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冈走陷入沉默。
他虽然有时候一根筋了些, 但也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夜久学长你就不要再掩耳盗铃了啊！
但他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球场上，孤爪研磨一球托向前排，黑尾铁朗一击快准狠的扣杀贴网扣出！
二人配合了个极为快速的第一节奏快攻。
——快到拦网一个都没有反应过来。
凌厉得犹如一道从天空降下的电光, 只一眨眼功夫就落到三米线上了。
“好——”
“太好了！！”
“还差最后一分！！”
喊出最后一句话的人被周围的小伙伴们纷纷捂住嘴。
其中一人说：“一般来说，喊出“还差一分”‘就差最后一分’了的话……”
“真的很像是某种flag。”另一人补充上去。
黑尾铁朗转身和孤爪研磨击掌, 把布丁头二传手震得整个人后仰了一下。
“下一球我一定不会传给小黑你了。”
爪爪记仇, jpg
鸡冠头主将半点不介意, 他朝后方的芝山优生挤了挤眼睛, 竖起大拇指。
“接得很稳哦, 芝山~”
黑发自由人的眼睛亮灿灿的, 嘴巴抿成了大大的“V”字。
他接下球了！
虽然只是一记一般性的发球, 但他接住了！这可是他正式登台后接下的第一球呢！！
他要再接再励！
鼓励式教育初步告捷。
黑尾铁朗和边上海信行也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家一年级自由人的信心也建立起来了，还差最后一球，这就是他们前辈们的任务范畴了。
音驹轮转，轮到了灰羽列夫发球。
他送了对面一击界外球。
音驹众人：“…………”
还行, 在接受范围内。
哦对了，是不是界外球裁判也不清楚，因为户美的人挡住了边裁视线。
夜久卫辅眯着眼睛瞅了眼：“这球本身就有点卡线，就算户美不挡着出不出界也是五五开。”
他本人觉得这球是有点压线, 但也并未到出界的程度，但鉴于裁判对户美的偏好，估计会判他们得分。
下场的时候芝山优生板着一张小脸，硬气地拍了拍灰羽列夫的背，表示：“放心吧，列夫, 接下来我一个球都不会让他们扣进来的！”
这个接力棒就交给他好了！
灰羽列夫想的则是：“——研磨学长你不要不给我托球啊QAQ”
他很听话的！这次发球是失误！！！
您因过于吵闹而被禁音。
孤爪研磨将您拉进黑名单。
孤爪研磨已下线。
24：22，比分拉近了一分, 但依旧是音驹的局点。
“加油啊户美！”
“发个好球——”
摇摆不定的中立观众有时总是会在落后的一方突然暴起时候为他们加油。
“用声音盖过他们！”山本茜将手里的话筒一开，带头喊起了音驹的应援口号。
“加油加油音驹——”
“上啊上啊音驹——”
广尾幸儿哨响后隔了一会儿朝音驹后排发了个跳飘球。
位置依旧在靠近芝山优生这一块附近。
球路的是靠后的，此刻他左侧是孤爪研磨前方是山本猛虎。
首先排除左侧的孤爪研磨，在这种局势下，完全无法让二传来接球，否则队形就彻底乱套了，自然也不能让三米线网前的山本猛虎来接球。
黑发自由人凝神静气，一双深色的眼瞳仅仅盯着排球飞来的路径。
“跳飘球的风格是球路飘忽不定，甚至有可能在落地前一刻改变方向。”夜久卫辅曾经这么和他说过。
“你能做的，就是时刻关注着球的方位，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神，一旦走神了，这球百分之两百接不住。”
说这话时，音驹的自由人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极其沧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有，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关注着球路。
他要接下这球！
也只能由他来接！！
双色大球快速飞近，脚下原本站定了的位置又一传进行了调整。
要到了！
不，球路又偏了！
——是右边！
芝山优生整个人朝右跨了一步，叠起的双手将球垫起。
“咚！”
歪了！
“抱歉！”球朝前弹飞的瞬间他喊道。
“我来！”
出声的是海信行。
他立马转身，朝右后跑了好几步，蹬地起跳。
作为一名打了两年接应的选手，一传二传拦网进攻多少都有所涉猎，这种情况下……肯定不是他碰到过的最糟糕的可能性。
芝山优生一传垫得高，反倒方便了他的跑位和调整。
不至于出现上午和枭谷比赛时那样需要整个人朝下跪的托球。
双手同时触碰到球面，他在起跳的同时腰朝后压去。
排球笔直地飞向已经跑至4号位起跳的黑尾铁朗跟前。
感受到裹挟着劲风的气流朝自己飞来，右手自后向前挥臂扣出！
“嘭！”
排球穿过拦网，直直飞向户美中后排球场。
自由人赤间飒奋力朝后一铲，将球垫了起来。
副攻背黑晃彦抬手一扣。
黄蓝色大球再度进军音驹球场。
芝山优生这一回不再坐以待毙等着球来了，他开始追着球跑。
球锁定的落点是音驹后排5号位后侧的白线相交拐点处，福永招平和芝山优生两个人同时追上去。
芝山优生更快一步。
身形虽小但速度极快的自由人一个漂亮的鱼跃朝球扑了过去，伴着一声熟悉的“咚”的闷响声，球朝中路飞去。
“Nice ball！”
“接得好芝山——”
队友们纷纷为他的举动打call。
中路有谁？毫无疑问的，音驹大脑在。
孤爪研磨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双手上举，侧身对着黑尾铁朗方向托出一击长传。
黄蓝色大球在空中呈现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黑尾铁朗纵身一跃，左手前伸，右手朝后拉，灯光照耀下形成了一副极其亮眼的剪影。
“右翼右翼！！”
“拦住他——”
户美拦网动了。
黑发副攻挥臂。
他扣偏了。
户美众人：？？！！！
淦啊又耍他们！
一球没扣上，黑尾铁朗朝着几乎和自己同时落下的斜对角的某人露出挑衅的笑意。
哈哈，上当了吧！！
在他落下之时，身后另一道身影也恰到好处地跃起。
海信行右手扣上了球。
是后排进攻！
脚刚刚着地就要再度起跳伸手拦网的大将优感受到球从自己手上呼啸着飞过去，一转身，球已经落到了自家地盘上。
“哔——”
裁判吹响了哨子，宣布第一局音驹胜。
愤愤地瞪了眼朝他做鬼脸的黑尾铁朗，大将优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回自己队伍。
***
趁着休息时间，音驹众人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划掉）把夜久卫辅打量了个遍，直到音驹的top队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目光才恼羞成怒连吼带叫才把一群人吼走。
事后，两名伤病员交流的时候，音驹的大爹拍了好几下夏目的肩膀，并深沉地说道：“——贵志啊，我之前单知道你脾气好，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好！”
“被这群家伙围观这么久还能面不改色听下去，真是不容易啊！！！”
夏目·想要劝人把百米滤镜放下·贵志：“那是因为我们队很少出现伤员所以大家都很紧张吧，而且……我感觉我的脾气也没有特别好。”
他当时被围得有些缺氧后半程直接放空了而已。
至于脾气不好的地方……猜猜为什么现在猫咪老师看见他亮出拳头就乖乖听话了？
咳，言归正传。
音驹大脑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休息时间里又重新部署了一遍对蛇计划，哦，猫猫们管这个计划叫做“七寸”。
“我原本想的是找准他们的一年级主攻进攻，说不定能够破开一个缺口，但刚刚忽视了他们的视线诱导，有可能借用身体挡住两侧边裁的视线，这样即便来不及接球也能凭借主裁的好感得分。”
“还有我想起来，这名12号应该和正选们的磨合不多，即便接替了王牌上场，托给他的球也不如大将的球多，甚至接应扣的球也比他多，也就是说，他在队伍里的作用本身就不大，户美对他的态度是放养，只在偶尔需要他的情况下才将希望寄予在他身上。”
“现在看来，他们的二传作用更强。”孤爪研磨手指敲着还剩下一般水位的水壶，一双深黄色的竖瞳闪烁着森寒的光。
“不管是交给大将扣还是将球传给那个12号，户美的调度大部分还是系在二传身上，虽然他摸到球的次数没有我想象中多，但还算是户美的‘七寸’吧。”
黑尾铁朗伸出两根手指。
“两点，一个是扣球尽量不要扣贴近边线的，要扣也是往裁判看得见的地方扣。”
和户美相比，他们音驹在裁判这边的好感度在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兄弟俩的“助攻”下大概已经跌落谷底了，那就只好将东西全部摆到明面上来。
“第二个，”他挑了挑眉毛，“应该可以将靶心锁定在二传身上了。”
在音驹套讨论战术的时候，户美也在进行同样的对策讨论。
“现在紧盯那个4号已经没用了，语言进攻也不奏效。”大将优双手抱胸。
广尾幸儿也说道：“11号副攻也不知道是真傻听不懂还是装傻，拦网的速度和精准度也没有降下。”
状态虽然有起伏，但总体保持在一个比较平均的水准，即便用垃圾话挑衅也没什么用，还没挑衅那个莫西干头主攻的作用大。
“啧，”大将优咂了下嘴，“那就朝二传进攻好了。”
户美除了垃圾话之外，最擅长的就是各类假动作了。
算盘打得很好。
直捣黄龙。
擒贼擒王。
用假动作牵制一传，一传乱了二传也会跟着乱，音驹的二传不爱动弹，一旦动起来精准度和体力都会下降。
更别说他们上午还和枭谷打到了第三局。
不说是和枭谷打，只要是看过枭谷比赛的人都知道和他们打比赛对体力的消耗可不是一星半点。
几句话的功夫，户美也定下了朝音驹『大脑』进攻的策略。
不约而同的，双方都将矛头对准了各自的二传。
上场前，黑尾铁朗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地发表宣言——
“平日里帅气的镜头都让夜久这家伙占了，今天多多少少，让我这个主将也帅气一把啊。”
在刚刚的讨论下，他和芝山优生达成了一致，在他轮转到后排的时候芝山优生不和他轮换。
——也就是表明，他会一直站在球场上。
和主攻二传接应们一样。
闻言一年级们齐刷刷道：“黑尾学长你平时就一直很帅哦。”
“哈，有吗？”
嘴上说着，黑尾铁朗身后的尾巴已经止不住地开始疯狂乱摇了。
“……这时候反倒演起谦虚来了，小黑。”
孤爪研磨在黑尾铁朗复杂的表情里说：“姑且不说帅不帅，小黑你的接球技术虽然没有夜久学长好，但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黑尾铁朗：“……”
他沉默了一秒，随后咬着牙齿碎碎念：“这话听着我总觉得不得劲。”
是在内涵吧？绝对是在内涵他吧？！
福永招平翻译说：“研磨的话就和说‘黑尾学长你的三脚猫功夫虽然一般但还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一样。”
山本猛虎：“？？？研磨是这个意思吗？”
山本猛虎：“不过听上去好像确实差不多。”
他点了点头。
黑尾铁朗：“……”
他在心里默念当队长的人一定要心胸宽广有容乃大。
二年级三人组带个黑尾铁朗的群口相声暂告一段落，比赛进入到了第二局。
这一局是音驹先发。
这回猫又教练给调换了一下站位。
站在1号位的率先发球的换成了山本猛虎，2号位的是在下个轮次马上就能轮到的发球的海信行，也方便了夏目早点上场发球，灰羽列夫站在3号位，和他对应的是6号位的黑尾铁朗。
鉴于黑尾铁朗和芝山优生的一传水平差不多，同时也为了给芝山优生这个新手自由人一点缓冲时间，黑尾铁朗在后排的轮次当中几乎都安排了他本人在场，只有当灰羽列夫轮转到后排时芝山优生再和他调换位置。
猫猫们看向了自家人高马大的主将：“体力这方面，……”
“小看谁呢？”黑尾铁朗挑了挑眉，“你们多信任我一下啊倒是！！”
别以为他力气不大体力就一定差啊！天天鱼跃和跑步也有他的份！
研磨体力都上去了，他还能差吗？
他现在可是黑尾·钮祜禄·铁朗！
“咦？自由人不上场啊吗？”
山架美华好奇地嘀咕道。
成宫·半天补充了一堆排球小知识·鸣解释说：“一般自由人只会和在后排的副攻轮换位置，但也不是必须轮换的，像轮到副攻手的发球局或者经过选手协商，自由人就不用上场。不过通常情况下，自由人能上场队伍还是会派自由人上的，一传更有保障嘛。”
山架美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神谷卡尔罗斯的眼睛瞄着成宫鸣偷偷摸摸竖起来的手机，没有说话。
鸣啊，你这个小抄打得多少有点明显了。
大将优看见开局黑尾铁朗就站到了后排，扯了扯脸，小声嘀咕了句：“也不怕步子迈大了扯到裆。”
这么能待，你就在场上多待几轮吧。
看看到时候还也没有体力和他叫板。
不长心的解说又开始说了：“音驹这一局向我们展示出了新阵容……咦？自由人居然不上场吗？这在正式比赛相当少见啊！”
不，就算是在练习赛中也很少见。
“音驹这一局开头就不让自由人上场是因为觉得替补自由人的接球技术不如副攻还是另有隐情呢？”
音驹应援团：“……”
你知道有句话叫“自家人关起门来随便怎么说但是外人别想说半句”吗？再说他们家小自由人怎么了？人除了刚刚登场的时候被户美吓了一下后面接得也不差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家小自由人接球技术差了？你不差你接一个看看！！！
夏目偏过脑袋看向自家好友，问道：“犬冈，你捏拳头干什么？”
一年级红棕发副攻将手背到后方：“不知道，拳头突然就硬了。”
茶发少年沉默了两秒，道：“我也有点。”
他仔细算了下距离，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可惜解说员的位置有些远，发球发不到他那边（雾）
两个人看向站在他们更靠前一点位置的芝山优生。
黑发圆脸自由人没有被解说的声音影响，反而更加跃跃欲试地攥着拳头。
“我要用实力说话！”
要用实力大大方方告诉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他也是音驹自由人！
不是没有本事的小炮灰！
……
哨声一向，山本猛虎优先发了个跳发。
他的跳发威力强，但准头不佳，所以也没有对准户美二传，主打一个碰运气，碰到谁算谁倒了霉。
碰到球的是户美接应高千穗惠也。
他也没想到一个休息过后山本猛虎认真起来跳发威力这么强，直接被砸得后退了两步，球横向飞出，自由人赤间飒二传接飞，音驹发球得分。
“好球，虎！”
“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队友们纷纷喊道。
有了队友的鼓劲，信心爆棚的山本猛虎第二球大力跳发不负众望的……出界了。
很明显的出界，不用忽悠裁判都能看出来。
“没事没事，一比一不输也不赚。”黑尾铁朗语调轻快地说。
潜尚保发球。
这回他也发了个跳发。
黄蓝色大球越过球网后朝着后来二传手方向飞去，孤爪研磨瞳孔中旋转着的排球影子越来越大，在即将和他相撞前一刻，他整个人朝下一蹲。
与此同时，黑尾铁朗和海信行异口同声大喊道——“出界！！”
下一刻，球面与地板的碰撞声就响了起来。
音驹得分。
“抱歉。”潜尚保道。
队友们拍拍他的肩膀。
音驹站位再度轮转，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夏目举着写着2号的牌子走了出来，和海信行交换了位置。
“发个好球哦，贵志！”
“给他们来个大的！”
“用旋转球！给他们好看！”
“音驹又一次派出了夏目选手，虽然他受了伤，但从上一局的发球可以看出他的攻势相当迅猛，不知道这回他会发出什么样的球呢？”
“百分百又是旋转球了啊。”
大将优低声念叨了句。
在看见夏目上场时候他就狠狠皱了下眉头。
这小子的发球也太猛了，不光是力量，关键是技术比之前强了好多，即便是他们的接球技术，也无法确保能够接下他的球。
一边想着，哨声又响了。
夏目不急着发，慢悠悠地算着时间。
对，还有这个让人心态无限紧绷的倒计时。
连续三球，两次无触得分，一球接下了但球弹到了观众席上。
夏目开始发第四球。
户美选手们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下眼神。
如果球路可以，就老样子用之前的计策。
茶发少年一球脱手，黄蓝色大球呼啸着撕开空气，横冲直撞地飞进户美球场。
这个角度！
有戏！
后排的选手们左右朝后侧开，几乎同时喊道——
“出界！！”
“嘭！”
排球落地的声音和喊声前后响起。
“没有出界吧这球？”
“对呀，有压到线！”
坐在高位的观众们议论着。
裁判还是将分判给了户美。
猫猫们：“……”
见怪不怪。
这种对手，果然还是靠实力公平（重音）碾压好了。
黑尾铁朗拍拍夏目的肩膀，低声说了句：“等我们给你把分数挣回来。”
……
球又一次飞向了音驹球场，山本猛虎垫下一传，球飞向前排位置，福永招平对着户美二传先岛伊澄抬手一扣。
不管是跳发还是扣杀，他的准头比山本猛虎好不少，逼得户美二传直接硬着头皮接下了一传。
“我来！”接应高千穗惠也将球朝前排一托。
大将优径直跃起，对准了孤爪研磨所在的2号位大力一扣！
排球裹挟着气流直直朝他飞来。
幼驯染黑尾铁朗和他走位默契，二人一前一后轮转站位。
黑尾铁朗一个弓步，双手交叠起来，轻而易举将球垫起。
“咚！”
与此同时，孤爪研磨也抬起双手，果断将球朝后一传——
“嘭！”一双白皙的大手重重扣上球面。
大将优和背黑晃彦的二人拦网合力之下都没拦住。
黄蓝色大球直接突围二人拦防，落地得分。
“研磨学长！太棒啦——”
灰羽列夫兴奋上前，抬起双手给自家大脑一个击掌。
黑尾铁朗紧急伸出尔康手。
笨蛋列夫你小子的力气研磨受不住啊——
还没反应过来的大脑顺着他的动作抬起了双手。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扑通。”
大脑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灰羽列夫表情僵住了。
黑尾铁朗闭上眼，伸出的手直接顺势朝上捂住脑袋。
第212章 东京之阵·猫vs蛇（8）
在灰羽列夫泪眼汪汪的眼神中, 冷酷的音驹二传放下了“今天之后一周不给列夫你托球”的宣言。
“安心吧，还只是一周，又不是一个月。”黑尾铁朗安慰他说。
灰羽列夫顺着他的话转念一想, “对哦。”
甚至没有夜久学长损他的时候举例的时间多。
“那研磨学长等下你能给我多托几个球吗？”
他眼巴巴地将目光投向自家大脑。
“不能。”
冷漠脸。
流泪猫猫头.jpg
……
福永招平发球。
目标很明确，他瞄准了户美二传先岛伊澄。
圆润的黄蓝色大球越过球网, 驶向二传方向。
到了这时候, 两边选手们基本上都已经摊牌了。
对手和观众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在对着各自二传下手。
先岛伊澄后撤一步, 避开了迎面而来的这球。
自由人赤间飒就在他的左侧, 先岛伊澄后撤的同时朝右侧一跨, 垫起了这击发球。
“户美的走位相当流畅啊！”解说上线。
球流畅地从二传手上传到了前场, 大将优顺势起跳, 抬臂扣球。
“虽然户美的一些手段确实不太干净，但在团队配合这方面，的确不差啊。”看台上，社畜1号说道。
社畜2号也给予了肯定态度：“户美的实力确实不差, 不然就算耍了心眼也挤不进四强赛。”
东京可是出了名的死亡赛区，即便每年春高有三个名额比其他府县多了一两个，但架不住学校数量放在这儿，又有不少强豪学校, 竞争激烈程度也就比棒球差一点，指不定前一年取得了全国优胜的队伍今年连全国都没挤进去呢。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些小动作。”社畜1号道。
“附议，”社畜2号肯定说，“如果只是擅长假动作观众只会佩服他们的技术，但如果将这种‘技术’用在遮蔽裁判视线上，未免有些太不道德了。”
再者说, 户美的假动作虽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
“……假动作什么的, 还得看音驹啊。”
音驹这边，轮换到前场的黑尾铁朗咬死大将优，丝毫不给他一点漏洞钻。
两个人就像是磁铁的同极，属性相同但永远互相不对付。
每次碰到都是互相推搡排斥。
户美主将睨到老对头行动的瞬间挤了挤鼻子，这是个厌恶的表情。
即将扣上球面的右手也及时收了力，将原本应当是扣球的动作变为了轻碰。
“大将选手在黑尾选手的拦防下及时换成了吊球！！”
黑尾铁朗连忙朝后伸手够。
在扭头朝后的前一刻，他瞥见了球网对面大将优嘴角升起的那抹无法忽视的笑意。
这条蛇！居然临时换了吊球！
这轮角逐算他吃了个亏。
黑尾铁朗的转身并未使他够到球。
但好在，有人接下了。
“咚！”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垫在了球面与地面之间。
球体撞上手掌，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音量。
一道身影，从后至前急速穿掠，几乎跑出了残影。
“音驹新换上场的自由人芝山居然接住球了！！！”
红色的影子扑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黑发自由人胸膛被撞得令他倒吸一口气，但不消片刻他又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夜久学长可不会接个球就在地上待半天，更不会影响到队友们的行动。
自由人可是要时时刻刻关注着球的动向呢！
芝山优生才从地上弹起来，下一秒就看见海信行扣出的球被户美拦了回来。
芝山猫猫：！！！
站还没站稳，就直接冲了出去。
又是一次全力以赴的鱼跃，险而又险的，球被他接了起来。
坏消息，是个户美的机会球。
黄蓝色大球飞旋着高高弹起，在音驹众人尚未做出反应的时刻，飞过了球网。
“嘭！”大将优一击扣杀，排球落地。
落点很巧的还在孤爪研磨脚边，把布丁头二传刺激地头发都炸开了。
掏出小本本。
开始记仇。
大将优摸了摸脑袋，毫无罪恶感地笑着说了声“真是抱歉呢~”
借着手臂的遮挡，眯起的眼睛像极了孤爪研磨在动物世界中见到的那种有着剧毒的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在难以被人发觉的草丛中用那双冰冷的眼窥视着过路的猎物，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孤爪研磨侧过脑袋，用头发遮挡住了此人极为火热或者说是赤//裸的视线。
音驹大脑自然是没有被他吓到。
但这种行为不免让对方猜想：是被吓到了吧。
多记几个仇。
记仇小本本名单更新ing
“小猫咪没有被吓到吧？”果然，蛇队队长又假惺惺地开口问道。
黑尾铁朗顺着他的话说：“对啊，被吓到了呢，需要精神损失费精神治疗费心理咨询费，加上是我们家大脑，脑子可是非常金贵的但凡出点问题你担当得起吗？林林总总加一块先浅要你个1000万好了。”
他伸出手，面无表情道。
大将优：“……”
蛇队队员们：“……”
“后续不够我再管你要。”黑尾铁朗的手朝前又伸了一截。
户美选手们将视线投向了自家队长：老大，你挑衅人家之前有考虑过对方这么难搞吗？
山本猛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黑尾铁朗的骗术，抓着孤爪研磨的胳膊碰瓷说：“我们家研磨还被气流震伤了呢，这也要补偿。”
大将优：“他这不是半点事没有吗？”
山本猛虎松开手，露出孤爪研磨手上的红印子：“喏！”
大将优咬着牙：“这是你抓出来的吧！！”
“那还有内伤呢！！”
大将优转身就走。
再搭理他们一句就让他永远追不上小美华！
见证了全程的夏目：“……”
他面无表情转过去问同样面无表情的队友们：“猛虎学长什么时候学的话术？”
手白球彦回忆了一下：“之前有回我周末的时候见到他和虹的选手们走在一块，可能互相交流了一下心得吧。”
交流什么心得？做小混混的108招吗？
“也有可能，是天赋异禀。”
“嗯，青出于蓝。”
队友们纷纷开口，越交流越觉得真。
为什么没人说黑尾铁朗？
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
大将优的发球局。
在黑尾铁朗这边吃了个瘪后他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家球场，朝后走了好几步，哨响之前一直在不停地将球朝地上砸着。
黑尾铁朗肯定道：“指定憋着气呢，这家伙。”
孤爪研磨盯着他看：“是谁造成的呢？”
音驹主将顾左右：“嗯，是谁呢？”
肯定不是他。
大脑心累。
大脑叹气。
大脑想罢工。
在想要罢工的同时，大脑还不忘再度分析扫视一边户美选手们的表情。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计划没有问题，但是……户美的二传手，真的是这支队伍的核心人员吗？
他的面前似乎蒙着一层面纱，模糊的，朦胧的，令人看不清的。
他更想将这层罩着眼前的景色的迷雾拨开了。
球飞向了他。
意料之中。
孤爪研磨身边的黑尾铁朗在球脱手的瞬间就和他换了站位。
