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伟被军校喊过去办公室谈话,听说此次谈话除了涉及秦烈的事之外,还有关于他考核不及格考虑劝退的事。


    之前方宏伟便是擦边过的成绩,且由于平时综合成绩实在一般,军校本酌情给了他一次留级的机会,但此次考核成绩并没有通过,军校只好实行淘汰制开除他。


    但一般不会直接就开除,一般军校都会跟学生沟通,让学生主动退学,避免走到被军校开除的难看地步。


    方宏伟被喊去谈话了好长时间,连同这次其他考核不通过的军校生,也都被喊去谈话了。


    留在教室里的军校生看热闹似的议论纷纷,两节课过去后,方宏伟终于回来了,低着头眼圈微红。


    “没事,你家里经商,以后不从军也没问题。”坐在方宏伟旁边的军校生拍了拍方宏伟的肩膀。


    话落,方宏伟眼圈更红了,抬起头往秦烈的方向,眼圈通红地瞪了秦烈一眼。


    “秦烈,”又有教官走进来,面色严肃地对秦烈说,“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姜酒从书中抬起头,跟着站起身,就被教官拦住,“你不用跟着去,我们有话单独想问他。”


    秦烈朝姜酒摇了摇头示意,就跟着教官出了教室。


    “看来又有人要被处理喽。”孙承志啧了声,笑着拍了拍方宏伟的肩膀,“看来有不少人陪你,你也别太伤心了。”


    方宏伟唇色抿得发白,欲言又止,但又在孙承志的目光下慢慢噤了声。


    秦烈同方宏伟一样,被喊去了许久都没回来,有一名军校生急匆匆从外跑进教室。


    “天大消息,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刚刚去给教官送资料,在办公室听到了什么?”那名军校生边喘着气边说道。


    “听到了什么?快说来听听!”有不少军校生被勾起好奇,纷纷凑过去。


    他刚想说话,注意到坐在前方的方宏伟,脸色一尬,又将话咽了回去。


    “快说啊,卖什么关子?”有人开始催他,推了下他的肩膀,“逗我们玩呢?”


    “不是...”那人挠了挠头发,“我这不是...看人在场,不好说嘛。”


    “我来说,”方宏伟突然站起来,“我确实是作弊找我表叔要了原题,但我并没有要陷害秦烈。”


    “我跟他从来就没有过往来,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陷害他?”


    此话一出,本来就不明其中事情的人纷纷咂舌,不知道为何突然又冒出了方宏伟陷害秦烈的事?


    方宏伟眼圈泛红,“是,我是作弊了,我只是想留在军校。”


    “那天我被秦烈撞见原题从包里掉出来,他便威胁我让我把原题也透露给他,不然就要告发我。”


    “我实在害怕,便将他引到军校储物室那里,拿出了原题试卷给他看,但他看完...”


    方宏伟抿了抿唇,眼圈越发红,“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并威逼我以后也要从我表叔那拿到原题后,给他透题,我不愿意被他这样一直威胁,跟他起了冲突。”


    “他还试图动手打我,我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害怕他继续追过来打我,我就只好将他关在储物室不让他出来。”


    众人脸上的表情均是震惊不已,“所以那天考试突然响起的警鸣声,是跟你们有关。”


    “怪不得听说储物室的门被人暴力破坏了,原来是你们搞的鬼啊。”


    “......”


    “够了,”姜酒脸色微冷地看着红着眼圈的方宏伟,“你敢发誓,你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谎言?”


    方宏伟说话声一顿,转过头看向姜酒,见姜酒的眼神满是审视,他咽了咽口水,半晌才继续说道。


    “我为什么要说谎?”


    “我本来就跟他无冤无仇,是他先找我麻烦,威胁我,还试图通过暴力让我妥协,我才迫不得已把他关起来。”


    姜酒没说话,目光在他,孙承志,陈执三人身上扫过,拿起书起身离开。


    刚一走出教室,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他回头一看,陈执拉住了他的手腕,“松开。”


    “你把话说清楚,”陈执紧蹙着眉,“你刚才为什么这么看我?你觉得我跟这件事有关?”


    “是不是跟你有关你心知肚明。”姜酒甩开陈执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姜酒!”


    陈执沉着脸,站在原地看着姜酒的背影,“你觉得我是那种背地里耍阴招的人?”


    “是与不是,你自己最清楚。”姜酒没回头,径直离开了。


    “陈哥,要我说他们也太不知好歹了。”孙承志凑过去,面色不善地盯着姜酒走远的身影。


    “闭嘴!”陈执拎起孙承志的领口,脸色阴沉如水,“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孙承志被拎了起来,脚悬空在半空中,“陈哥,你先放我下来,我虽然平时跟方宏伟玩得比较熟,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执猛地一松手,将孙承志甩到地上,“要是被我发现是你手脚不干净,你也给我跟方宏伟一样滚蛋。”


    “真不是我!”第一次见陈执发这么大的脾气,孙承志缩了缩肩膀,“再说了,陈哥你不是不喜欢秦烈那小子吗?他走了不正好,你干嘛这么生气?”


    “我是因为秦烈那条狗生气吗?”陈执寒着脸,“他的死活我一点也不关心。”


    “那你还发这么大脾气?”孙承志说道,随即小声嘀咕了句。“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beta吧?”


    陈执顿时一怔,沉默了半晌都没出声,最后烦躁抓了抓额前的黑发,“滚!废话真多!”


