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解释这种东西呢？
斟酌了半天语句的C罗自暴自弃地坦白：“最开始的时候是林威胁我, 要是胆敢用发胶污染造物主的杰作，她会组织整个英国的伊恩粉丝后援会跟我决斗。”
“噗，”伊恩好容易憋回去笑意，装出严肃的样子,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审美问题跟我battle了一整天, 靠蛮不讲理和大招喊凯茜夫人评理最终赢得了胜利。”C罗心头一动, 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个圆形的小东西。
那是个漂亮的黑色头绳，中间有一颗半大的水滴型红宝石。
“最后battle的结果是，她靠作弊大获全胜，定下了你头发的最终归宿。”话里似是还有不甘心。
但是当伊恩乖乖巧巧眨着眼侧身坐起，示意他帮忙绑上头绳之后, 那点微妙的不甘心就变成了窃喜。那个头绳无疑是他的作品，凯瑟琳夫人听见他的要求时一头雾水, 因为发绳这种一次性用品原本也不需要什么设计, 遑论珠宝, 但拗不过执着的C罗, 她还是给了一些建议,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成品。
漂亮的水滴型鸽血红宝石被银质爪镶固定，银饰又被编绳层层细密地抓住与发绳融为一体,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 这种不规则形状的宝石需要仔细调整位置, 不然看上去不仅不美观, 还会有些滑稽。
不过这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 或许并不是缺点。柔软的发丝在指间滑过，C罗一时甚至忘记了是在扎头发。在痛苦学习中文的时候, 他曾经看到过不少文章对于头发的在意，迷茫地问作为朋友的林筠松, 得到的回答是等你有了女朋友就懂了。
他还没有女朋友，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了，但他已经明白了那些隔着晦涩含蓄的朦胧描写背后是什么。是从背后半搂半抱的姿势，眼前白到晃眼的纤长脖颈，身体无意识相碰的亲近。
最终调整好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舍。头发被他刻意歪向一侧，被头绳困住变成一小条的发尾间，红宝石熠熠生辉。
“好看吗？”
因为视线看不到效果的伊恩轻轻用胳膊戳了戳C罗腰间，被美到失神的人这才回过神来。
“好看的，很衬你，这样碎头发也不会惹得心烦了。”他笑着回应，一派纯良，不负球迷们起的小鹿罗尼的外号。
可是他在想着的是林筠松真的有点东西，回去就拷打她，看看还有什么打扮伊恩的创意，再加上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完美。
不知道眼前逐渐从少年走向青年的人在想什么不可说的东西，伊恩晃了晃头发，心满意足地发现那些恼人的痒意和脖颈间闷闷的感觉消失，看回C罗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在阳光折射下晃眼的蓝宝石耳钉。
“欸，罗尼你好像很喜欢单边耳钉耶，”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而且好像经常见你戴这个，是很喜欢蓝宝石吗？”
心跳失序了一瞬，C罗掩饰般摸过耳垂盖住耳钉，头脑风暴着思索如何回答：“嗯还好？主要是喜欢宝石耳钉啦，但见过你做的耳钉之后，其他品牌的高定也好，某些设计师的设计也好，都看不上眼了。”
“哦~~~”一个音节被伊恩拉长得山路十八弯，“凯瑟琳的设计你也看不上吗？”
他显然知道了C罗找凯瑟琳拜师的事，故意在刁难人，眼睛里藏着狡黠的笑意。
明知道他坏心眼的C罗配合地露出为难的神色，开始胡言乱语解释，诸如老师是老师，你是你，老师很忙，老师的作品都有商业用途你的作品美得和老师不一样，但我还是最喜欢你的balabala。