——用两只手扒拉过去的那种。
心累的大脑：……
扒拉得很好，下次不许了。
一传被黑尾铁朗顺利接下，大将优的跳发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他接下球的那一刻还特地关注了一下户美球场大将优的表情，那个青中透紫的脸色真的很有意思。
孤爪研磨原地一跳，一击二次进攻打乱了户美的阵型。
拦网不及，主攻潜尚保接下了一传。
“我我我！”
接应高千穗惠也又一次担任了二传任务。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孤爪研磨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他抓住了什么。
“嘭！”背黑晃彦对着黑尾铁朗的手扣下一球打手出界。
音驹主将也不愧是假动作的行家，看出了他的意图后直接手掌一抬，原本的拦网动作紧急应变在触碰到球体的瞬间朝后一推！
海信行一传，球飞至孤爪研磨头顶。
头脑风暴的同时并不影响动作的音驹二传高抬起双手，转体的同时上半身朝后深深一压。
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前后起跳。
“左翼左翼！！”
始料未及的，前面提到的两个人没一人扣球，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尾铁朗又一次抬手扣——
不对！不是扣球！
他对着户美这边也吊了个球！
“精彩的反转！用吊球对吊球！”
“黑尾选手用刚刚背黑选手用过的一样的手段来对付户美！”
球从背黑晃彦和高千穗惠也的双人拦网上空越过，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冲着他们做鬼脸说拜拜一样。
速度不快，但完全不足以让人反应过来。
“救球！快——”
大将优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
赤间飒直接一个劈叉横在球和地面中间。
球弹到了球场外。
大将优追这去冲出了球场，横跨过防护垫，两只手交叠起来，朝后重重一捞！
“咚！”
双色大球飞向户美球场，大将优整个砸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哐啷声。
潜尚保面无表情起跳扣球，右手朝后一拉一扣，黄蓝色大球呼啸着飞向音驹后排。
“嘭！”球落地，声响。
一个标准的压线球。
户美得分。
***
比分14：12。
音驹叫停。
黑尾铁朗cue了一下自家幼驯染。
“研磨，你要说什么吗？”
孤爪研磨从上两轮灰羽列夫发球开始就一直蹙着眉。
幅度不大，和平时懒得做表情而表情不多一样。
虽然他的表情几乎一直没有变化，但对于和他从小到到一起长大的黑尾铁朗而言，分辨出来孤爪研磨的情绪还是轻轻松松。
读心术技能max。
猫猫们盯着自家大脑，后者说道：“我在思考，或许我们可能找错蛇的‘七寸’了。”
“怎么说？”黑尾铁朗问。
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家话不多的大脑。
孤爪研磨低垂着眼眸，汗水从发间流下，淌进半敞着的领口里。
“一般人眼里，『二传』这个角色一定是队伍的核心没错吧？”
他抬眸看向队友们问道。
“对呀，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山本猛虎回答说。
黑尾铁朗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是我们习惯性将『二传』当成一支队伍的核心了。”
孤爪研磨指了指自己，“因为我的原因，大家都会潜意识地将二传看成是一支队伍最关键的一环，这是不对的。”
音驹这支队伍，因为自家二传是大脑的原因，已经下意意识将『二传』一词和『核心』划了等号。
孤爪研磨想，这也是他的问题吧。
如果换成了是其他队伍，或许不会有这么明确的『二传』=『核心』的观念，但音驹则不然。
在他们眼中，二传就是整支队伍的核心，就算是心眼八百个的黑尾铁朗和身为『脑』本身的孤爪研磨，起初也没有意识到这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二传就是一支队伍的核心。
黑尾铁朗静静地听着，听见这句话时突然捶了下手掌：“没错！”
他语气极快地说：“大家还记得白鸟泽吗？这支队伍的的核心可是牛岛啊！”
二传虽然也起到不小的作用，但充其量也仅仅是作为辅助王牌进攻的一环罢了。真要论起“核心”，谁又及得上牛岛若利呢？
“这么一看，枭谷也是啊。”
这支队伍虽然很多时候各自分工明确，但更多时候都是在为辅佐王牌木兔光太郎而行动的啊。
从二传到其他的攻手们，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家王牌能够更好地发挥出进攻性，为王牌选手保驾护航。二传赤苇京治虽然也会给其他人托球，但也是在不影响自家王牌状态的情况下。
“这么看来，我们确实被‘二传是核心’的这种想法蒙蔽太久了。”因为自家二传是核心，所以下意识地将其他队伍的二传也当成了核心，只有在某些特定的角色过于突出的时候这种定向思维才会转变。
黑尾铁朗手指摩挲着下巴，表情严肃。
“户美虽然也分工明确，但这时的‘分工明确’象征的却并非‘谁的活谁来做’而是更偏向于‘谁碰到谁就上’，二传的存在感其实并不强。”
“或许可以类比井闼山？”芝山优生猜想。
井闼山也是那种二传虽然厉害，但更多还是将闪光点给到自家攻手们的。
“不，饭纲的存在感可比户美的二传强多了。”黑尾铁朗摇摇头反驳道。
何止是强，人家又是二传又是队长，进攻防御一个不落，拦网一传也都远高于平均水平，就算是单放在井闼山这支队伍里也是顶尖的。
可就是这样一名顶级的二传，在面对整个队伍的大局时，也会选择将自己“隐身”。
孤爪研磨也接着说道：“但，饭纲是‘隐身’是他自己选择的，有一定余地，先岛的‘隐身’是他别无选择的。”
在之前的环节里，他注意到，有很多次的二传并不是先岛伊澄这个明面上的二传来担任的，相反，主攻手、接应、副攻手甚至自由人都偶尔会担任二传的任务，而身为二传的先岛伊澄也会接一传，原先还以为是因为他们音驹的进攻令他不得不接下一传，但现在想来，并不是“不得不接一传”而是“因为有人可以担任二传所以接不接二传无所谓不如就顺了音驹的意将计就计接下一传好了”的心态。
“户美并不缺他这个‘二传’。”孤爪研磨得出结论。
没了这个“二传”，还有会另外的“二传”，身为二传的先岛伊澄可以是主攻副攻也可以是接应。
其实户美的选手调度也是十分灵活的。
这点应该在他们选择用各种招式轮换着进攻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这么说来，他不是核心？”灰羽列夫听不太懂他们前面说的话，但能听出结论。
山本猛虎也问道：“那真正的‘核心’是谁？”
总不能和枭谷（去掉木兔版）一样六个人不管缺了谁都能断尾逃生立马转换吧？
“核心肯定是有的。”黑尾铁朗说道。
一只队伍总要有一个主事的，不是队长就是二传，也有可能是其他队伍中存在感极强的攻手。
他将眼神投向孤爪研磨，对方和他交换了个目光。
“其实很明显。”孤爪研磨用指甲敲了敲手里的水壶。
他和黑尾铁朗同时道：“大将/大将优。”
在之前的比赛中，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大将优参与进来的次数是最多的，但因为他本身存在感就高，还时不时打打嘴炮挑衅他们音驹，反而降低了音驹对他的关注度。
“之前户美的『核心』是那个沼井吧？”孤爪研磨分析说，“因为身为『核心』的王牌突然受伤，所以大将才会临时顶替上来，不过根据他之前的比赛分析，他本身也是属于那种在队伍种存在很高的类型。”就算有王牌的存在也不影响他在团队里的执行力。
“所以当王牌下场他临时顶上来的时候队伍并没有太大的波澜，队友们已经习惯于听他的发号施令了。而接手二传的选手托球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时他。”
大将优被传球的数量简直惊人。
就算是身为主攻手，但这种频率都快跟上木兔了，想想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山本猛虎露出恍然的表情，“哦~”了一下，“这么说来，户美的‘七寸’就是大将那个家伙了？”
黑尾铁朗打了个响指：“正解。”
其实他们早该想到的。
只要把大将那家伙打垮，其他人就不足为惧。
其实换成音驹也是同理。
虽然音驹的『大脑』兼『核心』是孤爪研磨，但黑尾铁朗同样担任了很大的分量，他们两个但凡有一个垮了，对音驹都是灭顶打击，只不过几乎没有人想到过后者而已。
黑尾铁朗可是音驹的主将，多强大一个人？天塌了他都不会塌。
加上他打的是副攻，一般轮到后排就会被自由人替掉，更加减弱了对手对他的进攻性。
“不过，要把大将打垮，应该也不容易吧？”
灰羽列夫头一回问出关键问题。
“这还不简单，发球扣球的时候对着他哐哐一顿砸，总有漏网之鱼的时候。”山本猛虎道。
“给他施压就够了，让他生出一种‘自己扣出来的球永远都会被接下’、‘不管怎么扣都扣不到自己心中想要扣的位置’就好了。”孤爪研磨也浅浅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干扰一传影响二传导致球路不稳，或者直接拦网拦他个爽。”黑尾铁朗也随口说了句。
海信行也保持着微笑：“或者干脆学一下他们之前的语言进攻，不过大将他对于这种类似的招式抗性应该挺高的。”
福永招平言简意赅：“派出黑尾学长就好了。”
正好黑尾铁朗现在不下场，时不时放几句话还不简单？还能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一年级们：O。O
好厉害，这就是前辈们比我们多的那一两年经验吗？
灰羽列夫问了：“那为什么之前没有用同样的招式呢？”
“之前需要提防的人太多了些，现在排除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大将这家伙，专攻他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靠咱们的防守能守就守。”黑尾铁朗回他。
“芝山，没问题吧？”他眼睛朝下一看。
“没！保证没问题！！！”芝山优生立定喊道。
“别紧张，想想你平时练习接的球，再想想户美的攻击，根本不用惊慌。”
“记住不能憋气哦~”
音驹主将卡着吹哨的时间rua了一下自由人的小脑袋，脸上挂上了一贯的笑意。
不断深呼吸以保证充分供氧的自由人再一次站上了球场。
黑尾铁朗暂停一上来就发动了嘲讽技能：“大将，发球会出界哦~~”
大将优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发现音驹打的主意。
“关你屁事？”
“没什么，提前嘲笑一下你而已。”
鸡冠头主将贴着球网，露出了欠欠的笑容。
台下，已经完成包扎的夜久卫辅没忍住吐槽：“其实按照黑尾这家伙的运气，应该说反话才对吧。”信不信你要是夸几句大将他下一球就发出界。
犬冈走：“对着大将说‘你发的球一定在界内’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宇宙猫猫头.jpg（划掉）
宇宙狗狗头.jpg
很难说是黑尾学长的体质发作了还是听到了对手的“赞美”被刺激到了大将才会发出界。
总之，要不黑尾学长你试一下夸夸他？
说不定他发球就出界了呢！
第213章 东京之阵·猫vs蛇（完）
大将优被黑尾铁朗嘲讽也不是一次两次, 两个人平时就是吵吵闹闹我删你好友你拉黑我，动辄大半夜打一通电话互相对骂半小时第二天再若无其事地加回来。
区区的日常发球前被挑刺几下，习惯了习惯了。
大将优还在黑尾铁朗发球前念叨了好几回“祝你发个全垒打”呢。
但是大将优隐隐有种预感, 好像黑尾铁朗暂停上来后有些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可能是更加欠打了吧。
大将优将这一点些许不协调的地方归因于这里。
哨响, 发球。
大将优动作利落干净地将球一抛, 助跑起跳扣球。
虽然被黑尾铁朗挑衅了,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是孤爪研磨。
至于刚刚暂停为什么音驹没有讨论自家二传被攻击这一件事……
——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再说, 要是连自己的『大脑』都保护不好, 还算什么音驹人？
排球朝着孤爪研磨飞过来, 和上一球一样的招数, 黑尾铁朗朝右前方迈步，同时孤爪研磨后撤朝左迈去，幼驯染二人组的默契在这一刻无需语言和暗号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有扒拉。
重申一遍，没有没有音驹主将临时扒拉大脑的那一环。
黑尾铁朗下手球垫起了一传, 球飞旋上弹至高空，被一双手接下。
孤爪研磨朝着左侧托出一击长传——
“嘭！”
一只手重重扣上排球，迸发出响亮一击声响。
山本猛虎扣杀！
排球呼啸着飞掠球网，又一次冲破了背黑晃彦高千穗惠也的双人拦网。
“救球！！”
自由人赤间飒朝前重重一扑, 球弹飞起来，二传先岛伊澄托向大将优，后者对着孤爪研磨方向再度扣杀！
“我拦——”
护脑使者黑尾铁朗高高伸起双手，一击漂亮的贴网拦防拦下这球。
“咚！”潜尚保朝前一铲，排球弹至后排。
大将优箭步朝后奔去，一拳头将球捶了回去。
球在双方的注视下滴溜溜飞过球网。
黑尾铁朗这时站在孤爪研磨身前, 右手在后比了个剪刀样式。
“Chance ball！！”山本猛虎大喊着。
他朝前两步，一传垫球。
孤爪研磨得到了个近乎完美的A·PASS球。
布丁头二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半仰着脑袋，抬起双手。
又要传了？这回要传给谁？？
每次一轮到孤爪研磨的传球，对手就开始头疼。
除了芝山优生之外，起跳所有攻手都或多或少助跑了起来。
孤爪研磨传球了。
——他压下后腰，朝背后托出一击长传。
海信行和山本猛虎挥空了。
黑尾铁朗一路从音驹的一端跑到另一端，站定做出起跳动作。
是黑尾？！
“拦他！！”大将优怒吼道。
“右翼右翼——”拦网们也动作整齐划一地朝右侧奔去。
齐刷刷抬手拦网——
诶？球呢？
别说球，人都没有！
“时间差！是一个人的时间差！！！”
“是时间差啊！音驹好久没有用过了！”
观众席上社畜二人组喜极而泣地抱在一块激动地喊叫出声。
可恶——
拦网们已经在重力作用下跟着下落，黑尾铁朗却正起跳。
高抬起右臂，对着恰好到了他跟前减缓了速度的排球扣下重重一击！
“嘭！”
黑尾铁朗对着户美后排大将优的位置扣下一击扣杀。
排球在推力作用下一路朝前冲，直直冲进无人防守的户美球场。
这回他扣球的角度是专门花了时间分析的。
虽然也是靠后场的球路，但不存在“因为靠近后排而被喊出界”的可能性。
大将优在他扣球的瞬间，想到的正是喊出界那招。
他整个人还特地朝后走了一步，就是为了卡角度挡视线。
但在球飞过来的时候，他意识到——
这球没法用同样的招式骗过裁判！
虽然同是靠近后场的球，但按照球的轨迹，正好会落到“就算他们挡住了裁判视线也无法欺骗过裁判的界内球”的范围内。
可恶！
这只黑猫故意的！
大将优仰着脑袋看球，后槽牙紧紧地绞在一块。
不能朝前，朝前就太近了，接不住球。
朝后……也来不及了。
下手球无法施展，只能上手球了！
户美主将当机立断，在排球下落至他头顶的瞬间，举起双手，同时触球！
“嗵——”
加诸了巨大旋转力的排球就像被迫按进澡盆的猫咪，使劲乱动就是不跟着双手来。
双色大球飞旋着朝后转去，一眨眼功夫到了观众席上。
“哔——”
音驹得分。
“好！！”
“再接再厉！就是这样一鼓作气地拿下十分吧！”
音驹选手们激动地互相加油鼓劲。
孤爪研磨发球。
落点是大将优和二传先岛伊澄中间的位置。
“咚！”户美主将朝边上一跨，接下了这球。
“好一传！！”
二传立刻行动，对着前排攻手托出一球。
排球又一次朝着音驹进发。
“嗵！”黑尾铁朗毫不犹豫出击，拦网一触成功。
神隐了有一段时间的芝山优生完美出现在排球落点处，弓起步子一击相当漂亮的下手传球垫起。
……
比赛节奏越发紧凑，分数也显得格外焦灼，通常一边球刚打出去不到两秒功夫球又回来了。
也有可能刚刚接下了一传，下一秒苦逼地发现自己又要参与拦网或者扣球。
“嗵！”一双宽大的手像极了头顶阴沉的乌云，黑沉沉压在头顶，不知何时就会降下倾盆大雨。
黑尾铁朗再度拦网成功。
黄蓝色大球径直落进户美球场，一传朝前一扑，球和人前后撞上球网，音驹得分。
“黑尾学长拦网拦疯了啊。”犬冈走和灰羽列夫两双眼睛里满是星星。
瓦库瓦库！
夜久卫辅则仰头笑了几下：“哈哈哈这家伙是彻底放开了！”
完全不掩饰自己狙击蛇的心思了啊。
“***的！”大将优甩了甩刚刚被球砸到的手，忍不住骂了一声。
“黑尾这家伙拦网上瘾了吗？！！”
他又低声骂了一串。
潜尚保表示：“其实他在拦你的时候才特别上心，其他人好像都是能拦就拦，只有你是‘就算拦不住拼了老命也要拦’。”
广尾幸儿点头：“赞同。”
高千穗惠也：“你反思一下自己，大将，为什么只有你被‘特殊对待’。”
大将优：“……”
对啊，为什么呢？
算了，新仇旧恨太多，举例不完，随便吧。
大将优撩了一把被汗湿的头发，继续瞪着黑尾铁朗。
顺便放了几句垃圾话。
“你是存在感只用在拦网上了吗？多少还是个队长呢，只会拦网也太无能了点~”
“比不得你这位队长大人，就算王牌不在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扣球被拦下接球还接飞，不像我这个副攻光是本职工作就已经够让你们喝一壶的了偶尔参与进进攻还把你们这群不长心眼的小蛇唬得团团转~”黑尾铁朗一撩头发，发出“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宣言。
黑尾铁朗继续开大：“说真的，你这个主将位置真的不是贿赂得来呢？我看怎么这么货不对板呢？你真的是队长吗？”
杀人诛心。
黑尾铁朗显然是个中强者。
户美选手们转头：“队长，要不你回头问问黑尾要一下他最近学的东西的链接？”
这人嘴巴是越发毒了，他们队长都比不过啊！
大将优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几分钟后，黑尾铁朗又一次拦下了大将优的一击扣杀。
忍无可忍之下，户美叫停。
“黑尾这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拦网这么起劲干什么？”赤间飒都要被他拦出心理阴影了。
副攻拦网拦得嗨，倒霉的还是他们一传。
“他是副攻，拦网才是正常的吧？”同为副攻的背黑晃彦出声。
“也有可能是打算快速拿下第二局，不想再和我们拖了。”潜尚保发言。
比起他们户美，音驹才是更要速战速决的队伍。
一方面体力在上午和枭谷的比赛中消耗了不少，另一边主力自由人下场了新换上来的自由人不成气候，时间一久，音驹才更加需要担心自己。
“不过我感觉音驹的进攻重心又变了。”广尾幸儿双手叉着腰，喘着气说道。
“嗯，最开始这局上来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我被他们针对了，不管是发球还是扣球基本都是朝我这边来的，但这几球感觉很不同。”二传手先岛伊澄发言。
高千穗惠也也接茬：“不像是在针对先岛你，反倒是在……”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累得直喘气至今没有说过话的队长大人。
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大将优才缓过来，接着高千穗的话说：“是我吧。”
“不管是黑尾突然变强的拦网还是针对性更强的进攻，针对的对象只有一个我。”
他眯了眯眼睛，原本就狭长的双眼此刻散发出发令人难以捉摸的寒光。
大将优想。
是他的表现太过显眼了，音驹发现户美的主导者是他了啊。
“接下来需要继续让先岛做我们明面上的核心吗？”高千穗惠也问。
比如一传多往他那边传？
“或者将重心转移？”赤间飒也提议。
“演是没用的，”大将优吐出一口气，“既然他们已经认定了，就算我们再怎么演他们也是不会信的。”
小猫咪就是这样，认定了一件事情除非将完全相反的事实拍在脸上，否则就是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不管是演戏还是将他们的视线引向别处，都是无用的。
想要骗过那只布丁猫，哪有这么简单？不先骗过自己就想骗过他们，不如想想怎么更快的得分。
大将优将毛巾一甩。
“怕他们干什么？”
他可不是被盯上了就只知道逃避的人。
“小猫咪被针对了都一点反抗的举措都没有，反而朝着我们进攻，在这方面再怎么说都不能被他们甩开啊。”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难言的笑。
“和他们拼了！”
“不就是硬刚吗？”
“论缠斗我们还没有怕过谁呢！”
队友们也纷纷开口。
“缠斗取胜——”
“SHIA——”
伸出食指，围聚在一起的选手们齐齐朝上一指。
*
音驹球场。
黑尾铁朗大大地喘了好几口气，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了，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黑尾你稍微歇一会儿，就算是拦网，未免也太拼了点。”海信行忍不住说。
“不拼怎么把他们拦死？”黑尾铁朗笑了一声，汗水从发缝淌下来，堪比发胶塑造的发型都有点扛不住这么大量的流汗量。
“就是要给他们制造危机感，让他们紧张。”音驹主将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给自己灌了口电解质水。
只有紧张才会出现失误。
再说了，能在这群蛇前面装个大的，谁不乐意？
“你悠着点吧，别说话了。”夜久卫辅给了他一击手刀。
换做平时肯定一脚踹上来了。
……
比赛继续。
继音驹摊牌之后，户美也完全不装了，两边就是将“我就是要攻击你们队伍的XXX”摆到了明面上。
音驹这边孤爪研磨身边围绕着一群地板防守技术一流的队友们，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飞来的攻击都能接下，完全不用惊慌。
↑甚至因为之前IH预选赛被针对过，夏天的时候队伍还专门训练了好一会儿这种阵型，以确保在保证自家二传能够接到球的情况下还不影响到其他队友的跑动路线。
户美这边就比较随意了，虽然彼此之间也训练过互相换位的技巧，但没有像音驹这样针对性十分强的集中练习过，因此多少还是有点吃力。
尤其是大将优此人还特别要脸，非必要不让人帮他接球。
即便他的一传技术很好，但被长时间对着打，难免也会出现岔子。
音驹要的，就是他出岔子的这一刻！
只要难免的防御出现了漏洞，他们就能顺着这道缝隙一点点深挖进来，将这道裂口越开越大。
毕竟猫猫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列夫，你在想什么呢？”夏目看身边的灰发副攻从某一刻开始就不再说话，而是低着脑袋想事情。
这放在研磨学长身上很正常，但放在列夫身上就极为罕见了。
“我在思考，上场前黑尾学长和我说过的‘融入队伍的那个瞬间’。”
“究竟是什么呢？”
灰羽列夫转向自家好友，“贵志贵志，你和大家打这么久的比赛，应该清楚吧？”
夏目抬头回忆了一下：“我其实也说不上来，但是好像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自己和整支队伍联系在了一块儿。”
“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作为音驹的一份子’、‘血液的一员’的感觉。”
他说这句话是半仰着脑袋，神情十分认真。
“那具体的是哪一瞬间呢？”灰羽列夫问。
茶发少年蹙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给出的答案是——
“与其说是‘某一个瞬间’，对我而言更像是‘被包容的队伍容纳进来后一点点意识到自己和大家的练习原来有这么密切’吧。”
于夏目而言，融入“音驹”这个团体并非是一朝一夕一瞬间的事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有一种“今天比昨天更加了解了这支队伍啊”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是“哪一个瞬间”，因为类似的“瞬间”太多了，似乎每过一段时间，他都能有新的领悟，对音驹这支队伍的、对他自己的。
他想，他和大部分人都不太一样吧。
不过就像玲子外婆说的，不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有不一样的经历才造就出了不一样的人格。
要真的所有人都有着一模一样的“那一瞬间”多少也有些无趣。
即便是黑尾学长口中“融入队伍的一瞬间”也肯定和列夫“融入队伍的一瞬间”存在着不同，只是用一个统一的词来进行概况。
