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你想吃点什么吗?”布鲁斯松开艾尔德的手,拿出车钥匙,为他提前打开车门,
“如果你不怎么饿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先去...”
“老板!”
艾尔德几乎快要钻进车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喊叫。
他和布鲁斯一起回过头去,看到一只气喘吁吁的科波特。
“老板,这有个紧急的单子需要您决断。”科波特满头大汗地在艾尔德身前停下,勉强扯了个笑着对布鲁斯点了点下头当做打招呼。
“喔,”艾尔德坐在车里,身体朝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仰头看向车外的布鲁斯,“韦恩先生,这真遗憾,但是...”
“去吧,”布鲁斯轻轻地摸了摸艾尔德的头,分寸控制的很好,一点也没破坏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但安抚的意味相当浓。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他摇了摇车钥匙。
“不了,谢谢您,”艾尔德轻快地从车上跳下来。
“我们会很快再见的,韦恩先生。”他满面笑容地对着蝙蝠侠挥挥手。
“当然,”
布鲁斯的目光如刚刚亲吻时一样甜蜜,颇有几分依依不舍的味道。“再见。”
他目送着艾尔德坐上科波特开过来的车,而艾尔德离去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
直到车的尾气都彻底看不见了,他才转过身去,坐上自己那辆低调的劳斯莱斯。
“电脑,再将艾尔德的档案的等级评定提高一级。”
车外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打在布鲁斯的侧脸上,车壁上明暗颤动,
那是蝙蝠的影子。
另一辆车上,艾尔德没骨头一样侧躺在后座,科波特开着车,车上的气氛凝滞着,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科波特越开越快,路过一个大弯道时也丝毫没有减速,刹车和油门一起踩到底。
然后这台买回来充门面的二手轿车终于承受不住了,车一下子失去了动力,近乎是平移着扎入了水泥地旁边的绿化带里。
“该死!”科波特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车鸣声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分外响亮。
“奋力击打你的车并不能使它感到痛苦并跑起来。”艾尔德坐直身体,冷静地评价着科波特的行为。
科波特喘着粗气,似乎是在努力想使自己平静。
又是短暂的寂静。
终于,他问出声来:“老板,您今天的事情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你想听什么解释?”
“您将药物的治疗效果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了,这东西很快就会流传开了,您要我怎么向东区那边交代?”
“不会的。”艾尔德轻描淡写的回答。
“不会?!”科波特快要压抑不住怒火了,他完全不想知道艾尔德到底是真的随地大小疯还是谋划着什么,反正无论如何艾尔德都几乎将科波特逼到了死路上。
“您难道不清楚我是在钢丝上走路吗?”
“是我们。”艾尔德纠正。
“只有我!”科波特低吼,那层本就脆弱的伪装现在更是摇摇欲坠,“我是唯一的话事人,他们只认识我,他们只会来找我!”
艾尔德静静地听完,轻笑了一声。
理智回笼,科波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脸青青白白,“我不是...”
他突然反应过来,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艾尔德,“你是故意的?为了这个?”
“不,”艾尔德一口否认,他坐直了身体,
“我当初给你授权的时候,就默认了你会独挡一面,我从看见你的第一面就明白,你有这个能力,对不对?”
艾尔德熟练的抛出了蜜枣攻势。
科波特铁青着脸,将蜜枣推了回去,不发一言。
“但是,我是说但是,你看到了这两天的成交额了吗?”
“这是因为我们刚刚起步,况且三天前我们的成交额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
“那是因为我三天前也去了一场宴会。”
艾尔德不耐烦地打断了科波特。
科波特被噎了一下。
“是的,我知道你这方法没错,至少它相当稳妥,但是我等不及了。”
艾尔德总不能真在这等上个一年半载,尽管现在他还没过了对哥谭的新鲜劲儿。
“这已经不慢了,”科波特难以置信地看向艾尔德,他们现在已经称得上剑走偏锋,“你不能指望今天出产品明天就变成亿万富翁。”
“为什么不呢?”艾尔德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企鹅人深吸一口气,“那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简单的比喻。”艾尔德盯着车顶。
“一张已经分好座位的桌子是很难换椅子的,即使我们都是一样的善于投机也一样。”
“科波特,你懂吗?我们没有机会!”艾尔德偏过眼神看向科波特。
车窗上艾尔德的那张漂亮的脸一半隐入了影子中,只能看清一张激动的嘴在张张合合。
他是个出色的演讲家。
“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太难太难了,”
“但是让所有人都恢复到一无所有那就简单多了。”
“说清楚些。”
艾尔德的瞳孔中酝酿着一场无声的狂风。
“我们得,把水搅浑。”
城市上空的乌云遮住了淡淡的月光,只留下霓虹灯亮丽的都市矗立在大地上,这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先兆。
科波特收回了身子。
他此刻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不发一言。
“科波特,”艾尔德叹息,像一只嘶嘶吐着舌头的幼蛇,“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你的母亲,是真的死在了菲什手中,是不是?”
