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这个时间点来洗澡的还不止这群打排球的人。
游泳组的选手们比他们来的更早。
影山飞雄和七濑遥其实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能轻松区分他们。一个是脸型，一个是气质。和七濑遥相比，藏原走和之前合宿时在琦玉碰见的洁世一和他才像, 一个眼睛方一点，一个眼睛圆一些脑袋上还多了根草。
虽然在光线充足的时刻辨别起来几位方便, 也从未出现过有人将影山飞雄和七濑遥搞混的情况, 但好巧不巧, 来到YOUTH的第三天晚上, 停电了。
一片漆黑只能依靠依稀的月光来分辨人的情况下, 能够看清发色和发型就不错了。
是以, 才出现了这么一出“识人不清”的事故。
千鹿谷荣吉（花椰菜长脑子飞走了）：替身竟是我室友？？？
***
古森元也回到寝室时, 佐久早圣臣看完番已经闲得无聊开始预习课文了。
“好慢，都要熄灯了。”酷哥抱怨。
古森元也把房门一关，一边习以为常地摸出酒精湿巾给自己擦手，小柴犬脸上满是无奈。
“嗨嗨嗨, 折腾得稍微久了点。”
佐久早圣臣用眼神表示不满。
这可不是“稍微久了点”的程度，都够他把所有消磨时间的事情做一遍了。
刚刚还翻到一个id叫“真不是花椰菜”的最新连载的文章——《带球跑的我——大佬们的追妻日常》，讲述的是女主遇到了几个出身显赫/自身强大的男生但不为所动的故事，题材很旧, 但作者文笔很妙，断章的位置也刚刚好叫人欲罢不能。
虽然感觉里面的几个男配人设有些眼熟且作者至今只更了两章，但他觉得这文很有意思。
暗戳戳点了收藏之后佐久早圣臣又催更了几回，接着古森元也就回来了。
“刚刚外面有点骚乱，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隔着房门，但佐久早圣臣还是听见了一些动静。
奶油大战的餐厅距离宿舍楼有点距离, 门又关着，他自然听不见, 但是奶油大战结束后这群少年们吵吵闹闹着结伴回宿舍可闹腾得很，不过这群打排球的男生一般都比较懒，通常一早出门洗漱的时候就把换洗衣服都放在盆里带到澡堂去了，因此他对这群人在澡堂子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
“别提了，”豆豆柴往床上一坐，浑身散发着黑色怨气一样的气场，“情况超级乱的。”
肉眼见到古森元也周围流动着的气体，佐久早圣臣下意识举起手边的酒精喷雾对准他。
古森元也委屈道：“我洗干净了！小臣！！”
佐久早圣臣指了指他散发出来的黑色怨气，“你都生出特级咒灵了。”
古森元也一愣，反驳说：“哪有？顶多算三级。”
他又和自家表弟解释了一下情况：“唉，本来今天大家兴致就高，很多人在闹，灯一灭就更乱了，因为看不见又闹出了一堆事情，还好大家穿着拖鞋不容易滑倒……但这也不是说好了搓澡结果把沐浴露往头上挤的原因啊！”因为脑子过于混乱，他连话都说不清了。
他的豆豆眉都皱成了明显的八字眉。
“谁把沐浴露往谁头上挤？”
“不清楚，当时情况特别混乱，反正一通澡洗下来，远山学长来之前新买的一罐浴盐和宫侑的洗面奶都见底了。”
他换衣服的时候还被迫听宫侑嚎了半天“哪个混蛋用了我的洗面奶”，耳朵遭老大罪了。
不过他有看见星海光来把宫侑的洗面奶往他头上挤。
这件事就不和宫侑说了，免得又闹出一场大战。
不管怎么样，佐久早圣臣脸上又一次写上了“肮脏的人类”几个大字。
他觉得是时候给整层楼，不，整个宿舍楼，不，整个国青好好大扫除一下。
这种肮脏的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冷酷]
夏目和夜久回到寝室时也快到了熄灯时间，今天几乎闹了一整天，加上白天高强度的锻炼的比赛，二人现在只想好好躺平休息。
哦，夜久卫辅还有作业要补。
好消息是他中午已经写了不少了。
坏消息是他们老师布置了新的。
#悲惨的高三生#
这边夜久卫辅在补作业，另一头夏目也终于有时间翻看队友们发的消息。
孤爪研磨连着几个小时都给他发消息，从一开始问他下午过得怎么样到自问自答的【晚上是有什么活动？还没看见消息吗？】再到后面间隔越发短暂的【？】【？？？？？】足以证明了音驹大脑内心的汹涌澎湃。
夏目连忙和他回复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聊天，队友们其实是知道今天晚上国青这边会搞一个奶油大战，但是没想到会搞得这么晚，孤爪研磨甚至脑补了一下一群人打着打着突然穿越到异世界的剧情。
别想了，我们这是排球少年，不是那种异世界番。（冷漠）
和孤爪研磨相比，其他人发消息的频率更高，尤其是那几个单细胞生物，在音驹的大脑猜测出可能出现的情况后一个个脑补得更厉害：山本猛虎想要紧随夏目和夜久的步伐去到异世界拯救他们；灰羽列夫幻想自己也能在奶油的包裹下来到异世界，开启奶油骑士之旅；而犬冈走则问奶油蛋糕好吃吗。
罪魁祸首孤爪研磨吃着苹果派不说话，黑尾铁朗发出嗤笑，海信行不置可否并露出无奈的表情，福永招平表示可以提供免费的水桶和水。（夏目拒绝三连：谢谢，不用了，酒精够用。）
无脑的小段子过去，夏目在夜久卫辅写作业的沙沙声中和黑尾铁朗聊起了正经的话题。
对面的黑发音驹主将问他：“贵志，合宿这几天对这些和你们一起训练的人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的话……
——都很强。
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虽然听上去这种评价很敷衍或者说是草率，但夏目是认真的。
不论这群人性格如何平时看上去有多玩世不恭或者眼高于顶，但一碰到和排球有关的事情、一站到球场上，身上那股子“我就是天生属于这个球场”的气息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长久以来，夏目还是头一回在一个地方这么清晰地见到这么多有着同一种气息的人。
很壮观。
不管是那种“我是为打排球而生的”还是“我天生就是属于这个球场的人”抑或是“没了我你们所有人打排球都要降一个等级”的或自豪或骄傲或傲慢的情感，其实归根究底都是那种由内而外的——
『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面对疾风了，尽情呼啸而来吧！』
夏目承认，自己并没有这几天见到的这些小伙伴们这么热爱排球，也没有一个非打排球不可的理由。
因为选择多，反而会失去一些乐趣。
可是啊，他清晰地发现了。
不管是在打闹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只要一提到与“排球”相关的字眼，爱意与热忱就会不自觉地从他们这些人的眼睛里跑出来，拦都拦不住。
“很神奇吧。”
玲子曾经笑着点点他的脑袋，把当年还只是刚刚升上国中的夏目脑袋向后戳了一下下。
那时候的夏目刚刚被成宫鸣拉进棒球的世界，虽然经过了先前同清濑灰二一同跑步的经历，但他依旧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每次成宫鸣反复练习这么枯燥又乏味的投球动作时都会这么认真，明明已经投得很好了，只是维持手感的话也不需要这么拼命地训练，棒球也不是跑步这种只要跑了就能持续锻炼身体的运动，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训练呢？就一点都不累吗？
“那你就好好观察一下呗，反正贵志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看看棒球对鸣那小子有什么特殊的魅力。”玲子这么和他说。
接下来一段时间，夏目每次训练的时候，就会特别专注地盯着成宫鸣看。
由于目光过于热烈，愣是把这个咋咋呼呼的小狮子给盯害羞了。
到第三天时，成宫鸣顶着一头要炸不炸的脑袋走过来，两颊和耳朵连同脖子都是红彤彤的，用不符合他的平时音量的声音问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看。
夏目实话实说。
“这还能是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不对，因为我热爱棒球啊！”一说到这个，成宫鸣立刻挺直了自己的小腰杆，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我呀，可是要成为世界第一投手的人！”
说这话时，金发少年的蓝色眼瞳亮闪闪的，比照耀到阳光的水波更加耀眼灿烂。
再然后，他在暑假去到鹿儿岛玩的时候问了千切豹马同样的问题，对方的回复是熟悉的“我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
夏目不觉得他们是在大放厥词，事实上，他一直相信着他的朋友们，相信他们的努力与付出会得到回报。
不管结局如何，在他们同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夏目心中，他们就已经是“第一”了。
现在，在味之素综合体育馆，在国青的训练营，他又一次这么直观地近距离接触了这些眼中的爱意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少年。
他不是木头人，自然会为之触动。
从前的他对排球说不上特别喜爱，应该说是尚且未到达『爱』的程度，仅仅是『喜欢』。
但是现在，在这些几乎将打排球当成了每天习以为常的必经练习后，在他每天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在这个并不算多么宽敞的排球场上反复奔跑跳跃扣球后，在他只要一天不听见排球撞击地面以及球鞋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就会不习惯后，在他这些天日日都能见到这群相貌出身不同的少年们拥有的对排球如出一辙的热烈目光后，他很难再说自己没有被影响到。
被这些习以为常的日常、被这些对排球抱有极致的热爱的人所影响。
他想，如果是现在的他，应该称得上一句『爱』了。
只是还远远没有到达宫侑那种程度。
他对自己的“爱”有自知之明。
镜头那端，黑尾铁朗右手撑着下巴，笑容耐人寻味。
在黑尾铁朗提到古森二人的时候，夏目试图理性一点评价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兄弟俩，结果评价到一半发现自己对他们全是赞美之词，因为这俩兄弟是真的厉害。
无愧于那些眼睛刁钻的评论家和观众的评价。
黑尾铁朗则说道：“说起井闼山，我们上回和他们交战还是6月份，你有兴趣问问佐久早他们愿不愿意在春高前再和我们打一场吗？”
打完三强赛一直到春高的这一个多月里音驹都没有约练习赛。
其实也不是不想约，实力高的队伍比如枭谷目前正在封闭训练，人家也约了其他学校打练习赛，甚至还有一些叫得出名字的大学，而那些实力弱的学校音驹打了也是白打，反而赢多了会让他们飘起来。
不如不约。
所以说，这时候距离比较近的井闼山就成了一个好切口。
实力方面自然是没话说，练习赛打输了不丢脸，打赢了还能涨涨士气。
黑猫搓手.jpg
他今天试探了一下饭纲的口风，井闼山主将表示如果是音驹的话，他们来者不拒，主要看佐久早的想法，比较难以捉摸。
这名井闼山主将悄咪咪建议黑尾让夏目去做突破口。
黑尾铁朗：明白了！[推墨镜]
“练习赛吗？等等，我去问一下他们。”
夏目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是个行动派，闻言便站起来。
“诶？？？”
黑尾铁朗战术后仰了一下，在夏目抄起酒精喷雾出门右转直接敲门时才后知后觉夏目隔壁就住了这对兄弟俩。
原来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大拇指]
夏目敲门的时候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已经准备睡觉了，听见敲门声时酷哥佐久早先是皱了下眉，当夏目的声音响起后眉头才缓缓舒展开。
古森元也看在眼里：你就双标吧。
他又看着夏目举着一大瓶酒精喷雾对着自己的手咔咔喷了几下，自家表弟的眼睛更亮了，脑袋边上甚至出现了一枚小星星。
嗯，这是一场双向奔赴。
在夏目说明了来由后，佐久早圣臣尚未说话，古森元也坐在床上晃了晃脚，笑笑说：“练习赛呀，我也想和音驹打一场，之前看你们和枭谷的比赛，感觉防守更进一步了~”
“我也没意见。”佐久早圣臣思索了一下，说道。
“OK那就这么说定了~”夏目的手机里传出一道声音。
佐久早圣臣下意识用举枪的方式举起酒精喷雾，对准了手机里的黑色身影。
凌厉的眼神完美展现了“此物当诛”四个字。
“嗨嗨，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和黑尾两个人再商量一下时间~”
这回不止是佐久早圣臣了，就连夏目和古森元也二人的瞳孔也颤了颤。
饭纲学长，你怎么也在啊？？？！
夏目将手机一翻，只见黑尾将手机一转，他前面还横着块平板，不知何时接通的平板那头井闼山的主将饭纲掌笑嘻嘻地和自家队友们打招呼，“嗨喽呀~”
确定了，这波是俄罗斯套娃。
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地朝自家队长脸上发射酒精进攻。
***
宫侑今天是被影山飞雄和橘真琴两个好心人一左一右架回来的。
狐狐没有力气了。
一丁点力气都没了。
为什么大家都针对狐狸！狐狸干什么了？
狐狸只不过是把影山飞雄的搓澡巾扔到了古森元也头上，又把夜久卫辅的洗发水不小心泼在了地上顺便把星海光来的发胶抹了点在亚久津慎太脑袋上。
而已啊！
狐狐多无辜呐！！！[仰天长啸]
宫侑被一群人按着制裁了一顿。
彻底瘫了。
提早逃过奶油大战的佐藤司从其他从浴室回来的人口中得知了浴室停电的事情。
他又想了想和自己同一个寝室的宫侑平时的做派，选择了戴上眼罩和耳塞提前入睡。
只要我睡死了，疯子都吵不醒我.jpg
但事与愿违。
宫侑本来就耍了一天，上午的下肢训练还在隐隐作痛又撑着假装没事地打了一下午比赛，接着晚上奶油大战的时候又彻底玩疯了，直到洗澡的时候腿才隐隐发酸。
哦豁，完蛋了。
这可不是在稻荷崎，没有好心的北学长提醒他要适当休息，也没有口嫌体正直的队友们抬他去休息。
影山飞雄和橘真琴能做到的，也只有帮他架回床头，然后关门走人。
这已经是好人中的好人了。
宫侑晃了晃脑袋，缓了一会儿。
好像有点渴？
他又站起来慢悠悠走到自己桌子边拿杯子喝了口水，又半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往床上一倒。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伴随着一串英文夹杂着日文的串烧rap骂人用语，总结起来为一句话。
“——你丫的床在那边！！！”
二人的寝室往左边隔了两间屋子的斜对角就是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的寝室。
千鹿谷荣吉和被他捎回来的七濑遥正在屋子里，气氛极为尴尬。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主要还是某位人鱼公主（划掉），某位水中华佗（划掉），某位曾经宣称游泳只游自由泳的选手刚刚泡热水澡泡久了脑袋有点晕乎。
千鹿谷荣吉在反应过来自己拉错人之后连连道歉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七濑遥反应明显慢了几拍。
到这时，千鹿谷荣吉也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大对。
这时距离浴室也已经有了不少距离，他就没有带着人再兜回去，而是就近回到了宿舍，因为不知道七濑遥住哪里，他就干脆把人带回了自己宿舍，顺便让路上碰到的几个路人通知游泳部来捞人。
一天折腾下来，他也没力气了。
在咋咋的吧，他摆了。
影山飞雄和橘真琴两个人开门时，见到的就是一头花椰菜一样蓬松的千鹿谷荣吉面无表情地盯着双眼没有聚焦的七濑遥。
影山飞雄呆呆地问：“你们在比赛木头人吗？”
千鹿谷荣吉：“啊对。”
一秒后他反应过来，“啊呸！对什么对！！”
他像看救星一样看向橘真琴，“亲人啊！快把这位大神给抬走吧！！！”
他不行了，再和这人呆在一间屋子里感觉就不是自己了。
第一次感受到黑发M字刘海不说话带来的压迫感。
影山，他错怪你了，你平时真的挺好相处的。
虽然不读气氛，虽然说话一针见血，虽然莫名其妙就和宫侑针锋相对，虽然被星海光来diss不够捧场，但他还是觉得——影山飞雄是个好孩子！[戴上百米滤镜]
“幸苦了，千鹿谷同学！”肩宽腿长腰窄的橘真琴大天使习以为常地架起热迷糊的七濑遥，又向二人再次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屋内，千鹿谷荣吉眼泪汪汪地看向影山飞雄。
——对味了！这个黑发蓝眼M字刘海QAQ
就是这个黑发蓝眼M字刘海！！！
……
合宿第四天，早上的叫醒服务的歌曲是《第三年的见异思迁》。
再这首歌放到第三十秒的时候一间房间里传来骂声——
“呜呜呜我上周才分的手！哪个天杀的放的音乐！！！”
走廊上就晨跑回来的人安慰说：“情场失意，球场得意嘛。”
“滚！老子搞体操的！女朋友还是被一个踢足球的给抢走的QWQ”
“兄弟节哀。”
“呜呜呜呜呜呜——”
***
因为前一天闹腾得有点过，等到了今天的训练时间，不少人练了一半就开始大喘气。
但男人的自尊迫使他们不能说不！
教练组起初并不知道晚上澡堂子停电的事情，顶多听说了这群闲不下来的男生们聚众奶油大战，原本觉得打就打吧，男生嘛，偶尔打打这种奶油大战也不是不行，只要后头帮着一起打扫收拾了就没事。
看到了监控录像后纷纷陷入了深思：“……”
你管这个叫奶油大战？
里面这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教练们反应还是很快的。
直接打电话call顶头上司——老大，咱们国青再加一条规定吧！！！
美美睡到中午起床的顶头上司翻出手机一看，999+。
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
第N次被向上管理的顶头上司：“……”
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有睡觉调静音的习惯。
当天下午，YOUTH又紧急加出来一条禁止事项——禁止用任何食物进行打闹，违者将收到一份通报批评处罚以及3000字的检讨大礼包。
选手们：收到(ov)ノ
他们今晚不打奶油大战。
改打枕头大战去！！！
第232章 国青合宿中（14）
国青合宿, 有一项不成文的惯例，就是在众人住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晚上进行一场全员枕头大战。
这是教练组也默认的惯例。
知道你们爱闹，最后一天晚上放肆地闹吧。
只要保证熄灯了准时上床睡觉就行。
今晚, 不管这群小兔崽子们弄出多大的动静只要没有磕着碰着受伤这些大人就全程装死。
顺便一提，前年也就是木兔高一那一届的枕头大战为了吃蛋糕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大概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就到熄灯时间了。
不然第二天白天尚且健在的选手绝对没有这么多。
再多嘴一提, 这种全员参与的活动几乎是没有拒绝的可能的, 要么就学前一天的佐藤司全副武装戴了眼罩和耳塞往床上一躺直接挺尸。但由于这边房门的隔音效果不佳, 且质量极差一撞就开, 只要不怕被其他人误伤, 尽管躺尸好了。
“就没法不参加吗？”夜久卫辅心痒痒的想玩, 但最近他们数学老师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接二连三地布置作业，他今晚还有两套卷子要做。
“有啊，”星海光来叉了块煎得香气四溢的牛排往嘴里一塞，一边嚼一边说, “可以用重物把房门堵住，之前我看阿兰就干过。”
“有效吗？”
“没效。”
星海光来把牛排咽下去，抬手指了指一边笑容灿烂的宫侑：“这家伙直接威胁阿兰说要是不给他留门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在门口赖着。”
听见星海光来的话，一头金发的宫侑冲他们扬起了一个好看的笑。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见到宫侑的第一眼, 谁能知道这家伙是个喜剧选手呢？
（金毛狐狸震声：都说了我不是啊——）
佐久早圣臣低头发出一声气声的笑。
夏目：“……情理之中。”
侑学长贯彻了不OOC的宗旨。
千鹿谷荣吉感慨：“还真是烈女怕缠郎啊。”
夜久卫辅嘴角一抽：“词不是这么用的。”
影山飞雄似懂非懂，眼神在清澈和恍惚之间摇摆不定。
夏目：“影山你也不要被影响啊！”
影山飞雄：“哦。”
古森元也搅了搅果汁杯里的冰块，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不过去年小臣有顺利躲过枕头大战倒是真的。”
星海光来仰起脑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去年我打枕头大战的时候没有见到佐久早你。”
宫侑：“你躲哪儿去了？厕所？”
凌厉到几乎能杀人的目光盯住他。
佐久早圣臣对着他掏出酒精喷枪, 后者一个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去！你装备怎么还升级了？前几天不是还没有的吗？？！”
宫侑发出灵魂呐喊。
佐久早圣臣用看野生动物的眼神盯着他：“你不知道国青训练营可以网购吗？”
宫侑：“这是可以的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秒，宫侑抓着头发喊：“谁知道就待五天也可以网购啊！！！”
早知道他就多买一瓶洗面奶了！
虽然现在蹭贵志的也可以。
最后还是影山飞雄想起了之前的话题。
“所以去年佐久早学长是怎么躲开枕头大战的？”影山飞雄定定地盯着卷发少年问。
他想玩, 但还是很好奇。
黑发少年在吃小番茄，脸颊两边都鼓鼓囊囊塞满了，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个小仓鼠。
佐久早圣臣和他对视一眼，移开了视线。
影山飞雄：？
乌鸦好奇.jpg
夏目和夜久也好奇地看过去，但酷哥就是不张嘴。
“小臣他直接唔……”古森元也的嘴被一个硕大的肉包给堵住了。
佐久早圣臣亲自投喂的。
古森元也咬下一口肉包，一边口齿不清但语速极快地把自家表弟的底透完了。
“小臣他去年全副武装裹着外套去天台吹了两小时冷风！”
“卡熄灯的点等到我们打完了才下来！”
众人：……嗯，这是佐久早能干出来的事。
“对吧对吧，他戴了帽子口罩围巾顺便还支了个平板架戴着耳机就差搭个帐篷了。”古森元也一吐为快。
但凡他往边上看一眼都能看见自家表弟身上溢出来的粘稠的杀气。
——所以他选择眼不见为净。
宫侑：“懂了，今年先把通向天台的楼道封起来。”
星海光来扭头看他，“看来咱们总算是心有灵犀了一回。”
他俩今天是铁了心要把佐久早圣臣一起拖下场。
佐久早圣臣：“……”
你俩是真的有病吧！
他枪呢？
低头一看，枪被古森元也偷走了。