被哄得看不见的尾巴都快翘起来的伊恩矜持地咳嗽了两声：“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上，之后给你来一点替换好了，再好看也不能一直戴一个呀，那些媒体又要乱编了。”
知道会收到礼物的心机boy没有反驳的意思，能从心上人手里得到亲手做好的耳钉，戴在身上就仿佛也算一种紧密相连的默契。
在替补上场前，臭美的C罗需要一件件摘下首饰，在交给工作人员保管之前，他习惯给那抹凛冽透彻的蓝一个吻，就像吻过一模一样颜色的眼睛。
这是他的幸运物，也是他的不可得。
漂亮的眼睛此刻仿佛透着高热量榛果酱般的蜜意：“那我要一套彩虹。”
“好呀，”伊恩轻巧点头，“等集齐七色，说不定可以兑换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秘密。”伊恩给了一个wink。
C罗无奈地一头躺倒，掩饰平复被扰乱的心跳，轻易地放弃反而让没逗够人的伊恩不满。他戳了戳身旁作为运动员结实的胳膊上的肌肉，眼见C罗过长的睫毛微闪却装作没感觉一动不动，心一横就捏起了少年人仿佛未退去稚气的脸颊。
刚开始的时候是轻轻地戳弄，发现C罗继续装相后，他恶向胆边生，开始对着好看的脸蛋下手扮丑。把鼻尖往上顶变成猪猪，把两边的脸颊肉往中间挤，让嘴唇整个撅起来，想要用手机拍照却苦于实在变不出来第三只手，只好先松手从兜里掏。
但拿出来后他反倒有了新的灵感。重复把脸颊肉往中间挤的操作，他用指尖轻轻敲击C罗白的过分的门牙，像是敲上瘾一般，开始拿高低不平的敲击声当作音乐，甚至忘记了拍照的初衷。
就好像被猪笼草诱捕的昆虫，被一点点甜蜜诱惑走得离陷阱越来越近，直到终于无可挽回，再也逃不掉挣不脱。
又一次敲下去的指尖没能再度抬起，而是被牙齿轻咬住，他对上了C罗倏忽然间睁开的眼睛，榛果色的眼睛被得逞的笑意填满。
抓到你了。
伊恩第一次发现C罗的确有一张好看的脸，褪去幼稚的表情后，还差半年就要20岁的人已经不算少年，可以被称之为男人，换上狩猎般的眼神，会让人有种被掠夺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试图收回手指。咬着指尖的牙齿不算太用力，但在慌乱的脱力下只能被一点点抽出来，离开时仿佛恋恋不舍般透着缱绻。
说什么都显得暧昧，于是伊恩也选择了躺倒逃避，不去看那双追逐着他的眼睛。
“你是属小狗的吗？”他用下意识的软糯指责掩饰。
可惜伊恩忘记了一旁真正的狗狗，被主人冷落许久的金毛听到“狗狗”这个单词，立刻得令般跑了过来，一旁的德牧在纠结中选择了放任。应该是在叫它们吧？
热情欢快的狗狗冲过来舔舔主人，试图让人起来陪她玩。
养过狗的朋友都知道，大狗舔人，约等于用口水洗澡，可可被教养的很好，知道不能直接舔人，于是它舔起了裤子。崩溃制止的伊恩苦口婆心地劝金毛离开，可惜一心玩玩玩的狗狗委屈不已，选择了装作听不懂。
旁边的热心人帮了忙，只是方式多少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把自己的腿搭了过去。
“起来！很沉的，你是不是又增肌了，像石头一样。”伊恩试图抬腿而不得，气愤地肘击旁边躺倒的人，却被带着一起倒了下去。
C罗这一年多来的自律锻炼健身也确实颇有成果，至少现在在场上他已经不能像最开始一样被随意干扰摔倒了，除非对面动作大到不要脸，否则他的每一次摔倒都是为了骗任意球和点球。于是他轻而易举地制裁了已经荒废健身许久、体力弱鸡的伊恩。
那点心动和不自在迅速消退，伊恩在苦苦挣扎许久后才咬牙切齿地放弃，两眼一闭，气到挺尸。
偏偏有的人就是不肯放过他。一声声“伊恩”在耳边，烦得他捂住了耳朵，背过身不看讨人嫌的坏蛋。
然后就这样睡了过去。
发现了这点的C罗收声躺下，甚至悄悄对狗狗比了个嘘的手势，一失足成千古恨没能拦住金毛乱跑的德牧神色都严肃了几分，毅然决然地咬着两个人的绳子把狗往远处拖，拖到安全距离后开始观察周围，警觉地站岗放哨。
睡过去的人为了躲避阳光先是躺平，最后即便在睡梦中还是又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转向了C罗这一侧。仗着伊恩熟睡，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这张脸。
会轻易泄露主人心绪的眼睛紧闭，整张脸看上去透着柔弱无辜的味道，像是受了委屈。咳，好吧，确实是受了委屈。C罗也渐渐看着这张脸睡去。
