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死遁后前夫他火葬场了 > 19、第 19 章
    谢承周没能在山上找到人。


    黑色布加迪开着大灯,沿着山路绕了两圈,别说祝南溪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这人一声不吭直接跑了?!!


    谢承周气急,却依旧面不改色,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祝南溪打电话,“嘟——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响了足足一分钟,对面也依旧毫无动静。


    祝南溪这是第二次不接他的电话了,谢承周沉着眸,将手机摔了出去。


    “咚——”的一声,手机磕到了坚硬的柏油路面,屏幕登时四分五裂,密密麻麻散开蛛网一样的痕迹。


    谢承周双手握着方向盘,在路面上停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浓稠的夜色,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祝南溪今晚最好别回家,不然他一定□□他。


    -


    从山上下来之后,祝南溪又往前走了很远,两条腿都快走断了,才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


    他推门进去,门口的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店里两个值班的女生循声看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着“欢迎光临”。


    祝南溪微微觉得尴尬,毕竟现当代社会里,应该很少有像他这样身无分文还没带手机的人。


    他抿着唇,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这才无奈开口:“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摔坏了,现在联系不到人,可以借一下店里的手机找人来接一下我吗?”


    店里的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打量着他的穿着看了好一会儿,确认祝南溪不是什么可疑人员这才点头同意,从柜台里取出手机递给他。


    这附近有个会员制的温泉山庄,来这儿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也有很多带着伴儿来。


    所以经常会有人叫服务生下来买零食和套子什么的,当然也有不识趣被赶下来的小情儿。


    店员猜测,祝南溪应该是后者,不过他脸长这么好看,还能被金主从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赶出来,真够惨的。


    拿到手机的这一刻,祝南溪低头瞥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


    所以他至少在那段公路上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比上次还要久。


    他没头绪地想着,将手机调到拨号那一栏,下意识点出了一段数字。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证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eddoesnotexist,pleasecheckitanddial。”


    熟悉的女声在电话另一端传来,祝南溪恍然回神,盯着栏顶的那一行数字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下意识打给了陈筠秋。


    只是这通电话永远也不可能打通了。


    心口传来一阵说不出来的空茫,祝南溪垂着眼,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先生?”女生见他情绪不对,还以为他是被金主拒绝了,于是委婉提议:“这边信号不好,打不通的话可以再试试。”


    对方明显是在给他台阶下,看着那双真挚又带着关心的眼睛,祝南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好的,谢谢你。”


    女生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温晗的电话倒是接通的很快,对方是个夜猫子,平常不到凌晨三点绝不肯罢休,所以知道祝南溪一个人身无分文地被丢在便利店之后,抄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没事南溪哥,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接你,反正我也还没睡,就当出门练练车技了。”


    “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去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祝南溪揉了揉眉心,有些难以启齿,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这件事有些复杂,你到了再和你讲吧。”


    温晗在电话另一端“哦哦”两声,祝南溪听到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温晗劝慰他:“我这边离你有点远,好在是大半夜,应该不会堵车,导航说大概要五十分钟能到,南溪哥你在店里边等我会儿就行。”


    “这么晚了,你胃不好,饿了就买点东西吃,别又生病了。我过去帮你付钱。”


    祝南溪甚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闻言无奈地拒绝:“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可以支付宝刷脸,你赚钱不容易,等过来了我把油钱报销给你。”


    温晗的语气有些无所谓:“这有什么啊,南溪哥,你不要跟我这么客气。要不是当时你收留我,还给我工作,我早就哭哭啼啼收拾包袱滚回老家了。再说了,我的工资还是你发的呢。”


    怕他无聊,温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开车中途还不忘催促他去买个面包垫垫肚子,省的饿晕了。


    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祝南溪将手机还给了店员,在店里买了个华夫饼和西柚味的水溶c,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小块小块地掰着吃。


    这家店里卖的华夫饼并不怎么好吃,饼体发硬,糖也加了很多,吃起来甜得发腻。


    没吃几口,祝南溪就没了胃口,又把它放回了包装袋里。


    他静静盯着夜色发呆,天空上都是厚重的雾霾。


    南城是大城市,好多年前政府着力发展重工业以此来增强经济,可惜经济是发展起来了,但环境污染严重,政府再怎么治理,也回不到祝南溪小时候那样漫天繁星的样子。


    他从前很喜欢和陈筠秋躺在孤儿院外的乌篷船里看星星,那个时候,陈筠秋还能从旁边的芦苇丛里给他抓萤火虫。


    莹黄的光落在粼粼的水面上,繁星闪烁,真印证了那句诗——满船清梦压星河。


    温晗来的比他想象的要快。


    对方开着辆白色的比亚迪,看到他后,朝着他打了个双闪。


    祝南溪被晃了下眼睛,就看到温晗哒哒哒地跑下车,满脸担心地推开了店门进来。


    “南溪哥,你有没有吃东西啊?”


