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寿宴,出席的大多是长辈,最多只在厅堂露个脸,便很快消失了,只有年轻的后辈留下来寒暄。


    成渝无心社交,往人少的地方去,不过傅铭站在他身侧,两人容貌过于出众,十分引人注目。


    成渝当初追求傅铭的事情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有人认出来傅铭的身份,扫过来的目光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人上前打招呼。


    傅铭跟在成渝身侧,听到对方问成渝自己,成渝只是略一垂眸,介绍:“这是我我学长。”


    中规中矩,关系清白。


    傅铭挑了下眉,眸光往成渝身上看了眼。


    成渝今天穿的是一套奢侈品牌的定制西装。成渝平时不会特意打扮,只要布料舒适他就穿,但是换上精致的服装,从小在优渥家境里长大烘托的矜贵气质显露无疑。


    说起来,算是他高攀了。


    成渝应付了一通,累的只想摆烂,找了个角落找吃的。


    等会儿宴会正式开始,谁都免不了要喝酒。


    傅铭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手中拿了个点心盘子递给成渝。


    成渝挑眉,“给我?”


    傅铭嗯了一声:“答谢成二少带我见世面。”


    他压低了声音,成渝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从不用成氏置业的名义带人,傅铭也不需要蓝语得到这狐假虎威的优势。


    傅铭问:“刚才开车送你来的那个人是谁?”


    成渝吃了口吐司,道:“我大哥的秘书,徐舟,怎么了?”


    傅铭语气淡淡:“挺厉害,比你还能做主。”


    傅铭从不说别人坏话,成渝问:“怎么说。”


    傅铭:“听过众华投资和任氏集团的渊源么?”


    傅铭上辈子调查过王超,王超刚接手家里公司、也就是众华投资时颇为艰难,想投资都拿不出钱来,好在任家家主任勇当时借了他一笔钱,后来这笔投资让王超狠狠赚了一笔。


    自此王超心里感激,有意报恩。长此以往,两家关系紧密。


    算算时间,成渝这时候确实是不能私下拜访王超的,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简单出席一下宴会。


    成渝差点就听了徐舟,不避嫌,就犯了别人的忌讳了。


    成渝听了傅铭的提醒,倒是沉思了起来。


    有侍应生托着鸡尾酒过来,成渝自己伸手拿了两瓶,给傅铭一瓶,说:“等会儿开场了总是要喝点的。自己拿的,总比别人给的安全。”


    成渝说又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但是王超这个人人品不行,我们成家毕竟是给蓝语投了钱的,我单方面不同意他来投资蓝语。”


    上辈子成家困难的时候成渝找过众华投资,当时众华已经经营范围很大,也没有那么依赖任家,但王超这个人除了是个精明算计的商人,还是个妥妥的老流氓。


    成渝那时候刚接成氏置业临时总裁没多久,应酬的时候王超是开发商之一,成氏置业名下正好有个项目他负责,就等王超把钱拨下来了,成渝特意出面,想把事情尽快办了。


    当时王超让成渝多喝两杯的时候成渝没拒绝,喝完了,王超态度热情了很多,却手脚不干净,趁他喝醉想猥亵他,被成渝发现,一酒瓶砸在脑门上。


    就这样,合作也黄了。


    傅铭道:“你跟他接触过?”


    成渝自然不能说实话:“没有,听说的。”


    两人正说着,门口喧嚣声忽然大了,引得成渝也望过去,见到一个熟悉的女孩身影,对方穿着漂亮的天蓝色长裙,正是沈兰,径直从门口走进来,然后和众华投资的王总伸手简短拥抱了一下。


    傅铭也跟着看了眼,“他们认识?”


    成渝说:“沈兰的姑母,是王超的妻子。”


    成渝听说因为沈兰姑母一直怀不上孩子,所以特别喜欢沈兰,经常把人接到身边当亲女儿带,所以沈兰和王超关系亲近也说得过去。


    “成二少,傅总。”有两个年轻人走过来,说,“你们要不要到楼上去看看?宴会厅二楼有ktv和酒吧,很多年轻人都去那里玩了。”


    成渝摇头说:“不去了,你们玩吧。”


    他放下饮料起身,扭头的时候目光扫过去往二楼的楼梯,看到一个穿着黑色侍者服的女生端着盘子走上楼。


    那套衣服正好是宴会厅侍者都穿的,女孩也是灰色西装搭短裙,配皮鞋和白色长袜,留着马尾,看不出来异常,但那一眼,成渝却觉得异常熟悉。


    那年他查那名姓黄的司机的来历,见过对方女儿的照片一眼……


    成渝一顿,拿起饮料径直上楼,吓得旁边年轻人一跳。


    傅铭也是意外,但没叫他,只跟了上去。


    二楼是单独包间,能喝酒唱歌,成渝上了楼就跟丢了,开盲盒似的开了两个包厢都开错了,开到第三个,看见坐在中间的任向阳,任向阳说:“成渝,你来得正好,三缺一,来玩游戏。”


    成渝说:“不玩。”


    任向阳:“怂逼。”


    成渝推开门,在一侧沙发上坐下了。


    任向阳咧嘴笑了下,然后就看到傅铭跟在成渝身后坐下来了,修长的长腿挤在沙发里,语气散漫:“不介意多个人吧?”