豆豆眉柴犬对着他露出亲切的笑容。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另一把酒精喷枪。
宫侑大放厥词道：“小臣臣你就等着吧，今晚一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佐久早圣臣：吔——
“小朋友要好好保质保量自己的睡眠。”
“要是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帮你物理入睡哦~~”
他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玲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成拳，冲他挥了挥。
物理入睡，是指用拳头吗？
宫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夏目，后者回了他一个“对没错玲子外婆真的能干出这种事”的眼神。
金发二传当即撤回一条消息并重新编辑：“小臣臣，等着和我们一起展开一场激烈的枕头大战吧！！！”
夏目没有提醒他，玲子并不住在国青，只是个蹭完饭就回家的人。
宫侑也没有发觉有任何问题，就这么听信了玲子随口一言。
那边古森和佐久早兄弟俩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这家伙真的是个二传？”的质疑。
都说了，球商和智商是两码事！！！（狐狸锐鸣）
***
吃好晚饭，教练组及众多工作人员早就找了各种理由提前回去，免得被这群体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一枕头砸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当然，贴心的后勤组多多准备了几筐枕头，一个带着眼镜的小姐姐还特地和他们叮嘱说：“随便打，只要不损坏枕头都是可以的~”
很快，这几筐枕头遭到了哄抢。
这哪是什么枕头？明明就是弹药！！
夏目凭借着力量和灵活的优势，也成功抢来了好几个枕头。
“贵志，你今天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参加枕头大战？”回到房间，夜久卫辅问夏目。
枕头可是不长眼的，万一戳到眼睛什么的……
夏目定定地望着他，用眼神表达出了“夜久学长，咱们连排球都能接，还怕个枕头吗”的情绪。
夜久卫辅：对哦。
他还是自由人。
还是擦地板狂魔。
怕啥？
再说了，枕头再不长眼还有排球不长眼吗？
他们连排球都能随随便便一接一个准，怕啥子枕头？
而后，夏目用一句话激发了他的斗志。
“夜久学长，不能丢了我们音驹的脸啊。”
不能丢了我们音驹的脸啊。
我们音驹的脸啊。
夜久卫辅表情一凝。
“你说得对！”他的脸上此刻浮现出浓浓的坚毅。
这可是来自全国的选手，要是他们没有参与，不就代表了他们低人一等吗？
来都来了，不参加枕头大战怎么行？
君不见前两年凭借着优越的臂力和腕力优势，他们排球选手可是声名远扬啊——
（↑各种意义上的“声名远扬”）
“好！”音驹大爹手掌“嘭”一下拍到了桌面上，震声大喊，“那就来一个解决一个，来一对解决一双！！！”
他的战斗宣言传到了左边影山飞雄千鹿谷荣吉的房间还有右边古森元也佐久早圣臣的房间。
四人：？
这么有斗志？
“那我们也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影山飞雄身后燃起熊熊火焰，头发无风自动地漂浮起来。
千鹿谷荣吉尖叫：“啊啊啊啊啊影山你又着火了——”
古森元也一言难尽地看着打包行李和帐篷的佐久早圣臣：“小臣，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打吗？”
佐久早圣臣扎紧了绳子：“不打。”
谁爱打谁打。
实在不行他还能一个人在在外头帐篷里将就一晚。
古森元也：“……”太拼了，真的太拼了。
只是一场枕头大战而已，不是要你命。
哦等等，让小臣回到不知道被多少人污染过的房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佐久早圣臣卡在枕头大战开始前背着行囊出了门，他先是朝楼上跑，到了天台的门口，发现门被锁住了，暗暗给宫侑记了一笔。
此时的宫侑正哼着电视剧主题曲，美滋滋地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帅气的出场环节。
突然，他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知道佐久早也没有去顶楼天台？他可是特地跑了一趟上去把门给锁了！这还不得和他一起来打枕头大战？！
室友佐藤司见状，嘴角抽了抽，吐出一个词：“弱智。”
佐久早圣臣站在被锁掉的门前愣了一会儿。
好在狡兔三窟不止一个窝，他又背着行囊哼哧哼哧下了楼，去他之前踩点过的其他地方。
***
伴随着一道尖锐的哨响，整栋宿舍楼一瞬间热闹了起来。
“接招吧！”
“吃我一击乌鸦坐飞机——”
“作弊作弊！说好了只用合宿的枕头你怎么还带自己的家伙呢？！”
“呔！去年就是你让我在地上躺了一晚的！看我天马流星拳——”
夏目和夜久这边并没有在比赛一开始就加入战局。
夜久卫辅还在苦哈哈地补作业，两个人合计了一下，打算等夜久作业写完再开门加入，正好这时候第一波正好打完，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收割人头。
嗯，研磨/研磨学长打游戏时候的战术放到真人pk中也是很有效啊~
夏目摸着自己一点不痛的良心将猫咪老师放到了堵着门的椅子上，任凭宫侑在外头怎么挑衅都不开门。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是时候出门坐收渔翁之利了。
猫猫们带上抢来的几个枕头，搬掉抵住房门的椅子和椅子上的猫猫，“咔嗒”一下拧开房门，入目尽是一片狼藉。
一道破空声从左侧袭来，夏目头也不回地抬手格挡下，又反手将枕头以投掷的手势丢出去。
“咚！”
正中靶心，一个人缓缓倒地。
“不愧是贵志呢，反应就是快~”古森元也依靠着房门，笑嘻嘻看着他说。
“接下来这一招，你能应对吗？”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夏目被他吸引过去转身的瞬间，身后一道白色的气流径直袭来。
“我来！”夜久卫辅充分发挥出自由人的水准，一眨眼功夫来到夏目背后，双膝屈起，两只手呈接球姿势，轻巧地下手垫起了球。
呸，是枕头！
蓬松柔软的白色枕头在他的动作下朝上弹起。
“谢了！夜久学长！”
夏目抓起夜久卫辅垫起来的枕头，对着掷出枕头的宫侑大力一甩。
白色的枕套连同枕芯相较于圆润的排球增添了许多阻力，行进速度在一群天天被球打的排球选手严重算不上快。
但，慢是一回事。
躲不躲得开是另一回事。
防止踩破枕头，基本上不是光着脚出门就是只穿了一双袜子，现在地上枕头不少，被绊倒的几率也不低，而宫侑的运气——众所周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又只穿了双袜子，躲避夏目攻击的时候一脚踩在了边上的枕头上，直接重心不稳，啪唧一下倒地。
好消息：正好躲过了夏目的进攻。
坏消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被就近的星海光来举起枕头冲他的脑袋一顿捶。
“好惨哦，宫侑学长~”
宫侑的无情室友佐藤司将房门翕开一条缝，举着手机录像，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和他那名叫角名伦太郎的队友如出一辙。
宫侑一抬头，就看见这张似曾相识甚至还在无数个夜晚午夜梦回社死场景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他原本精心打理的发型全乱了，气急败坏地一手夺下星海光来用来砸他的枕头，借着自己这几天强化了的下肢力量一头扎进自家屋子，对着金发毒舌少年一顿轰。
星海光来懵逼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小海鸥豆豆眼]
不是，你抢了我的枕头不打我反而去打你室友？
这几个意思？
“咻——”
身后一道破空声传来，星海光来在地上打了个滚，两只手从地上抄起两个枕头挡在身前。
小海鸥圆眼睛一凛，和他身后偷袭的夏目二人立刻交战了起来。
……
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到了一楼的大厅。
如果说每一层都还是关系好的几个人或是同类型的选手的对决，那么在一楼大厅，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乱斗。
打水球的集火踢毽子的，跳绳的集火滑滑板的，游泳的因为块头大目标大已经被打趴下一大堆了。
“吃我一捶——”
远山盛两只手捏着这头往前一个人身上一砸，被一双手挡住。
“冤冤相报何时了！！兄弟我也是红头发你也是红头发为什么不能结盟呢？”御子柴百太郎真诚道。
远山盛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半响，抬手“啪”一下把他砸过去。
“我们发色不一样，你是橘色红色混血，我是纯正的红！！！”
他，是有原则的人！
你红的不正宗，和他不是一路人！
这时，又有两双手扒拉了过来，远山盛抬眼一看，嘿，两个红头发！
队友刚刚被干掉的椎名旭指着自己：“大哥，你看我怎么样？咱俩发色一样吧！”
因为队友落败的早孤身一人的滑板选手喜屋武历抱住他的大腿：“还有我还有我！我们组成红发联盟吧！！！”
远山盛突然有了一种手底下有一帮小弟需要照顾的感觉。
他可是被叫大哥了诶=v=
莫名有点爽。
颇有气势地一挥手，霸气道：“好，那我们红发联盟就正式成立了！大哥我罩着你们！！！”
边上的人见他们结盟了也纷纷开始找队友，一个寸头见某一处围了一大片人，真诚发问。
“你们是什么队伍？”
好壮观的人群！
这群发色各异的少年们齐刷刷看过来。
为首一个自豪道：“我们是M字刘海小分队！！！”
只要你剪了M字刘海，大家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影山飞雄赫然在列。
在茫茫人海大军中，毫无违和感。
而另一边，刚刚组成了新队伍的星海光来也急着发表自己的宣言。
“我们！是一八零以下小分队！”星海光来挺胸大喊。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一楼大厅，M字刘海小分队都沉默了。
他抬手一指：“你们——这些一八零以上的家伙，都是菜鸟——”
身后一帮人举着武器跟着喊：“没错！都是菜鸟！！！”
“……现在没个共同点还不让人结盟了是吗？”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选手吐槽。
“你要加入我们吗？朋友。”
他身后，一个锅盖头的男子朝他张开手。
“你们是什么队？”
那名锅盖头选手微微一笑，“我们叫——全员路人。”
“我加入！！！”最开始说话的那名选手震声道。
“嘭——”
一个白色的枕头砸到这名刚刚喊出声的路人脑袋上。
路人倒地，出师未接。
“路人什么的果然还是被打趴下的命吧。”一个极为显眼的金色脑袋站了出来，佐藤司掂了掂手里的枕头，朝路人阵营露出一个凉薄的笑。
“你、你是什么人？”路人队的队长警惕地朝后退了两步。
“咚——”
他的脑袋也被枕头砸中，卒。
一只金毛狐狸从墙后走了出来，夸张的欧式大双做出不屑的表情。
“我们是金发联盟。”宫侑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路人阵营。
他身后，同样站出来好几个金灿灿的脑袋。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路人们作鸟兽散，金发组一路猛追，咵咵两下全员击毙。
解决了路人队的金发联盟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被围起来了。
等等，不是，发生了什么？
说好的龙王归来尔等全都俯首称臣呢？
“他们人少先把他们干掉！”星海光来手一指，抄起枕头向前冲。
“好！先把这几个金色脑袋给干掉——”
宫侑：“不是，哎哟！谁打我？！我才刚刚出场怎么又——”
金毛狐狸看见其中一人时，发出求救声：“贵志快来救我你也勉强算是金发吧忍心看见我这个善良的前辈被群殴吗？”
夏目朝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一枕头断掉了他被群殴的可能性。
“抱歉，侑学长，你超过一米八了。”
还有，他的头发不算金色，只是稍微浅了点：D
猫猫多善良呀，不忍心见你被打直接手动消除记忆~
……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还是好好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吧。”
千鹿谷荣吉抱着仅剩的一个枕头，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里。
“兹拉。”
电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他一个停顿，险些跪在地上。
明明一开始只是一整个宿舍楼的狂欢，怎么打着打着就打到其他楼去了？
他还看见跑道上一群田径队的人手里攥着枕头互相砸，哦，还有躲避球队的，他们玩这个自带优势，准头高躲得还快，他刚刚就是被三个躲避球队的给偷袭在地上躺尸了几分钟等人跑了才敢起来。
打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几分钟后，花椰菜脑袋捂住脑袋以头抢地。
这偌大一个国青训练营，还有哪里是可以待人的啊——
对了！这边！！
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
他一路避着人一点点摸索着到了这里。
虽然暗了点，没有人气了点，但好歹——不会被攻击啊！
这里就是——健身房！
对，就是之前木兔牛岛桐生他们仨举铁的那间。
花椰菜脑袋搓着手手，只要在这里苟到熄灯时间，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走廊里的电灯又“兹拉兹拉”了两下，彻底跳掉。
你们国青这两天怎么总是停电？？？
千鹿谷荣吉谨慎地推开了健身房的门。
他查探过了，这个点健身房本来人就少，九点的时候刚刚清洁完，大家又都在打枕头大战，能想到来这边的人估计只有他一个……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健身房，打算找个地方坐着或者躺着，消磨过这最后一小时。
他眼睛突然定在了一处——一个深绿色的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尖顶帐篷里，一个一头海藻般扭曲的头发的人型怪物举着双手在挥舞着，荧光闪烁之下他仿佛看见另一个升腾起袅袅热气的毒药锅炉。
“我去——鬼啊——”
天哪！为什么健身房里会有帐篷！帐篷里还有一个张牙舞爪的鬼！！！
不，不是鬼，是女巫！！！
戴着耳机看着番的女巫sks疑惑地摸了摸脑袋，他特地买了遮光效果很好的帐篷，就算在里面看番外头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错觉吧。
他搅了搅保温杯里热气腾腾加了蜂蜜的牛奶，喝了一口，低头看了看时间。
还可以看两集半的番，干脆看完三集再回去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233章 国青合宿中（15）
千鹿谷荣吉连跑带爬地回到大厅时, 距离熄灯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
准确来说，是47分又19秒。
也就意味着，距离枕头大战结束还有47分钟。
更加意味着, 他还要再苟这么久才能重新回到软趴趴的床上。
他突然有了种小时候和小伙伴玩捉迷藏看看谁才是最后那个被家长找到的小孩第二天光荣地迎接所有小伙伴掌声的感觉。那个时候，即便被找不到人暴怒的家长打了, 也很荣幸。
而现在——要是被打了, 他就会就地一躺, 装死到比赛结束。
花椰菜脑袋蹑手蹑脚地绕过地上几具“尸体”, 佝偻着腰, 小心翼翼进门。
幸好之前不知道是谁将大厅的灯也一并关掉了, 这才没有导致他的潜入吸引到火力。
还在庆幸着, 一个枕头就从他脑袋边上飞过去。
千鹿谷荣吉只来得及往下一蹲，用手护住自己脑袋。
微微一偏脑袋，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灵活得像只猴子一样从右侧一米开外飞掠而过，身后十几个或大或小的枕头追上来, 躲枕头躲得跟躲枪林弹雨一样。
花椰菜脑袋往地上一埋，跟个鸵鸟一样。
苍天啊，饶了他吧！
有人要问了。
既然这么怕死，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问得好！
——还不是外头太冷了？至少宿舍楼大厅这边遍地枕头。
再不济随机往一个人身上一倒也有张肉垫接着他。
但是, 作为一名国青选手，他还是不甘心。
好歹是被征召来的，多多少少也要体现一下自己的英姿。
他的胜负欲，也燃起来了！
所以，他选择贴着墙一点点往隐蔽的地方挪。
小心翼翼，一步一脚印,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片昏暗之中，千鹿谷荣吉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别人戳了戳, 立刻弹起来条件反射地掏出枕头要往这边砸。
枕头举到一半，他看见了这人的脸。
黑发、蓝眼，M字刘海……
emmmmmm……这是影山，没错吧？
前一天把人认错的黑历史还萦绕在千鹿谷荣吉心头。
“影山？”千鹿谷荣吉小声问。
面前的M字刘海点了点脑袋，“是我。”
呼——认对了！
“现在战况怎么样？”
他小声问影山飞雄。
二人现在在一架自动贩卖机后面。
影山飞雄掰着手指头，同样小声解释说：“宫侑学长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佐藤说不打了直接回寝室休息，佐久早学长至今没有见到，远山学长的阵营也只剩下他一个，目前和星海学长他们在一起。”
啊没错，远山盛也是个不到一米八的主攻手。
他的真实身高是——179.8！
融入进一八零以下小分队没有任何毛病。
算了一通下来，影山飞雄最后总结说：“到现在人数最多的是一八零小分队，剩下基本上就是我们这些散户了。”
他简化了星海光来那支队伍的名字。
一八零们（？）的战斗力真的太强了，人数又多，他们高个子好多各自为战，少数结盟的也只是三三两两顶多十几人组队，像影山飞雄所在的M字刘海战队已经是少数人数上二十的队伍了。
“那你们现在这是……？”千鹿谷荣吉打量了一下影山，发出疑问。
他在逃跑之前M字刘海队人数已经不算少了，他原本还差点就加入路人阵营但走到一半路上就杀出来一群金色头发的妖孽对他们围追堵截，他见势不妙就跑了。
正常来说，M字刘海队和一八零队的人数差距并没有很大，最后不出意外是两支队伍的PK。
但是！
无奈M字刘海队有二五仔啊！！！
影山飞雄直接被自家队友被刺了！！！
鬼知道他们双方在交战的时候影山飞雄没有被夏目的攻击砸到反而被自家人一击神龙摆尾摆到脑袋上倒地了。
他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就听见身后一道声音说：“——我招了！我叛变了！我没有一米八！为了矮个子的胜利，我也要赢——”
紧接着络绎不绝的声音响起：
“对不住了兄弟们！我也只有一米七七！”
“这是矮个子的战斗！”
“大哥，我们是来加入这个不到一八零的家的！！”
“俺也一样！”
最离谱的一个人掏出剪刀咔嚓一下剪平了刘海，大喊：“我不当M字刘海了！我要当锅盖头！”
千鹿谷荣吉一个战术后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别的没太看出来，你们国青选手的精神状态确实挺癫的。[拇指]
哦忘了，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不愧是我们！[绿色腮红鼻涕竖大拇指]
影山飞雄没有感受到他的无奈情绪，反而斗志愈发高昂：“都已经战斗到现在了！不能轻易认输！”
“不能输！”他眼中升起了熊熊斗志。
一碰上和比赛搭边的事，他的胜负欲就异常强。
千鹿谷荣吉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看。
你又燃起煤气灶了兄弟。
“那边！那边有人！”
一击白云出岫从不知名的角落朝影山砸过来，千鹿谷荣吉扒拉着他的脑袋朝下一按，二人齐齐躲过这一击。
又和黑暗中不知名国内的敌人你来我往争斗了好几回，两个人跑到了储物间。
“嘿，这边~”
古森元也的柴犬脑袋从充当掩体的货架柜后探出来，对着二人招招手。
“古森学长！！”
两个人惊喜道。
古森元也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食指抵在嘴唇上眼睛微微眯了下。
二人意领神会，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过去。
古森元也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弹药也足，只要有人来他就给干掉，完了再把武器收缴起来。
影山二人又和他说明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古森元也一阵牙酸，嘀咕了几声。
虽然不响，但在狭窄的空间内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听得很清楚。
古森元也说的分明是——
“唉，真遗憾，要是我再矮一丢丢就好了。”
二人：“……”
咳，谁不是呢？
什么叫做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这群矮子的战斗力真的太强了！
但无奈他们虽不是三阿哥，身高却已过了一八零的线，成了一八零小分队的潜在对手。
打起精神，既然人家代表了一八零以下，那他们就代表一八零以上！
他们就要看看，这场枕头大战最后的胜利，究竟是属于高个子的还是矮个子的！
三个人商量了几分钟，外头始终静悄悄，没有动静。
看样子那些矮个子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除非他们率先进攻，否则短时间内不会发动攻击。
“我们人数不够，我知道在自习室还有一些散户，我把他们喊过来一起对付光来他们。”古森元也道。
整个国青，其实超过一米八的人反而是多数，但由于没有把握住先机，前期又分裂内斗了折损了一批人，导致现在人数明显少于那些矮个子们。
“唉，要是小臣在就好了。”柴犬叹气。
佐久早圣臣，身高一米九，是个去玩密室面对妖魔鬼怪贴脸杀都毫不动容的铁坦。
（PS：前提是手里必须储备一定量的酒精喷雾并穿戴齐全保证没有裸露的皮肤接触。）
距离不远处健身房的帐篷里，佐久早圣臣鼻子一痒，警惕地左右来回瞅了瞅，还小心翼翼来开帐篷的拉链朝外张望了下。
警报解除，没有发现敌情。
手一揣，继续看番。
