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戏作为首屈一指的戏剧学院,自建立以来不知出了多少位知名的娱乐圈从业人员,因此,百年校庆历届毕设展演在网络上讨论度可谓是居高不下。
尤其是有人爆料返校校友名单中,有陆炊桉与江烟枚时。
二人正在拍摄的《彼此来生2》自带话题度不必说,陆炊桉的《劫城》刚收官,开播后热度破万至收官,江烟枚则拿下柏林电影节最佳配角奖项不久。更何况,哪怕已经过去四年,《冲出夏日的悬崖》仍是央戏毕设中最出圈的微电影之一。
酒店里,刚做好妆造的《夏日悬崖》三人组,款款登场,各自上了经纪人的车。
“宋哥,采访稿有给丁昙一份吗?”陆炊桉问,“我看上面有些内容和她也有关系。”
宋附鹤点头:“放心,早就通好气了。”
陆炊桉还是不放心:“待会儿的新闻通稿也没问题吧?”
宋附鹤晃了晃手机,正是工作群的聊天界面:“陆炊桉,不要质疑我的工作能力好吗。”
“我就是……”陆炊桉闭上嘴,紧紧抓住江烟枚的手,“比我面试剧组等结果还紧张。”
江烟枚安抚地拍拍陆炊桉的手背:“先别想那么多,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最重要。”
陆炊桉吸气呼气:“对,得拿出专业态度才行。”
央戏东校门前摆了不少各界人士送来的庆贺花篮,各媒体的长枪短炮自然也没落下。
“快快,《彼来2》三人组到了。”
“哎哟这仨可是最近金饽饽。”
两辆车一前一后,镜头齐齐举起,闪光灯起,抓拍下每一瞬间。
陆炊桉和江烟枚先一步下车,绅士地等待丁昙。丁昙穿着纯白的礼服短裙,优雅而不失清纯,她毫不客气地挽上两位alpha的手臂,笑着对着众多镜头说:“《冲出夏日的悬崖》三人组!回母校啦!”
“丁昙!你们三位毕业后再无互动这件事可以说一下吗!”
“陆炊桉,对自《冲出夏日的悬崖》开始,你的诸多男配角色让你得到了黄金男配的称号,你有什么想法吗?”
“江烟枚!为何在这个时候选择参演电视剧呢?是打算转型了吗?”
“据传有导演想买下《冲出夏日的悬崖》改编权,出一部后续,你们对此有何看法呢?”
……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好在他们也不是必须每个都回答,适当时要装傻,可是演员的必修课之一。
丁昙:“我们仨好着呢,不说最近在剧组了,炊桉和烟枚都有剧组vlog,你们到时候去看吧!记得支持《彼此来生2》哦!”
陆炊桉:“纠正一下,我们《冲出夏日的悬崖》只有唯一女主丁昙丁小姐,我和烟枚都不过是男配。”
江烟枚:“我的身份自始至终是一名演员,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当然不存在转型之说了。”
丁昙一撩长发,明眸皓齿:“媒体朋友们,我们要进校啦,对了,听说我们的大编剧——祝安修这次也会返校哦!”
说罢,趁媒体们七嘴八舌之际,她牵着两人跑进校门。
“哎哎,慢点慢点。”陆炊桉拍着丁昙,“烟枚体力不好你忘了。”
丁昙嘁了声:“堂堂alpha……糟了,不能说这种话,但我还是鄙视你俩。”
“凭什么,你得允许身体素质差异,”陆炊桉道,“再说了,你不也alpha吗。”
“呸!跟性别无关!我是说你俩结婚都没请我这事!”
“我甚至昨天经纪人来商量配合你俩宣传方案,才知道你俩结婚了!”
面对丁昙的质问,陆炊桉眼神游移,江烟枚好整以暇地抱手,看他有何说辞——当初婚礼邀请名单,是陆炊桉做主调整的,他们俩的亲友中,但凡是涉及一点娱乐圈的,都被划掉了名字。
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放心老同学吧?
“咳,是这样的。”陆炊桉迅速整理好表情,诚恳道,“当时你正在国外拍戏,我寻思不能耽误你前程啊,万分纠结之下,才没给你发请柬。”
丁昙狐疑地打量着陆炊桉,正欲追问几句,就听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情绪激愤的呼唤:
“陆!火!欠!”
感情饱满,真挚热烈。
三人齐齐回头,陆炊桉猛地后退半步想跑,被丁昙瞅准机会抓住衣袖,大喊:“祝安修!揍他!”
“陆炊桉你这混账!你不是一直说只是同居还没结婚的打算吗!吃我一拳!”
