”
他说着一指戴芙的身后，戴芙顺着他的指示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面朝墙壁解放生理需求。
戴芙：“……你是不是有病？”
杰森只是随便一指，没想到会指到一个没有素质的人。他尴尬地脚趾抠地，恨不得在水泥路上抠出一个安全屋。
他僵笑着把手机还给戴芙，“我用完了，谢谢。”
戴芙跟他摆摆手，离开了这里。
太阳很快落山，路灯亮了起来。戴芙骑着路上抢来的摩托车来到自己的庄园门口。
这里或许还不能称之为她的庄园，大部分的土地还是处于“待解锁”的状态。唯一亮起地方的就是她之前花了50000解锁的部分。
这块占地约50平方米，不算大。戴芙想在这里先建一个三层别墅，解决一下自己的住处问题。
如果游戏没升级，那她对睡在哪里无所谓。她一开始想的是这里解锁的土地先拿来种田，等菜地够用之后，她再在剩下的土地里找个地方盖房子。
但是自从游戏升级为全息，她就再也不能忍受睡在公园的长椅上了，这个感受实在太真实，她甚至能感受到蚊虫的叮咬。
一个游戏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托它的福，不盖房子不行了，她必须马上就睡到软软的床。
她走进解锁的土地中，前脚刚踏进去，系统的提示就随之而来。
【系统提示：请玩家选择土地的用途】
【1.种菜】
【2.池塘】
【3.住房】
戴芙选择了3。
【系统提示：已打牢地基】
【请玩家自行招募施工队进行|房屋建造】
抠门的系统居然不愿意给她一支施工队，这块地除了开始的50000块居然还有额外费用！
手机上出现了雇佣面板，询问玩家打算出多少钱雇佣施工队。
戴芙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招募马龙和提摩西以及给他们升级花了不少，还给他们买了工作服，林林总总加起来居然花了她大半的积蓄，现在她的财产只剩60000。
60000看起来很多，但是戴芙还想再解锁一块地，这50000花下去，她就只剩下10000了。
她想了一下，试探性地输入1000。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胆子大。哥谭这么多人，说不定有施工队就缺这1000块，愿意接受这项工作呢？
如果没有人接单，那她就试试看把服务员们都叫过来帮她盖房子。
虽说专业不对口，但是鲁迅说，一个合格的奴隶应该能够胜任任何工作。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的服务员们会的挺多。
他们可以色|诱，可以打架，棍棒耍得好，枪支也熟练。可以说除了服务员的活，其他的他们都会干。
……好心酸。
发出了招募申请，戴芙开始在属于自己的地里闲逛。
突然一个发光的物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凑近一看，是一个形状诡异的泥块。
这个泥块就是之前施工队发给她的照片：一个属于泥塑头的右上部分。
泥块由于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如今已经风干开裂。
戴芙小心地拿起它，发现这团泥格外重，硬度也跟普通的泥不同。
她翻转着泥块仔细观察，结果看起来干硬结实的泥里突然流出泥浆。
泥浆程淡褐色，稀稀拉拉地流了戴芙满手。夜风吹过，戴芙能闻到它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她嫌弃地甩手，把臭泥甩干净。
就在这时，原本干净光洁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大片的泥渍，东一块西一块散落在各处。
但是这些混乱的泥渍似乎存在某种运行轨迹，看起来像是一个起重机拉着一袋淤泥从上方掠过。
只不过袋子破了个大洞，泥浆从上方滴落，溅出更多散乱的痕迹。
她顺着痕迹往前走，来到了一片“待解锁”的区域。
这里树木横斜，杂草丛生。在这块区域的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山洞。
痕迹就消失在这里。
第38章
蝙蝠洞内。
布鲁斯看着巨大的屏幕陷入沉思, 而屏幕上的画面来自于戴芙的手机。
没错，他在借手机的时候飞速在其中植入了蝙蝠操作系统。
“B，这行不通。”
即使是顶级社畜的红罗宾也没有办法在将近48小时连轴转的工作之后还能清醒着脑袋去攻克明显难度超纲的异次元系统。
是的, 他觉得这个手机是来自异次元的能力，不然怎么解释它能够把他们存在世界游戏化？
他灌了口咖啡, 萎靡道：“我能做的只有通过这个系统增加一道监视程序, 但是想要影响它的运行是不行的。”
