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姜南一直以为, 周淮之拒绝自己是因为他是个直男，不喜欢男人。
却没料到过他居然连女人也不喜欢。
那他喜欢什么？喜欢外星人啊？
姜南有一瞬间的茫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他怕自己一时口快忍不住问出来。
周淮之拒绝了搭讪的女生, 一回过头, 就看到姜南站在一旁。
他发现姜南的脸色有点古怪, 盯着自己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
两人离的距离不远，周淮之猜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刚才那句“不喜欢女生”的话, 见他只是露出不解的神情，没有厌恶或者抗拒的模样，心里定了许多。
至少姜南没有排斥。
周淮之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你到了。”
姜南今天也穿了件卫衣, 杏色的上衣衬得他皮肤白得夸张, 周淮之视线不由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姜南收起自己无边的思绪：“刚到, 你等很久了吗？”
周淮之：“没有，我也刚到。”
姜南也不拆穿他，指了指餐厅：“那我们先进去吧？我有点饿了。”
“好。”
两人进了餐厅，随着迎宾上了二楼。
周淮之定了靠窗的位置, 方向正好可以附近的江景。
落座后, 有工作人员过来送茶水和菜单。
周淮之把菜单递给姜南：“我没有来过，你应该比我熟悉, 你点吧。”
姜南在这里读了四年书, 这家餐厅很合他的口味, 他也确实来了很多次, 菜单上的菜品几乎都尝了个遍。
“喝酒吗？”姜南拿起菜单里夹着的酒水单问。
周淮之说：“我开车来的，你想喝可以点, 我送你回去。”
“不喝了。”姜南把酒水单放在一旁, 昨晚刚在嘉年华喝完，他也不是嗜酒的人。
他先是点了几个招牌菜和餐前凉菜, 又点了两道榕城的家乡菜，外加一份例汤和甜点，两人吃绰绰有余了。
合上菜单，他想起了什么，对服务员叮嘱了一句：“白切猪手的蘸料不要放沙姜。”
服务员应声离去，周淮之问：“你不吃沙姜吗？”
姜南看着他：“是啊。”
周淮之在心里记下，又问：“还有什么忌口吗？”
姜南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么清楚，但还是说了：“西兰花吧……其他的好像还行，我不是很挑。”
一般忌口都是葱、香菜、芹菜之类的，西兰花忌口算是少见的，周淮之有些意外：“西兰花？”
“对。”姜南点头，表情带着显然的抗拒，“因为蛋白质太高了。”
周淮之：“……”懂了。
两人说话间，姜南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划开看了眼，视线顿住。
信息是姚璐发来的。
【星黛璐：[图片]】
【星黛璐：这是周淮之没有错吧？】
顾虑到周淮之在场，姜南没有点开大图，但小图也能一眼就认出来是周淮之，背景就是这家融合餐厅门口。
照片上除了周淮之，还有刚才那个问他要微信的女生，从拍摄的角度看两人离得很近，像是在亲密地交谈。
姜南敲了几个字。
【姜汁撞南：哪来的？】
【星黛璐：别人发给我的，跟他一起那个女生是我们学校播音系的系花，他们两个？不会吧！？】
【星黛璐：看来他确实不喜欢男的！】
他岂止不喜欢男的，他还不喜欢女的。
姜南腹诽了一句，抬头看了周淮之一眼。
周淮之也在看他，两人视线交会，前者见他脸上又浮现刚才那种微妙的神色，心下疑惑：“怎么了？”
姜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吃完这顿饭他和周淮之就没有什么瓜葛了，周淮之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又或者是都不喜欢，都和他没有关系。
有些东西问出来只会徒增尴尬罢了。
如此一想，他摇了摇头，打消了心里的念头：“没什么。”
周淮之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反倒是姚璐见他不回消息，又刷了几条，劝他不要伤心。
【星黛璐：宝贝你不要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星黛璐：我再也不劝你睡他了，招惹直男这种事情到头来只有自己伤心。】
【星黛璐：不是，你为什么不回我？你说话啊！不会在哭吧？】
【星黛璐：[语音]】
【星黛璐：[语音]】
姜南：“……”
哭是不可能哭的，当初被周淮之拒绝的时候他都没有哭。
姜南不便听语音，伸手去点转文字。
恰好服务员过来上菜，一句“您好”让他手抖不小心点到了播放。
“他不喜欢你是他瞎了眼，你别伤心，我给你找更好的——”
语音是外放模式，姚璐的声音又大，乍一放出来跟平地一声雷似的。
姜南慌忙点了暂停，尴尬死了。
好在姚璐没有点周淮之的名字，不然这顿饭真的没必要吃了。
服务员上好凉菜，又给两人倒了饮料就离开了。
拜姚璐那条语音所赐，剩下姜南和周淮之相对坐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姜南将手机熄屏，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手机壳。
周淮之先开口问：“不回你朋友吗？”
姜南：“……”
不是，你怎么还要问呢！
姜南一阵无语，他不只想回，他还想听另一条语音呢。
但是话题的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坐着，他实在干不出这种令人尴尬的事情，只能佯装不在意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到这里结束了，周淮之却问：“你朋友说的她，是你昨天晚上真心话提到的那个人吗？”
姜南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的。”周淮之淡淡地说道，“你不想提就不说了。”
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听。
一点也不想听姜南的感情故事，怪影响胃口的。
周淮之心想。
然而姜南却像是跟他反着干似的，一反昨天不愿多谈的态度，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没什么不想提的，就是他。”
周淮之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你很喜欢她吗？”
第一句已经说出来了，接下来的话就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了，姜南点头：“喜欢了很多年，也曾经跟他表白过，可惜他不喜欢我。”
说到这里，眼前啼笑皆非的场面让姜南忍不住哼笑了下。
这算不算当着喜欢的人的面，用另一种方式隐晦的表白？
虽然情况有些奇怪，但比起当年来要好很多，至少这一次有机会完整地说完。
即使仍有失落和遗憾。
但也算是弥补当年的自己了吧。
思及此，姜南心里长久以来被周淮之拒绝的那点耿耿于怀突然就消散了。
周淮之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接他的话。
姜南端起一旁的茶水来喝，也无所谓周淮之会怎么想，反正周淮之根本不知道自己口中喜欢的人就是他。
“你朋友说得对。”周淮之突然出声，“他看不上你是他眼瞎。”
“噗——”
姜南被这句话呛了一口，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周淮之扯了两张纸巾递给他：“没事吧？”
姜南一边摆手，一边猛咳，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还好吗？”周淮之关心地问。
姜南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眼睛湿润地看着周淮之，对上他关心的眼神，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淮之这算什么？我骂我自己吗？
姜南太乐了，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周淮之不清楚他笑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姜南摆手，“你说得对，看不上我是他眼瞎。”
说了又笑了，伸手拿起公筷给周淮之夹了一根凉拌藕带：“你试试这个，他们家的藕带做得很不错，酸辣脆爽……还有白切猪手，清蒸多宝鱼，麻婆豆腐都很好吃。”
姜南说着说着，抿了抿唇，显然是有些馋了。
于是给自己也夹了一筷，一口下去十分满足。
周淮之夹起碗里的藕带吃了。
口感确实如姜南所说，清爽脆辣，很开胃。
“怎么样？”姜南问他。
对上姜南期待的眼神，周淮之点头：“确实很好吃。”
姜南高兴了：“那当然，我选的地方肯定好吃。”
周淮之看他眉眼带笑的模样，明白了他现在对自己是处于忽热状态，原因应该是自己刚才骂了他的心上人。
看来可以骂，下次一定多骂。
周淮之下了定论，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他无所谓姜南钓不钓自己，姜南开心就行。
菜品陆陆续续送了上来，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一扫刚才的尴尬。
听周淮之提起下周就是全国大学生攀岩锦标赛，姜南随口问了一句：“今年在哪里举行？”
“S市。”周淮之说，“你要一起去吗？”
姜南从来没有去过攀岩锦标赛现场，听他这么一问，不由好奇了起来：“不是参赛人员可以去现场吗？”
周淮之想了下：“可以以攀岩队工作人员的名义。”
姜南的父亲严承平教练此时就在S市带训，想起老父亲，姜南有些意动，但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迟疑地问：“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周淮之说，“之前招新拍摄的事情多亏了你，你如果一起去的话，可以作为队里的宣传人员，只是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帮忙拍照。”
他这么一说，姜南动摇得更厉害了：“拍照是没有问题，我先看看时间。”
“好”。周淮之也不着急，伸手去拿了饮料帮他倒上，又将自己杯子也倒满。
姜南拿起手机查日历备注，下周末两天没有备注事项，只要组会不冲突是可以抽出时间的。
去还是不去呢……
他正犹豫着，微信弹出一条新的信息消息。
【俞强：南南，飞鸟社希望我们把合作的消息挂直播预告，提前预热一波，我拟好了公告，你看看。】
“飞鸟社”一家经营原创JK的品牌，虽然才成立五年，但是款式设计和服装质量都是上乘，口碑非常好。
姜南之前也和这个品牌合作过，当时的合作款爆火，还冲上了微博热搜。
明天的直播服装就是这个品牌提供的新款。
姜南扫了一眼发来的文案，回了句【没有问题】
【俞强：好咧，那我去直播间和粉丝群挂通知。】
【姜南：好。】
此时正好有服务员上来收骨碟，姜南收起了手机。
服务员帮姜南换完碟子，又绕到了周淮之那边，工作时手臂不慎撞到周淮之手边的饮料杯，刚倒好的饮料整杯被打翻。
姜南被吓了一跳：“小心！”
周淮之眼疾手快地将杯子扶起，但仍有一部分饮料泼到了他的卫衣上。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连声道歉，迅速将手中的碟子放下，拿起一旁干净的餐巾递给周淮之。
“没事。”周淮之接过餐巾擦拭上衣和手背上被泼到的地方。
服务员一边擦干净桌面的饮料，一边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周淮之将手中的餐巾放下，黏腻的感觉仍让他有些不舒服，便对姜南说，“我去清洗一下。”
姜南点头：“好。”
服务员立刻说：“我带您过去，真是十分抱歉。”
周淮之随服务员去了洗手间。
姜南看到他那杯饮料泼得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杯子边沿也弄脏，本想叫人过来给他换新的，恰巧注意到周淮之的手机还放在桌面上。
手机也溅到了一些饮料，屏幕上的果肉粒粒分明，饮料正顺着边沿往手机壳里渗……
姜南盯着那些果肉，手指动了动。
周淮之还没有回来，他不应该随便动人家的手机。
但是不会进水吧？
姜南继续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饮料，忍了又忍。
……实在忍不了一点。
他伸手过去将周淮之的手机拿起来，从餐巾盒抽出两张干净的纸巾，然后把上面的饮料和细小的果肉仔仔细细擦干净。
舒服多了。
姜南满意地将手机壳装上，正打算把手机放回原位，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跳出一条新的动态消息。
姜南无意偷看别人的信息，只是他恰好拿着手机，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屏幕上。
只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
【尊敬的黄金会员116657359：您特别关注的主播南南_女神发布了新的公告，想要快速获取女神的动态消息吗？快点击——】
姜南：“？？？”
作为银河TV的主播，姜南对平台的系统消息太熟悉了。
银河TV里叫南南的主播不少，不巧他正是其中一个，而且为了不重名，注册的时候他特地加了一小节下划线。
这个“南南_”应该就是他没错。
但是重点是这个116657359为什么出现在周淮之的手机上？！
姜南不敢置信地看了两遍这条系统消息，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虽然信息提示被隐藏了一半，但是他不用点进去也知道余下内容是俞强发的预热公告。
而“116657359”这个ID名字，今天刚出现在俞强的口中，让姜南钓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116657359是周淮之？还是周淮之是116657359？？！！
姜南感觉大脑都宕机了，直到服务员主动拿来了新的杯子，询问他还需要什么东西过来才回过神来。
服务员连叫了他几声：“您好，您怎么了？”
姜南：“……”
我怎么了？
呵呵，我这一晚上经历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多了。
今天俞强说116657359是新的潜力股粉丝，注册才一个多星期就给他砸了六十几万，让他多Q对方固粉。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姜南回想了一下，他当时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俞强的提议，同时还在心里吐槽这个116657359又不是周淮之，哪里值得自己降低底线去干这种事。
结果这个人116657359……好像真的是周淮之。
不，不是好像。
他就是。
姜南感觉手机变得有些烫手，有种自己握住的不是周淮之的手机，而是他打赏的六十几万。
周淮之平均一场直播给他打赏超过十万。
不是六十块，是六十万。
作为高中同学，即使知道周淮之不缺钱，也忍不住骂一句真是败家子啊。
姜南把手机放回原位，魂不守舍地坐下来，开始考虑自己等会儿要如何面对周淮之……这个唯粉。
结果脑子转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端起满杯的饮料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让他杂乱的思绪平和了一点，想起刚才周淮之说自己不喜欢女生的话。
不喜欢女生能给女主播打赏六十几万？！
敢情他不是不喜欢女生，是喜欢网红。
而这个网红还是自己，一个女装大佬主播。
姜南：“……”
就……很突然。
周淮之还没有回来，姜南坐如针毡，干脆拿起手机给姚璐发消息。
刚才姚璐发来的语音他还没有听完，只是眼下他也无心理会姚璐说的是什么，噼里啪啦发了消息过去。
【姜汁撞南：你记得我直播间那个ID是116657359的粉丝吗？】
【星黛璐：当然啊！新的土豪粉。】
姚璐消息回得很快，姜南一边打字，一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姜汁撞南：我发现他好像是周淮之】
这个信息发出去，姜南甚至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用。
【星黛璐：？？】
姜南来来回回地打字，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一秒姚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显然是等不及回复。
他正要接通，眼角余光看到周淮之朝这边走来，只能先把电话挂了。
【姜汁撞南：他在旁边，回去再说。】
姜南将手机扣回桌面，看着走到对面坐下的周淮之，表情一言难尽。
他当初向周淮之表白被毫不留情拒绝了，结果现在对方成了他的粉丝，还在他的直播间砸了几十万。
这算不算，真香定律？
周淮之注意到他的目光，出声问：“怎么了？”
姜南总不能说自己发现他是自己的粉丝，然后来一场粉丝见面会吧？
万一周淮之把自己当成变态，直接曝光他男扮女装直播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女装的视频可能会被公布在学校论坛，社死感几乎要把姜南淹没了。
太尴尬了，绝对不行！
姜南暗自决定要捂好自己的马甲，但又忍不住好奇周淮之关注自己直播间是什么心理。
他状若无意地找了个话题：“刚才在门口看到你和别人在聊天，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是你朋友吗？”
“你觉得她很漂亮？”周淮之问。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姜南似乎看到周淮之微皱了下眉。
“很漂亮啊。”姜南实话实说，刚才那个女生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是女神级别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要套周淮之的话，“不是你朋友吗？”
“不是。”周淮之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冷淡，“问路的。”
姜南：“……”明明是问你要微信。
“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姜南不死心地问，“还是说你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你这样的。
周淮之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以免吓到姜南。
他沉思了一下，拐弯抹角地说：“会唱歌和跳舞的。”
姜南：“……”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他可不就是会唱歌和跳舞？
姜南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有种网红主播和粉丝线下约会的既视感。
众所周知，网红私下和异性粉丝约会的性质，大多都不会是什么正经的约会，约会流程无非就那三样——吃饭、看电影、睡觉。
尤其对方还是给自己砸大钱的粉丝。
他和周淮之现在走的就是约会流程第一步，第一步结束了，便是——
“吃完饭想做什么？你有什么安排吗？”周淮之突然问。
姜南满脑子都是约会流程三部曲，嘴巴比脑子快，下意识就接过话：“看电影？”
鉴于姜南忽冷忽热的态度，周淮之本来并不抱续场的希望，闻言有些意外：“你想看电影？”
姜南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电影也可以，我也没有其他安排。”
周淮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吗，想了想说，“我记得楼上就有电影院。”
姜南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他此时应该回去好好清醒一下，想一想下一步的应对方法。
可是嘴巴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自行开口说：“好啊。”
这一刻，姜南的脑海里跳出了一黑一白两个小人，互相对立。
白色的小人说：“看什么电影，你清醒一点！他喜欢的是网红不是你！他拒绝你了！”