绿树浓荫，不觉日长。
被/操心地找来的莫德里奇叫醒的时候，年纪轻轻就颇有母性关怀的克罗地亚人担忧地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地上打滚了还是不小心摔到哪了，感觉有半块草皮都在你们身上了。”
他话里虽然有夸张成分，但两个人身上着实也狼狈，在草地上打闹过，又被狗狗用口水袭击，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身衣服变成杂草点缀的破抹布。
不好意思说两个人幼稚打闹的事，伊恩把锅都甩给了金毛可可。反正她确实也是原因之一嘛，伊恩不带半点心虚地想着。
回程的路上，C罗状似无意般问道：“话说，伊里斯先生怎么没来？”
弗格森快伊恩一步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没邀请过，他自己不肯来，说怕你们看到他玩都没兴致了。”
其他人还好，鲁尼不免尴尬地联想到了自己身上。伊恩看出来了这点，接过了话茬：“噗，其实他是有完美主义强迫症啦，还有规划癖，出来玩会被他搞成大型作战计划，累都要累死了，他宁可在家躺一天也不会”
未尽的话语被突如其来响起的铃声打断，伊恩看着手机上伊里斯的名字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仿佛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第042章 十字韧带断裂
这世上的事大抵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的。
接起电话的伊恩最后的幻想也被另一边伊里斯开口说出的话击碎：“伊恩, 皇马要求我们冬窗提前履约，按照原定价格购入欧文。”
“为什么？”不祥的预感越发迫近。
“因为就在今天对阵拉科鲁尼亚的比赛里，欧文受伤了，大伤, 据说是十字韧带断裂, 皇马的队医算了, 等你回来再说吧。”伊里斯的话里难得透出来疲惫无力。
似真似幻的快乐与热量从伊恩身上离去，只留空茫的外壳在热闹的车中独自冰冷。
坐在他旁边的C罗没能在嘈杂的环境里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担忧又关切地追问：“伊恩，你没事吧？伊里斯那里”
“没事，”伊恩下意识地打断,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会处理好的”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车一路把人都送回了家里, 伊恩却没有在弗格森家下车。
“我要去找伊里斯一趟, 球队那里有点事, 弗吉你们先回去吧。”他如是解释着。
弗格森一个眼神扫过来就想开口, 却被凯茜夫人拽走。
等到了卡灵顿基地，他又变了说法：“嗯, 你们先去吧, 伊里斯说临时有事, 换了地方。”
隔着车窗和已经开始昏暗下来的天色, 车里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C罗直觉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到挽留的办法, 到了最后也只有一句“路上小心”。
隐约的不安在见到基地里的伊里斯的时候变成了现实。
“伊恩呢？”
在饱和碳水下大脑皮层尚且还光滑的鲁尼直接回了句：“啊？刚才他说你约他去别的地方了啊？”
听见了这句话的伊里斯立刻边打电话边向外边冲了出去。他就知道这个小鬼最近不对劲，拨出去的电话传来忙音之后, 他即刻联系了私人飞机的负责人。
倒霉的夹板气中间人无可奈何，伊恩几乎将所有权力、财富的处置权与伊里斯共享，他们也早就习惯了接受伊里斯的直接管理，但当伊恩要任性起来，他们总不能像伊里斯一样直接拒绝。
“他是不是去了马德里？”伊里斯沉声追问。
一声叹息权作回答。
有那么一瞬间，伊里斯其实想要干脆甩手不管，要么直接掐死伊恩好了，又或者直接告诉弗格森又或者林伯平，干脆不必遮遮掩掩地装聋作哑，可想法刚冒头又被他自己掐死。