除了自习室外，路上三人组还捡了不少高个子选手，什么跳高的跳远的跑步的，甚至在地上装死的也有不少。
还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对话，比如两个在地上装死的人叠一块了：
“丫的就是你在我身上倒这么久！我骨头给给你压麻了！”
“这不是看你在地上怕你着凉给你当被子嘛。”
一路这么捞人过来，竟也给他们集结了不少队友出来。
前方探子来报，说矮个子们的大本营在活动室。
“再探！再报！”
但再派出去的探子都石沉大海没有消息了。
高个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枕头一揣长腿一迈，毅然迈向了活动室。
还有十分钟，这就是最后的主战场，让我们开始最后的厮杀吧——
活动室很安静。
甚至可以说悄无声息。
一个撑杆跳选手因为又瘦又灵活所以被安排在最前方，只见他小心翼翼推开了门，脑袋探进来。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他对着队友们招了招手，示意暂时没有危险，可以进。
高个子们鱼贯而入，轻手轻脚进入房间。
影山飞雄屏息凝神，猫着腰小心谨慎地往前走。
突然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下一秒，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当啷当啷齐个隆冬强——”
影山飞鱼：？这是何物？？？
“怎么了怎么了？”
“谁踩到东西了？”
一瞬间，临时联盟的默契土崩瓦解，大家都乱了阵脚。
地上也接二连三地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库卡库卡库卡——”
“滴滴叭叭呜——”
“咵嚓咵嚓咵嚓咵嚓——”
“我***这是什么鬼东西？！”
“啊啊啊啊妈妈救命啊！”
“你叫就叫别爬墙啊！”
“谁爬墙了墙上的那家伙明明连一米七都没有！诶？一米七都没有？！”
“陷阱！这是陷阱大家快找掩体——”
散户们组成的高个子联盟反应并不慢，坚持到决赛圈的他们当然有几把刷子，但无奈矮个子们借助了一下工具，直接打乱了他们整体布局。
矮个子们从四面八方冒出头来。
沙发垫子里、柜子里头、墙壁上、毛毯里、娃娃堆中……只要是能冒出头来的地方，都有人出现！
“围剿这家伙吧——”星海光来意气风发地掷出一个枕头，正中一个人脑袋。
这招叫请君入瓮。
矮个子们当然可以一路浩浩荡荡杀过去，但他们又不是傻，平白浪费体力干嘛还容易被人埋伏，在夜久卫辅的建议下，他们找到了这处比较宽大的休息室，又搬运了几趟粮草在这里歇息了会儿，顺便放出风声说他们在这里的消息，等等着剩下还没有被解决掉的人一起过来。
杀杀杀，完成kpi的时刻到了！！！
在枕头大战这方面，矮子们是有优势的。
个子矮目标小还比高个子们更加灵活，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况且人矮不代表他们力气小，夏目那一枕头轰过去倒下一片的力量还有星海光来一大一个准的准头谁见了不感动？
队友感动，对手不敢动。
夏目顶着一只肥肥胖胖的三花猫抱枕（真抱枕！）从娃娃堆中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手上抄起娃娃就往那些响起声音的地方丢，动作别提多快，力道也别提多猛。
在这时候，娃娃和枕头的效果也差不多了。
这是他们队伍的一个绝妙想法，派力量最强的夏目躲在娃娃堆里，随时随地都能攻击，又隐蔽，就算被人进攻只要脑袋一缩就进了娃娃堆，还能免费捞到对手的弹药，何乐而不为？
这里可是娃娃堆，弹药库好吗？
如果说其他人是豌豆射手，那么夏目就是机枪射手！豌豆射手plus的plus！！！
杀杀杀杀杀——
打打打打打——
高个子们吃了个一个暗亏，一进来就折损了将近一半战斗力，当然不肯罢休，古森元也一个飞踢踢下夏目丢过来的美乐蒂玩偶，又后空翻避开星海光来的枕头攻击，反手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了家伙。
他对着星海光来按下按钮。
“滋——”
水柱从枪管里滋了出来，小海鸥猝不及防被淋了一头水。
星海光来：？？？？？？
“说好的枕头大战，你居然带枪！！！”星海光来怒斥道。
卑鄙！居然用自带的武器！
古森元也滋完水又迅速抄起枕头往他头上砸：
“这叫防范于未然！”
“就准你们布下陷阱不准我们自带武器了吗？”
古森元也用枪扫射的动作又帅气又威风，看得影山飞雄眼睛都直了。
“看什么看啊！先找武器啊——”千鹿谷荣吉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哦，哦哦！”
影山飞雄走到了一堆玩具堆前，觉得玩具和枕头差别也不大，弯腰就要捡。
脑袋后一阵凌厉的风对着他轰然袭来。
影山飞雄想要躲避，低头一看，玩具堆里伸出了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小腿，他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举着毛茸茸写着100T字样的锤子玩偶的夜久卫辅从两米高的柜子顶端朝下跳，一榔头砸中影山飞雄后脑勺，飞鱼倒了下去。
一只飞鱼倒了下去，会有千千万万只飞鱼站起来的！
兄弟！他会记住你的！！！
千鹿谷荣吉眼中饱含热泪，握住拳头。
下一秒，他背后也呼过来了一个枕头。
救命啊——怎么这里也有？！！！
“我去，这是谁啊？战斗力这么强？”边上一个人在黑暗中问。
另一人答：“被女朋友甩了的那个！”
“哥！不是，哥哥哥！我一个撑杆跳的你打我干什么？”
举着枕头打上头的少年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话。
“你们打球踢球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啊啊啊啊给我去死吧——”
像这位情场失意的选手一样借机发疯的还有很多人，譬如宫侑。
没想到吧，我宫汉三又回来了——
他见一个人打一个人。
完全没有按照阵营来分。
什么你之前参加了对金发联盟的进攻？我打！
你之前没有参加？那为什么不帮我？不帮我就是和我作对！我也打！
逻辑就是这么清晰又不讲理。
主打一个挡我者死。
把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杀个片甲不留。
如果说整个活动室是一锅巨大的粥，那么宫侑就像……额咳咳。
话糙理不糙。
哈哈哈，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
一枕头把一个冲上来的矮个子大飞后，宫侑又连续打倒了好几个前来找茬的高个子。
我管你是哪里的？我打我打我就打！！！
很快，由于他的行事过于放肆，高个子矮个子第一次结成了同盟。
大家一起讨伐宫贼——
但活动室没开灯，地上又堆满了各种暗器摆件，能见度很低的状况下也只是一顿狂扔的大乱斗。
起初大家还能分清那边是那边，高个子矮个子泾渭分明，到了后期，在宫侑这种搅乱了整塘水的人的努力下，也管不上谁是哪边的了，逮着一个人就砸，抓住一个人就薅，把枕头舞出了榔头的架势。
夏目一个人在娃娃堆里待着，安静看戏。
直到突然间发现自己身边的娃娃基本上不是被自己扔人身上就是被人薅掉了。
糟糕，掩体没了。
不知何时又爬到柜子顶上的夜久卫辅戳了戳他，手指往左边指了指。
示意他可以躲边上一个柜子顶。
夏目竖起大拇指。
多谢了夜久学长！
还没等他有机会爬上去，左边一道破空声袭来，夏目灵巧一闪，避开了这道攻击。
抬眼一看，是杀疯了的宫侑举着枕头到处拱火。
明明身后有一大堆人追着他，偏偏还有闲工夫这边打个人那边放个火。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夏目抬脚用起足球的方式起了几个枕头和娃娃，在黑暗中保持着不动神色的poker face，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锁定住了宫侑那头显眼的金发。
此时他正绕着沙发兜圈子。
计算了一下宫侑的速度和阻力，夏目眼神一凝，张弓拉箭一般右臂后拉，却是用更加自然的类似于投掷保龄球的方式将手里的枕头掷了出去。
一个，两个，三个……
“哎呦！哎呀！哎呦喂——”
宫侑连续发出几声叫唤，随后没了声音。
夏目拍了拍自己的手，神情轻松。
——DOUBLE KILL。
……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佐久早圣臣背着行囊回到宿舍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地狼藉。
他进门时顺手开了个灯。
然后脚步就停下了。
灯一亮，白皙的灯光照在地上成堆的少年们惨白的脸上，加之着一个叠一个的惨状，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些乱葬岗之类的东西。
如果不是还能看见这群人胸前的起伏，他会直接打110报警。
佐久早圣臣：捏着背包的手，微微颤抖。
说真的，他觉得健身房又安静又整洁，打扫干净还不用他再多喷酒精，挺好的。
不如晚上就在那边住下吧。
一个仰天躺着的人见到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干裂的嘴唇开合，用灵魂发出求救声：“——救、救我。”
一个人开头了，又有好几个人重复他的行为。
或趴着或侧着或脑袋朝下脚在沙发上或阴暗缓慢地爬行，无一例外，这群人对他伸出了渴望获得救援的手。
佐久早圣臣后退一步，脸上爬上了惊惧的神色。
他记得，去年枕头大战没有怎么惨烈吧？
一张比赛打下来怎么还变物种了呢？
他离开前还是好好的人，回来后就变成丧尸了。
无视了这些企图得到拯救的丧尸，酷哥冷漠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手，脏。
地板，更脏。（字面意思）
而酷哥sks，一向不碰脏东西。
从一楼大厅经过来到了走廊，走廊上人不多，但幸存者更少了。
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佐久早圣臣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玩密室，每走一段路就解锁一个新场景。
最后的最后，他走进了活动室。
也就是密室最终BOSS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尸体残骸越来越多，可见作为最终战场的这里的惨烈程度比之前他见过的更甚的多。
“嘎哒。”
戴着手套的手按下了活动室的灯。
和意料之中的一样。
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佐久早圣臣看了一眼就想走。
这玩意儿脏他眼睛。
他还没转身，被推开的门后就伸出一只手。
佐久早圣臣下意识掏出酒精喷枪。
“呀，是小臣！你回来了啊？”
豆豆眉柴犬和他打招呼。
“不要用蜡笔小新的语气说话。”
佐久早圣臣见是自家兄弟，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又扫了眼地上的这群快堆成山的尸体，问他：“这场枕头大战，有多少人活到最后了？”
“哼哼！”古森元也两手叉腰，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那当然是——”
一时间好几个脑袋从柜子里/地板上/墙壁上/沙发底下冒出来，齐刷刷道：
“——我们排球小分队啦！！！”
没想到吧！我们所有人都是二五仔哒——
佐久早圣臣一个后仰，他被从头顶门框上把脑袋垂下来的星海光来吓到了。
小海鸥一个倒挂金钩灵活翻下来，和不约而同出现的小伙伴们勾肩搭背。
影山飞雄也默默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他充分贯彻了在储物间结盟的时候古森学长和他说的“要是被人打了就装死”的理念。
嗯，果然苟到了最后。
第234章 国青合宿中（16）
一场酣畅淋漓的枕头大战过去, 横尸遍野，血流漂杵，只有寥寥几个人还能勉强站起来。
夜久卫辅直言说：“IH预选赛连续打好几天比赛都没现在累。”
古森元也艰难地抬起手臂, “加一。”
别说预选赛了，全国大赛都没有现在累。
佐久早圣臣冷笑一声, 灵活地避开自家兄弟伸出来想要搭到他肩膀上的胳膊。
夏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肩背, 刚刚一直在打没有感觉到什么, 一停下来骤然发现浑身都在叫嚣着酸痛。
几乎比他最开始打排球那会儿还要酸。
夏目：“……”
感觉比打一天比赛还累。
至少打排球比赛不用随时担心脑袋后有人袭击自己。
好心的猫猫看了好几眼地上的尸体们, 开口问道：“我们……需要把他们抬回去吗？”
冷漠的胜者们淡淡说道：“反正开着暖气, 凉一晚上死不了。”
还有各种软乎乎的枕头给垫着, 想着凉都难。
“就是, 人这么多，又这么重，抬一个来回就够受的了。”
“都是一群手下败将！要我抬他们，还不够格呢！”星海光来叉腰。
头发没有用发胶竖起来的小海鸥看上去平时要小一圈, 眼睛圆圆的，就算说这种有些招人恨的话，也让人升不起半分怒意。
夏目想了想，出于人道主义, 虽然没有把大家抬回去，但多多少少给他们身上多加了几个枕头。
尤其是在几个排球选手这儿，恨不得给他们埋进玩偶堆和枕头堆里。
大家好好安息，不是，休息吧。
一群存活下来的选手们去草草洗漱了一下，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 夏目往床上一躺，抓起手机给队友们描述了一遍枕头大战的经过。
手机发烧友孤爪研磨秒发了个表情包。
[别打了别打了, 你们这么打是死不了人的！]
夜久卫辅：【收了。】
黑尾铁朗：【收了。】
没聊多久就到了熄灯就寝时间，猫猫们互道晚安往床上一躺，彻底睡死过去。
后半夜，宫侑直接被热醒。
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玩偶活埋了。
金毛狐狸：“？？？？？？”
哪个家伙如此歹毒！
把他打晕还不够！居然要把他埋尸了！！！
[狐狐发出尖锐爆鸣]
……
……
最后一天早上，叫醒服务是耳熟能详的《青鸟》，除了少数前一天的幸存者们在洗漱间会面，剩下的人不是在走廊里和衣衫不整的人见面就是一睁眼看见另外一张油光满面的隔夜脸。
谢谢，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这些选手们立刻以自己能够达成的最快的速度奔回自己房间收拾仪容仪表。
一群人在食堂相遇的时候，彼此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错身而过。
——全是昨晚的对手。
运气好在选早餐的时候肩膀边上就是前一天砸过你脑袋的人。
有好些个还是互相对峙了半天最后同归于尽的。
但枕头大战有项惯例——前一天的仇隔了一晚就不许报了。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食堂闹出点事情来。
一些目光幽幽地瞄向排球队这边。
星海光来是个不怕挑事的，别人看他他就看回去。
瞅什么瞅？枕头大赛胜者没见过？没见过更好，来，好好看看！[挺胸]
被他瞪回来的人恶狠狠切面包，刀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年就把你们打趴下！！！
吃早饭的时候，宫侑多拿了个橘子。
这只橘子圆圆的，水灵灵的，长相一看就是橘子当中的佼佼者，不剥开来都知道里头水灵灵的。
影山飞雄一顿饭的功夫一直盯着橘子看。
“小飞雄？怎么想吃橘子了？叫声‘侑学长我球技不如你’就给你吃怎么样？”宫侑使用诱拐技巧。
佐久早圣臣把头别开：“好幼稚。”
古森元也：“……这种招式幼稚园小朋友都不一定会信吧。”
熟知影山飞雄性格的几个人：……虽然很离谱，但放在影山身上倒也有几分可能性。
尤其是千鹿谷荣吉，花椰菜脑袋此刻就盯着影山飞雄，双手合十：影山，你可不要把笨蛋美人的人设贯彻下去啊，我还打算给你弄一个冉冉升起的商界新星人设呢！
面的宫侑的调侃，影山飞雄摇了摇脑袋，说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了铁棒。”
他习惯了有橘色的东西在面前晃悠，几天没有见到日向的橘色脑袋还怪不习惯的，至于为什么联想到了铁棒，那就不得不说万圣节日向翔阳的铁棒扮相了。
橘色脑袋的铁棒给人震撼太强，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铁棒一词。
宫侑一愣，下意识接了句话：“你要这铁棒有何用？”
影山飞雄：？
宫侑：？
好了，让我们跳过这一趴，最后宫侑还是把橘子给影山飞雄了，为了堵住他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的嘴。
顺带一提，宫侑是用二传的传球手势将球传过去的。
橘子滴溜溜地在空中转悠，因为地心引力朝下牵扯，比排球更容易落地。
由于他传得太好，影山飞雄打排球的DNA动了，条件反射一巴掌扣了上去。
距离最近的夜久卫辅飞身鱼跃朝前，完美接下这球。
“Nice receiving！”古森元也捧场道。
夏目接力，他双手上举，用上手传球的方式将球传给了一旁跃跃欲试的星海光来。
来自长野的小巨人纵身一跳，张弓拉箭，右臂朝后蓄力，掌心完美扣在了橘子上。
大力扣杀！
橘子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地面。
眼见就要落地，古森元也不甘示弱地一扑，橘子又一次飞上了天，他的好兄弟佐久早圣臣……哦，佐久早圣臣他远离了战场。（sks：说了这种容易弄脏衣服的游戏环节不要带我）
但是，他的好学弟亚久津慎太接过了接力棒，一击下手传球将橘子高高垫了起来，影山飞雄和宫侑对视一眼，同时助跑起跳。
当时迟那时快，两名二传手同时选择了进攻。
影山飞雄稍胜一筹，抢在宫侑前面到了先机，右手重重一挥！扣上了橘子！
最后一击扣杀！淋漓尽致的一球！
一声响亮的爆汁声在众人耳畔响起。
一滩橙色的液体呈喷射状映在白皙的瓷砖地面上，连周边的桌子和椅子也遭到了波及。
橘子君死无全尸。
夏目和夜久对视一眼，很难说影山飞雄不是故意的。
或许是触景生情了吧，见到橘子就下手抓/扣/揉/按一把。
也不能说他是故意的，因为看他的表情，确实很惋惜没有吃到橘子。
影山飞雄瞅着橘子七零八碎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太遗憾了 ，居然没有没能吃成橘子。
宫侑也砸吧了几下嘴巴，用右手顺了两下头发，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这种事情，可不是他的问题。
他只是把橘子传给小飞雄而已，起头的和最后扣球是都是他。
嗯，和无辜的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做完心理准备，一抬头，看见了保洁阿姨充满“慈爱”的眼神。
天——要——亡——我——
扣下最后一击的影山飞雄和将球传出去的宫侑最终还是被保洁阿姨押着清理了橘子的遗体。
其他小伙伴们：抱歉了哈，我们先溜为敬。
……
今天上午的训练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能练习。
教练组们好心地没有继续增加体能训练的训练量。
据火烧呼太郎说：“本来按照常理你们的训练量是一天天递增的，不过鉴于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今天的训练量就不再增加了，还是按照昨天的来。”
他面前，一群少年们表情也不见得有多好。
除了完全么有参与枕头大战的佐久早圣臣和打了一半溜掉的佐藤司，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体力都不如之前。
宫侑从边上的训练员口中得知自己的训练量虽然总体没有变，但是下肢力量的练习少了两组，变成上肢力量的训练了。
“要不然这样，我继续做下肢训练？能把上肢力量的练习换掉吗？”他和自己的训练员打商量。
训练员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询问：“你确定？”
金毛狐狸义正言辞：“我确定！！！”
半小时后，“那个，哥，咱打个商量，继续做上肢训练吧。”
训练员笑笑：“做梦。”
他边上不远处，夏目刚刚做完一组练习，正在躺尸。
才来到健身房的夜久卫辅见状，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脸。
“贵志你知道你现在这样会让我直接联想到研磨。”
他们家二传平时做完训练后就是这样一副放空大脑的表情。
夏目这个样子，格外传神。
夏目微弱的气息响起：“夜久学长，我终于有点理解研磨学长眼里的游戏世界了。”
不想动，但是为了继续训练只能给自己脑补出一个可以升级打怪的世界。
同一时间，课间休息中在打游戏的孤爪研磨手突然一抖，一个回血没跟上差点被怪物一击扫过来，立马操作着人物连续闪避了几次，重新给自己回上了血才松一口气。
游戏结束，布丁头猫猫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刚才为什么手突然抖了一下？
听了夏目的话，夜久卫辅作沉思状。
难道说，一场枕头大战的消耗真的有这么大？
二十分钟后，他也悟了。
——是真的有！
他也开始幻想孤爪研磨之前描述过的虚拟的游戏世界了。
等早上的训练彻底结束，各教练们收到今日的练习反馈，嘴角抽了抽。
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看见这个有些惨的数据，真心让人感慨一句：你们昨晚真的只是单纯打了场枕头大战吧？没有出现打着打着突然穿越到异次元打了几天仗又传回来的场景吧？
一脸心虚的选手们灰溜溜地在食堂再聚首。
确认过眼神，都是丢脸的人。
咳！他们这叫厚积薄发！
今天下午还有最后一场练习赛，等着看吧，到时候谁强谁弱还未可知呢！！！
今天这顿午饭是国青的最后一顿，因此异常丰富（可参考木兔吃撑那回的烤肉大餐），不说是本身就被///操练得疲惫不堪的选手们，就连本身并没有多累的佐久早圣臣等人也多吃了一些。
免费，自助餐，不吃白不吃。
猫咪老师更是仗着自己是只小猫咪暴风吸入各种碳水，面吃完吃饭，饭吃饭吃粉，粉吃完吃馒头和饼，碳水配碳水，别提多快活。
古森元也饭量不大不小，吃了一会儿就和同样歇下来的夏目两个人欣赏了一下国青众生吃相合集。
“有一种在看《千与■寻》里主角爸妈吃饭的感觉。”古森元也吐槽说。
夏目眼睛往猫咪老师方向看了眼，心情复杂，“我天天都有这种感觉。”
他们家的猫，天天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不远处的佐藤司掏出手机记录众生相。
夜久卫辅还好心提醒星海光来说：“你少吃点，等下还要跳起来扣球呢。”
所以请把这些肉都不要大意地给他这个不用起跳的自由人吃吧！
星海光来埋在烤肉堆中的羽毛球脑袋为夜久卫辅抬起了一秒，下一秒又埋了回去。
“那也不一定，最后一场比赛是随机分配的。”
要是他运气好轮到了自由人不就不用跳了？
谁都不能阻止他炫烤肉！不能！！！
“诶？是嘛？”夜久卫辅眨眨眼。
