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彦歪了歪脑袋。
也许应该被称作拘谨？
艾尔曼切牛排的动作很优雅也很克制，将牛排切成大小均等的小块，再用叉子喂到嘴里。
可安彦明明记得之前在艾尔曼家时，艾尔曼吃得很快，吃米饭时甚至会把碗端起来往嘴里拨，以保证吃的干净。
动作不拘小节。
“怎么了？”艾尔曼抬眼。
安彦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艾尔曼的心脏错跳一拍，故作平静地说了句：“是么。”
过了一会，安彦的手机响了，是戈登给他打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安彦歉意地说完，接着按了接听键。
他在刚刚给戈登发了消息的，他说自己下午要请艾尔曼吃个饭，不用等他吃饭了。
戈登发了句：那你早点回来，9点前必须回来。
但现在才七点半，不知道现在打给他是有什么事。
“喂？戈登？”
电话里的虫沉默了很久很久，他隐约听见一声鼻息，还有一声短促的呼吸声。
安彦有点茫然，他又唤了声戈登的名字。
“安彦，我切菜把手切了，流了好多血，我好疼。”
“怎么会这样？！”安彦差点站了起来，声调也不自觉地拉高了，语速也变快了“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止血？”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噗嗤笑出声来，低声道：“早愈合了，你忘了？我可是s级亚雌。可我今天不想做饭了，你回来给我带些吃的吧，我现在已经很饿了。”
“好好，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回去。”安彦又安慰了几句，才讲电话挂断。
再之后，他就看到艾尔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黑眸深邃，让虫看不出情绪。
这样的艾尔曼有点冷淡。
“怎么了？”他问。
艾尔曼指了指眼睛，之后垂下眼睫，扎了块牛排放入口中。
安彦见状，从黑屏的手机屏幕中看到自己的竖瞳，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激动，冒犯了艾尔曼。
“抱歉。”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你的助理好像没有告诉你，这个餐厅是虫星有名的约会圣地，来这里的都是情侣。”艾尔曼缓声道。
“约会圣地不是芙丽嘉吗？”
“那是和雄虫约会的圣地，这里是雌同约会的地方。”
“他也许正在追求你。”
……
“系统，你觉得戈登在追求我吗？我感觉不像啊。”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安彦觉得雌虫表达情绪的方式都很直接，如果喜欢他，应该早就和他表白了吧。
“我看你像个花心儿大萝卜。”系统怼虫了。
安彦没再理系统。
回到公寓大楼后，艾尔曼提出和他一起去给戈登送饭，安彦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刚好顺路。
戈登和其他艺虫的助理保镖住在十九楼，而他和艾尔曼住在五十二楼，刚好也可以先送保镖梵塔姆去自己的房间。
安彦不仅给戈登打包了一份晚饭，也给梵塔姆打包了一份，艾尔曼不让梵塔姆坐下和他们一起就餐，所以他知道梵塔姆也没吃晚饭。
梵塔姆受宠若惊，他看着小小一只的亚雌笑眯眯地将食盒递给他，心里的某处仿佛被戳了一下。
原来亚雌打包的两份餐盒其中一份是属于他的。
他自动忽略了一路都是艾尔曼在提塑料袋这件事。）
“谢谢。”梵塔姆冷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憋了很久才小声说出一句感谢。他其实有些社恐，尤其是面对军雌以外的虫。
告别了梵塔姆，安彦敲响了戈登的门。
戈登刚洗完澡，长发盘在脑后，浴袍半敞，露出一节锁骨与……一抹白皙的胸膛，隐约可见水珠流下，渗入浴袍腰带处。
他闻到了很浓烈的荼蘼花信息素的气息，和香氛的沐浴乳混杂在一起。
戈登味好浓。
但很快，他就被艾尔曼揽在了怀里，他踉跄了一下，手里的饭盒差点掉在地上。
“收收你的信息素，很臭。”艾尔曼皱起眉。雌虫的信息素互斥，他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雌虫，像一条当众发情的公狗。
“他觉得好闻就行了。”戈登紧紧盯着安彦，兽瞳如炬，直到看到安彦的眼睛也渐渐兽化，他才垂下眼将浴袍拉起来，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要进来坐会儿么？我们聊聊。”
“不，不了。”莫名的，安彦有点怕这样的戈登，就算之前戈登和老板打架也没怕，难道是因为当时戈登凶的是老板？“这是我在圣塔利亚打包的牛排和意面，有保温袋还热着呢，都是你喜欢吃的。”
“外面冷，你快进去吃吧。明后天我要开始认真看剧本了，我们有空再约呀。”
他将饭盒塞到戈登怀里，替戈登把门关上，拉着艾尔曼上了电梯。
…
再之后的几天，他窝在公寓里没出来，就没有联系戈登。
戈登也没有再理他。
他承认自己是被戈登凶凶的兽瞳吓到了，所以想短暂回避戈登。
可是艾尔曼为什么也不和他一起对戏、研究剧本啊，明明就住在一起，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堵墙。