“……所以，我的经历或许不太值得你借鉴。”夏目也无奈地摊摊手。
“也算是一种思路啦！”灰羽列夫没有在意细节。
球场上很快又轮到了黑尾铁朗发球，他还在思考问题被夜久卫辅一巴掌推了上去。
“别想了，到你上场了列夫！！”
“啊？噢噢噢噢！！”
灰羽列夫和芝山优生交换了位置，原先灰发副攻站的地方被一年级的圆脸自由人接替下来。
夏目顺着问夜久卫辅，“夜久学长刚刚听到列夫的问题了吗？”
“听到了哦。”夜久卫辅活动了一下脖子，眼睛盯着球场上迎着哨声发球的黑尾铁朗。
夏目将心里埋了有一会儿的问题问出来——“那，夜久学长有没有……”
“有的。”夜久卫辅抢答。
他冲夏目骄傲地挑挑眉，脸上仿佛写了“怎么样，我没听完你的问题就抢答了哦，厉不厉害？”。
夏目上道地抬起双手，摆出“有请”的姿势，“请说——”
“那大概是意识到‘该死，我居然和黑尾这个讨厌的家伙是队友’，”夜久卫辅自嘲地笑了一声，“后半句是，‘再讨厌也是我的队友，今天老子这球还必须给他接下了，不能让他找到能够嘲笑的我破绽！’”
“……果然是夜久学长呢！”
听了一半内容的芝山优生：“……夜久学长好厉害！”
总之夸就对了！
夜久学长就是最厉害的人！
……
比分20：17，户美凭借一击打手出界终于又一次抢到了发球权。
“哔——”哨响，站出一名之前没有见过的选手。
沼井和马发球。
“这是谁啊？”不认识的观众们交头接耳起来。
“户美上午受了伤的王牌啊，那个4号沼井。”
“大拇指脱臼那个？居然也上场了？”
解说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继音驹的夏目选手上场替发球后，上午受了伤的户美王牌沼井选手也踏上了救场发球员的道路，难道发球是所有受伤的选手的归宿吗？就让我们看看，究竟谁才是替补发球的NO.1？！”
球网两边的选手们齐刷刷翻白眼。
：你也想揍这个解说？
：真巧，我们也是。
：回头套麻袋？
：多麻烦，还脏了手，比赛完直接投诉不就好了？
……一个解说能够让水火不容的两支队伍瞬间找到共同话题。
成宫鸣拽着白河胜之的衣领，威胁道：“快告诉我这个解说哪里可以投诉？！”
太不尊重选手了！这种解说放到棒球比赛里一比赛结束他们队伍就把人举报投诉到死！
白河胜之推着他的娃娃脸别过去，“你倒是让我把手机掏出来啊！”
山架美华默默摸出了手机，“可以带我一个吗？”
在解说员说完话后，球场上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冷场，一双双眼睛盯着解说的方向瞅半天。
裁判也有点听不下去，又过了一会儿才吹哨示意双方选手准备。
沼井和马将球往地上砸了好几下。
哨声响起，户美的王牌抛球，发球！
“嘭！”
球朝着孤爪研磨方向快速飞旋而去，山本猛虎朝前一迈，挡在他前方。
抬手接球。
球飞了。
“抱歉抱歉！！”山本猛虎皱着眉，甩了好几下手。
“球的切入的角度有点怪。”他朝队友们说道。
如果夜久学长在的话……一定能够接下来！
户美的王牌，即便手受伤了也不减其发球的威力啊。
连续三球，第二球时福永招平接下，但在扣杀环节被沼井和马一击探头球得了分，直到最后一球黑尾铁朗凭借着后排进攻才截断了沼井和马的发球攻势。
21：19。
音驹发球。
夏目的发球局。
“必须拦住他！！”
“不能再让他发球！！”
户美选手们神情凝重。
都说哀兵必胜。
此刻的户美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刚刚那次冷场之后，解说倒是不怎么敢再搞一发大的了，匆匆说完了有关夏目的解说词就闭麦等着发球了。
夏目对户美的发球一贯都是旋转球。
虽然休息了好一阵但刚刚上场前他又稍微活动了一下，勉强将身体活动开了些。
第一球，飞向户美前排——依旧是大将优方向。
在之前被针对的环节中，他已经失误了几次。
此刻他的压力是整支队伍里最大的，绷紧的神经稍不留神就容易断掉。
这一次球的落点距离偏近，夏目在球上施加上的旋转就没有太多。
黄蓝色大球越过球网后几乎立刻就变了向。
大将优鼓着脸严阵以待，见球飞旋出去，立马朝前一扑——
“嗵！”
接球出界。
第二球，还是压哨发球。
双色大球带着几乎将人吞噬的力量和气势一路朝着户美球场飞来，迸发出难以忽视的刺耳震响。
“嗵！”
又一次，不出意料的，出界了。
大将优的情绪更加紧绷了。
他舔了舔嘴唇，汗水将一身衣服浸得透透的，和黑尾铁朗两个人能去cos海尔兄弟都没问题。
“呼——”他吐出一口气。
他很清楚，音驹破局的关键点在他，要是他不倒，谁的体力先撑不住还不好说呢。
余光撇过同样浑身湿透了的黑尾铁朗，这人朝他扯出了个熟悉的欠欠的笑容。
“嘭！”
排球又一次带着劲风飞来。
带出的声势和力道无一不在告诉接球者——你拦不住的，放弃吧！
但大将优能退吗？
不能。
要是他退了，户美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沼井已经为队伍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他手都那样了还忍着疼发了三个球，他作为户美的队长，又怎么能后退呢？！
这是队长的职责啊！！！
黄色蓝色交叠的排球越来越近，眼睛似乎快习惯这种速度了。
眼睛有点酸，有点痛，但还没到可以眨眼的时刻！
球越来越近。
球变向了。
就是现在！
大将优以冲刺的速度冲向排球，整个人几乎飞了出去。
形象是什么？为了接住球，什么做不出来？！
“咚！！”闷闷的声响出现在户美球场，户美主将本人为了接球在地上滚了两个圈，爬起来的时候一阵龇牙咧嘴，浑身痛的紧。
在接到球的那一刻，他听见了户美观众席传来的为他的欢呼声。
这就够了。
他想。
为了接下球，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不管是摔进防护垫还是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话说幸好小美华不在，不然他就一点形象都没了。
在他爬起来的时间里，户美二传接力救球，最后一击将球击过了球网。
“一触一触——”
灰羽列夫仰着头大喊。
“你这一触也太偏了点吧！！”夜久卫辅在场边气得跳脚，又一次痛到了自己。
灰羽列夫下意识转头。
想说：因为身后有夜久学长你在啊！
他突然意识到——夜久卫辅不在他身后。
原本那道完美的防线，现在似乎没有了。
幸好，夜久虽然不在，但夏目和福永在。
音驹的地防守永远不会让支持它的人失望。
有一段时间没有在球场上肆意奔跑的夏目大力跨步，像短跑运动员一样直直冲出去。
“好快！”观众席上山架美华刚刚从大将优救球的那一幕中回过神，就看见了夏目的动作。
成宫鸣捶腿：“贵志你怎么就不来打棒球了呢？”这种天赋，你打完春高后就来打棒球吧！
风从耳侧疾疾掠过，刀子一般刮上了脸，茶发少年只觉得久违的舒坦。
三步，两步，最后一步！
他奋力朝前一蹬！
“咚！”
他将球捶回了球场。
“Nice ball！”
“救得好！！”夜久卫辅激动地挥了一下拳头。
夏目救下的球正好被福永招平接力传起。
再由山本猛虎最后一扣！
4号王牌选手腾空而起，右手大拉至后方，对着从边上传来的排球振臂一挥！
“嘭！”
“拦住他——”大将优嘶吼道。
“不能让他得分！”赤间飒同时喊道。
副攻背黑晃彦顺势起跳拦网，指尖一阵刺痛。
“一触！”
赤间飒又一次冲了出去，惊险地垫起一球。
二传先岛伊澄传球。
“我来！！”
“我——”
户美的多点进攻！
潜尚保背黑晃彦接连挥空之后，大将优不知疲倦地再度扣球。
右臂后拉，对着传来的大球重重一扣！
他找准的是灰羽列夫后侧位于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中间的点。
音驹主将有所觉察，朝左侧一挪，挡在了自家二传身前，高高抬起双手——这球很高，没法下手接。
排球呼啸着撞来，从他临时抬起的双手上横飞出去，旋转上了观众席上。
“抱歉！！”黑尾铁朗喊道。
孤爪研磨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对，朝前走了几步。
“小黑……”
他瞳孔缩了一缩。
“怎么了怎么了？”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两个人朝他这边看。
黑尾铁朗咬了咬下嘴唇，指尖上的痛觉刺得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神经都在痛。
红色的血顺着劈开的指甲流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裁判，示意换人。
“抱歉，我指甲裂了。”黑尾铁朗低下头，右前方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大半表情，旁人无法窥探出来分毫。
“芝山，麻烦你了，替我一下。”
他拍了拍芝山优生的肩膀。
这一刻，他将这道担子给了第一次站上正式赛场的自由人。
——抱歉，让你压力这么大。
他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之前提过，音驹的大脑和主将都很重要，这也是黑尾铁朗在第二局开始就一直不下场地原因。
夜久卫辅已经下场了，作为主将的黑尾铁朗不能再离场了，这对音驹整齐的士气和斗志都是巨大的打击。
1号队服的主将迅速跑下球场，直井学和多轨透两个人已经掏出了之前给夜久卫辅包扎时的小药箱，人一过去就将人团团围住。
夏目也和再度上场的海信行换了回来，和队友们一同围到了黑尾铁朗身边。
“音驹的队长怎么了？”
“好像是手指甲被球砸裂了？”
“天哪，听上去就好痛！”
“音驹今天真是命运多舛啊……”
“户美也算吧，他们的王牌大拇指还脱臼了。”
成宫鸣鼓着腮帮子，不想说话。
——你们音驹怎么回事？！
时不时就有一个人受伤？！
是和完完整整打完一场比赛有过节吗？
他们打棒球一军二军正选替补这么多人也连着比赛好多天也没有几个人受伤！
你们！打排球的！风水什么情况？！！！
乌野高校，多媒体放映室。
“啊啊啊啊旭你不要倒下啊！”
“教练！东峰学长没呼吸了！！！”
一阵手忙脚乱。
23：20，音驹暂时领先三分。
大将优抽出空隙朝黑尾铁朗的方向看了眼，虽然有些抱歉，但对不住了，这分他们是必须拿下的！
户美主将压低了嗓音道：“趁着黑尾下场，再进一步！把小猫咪彻底缠死！！！”
“缠死他们——”
黑尾铁朗下场后，比分被户美一下子追上来了两分。
23：22。
先岛伊澄发球，直指孤爪研磨方向。
海信行接下一传，二传孤爪研磨，球传至左侧4号位方向，福永招平一击吊球扣出。
“是假动作！”
“救救救——”
赤间飒朝前一铲，一传接下球。
先岛伊澄二传给大将优，后者右臂一拉，抬臂一扣！
“给我拦下来——”
灰羽列夫咬着牙齿高高起跳。
碧绿色的光在眼瞳中一闪而过。
他转腕了！！
排球擦着灰羽列夫的指尖朝后弹去。
后面是——芝山优生！
12号队号的自由人盯着排球。
球朝自己飞来了！
肌肉记忆使他叠起双手，对着球飞来的方向朝上一垫。
“咚——”
接飞了。
户美再进一分！
23：23！
“平分了！在黑尾选手受伤下场的时间里，户美就像临死反扑的蛇，一口气连得三分！！”
山本猛虎的脸都黑了。
灰羽列夫也是。
刚刚三球里面有一球是山本猛虎的打手出界，另一球是灰羽列夫的打手出界。
急得黑尾铁朗在边上大声叫喊：“别忘了户美最擅长打手了啊——”
你们不要因为人家这局用的少就忘了啊！！！
结果灰羽列夫和山本猛虎记住了，芝山优生这边又漏了个球。
“真的很抱歉！！！”
黑发自由人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一球不是他接不下来的那种，他看得很清楚。
不是别人的问题，这一球就是他的错误。
接下来，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灰羽列夫盯着他看了好久。
芝山要道歉？
可这一球前面拦网一触的是他啊？
要是他之前拦网能够彻底拦下的话……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一环了。
所以……芝山为什么要道歉？这明明是他们两个一起造成——
等等！！
两个人一起？？！
电光火石间，灰羽列夫似乎领悟了什么。
“列夫，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防守了！”山本猛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噢！噢噢噢！”
球又一次朝音驹飞来，芝山优生垫下了一传，球朝前排球网处飞去。
孤爪研磨站在此地。
“研磨给我——”
“我来！！”
攻手们再度跑了起来，户美拦网们也有了动作。
轻轻扫视了全场一眼的二传手反手将球推过了球网。
二次进攻得分！！
24：23！
孤爪研磨佝偻着的背慢慢挺直，扬起脑袋对着球网前的大将优歪了下脑袋。
黑黄相间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朝边上散开。
少年露出一抹和黑尾铁朗极为相似的笑容，令户美主将特别不适。
“猫咪，可不是草食动物。”
别总把他们想得太弱不禁风了。
大将优盯着孤爪研磨露出的笑，心有余悸地磨了磨牙齿。
哈，小猫咪还真是一直给他们带来“惊喜”啊。
灰羽列夫两只手叉着腰正喘着气，后方突然传出一声——
“列夫，后面有我在！”
他扭头，望见了芝山优生那张倔强的脸。
他似乎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见了之前没有的东西。
是什么呢？
……
音驹再度发球，球飞至户美球场，被赤间飒一传接下。
二传传球，随后来至前排的是大将优和高千穗惠也二人。
两点进攻！
“嘭！”
灰羽列夫猜错了对象，球被高千穗惠也一击扣向后排。
跑起来！
我的腿跑起来！！
芝山优生心里呐喊着，双脚没有丝毫停顿得朝后方奔去。
要到了！就是这里！！
他抬起双手，朝后一挥！
交叠的双手上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重量。
芝山优生接下了球。
我没有夜久学长那样的实力，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拼了命也勉强不让球落地而已。
但凭借我一个人，是无法达到夜久学长的高度的。
这一点我应该早就清楚了才对。
排球从自己手中弹起，又被福永学长传出。
啊，是因为黑尾学长啊。
夜久学长不在球场，自己就将寄托给了同样靠谱的黑尾学长，可现在，黑尾学长也不在球场上了。
——所以，这时候才更应该意识到啊！
球又在户美球场转了一个来回，二传托向了主攻潜尚保。
汗水浸湿了灰羽列夫的发。
一双碧绿色的猫瞳死死盯着已然传至顶点的即将被扣下的排球。
他和芝山两个人加起来也才能顶一个夜久学长，所以——
——所以！需要将我们两个的力量结合起来！！
这一刻，他明白了那句“身后有我在”的含义。
只有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达到分开所无法到达的高度！
维系起来！！
这就是——融入队伍的那一瞬间啊！！！
双腿不自觉迈了起来，瞪着一双碧色的双眼，他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朝上一蹦。
一道阴影笼罩在潜尚保头顶，他感受到来自野兽的气息。
——就像是，只要他敢往这边扣就被瞬间吞噬！
潜尚保的理智告诉他，不行！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他扭转了手腕，偏过拦网的位置，扣了个斜线球！
自由人双眸紧盯着排球。
黝黑的眼眸迸发出精光。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球，不偏不倚地朝着自己过来了。
和预想的角度一模一样！！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不断地叫嚣着——就是现在！！
“咚！”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触感提醒他——没错，这个角度！这个方向！
他完整地接下了！！
“好——”夜久卫辅重重地一挥胳膊，差点误伤黑尾铁朗。
孤爪研磨这一局头一回跑这么快，几乎以队友们都察觉不到的速度将球传给了王牌大人。
音驹的王牌——山本猛虎嗅到了球的味道。
没有犹豫的助跑，起跳！
整个人一跃而起。
手掌心重重扣上排球，发出一声剧烈的嘭响。
球穿过拦网的手臂，朝后方弹去。
“接住啊——”
大将优嘶吼着。
他冲出了防护墙。
“嘭——”
一步之遥。
排球落地，音驹胜利。
第214章 禁黑猫小分队
“列夫！手给我抬起来, 手肘不要下垂！”
“左边！你又漏球了！！”
“——可是身后有夜久学长你在啊！”
就是因为身后有夜久学长在，自己才可以不动脑子地漏过去一球又一球。
因为知道——夜久学长一定会接住球的！！
但现在。
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夜久学长。
芝山他，就算再拼了命地去接球, 也没有夜久学长那样顽强又坚固的防守技巧啊。
那一刻，灰羽列夫懂了。
他身后站着的不再是那个能够无限给他兜底不管他出现多大的漏洞都能一个不差地将球接下来的夜久卫辅, 他也没有了能够任性的资本。
虽然讽刺, 但却是事实。
灰羽列夫与芝山优生两个人合并起来才能够补足以一个夜久卫辅产生的空缺。
这是他们和对方悬殊的差距。
也是他们两个真正能够和队伍“融合”起来的契机。
因为深知夜久卫辅不在, 无人兜底。
因为深知黑尾铁朗下场, 无肩膀可依。
所以, 在面对和从前一样困境的现在, 他们只能换位思考, 开动大脑。
站在身后的不是夜久卫辅。
站在前排拦网的也不是黑尾铁朗。
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能怎么办？
——既然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就两个人合并起来！！
“身后有我在”此时不再是一句单纯的鼓励，而是威胁。
身后有我在，但我需要你的配合。
身后有你在, 所以我要将球引到你那边。
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形成就是如此简单。
你心知，我肚明。
我给你把球引过去，你来接。
你把球引到我这边, 我来接。
第一次无言的配合，第一次彻底“融入”队伍。
这种感觉，真的——
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爽快得多的多！！！
“呀啊啊啊——”扣下最后一球的山本猛虎蹦了起来，看着比他扣球时候距离地面还要高，主打一个脚不沾地，举着双手满场撒腿跑。
“虎你小心点, 别学某人扭伤了腿！”黑尾铁朗哈哈笑着。
“某个扭伤了腿的人”斜眼睨向他，“有人不是还说要帅气一把吗？最后一球你人去哪儿？”
音驹主将举起刚刚包扎好的手, 挑着眉说：“这不是给一年级们留点高光时刻嘛~你敢说刚刚列夫和芝山配合的那环不帅气？”
“那也轮不到你在这儿和我瞎得瑟。”
海信行苦笑着把两个人分开：“够了，你们两个吵了三年还没吵够吗？”
“没！”
“不够！！”
一年级黑发自由人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接下了一击关键球的双手。
握紧，松开。
握紧，又松开。
灰羽列夫慢了山本猛虎一拍子，他朝芝山优生的方向走了几步，与此同时自由人正好抬起头。
二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同时喊道——
“我懂了！！”
“我也懂了！！！”
灰发副攻两只手指向自由人，激动地喊：“——球要是从我左侧穿过，芝山你一定会接到！！”
自由人做出同样的动作，以同样兴奋给的语气大喊：“球一定会在列夫你的引导下扣到我这里！！”
“没错！！”
“就是这样！！”
两个身高差距极大的队友同时伸出右手，击响了掌。
“你们两个小子——”山本猛虎蹦了一圈回来，两只手一高一低揉了好几下两人的脑袋。
“——很帅啊！！”
他由衷地夸道。
“这是猛虎学长你第一次这么夸我！”芝山优生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这是猛虎学长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没有骂我反而是夸我！”灰羽列夫激动地握紧了王牌的手。
山本猛虎突然觉得这个头不摸也罢。
音驹大脑累到不愿意站着了，就地坐了下去。
福永招平rua了几下他的脑袋后拉着手把人拽起来。
“干得好！最后一环太帅气了！！”犬冈走一个狗狗飞扑朝着场上灰羽列夫和芝山优生两个人扑了过来。
夏目等人紧随其后在后面一人上去给了一个抱抱。
灰发副攻求夸夸一样地抬起脑袋：“贵志贵志，我拦网是不是特别酷！”
“超级酷！”茶发少年捧场道。
“那有没有比你扣球时候还帅？”
“有！”
俄罗斯蓝猫满意了。
摇了摇身后无形的大尾巴，脸上挂起了甜滋滋的笑。
黑尾铁朗等一年级们闹腾得差不多了才老大爷遛弯似的踱步过来，冲灰羽列夫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这种‘融入队伍的一瞬间’够爽快吧？”
“不管是用拦网直直地把球拦下来还是诱导对方将球打到我想要球去的地方，都——超级痛快！！！”
灰发少年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两只手，做出和在球网前拦网一样的动作。
“咔嚓。”观众席后排一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记录下了这一时刻。
灰发少年一头汗水，在他的动作下顺着头发飞扬起来，在头顶大大的灯光下更像是胜者专属的礼花。
没有丝毫假笑的脸上洋溢着蓬勃的生机、飞扬的神采。
帅气不过三秒，夜久卫辅一脚踹了上来。
“少得意了啊你——嘶，痛痛痛！”
“哈哈哈哈哈！”黑尾铁朗抱着肚子狂笑。
山本茜和灰羽艾丽莎对视一眼——“我们获胜了？”
“我们获胜了！！！”
二人激动地抱在一块儿。
“音驹打进全国了啊！！！”
应援席上众人反应更是精彩纷呈，抱头痛哭的抱头痛哭，互相拍着肩膀喜极而泣的喜极而泣，还有用拉拉球擦眼泪、激动起来连头巾都甩掉了的……
“……总算是，能够再一次兑现当时的诺言了啊。”
音驹教练席，猫又育史仰着脑袋，头顶刺眼的灯光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头发全白的老人微微眯起眼睛，喃喃出声。
延续了几十年的承诺，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呈现出异常精彩的垃圾场对决。
“好！好！好！太棒了！！音驹打进春高了！！！”乌养系心和武田一铁两个成年人激动地挥拳拍腿，反应不比学生们小。
而看乌野选手们这边，也是激动地互相抱在一——
他们激动地抱住了排球。
“太好了！这样垃圾场对决的诺言就能实现了！！！”
日向翔阳一蹦三米高，这回他控制了力量，没有一头撞上房顶，但还是被吐槽了。
“……只是打进春高而已，能不能被分在同一个组别还是未知数。”月岛萤一向是最会泼冷水的。
“要是被分别分到了A区和B区，就得最后决赛见，你该不会自信到认为凭借我们这支队伍能够过五关斩六将熬过煎熬的赛程打进决赛吧？”
在队友们激动音驹同样打进全国垃圾场对决可以如约展开的时候，月岛萤不惮以最坏的结果去考虑事情。
“诶？不行吗？”日向翔阳问。
“笨蛋，想想就知道我们这支勉强打赢了白鸟泽的队伍在全国赛场上也只是别人的猎物吧。”
月岛萤面不改色地推了推眼镜，黑框眼镜的镜片反了下光。
他们这支尚未成熟的队伍，距离真正的强豪队伍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也正表明了，他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啧，被这种热血笨蛋推着进步的感觉，又爽快又不舒坦。
“那就变得更强好了。”橙发少年直言道。
“既然我们还没有变得可以和那些全国级别的队伍抗衡的程度，那就进化、变强、努力让自己不再作为别人眼中的‘猎物’，而是换一种身份站在球场上好了。”
说着稚子一般不知前方豺狼虎豹有多强悍的言论，偏偏少年的眼神又是极度的认真，一看就知道是他的肺腑之言。
乌野的理智被他那双澄澈的灿亮眼眸刺得后仰了一下。
“啊，日向你说的没错。”掉线了许久的影山飞雄也说道。
“……笨蛋，笨蛋，都是排球笨蛋！”月岛萤小声骂着。
“啊！旭你终于活过来了！”菅原孝支开心地把刚刚转醒的队友从地上薅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吧！”西谷夕大大地张开双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
