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倒是熟悉，眼睛眯起，下颚微抬，大概是碍于马老板的缘故，不耐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马老师。”
她等马云乐和余丽说完话，才出声道，“那我后天上午再来找你训练，您看行么？”
“当然可以。”
马云乐乐呵呵地笑，像只生着圆脸的慵懒橘猫，看起来很亲切，“高考时间不到一个月，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太松懈了。”
“好的。”徐以若乖乖点头。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不多管你了。你可以在道馆自己训练。”马云乐说完，又转身对着余丽和李希婵说，“你们两个，好好看店，放机灵点。”
站在她肩头，戴了缩小手环的大力猴对着她们俩举起拳头，发出“哦哦哦”的兴奋吼叫。
看着余丽和李希婵连连点头，她才放心地离去。
徐以若的视线从门口移开，落到前台的两个小矮子身上。
“哎呀，我说这是谁呢？这不老熟人吗？”
她挑眉，把手臂搭在台上，原本无聊冷淡的脸上露出一点见到乐子的兴奋：“诶、你是叫那个、阿婵是吗？”
李希婵抬起头，语气不卑不亢：“我叫李希婵。”
“王巧不就叫你阿婵么？我都听到了。”
她伸出手，尖尖的指甲点在李希婵下巴上，带来一点微微的刺痛，“怎么，她能叫，我不能叫啊？”
李希婵真想笑。
事实上，她也确实笑了，不过嘴角半落不落的挂在脸上，颇有点皮笑肉不笑的讥讽意味。
“我们俩还真是有缘，新海市这么大，还能连着遇见。”
徐以若才不管她是什么心情——爱玩霸凌这一手大概都有这个特质，享受别人的难堪与痛苦。
她心情很好地问：“你说是不是啊——阿婵妹妹？”
李希婵没有说话，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淬了冰，冷冷地盯着她看。
气氛一时凝固。
余丽夹在这两个人中间，简直快要窒息。
她左看看笑眯眯的vvvip会员徐以若，右看看低气压满溢的李希婵，总感觉事情走向好像不太对劲。
明明一言不发的是李希婵，但是这个会员用户说的话，怎么听的那么不得劲儿呢……
她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形容词——
阴阳怪气。
虽然表面上笑眯眯的，但是一细品，全是扎人的玻璃渣啊。
“我不觉得有缘。”
李希婵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我只觉得晦气。”
此话一出，方才还冷寂的气氛像是冷油上被点了一把火。
余丽立刻察觉到，徐以若原本只是逗乐的表情立刻变了。
她高颧骨的长相本就刻薄，若是笑着，还能勉强维持和善，一旦沉下脸色，三白眼立刻生出惊人的阴翳暴戾感，看得人不禁心里直打鼓。
“那个、那个有话好说——”
她不知道好脾气的李希婵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种话，但还是帮着插科打诨，缓解气氛，“希婵你干嘛呢，这可是我们超级vvvip客户——”
“闭嘴！”
徐以若不耐烦地提起音量，一个眼刀甩过去，余丽立刻噤声。
“你要跟我对着干？”
她直勾勾地看向李希婵，“你想给王巧出头是不是？好啊，挺有勇气的。”
“我徐以若最欣赏有勇气的人。”
她没有再笑，脸色阴沉得不像话，“这样吧，我看你好像也挺不服气的，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就在这里，向我发起决斗挑战，你赢了，可以向我提出要求。”
“你要是输了——”
“就跪下来求我原谅，我要把你哭着道歉的视频发给王巧看看，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怎么样，敢不敢？”
决斗挑战乍一看有利于被挑战方，但实际上非常公平。这个世界的御兽师不仅武德充沛，也看中人品，对战都是点到为止，绝不会下死手。
而一旦下了擂台，有治愈属性宠兽在旁，只要不是太重的伤都能救回来。
又能和其他御兽师切磋，又不用担心被讹诈，久而久之，决斗挑战就成了法律也认可的一种习惯。在御兽师群体当中非常常见。
“喂……”余丽动了下嘴巴，声音小到几不可闻，“你不会真打算答应吧？”
决斗挑战的公平是建立在两个御兽师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啊！
李希婵一个契约宠兽不到三天的新手御兽师，对上面前这个马上要高考、宠兽都培育到精英级的老滑头，那还不是被单方面吊着打？
而且面前这个女生明显跟她有过节，看着又这么凶残，要是真上了擂台，那还不是任人捏扁搓圆？！
李希婵没说话，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余丽还打算再劝，就看到她抬了一下下巴，视线落在徐以若头顶，三秒过后，她声音坚定道：“我愿意。”
她寸步不让：“如果你输了，我不拍视频，我要你的那几个小姐妹都向我姐道歉，怎么样，能做到吗？”
徐以若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咧出夸张的笑：“我输？哈哈哈哈哈——”
笑了半天，她才直起腰，阴恻恻地说：“当然能做到，我从来说话算话。”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李希婵向她跪地求饶的样子，转身向一楼中央的大擂台走去。
“喂！”
她不客气地驱赶那两个仍然在菜鸡互啄的男生，“不会玩儿的滚下去，我要和别人对战。”
那两个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不知道是刚上高一还是自主觉醒的初中生，个头也矮，原本想争论两句，一看到徐以若的目光，立刻就怂了，一边去抱自己的宠兽一边碎碎念，“……有什么了不起的。”
麻溜地跑了。
李希婵跟在她身后上了擂台，余丽在旁边干着急：“不是，你还真打算跟她打啊？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了”肯定是夸张手法。
但是不夸张的说，要是她真的输了，落到徐以若手里，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哪有。”李希婵随口敷衍，“她敢打死我么？要坐牢的。”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
她也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刚契约宠兽就能和高她一个等级的初级御兽师对打。
能让她果断应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李希婵抬起头，目光落在静静停在徐以若马尾的那只银白色蝴蝶身上——
【银莲蝶】
【等级：低等虫卒（精英级）】
【进化：156/10000】
【特性：冰雪、心如明镜、怯懦】
【属性：冰、虫】
【六维：力量4，敏捷7，防御5，韧性6，智力5，精神6】
【技能：雪莲花（高阶）、冰封（中阶）、吐丝（初阶）、缠绕（初阶）、绞杀（初阶）、翻滚（初阶）、冷气（初阶）、雪盲（中阶）】
徐以若确实把这只银莲蝶培育得很好，好几个中阶技能不说，竟然连高阶技能都有，技能熟练度也普遍过了入门级。
如果现在去高考，说不定也能拿一个尚可的成绩。
但是，李希婵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她的宠兽，有劣等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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