蝙蝠侠不由握紧了拳头。
经过一天的接触，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戴芙真的把这个世界看作是一个游戏。
不，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戴芙是真的在以玩家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她可以轻易地改变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事、已经造成的结果, 而她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
这是非常危险的能力，意味着只要她觉得不满意，她就可以随意改变这个世界。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她满意的标准是什么呢？
提摩西乐观道：“我觉得戴芙并不坏, 虽然它的能力很作弊，但是她并没有利用这个能力作恶不是吗？如果没有她, 那么今天寿司店的所有人都会被企鹅人的炸弹炸死，她可是救了几十条人命。”
蝙蝠侠还是没有说话。
他这一生阅人无数，他当然看得出来现在的戴芙不是什么有坏心的人，但是他多虑的性格让他做不到就此放心。
她确实可以反复读档，让结果都顺她心意，但是她受过的伤却不是假的。
这已经脱离了游戏的范畴。普通的游戏与现实存在非常明显的壁垒, 但是戴芙不一样, 她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每一次受伤她都能感受到疼痛。
他还记得在子弹贯穿胸膛时她痛到扭曲的脸, 以及看向企鹅人时她愤怒到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情，这都基于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濒死的痛苦。
没有人可以忍受反复死亡与复活, 长此以往，她或许会失去感知痛苦的能力，也或许会如惊弓之鸟一般畏惧一切让她疼痛的东西。
再糟糕一点她可能会对生命不再敬畏，与这个世界产生明显的隔阂。
到那时，她就真的是一个“玩家”，而哥谭就是一个让她讨厌的、待征服的游戏城市，她将不再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心存怜悯。
她现在还对班乔有感情，在这个黑人厨师被炸弹炸死之后，他能感受到她的悲痛与愤怒。而在自己的委屈无人在意，但杰森帮她实现复仇之后，她对杰森产生了感激之情。
这个游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值得留恋的。
布鲁斯手指敲击着扶手，蓝色的眸子聚焦在虚空一点认真思考。
既然是游戏，那一定会有一个主线任务。
根据杰森和理查德的说法，这个女孩的目的非常简单，她只是想要开寿司店赚钱而已。
如果想要把寿司店开满哥谭甚至辐射到全美国也算简单的话……
然后呢？做到这些她会怎么办呢？
“按照一般玩游戏的思路，她达成了目标就意味着通关。通关过后我们基本就不会再打开这个游戏了。”
迪克和提姆是这么告诉他的。
那她通关了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当然也可能大闹一通。”提姆补充道：“有时我会重新读档，把前期让我吃尽苦头的BOSS杀很多遍，直到我解气为止。”
“反正已经通关了，之后做点其他想做的也是可能的。比如我喜欢制造一些恐|怖|袭|击，给游戏世界的居民带来一些惊喜。”
迪克也加入了讨论，但是显然他的话让布鲁斯非常苦恼，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提姆投来诧异的眼神，显然对看起来温和好脾气的迪克做出这种事感到震惊。
迪克摊手，“这有什么问题？反正是游戏，我的炸弹只是在炸一些数据，并没有人真的会因此受伤不是吗？如果数据也有生命的话，而你，我亲爱的弟弟，”他指向提姆提醒道，“你早已血债累累。”
提姆收回眼神，觉得迪克说得对。
布鲁斯眼神晦暗，他有些焦虑地扣紧扶手，另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如果我们站在她这一边呢？”
布鲁斯把目光投向大屏幕，扫过上面的应用，这些应用代表了戴芙可以对这个世界操控到什么程度。