“啊？啊啊啊？？？”东峰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由人推了出去。
没人救救他吗？
长女流泪。
“对！夕说得没错！今天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要把仅有的时间牢牢抓在手里！”田中龙之介握紧拳头，紧跟着西谷夕跑了出去。
“你们——等我——一下啊——我也来——训练！”
“刺啦刺啦刺啦。”
一道看不见的火线在教室内点燃，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一橙一蓝两双眼睛在空气中几乎迸发出了激烈的火星。
菅原孝支站到二人中间，轻咳了两下，“那么，日向和影山你们今天下午的对决之‘谁能更快跑到排球馆’正式开始，三、二、一——跑！”
要不怎么说妈妈最懂自家小孩在想什么。
菅原孝支一声令下，两道人影已经冲出了教室门。
“哇，就剩残影了诶。”灰发泪痣少年还探头惊讶了一下。
缘下力：“……感觉菅原学长你玩得也很开心啊。”
“……都说了，不要在教学楼内尤其是走廊上跑步啊……”小武老师欲哭无泪。
“安啦安啦，周末学校没多少人的，有的也几乎在各种体育馆训练。”
……
“总算是赢了啊——”成宫鸣伸了个懒腰，今天几乎在这边呆了一整天，除了日常的晨跑和早饭前后的训练之外几乎没有再怎么动弹了，这可不行。
他心里暗戳戳给自己睡前增加了几项训练任务。
白河胜之活动了一下脖子：“啊，光是看比赛我都心惊肉跳了好几回呢。”
“既然结束了，我们也就差不多该离场了。”黑皮肤的神谷卡尔罗斯第一个起身。
“说起来每年的这个时间，国家青年队也差多要开始征召选手了吧。”白河胜之提了句。
“排球、网球、乒乓球……”
“你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成宫鸣撅起嘴巴，双手背在脑袋后。
“说得鸣你好像很羡慕一样？你不是已经被好几家职棒指名了吗？”
“卡尔你也是，板上钉钉上名单的人了这时候笑有必要吗？”
觉得自己和队友们格格不入的白河胜之忍不住吐槽。
这边稻实男团们朝外头走，山架美华也有些忧心忡忡地攥紧了手里的背带，站起了身。
球场上，完整列队的两支队伍又一次站在了球网两侧。
这回，心情和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大将优皱着眉，和站在最前方的黑尾铁朗隔空对视，后者冲他笑了笑，露出自己最最常用的笑。
“谢谢指教——”
“谢谢指教——”
【音驹高中 获得春季高中全国排球大赛出场资格】
【户美学园 春高东京都代表第三名决定战战败】
鞠躬过后，是握手环节。
两队的队长同时伸出右手。
“真是败给你了。”大将优一把撩起球网，从球网下端钻过来，左手搭上了黑尾铁朗的肩，给了他一个拥抱。
说是拥抱，做出来的动作反倒和捅了他一刀一样。
“纠正一下，不是败给了‘我’，”黑尾铁朗冲他扬扬眉毛，得意道，“是败给了‘我们’。”
“得得得，你们就你们。”
大将优点头。
“唔！”
话音刚落，黑尾铁朗又给了他一个更加像捅人刀子的拥抱。
“你是想谋杀我吧。”大将优按了按自己的胸膛。
“彼此彼此，”黑尾铁朗嘿嘿一笑，“说起来，就连握手你都不按常理来，这也太违规了些。”
“这叫合理利用规则。”
“随你了，但你们败给我们可是事实~略略略~”正经不过几秒，两队队长的颜艺大赛又一次拉开序幕。
“你发球发得很好啊。”夏目对面的是户美王牌沼井和马。
场下的他并没有在球场上那样特别外放的凌厉气势，笑容看上去有些随和，但不变的是他身上那股磅礴向上的热血。
“沼井学长的发球也是，很有威慑力！”夏目坦诚道。
他设想过，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受伤，在球场上面对面对上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应该会相当精彩吧。
他想。
“有机会的话，一起打场比赛吧。”
没有人能拒绝一名强者的发出的邀请。
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的认可呢？
“那沼井学长要加个联系方式吗？”
夏目友好发出好友邀请。
***
“……就一个握手的时间，你就要到了人家王牌的联系方式？”
后台，更衣室内，山本猛虎才把上衣脱掉，还没换上那件黑T短袖，一张脸就已经定格在了茶发少年面前。
夏目微微朝后移了一下。
努力不对上山本猛虎的眼神。
孤爪研磨刚换上衣服，一抬头看见一张3d表情包，痛苦地闭上了眼。
“虎，麻烦你表情收一下。”
太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夏目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对呀，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孤爪研磨：“……”
猫猫盯。
问题大了去了。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社牛，怎么一到交友环节就变了个人呢？
噢，最开始入学那会儿还没有这种症状，是在最近一两个月才有的。
“对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社交恐怖分子黑尾铁朗表示这有什么问题。
猫猫盯。
找到罪魁祸首了↑。
……
换好衣服后音驹一众又去看了枭谷和井闼山的比赛。
“你们猜哪支队伍领先？”山本猛虎抛出问题。
“枭谷！”
“井闼山！”
两方争执不断。
门一开，众人一溜从后台这边望出去。
“哇哦。”
“井闼山遥遥领先呢。”
“木兔怕不是上午的时候把积极状态都用完了，下午运转不过来吧。”
坐在球场边上的一个观众是枭谷铁粉，上午的比赛也看了，见音驹这边在议论，俯下身来和他们说：“刚刚木兔连续三次发球失误，太伤啦。”
猫猫们：“……”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完全不OOC。”
“姐妹你辛苦了，还追了这么久比赛。”黑尾铁朗安慰铁粉道。
铁粉摆摆手，举起自己手里的应援牌给他们看：“没事，我粉木叶。”
……
怪不得心态这么好，粉随正主啊。
看比赛途中，双方应援团的声浪一浪接一浪，伴随着每一球得分的下一秒呼啸着拍打过来，让人感觉自己是片摇曳在翻涌海浪上的孤舟。
球场上，井闼山拦网被打了个打手出界，球直接弹过球网朝场外飞去，古森元也一个滑步，从球网底下钻到枭谷球场，又是一个漂亮的滑铲加下手球，成功将球救回了自家球场。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冲破穹顶的呼声。
“小黑，是自责的吧。”
“临时换成芝山的时候。”
音驹的布丁头二传悄声说道。
“……”
不知道是现场人声太响还是真的没听到，黑尾铁朗没有回答。
过了大概一分钟，木兔光太郎在赤苇京治一击漂亮的背飞下扣出一记刁钻的小斜线，满场掌声雷动。
孤爪研磨听见了自家幼驯染的声音。
“……确实啊，当时我在想‘是不是我这个队长当的不太称职，才将这么大的重担压在他身上’。”
芝山本身就是第一次上场，和他们配合下接住球，还接下了这么多个球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在他上场前和他说过“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看着我的后背，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扛着”，结果失约的倒是他这个说大话的。
自己在包扎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啊，要是自己在场上给他鼓励就好了。
看到连续丢了三个球的时候，他内心的自责不比球场上任何一个人少。
他知道，这是他身为队长的失职。
这原本就是他的责任。
音驹二传微微抬头：“但最后他们还是完美地完成了使命。”
“是啊——”
“芝山和列夫两个，都比我想的要更加优秀，果然是我太小看他们了啊。”
临时的组合，居然能够碰撞出这么大的火花。
惆怅了不到半分钟，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样：“接下来，我们也要努力了，不能让一年级们超过不是吗？”
借着木兔光太郎又一次扣杀的机会，黑尾铁朗大喊一声——“好球！”
……
枭谷和井闼山的比赛没有看很久，很快枭谷就因为王牌主攻手状态起伏不定而败给了井闼山。
被不少人吐槽过队服颜色的鼬鼬们再一次取得了东京top1的头衔。
比赛结束退场的时候除了枭谷之外井闼山也有一些人和音驹打了招呼。
抬头不见低头见，东京前三在团建。
“恭喜啊，音驹也取得春高名额了！”
饭纲掌和黑尾铁朗聊了两句。
佐久早圣臣从颁奖结束后就戴上了口罩，他甚至还抽空抽了张湿纸巾在戴口罩前擦了把脸。
鼬鼬盯。
“有机会在春高上碰面了呢，圣臣。”夏目率先和他打了招呼。
戴着口罩的少年边上闪过一颗亮亮的小星星。
他眼睛亮了亮。
“嗯，到时候一定要再一次正面对决一场。”他注视着茶发少年的眼睛，肯定道。
井闼山的大家长们：感动，欣慰。
我们家臣臣，真的有朋友了。
哦哦哦，居然还握手了！
小伙子你真的很讨我们家臣臣喜欢！
要不来井闼山吧？
井闼山众人眼睁睁看着夏目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再握上了佐久早圣臣的伸出的手。
好细节！
“诶？怎么了吗？？”这边探出一只豆豆眼的猫头鹰脑袋。
“没什么，不关你事。”木叶秋纪一把把他脑袋按回来。
“对了，黑尾。”三方离开前，饭纲掌喊住了黑尾铁朗。
黑猫头顶冒出一串问号。
……
……
傍晚时分。
一家寿司店里。
被按在主座上的黑尾铁朗有点坐立不安。
“这个主位要不我还是不坐了吧。”
“你就坐吧黑尾，今天你生日，大家只是借着给你过生日的由头一起庆祝一下，但不管什么样寿星还得坐在主位上才对~”坐在他边上的猫又育史咧着张嘴，笑呵呵的样子完完全全一个老顽童。
“就是就是，今天黑尾学长你功不可没啊——”
黑尾铁朗：“还有你们就不觉得生日蛋糕和寿司完全搭不上吗？”
海信行作为在场最靠谱的人，起了个头：“首先，蛋糕是大家一起选的。”
“对，除了我这个寿星。”
黑尾铁朗至今都不知道这群人选了个什么款式的蛋糕，味道长相那是一概不知。
“其次，之前万圣节抽中的寿司店三折优惠券不用白不用！”犬冈走抢答。
福永招平伸手比划了一个三：“还只有必须有人生日才能三折。”
“正好黑尾你赶上了~寿星公你就认了吧！”夜久卫辅摩拳擦掌。
“我说——你们只是想借着我生日的机会吃寿司而已啊！”
黑尾铁朗发出控诉。
“被你发现啦！”
“晚了，你就坐好等着我们给你投喂吧！”
黑尾铁朗现在有些慌。
“我觉得作为寿星，我有权知道你们点了什么口味的寿司。”
“抱歉，禁黑猫小分队启用了一票否决权。”夜久卫辅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叉。
“禁黑猫小分队又是个什么鬼？”黑尾铁朗觉得这群人背着自己搞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知不知道这是越权啊！信不信他到教练面前告你们！
不好意思，忘了教练在现场，也是禁黑猫小分队的一员。
“你猜啊~~”
别怀疑，用这种夹子音说话的是山本猛虎。
就连孤爪研磨也沉浸在其中：“小黑，就当拆盲盒好了~”
夏目还在低头翻手机上的菜单：“等等，好像真的有个盲盒寿司？”
“什么？刚刚还没有的！隐藏菜单吗？！”
“快点快点！！”
“黑尾感受一下盲盒带来的惊险与刺激吧！！”
第215章 愿望是称霸全国
到头来黑尾铁朗也不知这群人点了什么样的寿司。
直到寿司上上来, 他仅能凭借肉眼勉强分辨其中一些好认的品种。
金枪鱼的、三文鱼的、厚蛋烧的、鳗鱼的……基本上都是常见的握寿司类别，也有一些被紫菜叶裹起来的卷寿司，但不多。
他松了口气。
还好这群人没有给他整一些奇怪的种类。
——一般正经寿司店里也不会出现口味过于怪异的寿司吧？
黑猫选手吃了块鳗鱼寿司, 上头的鳗鱼还带着温热，浓稠鲜香的酱料配合上鲜嫩的鳗鱼肉, 一抿即化, 还有底下同样没有冷却的粒粒分明的米粒, 在齿间碰撞出奇妙的口感。
别的不说, 味道是真的不错啊。
看来他的队友们对他这个队长还是有良心的。
但黑尾铁朗忘了, 在万圣节搞抽奖还是能抽到三折优惠的寿司店, 本身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十几岁的少年们食量很大, 基本上上来一盘扫空一盘，寿星黑尾铁朗还给孤爪研磨抢了几块，不然按照音驹大脑的省电选手的个性，吃到最后都吃不到三块。
很快又上上来一盘周围被紫菜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寿司。
猫猫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避着自家主将大人眼神交流。
——是这盘吗？
——应该差不多了吧, 就是这一盘了。
在之前的几轮上菜过程中，黑尾铁朗的戒心已经放下一大半了。
终于，千盼万盼下，一群人瞒着黑尾铁朗点的特制寿司来了。
这个色泽, 是那个没错了吧？！
被白皙的饭粒与紫菜叶包裹着的寿司内陷是浅浅的绿色与红色粉末混合而成的粘稠状。
“噢，这个啊，牛油果番茄馅的，新品种，有人要尝一下吗？”
按照一开始的分配好的套路，山本猛虎和犬冈走两个人先招呼起来。
二三年纪们反应平平, 一年级们踊跃举手。
“给我一个，我尝尝看~”
“也给我一个！”
“黑尾学长你要吃个试试吗？”
来了！
灰羽列夫作为直接问出问题的选手, 受到了黑尾铁朗探照灯一般打量的视线。
深色的眼眸在灰发少年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周，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就算是心大如灰羽列夫也难免有些担心。
过了几秒，黑尾铁朗欣然一笑，答应道：“好啊~”
他用筷子接了块“牛油果番茄”味道的寿司，毫无防备地往嘴里一塞。
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的反应。
“怎么样黑尾学长，好吃吗？”
“味道如何，评价一下？”
几个急性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孤爪研磨的脑袋都快垂到餐盘里了。
你们这么问嫌疑更大了啊。
黑尾铁朗面不改色地嚼了嚼，一口吞下，砸吧砸吧嘴，“还行吧，味道有点淡，番茄的酸味和寿司醋的味道融合在一块的感觉很奇怪，不过不难吃。”？？？
猫猫们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真的假的？
难道不是他们点的那一款？而是真的牛油果番茄寿司？谁家搞这种品种的寿司啊？？？
都是他们随口胡诌的啊！
山本猛虎犬冈走灰羽列夫三个不信邪地各自抓了个寿司往嘴里塞。
其他人端起水杯。
灰羽列夫一边塞一边小声嘀咕，“难道真的是我们搞错了……嘶！辣辣辣辣辣——啊好凉啊嘶——”
表情瞬间崩盘。
犬冈走急到疯狂吐舌头，但是半个字都说不出。
几秒钟时间脸涨红了三个度。
“我现在，嘶哈嘶哈，感觉，嘶哈嘶哈，整个人，嘶哈嘶哈，都已经，嘶哈，通透了……”山本猛虎一边说话一边吐舌头疯狂吸气呼气。
“芥末薄荷胡椒馅的，”孤爪研磨给他递上水，“能不透心凉吗？”
山本猛虎接过杯子一口下肚，表情更加扭曲。
“啊啊啊啊啊这是冰柠檬茶啊！！！！”
更透心凉了。
布丁头猫猫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大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黑尾铁朗在演了一通之后终于也忍不住给自己灌下半杯牛奶。
憋死他了。
虽然说像研磨还有夜久这群人已经发现他发现了他们的问题，但要骗过那群单细胞也是需要一些演技的。
呵，千年的黑猫可不比千年的狐狸精差。
你们私底下眉来眼去这么多回当他没发现吗？
不知道坐在主位可是堪比教室里站在讲台上的一览众山小的老师位置吗？你们有什么小动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想要骗过去至少也得拿出比赛时忽悠户美那群蛇的功夫，不要以为低着头和对方疯狂眼神交流就完全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啊！
看看研磨，人家至少会拿着手机聊天！
【小黑已经发现了。】
除了黑尾之外所有人都在的小群里，孤爪研磨发了一句。
同样低头看手机的夏目夜久海等人：“……”
再一看时间，这才第二轮上菜。
夏目抬头，和黑尾铁朗的视线撞上。
黑猫冲他扬了扬眉毛。
他默默移开。
虽然这段时间里有灰羽列夫试图询问什么时候上特制的寿司卷最后被夜久卫辅接连灌了三杯饮料以及山本猛虎突然口误差点说出芥末一词被福永招平及时塞了块寿司堵住嘴的小插曲，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黑尾铁朗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摸清楚了他们的套路。
黑尾铁朗给自己塞了一块口味正常的蟹肉寿司，嚼吧嚼吧。
不就是演戏吗？他这个音驹演技培训营以专业第一的分数毕业的优秀毕业生可要展现一番自己的实力了！
孤爪研磨吐槽说：“小黑，你这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连灌了一杯牛奶一杯果汁的黑尾铁朗硬气说：“我总得整一下你们吧？尤其是某些演技差还不好好精进的家伙！”
被内涵的的某猛虎某狗狗某列夫：……
他们演技有这么差吗？
不光演技差，还看不出来问题，手又快还馋，你们不着道谁着道？
同样被黑尾铁朗忽悠拿了寿司但没有吃的其他一年级们：又默默把寿司放了回去。
这就是手速慢的好处吗？
夏目退出手机上和日向翔阳聊天的界面。
所以说，偶尔当当低头族也是不错的。
至少他们在开饭没几分钟就知道了要整蛊的对象发现了他们要整蛊但一个处于“我发现了但我就是不说意思意思配合你们你们也记得意思意思配合点我”另一边则处于“我们发现你发现了我们要整你但将计就计就配合你一下不说出来纯纯看戏”的状态。
音驹排球部的默契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谁看了不感慨一声亲队友啊。
“说实话，你们点了多少这种奇葩口味的？”黑尾铁朗好奇地问海信行。
老实人海信行不会骗他。
所以他选择了微笑但不言。
“研磨，你说说？”他又将话锋转到了幼驯染这边，
孤爪研磨回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笑，“你猜。”
港真很像他平时给BOSS设计下绊子的笑容。
黑尾铁朗稍微有一丢丢慌。
但问题不大。
他选择接下来每一盘寿司上来都让别人试毒。
还真给他试出来了两盘。
一盘是鱼腥草寿司，一盘是用板蓝根水泡过的寿司。
“演技不到位啊，列夫还有芝山。”黑尾铁朗啧啧了几下。
“黑尾学长要试试这个吗？我邻居朋友推荐的，说是这家店的新品。”夏目递过来一盘盖着顶端盖着不知道是什么鱼片的握寿司。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端详了一下茶发少年的表情，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寿司。
“好啊。”
狐疑如他在小心的观察之后将寿司夹了起来，爽快地一口闷。
其他人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依旧在自顾自地聊天打闹。
直到下一秒黑尾铁朗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大串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水水水水——”他捂着嗓子痛苦发声。
夏目将准备好的牛奶递过去。
被芥末呛得话都说不清的主将接过杯子一口闷。
“黑尾学长这是怎么了？”芝山优生歪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显而易见，被贵志整了。”夜久卫辅挂上了幸灾乐祸的笑。
再边上猫又育史也笑得直拍腿，见牙不见眼。
海信行露出惊叹的表情。
“里面是芥末吗？居然能把黑尾放倒？”
那得加了多大的量？
之前那个芥末薄荷胡椒也都没能让他变脸现在居然连话都说不了？
“上当了噢，小黑。”孤爪研磨笑到了地上。
今天比赛消耗太大，笑没劲了根本爬不起来。
“所以说芥末是放在哪里了？”夜久卫辅掀开生鱼片，和底下寿司的衔接处并没有芥末啊。
他翕动了一下鼻子，似乎能够闻到一点芥末的味道，但之前一盘芥末章鱼和芥末薄荷胡椒寿司还放在边上，也有可能是那个的味道。
夏目上公筷，直接把寿司从中间夹开，能看见横切面绿油油一片。
惨绿惨绿的颜色看的人毛孔都通畅了。
猫猫们叹为观止。
这是何等的奇才，才能将这么多芥末裹进饭粒当中？
黑尾铁朗好不容易咳完，忍着眼泪吐槽说：“不止吧？我怎么感觉生鱼片也是泡过芥末的？”
“真的假的？”夜久卫辅夹了片生鱼片吃。
下一秒，他的表情也变了。
直接端起茶壶对着嘴吨。
灰羽列夫不信邪，英勇的斯拉夫血脉不会向区区泡过芥末水的生鱼片屈服。
三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我要死了——”
人高腿长的灰发副攻在不宽敞的包间里面奔走找水，pia叽一下磕到桌角，倒地不起。
灰羽列夫，卒。
另一边在黑尾铁朗问完问题后夏目就回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微笑。
“黑尾学长说得没错呢，这是我邻居倾情推荐的品种，是不是很刺激？”
此话说得相当诚挚，那张真诚的脸就连黑尾铁朗也挑不出问题来。
黑猫沉默。
黑猫不说话。
前方记者采访，（递话筒）请问你不说话是天生就不爱说吗？
孤爪研磨小声嘀咕：“果然和小黑学坏了。”
“……你这个邻居，是正经邻居吗？”
“是我邻居啊，就是上回和你们提过的喜欢吃芥末的那个。”
猫猫们陷入回忆。
抱歉，脑袋瓜被芥末糊住了，回忆不起来。
“他和赤苇一定能当好饭搭子。”福永招平说。
“……赤苇学长的口味应该也没有这么重。”夏目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为赤苇京治澄清一下的，赤苇只是爱吃芥末拌油菜花，但并非对芥末味的东西都情有独钟。但不二周助是真的能一顿饭干吃芥末的人。
茶过三巡，寿司盲盒又上了。
“等等！”黑尾铁朗拽住上菜的服务员的手，带着眼镜的灰发服务员脑袋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位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服务员他露出好看的微笑。
“你们这个盲盒寿司，里面有芥末吗？”他已经有点害怕了。
服务员想了想，认真回复：“稍等，我去问问我们值班领队。”
不一会儿，他带着棕色头发的值班领队过来了。
“桃矢哥？”夏目意外又不意外。
他已经在好几个地方见到这位打工皇帝了。
“啊，贵志啊。”木之本桃矢见到夏目和他打了个招呼，又紧接着和黑尾铁朗解释起来。
他们这家店的寿司盲盒纯看主厨当天心情，吃到什么口味的都有可能，所以……只能祝在座众人自求多福。
猫猫们：“……”
这能投诉吗？
山本猛虎用手怼了怼夏目，发出暗号：“噗呲噗呲，贵志，这也在你的好友列表里？”
后者眨眨眼，“不是啊，这个是我邻居。”
“你这个邻居是你说得那个邻居吗？”
“不是我那个邻居，我那个邻居是另外的邻居。”
“……那这是你哪个邻居？”
“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经常在不同地方打工的邻居啊。”
在地上躺了半天的灰羽列夫刚坐起来就听见前面两个人就邻居不邻居的话题讨论了大半天，两眼一翻，又躺地上了。
——————
现在有个严峻的考验摆在众人面前。
寿司盲盒里又哪些口味的寿司，他们谁都不知道。
虽然那名灰发服务生在离开前说他之前当第一批客人品尝过盲盒里的寿司味道都不错，但鉴于刚刚夏目的举例和黑尾的演技，大家已经对“味道不错”一词敬谢不敏了。
万一这是个喜好苦瓜的奇葩味觉呢？又万一这是个同样爱好辣口的人呢？
不可信不可信。
猫猫们看着在他们眼里散发着不知名黑色气场的寿司，根本不敢下筷。
最后还是身为寿星的黑尾铁朗开口：“一人夹一筷子吧。”
大家点的盲盒，谁都逃不过。
孤爪研磨双手抱胸：“我吃饱了。”
灰羽艾丽莎也表示自己吃饱了。
教练们也挥挥手不参与进这场游戏，比起吃，他们还是更喜欢看人出洋相。
山本茜和多轨透对于这场游戏相当感兴趣，自告奋勇加入——关键在于二人运气都不差，不管是抽奖还是蒙题正确率永远在平均线以上。