他还以为最后一场比赛会回到每个人本来的位置。
但是又转念一想，他们这里选出来的选手们的配置本来就无法组成几个正常的队伍。
算了，多想费脑子，继续吃吧。
和星海光来一样，他也埋头吃了起来。
宫侑气势凛然地端着盘子站起身，迎面撞见上午喊他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士气立刻矮了下来，帅气不到两秒钟。
***
今天下午的任务和前几天相比较为轻松，只有简单的练习赛，三组练习赛分别打完大家收拾收拾行李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由于中午吃得太撑，同时也预留了给这些选手们收拾行李的时间，国青这边又刻意多延长了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供大家休整。
等到所有人最后一次齐聚在排球训练馆中，已经是收拾整齐再一次变成了精神饱满的模样了。
这次的随机分配相当的随机，也没有“前一天获胜的更多的选手拥有选择权”的规定，所有人的名字统一丢进数据库，随机分配队伍和位置。
这边的选手们正在等待结果，那边再一次溜达过来的国家队教练云雀田吹则是低头翻着平板上的报告。
从火烧呼太郎这边看见了传说中“十分丢脸”的训练记录的云雀田吹乐呵呵地摸摸下巴上硬扎扎的胡子，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教练组们没有和选手们提的是，虽然官方说法是今天的训练体量和前一天一样，实际上还是比前一天要多一些的，这也是这些选手们训练完更加劳累的缘故之一。
就是因为知道你们前一天晚上打了枕头大战，今天身体上的疲惫会让你们忽视掉训练量，以为还和前一天一样，教练组这才有这个想法。
表现在选手们面前的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而实际上一个个教练们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选手的耐力很足啊，那个选手的体力还能再开发一下，还有那边那个……
一个球馆的排球选手们前几天也是上午体能训练下午抽签打比赛的模式，且几乎都是在疲劳状态下打比赛，就算头两天适应不过来到了第三第四天身体也逐渐开始适应过来了，同时不管是对不同位置的理解还是本身自身领域以及耐受力的提升，都是相当显著的。
大家没有像最开始一样难以适应其他位置的打法，只是好奇自己会被分配到什么角色。
他们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一旦分到了一个自己不熟练的角色就手忙脚乱感觉天塌了一样。
成长了，也进化了。
在国青的这些天不光是见识到了更多的强者，让他们起初的方寸的天地骤然开阔，更令他们更深地体验了一把从前没有或者很少体验过的其他位置，而不再单单将目光局限于自己本身的思维上。
这或许比能力的提升更加奏效。
抽签结果也出来了。
夏目拿到了他很少拿到的二传位置。
这几天当中，这还是他第二次分配到二传。
对面的二传手是星海光来。
而两边攻手位置：宫侑、影山。
巧了吗这不是。
金发二传抬起头鼻孔看人，指着影山飞雄喊：“小飞雄你就看好了，二传我比你强，当攻手我也比你强！”
圆头圆脑的小蓝莓君点点脑袋，“侑学长前一句话我不否认，但是后面一句话，要比了才知道。”
“硝烟味很浓嘛你们两个~”轮到了副攻手的古森元也笑嘻嘻地说。
两边队伍分配如下：
A组：夏目贵志（S）、宫侑（WS）、夜久卫辅（WS）、秋元和辉（MB）、近藤达也（MB）、亚久津慎太（OP）以及佐久早圣臣（Li）。
B组：星海光来（S）、影山飞雄（WS）、佐藤司（WS）、古森元也（MB）、吉田冈信（MB）、千鹿谷荣吉（OP）以及远山盛（Li）。
据合理猜测，这次分配位置时教练们将每个人原本打什么位置也放了进去并做出了排除选项，最后选出来的全都不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
罢了罢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靠实力。
这回是正经的比赛，三局两胜制。
没有随机分配前后次序的人工智障，两支队伍默契地互相派出了两名大哥大。
夜久卫辅再一次凭借高超的猜拳技术赢下了发球权。
两支队伍的站位是朴素的二传1号位模式，夏目率先发球。
“发个好球啊夏目——”
“给他们来发大的！”
“佐久早扣不了球你就是我们组唯一一个能扣旋转球的啦！”
“给他们点好颜色看！”
夏目回应了他们的加油：“我会的！”
古森元也拍了拍远山盛的背，“兄弟，加油啊。”
他现在是副攻，前排接球困难，只能靠后排的自由人和攻手们了。
星海光来双手叉腰，挺胸抬头大喊：“放马过来吧——我们会把你们扣过来的球一个不落全防回去的！！”
同样站在后排的影山飞雄板着张脸：“没错，放马过来吧！”
夏目先是微微吐出一口气
哨声响起，茶发少年再次抬头时就已经是熟悉的poker face了。
抛球、助跑、起跳，不知道是第多少遍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早已了然于胸。
跃至半空的茶发少年引臂一挥！正中球心！
排球犹如汹涌的海浪势不可挡得拍向球网另一侧，狂暴地破开了远山盛的一传后又从试图接下这球的影山飞雄的手臂上弹跃出去。
同样的招式夏目并没有再用，第二球他使出了旋转球。
星海光来接了一传，球直接弹飞。
白发少年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舔舔嘴唇。
第三球，排球越过三米线后有一道明显的拐角，远山盛留意到了，红发少年顷刻超前猛然一扑。
鱼跃救球！
“调整——”他大喊道。
取得了二传身份的星海光来朝排球飞去的方向拔腿狂奔。
他是二传，他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白发少年跟腱用力，腿部肌肉绷紧发力，起跳！
双手举过头顶——传球给前排的人！
“嘭！”古森元也起跳扣球！
排球砸中了拦网的指尖，朝界外飞速弹去。
佐久早圣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拿到了自由人身份的主攻手一改平日攻击时的侵略性，而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将目标放在“传球”“托球”这项任务上。
佐久早圣臣在这群人中个子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步距大迈得远，几步路就来到了排球落点。
皮肤白皙的卷发少年身体微蹲，双臂并起对着排球朝后一捶！
他将球传回了球场内！
“好样的佐久早！”
“好一传——”
夏目快速跑位，从右侧中部一路飞奔向左路。
少年纵身蹬地一跃而上，双手举过头顶，空中拧转身体，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托出一击传球。
半长不短的头发在他的跳跃下飞扬起来，耀眼异常。
“嘭！”
一条宽大的蜜色手臂直直挥出，正中靶心扣在了排球表面，发出一击爆破音。
古森元也和佐藤司二人同时起跳，双人拦网！
飞跃至往前的扣球员宫侑挑衅般地冲二人挑挑眉。
扣出来的球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擦着拦网的手飞向了贴近球网的一侧方向。
是小斜线！
还是超级小斜线！
A组再一次得分！保住了发球权！
第235章 国青合宿中（17）
“宫侑的进攻性也蛮强的。”云雀田吹看着比赛, 忍不住说道。
火烧呼太郎哈哈一笑，直言道：“这小子的进攻性就没有不强过。”
不管是出于最熟悉的二传位还是其他抽中的位置，往往只要往那边一站就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进攻性。
那种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的、铺天盖地的对胜利的渴望的气息。
如果说宫侑平时给人托球传递出来的情绪是“要是连这么好的球都扣不好, 那你就别干了”的傲慢，那么当他处于攻手位置时, 给人的态度就是“这球给我！到我手里就一定能够得分！”的张狂。
而他优越的弹跳性和十年如一日锻炼出来的肌肉也正好佐证了这点。
“怎么样啊！光来还有小飞雄！”
“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宫侑脸贴着球网, 面中的肌肉忍不住鼓起, 带动嘴角疯狂上扬。
星海光来：“……”
影山飞雄：“……”
“虽然咱们这边熟人不少, 但宫侑就只盯着你们两个挑衅呢。”古森元也笑呵呵说。
语气听上去相当和善, 但一贯友善的圆眼睛里也流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冷厉。
同样被无视的还有宫侑这几天的室友佐藤司。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拦网失利, 却偏偏没有出现姓名。
收割了一波仇恨值的宫侑这边还招呼着夏目：“贵志贵志, 下一球记得还传给我！”
夏目：。
这句话他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第四球发球，依旧是威力不可小觑的旋转球。
远山盛这回接住了这球，在地上连翻了两个跟头，将球死命往球场中央垫。
星海光来抗下调整进攻的大任, 三步并作两步腾空跃起，一击短平快朝前排三名选手方向托去。
“嘭！”佐藤司人高马大，稍微蹦一下就超手了面前的近藤达也，黄蓝色大球从A组副攻的手指前端飞掠而下。
夜久卫辅纵身一扑, 鞋底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像条鱼一样自后往前跃出。
双手垫在了地面与将要落地的排球中央，发出一声闷响。
“救得好！！”
接下一球的夜久卫辅猫一样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紧绷起肌肉，从小腿一路到肩背都在发力，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以免干扰到队友进行路线。
被抢了任务的佐久早圣臣侯在后排, 一双乌黑的眼瞳注视着夜久卫辅的动作。
和元也一样，甚至反应要更甚一筹。
元也兼具自由人和主攻手的思维, 而夜久学长则是标准的自由人思维模式，即便站到了其他位置上也会下意识地跟着做出救球的反应。
标准的“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不让球落点的机会”。
和古森元也不太一样的是，夜久卫辅在脱离了音驹这支队伍的既有模式下，其实相较于“我要将球传给某某某”更多的是“我要将球接下，无所谓谁来扣”。
在临时组成的队伍中，他并没有特别在意下一棒接力的人会是谁，除非是一个特别有主心骨的人物譬如音驹的孤爪研磨，更多情况下的是处于一种“只要接下球就好，至于下一棒是谁，并不强求”的心态。
抽到了主攻手的位置，但囿于他本身自由人的身份，大家并不会对他的进攻具有特别多的要求，他也并不像古森元也一样能够灵活适应各个位置，既然力量和跳跃都不够，那就好好地专注于接球吧。
球到了夏目手里。
和地板防守以及强力进攻相比，他本人的拦网和二传并不突出，即便这几天在训练单的强制力量下开始有意识锻炼起自己的下肢力量，短短几天时间还是难以加强到星海光来那种变态的程度。而二传能力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他只能保证在A·PASS和B·PASS的情况下将球托给想要令其扣球的人身前，至于再偏一点的球路，他顶多保证传出来的球不会过于离谱，但会不会脱离攻手的扣球甜区就无法保证了。
比赛开始前他也和宫侑两个人商量说若是自己来不及托球或者眼见球路不佳，就由宫侑上前担任二传任务。
在宫侑担任二传的时刻，夏目自然地转换成了攻手，保证己方球场在角色分配上始终保持着相对的平衡。
夜久卫辅托的这球很有他平时的水准。
所以夏目托起来也相对轻松。
宫侑又一次助跑起跳。
金发少年扬起的嘴角，胜券在握地挥动右臂。
在他信心满满的进攻之中，夏目……将球传给了4号位起跳的亚久津慎太。
白发少年张臂一拉，对着排球大力一扣，扣了试图拦他的千鹿谷荣吉一击打手出界。
还在空中的宫侑缓缓石化。
和他相顾无言的千鹿谷荣吉欲哭无泪。
“嗵！”
古森元也重拾老本行，一个连跑带滑的鱼跃将球整个垫起。
黄蓝色大球在空中滴溜溜转着，星海光来距离较远，赶不上二传。
而主攻手影山飞雄也不装了，拿出了平时和日向翔阳比赛跑步时的速度冲向了排球落点方向，双手朝上一抬一托一传，和星海光来配合了个后排进攻。
“嘭！”
球从来不及反应的拦网手侧穿梭而过，终止了A组的连续得分趋势。
扣球得分的星海光来双手环胸，骄傲得抬起脑袋睨向宫侑。
小样，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攻手的实力！！！
宫侑无视他，一脸委屈地看向夏目，“贵志你看，你不传给我就给对面的家伙得分了。”
“别闹，侑学长。”夏目想叹气。
虽然你适合用JK的语气说话，但绝不是现在这个场合。
“可是就算侑学长你扣了按照元也学长的位置和速度也会被接下啊。”亚久津慎太反驳说。
那不就跟他一样了？
宫侑瞪了他一眼，嘀咕了两句什么。
“别把这里当争宠现场了。”佐久早圣臣冷哼了一声。
宫侑停下了话头。
金发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像演得有点太用力了。
哨声一响，星海光来发球。
他几乎是哨响就发球，很漂亮的一击跳发。
黄蓝色大球撕裂空气，箭矢一样刺向球网这一端。
佐久早圣臣眼睛紧随球路，调整脚下路径，飞扑了出去。
他人高马大，动作又快，完全打破了常人刻板印象中那种大个子就不灵敏的思想。
不仅手腕灵活，其他关节也灵活的紧。
他的手臂后拐到了一种有点违反人类常识的角度，朝夏目捶起了这球。
“这个佐久早的一传技术也很好，”火烧呼太郎翻着资料说，“前几个月全国大赛的时候他还很少接一传，重点都放在后续进攻上。”
虽然是主攻位置，虽然当时佐久早的一传也差不到那里去但确实很少参与一传的组织，他的天赋技能在进攻上能实现最大化。直到和音驹打了一场比赛之后，突然发现似乎多多参与一传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不仅没有坏处，还能使得自家的防御更甚一筹。
云雀田吹也翻阅了一下他这几天的资料，佐久早圣臣这几天也是所有的位置都轮了一遍，不管在什么位置时，他都有参与一传的防守，而且防守成功率还不低。
看上去挺好的。
谁教他的？
几个来回过后，两教练看见夜久卫辅窜上了墙壁。
教练们：“……”
能接受能接受，毕竟是自由人。
飞檐走壁小意思。
又过了几个来回，两教练又看见夏目蹬着场外的桌子起飞，抬手一捶把球往自家球场传。
“…………”
两教练对视一眼。
火烧呼太郎后仰了一下，揉了揉自己有点发酸的脸：“嘶，我记得井闼山IH预算赛上和音驹交战过之后关系就变好了？”
云雀田吹沉思状：“这么想来，应该是互惠互利吧，佐久早把自己擅长的旋转球教给了夏目，夏目也把音驹的一些专业的救球套路教给了他。”
下一秒，二人又看见在B组当副攻的古森元也冲到场外，在球差点砸中椅子之前一脚把球踹了回去。
云雀田吹咂了咂嘴，扒拉了几下平板上的数据：“这个春高赛季，井闼山的防守率确实提升了一些。”
不过因为该球队本身实力就摆在哪儿，就算提升了也只是在原本强悍的基础上进行部分优化，所以数据上并不突出。
同样的，整个春高赛季，音驹的进攻性也明显突出了不少。
第一局进行到一半，A组暂时领先两分。
但球权轮到了B组手上。
影山飞雄发球。
对于这两组的发球选手而言，其实发球要对准谁打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
A组的官方二传手是夏目，可还有个全国第一的二传宫侑候着，同时夜久卫辅也是个传球一流的选手，就算夏目接下了一传，也有好几个二传备选，甚至夏目本人可以不接，直接和佐久早圣臣换位让打自由人位的佐久早圣臣接下一传，他本人再接着二传。
在之前的一次进攻中二人就配合过这么一出，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上的暗示和指令，默契程度几乎可以和搭档了几个月的亲队友相提并论。
把B组选手们（特指星海光来）刺激得不行，他就和古森元也等人打商量，问问能不能也做出同样的效果，被驳回了。
B组也是，官方钦定的二传手是星海光来，但架不住影山飞雄本人也相当靠谱，和古森元也两个人一样哪里缺了补哪里，自由人远山盛在这几天的锻炼中如同吸收水分的海绵一样，飞速地进步着。
一眼扫过去全是一传二传的能手，还能怎么办？
发球大队在这里也难办啊。
因此这群人发球发到后面干脆就直接找空隙发，哪里有死角发哪里。
影山飞雄的大力跳发一如既往有力且迅速。
佐久早圣臣朝右弓步稳稳接下。
出身发球大队的他一传的水准本身就不低，如今只是更上了一个层次。
排球朝前排夏目方向飞去。
“好球！”
“佐久早接得好！”
队友们喊道。
夏目动了，他双脚一齐蹬地，笔直地朝上一蹦，双手举过头顶，做出传球姿势。
同一时间，左侧多名选手同时起跳。
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
选手彼此之间动作稍显凌乱，但整体是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的样式。
“拦住他们！”
“小心假动作——”
B组选手们严阵以待。
宫侑手挥得老高，除了不参与进攻的佐久早圣臣之外，剩下的选手们或多或少都跳了起来，包括凑人头的夜久卫辅。
但夏目多少从孤爪研磨这边学到了一丁点二传小技巧，在指腹即将触及到球面的瞬间拧转身体，将球朝球网一推。
他比孤爪研磨跳得高，同样的动作做起来也稍显得心应手。
“是二次进攻——”
“拦防！！”
佐藤司和古森元也两个人本身就在网前，二人眼见撞见夏目的动作，一人下意识从左侧双臂横过来拦网格挡，另一人则朝下一铲。
佐藤司的动作稍慢了一拍，双色大球直接漏下，被古森元也正好插缝补上，一传救球成功。
接是接下了，但球明显偏出球场。
自由人远山盛飞奔出界外，红色的头发被风刮得齐齐朝后飞，卡在落地前一脚将球踢了回来。
排球飞得极高。
影山飞雄找准时机蹬地起跳，右臂自后朝前一挥！
这一球很难扣出好的进攻路线，即便是扣贯了各种奇葩球路的主攻手们也一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扣。
扣不了那就不扣！
影山飞雄想得很简单。
他指尖抵上球面，给了排球一个朝斜前方的力。
他吊了个球！
佐久早圣臣和夜久卫辅两个人前后扑救，包揽了一传二传，被抢了工作没活干的夏目直接二传转接应，纵身一跃抬臂重扣上排球，迸发出一声爆鸣。
佐藤司和千鹿谷荣吉二人纷纷拦网起跳，以二人合力都没能拦下这球，只好大喊：
“一触——”
古森元也一传救球。
只见这名本身在三米线前的选手一个急转弯从前场跑向后场，再一个急刹车双手并拢以最标准的一传姿势垫下了这被无数人忌惮的暴扣。
“夏目的力量，确实是一大优势。”火烧呼太郎评价道。
佐藤司和千鹿谷荣吉两个本身就是打副攻的选手集二人之力都拦不住一个夏目，甚至这两个人都是找准了时间，没有过早也没有过晚地起跳拦网，在同龄人中是相当能打的。
“这也只是放在国内，”云雀田吹觉得不能让火烧呼太郎再夸下去了，他往古森元也身上瞄了一眼，“国际赛场上力量型选手不在少数，甚至几乎都是力量型的，力量与技巧兼备的也有不少，碰到像古森这种擦地板一流的选手也没有点更加有利的手段可不行。”
“嗐，所以这不是和佐久早学了旋转球嘛。”火烧呼太郎说。
云雀田吹：“……”
好有道理。
虽然这场比赛夏目和佐久早两个人都因为各自身份的原因加起来都没扣几个旋转球，但不能否定他们俩旋转球的威力，就算是放倒国际上，会不同旋转球的选手也不算多。
这么好的两个金钵钵当然要捧在手里了。
这几天一直盯梢着选手们训练的青年队教练乐呵呵说：“他们都在很好地互相学习进步，将已有的和学来的知识一同融会贯通。”
虽然目前时间较短，看不出成果，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群小少年一定能用自己在国青训练营学习到的东西塑造打磨出一个更强的自己。
古森元也传出的球被二传星海光来接下，白发少年双手举过头顶触上了球面。
“影山——”
星海光来朝左侧托出一击快球，影山飞雄再次起跳。
面对迎面而来的大球，黑发少年挥动右臂，掌心稳稳扣上球面，迸发出一声耳熟的震响。
双色大球夹带着无形汹涌的波涛径直掠向球网另一端。
倏地，蓝瞳少年的瞳孔骤然放大。
“嗵！”
一双蜜色肌肤的手几乎贴着球网拦下了这球。
是宫侑！
宫侑拦下了他的进攻！！！
下落时带起的风将影山飞雄的刘海朝上吹得翻飞，一双湛蓝的眼瞳将正对面的金发选手的笑尽收眼底。
金发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飞雄看见了吧，不管你扣出多厉害的球我都会一个不差地拦下！
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转移到了另一人脸上。
在他双手拦网触球的下一刻，一双手也正正好好触到了排球表面。
佐藤司从侧面插入，直接和他对刚。
这对同住了三晚的室友组隔着球网来了一段较量。
宫侑先触球本身就不占优势，还有身高debuff，和佐藤司僵持了一小段时间就败下阵来，一双金棕色的眼瞳透过球网上的网眼死死盯着佐藤司的脸，后槽牙磨了又磨。
“宫侑学长虽然是一名好二传，但在拦网这方面，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呢。”金发少年用极其礼貌的敬语成功让宫侑从头皮不爽到脚底板。
古森元也忍不住吐槽：“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们你们两个现在都是主攻手吗？”
佐藤司满不在意地耸耸肩。
宫侑的眼睛沉了下来，低气压了好久。
关键时刻还是夏目走进宫侑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侑学长不要被对手的语言影响了。”紧接着又压低声音同他耳语了几句，宫侑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平和起来。
队友和对手都给他竖起大拇指：厉害呀，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个在气头上的狐狸哄好。
夏目（谦虚）：哪里哪里，是赤苇学长教得好。
影山飞雄接着发球。
连着猛跳了好几下，即便是体力还算不错的影山也稍稍有些累，哨响后他多等了几秒才开始发球。
和上一球一样，是他威力最大的大力跳发。
黄色蓝色拼接起来的大球飞旋着刺破空气，裹挟着气流穿过球网上端，落至靠近边线的位置。
夜久卫辅离得近，脚下生风飞掠过去，单臂鱼跃侧扑救球，将球垫起。
球落到夏目手中，他没有犹豫地朝转向一托，黄蓝色大球听话地飞向了后排。
一球经历了几个来回之后，被古森元也拦网拦下，佐久早圣臣眼疾手快朝前一铲，整个人在地板上撞出一声震响，同时球也被他高高救起。
球垫得很高，足够给二传充足的时间传球。
但夏目没有做出传球动作。
茶发少年一双琥珀色眼瞳注视着弹起的排球，自后向前助跑起跳。
