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学生平时除了出任务,大多时间也都在接受课堂教育,无论是咒术相关,还是正常学科,授课的对象一般是辅助监督。因为课程乏味,五条悟鲜少会卖面子,兴致来了,就会怂恿夏油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逃学,当然这种行为通常会在事后受到夜蛾正道的严厉批评,写检讨是家常便饭。


    不过自从养了小贝鲁,五条悟几乎再没有过缺勤,毕竟小贝鲁每天早晨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亲切唤醒他们。


    每日一电,精神百倍。


    而今天有所不同。


    家入硝子转着笔,偶尔会在书本上圈出重点,余光扫向旁边伏在桌上补眠的两位男同学,心头升起疑惑,忖度他们昨晚干什么去了,现在困成狗。看他们一动不动,她差点以为他们是要死在课堂上。


    讲台上的辅助监督欲哭无泪,他的教课水平有差劲成这样吗,总共三个学生,两个睡得昏天黑地,怎么还打呼上了呢。


    他们毫不收敛的举动,彻底击垮了辅助监督的心理防线,下课铃声一响,人是哭着走的。


    为可怜的监督同期一秒,家入硝子合上书本,走到两人桌前叩响桌板,“醒一醒,别睡了,老师都要被你们气走了。”


    五条悟没有抬头,虚弱的举起一只手,“硝子,拜托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夏油杰拢紧手臂耸起肩膀,宛若抗拒外面噪音的防御动作,慢慢的露出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午饭前都不用叫我们。”


    嗬,家入硝子惊呆了,夏油杰这浓重的黑眼圈都可以去动物园cos大熊猫了。他这样,那五条悟显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我说你们啊,会带坏小贝鲁的。”家入硝子语重心长地说,都有孩子了,还整宿熬夜,不把自己身体健康当一回事,家入硝子接着吐槽,“怎么,比起当咒术师,你们更想去当珍稀动物吗?”


    她的话应该是戳中了五条悟的伤痛,猛然昂首激动道:“硝子,你不懂!”


    夏油杰:“硝子,你是不知道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宣泄委屈。


    是他们大晚上不想睡觉吗?并不是。


    双双望向前面小贝鲁的背影,眼神充斥着幽怨,就是他折腾了他们一晚上。


    家入硝子:“?”


    五条悟缓缓讲述原因,昨晚小贝鲁失眠,夏油杰的魔法失效,使出各种解数不见小贝鲁有点困意,反倒弄得自己精疲力尽,想睡却不能,一旦他们有睡着的迹象,无情的电流就会帮助他们清醒,导致两个人经历了一个痛苦又折磨的夜晚。


    家入硝子:“噗。”


    怪不得昨晚她迷迷糊糊看到窗帘外频繁闪白光,以为是下雷阵雨,早上还惊奇地面居然没湿来着。


    “硝子,你过分了。”


    “硝子,你好无情。”


    家入硝子敷衍道:“是,我过分,我无情。”


    下一节课要到下午,监督忙着修补破碎的心灵,估计不会再来,家入硝子不紧不慢的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走到窗台,柔和蔼然的阳光沐浴她的脸庞,舒展下坐僵硬的身体,这么好的太阳,只能便宜她了。滑轮划过轨道发出细微声响,拉上的帘子很快隔绝了光线。家入硝子站在门口,思绪万千,两位新手父亲继续加油吧。随着门的合掩,屋内彻底归于黑暗。


    睡了一上午,两个人似乎恢复了些精神,至少家入硝子是在食堂碰到他们。


    “根本没睡。”五条悟咬牙切齿地说,硝子大概没走多久,小贝鲁就开始闹起来。


    夏油杰在冲泡小贝鲁的午饭,剩下的热水给自己冲了速溶咖啡,怕他坚持不到下午。咖啡的气味在鼻尖弥漫开来,仿佛灌入了生命值,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头顶跳出hp+1的符号,“悟,你要吗?”


    “小贝鲁不肯睡觉,你们该不会给小孩子喝咖啡了?”家入硝子眯起眼睛,严重怀疑道。


    “硝子,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怎么可能会给小孩子喝咖啡,那么苦的东西。”五条悟瞪大眼睛表示嫌弃,然后看向夏油杰,“杰,多放点糖。”


    夏油杰拆开糖包,放开手脚撒了一袋白砂糖,五条悟仍觉不过,抽过杯子又丢进去几块方糖,勺子搅动咖啡液,抿了口:“这差不多。”


    既然他们这么义正严辞,家入硝子姑且选择相信了他们尚存做人的道德底线,“没喝咖啡的话,那是看了恐怖片吓到小贝鲁,晚上做噩梦了?”