虚假的平和是有必要的，不然伊恩或许崩溃的更快，这就是索菲亚给出的无可奈何的选择。
他只能给自己订上一张机票，徒劳地等待又担心着。
而先一步来到马德里的人，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扶着墙角吐了起来，过度的紧张与高压下的不稳定波动让他胃部翻绞。
战战兢兢担忧自己的驾驶技术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的驾驶员试图让自己老板休息调整下，却被温和却坚定地拒绝了。
上一次纵然和欧文大吵一架闹掰了，但其实事后欧文的经纪人伊恩乔治还是硬着头皮跟伊里斯联系，又要了伊恩的联系方式私下解释。他还是希望欧文好好的，既然注定了要去曼联，那搞好点关系总是不亏的，欧文不干，他只能自己来。
所以此刻通过经纪人的关系，伊恩还是见到了在马德里中心医院的欧文。
“你来干什么？来看笑话的话就滚吧。”病榻之上的欧文看到来人之后就厌恶地闭上了眼。
伊恩的嘴张开又闭上。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明明应该在06年世界杯才出现的十字韧带伤，提前出现是因为什么，在难得的首发比赛证明自己，又抑或是因为情绪不佳导致的失误？
每一种原因都写满了他的名字，他罪无可赦。
“对不起。”伊恩倾身下去鞠了一躬。
经纪人先生摸不着头脑，却赶忙上前去扶，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心思却反复。理智上，欧文知道这一切跟伊恩没有什么关系，皇马也没有拿出什么恶毒手段逼迫他，只是替补冷板凳而已，来皇马之前他就知道的，可人心不是那样讲道理的东西。
十字韧带受伤对一个球员意味着什么？再也回不去的巅峰，被强行缩短的职业生涯，甚至严重的话会面临着直接退役。他无法冷静，胸腔中充斥着的痛苦和毁灭欲望催使他做些什么发泄。
“你们这次的买卖可是亏了，3500万英镑换一个十字韧带大伤的球员，不过现在毕竟还没有砸在你们手里，还有反悔的余地呢。”欧文笑得讽刺。
“不不是，我们从来没有打算要算这个，我只是希望你能来曼联踢球，而且”伊恩徒劳地试图解释着。
可惜他说什么在欧文听来都像是浇在流火上的燃油，换来新的曲解。“那看样子你们是打定主意买一个废品回去当作摆件了，好啊，那看样子，曼联才会是英超新的笑话了，哈哈哈哈”
“不是这样的，”伊恩无法忍耐下去，激动地走到了欧文跟前，颠三倒四地说着，“基恩他之前也伤过十字韧带，十字韧带不一定就没办法完全恢复，是我一手联系了医生和复健，他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的伤有事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种人？”欧文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伊恩的专业和曼联队医的传说，心动却难免嘴硬。
旁边不一直敢说话怕刺激了欧文的经纪人赶忙开始当和事佬劝解，绞尽脑汁吹捧伊恩的学历和人脉。能有治好的希望，干嘛不治，求求你了，态度软一点吧大哥，经纪人试图用眼神传递这个意思。
可惜他想传达信息的目标本人连眼神余光都不曾给他，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欧文只是直直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我会组织最好的运动学医师和教授重新会诊，根据结果确定手术方案，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恢复的。请你相信我。”伴随着伊恩落下的坚定话语，在他眼睫上汇聚的眼泪终于承载不住落下。
那滴眼泪的落点在欧文脸上，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却仍然觉得溅开的水滴进入了眼睛。他用不耐掩饰自己莫名的心情：“好，但要是你做不到呢？”
“那我就赔你一条十字韧带吧。”伊恩轻声说道。
十字韧带这种东西怎么能赔的了。欧文一开始只觉得荒谬，想要再说什么的事时候，一旁的经纪人再也忍不了插话，礼貌地把伊恩请出去聊，中间还回头杀鸡抹脖子地冲欧文示意。