身着运动短裤的双腿大力朝地面上一蹬，本来不甚明显的肌肉线条在这一刻清晰可见。
两条手臂自然地朝后摆动蓄力，双腿朝后绷起，整个人呈张弓状。
他要扣球了！
夏目就要扣球了——
“戒备戒备——”
“拦他！！”
“一传准备！！！”
夏目一动，B组选手们的警戒心瞬间就升了起来。
古森元也等人也齐刷刷冲上前伸长了手臂拦网。
茶发少年右臂后拉，自后朝前大力挥出——
在触及球面的前一瞬，他改变了动作！
令人心悸的扣球姿势伴随着他拧转身体由单手扣球转变为双手传球的流畅姿态时，对手们有点转不过弯来。
还是古森元也和星海光来二人同时喊道：
“假动作！”
“是假扣真传——”
夏目人在半空，娴熟地转体传球。
将球传到了间距半个球场之远仅落后他一步起跳的宫侑身前。
金发少年在对手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再一次露出了他的笑容。
这次没人能阻止他笑了。
头顶的白炽灯将他的金灿灿的头发照耀得愈发刺眼。
蜜色的手掌轰上黄蓝双色大球，排球仅仅停滞了一瞬间，又迅速以更快的速度旋转飞向球网另一侧。
排球犀利地从拦网的手臂侧方穿过，重重砸在地面上，碰撞出一声轰响，声势浩大。
“哔——”
哨声吹响，A组再下一分。
宫侑转身抱住夏目转了两个圈，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
B组选手们认栽。
没有人怀疑夏目当时想要扣球的决心。
他只是今天的位置是二传，但没人规定二传不能扣球啊。
二传只是扣球频率不高，但国际上也有一些二传疯起来直接抠掉二传键扣球扣得起劲。
实力摆在这边，如果夏目做出托球姿势大家伙可能还会纠结一下他要托球还是扣球，但只要他摆出了扣球动作，几乎没有对手会怀疑他不会选择扣球。
就算他现在是二传。
星海光来捂着脑袋来回摇了好几下，大喊：“定势思维害人啊——”
影山飞雄盯着夏目的脸看了半晌，思考了一下和星海光来一起配合的可能性。
蓝色的眼眸又瞥向了一旁的白发少年……可能性似乎不太高。
和之前有过合作的夏目宫侑相比，他们两个在没有暗号的情况下配合一出假扣真传还是有点太考验他们的演技和默契了。
B组叫了暂停。
星海光来五官都皱在一块儿了。
他问：“咱们队真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足够称之为‘默契’的东西吗？”
B组选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摇了摇脑袋。
——没有。
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之前合宿的时候倒是有比赛过，但是一起练习的次数就少得可怜了。
古森元也道：“就我们目前的默契程度，不设暗号的话……恐怕很困难。”
远山盛摸了摸脑袋，问出了困惑了自己很久的问题：“所以大家这几天碰上队友没有合作过的情况都是怎么打的呢？”
古森元也：“靠硬实力啊。”
星海光来：“就猛扣啊。”
影山飞雄：“对呀。”
第236章 国青合宿中（18）
一阵静默中, 远山盛眨眨眼：“巧了，我也是。”
B组选手们相顾无言。
得呗，一群孤狼谁都别说谁。
说是孤狼倒也不尽然, 至少像是古森元也这种万金油选手基本谁都能配合起来，就是默契度需要一点点提升上去, 星海光来和影山飞雄也是同理。
古森元也沉吟了一下, 说道：“这场比赛, 除了看我们个人实力以及最终成绩之外, 教练组肯定还会综合考虑到两支队伍的配合默契度。”既然是最后验收成果的比赛, 那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唯结果论, 两名教练都在场边, 就证明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
闻言，其他人也认可地颔首点头。
作为在场最成熟稳重的人，古森元也说了几句话莫名就成了B组的主心骨，“我们组本身在默契度这方面就不占优势……”
赛前的暗号无法涵盖太多进攻招式, 要是再设置更多的暗号，反倒会混淆起来，不利于队伍。
“与其和A组针锋相对另辟蹊径倒不如中规中矩一点，比如光来你在托球的时候喊个名字, 更好把握住进攻。”古森元也建议说。
这是最笨但是不会出错的方式。
古森元也也考虑过奇袭的可能，不过看看A组的配置还是算了，一个拿了接应牌的副攻亚久津慎太一直在球场上，一旦轮到了前排拦防就如同一把巨伞从天而降盖下来，打哪儿拦哪儿，偶尔奇袭个一两次不是问题, 但无法做到连续多次避开拦网的防守。
况且还有一群地板防守强劲的家伙在，突破了拦网也很难同时避开地面上的守备。
影山飞雄也建议说：“也可以大家开口要球, 星海学长随机给球，这样就算没有扣到球也能给对手造成给一部分的干扰。”
虽然他们这组默契没有A组强，多点进攻也无法实现，但稍微混淆一下对手视线也是好的。
“可以。”星海光来点头。
“我没意见。”
“我也没。”
“那就暂时先这样吧。”
暂停结束，B组重新回归战场。
“云雀田教练，这群孩子怎么样？”火烧呼太郎努了努嘴。
“作战思路比之前清晰了一些，有点知道扬长避短了。”云雀田吹认可道。
球场上，古森元也纵身一跃，右臂后拉蓄力，气势满满。
同一时间，千鹿谷荣吉也从右路起跳，二人同时大声要球。
“给我——”
“球来！！”
星海光来鼓起脸颊，跟腱发力带动整个身躯跃至上空，抬过头顶的双臂触同时发力，指腹触及到排球表面，将排球朝右侧推出。
——他将球传给了千鹿谷荣吉。
花椰菜脑袋的少年高高跃起，身高和臂展优势明显，星海光来这球又是专门考虑到了他的最佳扣球点，托得位置那叫一个舒坦。
“嘭！”手掌正中球心，发出一道闷响。
在大众认知中，二传会将球传给更有能力得分的选手。
古森元也虽然本职是自由人，可他攻手出身，在扣球进攻的技巧上比副攻出身的千鹿谷荣吉更甚一筹不止，星海光来照理来说更应当将球传给他。
可他就不。
谁规定球就一定要托给得分能力强的人了？就是因为得分能力强才会有更多人的防范啊！
惯性思维害人知不知道？
星海光来直接把古森元也当成了诱饵。
“嚯！”
还在前排的亚久津慎太发出一声气音。
他就是那个踩进了星海光来的坑里的人。
或许是队友雷达的加成，直觉让他先去拦古森元也，可他跳到一半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调整动作及时转换过来。
白发少年速度极快，身形一瞬间飞掠至顶端，双手雨刮器一样顷刻间从右挥到左，成功挡住了排球去路。
星海光来的诱饵计划施展到一半，被这个不按常理的副攻硬生生掐断。
“拦得好！！”
“亚久津好样的！”
队友们纷纷夸赞他的反应。
就连佐久早圣臣也跟着夸了一句。
“这个亚久津是反应也很快啊。”云雀田吹摸摸胡子，眼睛微微眯起。
虽然是个直觉系被对手抓到把柄后就容易跳进坑里，但是他的超强的反应力却能填补上这一缺点，甚至会令他的直觉辐射范围更广。
这和白鸟泽那个天童觉很相似，都是预测型的拦网，并且能够根据球网对面选手的行为及时调整跟进，区别在于亚久津慎太的反应更快一些，身高更高臂展更长。
或许是因为直觉系的原因，他对排球的“嗅觉”也比常人更为敏感一些。
但和他打擂台的还有个古森元也。
如果要说一个全场最熟悉亚久津慎太的人，那么就非他莫属了。
古森元也前脚才落地，后脚就蹬了出去。
他往地上一铲，直接将球铲过了球网。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黄蓝色大球滴溜溜转过了球网，亚久津慎太来不及拦死，身子微微后仰，伸长了手指场上一顶，喊道：
“一触一触！”
他身后，夜久卫辅和佐久早圣臣连续出动，一个主攻变自由人，一个自由人直接后排上手传球当二传。
被抢了二传位的夏目又一次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对着迎面而来到排球腿一蹦手一拉，一击带着气旋的旋转球再次穿透B组铁壁防守，冲进球场。
“防守防守——”
星海光来和影山飞雄两个人都已经不管不顾冲向排球了，无奈球眼看着就要落地了还临时转了个向，往边边角一砸，两个人前后扑在地上。
星海光来充满怨念地望向球网对面的茶发少年，夏目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星海光来火气更大了。
影山飞雄支吾了一下，指着星海光来身后：“星海学长，你……背后着火了。”
“这是我渴求胜利的火焰！！！”
他渴求胜利的火焰没有在第一局就顺利燃烧起来。
几个球之后，A组又一次轮到了夏目发球，在一举夺下三分后顺利地锁定了胜局，以25：20的分数拿下了第一局。
“嘿，不愧是咱们！配合得就是默契！”宫侑往嘴里灌了口水，水壶里溅出来的液体将他的前襟一并打湿了。
佐久早圣臣瞥了一眼，嫌弃得往边上挪了挪。
省省吧，你也就最后来了个假动作。
夏目没有挫败宫侑的积极性，顺着他的话说了几句，但又说道：“不过不饿能掉以轻心，我感觉到这一局的后期，星海学长他们互相磨合得更好了。”
宫侑也一秒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沉着地分析道：“光来这家伙当二传的话和我还有小飞雄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骑在我头上，只要我是二传，整支队伍就只能有我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除非有人能让我全身心地折服。小飞雄就是另一种模式，虽然表情臭臭的，不过却是意外的温和的类型，会顺着攻手的想法托球，虽然感觉他在压抑着些什么。而光来的话，大概是介于我们两个人中间的模式。”
他手搁在大腿上，食指不时地点着自己的腿打节拍。
“他是攻手出身，不过基本上所有的位置都涉猎过，思维也不是简单的攻手思维或是二传思维，有时候会想得更加天马行空一些，对一些突兀的进攻模板的接受度也比一般的二传手要强一些。”
他这里并没有说自己和影山飞雄，一方面他虽然还不是特别了解影山，但从他这些天的表现中不难看出影山其实是个接受度比很多人高的二传手，二人在同队的时候能够接受并且聆听他提出的一些乍一听上去不切实际的建议，虽然经常面无表情，却是时刻高速运转着大脑，思考如何才能在现有配置下取得更高分数的人。
而宫侑他本人也是以猎奇出名，只要是觉得新奇有趣的招式，不看场合地就使出来，经常挨队友的骂，但就是死性不改。
某一程度上，他们三个的思维有一定的重叠度。
“接下来的比赛里，他们应该会尝试一些稍微有点挑战性的配置了。”宫侑正色道。
星海光来的二传水平不差，就算是放在整个国青训练营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这也是宫侑经常看他不顺眼的原因。
不过和宫侑影山一个熟能生巧一个天赋异禀能很快熟悉起队友的最佳扣球点比起来，星海光来的手感会来的迟一些，但这时，像这种三局两胜制的比赛对他而言就有了优势。
接着一群人分析了一下策略，发现如果要牵制住对手，怎么都绕不过去一个古森元也，于是又将目光投向了同为井闼山队友的佐久早圣臣和亚久津慎太身上。
亚久津慎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坦坦荡荡地说：“别看我，我从来都不参与战术讨论。”
单纯的小狗狗只负责接受任务和冲锋陷阵。
大家又把视线移到了佐久早圣臣脸上。
酷哥冷漠地回答：“牵制不了，不管用哪一个环节去牵制元也，其他人都会补上。”
这也和他们之前分析出来的不管牵制住任何一个人，古森元也也都会在下一环续上一样。
就是死胡同。
如果古森元也打的还是自由人，他还没法这么顺利地参与进攻防的每一个环节，但他现在打的是副攻，看他这个浑身充满劲的架势就知道这人还能再打一下午。
B组的一个很妙的安排就是当古森元也轮转到后排时不与身为自由人的远山盛交换，而是由他一直呆在后排，当他在后排时反倒是比在前排还能发挥出他原本的实力来。
“简直就是作弊啊元也学长——”亚久津慎太仰天喊了一声。
隔壁传来一声：“谢谢夸奖哈。”
是古森元也带着笑意的声音。
宫侑表示：“虽然元也不下场，但咱们队夜久学长也全程在场。”
夜久卫辅直接说：“抱歉我的进攻性不强哈。”
宫侑立刻找补：“咳，这算什么？咱们进攻性强的人多着呢！”
佐久早圣臣出声：“还真是抱歉没法参与进攻。”
夏目也苦笑着说：“我也是，托球比较多，进攻参与的少。”
宫侑：“……”
汗流浃背了。
他们A组的两个副攻一个本职二传一个是本职主攻，本职主攻的近藤达也和力量型选手相比进攻性不强，是技术流，而二传秋元和辉就更不用说了，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在队伍没人传球的时候当回二传托个球。
如果说对面打副攻的古森元也是一直赖在场上不离开，那么他就是另一个极端，只要转到后排立刻和佐久早圣臣换位置。
这孩子对自己的一传能力有很清晰的认知。
数了一遍，宫侑发现到头来自己这组论进攻他本人居然能排上前三。
金发少年清咳一声，“既然这样，那么进攻的重担就由我这个……”
夜久卫辅打断了他的自卖自夸：“要是第二局情况不妙就换回最开始的模板吧，贵志你来负责进攻，宫侑你来传球。”
夏目：“我没问题。”
佐久早圣臣：“可以。”
其他人：“我也行。”
“没问题啊。”
宫侑：“……”
有谁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金发少年一脸憋屈。
“哦。”
算了，二传是他的舒适区。
待就待着好了。
***
第二局开始，星海光来率先发球。
乍一看还是和第一局一样中规中矩的模式，但是当球重新被扣到B组球场的时候，他们就和上一局的应变方式不同了。
影山飞雄和星海光来突然开启了双二传模式。
看似是星海光来一个二传，实际上还有一个影山飞雄在。
等到A组好不容易适应了他们的双二传战术，打算发动反攻时，又冒出来了一个古森元也。
举个例子，前脚排球被夜久卫辅吊过了拦网，星海光来鱼跃一传垫起来，影山飞雄作势扣球实则假扣真传给古森元也，后者一击小斜线切入避开了亚久津慎太的单人拦网，入账一分。
又比如，宫侑扣出来的一球被佐藤司一触给到后排，古森元也做出扣球姿势实则又是假扣真传给了星海光来，而星海光来这个二传作势托球给影山实际上自己憋了好久一发暴扣扣出去。
还运气很好地砸到了宫侑脑袋上。
完了这人还一本正经地跑到球网跟前和宫侑解释说：“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宫侑：你猜我拳头硬了没有？[和善的微笑]
这三个人连续不断地各种假传真扣假扣真传，看得教练们连连发笑，而身处球场的选手们，尤其是A组选手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是当你确定了B组是双二传的时候，还有一个万金油正蓄势待发跃跃欲试。
这三个人随机排列组合都能出来一串可能的进攻模式，然后让你猜。
《猜猜我们球场上有几个二传手》
一气之下，A组选择暂停。
“太可恶了！”宫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帅气的斜刘海都耷拉下来了。
还真被他说中了，难怪这群家伙上一局本本分分的原来是憋了个大的出来！
“光来和小飞雄两个打双二传，贵志我们两个也来！！！”
他愤愤地将毛巾一甩。
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夏目冷静地分析说：“侑学长，我们两个之前没有配合过双二传，贸然在比赛中使用风险很大。”
虽然他作为接应在队内和研磨学长练习过双二传，宫侑学长也和自家双胞胎兄弟练习过双二传战术，可关键是他们两个人私下里没有单独训练过。
他扣宫侑的球扣得倒不少。
“夏目说得没错，宫你是个老二传和人配合双二传战术问题不大，但夏目是个新手，硬要他配合你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之前几天的练习中，星海光来和影山飞雄组过的队伍其实并不少，至少在这群人中算多的，二人对彼此的熟悉程度和同队内的其他人相比也更加深一些。有几次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块儿聊天交流心得，影山飞雄本身就会，而星海光来在听了他总结出来的一些关键要素后配合出来双二传也不稀奇。
他们队伍就没有这个条件了。
虽然熟人多，但很少有各方面都做到全面的。
一年级的秋元和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夜久卫辅关注到了这点，偏过头问他：“秋元你有什么要说吗？”
“……我也会打双二传，只是没有和队友之外的人配合过。”社恐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
“哦？”宫侑眼珠子转了转，兴趣上来了。
他一改之前的急躁，一只手搭上秋元和辉的肩膀，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佐久早圣臣：“……也不是非得双二传才能对抗他们吧。”
宫侑头一抬，眉毛一挑：“你有何高见？”
佐久早圣臣眨眨眼：“接下他们的球就好了。”
最简单的方式，不让球落地。
不管对面是双二传还是三二传，只要他们能保证球不落地，就是胜利。
夜久卫辅＆夏目：“同意！”
亚久津慎太：“我也可以一直参与拦网哦！”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NEKOMA的天下。
宫侑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双二传，拉着秋元和辉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还放下一句狠话威胁“你要是连我的双二传都配合不起来这个二传你就别当了。”
夏目一把推着他的脑袋往一遍去：“侑学长的话信一半就够了，他之前还在比赛的时候骂过亲兄弟呢。”
“我这叫恩怨分明！”宫侑挤着嘴说。
“你这叫死脑筋！”队友们齐声吐槽。
最后A组还是让宫侑把这招双二传给打出来了。
虽然中间折损了两个球。
不过和二传们关系不大，一球是星海光来扣的打手出界，砸中夏目的手后反弹过球网但是在界外。
另一球是宫侑也想打个打手出界，但影山飞雄起跳慢了一拍，意外的手没有举到高点，球被古森元也一个飞铲救起，又传递给了星海光来，这人又直接对着宫侑身侧的空隙处来了发暴扣。
“相较于上一局，B组的默契程度显著提高了不少，而A组现在有些许混乱。”
教练们抱着保温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分析。
“星海和影山这两个小伙子倒是比我们想得要更加默契一些，碰撞出来不一样的火花。”
“古森……还是那句话，就算不当自由人他也能在队伍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A组这边……宫和秋元两个人也开始二传了吗？……虽然默契程度没有B组的高，不过他们两个这次应该才是第二次组在同一支队伍里吧，居然就配合得这么好了？”
“咦？又换成夏目二传了？不对，他这个是一传啊。”
球场上，夏目双手呈托举状，对着宫侑的位置托出一击长传。
宫侑做出同样的姿势，在传球前一刻收回左手，右手张弓后拉，猛地挥出！
排球带着强烈的气流轰轰烈烈地驶向B组球场，砸在了千鹿谷荣吉的手上，造了一个打手出界。
但是下一球，A组的配合出现了失误，副攻近藤达也未能扣到宫侑托出来的高球，危急关头在球落下之际用右手抬了一下，将球垫过球网。
被伺机侯在球网前的星海光来撞了个正着。
“机会球——”
白发少年径直一跃，欲与天公试比高，对着这球直接大力扣杀，给了A组一个暴扣。
探头球得分。
……
两局结束，第二局B组以四分优势取得了胜利。
进入到中场时间，双方队员的体力消耗都不小。
除了他们两支队伍由于过人的拦网和一传不断延长比赛之外，另外的两场比赛都进入了最后赛点。
第三局还没开始打，隔壁球场比赛就比完了，一个挑染着紫色头发的少年把脑袋探过来，问古森元也：
“你们还没打完啊？”
“没呢。”
古森元也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男生嘀咕了一声。
“什么传言？”柴犬好奇.jpg
紫色挑染的少年左右瞄了瞄，确认A组成员没有关注自己后悄咪咪把脑袋凑近古森元也的耳朵边。
“有传言说，只要是和音驹的队员打比赛，不管对面有几个人，比赛时间都会在无意识中延长。”
古森元也：“……”
他稍微反驳一下，音驹不是冰帝，打得久只是因为他们双方实力旗鼓相当，要是对手弱的话音驹解决得也很迅速。
而且，你看看对面A组的人员配置！一半的人都满场擦地板！
再看看他们B组的人员配置！光是拦网也占了一半！
这比赛不长就怪了！！！
第237章 国青合宿中（完）
比赛长归长, 但在场都是经历过国青的魔鬼肉/体锻炼蹂/躏过的人，会怕区区一个加时赛吗？
咳，除了本身体力好的选手（如亚久津慎太）以及习惯了长时间比赛的（如夏季合宿期间和音驹打过的选手们）, 更多人多多少少还是呈现出了一些疲惫的姿态。
这两局打得太专注了，打完休息的时候才发现浑身上下都在酸。
前一天枕头大战＋上午体力训练的debuff出来了。
B组这边, 佐藤司直接摊牌说自己体力不好没法再保持全力坚持一整局比赛了。
“你的混血优势呢？”星海光来皱着眉问。
说好的白种人优势呢？看来也就这样而已, 完全顶不上用——
佐藤司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和星海光来的身高, 意思相当明显了。
优势在身高。
星海光来：(σ｀д′)σ
再说一遍, 他这是选择性遗传！！！他哥和他爸就很高！！！
古森元也和千鹿谷荣吉一把抱住他：“冷静！冷静啊！！要是佐藤被你打趴了咱们又要折损一员大将了！！！”
星海光来冷静下来, 觉得他们两个说得有道理。
影山飞雄还在状况外。
佐藤司这时候也稍微解释了一下：“我平时打副攻很少站完整场比赛。”
他指的是三局两胜制的比赛。
通常副攻一转到后排就和自由人换了位置下来, 休息的时间比主攻二传更充沛一些, 自然也就不需要太多的体力要求。
但今天这场比赛三局打满不说，还给他分配了一个站完全程的接应位置。
他不打到一半往地上一坐自暴自弃就不错了。
A组这边除了两名副攻选手之外都是打惯了延长赛耐力赛的，而因为这两个副攻基本上一个人也只上场一半的时间，总体下来表现下来比B组人员状况好一截。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啊。”夜久卫辅头头是道地说。
“嗯, ”夏目也点头，“B组的体力槽比我们浅，单纯拖也能把他们拖死。”
这也算是比较无脑的一种战术了，显而易见的阳谋, 但管用。
和音驹打过比赛的佐久早圣臣别开了头。
亚久津慎太回忆起了几个月前的经历，变成了圈圈眼。
宫侑嘴巴张了张，没说出什么来。
这仨队伍和音驹打过比赛，清楚二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宫侑唏嘘地说：“不过你们队伍里有个体力耐力都不好的二传也是蛮稀奇的。”
这样的二传在以延长赛出名的队伍里居然能坚持打这么久，可以说完全离不开这群宠二传的一传们。
“毕竟血液和大脑是相辅相成的嘛。”夏目道。
“什么血液？什么大脑？”两个没有听过音驹血液神教威名的一年级们问。
夏目和夜久又给二人科普了一遍自家队长捣鼓出来的宗教，间接为黑尾的传教大业添砖加瓦。
两分钟后, 两个一年级恍然地点点头，齐刷刷道：“很酷诶！！！”
夏目握住他们的手, 用一种找到同好的语气说：“对吧对吧！”