不过也能理解，艾尔曼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听说是去拍广告和去粉丝见面会。
他也想像艾尔曼那样受欢迎。
他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粉丝见面会呢？
安彦去问了穆那舍，穆那舍告诉他：“你想约见粉丝？他们可都是一群老涩批。”
不过穆那舍说过段时间给他安排。
他很高兴，于是在大眼仔发了一条：
你们会期待线下和我见面吗？
很快就有一堆虫回复。
【期待啊，多约点虫，不然我去了会尴尬】
【期待个虫，让老子亲自下场去见一只比我小上百岁的小虫崽？没门（除非给我点儿好处，你懂的】
【什么什么？你终于想通和我去住最贵的酒店了？】
【话说你什么时候拍下一部广告，你对家艾尔曼每个月都拍三部呢？比奶牛都高产。】
【算了，指望广告要等到猴年马月，不如期待一下《捡雄》】
【什么时候开拍，我刚好在泽希里，告诉我地点我找机会混进去。】
【加我一个，我有必须混进去的理由！】
安彦觉得有趣极了，他挑着几个问题一一回复，他还将拍摄地点偷偷告诉了粉丝。
发了再撤回的那种。
也许真的有虫来看他？
有点期待。
…
艾尔曼将近几天的排期拉满，原本安排在下个月的广告在短短几天内完成。
以至于在开拍的前一天，他的顶头上司，aod的老板莱恩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皱着眉问他想干什么？
“你这些天有好好看剧本吗？排期这么满，从早忙到晚。就算排斥恋爱也没必要和一部戏较劲吧？”莱恩语气里带着责怪。
“我没较劲，不是你想的那样。”艾尔曼淡淡地道。
他靠在椅子上，眼前平铺着剧本。
他早就将剧本铭记在心，但这些天的忙碌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躲着安彦。
他深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脑海里还是会时常忆起安彦在他身下表演动情的样子。
尤其是在看捡雄剧本的时候，剧本里的暧昧桥段实在太多，他会随着剧本的情节去想安彦会怎么演，他们会怎么配合对方。
“……”这很荒谬。
只是演戏而已，演戏不论对方身份。
他要快些摒除杂念才行。
…
《捡雄》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一部历史爱情片，里面的故事发生于四万年前星际帝国统治时期。
那时的虫星被称为特提亚纳帝国首都，有着数十颗附属星球，虫口远超当下，国力强盛。
雄雌比例远没有现在这般悬殊，是1：5。性别不是贵贱的评判标准，姓氏才是。
而d级雌虫佩恩就在其中的宜居星盖贝泽生活，他在盖贝泽最大的黑市买下了黑户奴隶雷切尔，并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故事从这里展开。
“你刚进娱乐圈，我来跟你聊聊娱乐圈的事。”
安彦一来，导演奥利尔把安彦招到自己身边，耐心地讲解拍戏的流程。
戈登作为他的助理，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儿奇怪。
主要是……戈登他又变沉默了，变得高冷，时常心不在焉，给虫一种生虫勿近的既视感。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安彦都开始考虑艾尔曼话里的可能性了。
奥利尔语气慈祥：“我们大约一周拍摄一集，拍完就制作出来上传到跟我们有合作的网站上供广大网虫观看，鼓励他们充会员抢先看。其次，一些尺度稍大的地方也要拍出来，我们会做简单的处理，只有充大会员的虫才能看完整版。
然后，需要单独拍摄一些艺虫现实中的互动和拍摄中的小插曲，剪辑出来作为花絮or彩蛋，以此来鼓励他们充值至尊大会员。”
最后，等全部拍摄完大约一个月以后，《捡雄》才会在频道台上放映，但那时播放的只会是删减版。”
“原来是这样，”安彦了然，接着又有了新的问题：“那剧中需要接吻的地方是真的要接吻吗？我不太能接受。”
亲脸还行，这是虫们用来表达亲近的行为。但是接吻他就不太能接受了。这个动作太亲密了，他觉得只能和伴侣做……而且他不想吃到别虫的口水。
他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外界有些洁癖。
“这个……看你们双方的意愿，不想也没关系，可以贴胶带。”
奥利尔拍了拍安彦的肩膀，笑着道：“好了，去化妆室吧，你看艾尔曼已经来了，他正在看你呢。”
安彦朝奥利尔示意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艾尔曼移开的目光。
这让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的安彦感到别扭与奇怪。
“他好像有些喜欢你，你会因为演这部戏而爱上他吗？”很久不说话的戈登幽幽地开口。
“怎么会，我们只是好朋友。”安彦摇了摇头，想起之前的事不禁望向戈登：“你和艾尔曼好默契，他也觉得你喜欢我。”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不熟，安彦都要以为是不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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