“那我数三声，三——二——一——”
“抢！”
伴着黑尾铁朗一声令下，一双双筷子夹上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寿司上。
大家都学乖了没有一口吞，而是咬开一半或者一小半看看内陷是什么。
夜久卫辅吃到个实心的寿司，没有任何馅料，为此他大松一口气。
在没有被黑尾铁朗带偏的情况下，他的运气果然是正常的~
夏目咬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草莓果酱味的。
这是什么怪异的组合？
他似乎有点懂隔壁种花人看见巧克力馅小笼包的感受了。
“为什么又是我——”山本猛虎抱住头，哭天抢地地疯狂灌牛奶。
猫猫们探头瞅了瞅，哦豁，和之前一样的套路，饭团里包芥末，刺激味蕾更刺激鼻腔，主打一个通气。
“哈哈哥哥我是炸鸡块馅的！”人类的悲欢不相同，兄妹的悲欢也不相同。
山本茜得意地在亲哥面前炫耀。
灰羽列夫被糊了一嘴黑芝麻。
他不理解，为什么有黑芝麻寿司。
这不应该是汤圆吗？
还有诸如凉拌海蜇头馅、麻婆豆腐馅、土豆沙拉馅、抹茶豆腐馅、番茄炒蛋馅……
大多数口味单独看都比较正常，但放在寿司里头就稍显诡异了。
只有黑尾铁朗的寿司还没有揭晓。
众人好奇地盯着他。
聪明的黑猫知道自己手气差，所以选择吃被挑剩下的。
《只要我不选，运气就不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他毅然张开嘴，一口咬了一半下去。
相当果断。
连芥末寿司都吃了，还有什么是他克服不了的？
寿司入口，舌尖感到一阵刺刺的麻麻的触感。
他下意识吐了吐舌头。
一阵兹拉兹拉的声音响起。
猫猫们："……哇哦。"
“有意思。”
“这是跳跳糖吗？”
“是吧，我都听到声了。”
“……这盲盒款寿司真的不能投诉吗？”
……
经过了最后盲盒寿司的洗礼，众人怀揣着格外平静的恍如出家了的僧人一般毫无波澜的心态，静静等待着蛋糕的来临。
黑尾铁朗已经看开了。
他不信还有什么能让他比吃到那么多种口感怪异的寿司更惊讶的事了。
在从寄存的冰柜里取出蛋糕盒子的进门的时候，山本茜笑嘻嘻地说：“是哥哥拜托我订的！还说黑尾哥哥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话一出，鸡冠头少年挑挑眉。
哦呀。
有意思。
“开箱子前把装备先给带上！”
众人又一阵群魔乱舞地给黑尾铁朗戴上了生日帽和背在身上的写着大大的“我是寿星”的横幅，房间墙壁上还临时黏了一条“祝黑尾铁朗生日快乐，恭喜从此半只脚迈入社会人的世界”的条幅。
黑尾铁朗盯着后半句话看半天：“留前半句就够了吧。”
猫又育史摆摆手：“后面半句我们可以循环利用，争取后面每个人生日的时候都挂一遍。”
至于生日礼物，用黑尾铁朗的话说“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生日这天打进前三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虽说如此，但大家伙还是凑钱给自家队长大人买了一套装备，从头装备到脚，除此之外还承包了他接下来的练习本和笔。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明年就上大学了。”
这么多本子和笔他也用不完啊。
但黑尾铁朗还是欣然收下。
短暂的送礼环节结束后，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许愿环节。
在一双双亮灿灿的眼眸的注视下，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少女将盒子盖头一掀，露出里头的蛋糕。
黑尾铁朗乐了。
这是排球模样的蛋糕。
其实不算什么，之前黑尾铁朗生日的时候就求着自家老爹给他定做过排球样式的蛋糕。
在他的设想中，队友们给他定的蛋糕其中的一种可能就有排球形状的。
但这回和从前的还是有些区别。
当盒子往上提起的时候，他还是又被小小地惊艳到了下。
——这是个3d立体的排球。
还是他喜欢的MIKASA。
其他人的反应比他更强烈。
夜久卫辅喜悦溢于言表，“哇哦，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跟真的排球一样！”夏目眼睛一亮。
灰羽列夫和犬冈走凑近了看。
“这是怎么做到的？”
“锵锵锵——看底座噢！”
“哇——”
“我的天哪！”
“好可爱的小猫！”
“是我们吧是我们吧！”
在这个3d排球的最底下，围了一圈样式各不相同的猫咪。
被众星拱月在最前面的三花猫、就算变成了猫那标志性鸡冠头和邪笑都没有丝毫改变的黑猫、脑袋上刻着“虎”字样的虎斑猫、长长一条几乎有其他猫猫两倍长的灰色猫猫……
提供创意的孤爪研磨：“为什么三花猫会在最中间？”
他当时不都把小黑放在最前面了吗？
“嘿嘿，大家趁着研磨你玩游戏的时候又讨论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玩游戏的三花猫’放在重心位！”山本猛虎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生日歌唱完就是许愿环节，夜久卫辅一把扯住他，语重心长地说：“要不你说出来，大家帮你一起许。”
他怕你这个愿望实现不了啊！
黑尾铁朗唇角抽动了一下，在队友们殷切的目光中还是点了点脑袋。
“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称霸全国。”
他冲粉棕发自由人挑了挑眉。
一年级时口出狂言的内容，如今已经越来越近了。
说好的一起称霸全国，到时候也一定要一起实现噢。
“好！”
夜久卫辅“啪”一下拍上黑尾铁朗的手，后者嚎了一声。
“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帮你把霉运去掉一点。”
“我也来——”
“带我一个！”
“我运气也不错，可以给黑尾学长好运！”
“列夫你就算了吧，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那就说好了，三、二、一——”
“称霸全国——”
第216章 再夸就飘了
一顿饭吃到了月上柳梢, 把一整个大排球瓜分干净又打了好几把纸牌才彻底解散。
“全国第一，噜噜噜～让血液流到全国去～～”
山本猛虎一个人哼着不着调的歌曲，跟个醉鬼一样走路七扭八歪, 身后缀着个大大的排球包顺着动作一晃一晃的，险些一头栽进旁边水沟里。
“哥哥又傻了。”山本茜一副小大人模样, 双手抱胸惆怅叹气。
这个哥哥不能要了。
“喝几瓶就醉成这样？明明肚子里全是寿司蛋糕果汁牛奶！”黑尾铁朗哈哈一笑, 手没地方搁就拍了拍海信行的背。
音驹老实人：我看你也醉得不轻。
山本猛虎理直气壮：“我醉芥末不行吗？”
他可是在场除了黑尾铁朗外吃芥末最多的了！
“行！”
黑尾铁朗很好说话。
“那我也醉了——”他招呼着夜久卫辅和海信行, “帮忙来扶一把我～”
“吃粒花生吧你！”夜久卫辅对着他鸡冠头拍了一下, 一向耸立的鸡冠朝下塌了点, 又嘭一下起来。
“让我这个伤员扶你？要脸不要？？”
黑尾铁朗举起自己的手：“我也受伤了。”
海信行：“你确实又在得寸进尺。”
黑尾铁朗恬不知耻地笑了。
“去你的！”夜久卫辅避开了自己受伤的脚踝, 没好气地抬起腿用膝盖戳他腰。
黑猫灵敏地一缩。
“我可是寿星欸寿星！！”
夜久卫辅又一腿扫了过来。
黑尾铁朗丢下这句话跑到前头去, 身后一个夜久卫辅拄了根拐杖单脚以不亚于平常人的速度冲了上去。
他跑起来才意识到：刚刚明明能够用拐杖直接给黑尾来一下，哎呀错失良机！
所以他追得更欢了。
势必要用棍子给黑尾砸一下。
布丁脑袋孤爪研磨慢吞吞走在后面，身边是香草脑袋的夏目，布丁脑袋对香草脑袋说：“你信不信他们过十年也是那副小孩子样？”
“我信。”
二人边上, 灰羽列夫和犬冈走两个人也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黑尾学长——夜久学长——等等我们啊——”
“你们在玩什么好玩的？我们也要玩——”
音驹幼稚园汇报演出正式开始，刚刚过去的是大班的黑尾小同学和夜久小同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逐姿态从我们面前跑了过去，表演了一出老鹰捉小鸡的戏码, 充分展现了我校同学的活力和真挚感人的友谊。
现在向我们跑来的是小班的灰羽小同学和犬冈小同学，别看他们长得高，但年龄可比前面过去的夜久小同学小，二人蹦蹦跳跳地朝我们跑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犹如初生旭日的笑容，即便在不见阳光的夜晚也为我们带来了白日才有的激情与斗志。
走在后面的是中班的孤爪小同学和小班的夏目小同学, 两个小朋友在前面一众蹦蹦跳跳跑跑闹闹的孩子中显得格外文静，噢孤爪小同学还为我们表演了一下边走路边打游戏通关BOSS, 夏目小同学发出惊叹的声音。孤爪小同学走不动了，他停——不他没有停下！虽然走得慢，但二人步履不停，即便孤爪小同学今天运动会上耗费了不少体力，也依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让我们为他献上鼓励的掌声！
本次音驹幼稚园汇报演出圆满落幕，让我们撒花并期待也许可能有的下一次汇报演出~~
……
庆生结束，坐车回家的路上（大晚上滑滑板看不清路不安全）夏目收到了北信介的line。
【恭喜音驹，打进全国了呢。】
【虽然没有同步看到比赛，但今天训练结束后补了一下，音驹是一支很有毅力的队伍。】
稻荷崎这两天在封闭式训练，白天没有时间看消息回消息，等北信介摸到手机看了音驹的新闻才发现一个白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又问候了一下夏目的伤势如何，还推荐了几款据说祛疤很灵的药。
没聊几句夏目就到家了，收到的最后一句话的北信介发来的——
【期待和音驹在春高碰面~】
夏目把手机往兜里一揣。
包包里圆滚滚的三花猫舔了舔爪子。
现在想和音驹在春高对上的队伍已经上涨到了四支喵。
铲屎官你再努力努力，很快就能集齐七支队伍召唤神龙了~
*
夏目已经做好了一开门被礼花撒一脸的准备（玲子从前真干过这种事），但没有。
玲子和凛都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看电视台重播的今早的《读卖新闻》以及《月刊田径杂志》对今年将要参加箱根驿传的选手们的采访。
“哦呀，贵志回来了~”玲子招呼了他一下。
“奶茶还有一杯大的，三分糖加芋圆，放在餐桌上，你要是喝不下了就给喵吉喝~”
夏目抱着肥嘟嘟的三花猫，小心翼翼地走进门。
他现在就像之前猜寿司口味的黑尾铁朗，总觉得家里人在搞什么大的，但存不存在还是未知数。
听到有奶茶喝，猫咪老师一个劲窜了出去。
“等一下，猫咪老师！”
在茶发少年的注视下，煤气罐大的三花猫从地上一跃而至椅子上，又灵活地弹到了餐桌上。
“嘭——”
头上撒下来无数飞舞着的金光闪闪礼花。
猫咪一个激灵在桌上打了个出溜滑。
pia叽摔在桌上。
圆滚滚的肚皮很好地起到了防震和保护作用，毫发无伤。
“喵喵！喵喵喵——”
这是什么？铲屎官你给本大爷解释一下！
猫咪抓狂。
在音驹心眼修习班考出高分的夏目：“我都叫你慢点了，猫咪老师。”
玲子以前也经常这么干，譬如等他吃好晚饭说一起出门消消食在他开门的一瞬间礼花炸响或是空不出手喊他上楼搬个东西一开门被撒一脸礼花。
他习惯了。
朝沙发那边看一眼，两个老顽童笑得摊在了沙发上。
唯一靠谱点的未成年人摇摇头，准备去拿扫帚把地上的礼花扫掉。
储物室的门一开，又是迎头一脸的礼花。
被金色条条糊了一脸的夏目再次回头，玲子已经笑到地上去了。
茶发少年无奈地晃晃脑袋，撒下来不少落在头发上的金色彩带。
“奶茶那个环节一看就是给猫咪准备的，减少贵志你的戒心啦~”
玲子揉了一把自家孙子又细又软的头发，把剩余的金色彩带全都拨到地上。
后续的打扫环节自然也轮不到“受害者”本人去干，而是被凛外公给承包了。
夏目倒是早已习惯了家里两个老顽童的“恶作剧”。
小时候第一次遭受到彩带洗礼的时候会害怕，但后续就逐渐习惯甚至有点喜欢上这种跟人斗智斗勇的环节了。
受伤的只有小猫咪。
三花大汤圆鼓着腮帮子蹲坐在沙发上，整只猫气得又鼓了一圈。
玲子上手揉搓了几下，大力出奇迹，直接把鼓出来的那部分给揉回去了。
“胖猫咪这么生气啊，那冰箱里给你留的小蛋糕你就无福消受了，还是我吃掉吧。”
“喵！喵喵！喵喵喵喵——”
什么？！小蛋糕？！！给我给我给我我要——
猫咪老师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被哄好只需要多加一顿餐。
“猫咪老师你怎么这么没原则啊？”夏目捏着猫脸朝两边拉了拉。
“喵喵喵喵喵——”
居然敢这么对待伟大的猫咪大人！一块蛋糕不够，要三块！
“猫咪老师你是在说我坏话吗？本来我打算明天出门给你买点小零嘴，看来是不需要了。”
夏目一家子早就掌握了对猫诀窍。
一旦发动美食攻击，没有一只煤气罐大的三花猫能够逃脱。
“喵~”哪有说坏话？本大人明明在夸铲屎官你。
猫猫能屈能伸。
三花猫的小眼睛放射出一抹精光。
“咔嚓！”
夏目茫然抬头，玲子正举着相机冲他得意地眨眨眼。
“喵！”猫咪抬起爪子往茶发少年脸上一拍，按下来一片金色的彩带。
笨蛋仆人，脸上沾到彩带了！
夏目：“……”
他说玲子外婆刚刚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原来在找相机啊。
算了，他在玲子这边的黑历史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条。
“啊，说起来，国青那边又给我发邀请了呢。”
夏目问：“哪个项目的国青？”
排球棒球足球篮球还是跑步击剑跆拳道？
玲子冲他笑了笑。
“其实……”
夏目被迫听了一遍国家队给自家外婆画的大饼。
“……不过主要还是排球这边啦，足球和篮球内部分裂得有点僵，除非换一拨人否则我才不答应他们的邀请呢~”
“倒是贵志你，据我的消息，国青今年应该会给你发邀请噢，就在这两周了吧。”
“是看在玲子外婆你的面子上吗？”
夏目冷静地问。
玲子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难不成被撞傻了？”
夏目：“……”
看出了自家外孙写在脸上的质疑，玲子清了清嗓子，“虽然我在一些领域确实还算突出，但你外婆我的脸也不是什么通行证到哪儿一刷就能出来的好吗？”
“自己有多大能耐平时训练多认真没点数吗？在球场上的表现有多亮眼不清楚吗？不给你发邀请只能说明云雀田和火烧两个家伙脑子被排球糊住了。”
“……但玲子外婆你说得也太夸张了。”
“不夸张哦，你有看过媒体对你的评价吗？”
夏目移开视线。
太羞耻了，没敢看。
日媒的彩虹屁一贯连一只猪都能夸成天上有地上无，“XX贵公子”“XX王子”“统领XX的神/王者”是最常见不过的表达。
而且看多了这些被夸上天的内容容易飘飘欲仙错误地高估自己的实力←这是猫又教练说的，所以一般他们只会看一些专业的点评，过分夸张的看都不看一眼。
而且媒体就是这么一种人，既能够把你捧上天，下一秒就能把你踩下地狱去，一旦表现不佳，就会随随便便冠上一个“天才陨落”“夕日流星如今已经黯淡”“XXXX沉湖”的头衔。
倒不如一开始就眼不见为净。
玲子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呢，要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一点自信啊，你已经不输给那群‘妖怪’了。”
她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了，那就这样，晚安哦~”
回到房间，夏目暗戳戳搜索了一下关于音驹的词条，看了两条直接熄屏。
看不下去，太羞耻了。
他转身就点开和千切豹马的聊天框，问他那些有关他的新闻是怎么看下去的。
【就是这么看的呀，我反而觉得他们还没有把我的帅气描写出来呢！】
夏目：“……”
错了，他该换个人问。
【啊嘞，看自己的新闻吗？】
【每次看见那些新闻把我写得跟大魔王一样就感觉好有意思呢~~】
夏目看了看和他聊天的人的名字，果断退出。
这个也问错了。
“呐呐若利君，”洗完头发刘海垂下来的天童觉转头问牛岛若利，“我像大魔王吗？”
牛岛若利：“我不觉得。”
“诶？不像吗？”红发少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几个鬼脸，他觉得还挺像的诶。
……
……
夏目周一一早到学校，就看见一向朴实无华的学校大门口挂上了偌大的【祝贺我校男子排球部取得东京前三佳绩并成功打进春季高中排球大赛！！！】的横幅。
他和几乎同时到门口的犬冈走面面相觑。
“这说得是我们吗？”犬冈走一双狗狗眼散发着跃跃欲试的光。
“不，不是应该反应一下说这个横幅也太迅速了点吧！”
按照霓虹人的常规速度，真的有这么快吗？
到了早训的时间，猫又育史双手背在身后笑呵呵走进来，被问道“教练，这显眼的横幅是你的手笔吗”此问题后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
问问题的灰羽列夫：？
你们文化人就是喜欢弯弯绕绕，多点直球不行吗？
教练大人摇了摇头，向他们解释说。
“校长一开始就定了四块横幅，保证不管取得什么名次都能挂上。”
猫猫们：“……”
感谢厚爱。
就是爱有点重。
横幅造成的轰动还是很显著的。
——音驹男排更出名了。
好吧，本来排球部就蛮有名气，现在不过到了是连一些埋头苦学的书呆子都熟悉的程度。
毕竟就挂在校门口，路过的遛狗人士随随便便就能一眼看见，更别说天天出入学校的学子们了。
至于站在全校面前表彰什么的……暂时还没有到这个程度，排球部选手们表示还是等他们春高打出好成绩的时候再说吧。
——这已经把他们捧得够高了，再高他们就要飘了。
顺带一提，之前记者无意中拍到的一张灰羽列夫的照片被用在了东京排球前三名角逐的报导中，收获了网友们极大的反响。
灰羽列夫走在学校里经常会有人盯着他看，以及被告白的频率都增加了不少，比上回学园祭结束后都多。
走在街上也会被人远距离围观，让人怀疑会不会有公司想来签他。
周三吃午饭的时候，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灰羽列夫嘴巴里塞着满满的肉口齿不清地说：“有哦。”
“真哒？！展开说说！”
猫猫吃瓜。
“嗯嗯。”又往嘴里塞了口饭，灰羽列夫嚼吧嚼吧咽下去。
“有好几家来着，不过最后我爸妈把关剩下了一家，似乎还是我姐姐签的模特公司的母公司？”
“是什么公司？有哪些知名的艺人吗？以后可以为我要签名照吗？？？”
“可以要到星那歌呗的演唱会票吗？”
众人纷纷凑上来。
“……”
灰羽列夫脑袋放空了两秒，盯着前方空气看。
“抱歉，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
“……”
“不过我记得他们公司的图标哦。”灰羽列夫说。
孤爪研磨顺势翻出最近几年比较知名的演艺公司的logo，“指一下，我们替你把关一下，要是公司好你偶尔去赚个外快也不错。”
“就是就是，那个神奈川的谁？哦，黄濑凉太不就是拍杂志出名的吗？”
“还有那个君岛育斗，拍的那个广告我妹她同学们都一箱一箱买。”山本猛虎羡慕嫉妒地说。
他要是能长一张那样沾花惹草的脸，也早就迷妹一大群了！
海信行问道：“说起小茜……她最近又喜欢哪个人了？”
山本猛虎唏嘘道：“她啊，最近迷纸片人，做攻略做得可详细了，发到网上还有了不少粉丝。”
他一个亲哥哥，在亲妹妹心里还比不上一个，不，一群纸片人！！！
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福永招平安慰他说：“至少她还是在乎你的，”他一个大喘气，“仅次于她的纸片人。”
山本猛虎哇一下哭出来。
在一众五花八门的logo中，灰羽列夫也终于找到了他眼熟的logo。
“这两家的图标都很像，我分不太出来。”原谅他一个考试前临时抱佛脚考完全都忘光只有瞬间记忆稍微好一点的人，让他记住一个好几天前看到的图标还是有些困难了。
孤爪研磨盯着前一个logo看：“这家公司，我记得应该和体育部有合作，之前给国家游泳队拍摄过宣传片和广告还挺出圈的吧。”
夜久卫辅：“就是那个我弟弟同班女同学见了都争着让家长带她们去看游泳比赛的那些头发颜色五花八门的游泳队？”
“对，那会儿就是我妹迷上松冈凛的时候。”
说着，山本猛虎瞅了眼夜久卫辅的头发：“不过夜久学长，你好像没资格说这话。”你头发发色也不常见啊。
“不过他们确实长得都挺好看的，我妈还买过他们的周边呢。”手白球彦语出惊人。
游泳队这是找到卖票和出圈技巧了啊。
什么时候他们排球也能一样出圈就好了。
黑尾铁朗眯着眼睛，黝黑的眼瞳扫视一圈。
黑猫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孤爪研磨盯着第二家公司的logo，慢慢说道，“另一家的话，也和运动选手有些关联，专门挑一些有自己特色的运动系少年少女签约，君岛育斗、种岛修二还有黄濑凉太就是他们签约的模特。”
黑尾铁朗想了想：“我记得暑假凭借电影爆火的新晋影帝入江奏多也是这家公司的演员。”
他暑假还和研磨去看这部悬疑片了呢。
夏目发出质疑：“这是专门逮着一只羊薅了吗？”
他听这些名字都有点耳熟啊。
之前不二兄弟俩给他看的U17合照里和名单里就有其中好几个人的名字。
说到U17，最近又到了国家队招收新鲜血液的时候，各大体育项目的U17、U18、U19都在紧锣密鼓地招人，在夏目打决赛前隔壁不二兄弟两个就收拾行李上山去了。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打个网球还要上山修行，但小明的爷爷能活到100岁靠的就是不爱管闲事，所以他也不多问。
不过友善的邻居也偶尔会给他发一点在山上的趣闻，更新一下动态。
——你们山上条件上真的很好啊！
又有免费WIFI又有自助餐又有各种训练室自习室，就连图书馆机房以及辅导平时课业都老师都有……
就是需要早睡（20：00）早起（3：00）爬爬山冲冲瀑布接受魔鬼式训练半夜偷酒偶尔还会被老鹰追还有遭受不亚于炮弹的网球攻击。
……果然排球和网球有壁。
想了想夏目也说不羡慕山上的生活了。
消息灵通的玲子外婆这几天和国青沟通回来还说足球部那边打算暗搓搓搞个大动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召集全国高中有天赋有实力有野心的前锋去进行封闭式管理，最后决出一名最厉害的前锋。至于时间，应该就在接下来一两年内。不过因为动作比较大，也引起了不少守旧派的不满，所以说足球最近内部争斗比较厉害。
这话玲子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随口说了出来。
玲子说完另一边给豆苗浇水的凛外公嘀咕了句：“这不就是养蛊吗？”
阳光开朗走读生夏目：叹为观止。
不太懂你们这群大人的想法。
但尊重。
等等，千切是不是也踢的前锋？
按照他的小伙伴的踢球水平和性格，被征召进去的话应该不至于被欺负吧。
“这么想的话，两家公司似乎都还行。”芝山优生点了点脑袋。
孤爪研磨说道：“我回头查查这两家公司的征信记录财报之类的东西，要是靠谱你想签也就签了。”
黑尾铁朗摸摸下巴，想到一件事，幽幽地开口：“话说回来，模特是不用开口的工作吧。”
夜久卫辅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唰一下看向了黑尾铁朗。
不会真被黑尾这家伙预言中了吧？？？
第217章 论谣言的诞生
结束了东京地区赛的激烈角逐, 到目前为止全国各个都县府的排名也都出来了，除了东京这种人口众多竞争激烈的大都市外，其他县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出线名额, 少数的体育强县或者人口大县也有两个出线名额。
暑假合宿期间说要一起肩并肩春高见面的森然和生川双双在最后关头被斩落于马下，痛失和小伙伴们在东京会面的机会。
而枭谷联盟的五所学校中city boys们以东京第二第三的成绩进入春高, 乌野更是以宫城县第一名的身份强势晋级春高, 沉寂了好几年的乌鸦再度振翅飞入大众视野, 惊呆了一众目光。
有没有觉得这个配置有点眼熟？
没落的强豪, 飞不起来的乌鸦。
和同样没落的豪门, 失去利爪的猫咪。
还有这个如同黑马一般又热血又有些壮烈从一众强校中突围的场景。
猫猫们：抱歉, 身上要素有点多。
没办法, 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吧.jpg
总而言之，在合宿选手们的大群里，生川和森然的选手们纷纷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三所打进全国的学校上。
【你们一定要替我们摸摸优胜锦旗啊！】
【替我们看看春高的舞台是什么样的！】
【帮我和吉祥物吧啵酱集个邮！拜托这是我毕生的愿望了——】