    祝南溪点点头,向她展示桌上那一包被拆开的华夫饼。


    谁知温晗看到之后,眉头皱了起来:“你这吃的也太少了,你得多吃点啊,我一会儿带你去吃夜宵吧,省的你把胃给饿坏了。”


    “没关系,我已经饱了,而且过几天去试镜的那个角色,原本就是暴瘦的状态,所以现在这样也不错。”


    温晗闻言张了张唇,只好由着他去了。


    临走前,祝南溪和温晗借了一千块的现金,分别给了两位店员五百,又诚挚地道了谢之后,这才转身上车离开。


    上车之后,温晗才从后视镜发现,祝南溪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平常冷冷清清一个人,今天身上却难得涌出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叫人看着也很难过。


    “南溪哥,你是和你老公吵架了吗?”温晗小心翼翼地询问。


    大半夜的,除非是他老公要求,否则祝南溪那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原本以为祝南溪不会回答,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他居然点了点头。


    落座后,祝南溪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将头靠到车窗上,放松了肩颈,但依旧觉得累。


    祝南溪道:“不是吵架,是他单方面发疯。”


    温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祝南溪吐槽他老公。


    祝南溪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车子里,沙哑又倦怠:“他刚刚突然开始飙车,然后就冲我发脾气,让我滚下车了。”


    温晗气得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停下来,她尖叫起来:“王八蛋妈的,他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你?!!这简直就是家暴男的雏形!!!”


    “南溪哥,你一定要离婚!!!”


    车子一路往前,歌单恰好轮转到陈奕迅的《淘汰》。


    “只能说我输了,也许是你怕了——”


    男人的声音将悲伤演绎得酣畅淋漓,温晗骂完人,才想起祝南溪有多爱那个狗东西,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祝南溪一眼,生怕对方会因为恋爱脑发作而生气。


    “我们的回忆没有皱褶,你却用离开烫下句点——”


    祝南溪睁开了眼睛,他的神色冷淡,视线定到前方开着的大灯上,眸光也不留任何感情。


    他沉声开口,语调平的没有任何起伏:“我知道,我会离婚的。”


    “刺啦——”


    这回是真的猛踩了刹车,车子歘得一下停在路上,险些将两个人甩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后方没有车辆,一定会当场造成追尾事故。


    一天之内遭受两次急刹车的祝南溪险些昏过去,但没等他去劝阻温晗开车当心一点,就听到温晗抓住了他的胳膊,颤着嗓子问:“真的吗,南溪哥,我没听错吧?”


    她力气太大,祝南溪感觉手腕都要被她捏断了。


    他苍白着脸点了点头,缓声解释道:“没听错,只是可能要费些时间。”


    “只能说我认了,你的不安赢得你信任,我却得到你安慰的淘汰——”


    温晗一把关了音响,激动的语无伦次: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不是我说,你那个破烂老公,真担不起你对他那么好。要我说,他算个der啊,自己没长手吗,吃个鱼要你挑刺就算了,连个排骨还要吃脱骨的,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牙口就那么脆弱啊?”


    “我每次看你给他做饭我都心疼,就没见过那么龟毛一男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白菜只吃菜心儿,豆腐要切得比针还细,牛肉丸还非要吃你手打的,我听见了真想用手把他打成猪头。”


    “最过分的是那次,他吃个龙虾还要求你摆盘精致,给他雕个好看的萝卜花出来。他怎么不请个雕刻师傅把他雕成慈禧啊,我看那老妖婆都比他好伺候——”


    祝南溪扭过头,一时也顾不上惊吓了,他有些震惊地看向温晗,对方还在输出。


    “哎呦我天,南溪哥你别说,这歌真应景,你终于想通了要淘汰那个巨婴。”


    温晗:“我想起他来就来气,那次李继明导演本来有个角色看上你了,但就因为他一个电话,非要让你回去给他送一套西装,硬生生让你错过了试镜。那部片子后来多火啊,就因为他,就因为他!”


    她说着说着,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不然你早就能火了,平白无故因为他浪费了多少机会?!!”


    祝南溪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温晗说出了心里话,祝南溪或许还没意识到,谢承周平日里到底有多无理取闹。


    他之前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祝南溪不由开始深深思索着这个问题。


    温晗接过他手里的纸,擦掉眼泪,但还是忍不住抽抽搭搭地问他:“可南溪哥,你真的能狠得下这个心吗,你那么爱他——”


    她怕祝南溪心软,然后还要委曲求全,回到那个男人身边继续受气。


    那样她真的会破防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祝南溪疑惑地抬起头,满眼不解地看着她。


    车里没开灯,只有仪表盘因为正在运作在黑暗里散出了一点昏暗的光,将祝南溪的脸映亮。


    青年的发丝垂落在脸侧,他的眼睛细长,眼睫又浓密,抬眼看人时,眼底总像含着层散不开的浓雾似的,将爱恋与缱绻勾勒得淋漓尽致。


    但此刻,他紧抿着唇,眉头微微皱着,眼神清明而冷淡,语气凉的像淬了寒冰,其中的疑惑不似有任何作假。


    祝南溪是真的迷茫,他问温晗:“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根本不爱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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