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倚靠椅背，像丢了骨头般，“杰，接下来去哪？”
“能试的都试了。”夏油杰点了杯黑咖啡，再不靠咖啡续命，离死也不远了，反正半只脚已经跨进去。
五条悟摸索手机，一时没回夏油杰，夏油杰挑眉，“你和谁聊呢。”
“硝子，她来找我们，算她有良心。”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感谢她。”夏油杰纠正五条悟的措辞，他要是硝子，非得掉头就走。
“说得小贝鲁和她没关系似的。”
“额，难道不是吗？”其实夏油杰也想说他们和小贝鲁同样没关系，但他不会当着小贝鲁的面说这些话，他懂照顾小孩子的心理健康。
五条悟露出理应如此的语气，“我们是美满的四口之家，怎么可以少了硝子。”
“怎么就不能少了我？”家入硝子掐灭烟，漫不经心的走到五条悟背后，踢了一脚他的凳腿。
五条悟默默扶住椅子挪到夏油杰那边，想要远离被自己惹恼的家入硝子。见状，家入硝子似笑非笑，五条悟所谓的美满的四口之家分明是想绑定她加入小贝鲁的摧残小队，好一起同甘共苦，“不用离我这么远，我又没生气。”
夏油杰推开五条悟的椅子，让他回到原位，嘴上没说，却用实际行动摆出自己不是五条悟阵营的意思。
五条悟不可置信的望向夏油杰，夏油杰回之一笑，“抱歉，悟。”随即去看家入硝子，“硝子，我觉得悟刚刚做的非常不好，他要这么说，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才对。”
五条悟颤抖着手，搭配他的眼睛显得可怜又无助，“杰！”
家入硝子很满意，决定暂时删除夏油杰在她报复名单上的名字，也耍够五条悟，放过了他，“好了，说正经事，进展怎么样了？”
“你看到了，干坐着。”夏油杰伸开一只手，想要招呼不远处的服务员给硝子点单。
“我不吃东西。”家入硝子说了半句，五条悟就插了进来，抓住夏油杰的衣领摇晃，“杰，你什么时候怕硝子了，你是不是让硝子抓到把柄了。硝子你好过分，一点不顾同学情谊。”
夏油杰：“悟，有必要解释一句，我不是怕硝子，是不想被你连累。”五条悟招惹硝子，硝子报复他，这么恶性循环下来，夏油杰觉得自己十分，悲催，他要是招惹硝子的主犯之一还好说，但通常他也是个受害者。
家入硝子笑问道：“五条，你确定想说我不顾同学情谊？”
夏油杰别开五条悟捣乱的脑袋，“硝子，你别听他说，你是有什么好消息要给我们吗？”
“没有，但我想可以从网上找一找，现在网络发达，那个魔法师的店我就是之前从论坛里刷到的，看里面说得和真的一样，我才信的，原来还真不是骗人的。”
“网上找岂不是大海捞针。”五条悟想想就知道麻烦。
家入硝子带了笔记本过来，摆到桌上，“那你们说怎么办？”
夏油杰转过电脑的屏幕正对自己，看着开机界面说：“硝子说的对，再难也熬到现在了。悟，不差这个功夫。”
既然短时间内完不成，五条悟喊来了服务员，添了三杯咖啡和一壶热水，咖啡还能理解，但要热水，家入硝子一时没搞明白，直到看到五条悟取出背包里的奶粉罐，泡奶粉的动作明显是个熟练工，家入硝子撑着下巴，突然有一瞬在五条悟身上见识到了父爱无疆的光环。
快要日落西山，夏油杰揉捏着酸胀的眉心，没找到网络大神，反被各种网站晃花了眼睛。如果再不行，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深沉的无力感快要将他割裂两半，自暴自弃道：“悟，我想通了，当人渣也没什么不好的。”
“太好了，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硝子，麻烦你能把小贝鲁抱过来撞我手上来吗？”五条悟脸色憔悴，透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感。
家入硝子：“没看到一点有用的帖子吗？”
“我有试着发了帖子，全是稀奇古怪的回答，你看新来一条，”夏油杰往旁边让了一点，好叫家入硝子看清，指着屏幕说，“又是个网站链接，想要我们加入神秘教团的。”
家入硝子上下扫了眼帖子，夏油杰说得不假，翘起嘴角调侃：“夏油，难道你是有什么当教主的体质，什么牛鬼蛇神都吸引来了。”
夏油杰扶额，“所有下来，就这个看上去正经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灵能相谈所，网站做得花里胡哨的。”
鲜艳的放大字体印入眼帘，金灿灿的特效险些闪瞎家入硝子的眼睛，稍微后仰身体避开视觉冲击。