热血笨蛋们回复：【必须的！要是碰到把你们打败的队伍我们也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生川森然二校同学回：【其实……倒也不用。】
【毕竟我们输在这些人手里，要是他们被你们打败了, 不显得我们更加菜了吗？】←这句话被秒撤回。
黑尾铁朗顺手回复：【撤回没用，我截图了。[图片]】
发出前面那句话的强罗昌己：【……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的运气这么差了。】
都是平时损人损的。
【现在，带着我的祝福滚——】
恭喜黑尾铁朗，以母胎单身的身份, 取得了和大将优一样的待遇。
多年后这件事还被当年这批人津津乐道，并在宣传全明星赛的前期被放出截图成为全明星赛预热发酵的一环。
放出截图的人是谁？
当然是黑尾选手心心念念的好徒弟月岛同学了~
毕竟是“待人热忱”的师父和随时随地将“阿拉拉果咩”放在嘴上的徒弟，这种关键时刻截图的行为不正是一脉相承吗？
角名伦太郎点了个赞，并发出交换各类截图和（他人）丑照的邀请。
……
收到国青YOUTH合宿邀请通知的这天音驹正在进行每月一次的测身高。
灰羽列夫，凭借优秀的斯拉夫人种优势再度长高，以197cm的身高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而后是同为副攻的黑尾铁朗与犬冈走这两个净身高超过185的高个子。
就和黑尾铁朗同大将优吵架时说的一样，他量身高都是会将头发压低。
↑就算他自己不手动压低, 身高测量仪也会将他的头发往下压。
city boys，测身高就是比宫城县高端点。
更关键是，这个仪器它不仅会直接在显示屏上显示出身高小数点后一位，还会播报出来。
——每次体检时同学们又爱又恨的对象top3。
有人爱，有人恨。
夏目一脸轻松地走下仪器，心情相当不错。
“我有一米七了！”
努把力平时再多跳跳，说不定他高中毕业就有一七五甚至一米八了！
“恭喜恭喜进入了和我还有福永一样朝一米八进军的大部队中！”山本猛虎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福永招平站上身高测量仪。
“——身高：180.3cm！”
山本猛虎：“……”
电波系猫猫走下台子，“不好意思，我现在朝一米九进发了。”
山本猛虎痛苦地闭上了眼。
别提这茬大家还是好兄弟！
夜久卫辅深吸了好几口气，做足了心里准备后才站上去。
“——身高：166.1cm！”
音驹队爹松了一口气。
他长高了！
“——身高：166.1cm！”
仪器又报了一遍。
“噗。”黑尾铁朗第一个笑出声。
夜久卫辅：“……”
夜久卫辅：“好了念一遍就够了！”
虽然他长高了，但依旧是全队第二矮的。
第一矮是芝山优生（）
可恶，他们自由人什么时候才能支棱起来啊？看看隔壁井闼山的自由人都已经一米八了！
（古森元也：可是当自由人之前我也是个主攻啊：D）
在略显焦灼的气氛下 ，机械音又一次响起。
“——身高：166.1cm！”
夜久卫辅气急败坏：“有完没完啊！！！”
“噗哈哈哈哈——”
“哈哈咯咯咯咯！”
黑尾铁朗笑趴在了地上，双手疯狂捶地板。
重要的内容念三遍。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测身高的时候没听清，才有了念三遍的设定。
对于有些人是褒奖，而对于有些人，就是明里暗里的讽刺了。
直到下了台子夜久卫辅还在骂骂咧咧：“这是谁设定的？明明之前都没有播报身高的设定啊！！”
神隐了许久的猫又育史上线。
他呵呵地笑了几声：“周二的时候不是提前放学了嘛，那天全体教职工组织了体检，为了让我们这种又耳背又老花的老年人也能清楚自己的身高，就设定了播报三遍的程序。”
众人狐疑地看向自家教练。
您老平时倒是表现出来耳背老花的样子啊！
关键时刻装聋装瞎倒是有一套。
孤爪研磨站上了身高测量仪。
以为会报出身高来？
——别想了，就连作者也不知道他的身高。
总裁大人的身高岂是尔等能够妄加窥探的？！
“我怎么还变矮了？？？”
山本猛虎怒吼出声。
“这仪器绝对不正常！它坏掉了！！”
音驹的王牌义愤填膺。
众人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半天，最后福永招平嘴替说出大家的心声：“你周日不是去理发了吗？”
就一般来说，身高测量仪的标尺压下来时是卡在头顶正中间的。
想想山本猛虎平时那个发型，就知道为他增高了多少。
音驹王牌主攻手嘴巴抽动了几下，悲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比山本猛虎还要矮一截的布丁头二传拍拍他的肩膀：“认清现实吧，还有你本来就比福永要矮。”
山本猛虎：QWQ
猛虎豹哭。
黑尾铁朗：“就是，说不定过一年人家贵志都要赶上你了。”
夏目汗颜：“这还是有点早……”
他们一家子身高都一般般，他这辈子长到一米八就顶天了。
看玲子外婆年轻的时候天天蹦跶也没蹦跶多高就知道。
但山本猛虎信了。
他娇羞地朝黑尾铁朗伸出一根手指，掐着嗓子喊道：“你讨厌——”
芝山优生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小声道：“有点反胃。”
“我也是。”手白球彦道。
夜久卫辅表情痛苦地捂住肚子，海信行问：“你也反胃？”
“我胃疼，揉揉。”
直面冲击的黑尾铁朗：“……”
他脸都变了个色。
这是什么杀敌一万自损五十的大招啊？
“喂喂，好歹队友一场，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我？你们看看人家贵志，泰然自若不动声色，学着点！”
众人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夏目面不改色。
他直接被动开启了自动屏蔽装置，俗称poker face。
仔细一看，两只眼睛正放空地看着虚空。
***
身高测完后又测了一下众人的速度反应力摸高最高击球点这些，接着又进行到了日常的训练环节。
夜久卫辅和芝山优生两个自由人一人一边，对面是练习发球的选手们。
夜久卫辅面前是山本猛虎和夏目二人，芝山优生面前是黑尾铁朗和手白球彦二人。
一边是暴力扣杀流，另一边是力气虽然不算大但足够刁钻和偏。
“咚！”
“咚！”
“嘭！！”
“抱歉！再来！！”
芝山优生这边是主要考验灵活性和反应力，一个黑尾铁朗发球够稳也够准，另一个手白球彦虽然天花板发球还有一些不稳定，但精准度也在日渐提高，足够给接球选手带去不少麻烦。
而当他们两个前后脚发球时，自由人就需要绝对强硬的应变力和灵活属性了。
不远处，夜久卫辅一个人面对两名炮台（PS：还是几乎不间断发球的）时间久了难免力不从心，最吓人的这俩人每人边上都是满满一箩筐排球（经费足了之后统一订购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心态不好的人见了站都站不稳。
孤爪研磨木然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爪爪玻璃心，听不得也看不得这些吓人的东西。
很快就被巡逻的猫又教练揪到了，按着他去一边给两个一年级副攻托球，直接无视了自己大脑充满了怨念的小眼神。
之前胡诌的老花眼在这时起了用处。
“研磨学长你来给我们托球啦！！！”
灰羽列夫格外开朗，大张开双手万岁式欢呼。
“好耶！！”犬冈走同款动作。
大脑：“……”
他们有一条血栓就够了，再多一条实在受不起。
孤爪研磨兑现了之前比赛的承诺，已经连续一周没给灰羽列夫托球了。
灰毛猫猫发誓今天一定要扣出至少20个漂亮的直线球出来。
他兴冲冲地将这事和孤爪研磨说。
只见布丁头二传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了几下，胸口起伏都弱了不少。
“诶⊙▽⊙研磨学长你怎么了？”
“研磨学长你也很高兴给我托球吗？”
孤爪研磨高兴的很。
孤爪研磨气若有丝。
孤爪研磨当场躺下。
开个玩笑，他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两个咋咋呼呼的副攻托球了。
谁让大脑和血液互相宠溺呢？
作为学长，自然也要“宠宠”后辈啦。
“嗵！”
“呱唧！”
灰羽列夫表演了一出用脸接球的好戏，随即倒地。
孤爪研磨掐人中：我只是托了个低一点的球，这人就直接撞上去了？下了球场又完全不懂变通了吗？
“反应力呢？应变呢？你的运动神经是摆设吗？”
“不知道及时调整角度以后球场上碰到临时需要你换位思考的球怎么接怎么扣？”
灰羽列夫瘪了瘪嘴，委屈道：“翔阳之前也用脸接过球啊。”
“他虽然用脸接，但也给队友制造了一个方便二传调整的一传，你直接用脸接到界外了。”
孤爪研磨虽然一贯笃信理智，但有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虽然碰巧，但用脸接下一传的成功率超过三分之二 ，也是日向翔阳是实力不是吗？
换了别人，就算想用脸接一传都接不到。
灰羽列夫闭嘴了。
灰羽猫猫握拳。
他下次，就算用脸接球，也要接得像翔阳一样，不，比翔阳还要好！
灰小葵，加油！［爽朗咧嘴笑］
不大不小的一个排球馆里发出砰砰砰咚咚咚的震响，不绝于耳。
声音透过半掩着的门传到外头去，就像炮仗加工厂的员工在检测炮仗质量。
跟随学长学姐们过来参观高中校园路过排球馆的国中生们不解地问：“里面是在进行什么特殊的行动吗？还是把这个球场租出去打造武器了？”
面对中二又擅于脑补的学弟学妹们充满着探究欲望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深知真相十分朴素的学长学姐们梗了几秒，随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没错。”
西村悟指着排球馆大门，神秘地说：“这是我们音驹高中的最高机密，据说，排球馆里面藏着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每天清晨和下午至傍晚的这段时间，只要是路过都能听见里面出来的声响，但要小心，不能随便推开门进去，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有可能触发其他机制受到外伤。”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呀？”好奇心驱使着国中生们问道。
西村悟浅浅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这里啊……有音驹的守护神。”
“哇——”
小萝卜头们信了。
离开排球馆这片区域后，和西村悟一同带领国中生们的田沼要舔了舔干涩嘴唇，欲言又止了好几下，终于抽空低声问他：“……你真的不稍微解释一下？”感觉这群学弟学妹已经被忽悠得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
西村悟坦然地说：“我有撒谎吗？”
他只是稍微夸大了亿些事实而已~
杀伤力武器有错吗？
坐在观众席上的时候都能感到到他们打排球的球风飞自己脸上，这种球砸到身上就问你痛不痛吧？
每天清晨，还有下午至傍晚的时间，是各大社团训练的时间，排球部也在训练，没错吧？
不要随便推开门，否则容易被飞来的排球砸到，虽然排球不致命，但被砸到也是很痛的！
音驹的守护神=音驹的吉祥物。
就说猫咪老师在不在排球馆里吧？
他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明明都是大实话啊！！
至于中二的学弟学妹们脑补了什么内容，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田沼要：“……”
他被说服了。
***
“阿嚏——”
“阿嚏——”
“阿嚏！！！！”
同一时间，排球馆内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正趴在床边打哈欠的三花猫：？？？
它被刺激地炸起了毛。
人类已经进化到能够一群人一起同调了吗？
夜久卫辅吸了吸鼻子，摸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
黑尾铁朗合理猜测：“不会是大将那家伙在咒我们吧？”
海信行笑着反驳说：“至少大将的嘴巴没有黑尾你毒，成功率也不比你高。”
“你在夸我还是损我？”
音驹主将有被内涵到。
孤爪研磨给予肯定：“在夸你。”
事实证明，在一些特定前提下，黑尾铁朗的嘴巴准的不像话。
但和他的手气还有运气成反比。
训练结束，猫猫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猫又育史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走进来，身后直井学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没有卖关子，教练直接宣布：“今年国家青年队YOUTH的征召下来了，我们音驹有两名选手被选入了强化合宿。”
“YOUTH？就是前两年木兔参加的那个？”
“井闼山的佐久早饭纲古森也参加过！”
“贵志。”在注视下，老教练先报出了第一个人名。
人选大家其实都不太意外。
毕竟是贵志嘛！入选多正常啊！
要是不入选才不对劲！！！
猫猫就是对自家人这么有信心！
“第二个人是——”
猫又育史扫视了一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喊出第二位人选。
“——夜久。”
被喊道名字本人意外地睁大了眼，比身边的队友们都惊讶。
“好样的——”
“贵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去国青记得学点新技巧回来！兄弟相信你的学习能力！”
“哇，夜久学长你也入选了！”
“这样是不是就能和牛岛他们一样进国家队了？？”
“别高兴得太早，仅仅是入选了强化合宿，最终能不能被选入国青队还未可知呢。”
虽然这么说，但猫又育史全程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担忧来。
“YOUTH的征召啊，”黑尾铁朗挑了挑眉，“我听说一般只征召一二年级的选手吧？”
像是饭纲掌和木兔光太郎，高一高二时都有入选过国青队强化合宿中，不过今年就没有消息了。
之前那次饭纲掌喊住他，也和他提了一嘴有关国青强化合宿的事情。
虽然仅仅是为期五天的合宿，但却聚集了全国几乎所有的顶尖排球选手们，这五天时间下来绝对会拓宽一个人的视野，让他感受到排球这项运动的广袤。
“你们队伍的夏目不出意外会入选进去哦，”饭纲掌冲他眨眨眼，“圣臣和元也两个刚刚在上午比赛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去年国青合宿对接人的通知，如果是今年入选的新人的话，应该会稍微晚一周左右。”
“早上你们和枭谷比赛的时候，我有在后台看见了青年队的火烧教练，看上去他对这场比赛很满意呢。”
黑尾铁朗定定地盯了会儿他的脸，“谢了。”提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我也就稍微打了个时间差，提前把猜想和你说了下。”饭纲掌爽朗一笑。
“主要是和你们打个招呼，要是回头夏目入选了，希望可以请他稍微关照一下我们家圣臣。”
黑尾铁朗：？？？
等等！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话？
他都第二次入选了，照理来说不应该是你们队的人关照我们家一年级吗？
还有，那个古森元也不也入选了？人家还是表兄弟呢！关照不过来吗？？
饭纲掌露出一副类似“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神情来，“圣臣他为人比较消极，不过不是木兔那种类型的‘消极’，只是很难跟人熟络起来，脾气还是挺好的，去年我和元也两个人好不容易才不让他被大家讨厌，而且入选YOUTH的人多半都挺傲气的，我担心元也一个人没法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圣臣说话又一向直……”井闼山主将嘴皮子一张一合，机关枪一样吐出一大串话。
黑尾铁朗已经快入定了。
他一双眼睛盯着饭纲掌，几乎能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真的很像老父亲老母亲啊。
夜久我帮你找到同类了。
听见黑尾铁朗的问题，夜久卫辅也点点头。
所以他才惊讶。
连木兔和饭纲两个人都没有被邀请，他一个之前从未被邀请过的人怎么就入选了呢？
“这也算是近两年新出的一向规定了，虽然国家大力在全国广罗人才，但总有明珠蒙尘，而一般YOUTH强化合宿只征召一二年级的选手，不过不可避免有到了高三才杀出来的黑马校的选手，也会收到邀请，如果表现优异，同样会入选进国青队。”
在对待人才这方面，排联这边一向格外优待。
虽然竞争也大，但总体氛围相当积极，在一种体育赛事中明媚的异常突出。
猫又教练还透露出来一个小细节：“联系我的负责人说其实早在IH预选赛的时候路过球场的国家队教练云雀田先生就有想邀请你的想法，后续又在这几轮比赛中观察了一下，才敲定了你的名额。”
不同于一二年级的选手，对于“超龄”选手而言，每一位的选择都是要经过一定的考核和把关，万一特招进来的高三生还远不如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是要被头顶上司请喝茶的。
所以说，高三生的招录格外严苛。
至于前两年已经来过的高三生，该考核该磨合的都有白纸黑字的记录了，能入选国青队的也早有定论，再来就没有必要了哈。
“没想到你还挺吃香的~”
黑尾铁朗为自家好友感到高兴，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夜久卫辅也放下心来，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照理来说我要是入选了的话，西谷是不是也能入选？”
“乌野那个自由人？”
“对哦，他接球也超级强！”
猫又育史想了想：“这倒不一定，国家对自由人的需求比对攻手的少得多。”
“而且本身夜久你就有在音驹当自由人的优势在。”
音驹是接球大队，在接球大队里当自由人的夜久卫辅本身说出去就能让圈内人高看一眼。
加上又是在眼皮子底下的东京出来的人，心知肚明的程度可比远在宫城的不知名自由人高得多。
宫城整个县最近几年也就出了个牛岛若利，再往前数几年，曾经在春高留下辉煌战绩的小巨人宇内天满都没有被征召过，就可见这选拔人才的方式其实也存在不同的考量。
甚至有可能是某几年同一类型的人才重合率过高，导致虽然足够优秀但更有珠玉在前没有被征召的情况。
猫又育史知道得更多一点，现在国家队的自由人还能跑能跳的，至少最近几年都不会被替换掉，那么国青队的自由人过两年年龄上去了再和人家竞争，光看人数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再说人家队里还有好几个坐板凳的自由人在呢。
要不是夜久卫辅本身实力过硬加上总教练欣赏，也不会被额外征召。
不过，好消息是一般被特殊征召进去的高三生几乎都会进入国青队←在多重考核下实力更有保证，教练们还知根知底，背调格外详细。
只要在这几天时间里和未来可能会成为队友的选手们磨合了解一下，就有很大概率入选，甚至如果年龄快超19了还会直接分配进成年队的二队三队一起参加训练，表现得好就能有上场机会。
当然，这些话老猫咪是不会告诉猫崽子们的。
总之，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好好享受你们为期五天的合宿生活吧~
第218章 夜久妈妈带娃记
“YOUTH！YOUTH！Y-O-U-T-H——”灰羽列夫高举起双手, 嘴上不断念叨着。
“我也想去YOUTH！”
“省省吧，就你现在这种可以和木兔相提并论的不稳定状态，想收到YOUTH的合宿邀请？至少人家木兔在非消极状态下是真的强。”黑尾铁朗吐槽说。
“一天下来用脸扣了三次球的副攻手？”孤爪研磨也开大。
灰羽列夫：QAQ
“你努力一把说不定明年就进了呢。”夜久卫辅挎着包招呼他朝前走。
“说起来YOUTH能让外人进吗？”
山本猛虎和犬冈走看上去都跃跃欲试。
“……不是说是全封闭式训练吗？别说让人进去了, 就连参观都不行。”早川直人说。
“啊——真遗憾啊！”灰羽列夫抱住脑袋哀嚎。
“本来还想说能不能混进去看看的！”
“……”
“对了你们说我有没有机会混进去啊？”
黑尾铁朗：“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别想了，你要是像人家诚凛篮球部有个存在感为0的buff还可以。
这可是国家体育管理总局管理下的, 出入可都是要登记的, 要真给你随便混进去, 未免也太逊了。
没人想到的是, 就在一周后的某天, 还真的有人混了进去。
虽然同样是合宿的选手, 但却是另一个项目。
夏目低头点着手机。
在这方面他有了向孤爪研磨靠近的趋势。
茶发少年突然说道。
“如果列夫你在宫城的话说不定能参加一下他们那里面的一个强化训练营。”
“诶⊙▽⊙”
夏目把手机聊天界面翻转过来, 上面是他和天童觉的对话。
莫名其妙处成亲友的白鸟泽副攻在得知了夏目被征召的消息后回了几个夸张的句子，还说什么“若利君前两年也有被邀请过”“听说里面有好多‘妖怪’呢”，最后在line上随口提了一句“马上我们白鸟泽也要联合宫城县其他学校一起搞一个强化训练营，时间和你们国青合宿正好重叠呢~~”
“那你们说我接起来去宫城旅游能不能……”
“不可能！！！”
猫猫们异口同声。
“话又说回来, 贵志你和天童关系可真好。”黑尾铁朗吹了吹口哨。
孤爪研磨皱着眉，一脸心有余悸，“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贵志你会和天童聊天聊得毫无障碍。”
换了他根本来聊不下去。
夜久卫辅：“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
好问题，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这么多的联系。
大概他是一个会给予正面回馈的好听众吧。
***
放学后, 音驹众人惯例在校门口不远处的8-11买了点食物垫肚子。
大概全国的排球部都在这段时间结束了部活，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夜久卫辅收到了来自乌野和生川两校队长的亲切问候，泽村大地和小鹿野大树两名队长用托孤的语气将自家一年级托付给他。
不仅在5人队长群里和大群里都说道了遍，还私聊了。
这也就算了，这两个人还跟约好了一样赶在训练结束后挨个给他打电话, 话里话外希望他多多照拂一下自家小孩。
接完电话的夜久卫辅闭眼思考了一下人生。
深觉自己母胎单身至今人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却已经有了好多年的育儿经验。
“乌野是谁被邀请了？小不点还是那个脸臭臭的二传？”黑尾铁朗猜测。
“影山。”
音驹自由人叹气。
他有了种“离异母亲带三个孩子去大城市打拼”的感觉。
“翔阳没有被邀请吗？明明他这么厉害！”灰羽列夫不解地问。
犬冈走附和道：“对呀对呀，翔阳‘嗖’的一下, 再“唰”“哗”很快就把球扣过去了！”
“……这么说虽然没错，”孤爪研磨眨了眨眼，斟酌了一下措辞，“不过和影山相比，翔阳的‘劣势’太明显了。”
“劣势？是力气吗？”
音驹的大脑摇摇头，“是他‘离不开影山’这个框定的前提。”
“翔阳他所有的进攻都是和影山配合而形成的，不管是怪人速攻也好还是普通进攻也罢，可一旦离开了影山，引以为傲的怪人速攻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他们队伍的菅原托不出来，我和赤苇还有生川森然的几个二传私底下聊的时候也确定自己托不出来影山那种球。”或许偶尔能够成功一两次，但无法成为构成进攻的一环。
“确实，这对于一个攻手而言是致命性的。”黑尾铁朗抱胸颔首。
“虽然国家青年队的征召不会因为某一方面的缺点就不将人列入邀请名单，但小不点‘一离开影山这个二传就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来’这一点就足够将他剔除出名单了。”
一个能够托出怪人速攻的二传是人人都想要争抢的香饽饽，可一个离开了某个特定的二传就发挥不出自己能力的攻手则处于相反的境地。
一名选手不可能永远都和另一个人绑定，尤其是国青队合宿征召进来的这群心比天高的天之骄子们，势必是要和其他人一起磨合的，在出现另一个能够给日向翔阳托出那种球路的人之前，没人会愿意冒这个险，将人纳进训练营。
变数太大了啊。
何况日向翔阳本身就是个除了速度和反应力之外“一无是处”的选手。