    *


    姜酒赶到军区办公室时,教官严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从今天开始你暂停上课,待在宿舍不许有其他活动。”


    “我们先回去。”姜酒看着沉着脸走出来的秦烈,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宿舍公寓,秦烈看着面色不虞的姜酒,转身走向抽屉,从里面拿出什么。


    余光瞥了姜酒一眼,又背过身低头往自己脸上戴上什么,随后走到角落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的姜酒没有注意到秦烈的举动,等他回过神时,忽然瞥见角落处的缩起来的那团黑影。


    “你在做什么?”姜酒神色诧异,不解地看着突然戴上止咬器,蜷缩坐在角落里的秦烈。


    秦烈垂下头,沉默不语。


    “抬头,”姜酒弯腰看着秦烈,“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自我惩罚?”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见秦烈闷闷的声音传出,“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姜酒越发觉得莫名奇妙,“我是很生气,所以呢?”


    秦烈的头越发低垂下去,“你教我认字那天,生气了...也是让我戴上这个。”


    姜酒:“......”他那天纯粹是担心秦烈又发疯咬人。


    秦烈似乎...把这当成某种惩罚play?


    “我问你,”姜酒蹲下身与秦烈视线平齐,一脸认真地打量着秦烈,“你跟方宏伟一样作弊了吗?”


    “没有!”秦烈立即抬起头说道。


    “既然你没错,你戴上止咬器做什么?”姜酒越发不能理解秦烈的脑回路。


    秦烈作为主角受,向来是不屑于方宏伟那种人同流合污,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方宏伟说的话,也不相信秦烈作弊的事。


    秦烈眼神微闪,又低下了头,“你生气了。”


    因为他生气,所以戴上止咬器来惩罚自己?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家犬了?


    姜酒忽然想起小时候投喂过的一条黑狗,那黑狗看着体型大很凶猛,但每次一见到他,它就远远地摇着尾巴过来蹭他的腿。


    后来养它的邻居家男主人喝醉拿着棍子打它,它反抗咬伤了男主人。


    事后被戴上了止咬器防止它再咬人,但没过多久,一直对此怀恨在心的男主人还是将它打死泄愤了。


    他最后见到那条黑狗的时候,邻居家与他同龄的小男孩抱着奄奄一息的黑狗坐在楼梯间。


    脸上还戴着止咬器,好些天没怎么进食了。


    他从止咬器空隙中喂了点东西给它,没吃几口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起来了。


    *


    由于秦烈被停课调查,下课后姜酒独自去了食堂用餐,撞见陈执一行人在用餐也只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你在躲我?”


    身旁的空位忽然有人落座,姜酒没有理会的陈执的话,今天食堂烧的肉太过肥腻,他没什么食欲挑挑拣拣出些瘦肉。


    “你还挑食?”陈执下意识地瞥了眼姜酒的腰,军装腰带束缚在腰间,显得腰很纤细,“这么瘦还吃这么少?”


    姜酒撂下筷子,冷冷地晲了他一眼。


    “呦,脾气还挺大。”见人终于搭理他,陈执嘴角微不可查翘起一个弧度,“说你一句都不乐意听。”


    姜酒闭了闭眼,夹起碗里的肥肉就往还在喋喋不休的陈执嘴里一塞。


    陈执一下子愣住,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姜酒放下手里的筷子,换了陈执还未开始用餐的筷子继续吃饭。


    “你!”陈执脸色怪异地盯着姜酒,眼神像是要把姜酒盯穿一个洞似的,咬在嘴里的肉僵持了会。


    而后偏过头不去看姜酒,慢慢将口中的肉吃了下去。


    姜酒没注意到陈执的动作,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站起身端着餐盘要走。


    “等等!”陈执按住姜酒的餐盘,看着餐盘里还剩着许多饭菜,“吃饱再走,别又像上次那样,没跑两步就要昏倒。”


    姜酒往外抽了抽餐盘,没抽出,冷声说道:“松手。”


    陈执牢牢按着餐盘,蹙了蹙眉,“吃完饭再走。”


    “我为什么要走你不知道吗?”见抽不动餐盘,姜酒干脆松了手,神色冷淡地看着陈执。


    陈执微怔,“为什么?”


    “因为看见你就倒胃口。”说完,姜酒直接转身就走。


    话音一落,一旁还在用餐的众人纷纷侧目看过来,脸上均带着诧异的表情。


    陈执脸色一变,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追过去,拉住姜酒的手腕将人拉到无人处,“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姜酒抽出自己的手。


    陈执从小就是众星捧月长大的,深厚的军政家世背景和s级alpha的身份,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付你。”陈执脸都黑了,低着头目光凶狠地看着姜酒。


    “哦,”姜酒反而笑了,“我信,我随时奉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在背后干对付别人的事了吧?”


    “姜酒!”陈执看着姜酒的目光凶狠地像是要吃人,低下头凑近到姜酒眼前,“你把刚刚说的话收回。”


    感觉陈执灼热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陈执的脸越来越逼近,高挺的鼻子几乎要与他的鼻尖相触,姜酒下意识地脚步往后挪。


    直到后背忽然抵上冰凉的墙,他抬手抵住陈执健硕的胸膛,“别再靠过来。”


    陈执像是听不见姜酒的话,握住姜酒的手腕拉高按在墙上,低下头越发靠近姜酒的脸。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姜酒的脸上,姜酒退无可退,只能偏过脸躲开。


    陈执的唇离姜酒不到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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