黑色小人叉腰反驳说：“网红也是我！他喜欢网红主播就是喜欢我，他既然喜欢我，那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看电影？！我不只要和他看电影，我还要和他睡觉！”
白色小人恨铁不成钢：“你你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黑色小人：“骨气算什么，能睡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吗？”
姜南在一旁心驰荡漾：“就是啊……”
白色小人怒视：“你说什么？”
姜南改口：“我说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两个小人争吵不休，姜南站在一旁站着觉得自己像根墙头草，一会儿觉得白色小人说得对，自己要有骨气，一会儿又觉得黑色小人说得对，在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面前，骨气算什么。
周淮之见他神情恍惚：“你怎么了？”
姜南回过神：“什么？”
周淮之的视线停在他的耳朵上：“你耳朵很红。”
姜南：“……”靠。
姜南把两个喋喋不休的小人踢走，镇定自若地说：“哦，暖气有点高……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周淮之：“我问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姜南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影片上映的消息了，但之前听姚璐说新上映的一部动画不管是制作和剧情都很不错。
“朋友说新上映的一部动画片不错。”他说。
“我看看。”
周淮之拿起手机，姜南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着他的反应。
屏幕被按亮，周淮之一眼就看到了系统发来的消息。
原主就坐在自己对面，这个刚才发的通知？
周淮之点开信息。
【南南_：少女的裙摆盛满心事，冬日里的每一封书信都是与你有关的秘密。飞鸟社原创JK新款，明天晚上八点半不见不散。#JK#百褶裙#飞鸟社#】
JK？
百褶裙？
周淮之抬头看了姜南一眼，再次和一直关注他动静的姜南四目相对。
砰砰砰——
姜南听到自己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
他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周淮之动作自然地将信息点掉，“你刚才说的片子，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姜南：“……”
就这？
你怕是想憋死我。
“不记得了，随便看吧。”
他麻木地说道，低头去吃新上的甜品，也错过了周淮之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最后周淮之找到姜南所说的那部动画片，两人选好位置买了票，结账之后去了楼上的电影院。
周淮之让姜南去取票，自己则去买奶茶和爆米花。
此时正好是观影高峰期，来往的人很多，姜南取完票，周淮之还在排队。
离电影开场还有时间，姜南干脆在靠角落的位置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等。
刚一坐下没两分钟，旁边就有人走过来问：“你好，这里有人吗？”
姜南抬头，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姜南估摸着等周淮之买好东西，两人也该进场了，于是朝她笑了下 ：“没有，你坐吧。”
女生却没有坐下，继而又问：“你是一个人吗？”
从小被搭讪习惯的姜南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不是，还有我朋友。”
“女朋友吗？”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姜南：“……倒也不是。”
女生眼睛亮了一下，握着自己的手机说：“那我可不可以加你微信？”
“抱歉。”姜南不喜欢女生，也不打算吊着对方，“不方便。”
女生却是不死心，犹豫了一下接着问：“真的不可以吗？我不会打扰你的，我——”
姜南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和周淮之表白的时候他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的，不答应也没关系，能收下信就好。
然而后者并没有给他机会。
于是，他决定拉周淮之出来挡枪：“抱歉，我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他去买东西了，我在这里等他。”
女生：“……”
“妮妮，你好了吗？”
一道声音传来，姜南转头，看到刚才在楼下被周淮之拒绝的女生朝他们走来。
姜南：“？？”
不会吧？这么巧？！
对方来到他们面前，大大方方地问那名叫妮妮女生：“要到了吗？”
被称为妮妮的女生尴尬地摆手：“没，没有，文文我们走吧——”
“什么？你也没有！？”文文震惊，“今天我们是出师不利吗？不行！我不服气！”
她一把夺过妮妮的手机，拍在姜南面前的桌子上：“同学，加个微信吧！又不是谈恋爱，交个朋友也行啊！”
姜南：“……”刚才你在周淮之面前怎么没有这种气势。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今天有点喝多了。”妮妮一边和姜南道歉，一边拉住文文，“别闹了，人家和男朋友一起来的，你太失礼啦。”
文文：“……男朋友？”
三人面面相觑，姜南笑而不语。
文文尴尬地把拍在桌子上的手机捡起来，对姜南说：“真是不好意思啊。”
姜南：“没有关系。”
“那个……嗯，”文文语带抱歉，“要不，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不用，我……”
“要的要的！”文文打断他的话，“你别跟我客气，相逢即是有缘，一杯奶茶而——”
“不用买，他有了。”
一道声音介入两人的交谈，三人回头望去，看到周淮之站在背后，一手拿着两杯奶茶，一手抱着桶爆米花。
妥妥的热恋期看电影约会标配。
姜南：“……”
文文：“……”
妮妮：“……”
周淮之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姜南身上，淡淡地问：“你朋友？”
姜南：“……”
文文：“……”
妮妮：“……”
你就装吧，人家女生刚才在楼下还问你要微信来着。
姜南吐槽了一句，摇摇头：“不是……你买好了？”
“嗯。”
周淮之刚才买完奶茶，一转身就看到姜南在和两个女生在说话，其中一个将手机拍在姜南面前。
场景十分熟悉。
他皱了下眉，避开人群走过来，一靠近就听到女生说要请姜南喝奶茶的话。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去买杯奶茶而已，就有人上来和姜南搭讪。
内心的不悦感和占有欲滋生，他不等姜南回答便出声替他拒绝了对方。
“忙完了吗？”他问姜南，“电影快开场了。”
“先走了。”姜南对两人说了句，和周淮之一同去检票进了场。
留下呆若木鸡的文文和妮妮两人。
半晌，文文捂脸痛哭：“我他妈今天是捅了gay窝了！”
妮妮同样一言难尽：“谁说不是呢。”-
姜南选的片子刚上映没有多久，几乎是满场的观众。
两人按照票上的座位号坐下，姜南将吸管插上喝了口奶茶。
甜滋滋的。
他拿起来，凑近看了眼，五分糖。
明明是自己的口味，却有种比以前喝过的奶茶都要甜的感觉。
大概是买的人不一样吧。
借着大屏幕的光亮，周淮之见姜南盯着手中的奶茶出神，倾身过去问，“怎么了？不合你的口味吗？”
黑暗容易放大人的感官，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一个座椅扶手，周淮之靠过来的时候，肩膀抵在了姜南的肩膀上。
过近的距离，让姜南想起昨天晚上在KTV的拥抱。
今晚电影院的暖气和昨晚KTV的一样高。姜南心想。
“没有。”他低声回答，“很好喝。”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周淮之轻笑了一声。
“你喜欢就好。”周淮之这么说，碍于环境特地压低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低沉的磁性，听得姜南耳朵发烫。
他下意识伸手去揉，手背不经意擦过周淮之的脸颊。
周淮之：“嗯？”
一个简单的气音，让姜南耳朵都麻了。
他想起高中时周淮之曾经担任过学校的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出色到很多人都以为他专门练过。
每周二傍晚是周淮之播音的时间，姜南偷偷录了许多周淮之的播音内容，藏了一个文件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个人在房间循环播放。
除此之外，他还往学校播音室的收稿邮箱投了许多匿名稿子。
那些稿子连标点符号都裹挟着他不为人知的暗恋，如果哪一天周淮之念到其中一篇，他都会雀跃许久。
他写了很多很多稿子，文笔从生涩变得娴熟流畅，不少入选了学校年度优秀播音稿。
可即便如此，他仍写不好给周淮之的情书，修修改改写一个月始终不满意。
当年表白被拒，周淮之离开后，他捡起那封信回去自己看了许久。
一个字一个字地重读。
窗外的天黑了下来，月亮升起。
直到饿到胃痛，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书桌前坐了许久，情书的边沿已经被自己捏皱了。
“不要就不要吧，反正我写得也不是很满意。”
他将信慢慢揉成一团，砸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黑色的垃圾桶里，蓝色的信纸孤零零的。
“你不要，那我以后不喜欢你就是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十七岁他的赌气一般地下决心。
一眨眼四年过去，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出那场名为“暗恋”的电影许久，不曾想毫无防备的重逢却又将他带回原点。
原来仅仅只要“周淮之”三个字，就能轻而易举让他卸甲投降。
膝盖被碰了一下，把姜南的思绪从过去带回当前。
他低下头。
周淮之微微岔开的腿挨到了他的膝盖。
周淮之的身高一米九一，前后排座位间的宽度对他的身高来说显然有些憋屈。
可惜这个场次没有VIP影厅的票了，只能委屈周淮之的大长腿。
姜南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静不下心来看电影，一则是周淮之的存在感太强了，二则是周淮之就是116657359这件事也让脑子有些乱。
答应周淮之来看电影简直是折磨自己。
姜南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放在扶手杯架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入口带着淡淡苦涩，苦涩过后是醇厚的咖啡香味。
还挺好喝的。
姜南下意识又吸了一大口，咽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喝的不是奶茶，而是咖啡！
他偏头往另一边的扶手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奶茶。
自己喝的是周淮之的咖啡，用的是同一根吸管！
这无疑就是间接接吻。
姜南脑子“嗡”了一下，炸开了。
他用眼角余光去看旁边的周淮之，对方正专心地看电影，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拿错了他的咖啡。
姜南轻轻将咖啡放回了原位，暗自松了口气。
刚收回手，周淮之就伸手拿起咖啡来喝。？？！！
姜南倏地定住，目光控制不住落在他的唇上。
周淮之咬着刚才他含过的位置，喉结处滑动了两下。
砰——砰——
随着周淮之喉结上下滑动，姜南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耳朵也热得厉害。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奶茶，连喝了几口都没尝出什么味来。
接下来电影播放的过程，姜南都有些心不在焉。
时间好像将他拉回了高三那一年。
毕业前夕，学校组织观影活动，每两个班一期。
观影的前一天他恰巧生了病，高烧三十九度在医院打了半天的针。
姚璐告诉他，他们班正好和周淮之所在的班级同期，问他要不要来。
要去的。
他哑着嗓子说。
当天的多媒体教室坐满了人，又吵又乱，大家都不按班级来坐，随心所欲地扎堆。
姚璐帮他占了周淮之背后的位置，见他进来，拼命招手。
姜南戴着口罩，避开来往的同学，悄悄坐到了周淮之的后方，两人中间只隔了一排桌椅。
和周淮之的距离近到一伸手就能够触碰，甚至还能闻到周淮之校服上传来带着薄荷清新的皂荚味。
那天的电影放了什么内容他没有在意。
只记得自己在别人注意力都放在电影上时，偷偷用手丈量自己和周淮之的距离。
那是不过两个手掌的距离。
如同今晚一样近。
一直到电影散场，姜南都没有注意到放了什么内容。
出了电影院，他深呼吸了一下，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周淮之问：“我送你回去吧。”
姜南这次没有跟他客气：“好。”
周淮之的车就停下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两人搭乘电梯下了梯。
姜南看到亮起灯的黑色轿车，车身线条简洁流畅，看似低调又极具张力，不由想起周淮之在直播间给自己打赏的那几十万。
败家子啊！！
他痛心疾首地骂道。
周淮之刚来A市不久，虽然之前借同路的理由送了姜南一次，但对这边的道路不算熟悉，上车就在导航输入了“锦绣豪庭”的地址。
回去的路上，姜南都在想怎么处理周淮之是自己直播间粉丝这件事，他甚至连退钱给周淮之的念头都冒出来了。
周淮之见他神情苦恼的样子，出声问：“怎么了？”
“嗯？”姜南收敛心神，“没什么，只是有点困。”
周淮之闻言只当他是昨晚睡太晚，没有多想：“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姜南看了眼路程，只剩下几个公里：“不睡了，快到了。”
周淮之也没有勉强他，稍微加了点车速。
车子到锦绣豪庭门口，姜南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对周淮之说了句：“路上小心。”
“好。”周淮之点头，看他转身进了小区才掉头离开。
姜南回到家里，拨通了姚璐的电话。
姚璐等他回电等了一晚上了，几乎是秒接：“到底怎么回事啊？周淮之怎么会是116657359呢？！你不会弄错了吧。”
姜南半躺在沙发上，语气肯定：“不会。”
他把今天晚上和周淮之吃饭的经过说了一遍，强调自己亲眼在周淮之的手机上看到116657359的系统消息，以及周淮之说自己喜欢会唱跳的女生。
“会唱歌跳舞……”姚璐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就是你吗？！”
“严谨一点。”姜南提醒她，“是我的主播马甲，不是我。”
“没差啦，反正本尊就是你。”姚璐不在意地说，“没想到啊，最终他还是栽在你手里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姜南扶额：“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一晚上他脑子都跟浆糊似的。
既高兴，又茫然。
高兴的是周淮之是喜欢他的，茫然的是喜欢的又不是他。
周淮之喜欢的是他的马甲，还是个女马甲，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个直男。
姚璐却没有他顾忌这么多，反而说：“这是好事啊！当初你不是说要让他高攀不起吗？机会就在眼前！”
姜南：“……快别提了。”
当年姜南被周淮之拒绝，虽然能理解周淮之拒绝自己的理由，但是总归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恋，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输在起跑线的他急需发泄内心的苦楚，约了姚璐深夜痛饮一番，在酒精的刺激下，一时上头激情下单三十件小裙子。
他当时醉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却不忘大放厥词：“校草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的我你爱理不理，以后的我你高攀不起！”
“等我小裙子到了，让你看看什么叫女神！”
隔天他酒醒后，收到了同城的第一件快递——一件黑色掐腰背心短裙。
他拿着又薄又短的布料，一脸迷茫地看着门口双手抱臂，双眼放光地看着自己的姚璐：“这什么玩意儿？你的裙子为什么寄到我家里。”
“这不是我的裙子，是你让周淮之高攀不起的辅助道具。”姚璐忍着笑，冲他扬了扬下巴，“穿吧，女神。”
姜南：“……”
接下来他连收了五天快递，各式各样的裙子快把他淹没了。
他第一次穿裙子是在姚璐的怂恿下，和她一起去发传单，也是那一次碰到了俞强，成为银河TV的女主播。
没想到当年的一句醉话，多年后却成了真。
姜南头都大了，他和姚璐聊了半天，最后手机没电告终。
起身拿充电器充上电，姜南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毫无睡意。
手机上有周淮之发来的晚安信息，距离发送时间已经过来一个小时，姜南没有再回复，趴在床上辗转难眠。
“啊——”
他抓着被子将自己捂住，一想起自己在直播间穿着超短裙又唱又跳的样子被周淮之看到，就有种脚趾都要蜷缩起来的羞耻感。
幸好周淮之不知道他粉的女网红是自己。
否则真的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姜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爬起来开了电脑，登录某问答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震惊】《拒绝过我的校草成了我直播间的粉丝怎么办？》
第22章 JK格裙
第22章
姜南发帖的是国内很受欢迎的一个问答论坛, 论坛网民活跃度非常高，即使已经凌晨两点，帖子刚发上去就收到了不少评论。
【震惊】《拒绝过我的校草成了我直播间的粉丝怎么办？》
【楼主】本人是某平台的小主播, 粉丝量刚过五位数那种小透明, 偶然发现直播间给我刷礼物的粉丝居然是高中时期拒绝过我的校草！！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1L：卧槽, 白月光送上门了你还不下手？你是戒过毒吗？
2L：关键词【主播/校草/直播间/粉丝】你们真他妈会玩儿……
3L：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4L：火钳刘明！想知道是哪个平台，盲猜银河？某音？
为了不掉马甲, 姜南故意模糊了一些信息，他忽略掉猜他马甲的回复，继续往下看。
5L：楼主这么问……十有八九是还对初恋念念不忘？
姜南：“……”暴露了。
这个五楼的回复太一针见血了, 他就是对周淮之余情未了。
他不止一次在想, 如果当初他没有急于表白, 而是选择和周淮之去同一所大学，再以校友的身份和周淮之慢慢熟悉，这样一来是不是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只是在重逢之后，和周淮之几次接触下来, 他发现对方是真的不喜欢男人, 才慢慢收起了心思。
今晚这顿饭，本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一点念想, 没想到峰回路转, 周淮之居然是他直播间的粉丝！
震惊过后, 姜南又遏制不住心底慢慢滋生的惊喜。
自己喜欢的人, 同样喜欢着自己。
这简直不敢想。
姜南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有种不知所措但又急于做点什么的冲动。
人都送上来了, 要不……
他深呼吸了一下, 继续刷新了帖子，看到新的评论。
30L：我猜也是余情未了……不然楼主怎么会大晚上来发帖？
35 L：建议楼主迎男而上, 先撩他再上他再狠狠甩掉他，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36 L：这跟双向暗恋有什么区别？下一步就是双向奔赴了吧！
37 L：等一个“谢谢大家，我们已经在一起”的帖子。