    “不介意。”任向阳似笑非笑,他上次让这两人给坑惨了,他爹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后就把不许他出家门,他没办法,才逃到王超这里避风头。


    任向阳心里琢磨着怎么让他们出丑,比了个手势让侍者把牌拿下去,换了一副骰子上来,说:“我们玩个刺激的。”


    “规则很简单,比大小。”任向阳说,“谁输了,要么自己喝一杯,要么让自己的女孩脱一件。来,让那几个女孩过来。”


    成渝眉头一挑,侍者带来的几个女生不大,都穿着工作服,成渝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看到的女孩,年纪看着比那名司机女儿的照片大一点,五官是像的。


    成渝直接挑中了这个女孩,傅铭看了眼,模样很小,冷白皮,明显露怯,五官却秀丽好看,长得还不错。


    傅铭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


    女孩坐到成渝身边,帮成渝倒酒。


    游戏很快开始,不难玩,但不知道是不是成渝运气不好,轮到的几把都输了。在场的女孩多少都脱了外套,手臂暴露在空气里,到成渝这,他没让人家脱,自己反倒喝了三杯了。


    傅铭的脸都快黑了。


    身边的女生看出他冷淡,不敢吭声。


    成渝又输了一轮,大家都看着他,他没说话,伸手拿起酒杯一口喝干净了。任向阳拍手称快,然后起身让外面的侍者再拿点酒来。


    中场休息,傅铭坐在成渝旁边,看着成渝把外套上的胸针解开了,然后递给旁边的女孩,自己松开衣领上的一个口子,然后抬头靠着沙发休息,似是醉了。


    傅铭微凑过去,语气不悦:“还想玩?”


    这么喝下去,也不怕胃不舒服吗?


    成渝喝的多了,脸颊有点红,低声说:“这个游戏本来就是我不喝的话,身边的女孩遭殃。”


    他微微偏过头,唇瓣微张,酒水润过后翻着莹润的粉色,两人离得近了,成渝说话几乎要咬着他耳朵,眼眸柔如水,唇红齿白,有种明艳的招人喜欢。


    傅铭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


    这个圈子里有规矩,玩好了,女孩们安安全全,谁心情不好了,最先受伤害的就是她们。


    傅铭挪开目光,语气很低:“你倒是怜香惜玉。”


    成渝没听见,揉了下眉心,有点烦:“你怎么能运气那么好?”


    傅铭到现在一把都没输过,也不知道怎么玩的。


    任向阳回来了,道:“继续。”


    傅铭却道:“等一下。”


    任向阳:“怎么?”


    傅铭道:“我怀疑你们做手脚了。”


    任向阳笑容顿住:“这话可不兴说啊,傅总,这可是王总的地盘。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没有证据,你这是诬陷王总啊。”


    傅铭:“那要么叫几个人进来看看,到底做没做手脚。”


    任向阳眉头一皱,不明白傅铭怎么就看出自己在针对成渝了,他当然不敢叫人来看,于是气急败坏对成渝说:“成二少,你带来的人可真不讲规矩。”


    旁边的青年姓黄,家里跟着任家做家装生意的,平时就很巴结任向阳,闻言道:“我以为傅总是什么年轻企业家,竟然也会狐假虎威,该不会,私下里伺候成二少伺候的好……”


    他话没说完,被旁边的成渝一脚从沙发上踹下去。


    成渝抬眸道:“你以为你是谁,我的玩笑你也敢开?”


    姓黄的青年捂着鼻子爬起来,他刚才一时得意忘形了,成家和任家在b市本就是两大巨头,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任向阳也皱了下眉,低头又开了一把,这回成渝没输,他喝了酒,对成渝说:“我看你身边女孩有点热了,不如让她脱了吧。”


    成渝说:“她觉得热她自己会脱。但不能是我让她脱的。”


    跟着任向阳的小弟智商不高,说:“什么脱不脱,我听不懂,二少你别是害羞姑娘啊。”


    “成二少的意思是,”


    傅铭抬起薄薄的眼皮,冷冷道,“比如我是自愿跟他上床,和他强迫我跟他上床,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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