这边中二选手们交流病情，另一边，夜久卫辅“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是他给人宣传这个有什么用？给黑尾打白工吗？
佐久早圣臣把整支队伍的画风拉了回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对付他们的方式吗？”
虽然拖字诀确实不失为一种KO掉B组选手的方式，但教练在这里，他们更多的也需要向他们展示自己拥有的手段和更多得分方式，而非单纯的赢下比赛。
相当于是汇报演出了。
“双二传对他们也没什么效果，那快攻？”宫侑想了一下。
“不行，元也很擅长应付快攻。”佐久早圣臣给他pass掉了。
“加一，影山对快攻的反应也比较快。”夜久卫辅道。
那剩下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是临时组成更多队伍，默契度不够，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可能会成功一两次，但即便是宫侑也不会在这场比赛中贸然试验，因为成功的可能性真的很渺茫。
夏目眼珠子从左转到右，再从右转到左，问道：“你们假动作都好吗？”
亚久津慎太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假动作？”
一群人看看对面B组成员，又看看自己的手，互相对视一下，悟了些什么。
宫侑第一个认可举手：“用假动作的话，除掉元也这个难缠的，小飞雄是脑子转的快但是身体不见得反应过来，光来同理，他俩还需要二传接力直接折掉一半，而且打了半天比赛神经反射肯定会比最开始慢一些，我们可以对症下药，就利用假动作忽悠住他们！”
A组围成了一个圈，几个脑袋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了好多种可行性，其中又由井闼山的两位和音驹的两位提出的假动作最多。
来自其他地区的选手们：光是听假动作数量就能感受到，你们东京的厮杀是真的激烈。[老邓摇头]
“……其他的，随机应变吧。”
而临时抱佛脚也好，考试前打小抄也罢，宫侑和秋元和辉两个二传手在第三局比赛前又专门给夏目叮嘱了一堆二传假动作的注意事项，恨不得一口气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都ctrl c+ctrl v到他脑袋里。
念叨到最后夏目忍不住抱住脑袋痛苦地说：“够了够了，已经够用了！”
他有点明白之前列夫考试前被大家伙来回念叨考试重点的感觉了。
宫侑一把把他的手挡下来，义正言辞道：“不够，我才讲到假动作6.2，后头还有好几条呢！”
在这一刻，夏目同学一向引以为豪的力量在宫侑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音驹大爹拍拍他的肩膀，抑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你就当免费上一节私教课了。”
佐久早圣臣同情并表示理解，但作壁上观。
……
第三局开始，轮到夏目发球时，他的心情和外表的poker face达成了统一。
——心如止水。
有种考前疯狂记诵公式现在终于试卷发下来但是内心毫无波澜的感觉。
面对清心寡欲内心毫无波澜的夏目的更加理性的发球，B组选手们在丢了两个球之后终于靠着古森元也扑救接下一球！
星海光来二传，将球托给了千鹿谷荣吉。
花椰菜脑袋的少年奋力跃起，右臂自后向前重扣上球面！
排球顷刻间弹射向A组球场方向，拦网秋元和辉和亚久津慎太齐齐上跳，双手举高朝下压。
拦网成功！
黄蓝色大球被白皙的大手朝地上重重摁下去，远山盛危急关头滑铲救球。
红发少年将球朝上铲起，星海光来二传改主攻，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后排助跑蹬地跳了有将近一个自己这么高。
恍如鸟儿一样大张开臂膀，朝着弹起的球扣下有力一击！
即便这球并不在他本人一贯的舒适区，他也照扣不误。
调整不了球，那就调整扣球的角度和方式。
星海光来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同样的，A组这边的选手们，也不是蹈常袭故的那款。
双色大球自星海光来手中脱离，于空中摩擦生出刺耳的轰鸣声，亚久津慎太再度起跳拦网。
没有拦成功！
排球突破了他的防守，大刺刺地冲向了后排。
“我！”
夜久卫辅朝球的方向拔腿奔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交叠并起的双手将球前排右翼方向捶去，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滑的抛物线。
同时宫侑等人自前排后排分别助跑，形成多点进攻路径。
夏目奔袭至网前，双脚起跳头顶超过球网，在双手触球的前一刻缩回一条胳膊，右手推球过网。
“嗵。”
一球落地。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一击二次进攻。
在这方面，算是吸取了百家之精粹。
既有孤爪研磨的从容淡定也有宫侑的果决坦然。
演得就跟要给别人传球一样稀松平常，便是古森元也这种浸淫球场多年的老人也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他的动作。
“好样的贵志！不愧是我的好弟子！！！”宫侑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夏目没有戳破他显而易见的吹嘘，回了他一个微笑。
“不要惯着他。”
佐久早圣臣从他身后路过，凉凉地说了一句。
“你不就是因为扣不了球心痒难耐嘛。”宫侑撅起嘴，嘀嘀咕咕地数落了一下佐久早的缺点。
佐久早圣臣一句话绝杀：“我是自由人。”
宫侑：“……”
宫侑：“好嘞您需要我从哪里开始夸？”
“……”
佐久早圣臣一脸见了脏东西的表情，情绪丰富到亚久津慎太和古森元也同时“哇哦”出声。
比赛进行了几分钟后，另外两组选手也结束了比赛，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在球场边看他们打比赛。
一会儿这个说：“咦？星海和影山打双二传？他们居然这么有默契？？？”
边上看了有一会儿的人：“嗐，你还没见到古森和他们一起三个人轮着打二传的场景呢！喏，不就来了？”
B组球场上，星海影山古森三个人连续好几个来回把球溜来溜去，期间偶有失误但都被眼疾手快地补救回来了。
演没演到A组选手不清楚，反正他们这些场外围观人员已经被忽悠了一大片。
一会儿那个说：“A组这边，他们的默契也很足啊，诶，同时多方位置差？”
“哦，那个也不算是，你看见夏目传球前的手势暗号了吗？他这个球应该传的是……夜久学长吊球了！可以哈！演了个大的！”
虽然夜久卫辅打的主攻位置，但除了发球之外，很多时候大家默认他不参与进扣球的环节，这种心里暗示一样的定向思维就如同之前古森元也和千鹿谷荣吉二人同时要球星海光来反而给到后者一样。
你以为我要进攻，实则我是诱饵。
你以为我是诱饵，实际我进攻啦！
说到底都是两支队伍的心理博弈而已。
各有胜败才是常事。
这边A组刚刚得了一分，B组又很快一个底线球将分数掰了回来。
球被佐藤司发进A组球场，佐久早圣臣向右弓步抬手。
一声闷响，旋转着的黄蓝色大球被他接了起来。
“人高就是好，手一抬就能接到球了。”
“人家关节还灵活呢。”
“可惜佐久早扣不了球，不然A组的胜率更高。”
“这不是也稍微平均了一下两边的战斗力嘛。”
“战斗力是平均了，但是两支队伍都严防死守，进攻性强的几个都抽到了辅助的二传和自由人，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
这位兄弟真相了。
就是因为双方战斗力被削弱了才打这么久啊。
球被垫到夏目这边。
这回他又一次上到网前，拦网的副攻吉田冈信同接应千鹿谷荣吉两个人看见他上网就害怕，条件反射跟着他一块儿跳了起来。
来了就好。
茶发少年隔着球网，对他们露出一个带着三分歉意七分得逞的笑，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在双人拦网视线与他齐平的一瞬于空中向左转体，十指触及到略显粗粝的球面，朝自己左侧一送！
后排的星海光来和古森元也几乎同时大步朝前奔去。
“是诱导——”
“拦住宫侑！！”
“哈！晚喽！！”
从左翼4号位起跳的宫侑忍不住哈哈一笑，大手重重压下，将球锁定在三米线前无人防守的位置。
扣球得分！！
云雀田吹抱着双臂，上半身微微后仰，嘴角止不住上扬，“这群小鬼头，这一局打得还怪油的。”
火烧呼太郎舔了舔牙齿，有点被酸到牙，“前几天这群家伙虽然有一部分配合，但也没有这么油滑的感觉，是一下子打开了任督二脉？”
“哈哈，也有可能是想在咱们面前好好表现一把。”云雀田吹随口道出了真相。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确实还挺有本事的。”
数数这群小鬼到现在使出来的招式，常见的假扣真传假传真扣、各类普遍的快攻、后排进攻也有、双二传战术也出来了、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
一掰手指头，基本上常见的招式都用上了。
火烧呼太郎：“看来适当地‘封印’一下他们的得分手，会带来更大的惊喜啊。”
一局打到一半过一些，17：13，B组喊了暂停。
一群脑袋围在一块儿小声嘀嘀咕咕了几句。
星海光来眉毛都竖了起来：“这种假动作，他们用得，我们怎么用不得？”
他们的双二传战术还被对面学了呢！
古森元也：“可以啊，这个我擅长。”
东京老大哥井闼山就几乎没有没打过的类型，什么油腔滑调的铁壁防守的队伍都见识过了，假动作当然手到擒来。
佐藤司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却说：“我没问题。”
打手出界什么的他也在行，只要他让他蹦太高死命扣球。
影山飞雄张嘴啊吧啊吧了几声。
他不是很会用假动作，至今最擅长的一款假动作做就是二次进攻，假扣真传倒是很少用，还是刚刚那一局熟练起来的。
星海光来看了他两眼，也没有多高的要求，说道：“那影山你就负责查漏补缺好了。”
影山·不清楚查漏补缺什么意思·飞雄呆呆地点点头：“好的。”
他猜应该就是见机行事的意思吧。
***
暂停上来，围观群众们意外发现不仅是A组，就连B组的选手们举手投足间假动作也多了起来，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层出不穷的打手出界。
其中又以星海光来和佐藤司二人为最。
星海光来是随机应变，见谁拦网就往谁手上扣，佐藤司是我管你拦不拦扣了再说。
影山飞雄这时候就扛起了二传的重担了，一会儿给星海光来托个球，一会儿又和古森元也打配合，一会儿又二次进攻一下，忙得脚不沾地。
A组这里因为B组临时转变的进攻方式也稍微措手不及了一下，但好在这队的防守水平高，面对变了攻势的对手们倒也没有特别手忙脚乱。
宫侑这厮还再度开启了地图炮模式，在佐藤司试图对他进行一个打手出界的时候猛然将手一缩，骗了一个界外球。
“呀呀呀，我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佐藤同学嘛~看来你进攻手段也不怎么样，对了，你除了打手出界之外还会什么其他招式没？老是同一种假动作我多多少少也会觉得无聊啊。”
佐藤司：“……”
他后悔。
悔就悔在昨晚没有趁这人不在寝室的时候把这家伙所有人的东西都烧了。
就连夏目都拦成功过影山的一次二次进攻，虽然后续被古森元也救了起来，但在一球结束后夏目还是忍不住和影山飞雄说：“进攻的意图有点过于明显了，二次进攻的话身上的气势可以稍微收起来一点。”
小蓝莓同学有些不解地眨眨眼睛，夏目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然，A组不全都像是上述这些选手一样的。
B组这些招式骗心眼子多的猫猫和狐狸骗不过，但是偏偏单纯的小狗还是一骗一个准的。
“呜哇，对不起我又被骗了——”
在第三次被对手打手出界+视线诱导后，亚久津慎太直接后转，对着队友们180度鞠躬。
佐久早圣臣：习以为常地移开眼睛。
其他人见佐久早圣臣不说啥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虽然这位哥拦网容易被骗，但他们这支队伍地板防守强呀，被忽悠几回都能靠他们后续找补回来，再说他们还需要他的强力扣杀呢！
顺便一提，虽然亚久津慎太的拦网用以被骗，但他小斜线扣得不错，是这几个月里新练出来的。
好在他不是那种容易低落下来的类型（猫头鹰：？），虽然被忽悠了好几次，但吃一堑长一智，忽悠多了就不上当了。
夏目和夜久幻视灰羽列夫的既视感更强了。
夏目是一名热爱学习关爱同学乐于助人的好学生，他从日常和队友们的生活中耳濡目染了不少好习惯，比如孤爪研磨的一碗水端平，比如黑尾铁朗的哄人技巧，又比如赤苇京治传授过的猫头鹰饲养手册。
所以，他下一球直接托给了前脚被骗给队伍丢了分的亚久津慎太。
自认被队友寄予厚望的小狗狗直接满血复活，拦网拦得那叫一个起劲。
直接把本就残血的佐藤司拦到没了力气。
球网另一侧，金发少年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人型怪物。
你是什么NPC还定搞点复活这套的吗？
仅仅托了一球的夏目深藏功与名。
虽然不是同一个物种，但饲养员说得话适用于各种类型的动物。
赤苇学长诚不欺我。
佐久早圣臣看夏目的眼神都变了。
平时在队伍里很少情绪如此高涨的亚久津居然被一球就哄得服服帖帖，这可是连饭纲学长都做不到的事情。
看来这场跟音驹的练习赛是一定要打了。
比赛进行了大半，如今已经到了后半程，因着A组亚久津慎太的爆发，本来有些偏向B组的天平又一次倾斜到了A组。
“侑学长——”
夏目接过佐久早圣臣传来的一传，压下背脊，朝后托出。
他的身后，宫侑纵身跃起，蜜色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魅力，但此刻，无人在乎。
金发少年后排起跳，强有力的臂膀后拉，尽力舒展开胸腔，对着迎面飞向自己的黄蓝色大球重重挥臂。
球体高速旋转地越过球网，发出阵阵爆裂鸣响。
最后一球——
定下胜负！
“嘭！！”
球落地，胜负分。
……
……
比赛结束，为期五天的国青训练营之旅也就画上了句号。
今天没有比赛复盘，不过火烧呼太郎笑呵呵地表示会将大家的分析报告都传给他们，让大家记得接收。
总教练云雀田吹的声音依旧是这么声如洪钟，和第一天进来时别无二样。
“国青的训练就暂告一段落了，我很高兴能看见你们享受这些天的合宿生活。你们其中，或许有人有了很大的提升，又或许有人感到陷入了迷茫困顿，也或许有人对于未来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但无一例外，你们都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蜕变。”
他眼睛环视全场，从一双双澄澈透亮的眼睛扫过。
“不说什么煽情的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相信，今后，你们其中的不少人，我们还会再次相遇在更高的顶点！”
“也祝愿，在场的诸位，在离开了国青之后，能够直面自己的内心，坚定自己的想法，各自奔赴更好的前程——”
第238章 伴手礼风波
在教练宣布合宿结束并且率先离开排球馆后, 宫侑被突然窜出来的星海光来逮住捏着脸拍了好几张丑照。
后者美其名曰当是精神损失费。
霓虹好室友佐藤司同样不甘落后，咔咔一通拍，一分钟诞生一百个表情包。
古森元也爱凑热闹, 举起手机录了段视频。
味之素综合体育馆网速不错，宫侑还在和星海光来两个人纠缠闹腾, 他的视频已经传给了远在兵库县的角名伦太郎手里。
这就是社交小达人和10g冲浪选手当好朋友的后果——他们的共同好友一旦有黑历史, 两边一个都不会落。
除了在比赛时被宫侑地图炮了一圈的B组选手之外, 其他合宿的排球选手们同样喜闻乐见, 每个人手机库存里又增添了几张宫侑的表情包。
就连善良的夏目也没忍住偷拍了两张。
他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瞥见身后不远处佐久早圣臣手机闪光灯以一种连续不断几乎能把人晃瞎的频率闪动着。
指关节灵活还有这好处呐？
被闪了一脸闪光灯的宫侑忍不住骂人：“佐久早你拍就拍！给我把闪光灯关了！！！”
看他给气的, 连“圣臣”都不愿意喊了。
听劝的佐久早圣臣关了手机闪光灯。
在宫侑窒息的眼神下, 他又反手掏出了一个补光灯, “亲切”地对宫侑说：“笑一下，给你打个光。”
宫侑拒绝不了。
而且他要脸，再怎么说打了光的照片总比不打光的好看。
他忍了。
夜久卫辅看佐久早圣臣的眼神跟看小叮当差不多，他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偏过脑袋问：“你怎么来合宿还带这么多小零件啊？”
后者言简意赅：“买酒精喷枪商家送的。”
他把补光灯递给古森元也，托自家兄弟给宫侑打个光。
豆豆眉少年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乐呵呵举着打光灯上前。
……场面更加一言难尽了。
夏目去后厨跑了一圈抱着肉眼可见圆润了一小圈的三花胖猫回来的时候，见到便是星海光来从身后牵制住宫侑, 古森元也敬业地举着补光灯，一群人持续围着他拍照＋自拍合影的场景。
人和猫都沉默了。
三秒之后，夏目把脸转向双手抱胸跟个老大爷一样站在外围抖腿的夜久卫辅，发自内心地问：“夜久学长，侑学长他就没有反对一下这个打光吗？”
“没，他倒是挺乐意的。”
夜久卫辅答。
众所周知, 虽然很多时候打光确实能够提升一个人的颜值，但那得是正常打光, 正面侧面斜上方45度只要角度找的好50分的颜值都能给烘托到80分。
但！
一些死亡角度的打光就真的十分死亡。
——比如古森元也给宫侑打的几乎是从他的下巴打过的灯光。
简直就是能够让人当场倒吸一口气询问他是否有在惊悚电影和恐怖密室打工过的经历。
不管骨相皮相如何，再帅的人都能给打成鬼的模样。
连带着小半张脸入镜的星海光来脸上的笑看着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偏偏宫侑还浑然不觉。
他心里算盘打得好，虽然光来掰他的脸做鬼脸，可他的脸也是很能打的！只要打光打的好，就依旧是一枚小帅哥！
连路过的猫都为他默哀了一秒。
可怜的人类呐，被整了还咧着个嘴傻笑，啧啧啧。
不用说，佐久早圣臣肯定是故意整宫侑的。
而古森元也……大家不怀疑古森元也的审美，平时这人也爱自拍，和宫侑凑到一块儿两个人就一起找角度和光线，完全不加滤镜原相机拍出来都是两枚帅气小伙。
……所以打出这么死亡的光线铁定是故意的！
没想到啊你个古森元也平时看着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个黑心汤圆！
——这种有趣的戏码为什么不在合宿期间多来点！
所有人都是幸灾乐祸，说白了全在看宫侑的笑话。
咳咳，几张丑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宫侑的丑照这些天大家存的还少吗？
不过就是让本就富裕的库存更充盈几分罢了。
全程不知情的宫侑被大家伙蒙在鼓里，大概维持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星海光来才放过他。
一无所知的金毛狐狸揉着酸痛的脸，抱怨道：“光来你手劲又大了？我脸都被你拉肿了快。”
白发少年眉头也紧锁起来，指着自己的头发：“你不也是？我打理了好久的发型都被你揉乱了！”
头可断血可流唯有发型不能乱！
他打一下午排球都没有乱掉的发型被这只金毛狐狸给揉乱了！！！他能不生气吗？！
宫侑自上而下俯视（划重点）了他几回，被星海光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说多少次了不要俯视我——”
“果然这么一看光来你更矮了，”宫侑抬手量了一下高度，“要我说你不会谎报身高了吧？还是测量身高的时候机器不准？我怎么肉眼看贵志都比你高出不少。”
闻言，抱着猫看戏的茶发少年突然炸毛。
夏目立即出声：“侑学长不要带上我。”
禁止拉踩！比身高哒咩！
对于宫侑的挑衅，星海光来冷笑一声，私信戳了古森元也和几个认识的小伙伴，让他们把刚刚拍的照片全都发给他，又花了一分钟时间挑选出来几十张宫侑最丑的表情发给了宫治。
宫治这时候正好在休息。
灰发少年在收到星海光来发来的照片后直接猖狂地把表情包转给了亲兄弟，并附上60秒的语音笑声。
这60秒不是因为他笑了60秒，而是因为语音条的上限是60秒。
宫侑：“……”
他用眼刀子狠狠剜了一眼褶子都笑出来的星海光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挑了个最短的点开。
宫治猖獗的笑声还没有停住，从此起彼伏的笑声中，宫侑听见了：“哈哈哈哈现在你的脸比我肿了，那我就是稻荷崎最帅的那个了不用和你并列的感觉真好哇嘎嘎嘎嘎嘎——”
特色十足的关西腔在扩音效果极佳的手机外放作用下在排球馆穹顶绕了好几圈。
亚久津慎太发出疑惑的声音：“原来这就是双胞胎兄弟的相处日常吗？”
古森元也揉了揉他的脑袋：“括弧仅限于宫双子括弧。”
“哦。”狗狗点头。
在自家兄弟的猖獗的笑声环绕中，宫侑面无表情地捏碎了夏目给他的巧克力味能量棒。
巧克力碎片和果仁落在地上。
路过的保洁阿姨不怒自威地看着他：“打扫干净，不然舔干净。”
宫·发威都发不过一秒·秒耸选手·侑：“好的阿姨知道了阿姨我会的阿姨请放心吧阿姨。”
他低眉顺眼摸出纸巾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的碎粒清理干净。
星海光来一边摇头一边看着他，嘴里发出令他不悦的语气词。
战斗眼看就要再次一触即发，古森元也往他们两个中间一插，两条胳膊搁在二人肩膀上，用老朋友聊天一样的语气道：“差不多了，侑你不是说还要给长辈买伴手礼吗？光来你之前提到的那几点四点就要关门去完了就买不上了。”
两句话，解决了一场纠纷。
夏目得承认，古森元也是他见过的第二位足以称之为“饲养员”的选手。
从全国各地来的少年们除了几个东京本地的和来过东京的好几次的人之外，几乎全员都被家里人和关系好的朋友们叮嘱了捎点本地的伴手礼回去，关系不错的几个小伙伴的一合计，打算就由东京本地的这几个人当向导带他们去逛逛买买。
影山飞雄摸出自家姐姐写的小纸条，盯着上面的字认了半天就认出来了两家店，夏目凑过去一瞧，发现字已经被水晕花了，不过他勉强辨别出来了最后一家店，摸出导航搜索了一下，他语气轻快地说：“这几家店离得都不远，坐三站地铁就到了。”
宫侑的妈妈给他列的清单上也又和影山重合的店。
“这是最近很火的店吗？好像每个清单上面都有？”星海光来看看自己的清单，又瞅了瞅其他人的。
“网红店吧。”宫侑随口回了一句，转头对着疯狂输入了一串文字。
【治你真的是猪吧！我光是把妈妈要的东西背回去就够多了你居然还要我跑7家店帮你买零嘴？？？[狐狸尖叫]】
【我这是锻炼你的臂力和耐力。】宫治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看得宫侑恨不得穿越空间当面给他一巴掌。
“那大家第一站就先去这家店好了。”夜久卫辅举起手，像个小导游一样领着大家往门口走。
佐藤司看了看不知何时戴上了国青分发的帽子的夜久卫辅，又看了好几眼他身上的浅蓝色T恤，表情有些怪异。