……
姜南一条条评论看下来，可谓是茅塞顿开。
就像论坛的水友们说的一样，白月光都送上门了，自己还犹豫什么呢？！
即使周淮之喜欢的是自己的另一面，那又如何呢？女主播南南也是自己啊。
他和周淮之就是双向暗恋！
姜南心境豁然开朗，在帖子底下回复了网友。
67L（楼主）：受教了，谢谢大家！[抱拳]
关闭了论坛，姜南手机往旁边一扔，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开始期待明天的直播。
照周淮之最近出现在直播间的频率，明天他应该也会在的吧？今天他还收到了自己直播间的公告提示。
姜南把手机拿过来，上面显示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平时如果不是和亲友打游戏，他很少会熬到这个点，这些天来为数不多的失眠，大多都和周淮之有关。
微信上有周淮之到家时发来的消息，简单的一句“早点睡”。
再往上是昨天周淮之约他去参加攀岩队聚会的记录。
想到昨天的聚会，就不可避免想到昨天的公主抱和纸牌互动，对方灼热的怀抱和强而有力的手臂让他整个人都燥了起来。
周淮之怎么会喜欢他呢？他喜欢自己哪一点？
喜欢女装的自己好看吗？可是自己男装也不差啊！
还是因为自己会唱会跳？可是银河TV有那么多唱跳主播。
姜南胡思乱想半天，最后又想到昨晚周淮之替金宇问的那个问题。
明明已经过了一天，他想起来周淮之当时的问题还是有些牙痒痒。
如果不是周淮之已经不记得他，他甚至以为周淮之这一举动是怕自己纠缠他，才设法撮合他和金宇。
姜南胡思乱想到半夜，想到第二天还有课，强制性逼自己入眠。
这一晚上，姜南梦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自己被周淮之拒绝，一会儿是周淮之被女装的自己拒绝，隔天被闹钟吵醒还陷在乱七八糟的梦里。
前前后后睡了还不到四个小时，姜南满脑子浆糊出门去上课，无精打采地度过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清醒过来。
直播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姜南吃过饭后，花时间找了一些本周组会需要的材料，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化妆准备。
今晚的服装是飞鸟社的新款JK套装，深色系的格裙搭配白色衬衫。
姜南选了顶黑长直的假发，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打开了银河TV-
海岳府，二十八层。
偌大的书房里，巨大的电脑屏幕上铺满了复杂的机械模型设计图。
周淮之坐在电脑后面，一旁的手机开着扩音，他一边审图一边说：“偏差的几个数据我已经更正发回邮箱了。”
“这么快？”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男声，“老王算了三天都算错了，你居然两个小时就改好了，不愧是你！”
“其他的你们重新再测算一下。”周淮之顿了下，“有什么事再跟我——”
手机的闹钟突然响起，打断他的话。
屏幕上提示：姜南直播。
周淮之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二十分。
他保存最新的图纸，将板子收起来，“行了，今天就这样。”
“啊？这才八点多。”电话那边的人不敢置信，“平时出现这种问题，你都要拉个会议纠正，怎么今天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了？不像你啊。”
周淮之：“有事。”
“有啥事啊？你又没有对象，又不用上晚自习的——”
“我有。”
朋友震惊：“有晚自习？不是吧，读研了还有这个？一等学府这么卷吗？”
“……”周淮之纠正他，“不是晚自习。”
“不是晚自习，那是啥……哈？对象？！！！”
周淮之：“对。”
“？？！”
“挂了。”
周淮之挂了电话，打开银河TV，进入姜南的直播间。
姜南的直播间一直很火爆，但兴许是昨天的预告加成，今天的人数比之前都要多。
离开播还有几分钟，周淮之在直播间挂着，起身到一旁冰箱拿了瓶水。
很快就到了八点半，姜南准时上线。
他身穿着一身JK套装，顶着一头黑长直，搭配清透的妆容，让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校园里清纯美貌学姐。
人一出现，还没出声就被弹幕淹没了。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穿JK的老婆啊！！我圆满了！】
【老婆好美！舔舔！】
满屏的“老婆”让周淮之皱了下眉，他动手刷了一波打赏，让特效将弹幕盖过去。
五彩缤纷的特效让姜南沉默了，周淮之那个系统生成的ID【116657359】闪着金光，飘在直播间的最上方。
开播前他还在想周淮之会不会在线，结果这人不止在线，一开播就给自己刷了五万。
是脑残粉吧！
周淮之就是自己的脑残粉吧，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那种。
一定是这样没错！
想到当初周淮之拒绝自己的冷酷无情，到现在在自己直播间一掷千金，姜南不免有些唏嘘。
这种情况仿佛真的验证他那句“当初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时间想这些，调整了一下麦，出声和粉丝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主播南南。”
今晚的直播服装是飞鸟社的新品格裙和衬衫，姜南按照流程先做了新品介绍，过程中还起身给大家展示了全套的搭配效果。
格裙穿在姜南身上有些短，因此显得他的腿更长了，白色的衬衫扎进窄细的腰间，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线。
弹幕里都在夸姜南好看的，有人问他能不能卷边。
“卷边？”姜南看着弹幕，“可以是可以，一米七五以上的人不建议，因为会走光。”
周淮之对Jk不了解，不明白他口中的卷边是什么。
接着就看到姜南按照粉丝的要求将裙子腰围的地方翻卷了一圈，裙摆也随之向上缩短了一圈，只险险地遮住屁股。
周淮之：“……”他现在懂了。
【卧槽！我死了！】
【这逆天的长腿绝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舔屏幕……】
【作为当代涩狼，我意志力薄弱，请你不要勾引我！】
【真诚不是必杀技，长腿学姐才是！】
周淮之看着视频里的姜南，视线落在他白皙修长的腿上。
姜南的腿很白，大腿部分的线条流畅，小腿被包裹在黑色的长袜里，让人窥不见却更想拨开一探究竟。
以前听沈印说男人都抵抗不了JK的杀伤力，他对此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套衣服而已。
直到现在看到姜南穿上，他才明白不是衣服没有杀伤力，重点是谁穿这身衣服。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现实中姜南穿成这样出现在面前他会怎么做。
他应该会做得比沈印那个宅男还过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周淮之扶额，伸手将一旁剩下一半的冰水拿过来，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无法缓解体内蠢蠢欲动的燥热。
他起身重新去拿了两瓶，回到座位后就看到姜南在转圈圈给粉丝展示裙子。
裙子旋转出来的伞形十分漂亮，但更漂亮的是姜南。
周淮之动了动手指，一波打赏的特效再次飘然而落，和其他粉丝的打赏混在一起，久久不散。
广告打完，姜南回屏幕前，例行感谢粉：“谢谢大家的打赏，太多了太多了，尤其是南家军磊哥，南家军萌萌，南家军……”
他念了一系列名字，都是打赏频率高数额又大的粉丝。
周淮之从直播开始就在刷礼物，按理说应该在感谢范围，但姜南却像是看不见似的，却唯独略过了他的ID。
拜他视金钱如粪土的作风，他的数字ID在直播间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其他粉丝发现后，有人提了出来。
【咦，我们尊贵的黄金会员116657359失宠了吗？】
【可能是等级不够？刚才感谢的都是铂金级老粉诶，百万等级的打赏玩家。】
周淮之：“……”
【系统提示：116657359打赏永恒星舰x5】
【系统提示：恭喜116657359荣升铂金会员。】
一艘永恒星舰兑换人民币5万，周淮之连刷5艘，在银河TV的累计打赏突破了百万，从黄金会员升到了铂金会员。
百万级别的会员等级提升会全平台播报，他这一番操作把粉丝都震麻了。
刚有人说他等级不够，他立刻就提升等级，就为了一句点名感谢，操作又骚又溜。
【恭喜数字大佬荣升铂金会员，给我女神花钱就是给我花钱，我站你！】
【麻了，钱在你们这些人眼中只是个数字吗？】
姜南也麻了，他不是不Q周淮之，是打算单独感谢，结果这个败家玩意儿又刷了一波。
怕他继续刷，姜南连忙出声说：“太多了，别刷了。”
说完加了一句，点出周淮之的ID：“116657359，说的就是你。”
【116657359：好。】
周淮之目的达到了，没有继续刷，但想了想又发了一句。
【116657359：今天的裙子很好看。】
铂金会员的弹幕比一般会员逗留的时间长，姜南看到后，反问他：“是裙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116657359：你。】
周淮之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姜南唇角微扬：“回答正确，谢谢哥哥。”
周淮之：“！！”
一声“哥哥”让周淮之差点炸开，自动将被变声器改变后的声音替换成姜南的原音。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舍友们谈恋爱的时候喜欢被女朋友称为哥哥，不理解这是什么癖好。
现在，他好像，懂了。
就……很那个。
他把水放到一边，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然后点开新的微信消息。
【沈印：他妈的！我女神在直播间叫别人哥哥！】
【沈印：气死我啦！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沈印：我要是知道这个116657359是谁，我非要和他决斗不可！】
116657359本人，周淮之淡定地回复。
【Zhou：她没有叫过你哥哥吗？】
【沈印：当然没有啊。】
周淮之爽了。
【Zhou：哦。】
【沈印：哦是什么意思。】
【Zhou：人要有自知之明。】
【沈印：……】
这一句“自知之明”，和上一次那句“奉劝你不要做舔狗”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人在千里之外的沈印受到满点伤害，但又碍于距离无能为力。
而姜南那一声“哥哥”炸的不只是周淮之和沈印，还有直播间的粉丝。
【哥哥？你居然叫别人哥哥？！我没有听错吧？】
【作为一名老粉，我第一次在直播间听到女神叫别人哥哥。】
【阴暗的嫉妒心要爆炸了！这个116657359到底何德何能？】
【这大概是钞能力叭！】
【钞能力+1，要是有人一晚上给我砸几十万，别说叫哥哥，叫爸爸也不是不可以……】
姜南的直播，俞强只要有空，每一场都全程在线，今晚也不例外。
被这一声“哥哥”炸到的人还有他。
昨天他游说姜南多Q【116657359】这个新的土豪粉，姜南当时的反应明明是毫无兴趣，还义正词严地教育自己不能放低做人的道德底线。
结果才过一天，姜南连“哥哥”都叫上了。
这叫有道德底线？！
一句“哥哥”，116657359这个冤大头又砸了五万，开播不到半小时，已经砸了四十几万了。
果然是人傻钱多！
俞强心想：发了。
姜南确实是第一次在直播间叫人‘哥哥’，因为对方是周淮之，他叫得毫无心理负担。
只是看着周淮之不停地砸钱打赏，不免无语，这么个打赏法，有多少钱够他挥霍的。
虽然单独感谢了周淮之，但是姜南还是雨露均沾又把打赏排名靠前的十位粉丝点名表白了一遍，然后说：“谢谢大家的打赏，今天穿的衣服不是很方便，简单给大家跳个宅舞吧。”
宅舞，是一种与ACGN文化相关的舞蹈活动。
周淮之对宅舞这方面并不了解，但是他记得姜南当初跳《恋爱循环》时穿的也是短裙，转圈的时候裙子旋成伞形，虽然好看但也十分容易走光。
于是发了条提醒的弹幕。
姜南上一次跳宅舞是《恋爱循环》，轻而易举就将自己滑落的人气拉回了排行榜前十，如今穿着全套JK说要跳宅舞，弹幕上全是在点歌的。
只有周淮之的弹幕特别出众。
【啊啊啊求跳极乐净土！】
【投一票《这么可爱真是抱歉了》】
【极乐净土+10086！】
【Love Potion赛高！！老婆看看我！】
【116657359：裙子别卷边了吧，太短了，会走光。】
周淮之在打赏超过百万之后，账号已经升级为铂金会员，发出的弹幕颜色会变成金色，字体会加粗且长时间在直播间置顶，十分显眼。
这条弹幕发上去，简直是独树一帜。
【？？？啊，我……这……】
【虽然自诩为真爱粉，但我不得不说我没有想到走光这回事。】
【我也……光顾着点歌了，惭愧惭愧。】
【他真的好爱，不止愿意花钱还懂得保护女神。】
【这谁能顶得住啊！】
姜南也没想到周淮之会注意到这个，他低头看了眼刚才卷边的裙子，在粉丝们看不到的角度里弯了下嘴角。
其实他穿了安全裤，不存在走光的风险，但也不影响他因为周淮之的关心感到高兴。
“好喔。”他乖巧地应了一句，将卷起的裙边放下。
【我靠，她居然说‘好喔’，乖成这样子？】
【穿得这么学姐，居然说‘好喔’？！你应该回他‘关你屁事’啊！】
确实很乖。
周淮之心想，又乖又皮。
每一面都轻易勾起他的想要进一步了解姜南的心思。
姜南在粉丝的推荐里挑了首“Love Potion”，伴奏开始后跟着节奏跳了起来。
简单的宅舞他来说毫无难度，Love Potion整体舞蹈非常可爱，元气十足，和她身上的学姐风穿搭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萌。
弹幕上被“可爱”两个字占满了，打赏的特效从跳舞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一舞结束，姜南歪头双手比了个心。
他回到屏幕前坐好，不忘了给飞鸟社打广告：“我身上的同款明天晚上八点上架，预约链接在屏幕的右下角，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话刚落音，飞鸟社的链接后台几乎被挤爆了。
刚才的舞蹈算是暖场，姜南和大家聊了会儿天，看到俞强给他发来连线PK的提示。
于是他和粉丝说接下来要和其他主播连线PK。
他已经很久没有玩过PK了，粉丝一听都十分来劲。
姜南选择了随机匹配的方式，很快就和PK的主播连线上了。
对方是一位年轻男主播，穿着深V白衬衫，领口几乎开到肚脐眼，露出明显的腹肌。
周淮之注意到，在对方出现在直播间里时，姜南似乎皱了下眉。
接着他听到男主播开口：“哟，今天撞大运了啊，居然碰到南南女神，女神晚上好。”
姜南：“你好。”
原本就热闹的弹幕，在男主播进来后刷得更猛了。
【卧槽！！居然是迦摩！！】
【他今天还是这么骚，领口都快开到□□了！】
【老婆好倒霉，连线到著名擦边男主播，呸呸呸！真是晦气！】
擦边男主播？
周淮之并不认识这个叫“迦摩”的男主播，只是这人的姿态和言语令人十分不舒服。
再加上‘迦摩’在印度神话里是掌管爱.欲的神，想必不是什么正经的主播。
难怪姜南会皱眉。
周淮之也有种被辣到眼睛的感觉。
姜南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难得玩一次连线PK就连到了一个知名擦边男主播。
他和迦摩虽然没有合作过，但也知道对方是银河TV的热门主播，人气不亚于他。
同为主播，不管靠播什么拉流量都是各自的本事，姜南也不觉得谁比谁高贵。
只是俞强曾经说过一些关于迦摩的事情，提醒他迦摩这人品行不是很好，私下玩得很脏，让他尽量不要和对方有什么牵扯。
之前迦摩的经纪人说想要和姜南合作，互相给对方拉流量，实现共赢，被俞强一口拒绝了。
万万没想到，久不连线PK，一连线就连到了迦摩。
姜南：“……”就很无语。
此时迦摩正在直播间里秀自己的腹肌，甚至对着屏幕舔了舔唇，油腻感扑面而来。
但是迦摩的粉丝很吃他这一套，礼物刷得飞快。
【有一说一，虽然他真的很油腻，但是颜值还是可以的。】
【南南女神放心！我不会让你被惩罚的！】
【你们都是真爱，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看女神被迦摩惩罚，做一些瑟瑟的事情……】
【有一说一，我也想看女神擦边……】
【要不我们就不刷礼物了？】
【也不是不行，我也觉得南南平时播得太正经了！可以适当浪一点嘛！】
【既然你们不刷那我也不刷了！坐等福利！】
从连线成功开始的那一刻起，PK就已经开始了。
迦摩那边打赏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增长，反观姜南这边的粉丝一反常态，礼物稀稀拉拉的，和刚才完全不能比，显然是受到了一些想要看姜南受惩罚玩擦边的弹幕影响。
迦摩搔首弄姿了一会儿，对大量的打赏十分满意，他谢过粉丝，突然靠近屏幕：“南南今天穿的是JK啊，真漂亮。”
他语气娴熟地称呼姜南“南南”，一副和姜南很熟的样子。
同时打量着姜南，语带暧昧地说：“可惜配的是黑色袜子，要是配上白袜一定很纯欲，如果我赢了，你换一双白袜吧，我比较喜欢白袜。”
周淮之：“……”
这在周淮之看来，无疑是性骚扰级别的了。
周淮之不清楚平台的PK规则，伸手将一旁的平板拿过来，在百度里搜索了“主播PK”几个字眼，简单了解相关的内容。
根据粉丝的打赏多少来决定输赢，输的一方要接受惩罚？
周淮之没想到一个直播平台，还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玩法。
他将平板放下，视线挪回直播间，看到屏幕上越来越多人刷想看姜南擦边的弹幕，脸色不由一沉。
不管PK的对象是谁，他不可能让姜南输。
如此想着，他正准备刷礼物，突然听到一直沉默的姜南出声说：“我说——”
周淮之：“？”
姜南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热闹也看够了吧？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还要我求你们吗？”
他话刚说完，屏幕上被打赏的特效盖过，五颜六色的特效几乎把眼睛都闪瞎了，弹幕也随之换了风向。
【南家军冲啊！】
【什么玩意儿啊也想看我们女神擦边？！】
【我想看老婆擦边，但是不想给你看我老婆擦边！】
【不就是钱吗？当谁没有啊！】
【给你点面子还真当自己人气第一了？】
【想看我老婆穿白袜？想屁吃吧你！】
周淮之：“……”
姜南这边的打赏瞬间就压过了迦摩，他根本没来得及出手。
不让姜南输的人，不止他一个。
机会失去的，就……突然的。
第23章 对镜自拍
第23章
迦摩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没想到局势一下子就反了过来。
他的脸色微变，想到姜南和自己一样，都是平台的人气主播, 想轻易赢过姜南也不可能。
“啧啧, 不愧是人气女神, 看来真的很招大哥们的喜欢呢，礼物刷得跟不要钱似的。”
这话实在够阴阳怪气的, 就像在暗示姜南跟粉丝大哥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似的。
姜南直播间的粉丝虽然平时也偶尔会怼姜南，但是护短得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招人喜欢怎么了？你羡慕嫉妒恨？】
【酸死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酸成这样, 丢死人啦。】
【是我执意要给女神刷礼物！要怪就怪我！】
姜南直播这几年, 什么样的人都遇到了，迦摩这种酸溜溜的话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跟过家家似的。
“是喔。”他挑衅地笑笑，“谁让我招人喜欢呢。”
迦摩被他的话一噎, 眼看PK的时间就快结束了, 自己的礼物比姜南还差了一截，立马卖起惨来：“诶, 比不过啊比不过, 算了, 摩卡宝贝们不用再刷礼物了, 你们平时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为我破费, 我有你们这份心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他的直播间里顿时刷满了心疼他的弹幕, 什么“哥哥这么努力，值得最好的对待”“哥哥你放心飞, 摩卡永相随”刷了一排又一排。
迦摩毕竟是和姜南同等人气的主播，在粉丝的努力下，打赏都又暴涨了一番，居然和姜南的打赏持平了。