“玩家操控着游戏人物进行活动，她本身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游戏人物一定与这个世界有联系。如果我们跟名为‘戴芙’的游戏人物产生联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会站在我们这边？”
迪克和提姆面面相觑，两人思考了一下，点头道。
“是这样没错。主人公在这个世界里会有自己的故事，也会有同伴。一般来说主人公与他的朋友们是一个阵营的，并且在朋友遇到困难时解救朋友也是主人公的任务之一。”
迪克说着说着，明白了布鲁斯的意思。
之前他们对戴芙持怀疑的态度，所以对她百般揣测提防。但如果戴芙是他们的盟友呢？
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可是求不来的好事，就像超人，他认真起来几乎全无对手。
虽然他的低魔抗总是被人诟病，但是总的来说，他带来的益处要大得多。
如果他们的阵营再迎来戴芙……
天呐，这卡斯是不是太豪华了？
布鲁斯沉默着进行可行性分析。
好消息是，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想要毁灭世界的意思，并且非常尊重世界的设定。尤其是对于警察，她似乎带有天生的尊重与惧怕。
大概是因为东方国家的警察积威已久，这种印象根植于她的脑海中，导致她即使在游戏世界也下意识惧怕警察。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这说明她有底线，有底线的人更值得深交。
那现在要思考的是怎么与她拉近关系。
布鲁斯大手一挥，“既然她想要在哥谭开满寿司店，韦恩集团可以给她注资。”
提姆赶忙拦下阔佬并循循善诱，“这不行，作为一个玩家，她玩游戏的目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这样才会有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爽感。
要是她很快就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她会对这个游戏失去耐心和感情，这个世界与她的联系就会减弱。到时候她会做什么就很难预测了。”
不怎么玩游戏的阔佬谦虚取经，“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什么都不做。”黑眼圈马上就要掉到地上的提姆露出一个虚幻的笑，“让她自己探索这个世界，我们只要站在她这一边，适时引导她就好了。”
布鲁斯听罢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讨论似乎告一段落，迪克终于放下严肃的表情，转而坐在转椅里晃动。
“不过B，你做得有些过了。只是想要给她的手机植入监视程序没有必要炸掉厨房。她并不是一个戒备心很重的人，直接借手机也可以达到目的。”
真的只是想要自给自足的蝙蝠侠百忙之中含蓄微笑，默默认下这个罪名。
毕竟这比告诉大家他的厨艺非常糟糕好多了。
虽然这不是个秘密。
精神放松下来的提姆脑袋都要扎进咖啡杯里，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头迷糊道：“我在安装监控的时候发现了杰森的痕迹，怎么说？需要把他赶出去吗？要是他露出马脚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会遭殃。”
布鲁斯摆手道：“他的计算机水平不错，虽然比不上你，但也是顶尖。至少露马脚这回事不会轻易发生。”
迪克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道：“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小D，他人呢？”
提姆昏昏欲睡，“估计又去了隔壁庄园吧。”
迪克如今忙成陀螺，他在布鲁德海文有一份警察的工作，在班乔寿司店有一份工作，每天晚上还要去夜巡。
除此之外的时间还要学习、锻炼、搜集资料，可以说他每天的睡眠时间都被压缩到极致，实在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个最小的弟弟。
“隔壁庄园？我们隔壁有人入住吗？可我记得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地。”
“现在也是荒地，只不过前两天来了施工队，趁着这边夜深人静无人睡觉的时候打了地基。”提姆微笑着补充，“他们还挺贴心的。”
“小D去那里干什么？”