    “不好意思,他来了之后,杰就把我收藏的有血腥元素的三级片全打包卖掉了。”五条悟不爽道。


    五条悟不以为然的抱怨,令夏油杰皱眉头,低沉的嗓音裹挟隐藏的怒气,“悟,怎么可以让小孩子看那些电影。”


    “我们避开他看不就行了。”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杰之前经常陪他看,现在却剥夺了这项爱好,他要捍卫他应有的权利,掀起反对的旗帜。


    “你倒是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避开他。”夏油杰无语了,五条悟说得轻轻松松,怎么不想想始终黏着他们的小贝鲁哪里会有离开的时候,压根不现实。


    五条悟扬起下巴,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口吻,“他睡觉的时间啊。”


    夏油杰吸气,小贝鲁睡觉的时间差不多也轮到他们休息,他不去睡,反而陪五条悟看电影,那他未免太‘爱’五条悟了。


    家入硝子摸上烟叼在嘴,表情和夏油杰一样的一言难尽,这是在谈吧,绝对是在谈吧,还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


    小贝鲁揪着咒骸的一只耳朵,“哒卟。”五条悟循声望去,拍响夏油杰的肩膀,惊喜道:“终于肯好好睡觉了?”小贝鲁点头,小孩子比大人需要更多的睡眠,早就困乏许久。以为折磨过去,夏油杰抱起小贝鲁,“硝子,麻烦你替我们下午请假。”


    这回他们是有正当理由,甚至值得怜悯,家入硝子没有残忍拒绝,毫无朝气的摆手说:“祝有个好觉。”


    再次见他们是在第二天,家入硝子本以为小贝鲁失眠只是个偶然发生的意外,谁知愈演愈烈,看到两位男同学更加严重的乌黑眼底,发自内心的真正担忧道:“确认没问题吗?”


    五条悟快成躺尸,他的大脑在抗议,“不行了。”


    夏油杰抖着手在喝黑咖啡,味道苦不苦已经不重要了,能暂时续命就不错了。眼看他血液里流淌的都要变成咖啡,家入硝子制止夏油杰,“你们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再想想其他有用的办法。”


    “本大爷都给他当小马驹骑了。”五条悟握拳砸在桌子,屈辱的神色中又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迷茫,换做以前的他,那是根本没法想象的事。小贝鲁对他和杰的后背情有独钟,觊觎不是一两天了,但以五条悟的自尊心,根本不可能同意这么丢脸的去哄一个小孩子,通常是杰召唤咒灵随便糊弄过去,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桀骜不羁的五条悟照样屈服在了小贝鲁的魔爪下。


    无法无天的五条悟也有今天,家入硝子强忍拍桌大笑的冲动,表面依旧一副忧心忡忡,“五条,辛苦了,你以后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五条悟咬紧牙关,恨不得将牙槽咬碎的狠劲,“我做到这个地步了,这家伙还活蹦乱跳的,合理吗!”说到最后,气势从未卑微过的五条悟甚是委屈。


    看够了五条悟生无可恋脸,家入硝子满足了,又问夏油杰,“夏油你呢,你做什么了?”


    此刻的家入硝子过分积极,夏油杰略感怪异,总感觉她是不怀好意,可偏偏从家入硝子真切的神情上分辨不出异常,仿佛真的只是在担忧他们,夏油杰揉捏眉心,一定是睡眠不足造成的错觉,遂坦白道:“硝子,你有看过mhk栏目「和妈妈一起」的节目吗?”


    听上去是个儿童节目,家入硝子摇摇头,自认早过了看少儿节目的年龄。夏油杰不意外,如果不是小贝鲁,他估计也不会知道,“地方台热播的儿童教育片。”


    家入硝子迟疑道:“这和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


    “节目里有个很受小孩子欢迎的abc体操,你不关心它,所以你怎么会知道我跳了多少遍的abc体操。”夏油杰的眼神宛若条死鱼,空洞的盯着远方的一处,他也有他的羞耻心,在这个岁数跳儿童体操的黑历史真心社死。


    家入硝子掐醒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绝不能笑出来,努力绷直想要上扬的嘴角,以至她的脸色很是严肃,“听点催眠的音乐,讲睡前故事有试过吗?”


    五条悟当即摆出你看不起谁的眼神,“早试过了。”他们就差跪在地上求小贝鲁快睡了,当然最后这点他们死也不会妥协。


    “要不试试换个环境,带他去热闹点的地方,玩够了,以小孩子的精力马上会累了。”家入硝子体贴的送出建议,而她的建议马上得到五条悟的认可,或者说现在不管使什么办法,只要有可能让小贝鲁睡觉,他都会去尝试一遍。


    夏油杰默默无言,但他用实际行动赞同了家入硝子,要说最热闹并且小孩子喜欢的,已然快速选购游乐园的门票,家入硝子瞥到夏油杰的手机界面,诧异道:“等等,我没说我要去啊?”


    五条悟贴着夏油杰,头往一侧倾斜,头顶冒出个大大的疑问号,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来,“全家出行的活动怎么能缺你一个。”


    家入硝子心情复杂,甚至想喊救命,他们的三口之家请不要带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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