力量不够，身高就算有高跳跃性的基础但同样囿于力量不足的原因拦网也会显得异常困难，接球水平差、二传能力不足，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速度了，但离开了影山甚至连唯一的“优势”都发挥不出来。
“列夫你要是想进YOUTH就也要考虑到这些，不是说一定要有特别突出的‘一技之长’，但至少要保证自己没有特别短的‘短板’、‘劣势’。”音驹主将对着他说。
买好了食物，大家挤在路边吃着。
11月末，东京早已经入冬了，风又冷又刺，吹在脸上跟刀刮一样。
好在十几岁的大小伙们火气旺，又刚刚运动结束，完全不怕冻，就算站在路边吃冰淇淋也半点不虚。
音驹自由人面无表情地解决掉一盘便利店买的沙拉后扭头对黑尾铁朗和海信行说：“懂吗？我现在有一种万圣节那晚一个人带四个小孩的感觉。”
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为什么一个个都来找他啊！
#东京唯一の人脉#
#不用白不用#
黑尾铁朗叼着鱼豆腐凑过来：“万圣节那天我和福永不还帮你一起带了半个晚上小孩吗？”
夜久卫辅斜眼看他：“对啊，是谁看见抽奖就走不动路排到一半还和大将那家伙当着小孩的面吵架最后还没抽到奖的？”
黑尾铁朗语塞：“就是说抽奖这一环咱们能跳过吗？”
“不能。”义正言辞。
“……”
“哦，那我也说了。”黑尾铁朗微微一笑。
夜久卫辅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之前和饭纲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们家，呸，他们队伍这次除了佐久早和古森之外还有个亚久津也被征召进了国青合宿了，嘱咐我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黑尾铁朗摸出手机来，当着他的面晃了晃。
“你答应了？”
“我是那种人吗！”黑尾铁朗大义凛然地站起来，挺起胸膛。
在夜久卫辅看透红尘的目光中，他慷慨激昂道：“没错我就是！”
“我果断替你答应了！”
夜久卫辅直接把包甩他头上。
准确率颇高的音驹自由人命中黑尾铁朗的概率为100%。
得，他现在就像那带了一串小鸡仔的老母鸡。
谁见了不说一声“英雄母亲”？
孤爪研磨苦着脸，把在重力作用下垂到自己嘴边的头发朝耳后拨了拨。
最近他有点喜欢吃便利店新出的红豆沙年糕，放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吃到肚子里热乎乎的。
可惜头发有点长，经常垂下来一撮，他每次都得把头发朝边上扒拉。
“研磨的头发长长了呢，要去剪一下吗？”海信行说。
“早说嘛我就带研磨你一起去我周末去的那家理发店了，新店开业双人理发券比单人更便宜！”山本猛虎蹿了过来，手里还举着两串藤椒风味的鸡肉串。
孤爪研磨被藤椒的味道熏得朝后躲了躲。
“说起来贵志的头发也长长了诶！”犬冈走说。
“啊，是吗？”夏目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头发偏细软，发质没有孤爪研磨的硬，平时到也听话，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理发了。
“嗯嗯，你们两个头发长的速度也都差不多，果然无愧于我们音驹排球部的‘二重身’之名！”
“双胞胎这一环也可以过了。”音驹大脑无奈。
一想到这周末还要被拉去演戏，他就更累了。
钱难赚戏难演。
在有了这段短暂的“务工”经历后他只有一个感触——这辈子都不想当乙方了。
“唉，我头发就长得特别快，要是不定期去剪的话很快就能有研磨学长你这么长了。”灰羽列夫叹气。
“我们这边夜久的头发长得最慢吧？”黑尾铁朗朝下瞄了瞄。
“我也有定期理发好吗！不要因为你没看见就随便臆想啊！！！”
“还有！”
“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俯视我！！”
今天的音驹自由人，依旧在震怒的路上。
***
国青合宿前，夏目认真地收拾了行李，包括旅行装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并四次将试图钻进他的背包去国青合宿蹭饭的猫咪老师拎出来。
虽然隔壁在U17训练营合宿的不二兄弟表示一般像这种大型合宿的地方洗漱用具都是备齐的，不过他们那边败者组在后山的生活就需要自给自足了。
夏目表示不是很想知道你们胜者组和败者组的爱恨情仇。
去年参加过国青队合宿的佐久早圣臣特地嘱咐夏目让他多带点消毒酒精喷雾还有空气清新剂，YOUTH里的运动少年有爱干净也有不爱干净的，还有很大几率会碰到隔壁天为被地为席跑累了就往满是尘土的地上一躺的田径选手。
洁癖真的会疯。
所以佐久早圣臣养成了在YOUTH的这段时间每次吃饭都对着座椅喷一遍酒精的习惯。
并将这种好习惯带回了井闼山。
鼬鼬们：？？？
你在YOUTH到底交流学习了些什么啊！
相比之下，边上游泳馆的游泳选手们就友善多了，虽然吵归吵闹归闹，但至少一个个都爱干净。
佐久早也爱往竞泳组那边坐。
夏目在收到佐久早的消息后又往行李里头添了三瓶酒精喷雾和两大包酒精湿巾。
应该够了吧。
想了想他又装了几瓶小型的酒精喷雾。
回头带给影山和千鹿谷也捎点。
这时，他手机一震，边上趴着睡大觉的猫咪从桌子上一个轱辘滚下来。
“嗨嗨贵志，明天就能在东京见面啦！你有想我吗？！”
电话一接，七拐八弯的关西腔撞入耳膜。
夏目一拍脑袋，忘记还有只兵库县的狐狸也来了。
不过……宫侑和佐久早圣臣两个去年就在国青见过了，他应该不需要更多地准备酒精了……吧？
夏目和他寒暄了几句，“侑同学是一个人过来吗？”
“啊，也不算，我和一个认识的朋友一起过来，他正好也要到东京这边，应该是直接到味之素那边去……治你在干嘛？不许乱动我的行李！”手机那头传来拳头招呼到□□上的声音。
“……”
“混蛋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我床上吃薯片啊！……抱歉贵志我先挂了！治你是猪吗！……”
夏目冷静地第五次提着试图钻进他包里睡觉的猫的后脖颈将猫拎出来。
能肯定的是，这五天的合宿，大抵是闲不下来了。
……
12月5日一早，夏目和夜久卫辅二人在车站接到了险些迷路的影山飞雄。
来自遥远宫城县头一回自己一个人坐公共交通来的乡下男孩很慌。
因为他在即将下站前打开武田一铁给他的的小纸条，发现不识字。
幸好有靠谱的猫猫们过来接应他。
《乌野的天才二传差点在这个冬天因为迷路而错过合宿》
《谢谢善良的猫猫们》
夏目和夜久二人找到影山的时候穿着乌野队服的小蓝莓都要哭出来了。（雾）
亲人啊，这是真的亲人啊！
是错觉吗？
夏目摸了摸脑袋。
他怎么感觉影山飞雄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热切？
有点像刚入学那会儿黑尾学长盯着的他看的样子。
夜久卫辅对种目光习以为常。
他一个人大刀阔斧地走在前头，带着他们往下一个站头走，去接来自神奈川的千鹿谷荣吉。
“影山，你还记得生川的千鹿谷吗？”夏目问他。
他有种预感，影山飞雄不会记得这人。
这种单细胞认人的方式……他联想到了自家队友们。
影山飞雄脑袋上冒出一个显而易见的问号。
这是谁？
果然。
夏目刚开口准备和他解释一下，千鹿谷荣吉自己就闻着味儿（？）来了。
“嘿！大家！你们在这里呀——”
电车早了几分钟到，千鹿谷荣吉下站后就一路找了过来。
↑他是个少见的会认路的少年。
影山飞雄眼睛“唰”一下亮了，伸手对着跑过来的少年大声喊了一句——
“花椰菜2号！！”
他认出来了！！！
夜久卫辅：“？？？”
千鹿谷荣吉：“……”
夏目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原来如此。
是根据发型识别人的吗？
此刻影山飞雄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只扑闪着翅膀有着一双黑豆子一样炯炯有神的豆豆眼依靠发型来识别人物的小乌鸦。
千鹿谷荣吉：“虽然我确实是这个发型，但直接说出来时候有点太超过了……”
也亏得他们夏季合宿过这么一段时间他知道影山飞雄没什么心眼子，本身又是个运动番里少见的正常人，才没有僵掉。
“抱歉！是我失礼了。”小蓝莓礼貌道歉。
影山飞雄盯着千鹿谷荣吉的脸看。
试图记住这人的长相。
“没、没什么事。”千鹿谷荣吉尬笑着摆摆手。
虽然但是，还是有点痛心。
好歹是一起合宿了几次的小伙伴，对他的辨识度只有这一头迎风招展的“花椰菜头”了吗？
等等，他的队友们不会也是凭借着一头显眼的“花椰菜头”分辨出他的吧？
这边三个一年级生纷纷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夜久卫辅一个人（←在场最矮）带着三个一年级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味之素综合体育馆的方向进发。
除了一开始见面出现了点小插曲，剩下的时间里几个后辈都挺乖的呢。
夜久麻麻满意地点点脑袋。
想来这次的合宿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孰不知“乖巧”的后辈们一个个都在思考什么——
夏目：扑腾着翅膀的乌鸦.gif（后面还脑补了橘色脑袋的乌鸦、板寸乌鸦、眼镜乌鸦……）
影山：记住脸记住脸记住脸……等等，他叫什么名字？[马什么梅……]
千鹿谷：我的队友们究竟是靠我的脸还是我的发型来分辨我的呢？[纠结]
一路无言的同行中，一行四人畅通无阻地到达了味之素综合体育馆。
“这就是YOUTH集训的地方啊——”
“未来五天就要在这里了呢！”
“听说被召集的都是怪物们啊，听上去就浑身热了起来！”
边上三三两两地路过几个同样收到了邀请的年轻人，从装束来看，应该分属于不同的项目。
他们这一行人也比较醒目。
两个一身红而且身高不高的人，
一个一身黑配上M字刘海。
还有一个花椰菜脑袋在寒风中迎风招展。
这么醒目的配置让其他人好奇究竟是哪一个项目的选手。
“也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项目吧？你看这两个红色衣服的人比较矮，那边两个个子就偏高。”一个背着羽毛球拍子的飞机头少年和同伴们侃侃而谈。
正聊着，他背后突然一凉。
少年一转头，一个头发卷曲戴着口罩的少年正阴沉地盯着他们看。
他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同伴们顺着他的实现朝后面看去。
佐久早圣臣：盯——
有种被不知名女鬼盯上的感觉。
不，比女鬼的感觉更阴森。
一阵寒风吹过，感觉天空都暗下来了。
寒风刮过脸颊，刺刺的，就算是运动少年们也裹紧了身上的围巾。
一道黄绿色渐变的身影从几人后方走向前，路过飞机头少年时还特地往外偏了偏，嫌弃的动作十分明显。
飞机头少年：“……”
“我是什么病菌吗？！”他不满地问同伴。
“这人是哪个项目的？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你悠着点，万一人就和我们在同一层甚至宿舍都在隔壁呢？”一个队友说。
“这是佐久早哦。”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这位大哥你认识他？”飞机头少年眼睛一亮，看向边上一个肩宽腰细腿长下垂眼的青年。
青年眯弯了弯眼睛，脸上温柔的笑容完美抚平了这些受到惊吓的少年们怦怦跳的小心脏。
“他呀，是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去年就被选为YOUTH的成员之一，不出意外今年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国青队队员了。”
“那他是什么项目的啊？”
“排球，打得可好了。”青年笑笑说。
“他今年被评为了全国前三的主攻手哦。”
“而且其实他这个人不难接触，脾气也不算差，只是很多人都找不到接触他的方式而已，别看他刚刚那个样子，应该只是因为你们正好挡在他和他同伴的中间。”青年努了努嘴。
羽毛球少年们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刚刚在身后像个女鬼一样的卷发少年走到了那边他们讨论的四个人边上，说了些什么。
原来都是打排球的啊。
等等，那两个矮个子也是打排球的？自由人吗？一个队出两个自由人？什么队伍水平这么强？？？
边上那名肩宽腰窄的大帅哥又和他们说了两句有关佐久早的事情。
飞机头少年的对佐久早的情感从惊悚变为惊讶在到艳羡和崇拜。
“哇——大哥你知道的可真多！”
“看样子大哥你一定也是个排球打得很好的选手了吧！！难道是国青队成员？”
“哈哈说笑了。”下垂眼的男子摸了摸脑袋。
“我只是个游泳项目的实习训练员。”
飞机头少年：？？？
那你和人家打排球的关系这么好？
“只是运气比较好有几个从小关系不错的朋友在国家队，加上我大学学的专业相关，就被导师一起带过来了，算是蹭他们的光吧。”青年谦虚地说。
飞机头少年：？？？？？？？
什么光能蹭进国家队？还“几个”在国家队的朋友？
他怎么就没有一个带他鸡犬升天的幼驯染？
第219章 国青合宿中（1）
今天佐久早圣臣原本是约了古森元也一起出发过来的, 结果古森元也睡前忘给手机充电闹钟一个没响达成第一天睡过头的成就。
接到古森元也电话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已经在公交站了。
于是二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之前说好的见面集合的地点，直接约定到味之素综合体育馆集合。
古森元也：才一个报道的时间，小臣应该不会和其他人闹得不愉快吧？
他一边往嘴里塞了片面包一边腿一迈跨上自行车, 飞蹬起来。
佐久早圣臣到了体育馆门口，一眼就见到了极为醒目的四人组。
他想也没想就走过去打招呼。
夏目是小伙伴, 夜久是小伙伴的学长, 于情于理打个招呼都很正常。
至于他们后面两个人？
那是什么？
路人甲吧。
在佐久早朝四人走近的路程中, 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夏目和夜久二人心情不错地冲他挥挥手。
影山飞雄：？？？
这人谁？
不认识。
千鹿谷荣吉眨眨眼, 突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嘴巴长得几乎能塞下灯泡：“你你你——”
这不是报道上的那个全国三大主攻手吗！？
“是佐久早啊！古森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圣臣, 好巧啊, 在这里就碰到了！”
刚刚在一群飞机头少年面前显得异常阴森女鬼模样的佐久早圣臣到这边心情明显好了不止一截。
“是挺巧的，我和元也是分开出发的。”
猫猫和鼬鼬进行了属于city boys们的友好交流。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井闼山的佐久早圣臣, 我们东京超厉害的主攻手！”夏目朝身后二人介绍了佐久早。
“佐佐佐佐久早！”千鹿谷荣吉有点口吃。
他运气也太好了！一来东京连味之素综合体育馆都没进就见到了据说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还是前五中唯一一个二年级主攻手！！！
妈妈他今天就可以隔空帮着买彩票了！
影山飞雄（大脑重启中）：佐久早圣臣……有点耳熟……全国三大主攻手？
被夏目亲口承认的超厉害的主攻手有多厉害？真想见识一下！！
“这是乌野的影山飞雄，二传手，以及生川的副攻手千鹿谷荣吉。”
佐久早圣臣这才将目光移到影山飞雄脸上。
影山：他看我了！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看我了！！！
直勾勾对视回去。
“乌野……？就是你们打败了若利？”
佐久早圣臣的口吻有些挑刺的味道在。
在他得知白鸟泽被一支已经沉寂了好几年的球队打败的消息时对告知他这件事的饭纲掌持有质疑的心态。
按照他们队长的性格，冷不丁冒出一个冷笑话也是正常的。
但饭纲掌的神情很严肃, 没有半点逗趣的味道。他回去又专门查了下有关宫城县决赛的报道，最后得出的结论和饭纲掌透露给他的一样。
——白鸟泽被打败了。
其荒谬程度简直可以和他本人打完球之后不消毒相提并论。
黑色卷发少年上下打量着比自己矮了一截M字刘海发型的少年，似乎在看他有哪里出色的。
比他想象中平凡很多。
至少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
殊不知影山飞雄此刻也在想：佐久早……看上去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夹在中间的音驹猫猫们：？
感觉在这里对视的几秒里发生了一连串大爆炸。
千鹿谷荣吉：没人在意我这个小路人对吧……
“那个佐久早真的不是去下战书的吗？感觉要打起来了。”远处的飞机头少年继续嘴碎。
看这个氛围，配合上今天这个阴沉沉的天气，下一秒世界末日都不稀奇。
还有他想说——
你们打排球的人都好高啊！
“我记得佐久早你和牛岛的关系挺好的？”夜久卫辅头脑风暴一阵后在记忆宫殿的犄角旮旯里捡起来一小片记忆碎块。
“嗯，关系不错。”
戴着口罩的少年点了下脑袋。
解释一下, 关系不错＝牛岛若利激推。
全国前五的主攻手不是牛若本人就是牛岛若利激推/亲友。
千鹿谷荣吉（疯狂擦汗）：就说呢，原来佐久早是因为牛岛被打败了上来找事情啊。
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看影山不顺眼（？）
“就让我见识一下, 能够打败白鸟泽的队伍里的二传有多强吧。”佐久早圣臣像个话不多的反派，走完剧情扭头就走。
乌野一年级二传手盯着佐久早圣臣的背影，天蓝色的眼睛里升腾起熊熊火焰。
这算是挑战书吗？
那就让他见识一下，全国级别的主攻手究竟有多强吧！
影山飞雄：燃起来了！
千鹿谷荣吉：“啊啊啊影山你起火，呸，身后升起煤气灶的火焰了！”
夏目和千鹿谷忙着灭火，夜久卫辅一转身摸出手机给饭纲掌（通过黑尾联系上的）打电话：“饭纲！你们队佐久早还没进门就给人家下战书了，他之前在国青合宿是这种性格吗？”
饭纲掌：“……那应该是碰到了什么能让他提起兴趣的角色吧。等着，元也马上就到了，我让他来拉架，不是，来支援你。”
挂了电话，夜久卫辅突然感觉这次的国青合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和谐了。
他一个人根本拉不住这群家伙！
***
他们这一行四人都是第一次过来，没有经验，到了门口报了姓名和专业项目又核对了身份之后边上一个长得很温柔和善的青年先领他们去了宿舍区。
男子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橘真琴，是这边的实习训练员，平时负责竞泳组，不过也会经常到别的组干干活。
懂，实习生一个当三个用。
橘真琴是个很健谈的人，和他说起话来也很舒服，因为算是资格比较老的实习生，一路上给他们介绍了不少项目的训练地点，还有健身房专门的重力训练室宣泄室甚至自习室也有，总之能讲的都讲了一遍，让人感慨这边各项设施的齐全。
说着，就到了宿舍区。
“这一栋是宿舍，我们这里的宿舍是双人间，没有硬性要求谁和谁住，通常都是关系好的人住一块儿，一个人住也行，不过要是房间不够就需要合并起来了。”橘真琴介绍说。
“所以一般先到的人有优先权。”
“这边是只有我们排球选手还是还有其他项目的选手一起？”夏目粗略地数了下，发现这里的房间少说也有二三十来间，而且一整栋都算是宿舍区的话……数量不少啊。
“一般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项目来住的，不过要是有和另一个人项目的人是好友硬要住一块也没人反对，就是训练时间可能会错开。”
夜久卫辅点点头：“还挺人性化的哈。”
他们来的还算早，宿舍楼第一层基本已经住满了，二楼朝上几乎都是空房间，四人就按心情随机挑了两间。
“排球组的集合时间是10点，大家记得不要迟到了哦。”实习生橘真琴走之前特地叮嘱了一句。
千鹿谷荣吉抓了抓脑袋：“有一种被当成小孩子对待的感觉。”
挺奇妙的。
夏目和夜久点点头。
虽然对方是大学生，确实比他们大，但这种感觉，嗯，很微妙。
感觉是家里有弟弟妹妹的类型。
影山飞雄：“有吗？”
感觉平时菅原学长也经常这么说话。
宿舍的环境不错，各项配套设施也齐全，加上就住几天也没有什么需要专门置办的东西，四个少年几分钟就全部搞定了。
时间还早，应多数人的需求，四个人打算一起去瞅瞅健身房和几间专项训练室。
“别说五天了，我感觉能在这里待一个月！”走廊上一个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和朋友们说道。
排球少年们赞同这一说法。
如果不是时间限制，光就这些不同种类的训练项目，他们一个个尝试过来就能试好多天的。
四人又路过一间全是透明玻璃的健身房，正好看见一个一身腱子肉的男子将举起的杠铃往地上一扔的场面。
体感脚下的地震了一下。
感觉整层楼都跟着晃了晃。
“这得多重啊？”
“不知道。”
“你就不想试试吗？”
站在他们附近的几个少年对视一眼，抬腿迈进了健身房。
谁还没有举过铁了？大的举不了举举小的也行啊。
这可是YOUTH的健身房诶！
其中一个深橘色头发的男生咵嚓一下把一个看上去就不轻的杠铃举了起来，边上一群人给他鼓掌。
“百太郎很厉害啊！”其中一个深红色头发的少年鼓得最响。
“听说去年有几个排球运动员在这边举了半天的铁，基本上打遍全YOUTH无敌手，后来被教练发现之后罚他们一天都不能扣球。”
……听上去好熟悉。
木兔/木兔学长这里面绝对有你吧！！！
还有这个“不能扣球”一出来针对性真的很明显！告诉我们你当时消极了多久？
“阿嚏——”
木兔光太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三秒后赤苇京治飞来了一块毛巾：“木兔前辈不要在一身汗的时候出门买饮料，至少要稍微擦一下汗穿件外套。”
“阿嚏——”
同一时间，桐生八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好奇怪，怎么突然打喷嚏了。
宫城县，白鸟泽学园。
正在走去强化训练营的路上，牛岛若利突然停了下来，天童觉疑惑地凑过去：“怎么停下来了，若利君？”
“刚刚突然有点想打喷嚏。”
“？”
“现在不想打了。”
“哦哦这样啊，那就继续走吧~”
全国前五王牌唯二没有参与这场举重比赛的佐久早圣臣＆尾白阿兰：我们只觉得他们吵闹：D
（PS：牛岛若利是单纯本身就在举铁，桐生八是被木兔光太郎一路薅过去的，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三人の举重大对抗。）
（PPS：就算有迷弟滤镜，佐久早圣臣也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去健身房，他怕自己脏了。）
（PPPS：尾白阿兰当时在寻找宫侑的路上，发现宫侑在勾搭佐久早圣臣。）
“要试试看吗？”
夏目循声望去，染了一头显眼金色头发的宫侑半倚在墙壁上，以绝妙的角度从侧边露出了三分之二的脸，用一种超级帅气的堪比偶像剧中万人迷的姿态大拇指指了指健身房。
内心OS：看我不把我看上的攻手迷死！！！
“侑同学！”夏目高兴地和他打了招呼。
下一秒，被穿着稻荷崎队服的宫侑结结实实了给了个充满着饭团香气的拥抱。
“好久不见了贵志！有想我吗有想我吗？”
“是宫侑啊。”夜久卫辅挑了挑眉。
粉棕色的眼瞳瞬间眯了眯，无意间流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交朋友他不反对，但要是想要勾搭他们家的小孩，就得看看他这个大家长同不同意了。
“这人谁？看着好骚包啊。”一个路人问同伴。
“打排球的宫侑，高中第一二传，据说脾气和名气一样大。”同伴说。
路人指了指笑得一脸灿烂人设全崩的金毛狐狸：“你确定？”
同伴：“……传言是有夸大成分的，你知道吧。”
“这就是宫侑？”影山飞雄嘀咕了一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抱着夏目不肯撒手的金发二传。
这就是被称为第一的二传吗？
不知道托出来的球是什么样的，好像见识一下！
唯一的正常人千鹿谷荣吉：……
夏目怎么和这么多大佬都认识？！
这就是《带球跑的我——两名大佬的追妻日常》吗？
他，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沉默寡言洁癖至极，有一名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却在一次偶然中遇到了与白月光截然不同的朱砂痣一枚……
他，是全国第一的二传，球技有多高脾气就有多差，一向眼高于顶的他却唯独为一人破例，目光一次次地黏在他身上……
短短几秒钟，他就脑补出了一出激情澎湃的狗血剧情节。
夜久卫辅注意到他有些诡异的表情，“怎么了嘛？”
千鹿谷荣吉一秒正色：“没，没什么。”
带球跑的人设就设定为……嗯！