“说起来很怪，这个庄园是突然出现的。保险起见我们在里面放置了一些监控设备和窃听器，但是全部没有效果。那里好像被什么神秘的磁场保护，任何电子监控在那里都会失效。
那个施工队也来得很突然，我们调取附近路段的监控，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他们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仅用一晚就完成了50平米的地基工程，之后又诡异地消失。小D对此非常在意，一有空就会去查看。”
说到这里，提姆提起点精神，他微眯着眼，努力营造出悬疑的气氛。
“如果只是这样那并不奇怪。”
迪克做了一个制止地手势，“等等……其实这已经有点奇怪了。”
提姆没有管他，自顾自往下说：“更奇怪的是，那些施工队的员工身形相似，外貌相似，连力道也出奇地一致。就好像他们的体内被植入某种程序，所有的一切都规整得吓人。”
说到这里，两人齐齐沉默了。
迪克：“我有一种预感……”
提姆：“好巧，我也有。”
第39章
从刚才开始, 她的手机就“叮叮叮”响个不停，实在是吵得她头疼。
她拿出手机一看，一个巨大的好感度异常提醒挂在首页。
【系统提示：火柴·马龙好感度+200（！）】
戴芙挠挠头, 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现在的好感度已经来到了320/1000，除了杰森·陶德的554/1000以外, 就属他最高。
难道是因为下午跟她一起惩治罪犯, 重复战斗与重开，使得他对她产生了战友般的情谊？
没想到到这人外表看着不好接近，实际上倒是挺热心的。
除此之外，手机的界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APP：蝙蝠大乱斗。
这个APP的标志非常简约, 是一只扁平化的蝙蝠形状。
左半边形状她见过，与蝙蝠侠胸口的蝙蝠图案一模一样。而右半边的红色蝙蝠来自红头罩，这只蝙蝠似乎不擅长身材管理，它看起来有点发福。
蝙蝠图案的下方挂着两柄交叉的剑, 此刻正微微抖动，预示着有一场战斗正在发生。
太离谱了, 她的游戏系统居然被另一个游戏入侵了。
这个叫蝙蝠大乱斗的游戏得是多厉害的流氓软件啊？
戴芙木着脸，一键卸载。
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打算进洞探查一下泥浆痕迹。
洞口布满杂草与枯枝，她很轻易地发现这些杂草和枯枝上有巨大的泥浆脚印。
显然不久前有一个庞然大物踩踏着它们走近了山洞，而这个大家伙浑身是泥，于是在地上留下了痕迹。
洞内一片漆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似乎听到里面传来粗重如野兽般的呼吸声。
别是一头棕熊吧？
她咽了咽口水, 给自己打气：支棱起来啊戴芙！你可是玩家, 无所不能不死不灭的玩家。区区棕熊没什么可怕的，打不过就重开, 玩赖你最行了。
给自己上了一层勇气buff后，她先存了个档，之后握着利维坦之刃闷头冲进山洞。
在洞里走了不到两分钟，她就感觉自己踩进了淤泥里。
泥浆还带着点温热，缓缓没过她的脚踝，之后它好像有生命似的，有意识地往她腿上爬。
撤退！
戴芙很干脆地放弃了再往里探索的想法，觉得还是白天再来查看比较好。
她赶紧转身往洞外跑，但是泥浆就好像是锁链一般紧紧箍住了她的腿。
泥浆不再如之前一般温暖柔软，反而坚硬且不容抗拒起来。
她全身开始冒鸡皮疙瘩，头皮一阵发麻。
更多的泥浆从洞内涌出，顺着她的腿包裹上她的身体，缓缓收缩。
这太诡异了，戴芙的脑海里开始闪过无数掉san的画面，越脑补越恶心。
终于她拜倒在自己的脑补之下，恐惧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不管不顾地尖叫出声。
“啊！！！好恶心！！滚啊！”
就在这时，借着洞外的月光，她看到一个球形物体被人扔了进来。
球形物体在洞内石壁上弹了两下，落在地上发出极其强烈的光，戴芙瞬间感觉自己眼前一白，又一黑，差点瞎掉。
【玩家：HP-5】
真的假的，光照真的可以造成伤害？
她闭着眼睛按照脑海中的路线往前跑，缠住她身体的泥浆并没有因为亮光而放松桎梏，它们逐渐发力，想要把她拖入洞穴。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利刃出鞘的铿鸣声，随后就是脚蹬在石壁上四处腾挪的踩踏声。
来人身手十分敏捷，他脚步轻巧地在狭窄的洞穴内变换位置，每到一处，那里就会传来利刃的破空声，看起来他正在试着劈砍这些泥浆。
“啧。”