“佐藤，你想到什么了吗？”大阪来的远山盛好奇地问。
佐藤司指了指夜久卫辅，说：“你看他的衣服。”
远山盛眨眨眼：“蓝的啊，怎么了？”
佐藤司又指了指远山盛的脑袋，这人也戴上了国青统一发的白色鸭舌帽。
红发少年呆呆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帽子？怎么了吗？”
哪里有什么问题？？
远山盛没有反应过来，但一旁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两个二次元在他的提醒下表情变得有些诡异。
像是努力憋笑憋出来的扭曲。
在远山盛懵懵的目光中，古森元也悄声和他解释说：“你不觉得，卫辅学长这一身，很像血小板吗？”
红发少年怔愣了几秒。
随后像是生锈的极其一样把脑袋咔咔咔转过来，眼睛瞪圆了，猛地拍了下手：“你说得对啊古森——”
“什么对不对的？”走在最前端的夜久卫辅扭过脑袋，不解地望过来。
“啊，远山学长说等下还要去东京塔参观一下，哈哈哈哈。”古森元也赶在远山盛开口前捂上了他的嘴。
红发少年在夜久的目光中连连点头，发出“嗯嗯嗯嗯”的声音。
夜久卫辅不疑有他，转过身继续带路。
在他转身后，落在后面一排的几个少年们同时无声大笑。
就连佐久早圣臣被口罩遮蔽了大半的脸也止不住笑意。
边上路人们：？？？疯了吧这群小伙子。
看着挺帅，哪个精神病院放出来的？帽子倒还是统一的。
合宿结束的这天，东京气温意外地上到了20度的高温，正值下午太阳又大，故一群运动少年们基本都是短袖配运动裤的搭配，就连最不愿意接触到细菌的佐久早也顶多套了件薄外套。夜久卫辅这种真男人更是直接短袖短裤上场，巧的是他今天穿的裤子也是白色系。
和动画里的血小板搭配一模一样。
没有被人提醒前远山盛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但现在，他一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夜久卫辅，就忍不住把他和动画片里又小又可爱的血小板联系在一起。
噗，真的憋不住。
藏不住事情的红发少年又窜到前边和星海光来以及宫侑二人分享了一下所见所闻所感。
宫侑：“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弯了腰。
星海光来听见这消息后，用复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以及落在后方的佐藤司，问出了直达人灵魂的问题：“别告诉我你们比赛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
宫侑笑得更大声了。
“贵志，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看？”夜久卫辅觉得今天走在大街上哪哪儿不对劲。
下了地铁之后好像一直有几道摄人的目光盯着他，他每次路过反光的玻璃都照一下镜子，着装没问题脸上也没有脏东西，真是奇了怪了。
夏目·并没有被小伙伴们关注到·贵志眨眨眼：“没有啊，夜久学长。”
他甚至觉得路上盯猫咪老师的人更多。
他抬手把猫从右肩抱到左肩。
再让猫在一边肩膀上待着他迟早高低肩。
三花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
在路人写满了“我勒个豆这猫居然是活的”的惊恐眼神中，把大脸盘子往夏目的脑袋上一搁。
茶发少年的表情僵了一下，低声威胁道：“猫咪老师让你蹲在肩膀上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了，不要得寸进尺。”
说着，不着痕迹地亮出友情破颜拳。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小猫咪听话地猫回了自己的位置。
乖巧.jpg
夜久卫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又把帽子朝下压了压。
难道真是他太敏感了？
……
少年们脚程都很快，下了地铁没走多久就到了第一家店，这一带四通八达全是各种街道，外地的少年们清单上的东西在这里能够买到七七八八，宫侑和星海光来这两位来过东京几次的选手熟门熟路去挨个找起店来买东西，路痴选手影山飞雄和远山盛等人则由东京土著们给他们带路。
——毕竟，他们是就算有地图也看不懂的排球笨蛋啊。
佐久早圣臣左看看右看看，闲着无事找了家药妆店对着琳琅满目的酒精和清洁物品挑挑选选。
一群人都是速战速决派，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全部搞定了这几条街上的伴手礼购买任务，唯有影山飞雄一个人在一家店杀了个三进三出。
把影山飞雄托付给买完东西的千鹿谷荣吉自己去排队买了奶茶的夏目一回来便看见了一只在风中凌乱飞扬的花椰菜。
“这个在排队的是影山？我记得我去买奶茶前他就已经快结账了啊？”
千鹿谷荣吉沧桑掰手指头跟他数：“第一次，影山忘记买牛奶糖了，出来后又冲进去买。”
夏目点点头。
“第二次，他发现自己的清单落里面了又冲进去找，出来之后再一对清单，发现忘了买山楂干和新品果冻软糖。”
夏目继续点头，表示理解。
千鹿谷荣吉继续掰手指头：“第三次出来，他和我说山楂干没了，他要打电话问他姐姐要不要换一个买，我问他为什么不在店里打电话，”花椰菜脑袋沉默了一下，夏目看出了他的无奈和挫败，“影山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对哦，还可以这样’。”
“他说他平时通常只用手机发短信，很少打电话，刚刚忘了手机在身上可以直接打。”
于是蓝莓脑袋影山君就提着几袋子糖果站在街边给自家姐姐打了电话，询问完毕之后再度杀进了店里。
接下来几分钟时间里，夏目一边嗦着奶茶里的爆爆珠一边看千鹿谷荣吉无实物表演了一遍影山刚刚的动作。
奶茶喝到一半，表演也结束了。
茶发少年捧场地拍手叫好，并由衷地表示：“千鹿谷同学很有语言和表演的天赋啊，如果你创作作品一定会有很多人看的。”
花椰菜后背有点湿，汗水从脑门上飞快往下滑。
“哈哈哈也不见得啦。”他用尽了毕生的演技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
而事实是他已经开始着手写了。
而你就是主人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而且虽然只写了三四章，但是好评如潮呢！
这话他敢对夏目说吗？
他敢吗？
千鹿谷荣吉打算一辈子把这个秘密烂在棺材里，死也不告诉人。
而这时，影山飞雄提着两包热带风味水果糖再次排到了队伍最前方。
店长老奶奶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稀罕地说：“哎呀，今天同一个类型的小伙子可真多呀，东京果然是大城市，帅气的小伙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诶小伙子先别走，奶奶再送你点花生糖。”
乖巧听话的小蓝莓君：“好的，谢谢奶奶。”
“诶诶，这小伙子真俊。”
影山飞雄走出糖果店，摊开手问小伙伴们：“你们吃花生糖吗？”
等到一行三人腮帮子鼓鼓地回到约定好的地点，佐久早圣臣还在不远处的药妆店逛。
古森元也也从边上一家十分受欢迎的甜品店挤了出来，他手里抱了一大袋买的新鲜树莓奶油千层塔、蓝莓果酱牛角酥、草莓牛乳蛋糕卷等。
他嘴上还叼了个招牌的黄油海盐面包卷。
看得夏目等人都担心他抱不抱得稳，都想直接帮他提一把。
佐久早圣臣满不在意：“不用担心，元也手劲很大的。”
众人想想，嗯，自由人，确实得保证手里的东西不落地。
“圣臣学长心情很好？”
夏目看向浑身散发出粉红色小气泡的佐久早圣臣。
“嗯，”卷发少年点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意外发现了最近追的番和口罩的联名。”
夏目：“恭喜恭喜。”
佐久早圣臣尾巴翘了起来，炫耀说：“还有湿巾、眼罩的联名。”
“运气真的太好了！”
“让我看看圣臣学长你都买了些什么？”亚久津慎太狗狗探头。
酷哥闪躲，再闪躲。
愣是没有让亚久津慎太碰到他一根头发。
这时夜久卫辅跑了过来，一手扶着帽子才没让风吹走。
血小板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和他们说：“宫侑在游戏厅和人又对决起来了。”
咦，等下，他为什么要说“又”？
“哦？”众人探头。
又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去看看乐呵一下。
亚久津慎太疑惑地歪歪脑袋，乖学生一样地举手发言：“咦？夜久学长你拦不住吗？”
不应该呀，按照夜久学长的威慑力，照理来说应该不比饭纲学长差。
宫侑学长这么猛？连夜久学长也无能为力吗？
粉棕发少年舔了下嘴唇，“……事情比较复杂，不是打架，而且确实比较难拦。”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更好奇了。
上午的体能训练和下午的比赛仿佛不存在，一群少年犹如脱缰的野马在夜久卫辅的引领下一路朝游戏厅的方向奔去。
一个老大爷欣慰地点点脑袋，相当自信地和身边人说：“这一看就是田径队的，在为箱根驿传做准备呐！”
几道风吹进了路边的游戏厅。
夜久卫辅带着少年们七拐八拐往里头转，等所有人停下脚步时，少年们恍然发现——他们站在抓娃娃机当中！
不远处的一台抓娃娃机边上，金发少年和一个紫发少年正互相瞪着对方。
“看吧，你也没有抓上，这次到我了！”紫发少年硬气道。
“哼，你来就你来，就怕你还比不上我呢！”
金发少年哼了一声，让开位置给紫发少年。
“这就是……夜久学长你说的‘对决’？”茶发少年将视线投向自家学长。
夜久卫辅单手叉腰，疲惫地说：“是啊，宫侑说他不赢下这个人或者是被对方赢下就不走。”
他深吸一口气。
“——可关键是他们在这台抓娃娃机面前已经对决一个小时了还没决出胜负啊！！！”
在这样下去天就黑了！！！
他妈妈还烧了菜等他回去吃呢！！！
第239章 抓娃娃之神
一群排球选手又站在游戏厅里看两个人轮着夹了几回娃娃。
拦也拦不住。
“你们一定非得死磕这台机器吗？”古森元也吃完面包开始吃棒棒糖, 凸起的圆形球体在两腮鼓来鼓去，柴犬秒变仓鼠。
这台机器一看就是抓钩做了特殊处理，夹几十次都不见得能夹成功, 看看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台机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夹上来了两个娃娃。
“必须。”宫侑坚定不移。
“之前没有试过夹娃娃，没想到一上来就碰到个硬茬, 我更要抓了。”紫发少年也道。
别的不清楚, 但你们俩死磕这台机器游戏厅老板绝对乐坏了。
夏目想到另一种可能。
他凑近夜久卫辅耳边小声道：“或许, 侑学长他们两个人夹娃娃的技术都不好。”
隔壁一个身高刚刚够到娃娃机遥控杆的花苞头小姑娘夹五次也能夹上一个娃娃。
星海光来憋不住了, 问还死犟着不愿意离开娃娃机的两个人：“实在不行你俩找个人帮你们夹吧, 不然夹到天黑都夹不到。”
紫发少年当即拒绝：“不要, 我要自己夹上来。”
“花钱能买来、伸手能要来的东西哪有自己亲自动手得到来的好？”紫发少年瞅了他一眼, 又将目光移回来。
星海光来打量了一下这少年的穿着，嘶，光是腰带好像就是他们刚刚路过的那家奢侈品店的当季限量新品。
宫侑也毫不客气地说：“光来你夹娃娃技术也不行吧？暑假那会儿不是还发动态说夹了一下午就夹到一只吉伊吗？”
冲浪达人古森元也把脑袋伸过来：“我知道经过，这只小吉伊还是光来的小表妹看他可怜从自己挂满了娃娃的小车上解下来送给他的~”
星海·被戳中痛脚·光来：“够了够了, 都不要再说了！！”
佐久早圣臣也跟着堂哥开始吐黑水：“那个下午你和你哥哥还有昼神三个人都没有夹成功过。”
“怎么连圣臣你也一起啊！！！”
逗小海鸥很有意思。
国青出来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只要聚在一起超过一定时间就必然会出现一两个被集体吐槽的“食物链底端角色”，当然，这一角色是会根据场景变换而变化的。
平时宫侑比较多，现在就轮到了星海光来。
星海光来自觉是个成熟靠谱的王牌, 不想和他们计较，抱着双臂哼哼一声：“你们夹娃娃的技术就好吗？”
“不好。”
“不好。”
“别看我，我手臭。”
星海光来：“那还说我！”
就连夜久卫辅一贯不错的运气碰到了夹娃娃这一事情上都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成功率据本人说没有他那两个上小学的弟弟高。
一年级们也纷纷摇头，影山飞雄和千鹿谷荣吉夹娃娃如何夏目不清楚，不过他上回抓娃娃还是幼稚园, 那天他见证了玲子两分钟内玩坏三台夹娃娃机的操作杆，给他幼小的心灵上了一课, 此后再也没敢轻易步入这块地界。
古森元也道：“慎太的抓娃娃水平倒是还不错，不过他……”他有些无奈地抬手指了指后方，白发少年正在和一个不认识的红发少年激烈地进行着跳舞机对决。
亚久津慎太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在其他人围观之际跑去兑换了一些游戏币找了架篮球机投起球来，不一会儿身边来了个红头发的高个子，两个人相见恨晚，分分钟开始竞争起来。
在连续三把都投到一样的分数后，二人又转战摩托车对决。
打了两把各有胜负。
正好跳舞机上没了人，两个身高一米九的高个子又转战了从来没有玩过的跳舞机。
从零开始。
等到古森元也找垃圾桶丢棒棒糖棍子看见二人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跳得有模有样了。
估摸着短时间内应该也结束不了，更加不可能来指导他们这些抓娃娃天赋为负数的人。
“喵~~”蹲在夏目肩上的三花猫突然叫了一声，从他肩头“噌”一下跳了出去。
“猫咪老师！不要乱跑，小心撞到人！！！”
夏目不担心猫被游戏厅里的人踩到，就担心自家这只肥硕的猫咪会不会跑太快冲撞到了其他人。
他和夜久卫辅跟在猫后边冲出去。
猫停在了一个戴着帽子的人面前。
这人转身，夏目和夜久同时惊讶道：“研磨/研磨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音驹衬衫校服和黑色背心系着领带的孤爪研磨歪了歪脑袋，“我才要问你们，你们不是在国青合宿吗？”
“在这里干什么？”
作为一名游戏发烧友，孤爪研磨在任何时间出现在任何和游戏相关的场景中都不为过，猫咪老师找到他的地方就是街机游戏的地盘。但是一向不怎么碰游戏的夏目和夜久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饶是孤爪研磨此刻脑袋上也不禁冒出了个问号。
夜久卫辅挠了挠脸，神情诡异，“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不过我们会长话短说。”夏目眼神坚定。
解释完了前因后果，夏目揪着猫的后脖颈轻而易举地把猫提溜起来：“所以研磨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孤爪研磨表情淡然，初见时的惊讶早已深埋眼底，深黄色的竖瞳淡淡扫过去，语气稀松平常：“来买限量款苹果派。”
这家苹果派可是很难抢的，一周只有一天限量售卖，上周训练结束后来排队被告知早就卖完了，所以今天特地提早了时间来排队。
二人一猫打量了一下他的背包和手臂上挂着的校服外套，怔怔地问：“派呢？”
“小黑在排队，他嫌我碍事就打发我过来打游戏了。”
“…………”
三花猫愤怒地捶了一下地板，它就说刚刚闻到了那叫超级好吃的甜品店的味道！
原来是人身上沾的！手里根本就没有拿！！！
刚说到人，眼熟的鸡冠头就到了游戏厅门口，盯着一张帅脸老母亲一样地开始喊名字找人。
“研磨？研磨——”
鸡冠头主将两只手提了两个大袋子，里头装着刚刚排队买到的限量苹果派和其他的甜品，黝黑的双眼瞄到戴着卡其色帽子的布丁头的时候神色一喜，抬腿迈了两步路又看见了另外两顶小白帽。
他脚步一顿，问出了和自家幼驯染一样的发言：“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又给黑尾铁朗解释了一通，后者点点脑袋，摸摸下巴：“这样啊，那正好，研磨是抓娃娃高手，正好可以给那两个差生补习一下。”
“说起来，”夜久卫辅眯起眼睛看向黑尾铁朗，“平时这个点不是应该还在训练吗？你怎么带着咱们大脑来这儿了？”
“啊，训练什么的中午咱们两个已经完成了，所以不算是逃训。”
黑尾铁朗道。
夜久卫辅眼睛呈现出半月眼状：“也没人说你逃训。”
“哦，是吗。”黑尾铁朗跳过这个话题，把袋子里头刚出炉还热腾腾的苹果派递给孤爪研磨，又顺带把挤了绿色奶油放了大颗葡萄的千层塔给夏目，最后挑挑拣拣给了夜久卫辅一个蔬菜甜甜圈，又丢给口水都要流出来的猫咪老师一大袋子面包蛋糕的边角料。
“谢谢你还记得我爱吃的。”夜久卫辅倒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黑尾这小子难不成真的未卜先知？
“不客气~”黑尾铁朗露出一口闪得人眼疼的白牙。
四人一猫在路边解决完下午茶甜点，步伐轻快地回到了夹娃娃机这边。
见二人一猫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变成了四人一猫，国青少年们有些欲言又止。
远山盛戳戳炫了一袋子边角料一脸餍足的猫咪：“你这小猫还能闻出熟人的气味呀？”
夏目：“假的，它只是闻出了苹果派千层塔流心蛋挞芝士奶酪卷的味道。”
“那也很厉害啊！”
古森元也看见二人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对着他们疯狂挤眼睛。
黑尾铁朗见状，也疯狂挤回来。
夜久卫辅清了清嗓子，“向各位隆重介绍一下，我们音驹的二传手兼大脑，同时又是抓娃娃领域的神——孤爪研磨！！”
他和古森元也两个人同时做出撒花的动作。
“我呢我呢？”音驹队长指指自己。
“一个不重要的路人。”夜久卫辅言简意赅。
佐久早圣臣倒是帮他和其他人解释了一下：“那是音驹的队长。”
“看着不像个好人。”星海光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
他习惯了。
到底要用什么才能证明他真的是尽心尽力关爱队友乐于助人的好队长一枚呢？
古森元也也和星海光来等人解释说：“孤爪脑子是真的很好，和宫侑还有影山那种单纯的球商高还不一样，我加了他的JUNGLE号，他是个超级强的游戏大佬哦！”
佐藤司神色一凛，盯住了戴着卡其色帽子的少年：“有多强？”
“全服前十的那种~~”黑尾铁朗笑嘻嘻地挡在自家二传面前，和身前这个金发副攻脸对脸。
又来了，副攻互相看不上眼的经典桥段又来了。
孤爪研磨提溜着一堆游戏币找了台抓饮料的机子，刚刚吃完下午茶，他有些口渴了，抓杯饮料来喝。
“当啷当啷。”两枚游戏币落下，穿着音驹校服的少年面色平静地一手遥控杆一手悬空在按键上端，目不转睛地盯着娃娃机里的夹子。
“一上来直接抓饮料吗？还真是有底气啊。”饮料因为光滑的瓶身普遍比毛绒绒的娃娃更难抓。
“不，他只是单纯口渴了，想抓点喝的。”
熟知自家二传性格的猫猫们已经能够通过大脑的行为分析想法了。
孤爪研磨相当淡然，表情平静地操纵着爪子。
后边一堆人还没看清爪子对准了哪里他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抓取】键，金属爪子摇摇晃晃地往下降，张开，锁住了其中一瓶饮料。
“抓住了！”好几个人同时出声。
爪子颤颤巍巍地抓着饮料瓶往出口跑，众人都提着一口气生怕爪子松掉。
“咚隆当啷——”
布丁头少年蹲下来从窗口捞起饮料，是他最近比较喜欢的菠萝味，拧开盖子喝了两口就给边上的工具人黑尾铁朗收着了。
“贵志，你有要喝的吗？”
布丁头少年抬眼问。
“汽水就可以。”
前脚喝了奶茶后脚又吃了甜甜的千层塔，嘴巴有点腻，喝点汽水中和一下。
“夜久学长呢？”
“绿茶吧。”
“小黑……”
“都行看你。”没问完黑尾铁朗就乐呵呵地抢答了。
没有见过市面的抓娃娃苦手们：“……”
“我孤陋寡闻了，原来还可以点单啊。”星海光来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服到惊讶又转为震撼再到坦然接受，统共也就三分钟。
他要是有这技术，早就成为他们家最受欢迎的小孩了！！！
佐藤司算了一下孤爪研磨花掉的游戏币，发现他用游戏币抓的饮料，换算下来比在便利店买还要便宜一些。
也就孤爪研磨不爱薅羊毛，不然换了别人有这种技能说不定还能天天驻扎在游戏厅。
抓完饮料后，孤爪研磨发现边上有台机子里有个他最近玩的游戏角色的Q版玩偶，又跑过去“当啷当啷”投币，一分钟后玩偶到手，整个人都变开朗了。
“我听说抓娃娃前不是要来回甩几下爪子才能抓得更牢……”星海光来拧紧了眉毛。
佐藤司看向他：“你甩了，抓成功了吗？”
“……”
远山盛也问：“不是还说可以在抓娃娃前拍几下机器这样会容易抓一些吗？”
“你试过吗？”黑尾铁朗“亲切”地问他。
“试过了。”
“结果呢？”
远山盛低下了脑袋。
副攻们的杀伤力就算是下了球场也依旧爆表。
在孤爪研磨替夜久卫辅给他弟弟抓到第四个卡通奥特曼玩偶后，一向没有多少话的酷哥佐久早圣臣他动了！
他朝孤爪研磨方向走。
他直接莽了上去。
阴（shen）沉地盯着他。
孤爪研磨后退了两步，眨眨眼。
猫猫惊恐.jpg
当初比赛被sks支配的恐惧还让他难以忘怀。
没有让沉默的氛围持续太久，佐久早圣臣特别诚恳地问：“你能抓高达吗？”
布丁猫猫一愣。
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角落里一台娃娃机里的机器人们。
“……应该可以，不过成功率会降一点。”
就算是抓娃娃的神，也不能百发百中。
佐久早圣臣摇摇头，“没关系，我可以提供游戏币。”
说着，他把手里不知何时兑换的游戏币像是上贡一样双手给呈上来。
“哇佐久早你居然也耍小聪明！”
“说好了公平竞争你居然抢跑！”
“他有游戏币，我现在也去换——”
“我我我我！我也可以！刚刚我看见了之前我小姨托我买的奢侈品店卖断货的口红，抓娃娃之神也帮我抓一个求求你了——”
孤爪研磨倒吸一口气，后退好几步。
自从学园祭结束之后，他好久都没有经历过被这么多人围起来的体验了。
好多人啊.jpg
“……我尽力吧。”
好心的抓娃娃之神会努力实现大家的愿望。
黑尾铁朗举着手机录视频，这只黑猫一边冷笑一边说：“等着吧，回头我就把这视频发给你们队长，让他们看看这群天之骄子对着我们大脑谄媚的样子！”
“怨气都飘到我这儿了，黑尾。”夜久卫辅扇了扇空气。
闹剧之下，大家竟忘了被他们抛在脑后的两名自始至终未能抓到一个娃娃的少年们。
宫侑看了好几眼孤爪研磨的方向，眼睛瞟了又瞟，瞄了又瞄。
金发少年咬了咬起皮的嘴唇，脸上显出几分纠结之色。
“喂，这位同学，咱们要不去请教一下？”他和边上那位同甘共苦的“战友”打商量。
紫发少年，也就是御影玲王嘴唇嚅动了几下，傲娇地偏过视线，不往人头攒动的那处看。
“反正咱俩再这么耗下去也抓不住，不如先去观摩观摩学习一下别人是怎么抓的，再回来继续决斗？”
御影玲王被说动了。
“行，那就按你说得来。”
在善良的抓娃娃之神孤爪研磨帮其他人抓住了所有想要的东西以为自己能够喘口气歇会儿的时候，两名揣着游戏币的少年来拜师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识到刚刚忽略了什么。