科波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艾尔德也在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含笑的眼睛笃定极了。
科波特移开视线,他心中像是有一团无名火在烧,但后座的人还在喋喋不休。
“你为什么不为她报仇呢?”艾尔德抱住前排的座椅,歪着头看向科波特紧绷地侧脸,
“你的母亲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下,她一定很困惑吧,为什么自己...”
“闭嘴!”
科波特掏出枪,但是没有对准艾尔德,而是冲着窗外连开三枪。
碰!碰!碰!
“艾尔德斯塔克,他们一个都不会活着,这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你!”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狠辣,“你是个只想看着世界燃烧的疯子,一路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狂奔!”
“这绝对是污蔑!”艾尔德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天哪,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生来不凡,上帝如此眷顾我,我怎么忍心死去?”
“不会有人比我更爱这个世界了。”
艾尔德浮夸的在心口比了个爱心,然后重新抱住座椅。
“放轻松,”他用四根手指点点科波特的肩膀。
“我跟你是一样的人,但我比你更急躁一些,这不能算是错误吧?”
他立下誓言,笑容轻松,“相信我,我会带着你全身而退。”
科波特沉默了一会,没有拍开他的手。
他抬头看向后视镜,在那看到了一张苍白,凶狠,又跃跃欲试的脸。
也许他内心本就有这样疯狂的念头,只是缺少一只点燃引信的手。
“但愿吧。”
科波特冷静下来,重新拧动了车钥匙。
发动机吭哧吭哧地响着,艾尔德有些沙哑的声音又从后座传来,
“科波特,还有一件事,”
“什么?”他打死了方向盘,猛踩油门,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应着艾尔德。
“我得向你道个歉。”
艾尔德身子这次坐的很正,很诚恳地望着后视镜里科波特里那张苍白的脸,即使科波特没有在看他。
他缓缓地开口:“在第一次见面时,我不应该嘲讽你像企鹅。”
“我为我当时的无知与无礼道歉。”
“对不起。”
汽车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这辆车终于从绿化带里拔了出来,科波特飞速地转着方向盘,让它回到正道上。
他好像短暂的怔愣了一下,又好像没有,灯光被关闭,艾尔德只能勉强看清科波特绷紧的嘴唇。
良久,艾尔德听到前座的人语调平淡,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老板。”
车外的景物飞速掠过,他们朝着黑暗疾驰而去,天边偶尔有闪电划过。
“说起来,这款药液还没起名字,您想好它叫什么了吗?”
“绝境病毒。”艾尔德毫不犹豫的说,“绝境病毒1.0.”
快要开始下雨了。
艾尔德又恢复了刚刚懒洋洋的坐姿。
【麦斯,目前我的能量储备有多少?】
【0.01%,续航时间约8小时。】
他挑挑眉,【涨幅还不错,】
要知道这场宴会之前,艾尔德的续航时间都是按秒算的。
【你还记得周三那场晚宴我们的演讲加了多少时间吗?】
那场宴会艾尔德发表了同样精彩的演讲,除了没有小企鹅和布鲁斯韦恩。
也没有亲亲。
【大概是这场的十分之一。】
【两场宴会的人数相差有这么多吗?】
【不,这场宴会只多出一半人。】
艾尔德苦恼地蹙眉,到底差在哪里了呢?
【那场宴会您没有公布容貌提升的药效。】麦斯提醒道。
【总不能是女孩子们的能量提供值比较大吧?】
艾尔德认为这个收集系统多少有点性别歧视了。
【第二场宴会拉美裔人数相对较少。】
艾尔德倒吸一口凉气,它还种族歧视?
他当机立断的阻止了麦斯继续说下去。
【好了麦斯,你再说下去连你一起送进联邦监狱。】
他正苦思冥想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宁静,艾尔德没系安全带,头差点直接磕上前排的座椅,还好麦斯及时启动了战甲防御。
“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企鹅人有些惊疑地回过头来,“我们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但是我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艾尔德低头看看表,雷雨天,接近凌晨三点,路上空无一人,突然出现的不明撞击物。
好经典的开头。
他没有犹豫,立刻开门下车,直奔车的正前方。
开玩笑,一切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
但艾尔德现在可还有8个小时。
有个长条状的东西正躺在车前三米处。
艾尔德小心地靠近,借着车的灯光终于看清那确实是个人。
看起来比他还高,身上有很多细碎的淌血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科波特开车撞的。
艾尔德给他翻了个面。
黑色头发,红马甲,战术靴。
头顶还有束像臭鼬条纹一样的白色卷毛。
以及——
艾尔德眯起眼睛。
他的手刚刚翻面时不小心触碰到的。
八块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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