我本来也没打算再说什么，欧文如是般想着，忍耐着疼痛躺下。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感觉是绝大多数运动员的梦魇，微弱的机器运行噪音鼓噪着让人心烦，他胡乱擦过脸上那滴未干的眼泪水渍。
受伤的是我，你有什么好哭的。
他烦闷地闭上眼也没能入睡，因为经纪人送走伊恩之后回来恨不得抓住欧文耳提面命。
“不是，伙计，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我知道你对利物浦有感情，但你这何必呢？他们老板现在只认钱，新主帅贝尼特斯又不喜欢你，阵容里没有你的位置的话都说的出来，你还一心想回去干嘛啊？”
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换来欧文用枕头捂住了耳朵，一气之下险些晕过去。
“好好好，就不说你那个糟心的老东家了，皇马，你同意来的，替补，我跟你分析过、你也猜到了的。是，曼联是跟皇马不清不楚，但这不是也没用什么手段，你以为弗洛伦蒂诺是什么好人吗？你摆脸色到现在还能好好的是为什么呀？”
眼看着欧文继续拒绝回应，经纪人彻底放开了：“好，这些也都不说，你的伤总跟穆雷公爵没关系吧？他低声下气来道歉，要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你你不给个好脸色就算了，给句人话行不行啊，你这就是仗着弗格森喜欢你，那穆雷公爵脑子可能有问题也喜欢你。我的祖宗，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的职业生涯行不行？”
一个枕头终于飞到了经纪人叨叨不休的嘴上，糊住了整张脸，但在生气被砸之前，他反倒先一步跳脚欧文的任性妄为：“你的膝盖不要了啊？你我好好好，我多管闲事，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来关心你。”
糟心的经纪人带上了门，嘴上嫌弃却去找了护士让医生看下欧文的情况有没有因为乱动而恶化。
他与欧文相处多年，幼年相识，看得出来他的痛苦。24岁原本该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最好的年岁，有了经历过了多年比赛锤炼的经验，身体素质也正好处于高峰，更何况欧文天赋异禀年少时成名，两年前他就拿到了金球奖，风光无限，是国家队绝对的主力，这样的人要如何接受职业生涯被腰斩甚至断送的可能呢？
所以他并不怎么生气，只觉得感同身受的心酸。不行的话，等下再找伊里斯先生套个近乎，再给穆雷公爵说点好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总不能轻易放弃才是。
人是扛不住念叨的，此刻的伊里斯才刚从机场落地，才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伊恩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哼，真是厉害了啊，先前不是装死不接吗？这样想着，他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很快，另一边的伊恩显然是时刻守着的。
“伊里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他声音飘摇不定。
“什么事？”
第043章 伊里斯的妙计
“曼联那边的事, 就先都交给你了。”
伊里斯几乎要被这句话砸晕，“你在说什么？”
“一切就拜托你了，在欧文恢复之前，我暂时会留在马德里。”伊恩的声音飘忽不定。
要不还是直接把这个小混蛋掐死吧, 伊里斯自暴自弃般想着, 他实在是不知道伊恩到底是抽哪门子的风。
“你现在在哪？”伊里斯深吸了口气, 勉强压下到了嘴边的脏话。
“就在马德里中心医院，我在联系巴尔教授和老师，皇马队医的诊断结果我不太信任，治疗方案等会诊完成再做讨论。”
嗯，知道地方就好, 我这就杀过去掐死你。但等伊里斯风风火火赶过去的时候，看着到伊恩含着疲倦的眼睛时, 他又一次无法开口了。