“侑学长，你们还没有决出胜负吗？”夏目问出大家的疑问。
金发少年愧疚说：“很抱歉，辜负了大家的信任，我深表歉意。”
“我们也没信任你的技术。”大家齐声说。
“孤爪，不，研磨同学！！请教我抓娃娃的诀窍吧——”宫侑双手合十，语气激动。
他边上那名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紫发少年也一脸认真：“从小到大我学什么都很快，这是我第一次经历挫败的感觉，我必须学会！所以请教我该如何抓到娃娃！！”
他一定要把这项技能学会！！
“不、不必如此。”孤爪研磨被二人逼至墙角，无良的队友们还在看戏拍照。
“我可以教拜师费！”
“我也可以上贡饭团当拜师礼！”宫侑紧随其后。
“拜师礼不用，钱更不用！”猫猫大叫。
他叫了一下声音又软了下来，“那个，稍微示范一下，然后解说就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
“没有问题！”
“就用这一台娃娃机好了！”宫侑指了指刚刚他和御影玲王两个人争斗了半天的那台机子。
孤爪研磨投了两枚游戏币下去，身后围了一圈人。
抓娃娃之神课堂开课啦~
几分钟后，两名学员自觉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我已经领悟到诀窍了！”
御影玲王自信握拳。
“我也是！！”
宫侑同样充满信念。
两个人互相盯住对方，眼神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花，右手背在身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喊：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哈，是我赢了！！”
宫侑高兴地蹦起来，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他冲着面前的紫发少年舞了舞手里的拳头，挑眉得瑟道：“抱歉喽这位同学，我先来夹~要是夹中咱们的比赛就结束咯！”
星海光来嘀咕：“也不怕自己没夹中反倒便宜了对方。”
“请。”紫发少年很有绅士风度地后退一步。
宫侑投出了手里最后两枚游戏币。
“咕嘟。”
金发少年咽下一口口水。
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水，一双金棕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抓钩，几乎比他比赛的时候还要紧张。
一只手覆在操纵杆上，上下左右调着抓钩的位置，另一只手悬空于按键，只待找准时机按下。
屏息凝神。
金发少年一点点将抓钩往自己想要的位置调整。
近了，又进了。
就是现在！
宫侑一把按下【抓取】键！
张开的抓钩自上而下降落，咬住被他选定的娃娃。
“很好！抓上了！”
身后小伙伴们喊道。
“不要松不要松不要松不要松……”宫侑呢喃着这一句。
但老天不作美。
“噗通。”
在移动到靠近通道位置的时候，抓钩突然晃了一下，本就抓得不牢的娃娃呈自由落地运动下降，落进了娃娃堆里。
“哎呀——”
“就差一点点！！！”
宫侑表情极度变化，最后变为懊恼，他往娃娃机上砸了一下，对着边上的御影玲王道：“我没了，到你了。”
紫发少年汲取了之前多轮的经验以及从孤爪研磨身上学来的技巧，结合一些物理学原理肉眼分析了一下抓夹的做功，用比宫侑更短的时间锁定了娃娃，按键一摁，娃娃抓取成功。
没有宫侑那般跌宕起伏考验心脏的过程，御影玲王这次的抓钩相当听话，一直到娃娃落地都没有大幅度晃动过。
“好——”
“恭喜恭喜！”
“你们可算是结束了！”
围观群众为二人终于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较量献上掌声。
“行吧，这场比赛就算你赢了。”宫侑揉了揉头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
“你也挺不赖的嘛。”御影玲王伸出手，和宫侑握了下手。
“好了大家，看看还没有要买的要收拾的，到时间也要赶电车了。”夜久卫辅拍了拍手大声道。
“啊！糟了我的电车！！！”宫侑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到出发点了！
“完了，我妈一定能念叨死我。”
他一脸崩溃地捂住脑袋就准备往娃娃机上撞。
被一只手隔断。
成功掌握了一个新技能的御影·总裁预备役·玲王转了转眼睛，问他：“你家在哪儿？来不及的话我叫直升机送你。”
狐狸懵圈脸：“啊？”
其他正准备启程出发的少年：“啊？”
宫侑眨了两下眼，“这位同学你刚刚说用什么送？”
“直升飞机，”御影玲王字正腔圆地说，“你赶不上电车也有我的影响，正好我家里有一些直升飞机，你说个目的地我打电话给你调过来一架。”
第240章 国青后遗症（并不
国青的这几天就像是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少年们一起做了个难以忘怀的美梦。
梦醒了, 各自回归彼此原本的世界。
就像无数根相交的直线，相交过、相遇过，而后毅然分离。
区别在于一场合宿下来, 大家的通讯录里多了不少联系方式，即便相隔异地, 也能一通电话就将彼此拉回合宿时的画面。当然, 在距离春高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冲刺备战阶段, 即便朋友之间有互相联系, 也聊不了太久。大家心知肚明着在一同备战春高。
回到音驹后, 夏目的日子和从前变化并不大, 看见小伙伴的脸并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既视感, 班级里的同学们也就头两天好奇地凑上来问了几句，劲头过了热情劲就降下了。
夏目这边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一如既往，夜久卫辅回来之后被班主任找了一次。
“夜久同学，我看了一下你近段时间的成绩, 维持得比较稳定，日后可选择的大学也不算少，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班主任开门见山。
“我想要打排球，想成为职业选手, 去到更大的赛场打球！”
少年清朗的声音铿锵有力。
其实还不止。
他想成为第一的自由人。
不光是日本第一，更要是世界第一。
他知道，这种话当着老师的面说出来多半会觉得他过于口出狂言。
不过，他一定会实现他的梦想的！一定！！
而即便如此，班主任也盯着他看了半晌。
良久，桌子上茶水的热气都消散了不少, 班主任才长叹一口气。
“在你之前，我找到了黑尾同学, 他的志向是考东大，并且也和我保证了一旦春高比赛结束就竭尽全力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备考，对于他的保证，我是比较放心的。”
夜久卫辅也知道，黑尾铁朗打算大学毕业后进入体育部宣传排球，这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基于黑尾铁朗的宣传能力以及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皮子，他也相信黑尾铁朗能够干出一番事业。
“而夜久同学你，每次交上来的升学意向单上都写着【去能自由地打排球的大学】。”说道此处，班主任的语气稍微上升了一个调。
“我想问一下你，到现在为止，依旧是坚持这个选项吗？”
呼呼的风在窗外吹动树梢上本就残留不多的枯叶，枝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声，终于，叶子从枝干上脱落，被风裹挟进无形的气流之中。
办公室内，少年粉棕色的眼瞳紧紧注视着班主任眼镜后的眼，就像锁定了猎物的夜间猎食者，一眨不眨。
夜久卫辅语气坚定：
“坚持不变。”
班主任终究是败下阵来，苦笑着说：
“作为年轻人，你有你的志向和想法，我十分支持，只不过，学校也有学校的难处，升学班的每个学生，都是至关重要的。”
除了社团活动的成绩，升学率才更加是一所学校招生的指标。
音驹虽是都立高中，可各种经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有成绩才能有一定量的经费，升学率好看，经费也给得大方，来年招收的学生也多。
升学班的每个学生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夜久卫辅的成绩就算放在升学班中也是十分亮眼的存在，如果他稍微松个口，那么将来供选择的大学范围就会多很多。
可惜了，这名好学生一头扎进了排球的海洋，几头牛也拉不回。
班主任从一旁的众多资料堆中抽出一沓来，递给夜久卫辅：“老师在可选择的范围内给你找了几所排球比较出众的学校，你可以带回家和家里人一起挑选一下，这也是老师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在班主任掏出这一沓表格的时候，夜久卫辅的眼“噌”一下亮了。
“好的！谢谢竹内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少年清亮的声音从办公室拉门的缝隙中透出，融进被风造访的走廊，风一吹，消散无影。
***
回到班级后，和夜久卫辅同班的黑尾铁朗第一个知道了这件事。
“完全不意外。”他往自己嘴里丢了几个小蓝莓，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帮子歪着脸看转过身来的好友。
“黑尾说得没错，要是夜久你哪天埋头苦学为了升学率不选择自己心向往之的排球我们才会觉得奇怪吧。”串班过来的海信行也依旧是那副活佛脸，说出来的话让夜久卫辅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
“好歹我也是在面对就业意向选择的时候说出了‘要去更大的赛场打球’的漂亮话啊，你们两个都没有一点类似于‘哇夜久你居然还有这么帅气的一面’‘我要被你迷住了’之类的台词吗？”夜久卫辅眉毛挤起来，左边腮帮子鼓了起来一个圆球，一根白色的棒棒连结上去。
“你现在吃着草莓味棒棒糖的样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吧。”黑尾铁朗一推桌子，双手搁在脑后，身体后仰带动椅子一起朝后晃，一整个老大爷坐姿被他做出来跟超模拍时尚杂志封面一样。
音驹队爹眉头皱了又皱，喉咙里发出类似“咕噜噜”的声音。
黑尾铁朗是知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顺毛技巧的，他朝夜久卫辅笑了笑，用最酷的语气夸人：“不过，夜久你没发现自己本来就很帅吗？你对自己平时又多帅没点认知吗？你以为平时你接了球是谁在夸你给你鼓掌？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以为自己不帅？”
虽然语气很冲，但夸人效果，尤其是对于夜久卫辅这种对直球毫无抵抗力的选手而言效果是出类拔萃的好。
“诶是吗？o(*￣▽￣*)o”
夜久卫辅两侧脸颊浮上了两抹浅浅的红晕。
原本在喷火边缘的少年瞬间变得如沐春风。
一如既往的好哄啊。——黑尾铁朗＆海信行
“当然~”黑尾铁朗扭头朝隔了一条走廊的方向喊了一声，“小村，你觉得夜久帅吗？”
一个染着浅粉色头发的女生转过身来，相当正经地回道：“当然帅啊。”
鸡冠头主将笑嘻嘻地和她挥挥手，又将视线移到被女生夸了直接石化的粉棕发少年脸上。
“看吧，我说什么？”
实际上这名姓小村的女生确实是夜久的粉丝，不过是泥塑粉，平时藏的很好，还是黑尾铁朗一次在逛论坛的时候发现的她的头像昵称和她的line一一对应又通过平时的接触确定的人。这人还是个四爱产粮大佬，黑尾铁朗本着相亲相爱一家亲的原则看了几篇后直接开启了新世界。
——总感觉一些意料之外的可以宣传排球的方式又增加了。
当然，夸完夜久之后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损人的嘴。
“不过啊，你还是别像昨天一样穿着一身血小板同款了。”
“什么血小板？”夜久卫辅不解地问。
“就你昨天白色鸭舌帽配蓝T啊，你不觉得你的身高加上这一套混在一群一米八一米九的高个子中就像血小板吗？”
“……”
黑尾铁朗用实绩证明了能够打败他本人的只有他自己。
《三句话，惹怒一名男妈妈》
……
从国青回来后，后遗症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夏目会在原有的训练单上加上一部分的下肢训练，负责监督训练的直井学就会茫然地问猫又育史：“咱们的训练单有变吗？”
后者摸摸下巴，眯着眼睛思索了两秒后答：“有的，你就根据贵志的练习制定出一份新的训练单吧。”
直井学：“……哦，好。”
白嫖是吧，他学到了。
夜久卫辅也会不光完成自己的任务，在练习之余还帮着指点了一下队友们。
“列夫，跟进慢了，这个点切入时机应该更加往前一些，要是对手起跳速度快一点你就拦不到了。”
“诶？夜久学长你会拦网？”俄罗斯大猫歪脑袋。
“我不会，”夜久卫辅理直气壮，“但是我见过。”
他没有说的是，他曾经有两次被抽中打副攻位置，教训惨痛，同队打二传的佐藤司一有机会就逮着他发射毒液。
这种细节上的误差一看见就直接指正出来，他都成条件反射了。
后遗症不止是出现在训练阶段，还有在队内练习配合的时候。
在见识过更高水平的选手后再度返回自己的队伍，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落差。
在一天训练结束后，火烧呼太郎曾经这么和他们说。
国青合宿是一剂强心剂，既能激发选手们互相竞争努力成长的斗志，同样的，也会让他们在回到彼此学校之后陷入到短暂的类似于“现实与梦境不符”的落差之中。
幻梦幻梦，像幻觉一样的美梦，说得便是这场为期甚至不到一周的国青合宿。
好在夏目和夜久卫辅二人都没有特别明显难以重新适应的阶段。
他们这支队伍的根基比较稳，况且夜久卫辅是自由人就不说了，他是全队第一个接球的，保证自己接到位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后续进攻根本管不着。而夏目是个攻手，就算给国青养叼了胃口还能对孤爪研磨提要求吗？他敢提吗？
其他队伍的选手们：戒断ing，和队友配合不起来ing，好怀念小伙伴们ing，什么废物队友高度高度没有速度速度没有，好气。
音驹队：气生不了一点，直接卡在第一步，甚至更加男妈妈了。
“芝山，这球手塌了。”
“列夫你这是接球吗？动物园海狮顶球都比你顶得好！”
“虎，你怎么回事？接球接多了动作就变形了？”
……好吧，也不全是男妈妈，夜久卫辅同时还无师自通了一点宫侑和佐藤司这俩的毒舌能力。
“夜久学长今天怎么了？”夏目刚刚和孤爪研磨分享了一下他在国青训练中遇到的二传们的习性，转头就看见了夜久卫辅威风凛凛直接当了半个教练，而本身的猫又教练正在一旁一边撸猫一边喝茶跟个街边老大爷一样，时不时还欣慰地点点头感慨自己后继有人。
孤爪研磨：“这不是要问你们在国青经历了什么吗？”
夏目眨眨眼。
研磨眨眨眼。
二人合计了一下，不对呀，夜久学长一直到昨天都是正常的，今天是吃炮仗了吗？？？
海信行擦着汗走过来，左右看了看，和他们小声说：“黑尾今天惹到了夜久，最好不要在夜久面前提到他。”
二人：“哦。”
破案了。
又是小黑/黑尾学长你惹出来的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猫猫们在回归之后的日子还算适应得比较快。
况且在国青的时候大家最开始打乱位置随机分配效果远不如现在呢。
二人倒是没有什么“由奢入俭难”的心态。
倒是夜久卫辅从菅原孝□□边听说影山飞雄最近有点戒断反应，和队友们的配合容易衔接不到位，具体表现为对乌野选手们的要求更高了，应该是国青给他的刺激。
圆滚滚的三花猫迈着小短腿慢慢悠悠地荡过球场，脑袋一顶一顶地推着排球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它不也是？
回来之后上称称了称，被玲子冠上了“比猪还胖的猫”的称号，就被自家铲屎官勒令在排球馆负责一起捡球的工作了，要不然就带着它敲隔壁桃井家的门问他们要一些桃井五月的练手作品。
这年头当小猫咪容易吗？
***
“落差感吗？”周末在拉面店和夏目偶遇的木兔光太郎把嘴角沾上的葱舔掉，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两年从国青回来后的经历。
“落差感是肯定有的啦，国青的大家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特别突出的成就不是吗？”
木兔光太郎手舞足蹈地挥动着手臂：“高一的时候从国青回来后我连着心情低落了一周，发现队伍里的学长们和我在国青结交的小伙伴不一样，比赛中一传不一定会给到位，二传也很难像饭纲他们一样调整到我的最佳扣球点，就得我来调整最后的进攻，可是我那时候已经习惯了扣给到位的球，突然转变过来我完全忘了要怎么扣！……还有一大堆和我已经适应了的水平不一样，连木叶当时都基本上天天骂我好几回。”
说着他表情也苦起来，回忆到当时的场景也跟着一起低落，看得边上赤苇京治在蓄力的边缘准备用小酥肉抑制住他逐渐下滑的情绪。
“废话那时候给你托球你每隔几球就念叨一遍‘饭纲的球比木叶你托得好要是木叶你也能托得一样就更好了’，我能不骂你吗？”木叶秋纪也没给他面子，闻言就忍不住吐槽。
拜托，他要是能有饭纲那样的水准，也被邀请去国青了好吗？
别拿国青选手的水平来要求他呀！
“我那个时候只是在小声嘀咕啊，木叶你居然听得到？”木兔光太郎又委屈又震惊。
“……废话，你嗓门这么大，谁能假装听不到？”木叶秋纪死鱼眼。
这笨蛋还真是一点没有意识到啊。
“真的对不起啊，我当时不是故意的，只是木叶你给我托的球手感确实没有饭纲的好。”猫头鹰的道歉十分诚恳。
“就是那种感觉你知道吗？”木兔光太郎撅着嘴吧苦思冥想了一阵，猫头鹰脑袋上突然冒出一个大灯泡，伸出食指，灵感喷发：“就是大家经常说得‘得心应手’啦！木叶你托给我的球没有饭纲来的得心应手，虽然也不差啦，不过打惯了饭纲的球再打你传给我的总感觉有一些地方对不上。”
他比划了一下：“就像是我喜欢吃硬一点有韧性的拉面，但是师傅控制不好火候就做成了软塌塌的，虽然也能吃而且味道一样，但是口感上区别超级大的——”
毕竟我不是那种天赋流，也不是脑子很好能够用精确的数值与技术弥补不足的类型，单纯每天的训练达不到让你满意的程度，还真是抱歉哈。
木叶秋纪咬着筷子，牙齿几乎能把木筷子给磨细一圈。
在木兔光太郎想要继续说的时候，木叶秋纪终于没忍住伸手制止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坏心，但是同样的话不要再重复一遍了！！！”
木叶秋纪第无数次真心觉得自己没有把木兔光太郎打死都是他慈悲为怀。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辈子要在高中和木兔在一个社团待三年还兼任了一份保姆工作。
样样通疲惫地叹口气。
“不过虽然木兔那时候虽然消极了一段时间，但是当再次振作起来之后战力反倒提升了一截。”
木叶秋纪也没有全然说木兔光太郎的坏话，他对于猫头鹰的心态属于那种“儿子叛逆妈痛心，痛心过后接着疼”的复杂情感。
好歹是同一批加入排球部的ACE，就原谅一下吧。
夏目第无数次觉得木叶秋纪，是个人才。
精神状态太稳定了。
目光再移到赤苇京治那边，他又悟了。
枭谷这两年队员选拔非常重要的一项恐怕就是“稳定的精神状态”。
如果会“儿童心理学”或者“猫头鹰饲养技巧”还能酌情加分。
“不过这个落差在第二年的时候就好了不少！”木兔光太郎站起来，椅子拖拽的声音令边上一些人纷纷侧目。
赤苇京治和木叶秋纪二人习以为常地替木兔光太郎道歉。
夏目从二人脸上看到了“麻木”。
真是辛苦了啊。
大周末还和木兔学长出来。
其中有多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成分他就不清楚了。
木叶秋纪冷静地用勺子挖了勺果汁里的冰块往嘴里一塞，双手抱胸，脸上写着“我就听你接着说”。
木兔光太郎继续说下去：“第二年从国青回来之后，虽然也有一些不适应的地方，不过因为当时akaashi已经在了，他托给球是我至今打过最最最好的，就算是饭纲和宫侑他们两个人的托球在我这里也比不上akaashi的托球！”
“木兔前辈，言重了。”
赤苇京治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木兔光太郎认为他的托球好只是因为他是他的明星也是吸引他接触排球的第一人，因此赤苇本人对于木兔光太郎一直有一种明星滤镜，会下意识给他最好的球，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努力为他托出想要的球路。
他承认自己在当二传的时候会不自觉双标。
如果王牌不是木兔光太郎，如果换一个人来让他托，他就没法托得这么好了。
“可是akaashi你在我这里就是托球托得最好的二传嘛！我不会骗人的！！！”木兔光太郎像是一个急着解释自己喜欢完滑滑梯而不是跷跷板的小孩，非要和小伙伴解释自己喜欢滑滑梯的30个原因。
“是是是，我知道木兔前辈你不会骗人，不过我的二传技术也确实没有你说得这么好。”赤苇京治忍不住发笑。
木叶秋纪吸了吸鼻子。
他没有问木兔光太郎自己和赤苇京治两个谁在他心中托得更好这种只会衬托得他更像个小丑的问题。
少年把嘴里的冰块两三口嚼掉，又问店长给他加了一个装满了冰块的冰桶，抓起一把冰块就往嘴里塞，凶狠的模样更像是在嚼木兔的骨头。
木兔光太郎一说到赤苇京治就停不下来，从“托球有多顺手”到“不说都能知道自己想吃的雪糕口味”再到“会在烤肉的时候把已经熟了的烤肉夹到自己盘子上提醒自己不吃就会凉掉”，直到赤苇京治本人听不下去提醒他面不吃就坨了，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嘴。
夏目绕了一圈，抬手拍了拍用手捂住脸把冰块嚼得咔嘣响的木叶秋纪的肩膀。
“木叶学长，辛苦。”他郑重道。
“我苦啊，我太苦了啊，夏目你知道我有多苦吗QAQ”
木叶秋纪忍不住捂住脑袋上下来回甩了好几下。
不仅辛苦，而且命苦。
木叶秋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夏目的手，用一副借酒消愁的语气声泪俱下地控诉木兔光太郎的无良事：“你是不知道，木兔这个家伙，他压榨我们这种廉价劳动力压榨得有多恶毒……”
而后半小时，夏目再一次成为了只需要偶尔附和一两句的树洞。
赤苇京治略带抱歉地和他说：“木叶学长最近学业压力也有点大，让他发泄完这一回就能自己调整回来了。”
他又补充道：“上一回木叶学长这个样子是在五个月前。”
夏目对木叶此人肃然起敬。
这就是心智成熟能够自我调节不到崩溃绝不后退半步的成年人吗？
……
半小时后，木叶秋纪调整好了心态。
并想穿越回半小时前手刃了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
别人醉酒醉茶醉柠檬也就算了，他怎么还能醉冰块？？？
居然抱着外校的学弟哭天抢地跟女朋友丢了一样！
脸还往哪里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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