迦摩见状，几乎要压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哎呀，宝宝们真的太破费了，你们这样子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他说着眼睛直直朝摄像头看来，像是透过网络直直看向姜南，笑容中带着满满的恶意：“看来大家跟我一样都很想看南南穿白袜呢，既然这样，南南不如穿给大家看看？记得要在直播间换喔。”
穿白袜子，和在直播间换袜子是两码事，这已经不是擦边，而是性骚扰了。
姜南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地跳出新的消息。
【俞强：南南别理他！！他妈的他是脑子秀逗了吧！】
【俞强：你别担心，我来处理！】
除了俞强，姜南的真爱粉也在弹幕上谴责迦摩没有下限，而迦摩的粉丝也不甘示弱，说玩不起就别玩。
姜南面色平静，仿佛迦摩语言骚扰的人不是自己。
迦摩见状，只当他是强装镇定罢了，眼神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你的腿这么漂亮，穿起来一定很性感，你要是害羞，单独穿给我看也——”
话未说完，他的脸色突然一僵。
姜南的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未发出的消息卡在输入栏里。
只见直播间被金色的特效覆盖，五万一艘的“永恒星舰”接二连三的飞过，整整二十艘星舰，特效足足两分钟，把在场的人都砸蒙了，连原本活跃的弹幕都有短暂的停歇。
炫目的特效又过后，PK已经结束了，一条金色的弹幕飘在最上方。
【116657359：你不配看。】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配上豪掷一百万的礼物，可以说是狠狠地将迦摩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弹幕像通电似的又活了过来。
【卧槽卧槽！！！一百万？！！】
【太爽了太爽了，某些人脸都绿了。】
【‘你不配看’这四个字的含金量谁懂啊啊啊啊，扑面而来的占有欲！！】
【没想到有生之年看到二十艘永恒星舰同发，我只能说一句牛逼。】
【哭死，数字大佬他真的好爱！这CP我磕了！】
周淮之这一波打赏，直接把原本在平台人气排名就十分靠前的姜南直接推到了第一，直播间的人数不断攀涨。
不止直播间的粉丝震惊，姜南也同样被周淮之的操作也惊呆了。
一百万，不是一百块。
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周淮之你疯了吗，想到场合不对又及时止住了话头，
看着屏幕上周淮之那句显眼的弹幕，他嘴唇张了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淮之竟然这么喜欢自己吗？连PK惩罚穿个袜子给别人看他都不愿意。
既然如此，当初就该答应自己啊！
别说格裙配白袜子，就算是猫耳配尾巴，自己也可以穿给他看啊！
他可以穿男装，也可以穿女装，只要跟他在一起，周淮之一个人可以获得双份快乐，绝对是死赚不亏的买卖。
哪里还需要在直播间一掷千金来讨自己欢心。
姜南心里既酸又甜，抓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如果说前一刻他对利用“南南”的身份去接近周淮之的想法有犹豫，那么从这一刻起，一分一毫的迟疑都被他甩得干干净净了。
周淮之他必须谈，不管周淮之喜欢的是男还是女！他一定要跟这个男人谈恋爱！
下定决心后，姜南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他出声感谢所有打赏的粉丝，最后单独Que了周淮之：“谢谢116657359的打赏，太惊讶了。”
他停顿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也很高兴。”
【116657359：不用客气，你应得的。】
【116657359：刚才跳得很好看。】
他指的是刚才的宅舞。
“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姜南唇角微翘，“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跳。”
周淮之听着他上扬的语气，犹如在跟自己炫耀一般，不仅不讨人厌，反而招人喜欢得很。
他想起之前姜南跳的那一支“细腰”。
确实很专业。
起初他以为姜南是摄影专业，后来看到姜南唱歌跳舞，又以为姜南应该是音乐系或者舞蹈系，结果姜南居然是经济管理学院的。
着实令人意外。
【116657359：好。】
直播间里上百万的观众，还有不少刚进来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网友，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引起了众人的讨论。
【在首页推荐进来了，想问问这是在播什么？】
【欢迎收看《网红女主播和她土豪大哥的爱情直播》】
【虽然有点甜，但是女神我提醒你一句，做你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忌讳+1，你可以爱他们的钱，万万不能爱他们的人。】
【要死啦，你们的恋爱能不能等会儿再谈？还有人记得迦摩吗？他搁那儿等半天都。】
迦摩：“……”谢谢你，你就不要想起我了。
刚才的PK无疑是姜南胜利，他可以要求迦摩完成一个惩罚任务。
鉴于他刚才对姜南提出的擦边要求，姜南这边的粉丝纷纷出主意惩罚他，一个比一个擦边，一个比一个没有下限。
不过迦摩本来就是擦边起家，对这些要求并没有抗拒，甚至还跃跃欲试。
“南南想看腹肌还是想要胸肌，我都可以哦。”迦摩拨了拨自己本来就敞得老开的领口，一副马上就能脱的模样，“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胸肌和腹肌我都没有兴趣。”姜南兴趣缺缺地说道。
看迦摩这种蛋白粉吃出来的假肌肉，他不如去看攀岩队的人，个个都是真材实料。
尤其是周淮之。
如果周淮之给看的话。
姜南遗憾地想，自己居然没有看过周淮之的腹肌，真是可惜。
迦摩虽然长相不错，但是没有什么特长，直播卖点就是靠露胸肌和腹肌来擦边，见姜南对他引以为傲的优点不屑一顾，他不免有些不服。
但为了维持人设，他忍住没有生气，故作大方地说：“那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卖艺不卖身？说反了吧。】
【有一说一，除了卖身，您还有什么特长吗？】
【某些女主播的粉丝说话不要太过分，大家都是主播，谁比谁高贵似的。】
【就是，自己还不是靠对大哥粉卖嗲赚打赏。】
【既然这么喜欢卖，女神你让他卖个够，罚他跳擦窗舞？】
【擦窗舞就算了吧？这不得高兴死他。】
姜南对那些讽刺自己的弹幕视而不见，也没有采用自己粉丝的建议，他可不想给迦摩擦边涨粉的机会。
“你刚才我的要求都满足是吧。”姜南问。
迦摩立刻说：“当然，我这人最讲信用。”
姜南：“那你读篇课文吧。”
迦摩：“哈？”
“就读……”姜南想了想，“许地山老师的作品《落花生》吧。”
迦摩：“……”
这是什么魔鬼惩罚，让他一个擦边主播在直播间念小学课文？疯了吧！！
【啊？？这是什么惩罚，我是万万没有想到……】
【优秀啊，居然是读小学课文，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有人还记得落花生讲的是什么内容来着？太久了忘记了……】
【我们上周刚学了这篇课文！主要是讲一家人“议花生”的情景，由花生的特点道出“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只讲体面而对别人没有好处的人”这个耐人寻味的道理！】
【啊，这个道理……还真是耐人寻味呢。】
【听到了吗？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光会擦边。】
迦摩：“……”真他妈无语，粉丝跟正主一样损。
姜南见他默不吭声，贴心地问：“你读过吗？要不我给你找找内容？”
迦摩：“！！”我是学历低又不是没读过书！！
被讽刺到的迦摩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他刚才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要去招惹这个人啊！
虽然心里很想扭头就走，但是海口已经夸下了，迦摩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能强忍着恼怒，咬牙切齿地说：“当然读过。”
“那就好。”姜南笑道，“那你一定懂这篇散文的寓意，我就不多做解释了。”
迦摩：“……”
迦摩去找来原文，在上百万粉丝观看的直播间里念完了《种花生》这篇散文。
他的普通话并不算标准，尤其是在朗读的时候更显拙劣，实在引人发笑。
【呃……这普通话，比我这个壮乡人士还不如。】
【老弟别练胸肌了，练练普通话吧。】
【丢死人啦，作为主播好歹练练普通话吧。】
【有一说一，希望你以后做一个有用的人。】
惩罚结束后，迦摩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断线离开了PK平台。
他一走，姜南的直播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其乐融融。
经过迦摩这一场，姜南没有再继续连线PK，而是恢复了以往的直播节奏，除了聊天和表演才艺，偶尔再抽几个粉丝互动，很快就播够了今天的时长。
他以一首英文歌作为收尾，然后对直播间的粉丝说：“今天谢谢大家，回头会给大家录新的手机铃声，链接和以前一样放在粉丝群共享，除此之外会抽1000人送小礼物，大家注意查收后台消息。”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另外，要重点谢谢116657359，今天多亏了你，我才没有输掉PK，你的功劳最大。”
他一Que周淮之，弹幕又刷起来了。
【得，又开始谈恋爱了。】
【我花钱是为了看你们谈恋爱的吗？有本事让我看点花钱不能看的。】
【既然大家都想看，那么我也看看。】
【116657359你出来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她都快把你名字倒背如流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嗑主播和粉丝大哥的CP，真是服了。】
周淮之正在找姜南所说的粉丝群，刚从姜南的个人页面找到相关的入口，听到他的话便先将窗口缩小，发了新的弹幕。
【116657359：不用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姜南说，“我不是那种不懂感恩的人，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他特意加重了“好好感谢”这几个字，让人不免去想他的感谢到底是什么。
周淮之也是如此，忍不住又发了条弹幕。
【116657359：怎么谢？】
“秘密。”姜南挑唇笑了下，“注意查收后台私信喔，哥哥。”
哥哥。
这是今晚姜南二次将周淮之哥哥。
周淮之看着屏幕上的人，眼神幽深，面上平淡看不出什么思绪。
但是心底涌动的暗欲却久久不息。
他发现姜南今天对自己，也就是“116657359”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他给姜南刷的礼物也不少，姜南也有单独感谢，但是那种感谢更官方一些，更像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粉丝对待。
但现在不一样，姜南每一句话的语气和神情都有所变化。
他在钓自己。
周淮之几乎可以确定。
一旁的手机震动着，提示有新的消息，周淮之偏头看去。
【沈印：我他妈的……受不了了。】
【沈印：我女神居然叫别人哥哥，这谁能忍啊！】
【沈印：这辈子我都没有恨过人，我今天算恨上了！】
【Zhou：看不惯可以不看。】
【沈印：？？】
【沈印：你这种直男懂什么啊？我女神超好看的！我就要看】
沈印显然是误会了周淮之的意思，以为周淮之让他少看直播，实际上周淮之的意思是看不惯自己可以不看。
至于姜南好不好看，周淮之可太懂的。
不懂的是沈印才对。
无视沈印在线发癫，周淮之动手在屏幕上发了个“好”字。
姜南得到满意的回答，对直播间的粉丝说了句“拜拜”就下了播。
他一下播，姚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靠我靠！116657359真的是周淮之没错吧？！他今天刷了快两百万的礼物啊我去！”
姜南：“是他。”
“他可真是舍得啊，两百万刷得跟两百块似的，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姚璐感叹地说道，“不过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跟两百块差不多，先不说他家的情况，我听说他和别人创办的公司很赚。”
姜南在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刻意打听过周淮之的消息，但是姚璐加了他们一中的校友群，听别人在群里提过一些有关周淮之的事情。
周淮之在高中时就是风云人物，即使毕业了，有关于他的话题也仍然不少。
听说周淮之在大二那年就和别人联合创办了公司，听说公司发展前景很好。
姜南之前收到过几条姚璐转发的关于周淮之他们公司的消息链接。
只是他当时对周淮之拒绝自己的事情仍心有芥蒂，对她发来的消息并不重视，久而久之姚璐当他已经放下了，便不再帮忙打听，也不再向他播报有关周淮之的信息。
直到两人再次重逢。
姜南开着扩音，去翻找他和姚璐以前的聊天记录。
姚璐见他不吭声，奇怪地问：“你在干吗？怎么不说话？不会还在回味吧？”
姜南在聊天记录里只找到了两条关于周淮之公司链接，其他的因为他换了手机已经查不到了。
他顺手将那两条链接收藏：“没干吗，整理一下东西。”
“这个不是重点。”姚璐并不在意他在干吗，她打电话来主要是想问，“重点是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连哥哥都喊上了？你是想通了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吗？”
姜南“唔”了一声，也不瞒她：“只是觉得人都送上门了，我再不出手就有点不礼貌了。”
姚璐被他逗乐了，笑过之后又有些担忧地说：“但是真的没有问题吗？周淮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报复啊？你可要小心点。”
虽然她之前也怂恿姜南把握机会，但是真要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担心一旦揭穿后姜南会受到伤害。
“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姜南安慰她，“大不了就线上网恋，隔着网络谁也不认识谁。”
姚璐：“网恋……找个心理安慰？”
“总比没有好吧。”姜南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行了，我还有事，回头再和你细说。”
“喔喔，好。”
姚璐以为他要去卸妆，也没有再多说，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姜南并没有去卸妆，他起身去了隔壁的衣帽间。
衣帽间很大，左右两排满顶的衣柜都是他的衣服，一半是日常穿的，一半是直播穿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主播，各式各样的服装和配套的装备都应有尽有。
他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翻出了一双新的白色过膝蕾丝筒袜，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棉质小腿袜。
换上新的袜子后，姜南在巨大的落地全身镜照了照，十分满意。
这不得辣死周淮之。
便宜他了。
姜南哼着歌，凹好造型后拿手机连拍了几张。
他自身条件优越，每一张即使原图直出也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根本不用P图。
挑好照片后，他回到直播间，给周淮之的后台发了私信。
从姜南下播后，周淮之就一直在等他所说的私信，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
反倒是沈印一直在给他发消息，看他不回复不死心地打了电话过来。
周淮之心不在焉地听他说自己的女神不知道被哪来的野男人钓了，怨气重得隔着网络都快烧到周淮之了。
沈印根本不知道自己倾诉的对象，就是他口中的野男人。
等他骂完，周淮之才出声说：“我不是劝过你，不要当舔狗。”
“这不是舔狗的问题。”沈印说道，“你没粉过人你不懂，对粉丝来说女神可以爱很多个，但不能只爱一个。”
周淮之确实没粉过谁：“为什么？”
“因为这样子大家就都是平等的舔狗！一旦有了家犬，性质就不一样！”
周淮之：“……”
该说不说，沈印的爱还挺包容，他甚至能接受姜南爱很多个。
作为性质不一样的家犬，周淮之听着他声泪俱下的谴责和哭诉，难得动了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顺着他的话说：“嗯，是这个道理。”
“你也觉得吧？还是兄弟你懂我。”沈印好受了一点，喋喋不休地说，“我不是容不下新人，我们南家军这么庞大，多他一个也不多，但他不能后来者居上是吧？一来就当哥哥，这谁能忍啊——”
一道信息提示音打断他的话，周淮之看向屏幕，银河TV的后台提示他收到了新的私信。
在银河TV里，周淮之只关注了姜南，而姜南刚才也说了会给他发私信。
“什么东西？”沈印问，“怎么听起来像是银河TV的消息提示音。”
周淮之淡淡地说：“公司的内部通信系统音。”
“哦哦。”沈印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只当是系统提示的声音都大差不差罢了，“你不是吧？这都几点了还在工作？要不要这么卷啊！”
“嗯，在忙，先挂了。”
周淮之挂了电话，点开新收到的私信。
果然是姜南发来的。
【南南_：今天谢谢哥哥的帮忙。】
【南南_：可以加V信吗？有礼物给哥哥。】
【南南_：猫猫探头.jpg】
加微信？
周淮之以为姜南私信自己只是为了感谢，没想到居然还能加微信。
他日常用的微信已经有姜南的好友了，再加一次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眼下还不到可以和姜南表明身份的时候。
一则姜南女装直播是秘密，二来姜南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心上人。
再加上姜南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他胜算并不大。
倒不如先加个好友，慢慢积累好感。
打定主意后，周淮之重新建了个小号，给姜南发了过去。
姜南收到周淮之发来的号码，搜索出来了一个名为“Z”的微信号。
他记得周淮之的微信名字是“Zhou”，头像也不一样，另一个微信号的地区显示的是榕城，这个微信号的地区显示的是他们所在的A市。
是小号吧，还挺谨慎。
姜南心想，但“Zhou”和“Z”其实区别也不大，地区也是A市。
他点击添加好友。
收到他的好友申请消息，周淮之挑了下眉——姜南和他一样用了小号。
看着头像是一只猫猫头的微信号，他低笑了声，点击通过好友验证。
【你通过了[是南南吖]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周淮之还在想姜南所说的礼物是什么，下一秒就收到了一张照片。
【是南南吖：[照片]】
姜南发来的是一张对镜自拍。
照片里，他穿着今晚直播的JK套装，双腿屈膝跪在白色的地毯上，一手拿着手机挡脸，一手虚虚地压在裙摆上。
微微侧身的姿势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原来的黑色棉袜已经换成了过膝蕾丝白袜，微透的材质裹着修长又莹白的腿部，既纯又欲。
周淮之发现，姜南又将裙子卷边了。
在直播间说不建议大家卷边的人，此时给他发了一张格裙卷边的自拍照。
塌腰翘臀的姿势，短短的布料几乎要盖不住他的屁股。
周淮之看着这张照片，几乎移不开眼睛，呼吸都不自觉重了些。
窗口显示正在输入，姜南那边又发了新的消息过来。
【是南南吖：他不配看，你配。】
周淮之：“……”
他收回之前对沈印说的话，姜南确实在钓自己。
而且很会。
第24章 互钓
第24章
姜南这张照片虽然不算太擦边,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花了心思的。
不管是卷边的裙，下塌的腰，还是屈膝的腿。