大概是刀的作用不大，他不耐地咂嘴，“真难杀。”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还没有经历变声期的少年，戴芙诧异询问：“小孩儿？”
男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洞穴内的光慢慢暗淡了下去，戴芙的眼睛终于舒服了一些。
她努力眨眨眼，洞内的情形她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了。
她身上的泥浆锁已经被砍得七七八八，它们失去了能量来源，就好像世界上最普通的泥浆一样挂在她的衣服上，因重力缓缓落地。
洞穴深处传来非人的吼叫，山洞随之震荡，碎石不断往下落，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生气地跺脚。
手腕一紧，之后便是强劲的拉力，她被这股力量带着往洞口跑去。
她的视力慢慢恢复，眼前拉着她往外跑的居然是个身高还不足一米四的小男孩。
男孩穿着一身红绿黄配色的紧身衣，身后的锯齿状披风随着他的跑动朝后扬起，看起来中二又拉风。
男孩在奔跑中还不忘回头嘲讽她，“你要在这种危机时刻竞走？跑起来怎么样？这可关系到你的性命。”
他居然还带着一副绿色的眼罩，配着他浅褐色的健康皮肤，整个人鲜亮又活力，非常讨喜。
如果他是个哑巴就好了。
已经尽力奔跑的戴芙翻了个白眼。
“臭小鬼，我跑一步顶你两步，你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罢她收腹提臀，咬着牙卖力往前跑。在男孩惊讶的眼神中，她渐渐越过了他。
不久后他们来到了洞外，戴芙撑着膝盖喘息着。要不是想在小鬼面前撑面子，她早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们跑的距离并不长，但是因为爆冲得太突然，她现在有点心律不齐，得缓一缓才行。
反观男孩，他在洞内又是跳跃又是劈砍，恨不得天花板都印满他的脚印，但是此刻他的呼吸居然没有一丝急促，平稳得好像刚才只是去公园散了个步。
他握紧手中长刀横在身前，表情严肃地盯着洞内，预防有东西突然从里面冲出来。
“喂，你退后。等下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
男孩头也不回地对戴芙下达了命令。
“拉倒吧小鬼，等下被打疼了可别哭鼻子。”
她拔出利维坦之刃挡在男孩前面，“这是大人要做的事，小孩只要担心考试能不能及格就行了。”
男孩似乎很是不服，他越过戴芙重新拦在她的面前，不屑道：“及格？哈，我满分！怎么样，这回没话说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出现在洞口，他全身附着泥浆，或者说他整个人都是泥做的。
他似乎控制不好身上的泥一般，走到哪泥浆就落到哪。
戴芙的视线不由看向了他的脑袋。他的脑袋右上方有一块整整齐齐的缺口，似乎是被什么锋利弧形刀具一刀砍下。
她拿出口袋里的泥块虚空比对了一下，发现刚好合得上。
怪物扶着石壁从洞内走出，他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般，脚步歪斜重心不稳。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聪明，一对明显的斗鸡眼挂在他的泥脸上，“口水”直流，嘴里含含糊糊地吐露着相同的音节。
“泥……泥……”
从他缺失的右上部分脑袋里，源源不断涌出泥浆。
该不会是脑子流失太多变成智障了吧？
戴芙：“……”
太作孽了，系统。
*
蝙蝠洞内。
就在迪克和提姆对隔壁庄园的主人有所猜测时，洞内的巨大显示屏突然黑了下去。
几人齐齐望向屏幕，原本显示着戴芙手机桌面地屏幕突然失去了画面，呈现出一片白噪点。
提姆拖着疲惫的身躯奔向电脑，强撑着睁大眼睛嘟嘟囔囔道：“这是怎么回事？蝙蝠操作系统被发现了？”
迪克和布鲁斯也来到他的身后，皱眉看着电脑屏幕。
“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姆仔细浏览了系统日志，疑惑地说：“这……我也说不好，它似乎是发现了我们，但是却并没有把我们清除干净。它留下了我们的一串源代码，我们完全可以靠着这串代码再度入侵。”
迪克：“所以它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告诉我们它其实已经发现我们了，不要再轻举妄动？”
提姆挠挠头，“也或许是单纯的不兼容？毕竟它可能来自异次元。可能它的编码方式并不是‘1’和‘0’，不然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发现了我们却只是不疼不痒地把我们弹出，而不是彻底摧毁。”