怎么会这样的？如果非要说谁见到欧文受伤会这么伤心, 那也应该是弗格森, 就算伊恩要担心弗格森的心情, 那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如果说伊恩上一次的单恋, 因为贝克汉姆是曼联的球员、弗格森的弟子导致对弗格森怀有愧疚而有所回避，那么这次呢？他所想要回避的、被压垮般的责任感源头究竟是哪？
试探过确认伊恩这次的回避对象里也稳稳地有自己, 伊里斯强忍一肚子的质问先稳住了人, 要请人就请吧, 至少这个专业真的对口, 人能治好曼联还能少点损失, 但听见伊恩后半段说的话他整个人迅速红温了。
“你现在想起来听球员本人的意思了？不来曼联，大伤之后谁会立刻高价买欧文, 你为了他要得罪弗洛伦蒂洛和皇马吗？别忘了，1年后转会曼联, 价格在原基础上抬1000万英镑，这是我答应出去的，你也点头了的，现在要反悔吗？”伊里斯出奇愤怒。
“除了欧文，皇马还有其他队员，答应好的差价我们可以从其他交易补足。”伊恩的解释平静如水。
“然后让全世界知道我们是冤大头吗？你究竟明不明白，抬价也是要看人的，溢价买一个大伤的金球奖得主和给一个二线队员凭空加1000万身价完全没有可比性？”就算是以伊里斯的忍功，听到这些也足够让他抓狂。
打断这种无意义争论的是伊里斯的手机铃声。他心知肚明，只要伊恩还是球队老板一天，任性起来就一定能达到目的，所以看见手机来电上C罗名字的一瞬间他就有了别的想法。
走到楼梯拐角伊里斯才接起电话，另一头的C罗礼貌寒暄了没两句，话题就转进到了离开的伊恩身上。伊里斯几乎要为少年人心事叹气，如果是C罗遇见了当初的伊恩，或许两个人都会快乐很多，一个不必不敢诉之于口，一个不必小心靠近又迟疑。
他看得出来伊恩对C罗的不一样，夏休结束后尤甚，所以此刻他毫无心理压力地开始了表演。
“是啊，碰上了点事，英国的报纸估计已经在报道了，欧文的十字韧带受了很严重的伤，原本我们希望明年夏窗接触他的，你也知道，弗格森很欣赏他。”
握住电话的手收紧，C罗过了几秒才勉强笑着接话道：“是啊，我听他们说过，Boss当初曾经想请他吃饭，结果被放了鸽子。”
但这又跟伊恩有什么关系？Boss总不会喜欢到即便欧文归属皇马受伤也要让伊恩来治疗的程度。
仿佛知道C罗问出来的话，伊里斯继续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但伊恩表现得有点过于伤心了，还打算找最好的医生外加请动他老师来会诊，一时半会儿估计没时间回去了。要是有时间，你也可以打电话劝劝他，唉，孩子大了，我是劝不动了。”
调侃又无奈的话让C罗越发酸涩。他从不是个不自信的人，伊恩对他的特殊至少在曼联队内要超过很多陪他长大的“哥哥”们，这让他多少是有些得意的。
更何况欧文还疑似是弗格森的“白月光”、“求不得”。
理智和情感注定难以端平。一个缺爱又不自信的孩子会忍气吞声，但真正被弗格森和伊恩另眼相看的C罗不会像有些人一样，一听见疑似前任的人就退缩。
这份特殊理应只对我，如果不是，撒娇也好，把对方踩在脚下证明远不如自己也好，他绝不退缩。就像对皇马的那次欧冠比赛，有队友的因素，但对上上一任曼联7号的敌意也绝不少。
于是伊里斯如愿以偿看见了伊恩的手机响起。
就像是从某种沉沦的噩梦中惊醒，C罗的电话短暂地将伊恩拉回现实：“克里斯？”
“下午好？抱歉伊恩，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刚才打电话找伊里斯先生确认过你没事也有空，就直接打过来了。”C罗的开场白也直接。
“我没事，就是嗯，伊里斯应该也和你说了吧，我在马德里有一点事情要忙。”伊恩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心虚。
“Boss很喜欢欧文吗？”C罗忽然问起了风牛马不想及的问题。
下意识愣住，伊恩迅速回道：“是，但弗吉只是欣赏所有天才又懂事的球员而已，他真的偏爱到让我也嫉妒的只有你一个。”
“那你呢？”C罗咬牙问道。
“我？”伊恩一脸迷茫。
“如果是我受伤了，即便我不在曼联，不为你踢球了，你也会不远万里来到异国他乡帮我吗？”