姜南是第一次拍这种心机照, 但是作为一个拍过不少出圈美图的摄影师, 他知道什么样的姿势能呈现最好的效果, 最能钓起男人的兴趣。
尤其是周淮之这种表面上冷冷淡淡，实际上给网红女主播狂刷礼物的脑残粉。
照片发过去之后, 他就一直等着周淮之的反应。
结果……等了几分钟，周淮之竟然毫无反应。
就跟之前两人第一次加微信时一样。
不是，什么人啊！
女神单独给他发私房照, 他居然无动于衷？
拍得不好吗？
姜南对自己的拍照技术很有信心, 把照片各个细节放大又看了一遍,
明明都很完美啊。
要不是用着“南南”身份的小号，姜南少不了要问一句：又有人压你手了是吧？
既然决定要钓周淮之，肯定不能轻易放弃。
敌不动，我动。
他琢磨了一下, 给周淮之又发了消息。
【是南南吖：哥哥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不好看吗？】
【是南南吖：那我撤回了喔。】
周淮之看着姜南发来的消息, 眼神晦暗。
姜南说要撤回，实际上两人都心知肚明, 照片已经超过了撤回的时限。
周淮之并非故意不回复姜南的消息, 只是看着这张照片, 不免想到另一件事。
那就是姜南在自己之前, 有没有给其他人发过类似的照片？
他私下里有没有像现在这样，叫过其他人哥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 周淮之就觉得胸腔像里堵了一口气, 拿过一旁的水猛灌了一口，心底的烦躁却丝毫不减。
他对姜南了解得太少了, 不管是网上的主播南南，还是现实里的校友姜南，他知道的甚至没有沈印或者是陆野他们知道多。
他连姜南的粉丝群都没有，连周边都是二手网站收的。
当初他对沈印口中的女神漠然置之，现在却为姜南有没有给别人私发过照片这种事情产生嫉妒的心理。
周淮之，你可真没出息。
周淮之自我嗤笑了一声，动手将照片保存下来，然后给姜南回了消息。
【Z：没有，很好看。】
他还记得沈印的策略，不能太上赶着当舔狗，没有表现得太激动。
但是想起之前姜南给其他粉丝送过定制钥匙扣之类的礼物，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Z：是只发给我，还是粉丝都有。】
姜南收到这条信息，就知道自己这张照片起到了效果。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酸味。
小样的，看我不拿捏你。
姜南得意地笑了下，他当然没有给其他人发过，甚至这种照片都是第一次拍，但是对周淮这肯定不能这么说。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拇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
【是南南吖：今天是单独给你的。】
今天？
那以前呢？以后呢？
周淮之皱了下眉，看到姜南又发了消息过来。
【是南南吖：不过下次不要那么破费了喔。】
姜南知道周淮之不差钱，但不差钱也没必要这么花钱。
今晚的pk结束后，他也提过让大家没必要再刷礼物了，不过效果不大，粉丝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跟过年庆祝似的一直不停地刷。
周淮之也在刷礼物的其中，甚至还有带头的趋势，让他好气又好笑。
周淮之确实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对周淮之来说，主播本来就是靠粉丝的打赏赚钱，粉丝刷的礼物越多，主播的收入就越多。
也就是说他给姜南的打赏越多，姜南赚的就越多。
他给姜南刷礼物，这也算是讨姜南开心的一种方式。
花一点钱讨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周淮之觉得很值。
毕竟现在他还没有正规的理由和身份给姜南送花和礼物。
【Z：不想让你输。】
周淮之给姜南回了信息。
今天的PK，他是特地卡在结束前刷的礼物，为了就是让迦摩的粉丝没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使他当时没有出手，姜南也不会输。
因为姚璐也和他打着同样的算盘。
不管是他还是姚璐，都不会让姜南在直播间做出换丝袜这种被人羞辱的事情。
姜南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感觉被击中了心脏。
周淮之也太爱了吧，居然连直播的PK游戏都不舍得让自己输。
就让人感觉……很爽。
姜南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捂住脸，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什么人啊，干嘛这么护短，真是受不了一点。
周淮之，你这样真是有违你高冷校草的形象。
他在心里疯狂指指点点，控制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手机键盘被点得啪啪作响，准备要发出去的时候，拇指停顿了一下。
姜南把打好的内容一点点删掉，按住语音键，夹着声音说：“谢谢哥哥。”
语音发出去后，姜南点开来听了一遍，和自己在直播间用了变声器的声音有八成相似，多了两分夹子。
完美，实在是完美。
姜南对自己的伪音十分满意。
虽然当初和俞强签约只是为了转移自己被拒绝注意力，但是既然签约了，他也没有敷衍对待。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女”主播，他特意去学了变声技巧，以免应对突发情况，毕竟他也不能随时随地带着变声器。
收到语音的周淮之将“谢谢哥哥”这简单的四个字重复听了几遍，才慢慢回复。
【Z：不客气。】
姜南：“？？”
姜南把这三个字来回看了几遍，一脸无语地从地毯上坐起来。
不是，周淮之会不会聊天啊！不客气是什么鬼？
现在可是网红主播在和粉丝私聊诶，夜深人静的时间段，这么好的聊天时机，这人连“怎么谢”三个字都不会接吗？
亏自己刚才还夸他很会，会个屁啊。
这跟结束聊天有什么区别？！
姜南翻了个白眼，决定再给他个机会，看他还会不会继续发消息。
结果等了五分钟，周淮之那边还是安安静静的，就跟死了一样。
就这态度，说出去谁信他刚才在直播间给自己砸了快两百万啊。
姜南简直要气笑了，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敲出几个字发过去给他。
【是南南吖：这么好啊？】
【Z：嗯。】
【是南南吖：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
周淮之打了个“你”字，在发出去的前一秒，想起沈印说的追人不能太舔狗，又把内容删了，重新发了一条。
【Z：今天单独对你好。】
姜南：“……6。”
姜南前一秒还在吐槽周淮之不会接话，三言两语就把话题聊死了，结果人家下一秒就和他一样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周淮之居然这么溜。
在姜南的印象里，周淮之一直是高岭之花类型的。
高中时期，周淮之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长相出众，家世显赫，又连续三年都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年少时候的他冷漠又疏离，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结果有些人表面看着冷冷淡淡的，背地里没少上网冲浪吧。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趣了。
姜南并不打算回他这条消息，切换回了自己的大号。
和周淮之聊天的功夫，大号里收到了不少消息，令他意外的是其中居然还有【攀岩队招新拍摄群】。
这个群自从拍摄结束后就安静了。
他好奇地点消息，发现是陆野和徐锴在吹牛，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连东苑食堂新增了几道菜都聊到了。
聊到最后，徐锴消失了，剩下陆野独自发疯说自己睡不着，马上就要写毕业论文了，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人帅路子野：整个人负能量爆棚了，有没有好人能开解开解我。】
【人帅路子野：砸墙jpg】
姜南决定做这个人美心善的好人，从好友列表里翻了几个微商分享到群里。
【姜汁撞南：[分享名片]】
【姜汁撞南：[分享名片]】
【姜汁撞南：[分享名片]】
【人帅路子野：这什么？】
【姜汁撞南：微商的名片，多刷他们朋友圈，很多你需要的正能量。】
【人帅路子野：……】
【人帅路子野：谢谢你了兄弟，你让我有种在和中间商聊天的危机感。】
【人帅路子野：瑟瑟发抖.jpg】
【姜汁撞南：别慌，现在是月底，你没钱可图。】
【人帅路子野：……】
姜南关掉群聊，又点开了俞强的信息。
【俞强：南啊，不是说不缺唯粉吗？怎么突然想开了？】
【俞强：想开了是好事啊！咱们再接再厉，把这个116657359拿下！】
【俞强：对了，我想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连线PK了，免得再来个变态迦摩二号，怪讨人厌的。】
【俞强：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让他读小学课文这个惩罚的？不得不说真是太损了，灌水区里全是讨论这件事的。】
【俞强：[论坛链接]】
姜南点开他发来的链接，页面跳到银河TV的闲聊论坛里。
帖子讨论的是他今天和迦摩连线PK的事，重点放在他让迦摩念小学课文上。
1L：PK惩罚我见多了，念课文我还是第一次见……
2L：重点还是小学课文，多少有些讽刺了。
3L：当时迦摩的脸都绿了，实在搞笑得很。
4L：也不怪人家女主播吧，迦摩想让人家在直播间换丝袜，想想都恶心人。
5L：迦摩本来就是擦边主播，提这种要求也不奇怪，可惜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我都替他尴尬。
……
姜南刷了帖子看了会儿，大部分都是指责迦摩的，当然也有一些说他装清高的言论，还有人说他Q自己的粉丝说要私信，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管是什么评论，姜南都心如止水、视而不见。
做主播好几年了，要是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早就干不下去了。
姜南关掉帖子，给俞强回了个“已阅”，然后又去刷了下朋友圈，心情不错的他把最新的朋友动态都赞了一圈，然后去卸妆洗澡。
另一边，周淮之没有等到姜南的回复，盯着两人的聊天窗口，反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过于高冷了。
沈印的办法到底行不行？别给自己带沟里了。
又等了一会儿，周淮之猜他可能是睡下了，于是切回了自己的大号。
结果一回去就看到姜南在群里聊天。
周淮之：“……”
好家伙，合着是忙着聊这边呢。
第25章 哪方面不如他？
第25章
看姜南回复陆野的时间, 周淮之猜想他应该是还没有睡觉。
只是自己贫瘠的感情经历不足以应对姜南这个千万粉丝的主播女神，这时候应该找个外援。
这个外援自然就是上次咨询过的沈印。
虽然看起来并不靠谱，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于是他给沈印发了消息。
【Zhou：如果一个人给你发了自拍照, 但是不回你消息, 是什么意思？】
沈印秒回。
【沈印：钓你呗, 还能是什么。】
【沈印：让我来猜猜，十有八九是一些对镜自拍, 看起来随意却连头发丝都精心打理过私房照。】
周淮之：“……”
周淮之点开姜南刚才的自拍，陷入了沉思。
过于真实，他甚至以为沈印在他微信装了摄像头。
看来这个狗头军师也不是一无是处。
【Zhou：你怎么知道？】
【沈印：我怎么知道？我遇到的多了。】
周淮之：“……”
和沈印本科时同一个寝室, 沈印喜欢主播南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曾经安利过给他, 只是他当时并不理会。
沈印喜欢姜南这么久，会不会有很多姜南的照片？
自己如果问他要的话……
周淮之不动声色地发消息。
【Zhou：包括你的主播女神？】
【沈印：……】
【沈印：你是懂戳人伤疤的，谁都有，就是没有我女神的。】
【Zhou：？】
【沈印：我女神私下根本不和粉丝联系, 我倒是想送货上门, 奈何没有机会。】
虽然没有要到照片，但是周淮之还是爽了。
甚至还安慰了沈印一把。
【Zhou：证明她原则有底线, 你应该高兴。】
【沈印：是这个道理, 反正大家都没有, 公平。】
周淮之礼貌微笑：我有, 但我不说。
【沈印：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快给我康康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看是不可能给的，对周淮之来说, 姜南私发的那张照片只有他自己能看。
【Zhou：说正事。】
【沈印：瞧你小气那样儿, 不就一张照片吗？我多想看似的，网上海了去了。】
周淮之对他不予置评, 沈印要是知道是姜南的照片，恐怕不只想看，还想一看再看。
【Zhou：不懂就算了。】
【沈印：谁不懂啊！你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理工男才不懂吧！】
沈印拨了个语音过来：“沈老师问你，她是给你发了照片就不理你了？还是期间又有什么波折？”
也不算，至少还聊了几句。
周淮之把情况说了，表示自己确实有按沈印所说的，不要上赶着当舔狗。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沈印十分欣慰，“这种节奏非常好，继续保持。”
周淮之对他的战术产生了怀疑：“……哪里好吗？他没有回消息。”
“你真的是对钓系一无所知啊！”沈印恨铁不成钢地说，“她今晚不回复，是为了留着明天再回复，这一来你们不就有机会继续聊了吗？这点心机都不懂。”
周淮之：“……”
是这样吗？听着多少有点不靠谱。
“你确定？”他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毕竟沈印大学的时候被甩了几次。
沈印斩钉截铁地说：“确定以及肯定！不信你明天等着瞧吧！她肯定会跟你说自己昨天晚上睡着了。”
周淮之：“……”
周淮之沉吟了一下，被他说动了，打消了继续给姜南发消息的念头。
继续聊天的机会留着明天吧。
“就这样吧。”他对沈印说，“我也睡了。”
沈印：“哈？不再聊会儿吗？”
“留着明天聊吧。”周淮之说完就挂了语音。
三秒钟后，微信收到了沈印的新消息。
【沈印：周淮之，你是真的狗！】
同一时间，两人话题的主角正在游戏里大开杀戒。
姜南见周淮之对自己反应平平淡淡的，也不想太上赶着，哪里知道他居然在等回复，洗澡出来后就上号摇人去打了游戏。
他最近直播虽然规律了，但游戏上得却不勤快了。
亲友不免抱怨：“你到底在忙什么啊？读研有这么忙吗？我们友谊的轮船都快消失了。”
姜南一边操作一边说：“我可能要谈恋爱了。”
亲友：“？？和谁？”
“我初恋。”
“哈？”亲友震惊，“你之前不是说初恋死了吗？诈尸啊！”
“在我心里死了，其实他还活着。”姜南说道，“最近又碰上了，我发现其他男人都不如他，他就在我心里复活了。”
亲友：“哪方面不如他？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姜南：“……上半身吧，下半.身还没有试过。”
亲友再次震惊：“不会吧，你们搞纯爱啊！”
“我倒是想搞.黄。”姜南嘀咕了一句，这不是之前都没有机会吗。
亲友直呼佩服：“那祝你成功，有机会叫初恋一起打游戏啊，我让人腾个位置给他，你的男朋友就是大家的男朋友，必须照顾。”
姜南乐了：“那不行，我的男朋友只能是我的男朋友。”
“也行，反正有机会一起玩，都是自己人。”
“行。”
姜南玩的是对战竞技游戏，他也不知道周淮之会不会玩，也没有听说过周淮之喜欢玩游戏，但是以周淮之的聪明，应该多少是会的吧。
一起玩游戏最能增进感情，不然哪来那么多网恋。
而且一起玩游戏就会产生新的共同话题，感情就会蹭蹭蹭地上涨。
打定主意后，姜南决定下次拉周淮之一起打游戏-
翌日。
周淮之起床后到附近的公园晨跑了五公里，回去时顺路去小区门口的驿站拿快递。
除了他在二手网站买的姜南的周边之外，关叔给他寄的特产也到了。
不止给姜南，也给攀岩队里的人准备了，满满两大箱。
小区有帮业主送快递上门的服务，周淮之联系了楼栋管家，让对方帮忙将特产送到了地下室，放到自己的车子后备箱，准备今天给他们送过去。
“周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管家热情地问。
周淮之拆了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盒特产递给对方：“没有了，辛苦你了。”
管家推辞了几句便笑着接了过去：“谢谢您，有事您随时联系。”
周淮之点头：“好。”
管家走后，周淮之将后备箱关上，拿着周边上了楼。
回到家里他先去洗了个澡，冲掉刚才跑步出的一身汗，出来之后便开始拆快递。
他把二手网站上每一款姜南的周边都买了，都是一些钥匙扣、桌面立牌、台历、徽章之类的小周边，零零散散有十几个小包装。
把每一个周边拆开，周淮之拿到书房，从展示柜里腾出最中间的两个格子，将它们一一摆进去。
原本用来摆放精细机械模具和汽车模型的展示柜，突然乱入了一些风格可爱的卡通周边，怎么看怎么别扭。
周淮之退后一步看了半晌，将这两个格子的灯光调亮了一些，然后把剩下的一个人形小立牌放到了书桌的电脑旁边。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点开微信。
大号里未读的消息有不少，课题小组的、导师的、工作伙伴的、攀岩队的。
独独没有姜南的。
两人的最新聊天记录上是他昨天到家后，给姜南发的那条“我到家了”。
是还没有起床，还是不想回自己消息？
周淮之无从得知。
但是既然有些人大号不想理人，他便从小号入手。
于是切换成了小号。
结果发现有些人的小号也没有理人。
周淮之：“……”
沈印不是说昨晚的不回复是为了留着今天继续聊吗？
狗头军师果然不靠谱，周淮之决定下次还是少听他的参谋，一点用处也没有。
切回大号，周淮之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给姜南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空，自己给他送点东西过去-
姜南昨晚和周淮之的关系有了新的进展，开心之余和亲友打游戏打到了半夜，临睡前又将自己小号上和周淮之的聊天记录来回看了几遍。
短短几句话，越看越觉得甜，每一个字都像是沾了糖似的把他裹在一起。
深夜思春容易失眠，他在床上打滚到了凌晨五点才睡着，梦中如愿以偿和周淮之搞.黄。
一觉睡到中午，姜南翻身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间。
“……真是血气方刚啊。”
他掀开被子下床，拿了新的内裤和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神清气爽地从浴室里出来，拿起手机才看到早上周淮之给自己发的消息。
九点钟发的消息，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
真想把时间往前拨几个小时。
姜南可惜地想，又损失了几个小时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不过周淮之要给自己送东西？
送什么？
姜南给他回了消息，说自己刚看到消息。
信息发过去没多久，周淮之就拨了语音过来，姜南顺手接通：“喂。”
“刚起床了？”周淮之在电话里问。
“嗯，刚起来。”姜南说，“是什么东西？”
“一些吃的。”周淮之说，“我正好在附近办事，大概半个小时到你那，方便吗？”
那肯定方便啊！
姜南立刻说：“方便，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好。”
“那一会儿见，我——”
“你吃了吗？”周淮之突然问。
“啊？”姜南刚起床，打算叫个外卖，“还没有。”
周淮之说：“我给你一起带过去，想吃什么？”
他反正也是要过来的，姜南便也不和他客气：“你路上随便买就行，我不挑食。”
“好，一会见。”
挂了电话，姜南把手机放一旁就去找换衣服，出门前还在镜子前多看了几眼。
发型完美，着装完美，气质完美。
除了黑眼圈有点重，一切完美。
确定一切OK后，他出门去小区门口等周淮之。
姜南在这个小区住了好几年，值班的保安看到他出来还主动打了招呼。
两人聊了没几句，周淮之就到了。
姜南看了看时间，比他所说的半个小时还快了十分钟。
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这男人能处。
车子后备厢开启，周淮之推门下车。
姜南走过去，对他说：“你速度好快啊，才二十分钟。”