布鲁斯凝眉思索，突然问道：“杰森那边怎么样？”
提姆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得出结论。
“他跟我们一样，也被弹出了。并且他的一串源代码也留在了戴芙的手机里。”
布鲁斯面色阴沉地看着屏幕，不悦道：“它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两只小鸟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异次元系统太傲慢了，它留下我们的代码意图很明显，他想让我们在发现破绽时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欣喜若狂，之后再亲手把希望打碎。它把我们刷得团团转，它在戏弄我们。”
蝙蝠洞陷入了沉默，气氛僵硬而厚重。
三人在寂静的蝙蝠洞里各自思索。
迪克的声音突然响起，“有没有可能我们的入侵其实并不隐蔽，它大喇喇地出现在戴芙的手机里，她发现后就像对待普通软件一样卸载了，却忘记清缓存？”
提姆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吗？我们是程序入侵，又不是应用入侵，不可能会以软件的形式出现在她的手机里。并且，虽然它来自异次元，水平或许高于我，但是我敢说我绝对不会被发现踪迹。”
他骄傲地抱胸抬头，掷地有声，“我可是当今世界最厉害的程序员！”
迪克和布鲁斯对视一眼，觉得提姆说得有道理。
就算他不是世界最厉害的程序员，他的水平也数一数二。要是他都能被轻易发现，那真的不知道该怎样与那个系统抗衡了。
布鲁斯握住提姆的肩膀，坚定道：“再次入侵。”
提姆和迪克望向他，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蝙蝠侠决不畏战！”
第40章
现在的情形有点复杂。
场上有一个疑似被系统砍坏脑子现在只能“阿巴阿巴”流口水的泥人, 一个一脸凶相手握利刃势必要上去砍死泥人的小孩，还有一个在任务的指引下不得不打倒泥人但是莫名心存愧疚的她。
毕竟他会智障或许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地方或许是他的老家，他在这里睡得好好的, 没想到一群不讲武德的系统工具人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铲子，把他天灵盖给铲飞了, 脑子流了满地。
天呐系统, 这是做的什么孽？
别慌戴芙，别自己吓自己，这个泥巴人也可能原本就是个智障。
不论是谁，在脑子变成泥浆的状况下都无法正常思考的不是吗？
戴芙呼出一口气, 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就算真的是被她害得又能怎样？一个小小的NPC难道还想道德绑架她？
她戴芙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根本不会痛。
不会痛！
“泥脸？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似乎认识这个可怜的泥人，他叫出了泥人的代号并且握紧长刀，等待着他的回答。
“泥……泥……”
好消息是泥脸虽然脑子不好, 但是听力没有受到影响。他转过头面向男孩，但是眼珠子却不争气地四处乱转, 完全没有办法定下来聚焦一处。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更多泥浆从他脑袋上的缺口流出来，它们整体呈浅褐色，与戴芙手手中的泥块完全一样。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泥脸，回答我的问题,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男孩咬着牙大声质问, 但是泥脸完全是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 他茫然地转着眼珠子, “口水”越流越多。
“泥……泥……”
戴芙清了清嗓子吸引男孩的注意，小心问道：“咳, 你认识他？”
“当然，他的信息我可是倒背如流。他叫巴希尔·卡罗，之前是一个演员，过气了之后……”
“等等等等。”戴芙打断了男孩的话，直奔重点，“他智力正常吗？”
男孩的滔滔不绝被打断，他卡了一下才回答。
“当然，他是个正常人。”