此话一出,陆炊桉暗道糟了,连忙看向江烟枚,果然,原本还想劝阻的江烟枚,此时施施然为祝安修让出位置,陆炊桉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什么!你居然知道他俩还处着!他俩跟我说分手了!”丁昙又怒了。
“什么!原来我不是蒙在最鼓里的人!”祝安修一喜。
“什么叫还没结婚的打算啊?炊桉?”江烟枚温柔地问。
陆炊桉讪笑两声:“哈哈,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老同学会面啊。”
好在校庆首日,央戏各处都人声鼎沸,他们这儿的一点小混乱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四人在学校的咖啡店二楼幸运地找到空位,陆炊桉连忙表示请客聊表歉意,江烟枚则说要请晚饭,大家好好聚聚。
丁昙:“他俩在《彼来2》也这样。”
祝安修远目:“曾经在宿舍也是。”
二人齐声:“所以你俩打算怎么解释婚礼的事?”
陆炊桉眼看是敷衍不了了,略一沉吟,说:“首先,我确实要道歉,当初因为我个人的揣测,使得婚礼这种重要的时刻,也不尽完善。”
他抬手,阻止江烟枚想要替他分说的举动:“烟枚,没能做到承诺,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求婚是在初夏,婚礼却在秋末才成功举行,从前期准备到后期敲定,都花费了二人诸多心力——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出自请柬拟定名单上。
陆炊桉与江烟枚都想低调为先,名单初定就只有寥寥数人,可陆炊桉眉头一皱,说:“会不会还是太招摇了?”
江烟枚检阅名单,说:“都是亲朋好友,不能少了吧?”
陆炊桉圈出几个姓名,皆是现已在娱乐圈略有名声的人:“虽说是朋友……但我们要想瞒好结婚情况,最好还是不请他们几个。要是他们在同一天出现在同个地方,媒体狗仔粉丝都会闻讯而至的。”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江烟枚思考着颔首,“但是……毕竟是婚礼……”
江烟枚仍有些犹豫,名单上现有的人,已经是几经筛选后。他知道父亲结婚时,仅仅草草领了结婚证,还是在他出生后,才拍摄了一张貌合神离的结婚照。
婚礼于他而言,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陆炊桉以为江烟枚在担心婚礼的规模,柔声宽慰道:“放心吧烟枚,即便人少,我也会尽我所能,给你一场足够隆重的婚礼。”
反正婚礼也代表不了什么——陆炊桉没将这句话说出来。他的父母婚礼之奢华、人脉之遍及,可他俩就能算得上模范夫妻了吗?
婚礼于他而言,无可厚非,只是一次仪式罢了。
“我现在要为当初的做法,郑重的向你们说声抱歉。”陆炊桉回顾结束自己从前的混账想法,“我决定了,之后要和烟枚补办一场婚礼,你俩还愿意出席吗?”
“啊?!”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连江烟枚之前也从未听陆炊桉提起:“什么时候决定的?”
陆炊桉抿了口咖啡,轻描淡写:“刚刚。”
丁昙与祝安修缓了缓,定神道:“你俩是真打算官宣到结婚的消息吗?”
“嗯。”陆炊桉握住江烟枚的手,“隐瞒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我想我这四年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况且,迟早都会宣布的事情,何必给粉丝带来二次伤害呢。”
“乖乖……”祝安修狂喝咖啡,“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老陆。我肯定要来,我可是你俩爱情路途的见证者之一啊。”
丁昙捏着餐巾纸拭去不存在的眼泪,感动道:“先说啊,我要当伴娘团,我得狠狠出题难死你,陆炊桉。”
陆炊桉一笑,轻声询问江烟枚:“烟枚,你愿意再陪我胡闹一次吗?”
江烟枚眼眶微酸,点头:“一直都是愿意的。”
恰好,校园广播在此刻响起欢快的音乐,似乎也是在为他们二人庆贺。
“央戏历届优秀毕设作品轮播即将在礼堂开始,请同学们及受邀媒体有序礼貌观影……”
丁昙一拍桌子:“啊呀!咱们也得去看看啊!毕竟是我们四个主导的作品呢!”
“我可不去,太黑历史了,那演技,烂得没边。”陆炊桉赶紧摆手,“走,烟枚,听说不少社团办了主题活动,我们去看看。”
“陆火欠!你这是内涵谁呢!”
“反正不是说我们家烟枚!”陆炊桉拉起江烟枚,“丁昙祝安修,一块!”
同样的夏日高温下,陆炊桉再次向江烟枚求婚,只是这次,饱含祝福、再无藏私。
如果早——陆炊桉打住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什么“早该如此”,他和江烟枚的问题起源于各自的心结,一天未到非面对不可的地步,一天未坦诚。
好在,他们现在踏实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了,尚有时间与机会弥补,这比什么迟来的悔意都更重要。
只要再迈出,对粉丝坦白这一步就好。
当然,这也是最难的一步。
长达四年的隐瞒与避嫌,要怎样才能降低对支持着他们的粉丝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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