周淮之把手上的食盒交给他：“怕你等太久，肚子饿。”
“确实有点。”姜南接过食盒，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附近一家比较有名的蒸菜，他平时也喜欢点这家的外卖。
周淮之居然精准挑到自己喜欢的商家，谁能说这不是心有灵犀呢！
姜南喜滋滋地拿着食盒：“你吃了吗？”
“吃了。”周淮之往后备箱走，“东西在后面。”
姜南乐呵呵地跟在他的身后，期待地问：“是什么好吃的？”
周淮之说：“前几天回了一趟老家，给你带了点家里的特产。”
姜南脚步一顿：“你老家的特产？”
“嗯”。周淮之指了指后备厢里的两个纸箱，“一份给你的，一份给陆野他们。”
“……”
姜南一脸复杂地看着纸箱上的广告语——榕城七宝有多好，尝过一口就忘不了。
周淮之给他一个榕城人，送榕城特产。
真他妈6。
第26章 周淮之悟了
第26章
前些天周淮之回了榕城姜南也是知道的, 期间两人还因为和赵骏赌球的视频通过语音。
但是周淮之给自己带榕城特产，这是姜南没有想到的。
该说不说周淮之还挺好，回家一趟还记得给自己带特产, 真的是有心了。
同样的, 他也是没心的, 自己明明和他一样是榕城人。
他是一点也不记得。
一时间，姜南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周淮之见姜南一动不动, 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便问：“你不喜欢吃零食吗？按你的口味买的，大部分都是甜的和辣的。”
甜的, 辣的, 这两种确实是姜南的口味。
但是周淮之是怎么知道的？
姜南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上次在南溪山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了。”周淮之从后备厢里把装着特产的箱子搬出来, “有点重，需要帮你送上去吗？”
箱子挺大的，听关叔说他特意装得满满的。
“不用不用。”姜南连忙说，“小区有推车, 我自己来就行。”
客厅的阳台上还晾着昨晚直播穿的JK裙, 周淮之要是上去看到了自己岂不是要当场掉马。
坚决不行！！自己的爱情刚刚起步怎么能就这样夭折！
“我来搬，我来搬。”姜南说着要去接他手中的箱子。
周淮之说：“我帮你放到保安室。”
姜南也省了力气, 由着他把箱子搬到了小区保安室。
保安听姜南要推车, 热情地替姜南推了过来。
周淮之把箱子放到上面, 对姜南说：“那我先走了, 下午还有训练。”
“好。”姜南和他往外走。
上车前，周淮之停下脚步, 提醒他：“去S市看比赛的事情, 记得考虑一下。”
姜南光顾着想怎么钓周淮之，差点忘记这件事, 听他提起才想起来：“啊，好。”
周淮之一眼看穿：“你是不是忘了？”
“……”姜南心虚了一下，“也没有，就是这两天太忙了，还没想好。”
太忙？
是忙着直播，还是忙着给自己发自拍？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周淮之很想问他在忙什么，忙到这个点都没有时间给自己回个信息。
他的目光落在姜南身上。
姜南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外面风大，他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领口处，下巴埋在衣领里，露出半张雪白的脸。
可能是刚睡起来的缘故，一边的头发有几根乱翘，显得整个人有点呆萌。
可爱。
周淮之心下一笑，把了嘴边的问句克制住，转成了：“那你记得想想，我等你回复。”
姜南：“好。”
其实一开始知道周淮之他们是去S市比赛，他就已经有八分想一起去，在得知周淮之是自己的粉丝后，剩下那两分更是自动补齐了。
毕竟这一次的S市之行，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周淮之增进感情。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就回答周淮之，有些话可以留到下次说。
姜南送周淮上车，等车子离开后才返回保安室。
保安问他需不需帮忙送上去：“这箱子挺重啊。”
“不用，我自己能行。”
姜南用钥匙拆了箱子的包装，取出两盒糕点送给保安，然后自己推着车子往小区里走。
箱子确实很重，好在姜南所住的楼栋离大门不算远。
他将特产带回屋里，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礼盒，先是感到无语，随后又觉得好笑。
周淮之给他带的特产是他们榕城最出名的一家老店，可以说是榕城特产里的金字招牌，不管是糕点的样式还是味道，都是一绝。
姜南从小就喜欢吃这家的糕点，每次回榕城都会去买，偶尔也会让家里人给他寄过来。
收到自己喜欢吃的零食，还是自己喜欢的人送的，姜南不可否认心里是高兴的。
但是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周淮之给自己送这么大一箱是让自己当饭吃吗？当饭也得吃一个星期吧！！
开心和头疼占一半，姜南看着一大箱子特产，感叹了一句：“……真是令人头大。”
他拿手机拍了张特产的照片发给姚璐。
【姜汁撞南：你之前不是说想吃七宝吗？你的七宝来的。】
【星黛璐：！！！家里给你寄的？[流口水]】
【姜汁撞南：周淮之送的，说给我尝尝他的家乡特产。[黄豆笑哭表情]】
【星黛璐：……】
【星黛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南：“……”
【姜汁撞南：你的笑声吵到我眼睛了。】
【星黛璐：不是，这也太搞笑了吧！他居然都不知道你是榕城人吗？】
姜南再次受到伤害，血量-10。
【姜汁撞南：他不止瞎，脑子还不好使，我选择原谅他。】
【星黛璐：你真的好爱他。】
【姜汁撞南：《感动社会——年轻有为小伙对又瞎又傻的男朋友不离不弃，用爱书写人间真情。》】
年轻小伙——姜南，又瞎又傻——周淮之。
【星黛璐：你就宠他吧。】
姚璐笑够后，不忘了打电话过来安慰姜南：“其实他不记得你也不奇怪啦，我们和他又不在同一栋教学楼，能遇到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且我听说他当时连自己班里的人都没有记全，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姜南没有吭声。
其实是有遇到的机会的。
高中时期，上午的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经常会利用这个时间去南门的食堂。
因为周淮之会在这个时间段到南门食堂打热水。
他会等在周淮之经过的地方，制造一次与周淮之偶遇的机会。
可周淮之当时一心扑在学习上，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路过的人有谁。
他们如同千千万万个擦肩而过，却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其中有次，他在等候的途中，碰到了有人给周淮之告白。
他认得那个女生，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长得漂亮又会跳舞，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很符合周淮之现在所说的喜欢的类型。
可即便是这样的女生，当时的周淮之仍旧无动于衷，冷淡地用“我对谈恋爱没有兴趣”拒绝了对方。
女生追问他对什么有兴趣。
姜南明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仍敌不过自己心里的欲望，想要知道周淮之心里的想法，想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周淮之当时奇怪的眼神，像是不明白女生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简单问题。
“你是学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吗？”周淮之反问。
学生应该做什么，当然是学习。
女生哑然，姜南亦然。
从南门食堂回到教室，姜南思考了很久。
同样是学生，周淮之从高一开始始终稳坐年级第一，而自己的学习不上不下，却还一直想着和周淮之谈恋爱。
难怪他看不到我，一定是我学习太差了。
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和他一起出现在成绩排行榜的第一页，他是不是就会注意到我了？
姜南不知道，但是他想试一试。
他不想没有努力就放弃。
在那之后，他开始变得勤奋，除了正常上课之外，还找了家教。
他把所有能挤压出来的时间都用来学习，练习册一摞一摞地买，即使高烧到四十一度也坚持做题，只为了能跟周淮之上同一所大学，
父母心疼他，说不用这么努力也可以，家里又不需要他养家。
可姜南还是咬牙坚持，只是偶尔会跟姚璐抱怨几句。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的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的成绩排名日渐靠前。
和周淮之的名字出现在年级成绩榜同一页的那天，他偷偷把排名榜拍了下来，存了好久。
虽然后来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他并不后悔，也感谢那段时间努力的自己，让他在选择志愿的时候有了更多的选择。
再者，也不算完全没有回报。
他虽然没有和周淮之去同一所大学，但是现在周淮之不是从Z大保研过来了吗？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思及此，姜南心底的郁闷彻底消散掉，对电话里头还在安慰他的姚璐说：“晚点给你送过去，让你尝尝我未来男朋友家乡的特产。”
姚璐：“……”什么人啊，还没在一起就开始秀了。
“爱吃，多带。”姚璐提醒他，“老地方见，我正好要去买舞鞋。”
“知道了。”
姜南挂了电话后，打开了周淮之送来的食盒。
食盒里是小份的三菜一汤，都是他的口味。
于是他拍了张食盒的照片，发到大号的朋友圈里，然后设置提到周淮之。
【姜汁撞南：当幸福来敲门~[图片]】
然后切换成微信小号。
微信小号是当初为了玩游戏建的，好友列表里除了游戏亲友，就只有昨晚新加的周淮之。
周淮之的小号被他置顶了，名字下方是昨晚那句【今天只对你好】。
姜南昨晚没有回复，是打算留着今天回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光靠自己主动不行，得让周淮之主动。
他相册里翻找了一圈，找到一张之前穿女装的怼脸自拍，编辑到朋友圈里。
【是南南吖：[照片]】
然后设置仅周淮之可见-
周淮之从姜南那边离开后就去了学校。
眼下离锦标赛已经没有几天了，攀岩队的训练安排得很密，除了上课之外大家都待在训练馆。
看到周淮之带了特产过来，陆野拍了拍手，让大家中场休息。
训练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光靠正常的一日三餐根本不顶用，周淮之刚把箱子放下，大家就围了上去。
“淮哥你可算来了，饿死我了。”
“你还饿啊？你刚才不是吃了面包吗？”
“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别跟我抢！”
一群人围着箱子分特产，好在关叔买得多，否则根本不够分。
周淮之换了训练服出来，看到他们一边吃一边打闹，走到陆野的旁边，问起今天的训练情况。
“状态都挺好的，老蒋刚走，他交代了下午的带训工作交给你了。”陆野嘴里塞了块糕点，说话含糊不清，“给我开瓶水，噎死我的。”
“……”周淮之看了眼他手中只剩下一小圈的蜜枣糕，略显无语地拧了瓶水递给他，
糕点几乎有拳头那么大，他一口吃掉了三分之一，活该噎死。
陆野灌了两口水，把卡在喉咙里的点心咽下去，又把手中剩下的丢进嘴里。
周淮之：“……”
吃完后，陆野将剩下的水喝完，满足地说：“你们榕城的点心就是好吃，可惜这边没有分店，我上一次吃还是姜南带过来的。”
周淮之戴护腕的手顿住，看向他：“你说谁？”
“姜南啊。”陆野说道，“他和你一样是榕城人。”
周淮之：“……”
他突然知道刚才姜南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是看傻逼的眼神。
第27章 道德标兵
第27章
周淮之并不知道姜南和自己一样是榕城人, 他今天看姜南神情古怪，本以为是买的不合姜南口味，结果姜南就是榕城人。
想到自己的骚操作, 他忽然有些头疼。
“姜南是榕城人？”他再次和陆野确认。
“是啊。”陆野说, “你不知道吗……不对, 你跟他不熟悉，不知道也正常啦。”
周淮之：“……”
被他这句“不熟”插了一刀, 周淮之忍住心里捶人的冲动，又问：“这么巧，他是哪个高中毕业的？”
“这我就不知道啊。”陆野说, “得问徐锴, 他和姜南更熟。”
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周淮之伸手将陆野新拿的一盒糕点夺过来, 丢给一边的队友：“别吃了。”
陆野：“？？？”
周淮之拍了拍掌，出声道：“休息够了就集合。”
众人应声，动作迅速地将手中的糕点塞进嘴里，一口气咽下后开始集合。
周淮之点了名, 对照训练表安排了下面的训练, 马上就是锦标赛了，大家都争分夺秒训练。
不过训练归训练, 强度超标也会影响周末的比赛, 不到六点周淮之就喊停了。
回到更衣室, 周淮之从置物柜拿出手机, 周淮禹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年级月考排名榜，和上个月一样, 周淮禹名列年级第一。
【Zhou：还行。】
【周淮禹：常规操作。企鹅嘚瑟.jpg】
【周淮禹：哥, 我这次又拿了第一，按约定是不是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Zhou：什么时候跟你有约定？】
周淮之发完, 周淮禹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三分钟都没有信息发来。
周淮对自己的弟弟十分了解，知道他找说服自己的理由，也知道他想提什么要求，干脆给他搭了个梯子。
【Zhou：说吧。】
【周淮禹：真的？？？！！】
【周淮禹：那你继续帮我女神投票吧！一直投到年度盛典结束可不可以？】
【Zhou：只投票？不需要打赏？】
【周淮禹：可以吗？我把我零花钱转给你！】
还挺大方。
周淮之嗤笑了一声。
【Zhou：容我提醒你，你的零花钱都是我给你的。】
【周淮禹：嘿嘿。挠头.jpg】
【周淮禹：那哥你从我零花钱扣，我少花点。】
【Zhou：没必要，少不了你的。】
【周淮禹：谢谢尼桑大人.jpg】
【周淮禹：我一定好好学习，毕业了就去你的公司的工厂打工！】
【Zhou：不收高中毕业。】
【周淮禹：……】
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周淮之点看到朋友圈有艾特自己的提示，顺手点了进去。
然后就跳到了今天姜南发了那条朋友圈上。
【姜汁撞南：当幸福来敲门～[图片]】
动态是几个小时前发的，配图今天他给姜南送的午餐，内容下面显示提到了他。
看到文字后面的波浪号，周淮之猜想姜南应该是对自己点的菜很满意。
四舍五入，就是对自己满意。
姜南满意，他就满意了。
周淮之心情愉快地点了个赞，他的幸福应该也很快就来敲门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自己也需要努力。
于是给姜南发了消息，没有收到回复也不急，切换成了小号。
他的小号里只有姜南一个好友，信息空空的，姜南依旧没有回复小号。
倒是朋友圈有一条新的提示，一点进去就看到了姜南新的自拍。
是一张他没有见过的自拍，只露出了左边的脸，对着镜头wink，非常俏皮。
周淮之将自拍保存了下来，然后点了个赞。
—
姜南此时正在去南洋新区的路上，他和姚璐约了在商场碰面。
地铁人太多，到中途有位置坐下来才看到周淮之发来的消息。
【有眼无珠周淮之：我听陆野说你和我一样是榕城人。】
【有眼无珠周淮之：抱歉，本来想给你尝尝家乡的特产，没想到多此一举。】
姜南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很擅长自己找糖吃，虽然收到自己家乡的特产觉得有些无语又好笑，但是东西是周淮之特地给自己带的，心里还是高兴更多一点。
“怎么又道歉啊……”
他坐在地铁里，看着周淮之的信息摇头，唇角却不住地弯起。
上次视频的事情周淮之道歉，现在特产的事情周淮之也要道歉，有时间道歉还不如多和自己聊聊天。
【姜汁撞南：那你下次记住了。】
【有眼无珠周淮之：记住了。】
信息刚发过去，周淮之几乎秒回。
【姜汁撞南：不用道歉，老家的特产我也很喜欢。】
周淮之的备注是之前姜南以为他不喜欢自己的时候改的，知道他是自己的粉丝后，看着总觉得不对劲，干脆动手改掉。
刚一改完周淮之又发了消息过来。
【迷途知返周淮之：你家在哪个区？】
“迷途知返”这几个字在周淮之身上真的很搞笑，姜南憋着笑回复。
【姜汁撞南：渝州区。】
【迷途知返周淮之：我在衡阳区，离你那不远。】
我当然知道啊。
姜南心想，我知道的可多了，就你什么都不知道，连我是榕城人都不知道。
他一边吐槽一边打字，结果还没有打完，周淮之那边又发了信息过来。
【迷途知返周淮之：下次放假可以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姜南愣了一下，周淮之这是在约自己吗？
他把之前的内容删了，发了个问号回去。
【迷途知返周淮之：不方便吗？】
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居然刚知道自己也是榕城人，下一步就要一起回家。
再快点是不是就可以见父母了？
姜南心里算放假的时间了。
【姜汁撞南：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姜汁撞南：记得放假前再来问问，万一时间正合适呢。】
【迷途知返周淮之：好，一定。】
【迷途知返周淮之：你高中读的是哪个学校？】
姜南看着消息，心想你小子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南阳新区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姜汁撞南：下次再告诉你。】
姜南匆忙回了条信息，收起手机拿着给姚璐的特产下了车。
他和姚璐约在商场的一楼，姚璐还没到，于是先去储物区将特产存好。
姚璐很快就到了，一见面就扑上来挽着他的手：“宝贝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说着左右看了一遍，“我七宝呢？”
姜南翻了个白眼：“想我还是想七宝。”
姚璐：“想你，还有你男朋友买的七宝。”
满分回答。
姜南高兴了：“放储物柜了，逛完再去拿。”
“好咧。”姚璐笑嘻嘻地挽着他往商场里走，一边催促道，“你快和我说说周淮之的事情，你们最近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了，牵手了吗？接吻了吗？炒饭了吗？”
姜南拿手挡脸：“大小姐，这是在外面，你克制一点好不好。”
“好嘛，那我小声一下。”
姚璐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问：“你昨天私信他他怎么说？是不是很激动？他这么喜欢你，肯定很激动吧？！要是我推私信我，我肯定要大喊三声‘救命’，然后光脚下楼绕球场跑三圈，最后躺在地上尖叫打滚！”
姜南：“……你形容得真的很有画面感了。”
姚璐：“相信我，我只是说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粉丝的心声。”
“那周淮之大概是剩下的百分之一。”姜南悠悠地说道，“他毫无波动。”
“哈？”姚璐不信，“不可能吧！”
姜南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掏出手机，切换到小号打算给姚璐看聊天记录，一切换就看到朋友圈有新的未读消息。
小号的朋友圈设置了仅周淮之可见，也就是说……
姜南点开提示。
【‘Z’点赞了你的朋友圈。】
果然是周淮之。
但仅仅是点赞，没有任何评论，也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依旧高冷得很。
姜南切回聊天页面，往上滑了滑让姚璐从头看聊天记录。
姚璐在看到他发的自拍后“我靠”了一声，点开大图开看：“这么顶？！这大长腿，这小腰，不得迷死周淮之啊……”
她说着继续翻看聊天记录，越看脸色越古怪，忍无可忍地问：“不是，你们这聊的都是些什么啊！成年人聊骚犯法吗？都加上微信了，你们能不能把裤子脱了！”
“我倒是想。”姜南摊手，“奈何他跟道德标兵似的。”