好极了，这件事百分百跟她有关了呢。
在戴芙的提醒后，男孩终于发现了泥脸的不对劲。他狐疑地看着泥脸，没有放松防御姿势。
“泥脸，在战斗之前我有一个简单的问题想要问你，这决定了你接下来会得到一根棒棒糖还是一拳。”
“泥……”
“A×A=6，A×B=18，那么B×B=？”
戴芙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她在脑海中努力演算着这道字数很少但无比玄妙的数学题，无助地掰手指。
最终她茫然地看向男孩，犹豫着问道：“这简单吗？”
男孩诧异回头，“这还不简单？这是小学数学题。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
戴芙还在下意识掰手指，她空茫的视线向四周扫去，刚好与泥脸对上了视线。
两人沉默着对视，姿势如出一辙。
怎么回事，她戴芙才不是连小学数学题都解不出来的笨蛋！她只是因为没有草稿纸不方便做题而已，跟这个脑子都流出来的家伙可不一样！
或许是这道题实在是超纲了，本就脑子不多的泥脸突然暴走，他愤怒地张开大嘴咆哮，如野兽般的吼声响彻天际。
“他发狂了，必须在这里解决掉他，如果放他入城就糟糕了！”
男孩说着握刀疾冲，随后双脚用力一蹬地面，他高高跃起，长刀直刺泥脸的肩膀。
刀刃深深没入泥脸的肩膀，泥浆化作鲜血喷洒而出。但是这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泥浆涌动着把受伤的部位包裹住，不一会儿，这里就还原成了之前没有受伤的模样。
男孩跳跃到泥脸的身后，举起长刀想要扎进泥脸的后脖颈，但就在这时，泥脸的背后突然长出另外两只手。
它们一把握住男孩的肩膀，用力拔起，重重往身后一扔。
男孩被扔进了山洞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戴芙趁泥脸注意力全在男孩身上的时候掏出鱼叉枪，在流速缓慢的时间中瞄准了他的胸膛，之后扣下扳机。
“泥！！”
泥脸痛苦地嘶吼，他跪趴在地，手掌深深融入地面，戴芙知道这下不妙了。
他是个泥人，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荒郊野外，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泥，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然的武器库。
果然，地面突然变得松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下流动。戴芙赶紧往后退，躲过了突然从地里刺出的泥剑。
泥剑一波一波往外冒，戴芙立即切换利维坦之刃，这能使她逃跑的速度变快。
也不知道那个男孩怎么样了，自从他摔进洞穴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她在躲避的过程中抽空看了眼洞穴，只见一个配色大胆的不明物体倒趴在石洞的天花板上，此刻正试探性地慢慢伸出他的爪子，不动声色地往外爬。
他真的好像一只五彩斑斓的美洲大蠊……
他的双手就是他的触角，正小心翼翼地探索这个世界。
即使是英俊的理查德被幻视成美洲大蠊也无法让人接受，更何况是嘴毒不讨喜的破孩子呢？
她现在只想做个毒饭团塞到男孩的嘴里让他安息。
美洲大蠊在他的腰带里摸了摸，摸出了3颗手榴弹。他帅气地用牙拉开拉环，随后往泥脸的方向扔去。
“嘭”的一声过后，泥脸的左边小腿被炸得粉碎。
地面突然恢复原样，不再有泥剑刺出。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抱着被炸碎的左腿嚎啕大哭。
“泥……！！”
这算是打败泥脸了吗？
她打开任务栏查看任务进度，发现任务“我的脑子呢？”未完成。
等一下，仔细看这个任务的名字，并不像是让她打败泥脸，更像是……帮他找回脑子？
她思索着，拿出自己已经得到的右上部分脸。
莫非是，她要把这个部分还给泥脸？
她小心地接近泥脸，在他的注意力转过来时尽量让自己露出友好的笑容。
泥脸就像一个摔倒的小孩，见有人注意到自己，他的“眼泪”流地更凶了，哭声震天。
“泥！！！”
戴芙伸出十指戳了戳他，递上手中的泥块。
“你好，这是你掉的头吗？”
泥脸透过指缝看向戴芙的手心，似是从中感应到了什么，他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地缓缓靠近泥块。
“泥~”