他，是家学渊博从小接触了各种项目不会为区区情情爱爱所影响的排球新人，在这么多优质男性的追求下，不为所动，却独独为那一个“它”而破例——我们的主角！排球！！！
这么一想，感觉两个大佬还差了点，夏目你还认识多少大佬？给个准话呗！！
“宫侑？”
另一道声音从后方响起。
众人朝后看去，一个白色羽毛球脑袋的圆眼少年抱着胸看向这边。
宫侑脸上挂上了有些公式化的笑容：“光来呀，好久不见！几个月过去有长高吗？”
星海光来脑袋上蹦出几个十字架。
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恶趣味二传！
“不比你，一段时间不见又黏上其他队伍的攻手了？我记得去年你还一直找牛岛桐生他们吧？还在浴室堵了好几次佐久早？”
千鹿谷荣吉眼睛一亮，很好，大佬三来了！
这可以是一出大佬的前任白月光看上了大佬的现任替身的戏码！
星海光来仰着脑袋，走到了宫侑和夏目面前，问夏目的一句话不是姓名和打什么位置，而是：
“你——多高？”
“？”夏目不解。
但他还是回答了。
“一米七。”
星海光来：“……”
他表情管理失控了。
近距离见到星海光来表情崩掉的金毛狐狸“噗嗤”一声笑出来。
星海光来死死盯着夏目的头顶看。
表情变了又变。
被夹在中间的夏目：？？？
千鹿谷荣吉又爆发出了一连串脑洞。
这种焦灼的紧张的氛围！对啊！还可以加入相爱相杀路线！！！
死敌变追求者！
古早番百用不厌的剧情！！！
星海光来用自己的眼睛肉眼观测，悲痛的发现，对方好像确实比他高上一丢丢。
为什么！
偏偏就差1厘米！！！
偏偏在一旁看好戏的宫侑还嘴欠地问：“我记得去年合宿那会儿量身高光来你好像是165，一年过去了有长高5厘米吗？”
狐狸的拱火水平可是一流的。
夏目：“……”
夜久：“……”
这熟悉的腔调，要是换了宫治在场下一秒就要一个飞踢上来了。
因为和宫侑本人不太熟，加上合宿第一天双方还稍微端着些，星海光来没有直接开骂。
一高一矮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瞪着对方。
大佬们之间的气氛紧张的很，自诩是小人物和隔岸观火完全不想掺和进来的人们慢慢围成了一个圈子。
眼见着宫侑和星海光来的神色逐渐凝重，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气氛又拉回了平均线。
“嗯，大家都在这里？”穿着训练员外套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橘真琴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
“百太郎还有旭，到集合时间啦！”他招呼那两个原本在健身房里举铁又因为有瓜吃从健身房里并列探出来的橘色和红色脑袋。
“哦哦哦好！！”
“顺便提醒一下，其他项目的集合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大家不要忘记哦。”
临走之前，好心的大天使又提醒了一句。
几个腰细腿长的游泳组选手离开后，宫侑还在和星海光来互相瞪。
“哼，等下练习的时候见真章！”
“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小学生式发言。
两个人同时扭头，星海光来仰着脑袋傲气地从来路走回去。
切，宫侑这家伙，我还真要见识一下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整出什么新花样来了！
宫侑也一把勾住夏目的肩，撅起嘴小声嘀咕：“有本事就不扣我托给你的球啊！”
他可是二传！
知道排球界的食物链金字塔吗？二传可是稳稳地压攻手一头的！
整个国青训练营，除了自由人之外，他还真敢所有人都得罪一遍不带怕的！
星海光来离开后，看热闹的选手们也纷纷离去了，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两个一年级上来和宫侑打招呼。
金发二传直接略过了花椰菜脑袋，将目光投向了穿着乌野队服的影山飞雄。
“KARASUNO？就是那个把牛若打败的乌野的二传手？”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是的。”小蓝莓乖巧应声。
“那你可要小心些，我可是个很挑剔的家伙，万一你在托球的时候惹我不开心了，说不定会说出什么羞辱你的话哦。”
和宫侑近距离接触过的夏目＆夜久：“……”
这倒真是实话。
毕竟是个因为亲兄弟没有扣到球直接破口大骂“废物”的二传。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宫侑学长。”影山飞雄认真点头。
宫侑戳了戳夏目，“这个乌野的二传，是不是不太听得懂人话？”
这么乖巧的人设吗？
说好的天才后辈二传来踢馆呢？
他准备了一堆台词都没法说了啊！
“……如果侑学长想要挑衅他最好说一些大白话，不过友情提醒，影山是一名天生的二传手，不要轻易小看他哦。”
宫侑惊讶了一下，“贵志对他这么高的评价吗？那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飞雄有什么本事了！”
夏目：“……”
这就已经叫上“小飞雄”了吗？
你们关西人真的很自来熟啊。
他回忆起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比赛的时候对方直接开口喊自己名字的惊悚画面。
……
……
上午十点整，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排球少年们集聚在排球项目专用体育馆内。
“这个地板不是木头诶！”
“真高端！”
“看，这个大屏幕，听说有六秒的延时，教练那边还有小显示屏专门显示慢动作回放，这样就能更方便观察到选手们在球场上的表现了！”
“哇~~”
“酷诶——”
第一次接触到高科技的乡下孩子们仰着脑袋发出惊叹声。
没有接触过这么高科技设备的音驹猫猫们也随之发出感叹。
“在东京的夜久学长还有夏目你们这些city boys也没有见过吗？”影山飞雄已经习惯了“city boys”的应用了。
夜久卫辅叹气：“没呢，打准决赛的时候也没见到这种高科技。”
不然还轮得到户美那群家伙给他们使绊子吗？
“嘁，西提boys是什么搞笑的发音啊？”一个浅金色头发五官立体目测超过一米九的少年嗤笑出声。
影山飞雄：“……”
他甚至没有听出来对方在嘲笑他。
“侑学长，你知道他是谁吗？”夏目悄咪咪问宫侑。
一贯笑容自信的金发二传嘴角的笑往下拉了几度。
“名古屋那边的佐藤司，一年级，打副攻，就别指望能从他那张嘴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
“？”
“侑学长了解得好详细啊。”
“……没办法，我报道来晚了，只能和他挤一间宿舍。”他怨念更足了。
夏目越看越觉得熟悉。
高个，副攻，嘴欠毒舌……这是构成你们MB的必备人设吗？
第220章 国青合宿中（2）
夏目粗略数了一下, 在场加上他一共42人，在一众合宿的类别中算是偏少的。
比他想象中要少好多。
全国加起来47个都道府县，这里才42人, 光他们东京就占了5个名额，说明有很多县基本没有被选中参与合宿的选手。
真是令人咋舌的淘汰率。
所有人集齐后大门一关, 两名中年男子走在前面, 身后还跟了几个辅佐的训练员。
两个人分别介绍自己叫云雀田吹和火烧呼太郎, 前者是国家男子排球队教练, 后者则是青年队教练。
开头的介绍并不冗杂, 也没有惯用的官话, 这也是排球和其他项目比格外灿烂清新的原因。
“高度和力量, 是我们亚洲国家迈不过去的两道坎。”
“这是很多人的思维定势，就连我们自己，也被困在这一套思维定势中好多年。”
面容格外开阔爽朗的云雀田吹叉着腰，用不亚于木兔光太郎的开朗声音否定道：“——但是, 这种思维定势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球馆内久久环绕。
如同一道惊雷在少年们头顶炸响。
“排球是一项需要参与者时时刻刻都抱持绝对专注的项目，相比于提前抄好答案，它不会给你看答案的时间，更加需要的是灵机一动的‘临场发挥’！”
“高度不是绝对的, 力量也不是绝对的，还有技术、应变力、体力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在场的各位，有一半选手中存在着在过去的惯性思维里一眼就会被淘汰掉的人，或是才接触了排球不久的人，又或是险些超过年龄被刷下来的人。”
一头显眼白发的星海光来高傲地挺起了胸膛。
就算个头不高又能怎么样？
他照样能凭借实力吊打那群一米八一米九的菜鸟！！
夏目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他能感受到自己胸膛里不断砰砰跳的心脏在这一段讲话中跳动速度愈发加快。
身后一个穿着白色队服的红发男生眨眨眼，露出一个开朗的笑。
夜久卫辅则紧紧抿着嘴巴。
他很激动, 很兴奋，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自己要更亢奋。
在这全员妖怪的盛宴中，有天资过人的，有因为热爱排球一路奋斗出来的，也有两者兼备的，无一例外，他们是被认可的，是被看好的，即便过去有人嘲笑过他们，但现在他们已经站在了这里，用自己的实力狠狠地打脸了那群说他们不配的人。
他们的努力有被人看到，他们的成绩有被人看到，他们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馈的。
真好啊。
“我从你们身上，看见了未来男排的希望。”云雀田吹笑着说。
“我也希望大家，尽情享受这场合宿，在这五天的训练中找到最适合你们自己打排球的方式，在将来，向世界证明排球是一项远比常人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的运动吧！”
相当激动人心的热血讲话，直接让这空荡荡球场的气氛火热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火烧呼太郎在前者的基础上又说了一两句，二人都是干练的人，很快就开始了热身。
热身和平时的热身没有太大区别，慢跑弓步压腿交叉步垫步高抬腿碎布跑等，做完一套下来感觉浑身都热乎乎的。
夏目有注意到在做热身的时候边上那些训练员一个个在自己的笔记本写写画画或是在平板电脑上敲敲打打。
正在训练的少年门也没能感觉彼此有什么大区别，一个热身而已，居然已经记录来这么多东西了。
上午的训练比较简单，除掉热身之外就是随机组队训练。
这是给这群少年们互相熟悉彼此的机会。
未来大概率是国青队甚至国家队的队友，先熟悉起来总没错。
宫侑直接认准了夏目，在教练一声令下都瞬间跟只抢食的狐狸一样蹿了出来，速度之快令边上以速度见长的自由人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过去了一个什么？”
“……宫侑？他什么时候练速度了？他最近一年不都是在练习发球吗？？？”
头天早上组队打比赛算是国青训练营的套路了，不过去年被争抢的对手是牛岛若利木兔光太郎他们。
“贵志！我们组队吧！还有夜久学长，大家都熟悉，也好有个照应！！！”
宫侑兴冲冲道。
他本来就是要在YOUTH勾搭夏目，多加上一个夜久卫辅也没有什么，而且这可是自由人！
一年级和一些新招来的二年级生可能不清楚，在国青训练营，自由人可是极其稀少的资源！！
去年他们一共40个人自由人满打满算也就两个，这个比例哪个二传看了不说一声辛酸？
况且夜久卫辅还是个靠谱大佬，三年级破例招进来的大前辈！
除了去年经历过合宿或者从前辈们口中听过类似事情的新人，其他人都懵懵地到处转悠。
——平时隔着县，除非学校有和外校合宿的经历，否则还真的碰不到什么熟人。
井闼山三人组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三个人型香蕉往那里一战，加上身高威慑，一时间三人周围一圈形成了真空地带。
一个初生牛犊的一年级生问边上临时搭档来的队友：“为什么大家都不过去找他们组队呀？一个队伍三个人入选，这不是很厉害吗？”
二年级生挠了挠脑袋，“厉害是确实很厉害，不过佐久早他脾气有点怪，不太好接触。”
如果不是佐久早圣臣在，他早就上去勾搭古森元也了。
稀缺资源啊这可是！
边上那个个子高高的白发一年级看上去也很健谈的样子。
……佐久早，太吓人了！
影山飞雄也跟在夏目边上，再带一只花椰菜脑袋。
——在这里他认识的人就这么多，当然还是和小伙伴呆在一块更好了。
恶毒女配宫侑挤开了他。
仗着自己比影山高出一丢丢，女明星高傲地扬起下巴，冲着M字刘海少年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先来的，还请这位二传另谋高就吧！”
千鹿谷荣吉：？？？这么快又有新剧情上演了吗？
大佬四号居然是我那沉默寡言完全不会读空气的小伙伴？
影山，这种时候就要打脸反派啊！！
他一转头，看见自家小伙伴还在状况外。
圆圆的小脑袋上飘浮着个大大的问号。
影山飞雄在宫侑“不是吧这你都理解不了你是怎么当上二传”的质疑眼神中恍然大悟地“哦”了句。
虽然他确实没听懂“另谋高就”是什么意思，但他平时听队友聊天填空题做多了蒙题的准确率也提高了。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宫侑：“可是就算位置重合了也能调解不是吗？”
刚刚火烧教练都说了就如果一只队伍里有重合的角色或缺了位置可以由同队打其他位置的人来补救。
在有关排球的事情上，他脑子一向转的不慢。
金发二传眼睛眯了眯，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牛岛那人？
“我还是那句话，先来后到，反正我不可能干其他活，要当主攻副攻你自己看着选吧，二传你是别想了！”
宫侑的语气一向不客气。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场合下客气真没必要，这可是能够大放光彩发挥出自己实力给教练惊喜的第一次亮相，当然是要占据最有利于自己的位置了！要是让他一个二传去当自由人那才是真的遭大殃。
影山飞雄：“……”
他虽然可以打其他位置，但果然最喜欢的还是二传。
合宿第一天的第一场比赛，他更想以二传的身份上场。
这才是那个渴望排球憧憬排球这项运动想要更多地触及到排球的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二传的身份，我也不会退让的。”
“你小子是在向我宣战吗？”宫侑贴脸瞪了上去。
夏目两只手一边把一人往后一推，手动隔开了二人的距离。
“那边那个——”
不远处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羽毛球脑袋正在冲这边喊着。
“影山是吧？你是二传？”星海光来问。
“是的。”
“那要不要过来我们这边？”他双手叉着腰，明明是全队最矮偏偏摆出了一副虎虎生风的大哥大气势。
前一年见识过他本事的人都没说话。
这位也是个大佬。
星海光来是真心邀请影山加入的。
在国青训练营中，二传是仅次于自由人的珍惜资源。
这也是为什么宫侑嘴欠容易得罪人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和他搭档的原因之一，除了他二传的水平真的很好之外，也是因为二传太缺人了啊！
去年一共40个选手自由人只有2个，猜猜二传有几个？
4个。
星海光来想得很简单，既然你们一队不容两个二传，就来我们队好了，反正都是被国青征召的，二传的平均水准只会比占了大半人数的攻手更高。
而且刚刚这小子被宫侑排挤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影山飞雄没想到自己能得到别人的招揽。
而且……这个身高。
让他想到了自己队伍里的那个家伙。
感觉也是能够蹦的很高的类型啊。
“去吧去吧，这可是光来的好不容易的邀请哦，不去别人就要把这个位置抢掉了。”宫侑吐吐舌头。
影山飞雄转身看向宫侑，“我想确认一下，宫学长的确定一定要在这边但担任二传是吗？”
“我像是骗人的样子吗？”
“好的，我知道了。”影山飞雄非常礼貌地冲他浅浅举了个躬，“那我过去了。”
他又冲着夏目他们点了点头，在收到了“你就放心去吧”的眼神后果断转身。
花椰菜脑袋来回转了转，最后下定决定。
“那、那我也跟影山一起去吧。”千鹿谷荣吉有点担心影山飞雄一个人应付不来这么多陌生人的情况。
“麻烦你了。”
“谢了，千鹿谷。”
夏目和夜久二人出声。
宫侑又撅嘴嘟囔道：“这是什么刚断奶的小孩子吗？”
他脸上还有点得意，十分有恶毒反派得逞后的模样。
夏目盯着他。
金毛狐狸不嘟囔了。
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点像北学长。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宫侑和玲子家那个孩子关系很好啊。”火烧呼太郎摸摸下巴。
主教练云雀田吹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宫侑这个孩子是很慕强的那种吧？”
“我光记得他去年大半夜去敲牛岛还有佐久早的门了。”火烧呼太郎咧了咧嘴，想起前一年某个全宿舍区的通报。
结果牛岛若利和佐久早圣臣一个睡熟了压根叫不醒，另一个一脸怨气地开门把敲门的人下了个半死，还传出国青训练营大半夜有卷发女鬼的传言。
“说不定这次也有好戏看了。”
刚说有好戏看，那边三个（凭佐久早一己之力）孤立了大家的香蕉三人组也走了过来，由最擅长交际的古森元也打头：“有兴趣一起组个队吗？”
在和夜久卫辅视线对上到时候古森元也wink了一下，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我主攻出身，打和防都没问题。”
听见这话的其他选手们：！！！！！！
等等等等！
听听这像什么话？你一个高中第一自由人去打主攻？？？这合理吗？！
知不知道资源配置的合理利用啊！自由人这种极度稀缺的资源就应该让大家公平竞（qiang）争啊！
你不要这么自作主张地决定，回头看看我们这些嗷嗷待哺的攻手们吧！！
在其他组充满怨气的目光中，猫猫鼬鼬和狐狐泰然自若。
星海光来直接对着宫侑喊：“对面的，你们自由人太多了，分我们一个吧！”
自由人不管到哪里都是稀缺货，更别说在这个进攻性远大于防守的YOUTH合宿中。
今年自由人也只有三个啊！两个都到你们队了！还有天理没有？！！！
他们这组除了影山和千鹿谷之外，还有一个出自大阪府的主攻、一个从京都来的主攻改接应和一个冲绳来的主攻改自由人，以及宫侑的那位副攻室友。
阳光开朗小少年亚久津慎太喊回来：“分你们一个自由人我们就缺人了呀！”
立刻就有队伍喊：“我们可以换个人过去，你们要主攻还是副攻？”
不管换谁走，走的人和留的人的队伍都有自由人了！划算的买卖啊这可是！
这时，一个穿着银色队服的少年刺溜一下跑到了古森元也面前：“——大佬们还缺副攻吗？看看我怎么样？”
他数了一下，大佬这队还缺个副攻，这不巧了吗？他就是！
其他人还在想办法换人，他已经混进来了。
佐久早圣臣看了他一眼，“随便。”
“我没意见。”
“我也没。”
夏目和夜久都接受良好。
只有宫侑提出了一点点“小小的要求”：“要是没有扣好我托出来的球，你就等着你的头被我拧下来当球扣吧~”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非常温柔，神情也是。
小副攻感觉自己腿有些软。
夏目安慰他：“别紧张，侑学长虽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了点，但扣到他的球就会有一种‘自己的潜力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的感觉。”
“侑学长的传球真的很『妙』。”
几番交流之下，十分钟不到的功夫一群少年就分别组好了自己的队伍。
因为人数正好，自然而然地分成了6个队伍，两两对决，两支队伍在比赛时剩下的选手们在边上围观，顺便能够看看自己和其他被选中的同龄人的区别以及对方有什么技巧是自己所还没有领悟的。
夏目这组的对手是影山所在的队伍，是第二轮上场，第一场比赛打响的时候就站在一旁看比赛。
第一轮中正好有一组有本身担任自由人职位的选手，和另一队仅仅是主攻当自由人在接球的准头和完整度上差距相当显著。
但是另一队的攻手们扣球扣得很猛，形容一下大概是木兔牛岛阿兰的低配版。
一时间打得旗鼓相当。
“差距还是挺明显的嘛。”宫侑在一旁嘀嘀咕咕。
“这配合得也太生硬了，虽然很多人是第一次配合，但这个接应的扣球点应该要低一点，这家伙传得也太高了，对攻手的理解不够啊。”
夏目此一次参与合宿，也是头一回见到一群实力很高但愣是配合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磕磕绊绊拧拧巴巴的。
他甚至觉得列夫到这边来都能比他们配合得好，前提是搭档是他们音驹的众位小伙伴们。
但是！
那个副攻跳得可真高！
这个主攻的打手出界——也太漂亮了吧！
夜久卫辅和古森元也两个自由人则是盯着同为自由人的选手看，时不时爆发出叫好声。
“好！接得好！！”
“漂亮！”
“Nice ball！！”
练习赛按照15分制来算，哪一队先达到15分就算哪一队获胜，获胜队伍中每人积一分。
这个积分有什么作用，教练也不说，就是让他们猜。
“去年有这一环吗？”古森元也小声嘟囔。
佐久早圣臣轻飘飘说道：“去年更加形式化一点，今年稍微有趣些。”
古森元也：你说得是你自己吧。[柴犬擦汗]
有趣的是今年一起合宿的人吧。
第二组的对决开始了，先介绍一下双方成员——
夏目这组：夏目贵志（OP）、夜久卫辅（LI）、宫侑（S）、古森元也（WS）、佐久早圣臣（WS）亚久津慎太（MB）、持田闰（MB，福冈人）。
影山这组：影山飞雄（S）、千鹿谷荣吉（MB）、星海光来（WS）、远山盛（WS，大阪特招三年级生）、近藤达也（WS→OP，京都人）、佐藤司（MB，名古屋人）、吉田冈信（WS→LI，冲绳人）。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两边都默契得派出了双方年龄最大的三年级选手。
这回一共就招了俩三年级生，这一场比赛就碰到了。
夜久卫辅以自己一贯的好运气赢下了猜拳。
双方的站位都是朴素常见的二传开局站位，哨声向后宫侑瞬间发球。
金发少年朝前跑了四步，有力健硕的腿朝地上一蹬，飞至高空，右手朝后一引，在明晃晃的灯光中重重扣上排球球面，发出一声砰响。
大球飞速旋转朝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轨迹，直直撞向后排自由人的位置。
临时担任自由人的吉田冈信反应不算慢，但在接球的技巧方面稍逊一截，球直接砸到他上未平举起来的手臂，发出一声剧烈的嘭响。
“好厉害，不愧是宫侑！”
“上来就是跳发！而且针对性好强啊！”
“宫侑，好球啊！”
“再来一球——”
“侑前辈接着发！”
宫侑得意地笑了一下，身后小尾巴快要藏不住了。
再次发了个球，球的角度和轨迹和前一球几乎没有差别，攻击对象依旧是星海这一方的自由人君。
冈田紧张地小碎步挪了挪位置，眼见球就要朝自己装来，一个鱼跃将球扑了出去。
糟糕！球又飞出去了！
还没等他惊讶地喊出声，一道黑色的影子就蹿了出去。
宫侑和星海光来的眼睛同时一亮，速度很快啊小飞雄/这个二传！
只见黑发蓝眼二传手脚下生风地跑出了球场，一头扎进一旁围观的人群中。
不消片刻，一个圆溜溜的球从人头攒动的人群中飞回了球场。
“不错呀！”宫侑见猎心喜地眯起了眼睛。
千鹿谷荣吉对着影山传来的球扣下一击斜线。
“咚！”前排的古森元也眼快身体反应也快，一个侧身后朝下一蹲，双手交叠将球垫了起来。
宫侑走位。
金发二传双手上举过头顶。
他朝近在咫尺的佐久早圣臣托出一记快传！
“嘭！”
井闼山王牌单手扣上球面，排球在空中震出强烈气旋。
飞过球网后又迅速坠地。
杀了拦网和一传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接下球的几个人还维持着刚刚救球的动作。
“扣得好！佐久早！”宫侑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前提是攻手对着他的托出的球扣出一击漂亮的截杀。
金发少年挥动双拳，金棕色的瞳孔在光线下显得分外夺目耀眼。
“你托得也很好。”
佐久早圣臣扣到了球，表情也没有原先看上去那么吓人了。
还真不是商业互吹，这两个人的水准本身就是数一数二，一个第一二传一个前三主攻手，佐久早放在同年级中也是无敌手，四舍五入一下两个“高中第一”配合出来的球，能差到哪里去？
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跟比一年前更强合作起来更加舒坦之后，两个二年级生更有动力了。
“说不准这两人以后真的能成为队友也说不定。”看见二人的互动，夜久卫辅随口说道。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