姚璐反反复复将聊天记录看了几遍，面色沉重：“这家伙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我怎么感觉他在钓你啊。”
姜南也感觉到了，语气有些不得劲：“大概吧，可能大学的时候交了很多。”
姚璐从小跟他一起玩，说是穿同一条裤子也不过分，当即说：“放心，我去给你打听打听！”
姜南不置可否：“嗯哼。”
“我本以为是你钓他，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点本事。”姚璐思索了一下，“不行，我们不能落了下风，这种时候一定要掌握主控权。”
姜南：“比如说？”
“我给你找点宝典。”
姚璐把姜南的手机还给他，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保存多年的收藏里找了几个链接发给姜南，“发你了，你看收到了吗？”
姜南点开信息，看到她发来的链接后，陷入沉默。
【没有最钓，只有更钓！论轻松拿捏钓系的一百种方式！】
【高端局，让男人疯狂上头的暧昧期钓术。】
【做个钓系行家，轻松拿下他/她的心。】
【海王海后钓术心得整理——那些让人欲罢不能的“野”路子。】
“这都哪来的？”他问。
“网上找的啊，我给你发的都是评分比较高的帖子，你回去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姚璐拍了拍胸口，“要是不够用我再给你找，一切有我。”
姜南：“……谢谢你啊，我饿了，先去吃饭了。”
“好呀。”
姚璐成功被转移话题，推着他往前走，“我定了位置，我们去吃椰子鸡～”
饭后，姜南陪姚璐去买了舞鞋，在路过一下男装店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记得之前周淮之穿的冲锋衣就是这个牌子。
“进去看看。”他拉住姚璐，推门而入。
“你要买衣服吗？”姚璐问，“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随便看看。”
服装店分上下两层，姜南四处看了看，选了款黑色的卫衣，让导购员拿了两个尺码，又去配饰区转了一圈，挑了顶棒球帽。
他挑好之后，把衣服和帽子放到柜台。
“您好，现在结账吗？”柜台的工作人员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
姚璐还在试衣间，姜南说句“等会”，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她。
等姚璐试完衣服过来，姜南接过她手中的衣服放到柜台上，对工作人员说：“一起。”
姚璐看到他挑的帽子，拿起来看了看：“这款式不错啊，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试给我看看。”
说着把帽子扣在姜南的头上，发现有点松，“咦，头围好像有点大。”
正在录单的工作人员闻言，笑着说：“这款帽子没有调节的功能，但是分尺码，这位先生的头围比较小，建议选S码就可以了。”
姚璐问：“换一个尺码吧？”
姜南把帽子拿下来，递给工作人员：“不用，就这个尺码就……等等，麻烦再帮我拿一顶S码的。”
旁边候着的工作人员立刻去帮他拿，姚璐不明所以地问：“你买那么多干吗？这衣服也要两件？”
她看到台面上叠好的两件卫衣。
姜南：“嗯，有用。”
姚璐翻了翻衣服的尺码，突然福至心灵：“你给周淮之买的？这还没在一起你就买情侣装啊！”
工作人员已经把帽子拿过来了，姜南利落地付了钱，提起衣服袋子：“迟早的事儿。”
姚璐啧啧两声，和他一起往外走：“那你要怎么送？以现在身份还是以南南的身份？”
姜南笑了下：“都送。”
姚璐：“？？”
“你收到周淮之地址记得转给我，他的我单独送。”姜南叮嘱了一句。
姚璐点头：“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开奖。”
姜南看了眼手中的袋子，心情愉快极了-
周淮之并不知道姜南给他买了礼物。
从学校回到家后，他就投入了工作中，拉了个视频会议讨论昨天公司研发组数据出错的问题。
公司在Z市，他平时都在A市这边，大部分事情都是朋友严川在管，也就是昨天和他通话电话的人。
会议结束后，周淮之正想切断视频，严川突然提起了他昨天说自己有对象的事情。
在座开会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从公司起步就一起奋斗的骨干，一听说周淮之谈恋爱了，立刻在视频里起哄了起来。
这帮人都还在公司，勾肩搭背挤到摄像头前问周淮之对象事情。
“淮哥，你什么时候谈的啊？怎么也没听你提过。”
“就是啊，这是好事啊，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嫂子是哪里的人啊？你们学校的吗？”
周淮之看了严川一眼：“废话真多。”
“怎么这么说，大家都是关心你啊。”严川笑嘻嘻地说，“你一人跑到那边读研，没有我们在身边，我还怕你无聊呢。”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对啊淮哥，我们也是关心你。”
周淮之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对他们的关心并不在意：“谢了，多关心关心你们奖金吧，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扣百分之二十。”
一群人捶胸顿足发出哀嚎，周淮之笑了笑：“好了，我先——”
话还没有说完，严川的手机响了，后者接起电话：“喂，你到了是吧！行，直接送上来就行了。”
挂了电话之后，严川对其他人说：“朋友们，幸福来敲门了！”
周淮之：“？”
耳熟的话让周淮之一愣，这话他今天刚在姜南的朋友圈看到。
视频里的众人已经开始收拾桌面，周淮之出声问：“幸福来敲门？什么意思？”
严川把自己的电脑搬到一旁，头也不抬地说：“外卖到了呗！这你都不懂，土鳖。”
周淮之：“……”
合着姜南那条朋友圈根本不是在秀，而是把自己当外卖了。
第28章 撩衣自拍
第28章
当幸福来敲门=外卖送上门, 似乎也没毛病。
周淮之扶额，对自己的自作多情有点汗颜，退掉了视频会议。
他重新点进朋友看姜南那条动态, 发现底下多了陆野的评论。
【陆野：哪家外卖？看起来不错啊！学校送不送？】
周淮之：……
他切换成小号, 发现姜南小号那条朋友圈也有新的评论, 点进去看到是姜南的回复。
【是南南吖：自拍全图？私发给你。】
姜南这条应该是回复别人的评论。
私发。
这两个字让周淮之胸口发堵。
昨天姜南给他私发照片，今天姜南给别人私发照片。
那明天呢？
是不是大家都有？
一想到这里, 周淮之坐不住了。
沈印所谓的“舔猫”策略也许有用，但不一定什么时候都有用，自己不能全听他的。
而且就算是猫咪也是会主动找饲主的, 舔猫也不例外。
于是他将这条朋友圈带评论一起截了图发给姜南。
【Z：[截图]】
【Z：今天是所有人都有？】
姜南收到信息的时候, 正在写小卡片。
他看着周淮之的消息乐了。
小号这条朋友是仅周淮之可见, 他那一条评论根本就是自导自演，纯粹就是为了钓周淮之。
结果周淮之还真的就上钩了。
跟我斗，看我不把你钓成翘嘴。
姜南把写卡片的事先放到一边，盘着腿坐在地毯上给周淮之回消息。
【是南南吖：哥哥也想看吗？】
他没有回答周淮之的话, 而是反客为主问周淮之是不是也想看。
周淮之想看吗？自然是想的, 否则也不会截图。
不只想看，他甚至想姜南只给自己看。
【Z：嗯。】
这个“嗯”字让姜南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周淮之会像昨天一样端着, 和自己再来一次互相拉扯试探, 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诚实。
行吧, 诚实的男人有糖吃。
但是糖不能光给别人吃，自己也要吃。
【是南南吖：用什么交换呢？】
用什么交换？
周淮之还在想, 姜南的下一条信息就过来了。
【是南南吖：刷礼物就不必了, 不缺钱。】
被猜中心思的周淮之：“……”
【Z：你想要什么？】
【是南南吖：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Z：嗯。】
姜南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干脆利索地回复。
【是南南吖：我很公平的, 一张自拍换一张自拍。】
周淮之：“……”
答应得太草率的，没想到姜南会说要自己的自拍。
姜南的自拍好歹是化妆伪装过的，他总不能也戴个假发化个妆吧。
周淮之立马打消这个念头，姜南的女装是惊喜，他的女装恐怕是惊吓。
而且一旦给姜南发自拍，那姜南知道自己是谁之后，很有可能会和自己划清关系。
不管发什么，都不合适。
【是南南吖：不可以吗？】
【Z：……我不好看。】
不好看？
姜南看着他这句回复有些无语，周淮之要是不好看，那好看的人也没有多少了。
但他并不知道周淮之的顾虑，只当周淮之不想在网络上暴露自己罢了。
【是南南吖：唔，那不看脸也行，看点别的。】
【Z：看什么？】
【是南南吖：看你诚意咯。】
诚意？
周淮之想了想，将聊天记录截图下来，切回大号发给沈印。
他不确定沈印有没有姜南的小号，发过去前特地截掉了姜南的微信头像。
沈印打了电话过来：“为什么不能看脸？你不会是在网恋吧兄弟？”
“少管。”周淮之说，“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沈印说，“不能看上面，就看下面咯。”
周淮之：“……”有时候很真的很想报警。
“说人话。”他忍着将人拉黑的冲动。
“你在想什么啊？”沈印无语地说，“我说的是腹肌，腹肌懂不懂？男人的第二张脸。”
周淮之：“……”
“最好就是那种对镜自拍，光着上半身，裤子稍微拉低一点，露出你性感优美的人鱼线……”
周淮之把电话挂了。
两秒钟后，再次收到了沈印发过来的微信：周淮之，你是真的狗。
周淮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腹。
拍腹肌。
他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自恋的事情。
但是姜南想看。
……当然可以。
周淮之打开某个软件，输入“对镜自拍” “腹肌”几个关键字，很快就出来一大堆的照片和视频。
他看了一些，越看越觉得头大，最后找了几个不那么擦边的来参考，起身拿着手机去了浴室。
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周淮之双手交叉抓着自己衣服的下摆，往上一掀就将上衣脱了下来。
为了模糊自己的外形特征，他只开了浴室里的一盏射灯，昏黄的光线对着镜子。
镜子里呈现出来的是一具年轻且具有张力的身体，肩宽窄腰，肌理线条清晰且流畅，是那种随手拍张照发到平台都会被赞爆的程度。
周淮之盯着镜子看了会儿，庆幸自己有健身的习惯，否则根本不敢拍给姜南。
对镜自拍腹肌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干，拍了几张总觉得动作略显僵硬，不太满意。
是裤子拉太高了吗？
还是上半身漏太多了？
周淮之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他穿的是一条深灰色的家居长裤。
想了想，他将裤腰往下扯了扯，露出线条明显的人鱼线。
……露出你性感优美的人鱼线。
沈印的话在耳边响起。
露就露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将上衣穿上，一手将衣服下摆撩到胸口处，接连又拍了好几张。
怕姜南等久了会失去兴趣，他没有再继续拍，从这些照片里选了一张，用贴纸盖住自己的脸，发过去给姜南。
发完后，周淮之自己都有一种孔雀开屏的求偶感，莫名想笑，又多少有点羞耻感。
周淮之捂脸，转身出了浴室。
腹肌也拍了，照片也发了，希望姜南能对自己的腹肌满意一点。
姜南当然是满意的，甚至是超级满意的。
周淮之磨磨蹭蹭地不回消息，他还以为周淮之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正考虑要不要再给他一点暗示，接着收到了周淮之发的腹肌照。
姜南点开照片，好好欣赏了一番。
也并不知道周淮之怎么练的，人鱼线性感分明，腹部肌肉流畅有力，每一道线条都恰到好处，有一种暗含力量的美感。
不只想摸，甚至想舔。
想将周淮之推倒在地上，岔开.腿骑.上去，按住他的胸口，一点点亲吻他身体的肌理线条。
那个场景，光是想象都让姜南身体热起来。
他赶紧打住自己的思路，给周淮之回消息。
【是南南吖：哥哥腹肌好棒！】
【是南南吖：摸一摸.jpg。】
周淮之：“……咳。”
照片钓到了，姜南也没有食言，从相册里翻出朋友圈那张自拍的完整版发给过去。
【是南南吖：[照片]】
整张自拍是姜南趴在窗台上，下巴抵着手背，迎着阳光抿着嘴笑。
光线落在他的脸上，犹如渡了一层浅浅的光，温暖又耀眼。
【是南南吖：独家哦。】
独家？
周淮之愣了，那朋友圈是怎么回事？
【Z：没有给其他人发吗？】
【是南南吖：嗯哼。】
【Z：那朋友圈？】
【是南南吖：不相信我？】
周淮之不是不相信，只是过于惊喜，总想一再确认。
【Z：没有。】
他刚回复完，姜南就发了个新的截图过来。
【是南南吖：今天私聊的人只有哥哥你喔。】
【是南南吖：这样相信了吗？】
姜南发过来的是他的微信好友页面，最新的聊天记录人是周淮之，第二个是一个叫【今天你开战了吗】的群聊，其他好友的联系的时间都显示在昨天。
也就是说，姜南今天并没有和其他人私聊过。
但是周淮之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在自己微信号上。
姜南没有给他改备注，名字依旧是【Z】，但是他的微信号却是置顶。
整个页面，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待遇。
明知这个只是姜南的小号，姜南截图的操作也是有意为之，但是特殊的对待仍旧让他心生欢喜。
【Z：没有不相信你。】
周淮之叹气，只是姜南太招人喜欢，他没有把握罢了。
姜南却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是南南吖：哦。】
哦？
周淮之琢磨了下这个字的含义。
【Z：生气了？】
【是南南吖：哪敢，你可是尊贵的铂金会员。】
姜南这句阴阳怪气的话让周淮之笑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姜南也是这样阴阳他，说他是攀岩队的王牌。
【Z：你可以敢。】
姜南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半天。
既然周淮之都这么说了，自己不讨点福利也说不过去。
【是南南吖：那我生气了怎么办？】
【Z：你说。】
【是南南吖：等我想到了再说，很晚了。】
这算是结束聊天的意思，周淮之回了句晚安，姜南那边没有再回复。
这时，他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银河TV：尊贵的铂金会员116657359，您收到一条来自“南南_直播间F管-星黛露”的私信，请及时查收喔。】
周淮之打开平台，查看私信。
【F管-星黛露：亲爱的南家军您好，我是南南_直播间的房管星黛璐，恭喜您成为此次抽奖的幸运粉丝，看到消息请及时回复我收件地址，幸运小礼物会在第一时间发出（^.^)。】
幸运粉丝？
周淮之想起来了，昨天姜南直播的时候确实提过会抽1000名幸运粉丝送礼物。
只是不知道会送什么，是钥匙扣，还是立牌，又或者其他的周边。
周淮之虽然买了很多二手的周边，但是如果姜南再给他送，他也会很高兴。
于是把自己的收件地址发了过去。
姚璐收到地址就给姜南发了过去，又确认了一遍：“你看看这是周淮之的地址吗？你确认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她还是怕姜南会弄错人，到时候不好收场。
A市南湖路11号海岳府。
姜南把地址确认了一遍，和他所知的周淮之的住址对上。
【姜汁撞南：是这个地址，放心吧。】
姜南把地址收藏下来，继续把卡片写完，然后和今晚买的帽子一起放进盒子里，打算明天就寄给周淮之-
第二天，姜南去给快递点寄件，他没有直接选择同城发货，而是中转到隔壁市再托朋友帮寄回。
东西寄出去后，他给周淮之发了消息，说自己决定一起去S市，询问出发的时间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周淮之拨了电话回来：“比赛时间在周六，周五早上高铁出发，出行和食宿队里会安排，你收拾好行李就行，我过来接你。”
姜南问：“酒店和车票我自己订就行了，你们买哪个时间段的票？”
他不是攀岩队的人，不好意思蹭队里的经费。
“不用，你到时候需要负责整个比赛的拍摄工作，并不轻松。”周淮之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不用过意不去，你能来大家都高兴。”
姜南之前并没有明确说自己会去，听他这么说不由问：“其他人怎么知道我也去？你和他们说了吗？”
“没有。”周淮之说，“你还没有答应，我没有说。”
姜南问：“那你怎么知道大家很高兴？”
周淮之：“我代表大家。”
姜南：“……”
周淮之，你是真的很6。
第29章 尝一口
第29章
姜南先是无语, 后又觉得好笑：“周淮之，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欠揍。”
周淮之在电话那边也笑了一下：“有吧。”
比如沈印，比如陆野。
“总之你不用不好意思, 之前队里也有请外援摄影师的想法。”周淮之不再逗他, “你愿意一起去再好不过。”
“行, 那我等你消息。”
他这么说了，姜南也不扭捏, 把身份证号和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两人正聊着，一旁有人过来叫周淮之，说是集合开会。
姜南也听到了：“你先忙吧。”
“好。”
周淮之等姜南挂了电话才收起手机, 和队友一起去了会议室。
会议主要是为了安排此次S市锦标赛的事项, 讨论完比赛事宜后, 蒋教练问陆野：“之前你们说要请摄影师的事情，怎么打算的？”
“我之前想着和学校摄影社借一个来着。”陆野说，“但那天问了徐锴，大家好像都挺忙, 实在不行就花钱请一个呗。”
“我同意请一个。”裴瑶说, “专业的摄影师能更好地体现出我们队伍的专业水平，对我们形象和专业能力的宣传更加精准有力。”
老蒋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那你们去请一个——”
“不用另外请了。”周淮之出声道。
众人看向他, 只见他表情淡淡地说：“到时候姜南和我们一起去。”
众人：“？？”
坐在周淮之旁边的金宇伸手捂住脸, 内心疯狂吐槽：他为什么要用一种携带家属的口气说这种话, 好像在跟我示威啊！好生气但是不敢出声！
“姜南也去？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陆野是又惊喜又意外，“他有空吗？我听徐锴说他最近不接单啊！”
周淮之：“之前还没有确定。”
姜南给攀岩队拍了不少照片, 蒋教练自然也是认识他的, 当即说：“那就没有问题了，裴瑶你把车票和食宿安排好, 我还得去主任那边聊点事，先散会了。”
蒋教练走后，会议室顿时热闹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这次出行的安排。
突然有人说：“姜南也去的话，金宇不得高兴死啊！”
这话一出，原本吵闹的会议室霎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金宇，包括他旁边的周淮之。
金宇在众人的目光中无所遁形，旁边的那道目光尤为犀利，快将他扎穿了。
高兴的是我吗？是我旁边这个啊！！
金宇人坐立不安，还要保持礼貌的微笑：“啊，这……大家都高兴，嗯。”
裴瑶作为一个知心姐姐，一直以来都十分关心这个有天赋又肯努力的后辈，善解人意地说：“要不要姐姐帮你一把，安排你和姜南住一个房间？”
金宇：“！！！”你别害我啊！！
陆野也说：“就是啊，机会难得，加快追人的节奏啊。”
金宇：“……”加快死亡的节奏吧。
“不，不用了吧。”他连忙摆手，坚定地表明立场，“我对南哥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我们就是纯纯的校友情。”
“既然这样，那把我和姜南安排在一间呗。”有人说道，“我已经不想和你们住一起了，打呼磨牙换着来，太影响人睡眠了。”
“你这么说，那我也要和姜南一起住。”
“你说了不算，实在不行咱们抽签。”
一群人闹腾起来，还有人去写纸条准备抽签，裴瑶受不了拍了拍桌子，提醒他们：“你们消停一点，姜南是过来帮忙的，他可以享受单独住宿的待遇，你们谁也没有机会，赶紧给我收拾收拾出去训练！”
众人：“……”行吧。
大家起身往外走，陆野在群里给姜南发了消息。
【攀岩队招新拍摄工作群】
【人帅路子野：@姜汁撞南兄弟，听淮之说你答应和我们一起去S市参加比赛，真的假的？没有蒙我吧。】
【姜汁撞南：保真。】