“什么什么，我要见识一下。”五条悟的脑袋从两个人的中间窜出来，小贝鲁任他抱着，小贝鲁不哭闹的时候，还是挺乖的。
家入硝子揉揉眼睛，适应了闪瞎人的字体，通过网站的一览介绍大致了解到灵类相谈所的性质，“这不是灵媒师吗？你的意思是说——”
五条悟无缝接上：“是说有某种不能用自然现象解释的原因，对不对。”
见他们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深陷泥潭，夏油杰无奈道：“所以我也说了没好到哪里去。”他是对比出来的好，不代表他真信。
家入硝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合理揣测：“现在很多灵异事件差不多都是咒灵搞出来，这是骗子来的吧。”
“谁知道。硝子，说不定真有呢。”五条悟当然是不信，毕竟从小到大他一次没见过，大多传闻的幽灵最后查出来的也是咒灵作祟，但架不住他有意想吓硝子。
真是无论哪个年级在哪都有，同班男同学如此幼稚，家入硝子翻着白眼反击，“你是想测试你的无下限能不能防住幽灵近身吗？”
五条悟低下头，他似乎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问题。夏油杰扶额，善意提醒：“悟，你别被硝子绕进去啊。”
家入硝子下滑界面，底下有事务所的详细地址，“看地址在附近，怎么样，去揭发骗子还是信一回？”
五条悟：“硝子，你不是坚定的不信党吗？”
家入硝子耸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没见过，不等于完全没有，我没那么固执。”
这个世界乱七八糟，杀不干净的咒灵，多一个幽灵，说不定谁会死，但人照样活在明天。
夏油杰点在家入硝子的眉心，抹平那里的痕迹，“女孩子皱着眉头要变不好看的，悟会笑话你的。”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状：“呵，他已经在做了。”
五条悟遗憾的收回手机，拍照功能才刚打开，“错过了厌世脸的硝子，没乐子了。”
“两个人渣。”家入硝子的视线渗出鄙夷，她知道事情是五条悟干的，但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夏油杰自觉无辜选择伸冤：“硝子，这次就别带上我了，是悟一个人做的。”
“不是很懂，你是想承认自己除了这次外确实是个人渣吗？”家入硝子匪夷所思道，这种澄清方式不是每个正常人能理解的，还有五条悟是一点辩解的念头都没有呀，自觉性放在这里挺叫人气愤的，怪不得歌姬学姐说最近都不想看见五条悟。
注意到咖啡店的店家要打烊，五条悟合上电脑收拾好背包，“今天就跑最后一趟，不行回高专。”
“那按五条说的。”
拐角处，夏油杰释放出了一只飞行咒灵，“硝子，我用咒灵先送你回高专。”
家入硝子：“我休息够了，陪你们去的精力是有的。”
五条悟吐舌：“硝子，就算你缠着我和杰，我们也不会带你玩的。”
家入硝子没理犯病的五条悟，反而关心另外一件事，“你的术式现在还能这样了吗？”释放是一回事，对于夏油杰来说很容易，但远程操控咒灵，她是第一次见夏油杰这么做。
提到自己的术式，夏油杰笑道：“稍微开发了一点。”
“这么厉害？”
五条悟抱起小贝鲁，“小贝鲁的电流可以刺激人的大脑皮层，说不定真的能以此激发潜能。”
“那祝你们早日学会反转术式，没才能的两位。”小贝鲁日日折磨夏油杰和五条悟，家入硝子心想不是没可能，人会在危险的环境下爆发潜力，而他俩动辄在死亡边缘徘徊。
回想起家入硝子云里雾里的教学方式，还反过来批判他们没才能，五条悟憋气：“你才是没有当教师的才能。”
“别拌嘴了，硝子，先回去，不如夜蛾老师会担心你的。”不同于他和五条悟，家入硝子可是夜蛾正道的宝贝疙瘩，要是哪里磕碰了，不得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家入硝子有些犹豫：“确定不要我跟过去吗？”
“我和悟能搞定的。”
“哒卟。”
“好吧。”家入硝子揉了两下小贝鲁，想想仍然是把她过来前在一间神社买的御守挂到他脖子上，“快点乖乖睡觉。”
小贝鲁呆呆的抓住御守的绳子，明明不喜欢身上有任何束缚，却还是没有摘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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