他的语气不再如之前一般狂躁愤怒，反而透着一丝开心。他更加靠近戴芙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一起时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看样子想把泥块直接吞下去。
“小心！”
男孩的大呵声传来，一柄长刀从后方刺穿了泥脸的胸膛。同时，一枚手榴弹在泥脸的右腿处爆炸，顷刻间泥浆炸开，泼了戴芙满头满脸。
泥脸受到了惊吓，他仓皇起身，没有再管戴芙手中属于他的部位，直接化成一滩烂泥在黑暗中快速前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男孩拿回他的刀，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喂，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就去算算我刚才出的数学题，总之不要再跟过来了，这对你来说很危险！”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
戴芙咬牙跟上。
她当然不会把烂摊子交给一个小孩，况且这可是她的任务目标，而任务对象也因为她变成了智障，她当然要负责到底。
这跟她有没有忘记那道题目没有关系！
泥脸在城市中狂奔，时不时钻进下水道来逃避追捕。
由于戴芙有任务指引，即使他藏得再好也能被她一下子揪出来。
原本在一边冷嘲热讽企图轰走戴芙的男孩在看到她有这样的能力之后不再多话，默认跟她一起行动。
他们一直追到了哥谭公园附近的十字路口处才停下，泥脸的痕迹就消失在这里。
罗宾——这个男孩的代号，他握紧长刀在附近查探。而戴芙则站在原地刷新地图。
“在这里。”
戴芙走到一个窨井盖前蹲下身，她透过窨井盖小而圆的孔洞往下面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突然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罗宾的后脑勺，他正跪趴在她的身边，脸颊死死贴在窨井盖上，眼睛透过孔洞中往下看，“确定吗？”
这孩子的行为充满了古怪的压迫感，她要是泥脸，看到自己藏身的大门处突然露出一只眼珠子肯定得吓得魂飞魄散。
“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口，他正在通过这条下水道往更深处移动，还没走远。”
耀眼的美洲大蠊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一把掀开窨井盖，作势要往下跳。
“等一下！”
她拦住了兴奋得好像终于找到家一样的美洲大蠊，向他伸手。
“把你的手榴弹借我用一下。”
罗宾怀疑地看向她，最终还是把剩下的两颗手榴弹塞她手里。
“你知道这玩意儿要怎么用的对吧？把拉环拔掉之后要快速且用力地扔出去。快速！用力！”
戴芙没想到一道小学数学题居然让一个孩子对自己的常识产生了怀疑，她悲愤地拔掉拉坏，用力往下水道里扔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爆炸声，泥脸的嚎叫声也随之响起。
他的嚎叫声越来越近，看样子是想通过这个出口离开。
戴芙拉开第二个手榴弹，用力往里扔。
爆炸声再次响起，泥脸的嚎叫声更大了，他猛地从下水道里冲了出来，化成一堆柔软的泥一路蜿蜒前行，躲到了路边一辆卡车的后面。
他的伤势似乎很重，没有办法再控制泥的形状。泥浆从卡车底蔓延而出，就像是人类重伤后的血液。
她刚想上前查看泥脸的状况，就见罗宾“铿”的一声拔出刀，如临大敌一般对准下水道口。
下水道内安静异常，但是罗宾的表情却越崩越紧。
突然，安静的洞内突然扔出了一个手榴弹，手榴弹的爆炸时间被人精准地计算过，在落地的一瞬间立刻爆炸。
还好她离得远，不然这下她就要读档了。
罗宾身手敏捷地躲了过去，他眯着眼想要看清洞内的情况，但是爆炸的余韵还在，烟尘四起间他并不能看清楚。
突然枪声响起，有人正架着两架突击步枪对着她和罗宾疯狂扫射。
她和罗宾被凶猛的火力压制得节节败退，直到那人越走越近，烟尘逐渐散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人的红色头罩此刻微微开裂，碰撞的痕迹非常明显。
卡其色的夹克被灼烧出几个黑乎乎的洞，细小的棉絮从里面轻盈飞出，环绕在他周身飞舞，在昏黄的路灯下有一种别样的浪漫。
“草！哪个傻X敢把炸弹扔老子家里？老子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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