【人帅路子野：我靠，那也太好了！我代表大家欢迎你！】
【姜汁撞南：不用，有人代表过了。】
【人帅路子野：哈？？】
陆野摸了摸头：“谁代表过了？”
周淮之从他身边走过，云淡风轻地丢下一个字：“我。”
陆野：“……”-
姜南和周淮之通完电话就去了学校，上午的课结束后，下午还有宗老的组会。
拜上次当众社死的场面所赐，姜南这次组会的汇报材料做得特别认真，思路清晰，重点突出，逻辑缜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了。
宗老十分满意，当场夸赞了几句。
迎着众多师兄师姐们或是羡慕或是赞叹的目光，姜南感觉自己的形象又回来了，昂首挺胸地走下讲台。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听宗老说：“下课后来我办公室，针对你研讨的方向再做进一步汇报。”
姜南：“……”
原本挺直的背部轰然倒塌，姜南几乎是拖着行将就木的脚步回到了座位上，摸出手机来看。
【光宗耀我研究群】
【研三-赵倩：点蜡。】
【研三-刘娟娟：点蜡】
【研一-刘明明：点蜡。】
姜南：“……”高兴不了一点。
他本想组会结束后约周淮之吃个饭，把新买的卫衣给周淮之，理由他都找好了，就说是为了感谢周淮之给他带特产，衣服也带上了，就在自己的书包里。
结果从宗老的办公室出来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晚饭是在办公室吃的盒饭，要不是师母打电话来催，宗老还想再多聊一会儿。
也不知道一个小老头儿哪来这么多精力。
难怪网上说生机勃勃的是老年人，死气沉沉的是年轻人，想死不敢死的是中年人。
站在校道上，姜南看着来来往往的校园情侣，心都凉了一半。
别人这个时间点都在谈恋爱，牵小手，亲小嘴，只有他在研究课题，陪教授，吃盒饭。
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他拿出手机将刚才在宗老办公室随手拍的盒饭发到朋友圈，配上文字。白天研究生，晚上研究死，横批：半死不活。
这一条动态发上去，点赞和评论蹭蹭蹭地冒头，引起了好友列表里的全体研究生校友。
知道有很多和自己一样半死不活的研究狗，姜南心理平衡了：“不是我一个人在奋斗。”
安慰好自己，他打开软件，正准备打个车回去，周淮之的电话就拨了进来。
“怎么这个时间才吃饭？”周淮之在电话里头问。
姜南也不急着回去，干脆拎着电话慢慢走在小道上：“没有，下午吃的，刚有空发朋友圈。”
周淮之问：“还在学校？”
“对啊。”姜南一脚踢飞校道上的小石子：“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学术交流，思想得到了升华，眼界得到了开阔，见识得到了增长，成为未来学术界的大佬指日可待。”
周淮之：“主题是研究生和死？”
姜南铿锵有力地回答：“置之死地而后生。”
周淮之被他的幽默逗笑了：“那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我正好也还在这边。”
诶？？！
姜南脚步一顿：“你还在学校吗？这个点了。”
“嗯，有点事刚处理完。”周淮之说，“有点饿，陪我吃个宵夜？”
正愁没机会找周淮之，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淮之真的很上道！
姜南喜滋滋地应下：“好啊。”
两人约了在学校南门见，姜南到那就被四周的消夜摊勾得馋虫都出来了。
周淮之还没到，他去了经常光顾的烤冷面摊子。
老板认得他，笑着问：“老样子？”
“对，来一份烤冷面，一根面筋。”
姜南不确定周淮之要不要吃这些，拍了张冷面的摊子发给他，问他吃不吃。
周淮之没有回复，姜南也不在意，反正一会儿碰头了还能再点。
热腾腾的烤面筋先到手，姜南啊呜一口，发出满足的赞叹。
面筋烤得焦脆酥香，再配上特制的辣酱，简直绝了。
要是再来一杯奶茶就更好了。
姜南正想着，一抬头就看到周淮之往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个袋子，看款式是某家奶茶店的样式。
奶茶真的来了？
姜南咽下嘴里的面筋，伸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这里。”
周淮之快步走过来：“去附近买了两杯喝的，耽误了点时间，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姜南举了举手中的面筋，“我烤了这个和冷面，你要不要吃？”
周淮之看了眼：“好吃吗？”
“好吃！”姜南点头，极力推荐，“整条街最好吃的一家。”
“好。”周淮之说，“那尝一点。”
“老板，再——”姜南话还没说完，只见周淮之低头，在自己吃过的面筋上咬了一口。
“？？！！”姜南瞳孔剧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淮之。
周淮之吃了！他吃过的面筋！
这他妈跟间接接吻有什么区别？！
周淮之仿佛没有看到他吃惊的样子，动作自然地吃完，然后赞同地点点头：“确实不错。”
姜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面筋，语气有点飘飘然：“……这个，我吃过了，上面，可能有我的口水。”
周淮之却不见有任何嫌弃或抗拒的表情，反而不以为意地说：“不要紧，又不是第一次。”
姜南一愣：“什么？”
“上次在电影院。”周淮之提醒他，“你不是喝错了我的咖啡吗？”
姜南：“！！！”
喝错咖啡那一次，姜南以为周淮之没有发现，还偷偷把杯子给放了回去，结果现在？！！
“你发现了？”姜南瞪大眼睛，“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周淮之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眼睛瞪圆的样子很可爱，声音不免带上了笑意：“怕你不好意思。”
那你现在就不怕了！你是不是人啊？！
姜南内心抓狂，十八般武艺把周淮之揍了一顿，面如死灰地道谢：“谢谢你。”
这时，老板把烤好的冷面递给他们：“你的冷面好了。”
姜南接过来往周淮之的手里一塞：“吃吧，多吃点把你那不懂事的破嘴堵上。”
周淮之闷笑了一声，接过冷面放到摊子的边上，取出奶茶帮姜南把吸管插上，然后递给他：“为我的不懂事给未来的学术界大佬道歉，给个面子？”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奶茶，姜南心思一转，没有去接，而是就着他的手，低头去喝。
周淮之见状，眸光微动，举着奶茶的手不动。
姜南喝了两口，见周淮之盯着自己看，撇了撇嘴，“看什么？只允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周淮之莞尔：“当然没有，我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姜南满意了，“看在你诚心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周淮之笑道：“那我们去吃什么？”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姜南问。
周淮之拿起刚才的冷面：“我对这边不熟，听你的。”
“宵夜当然是要吃烧烤啊。”姜南打了个响指，伸手抓着他的衣服往前走，“走，我带你去感受我们学校的人间烟火气。”
周淮之目光从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一扫而过，眼底是明显的笑意，顺从地跟上他的脚步。
姜南带周淮之去了一家宵夜摊，生意非常好，几乎是满座。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姜南点了小龙虾、烤鱼、烤串，边吃边聊。
周淮之告诉姜南车票和酒店队里都已经安排好了，周五早上九点的车：“我早上过来接你。”
“好啊。”姜南没有意见，“住哪个酒店？”
他打算提前查一查路线，到时候直接出现在训练基地吓严教练一把。
周淮之说了个酒店的名字，顿了顿，又接着说：“因为经费有限，酒店是两人一间，你方便吗？”
姜南剥着小龙虾，随口答道：“方便啊，一切按队里的安排就行了。”
“跟我一间也可以吗？”周淮之又问。
姜南剥虾的手一顿，还有这种好事？
他抬头看周淮之：“跟你一间？”
周淮之点点头：“他们睡觉会磨牙打呼，怕影响你休息。”
毕竟是跟队伍出行，一切安排都以团队为主，姜南完全没想到还能自己挑舍友。
如果能和周淮之一间那当然好啊！
简直是赚到了！
“那当然可以啊。”姜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放心，我睡觉很安静，绝对不会打呼也不会磨牙。”
周淮之笑：“我也是。”
两人一拍即合，各自有自己的小心思。
吃过宵夜，周淮之送姜南回去，到了小区门口，姜南没急着下车，而是说：“我有东西给你。”
周淮之偏头看向他：“什么东西？”
姜南把放在后座的书包拿过来，拉开拉链将里面的衣服取了出来。
刚拿出来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皱眉低头闻了闻。
闻到了衣服上一丝淡淡的烧烤味。
姜南：“……”
草率了，低估了烧烤的杀伤力。
隔着书包都腌入味了。
第30章 冷不冷？
第30章
从姜南说有东西给自己, 周淮之就一直等着。
见他先是兴高采烈地从包里拿出件衣服，随后又变得表情纠结，便问：“怎么了？”
衣服买了, 宵夜也吃了, 左右又无人, 正是送礼物的大好时机。
姜南把心一横，把衣服塞到周淮之的怀里：“送你的, 谢谢你上次给买特产。”
惊喜来得太突然，周淮之先是一愣，手上下意识抱着衣服：“送我的？”
“嗯, 就是——”姜南摸摸鼻子, “刚才吃烧烤忘了把包放远点, 沾了味道。”
衣服上头还挂着吊牌，确实有股淡淡的烧烤味。
难怪姜南的表情这么纠结。
周淮之忍俊不禁，安慰他：“没事，人间烟火味。”
姜南被他逗乐了, 刚才的纠结也没了：“也是, 那衣服给你了，我先回去洗澡了, 一身烧烤味。”
说完就要下车, 刚推门就被拉住了手, 他回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
周淮之握着他的手腕, 语气认真：“我一定穿。”
姜南：“……”
就一件衣服而已，怎么说得这么郑重其事。
跟婚礼誓词似的, 也太犯规了吧。
姜南被他看得耳朵都热了, 心里蠢蠢欲动地想要做点什么。
于是他挣开周淮之的手，靠过去从他怀里拿出衣服, 抖开盖在他的身上。
周淮之：“？？”
姜南满意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冲他笑了下：“等你。”
周淮之被他过于灿烂的笑容晃了下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南就潇洒地推门下了车，挥挥手进了小区。
周淮之看他进了小区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会儿盖在自己身上的卫衣，轻笑了一声。
他拿手机给裴瑶发了条信息，让她不用单独帮姜南订房，然后在前方掉了个头，往海岳府的方向驶去-
出发去S市的当天。
姜南一早就起来收拾，等周淮之发消息说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便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下了楼。
到了门口，姜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子旁，正低头看手机的周淮之，不由加快了点脚步，离得近了又慢慢停了下来。
他认出来了，周淮之身上穿的卫衣是他送的那件。
那天晚上他把卫衣送出去，隔天周淮之就给他发了张衣服晾晒的照片，说洗过了。
没想到今天周淮之居然穿上了。
姜南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
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周淮之抬头朝他看过来，看到他后放下手机走了过来。
姜南若无其事将手机收好，对周淮之说：“早啊。”
周淮之：“早。”
两人都没有提衣服的事情，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周淮之自然而然地接过姜南手中的箱子：“先去吃早餐？”
“好，附近随便吃点吧。”姜南指了指小区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味道还行，你觉得呢？”
“我都OK，等我一会儿。”
周淮之推着箱子过去放车后备厢，姜南趁此机会把刚才偷拍的照片换成了两人的聊天背景。
到了早餐店，周淮之拍了菜单发到群里，问其他人需不需要带早餐。
很快的，点单的信息跟地鼠似的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如周淮之所料，这些人为了多睡十分钟，个个没吃早餐就出门了。
吃过早餐后，两人一同去了高铁站。
票是裴瑶统一订的，座位都是连号，陆野等人已经在车上了，看到两人上车忙招手：“这边。”
姜南把早餐放到桌面上，周淮之则找地方放行李。
看到攀岩队的教练也在，姜南主动出声问了好，蒋教练笑着说：“别客气，这次也麻烦你了。”
姜南跟着笑道：“不麻烦，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
周淮之放好东西，先是和蒋教练打了声招呼，然后推了推姜南：“过去坐。”
有人注意到周淮之身上的卫衣，出声问：“淮哥，你这衣服挺好看的，哪儿买的？”
姜南脚步顿了下，在位置坐好，听到周淮之回答：“别人送的。”
“这是Ans的新款吧？我之前看时尚博主推荐过。”陆野吃着包子，凑近他看了看衣服的标，“还真是，你朋友对你可真舍得。”
周淮之伸手推开他，走到姜南旁边的空位坐下。
姜南佯装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低着头刷着网站，手机屏幕上方跳了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出来。
【迷途知返周淮之：衣服很好看，谢谢南哥。】
攀岩队里称呼姜南为“南哥”的人不少，但这是周淮之第一次这么叫他。
让人心里痒痒的。
尤其是人还坐在他的旁边，暗戳戳地给他发消息。
有点莫名的可爱。
【姜汁撞南：不用客气，你穿起来也很好看。】
周淮之无声地笑了笑，两人肩挨着肩，在微信上互发消息。
从A市到S市的高铁时长六个小时，起初大家还兴致勃勃地聊天、打牌，过了一半路程后就开始看剧的看剧，睡觉的睡觉。
姜南和周淮之没聊多久就被陆野抓去打了两个小时的牌，再回到位置上已经有些犯困了。
周淮之见他打了个哈欠，出声提醒：“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好。”姜南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低一点。”
周淮之：“嗯？”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调整了坐姿。
姜南头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还不忘对他说：“到了叫我喔。”
周淮之偏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姜南挺翘的鼻尖。
时间好像回到上次去农家乐的时候，姜南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周淮之放轻了声音：“好。”
到S市下了车，众人打车去了酒店。
除了蒋教练的是大床房之外，裴瑶定的全是标间，两人一组，大家各自组队。
陆野问周淮之：“淮之，我们一间呗？”
周淮之从裴瑶手中拿过房卡：“不了，有人了。”
“有人？”陆野不信，“跟你住和跟教练住有什么区别？除了我还有谁顶得住这个压力？谁啊？”
他环视了众人一圈，个个摇头：“别看我，不是啊。”
“我啊。”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姜南举手晃了晃，笑眯眯地说：“我和他一间。”
陆野：“？？”
“不是说姜南可以自己住一间吗？”陆野震惊，“我们经费已经这么少了吗？连摄影师的房钱都要省？”
“经费挺充足的，本来也确实是要单独定一间。”裴瑶解释道，“后来淮哥说姜南愿意两个人一间，就省了。”
陆野：“但——”
姜南对陆野说：“没事，是我自己要一起住的，反正大家都是熟人，没必要再多花钱。”
陆野听他这么说，十分感动：“果然是兄弟，那你们谁跟我一起住？”
金宇叹了口气，上前说：“我啊。”
“你？”陆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姜南，“要不你和姜南住一间呗，淮之还是和我一起，怎么样，淮之？”
周淮之看向金宇：“你觉得呢？”
“……”金宇人都麻了，我居然还有选择权？我不信。
他面无表情且心如死灰地说，“我可以自己住吗？”
“不可以。”裴瑶说，“你可以和教练一起住。”
金宇一把夺过陆野肩上的背包，推着他往前走：“走了陆哥，今晚我陪你。”
陆野没来得及反应，被他推着一路往前，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其他人各自回了房间，周淮之看了看手上的房卡，主动拿过姜南的行李箱：“1108，走吧。”
“好啊。”
到了房间，周淮之刷卡通电，房间内部的设施映入眼帘。
为了让大家充分休息，全心备战明天的比赛，酒店是裴瑶特地挑选过的，空间够大，床铺够软，设施够完善，就连洗烘一体机都有。
虽然是标间，却是两张一米八的大床，落地窗的位置还有榻榻米。
周淮之把行李放好，一转身就看到姜南站在自己背后，距离太近，两人甚至差点撞上。
姜南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原来我可以单独一间房啊？”
周淮之没有和姜南提过这件事，本就是打着和姜南住一间的算盘，眼下被其他人说穿了也不紧张：“可以。”
“那怎么没听你说？”姜南问。
“你连车票都想自己买，再单独给你定个房，你肯定更过意不去。”周淮之有理有据地说，“干脆一视同仁。”
姜南：“……”听着有那么点道理。
“如果你想单独住也行，我重新开——”
“那倒不用。”姜南制止他，“两个人住也挺好的，互相有个照应。”
他说着往里面走，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落在两张大床上：“你睡哪边？”
“我都可以。”周淮之无所谓，“你挑自己喜欢的。”
我喜欢睡你边上，你可以吗？
姜南心里吐槽了一句，随便挑了一张，然后打开行李箱把洗漱用品拿出来。
周淮之也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两人把东西往洗漱台一放，居然还是同款的杯子，只是颜色不同。
一黑一白的两个杯子靠在一起，跟情侣款似的。
姜南拍了张照片发给姚璐。
【姜汁撞南：提前进入同居模式。】
【星黛璐：不愧是你。】
姜南美滋滋地去整理其他的东西，两人各自忙着，氛围非常和谐。
晚上吃过饭后，攀岩队的人都去了蒋教练的房间开赛前会议。
姜南自己在房里打游戏等周淮之回来。
听到开门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退出了游戏，从床上探出头：“你回来啦？”
“嗯。”周淮之换了鞋子走进来。
姜南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着宽松的短袖和短裤，盘腿坐在床上，白皙的小腿几乎要和床单融为一体。
周淮之的目光在他莹白的小腿上停留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挪开。
“穿这么少，不冷吗？”周淮之问。
姜南摇头：“不冷，暖气足。”
说着伸出一只手臂递给他：“不信你摸摸，一点也不冷。”
周淮之微微低头，目光落在他同样白皙的手臂上，眼睑下垂，遮住眼底的情绪。
眼前的手臂白而修长，他一手就能紧握，稍稍用力就能将它摁在床上，令它动弹不得。
而它的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他有着怎么样的心思。
不仅与自己独处一室，甚至还坐在床上，对自己毫无防备地伸出了手。
真是令人苦恼。
周淮之暗叹一声，用手背碰了碰姜南的手臂。
温暖又温软，确实不冷。
“怎么样？我说不冷吧。”姜南见他不吭声，把盘着的腿也伸了出来，光溜溜地露在周淮之的面前，“不信，你再摸摸我的腿。”
周淮之：“……”
你不如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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