在C罗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伊恩已经着急地开始呸呸呸呸呸了，“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克里斯！”
伊恩在为他着急生气，但这还不够。C罗继续说道：“只是假设而已，如果我一定要这么比呢？”
“这有什么可比的呀，你们完全不一样的，”伊恩推开一间空房间的门，小心地确认过环境，“你是我的朋友，我对欧文只是”
“只是什么呢？”C罗仗着伊恩的纵容一步步紧逼。
“只是我的内疚罢了。”伊恩低声说道。
“内疚？为什么？”C罗陷入了和伊里斯一样的茫然，“他受伤和你又没有关系。”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有的。”伊恩开了最难张开的口，剩下的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我们和皇马有转会协议，利物浦也知情的，但我们摆了利物浦一道，他们也还回来了。欧文因为球队间的历史情况和我大吵了一架，我当时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所以他这次对战拉科鲁尼亚，因为球员轮换难得首发，他这次受伤很大概率可能就是被我刺激到了才会”
“可是他要争取皇马的首发，本来就要努力的吧，我不是质疑，只是伊恩，你会不会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C罗缓缓说道，“每一个球员争取首发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表现自己，这怎么能赖到你头上呢？”
“不是赖的”伊恩试图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是。”C罗斩钉截铁地回道。
伊恩轻轻叹了口气：“是因为你偏心我所以才会这样说的。那，我再跟你打个比方，有个词叫做‘蝴蝶效应’，讲的是一直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有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
“那这场风暴的赔偿要那只蝴蝶承担吗？”C罗不够明白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论，但他直接抓到了重点。
沉默了许久，伊恩才找回思绪继续说道：“可我是人，克里斯。”人不能如动物般无知无觉。
“我明白，所以我没有让你当作没事发生，但至少我不希望你因此被愧疚压垮。”C罗沉声说道。
“我知道啦，谢谢你。”伊恩的声音都放软了些，“又一次被你安慰了，丢人欸。”
“被我安慰有什么好丢人的，咳咳，刚才还没说完呢，朋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和其他的朋友都一样吗？”C罗耿耿于怀于自己没得到的回答。
轻快的笑容难得再次回到了伊恩脸上，他几乎遏制不住弥漫到喉咙间的甜意：“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克里斯，你对弗格森是不一样的，对曼联也是不一样的，对我更是。我不希望你受伤，哪怕是假设，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需要其他人通知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去你身边的。”
“如果说对欧文是愧疚的话，对你、对我的家人，我的一切都是出自爱，所以不要吃醋啦，好吗？”
“咳，我哪里有吃醋。”某人如愿以偿后反而傲娇起来了。
“真的没有吗？”伊恩开始逗人，“嗯嗯，你没有吃醋弗吉喜欢欧文，也没有吃醋我丢下你们来马德里，也没有马上质问我，对吧？诶，说起来，你有没有悄悄打听弗吉以前喜欢过的孩子啊？”
揶揄的话语让C罗的脸不禁红了，“没有！”
说到最后反而是他被调戏得面红耳赤。于是他哼唧着反击道：“所以干嘛要偷偷跑掉嘛，Boss这两天都盯手机好多次了，伊里斯先生更是抛下我们跑路了，讲道理，如果其他人知道你是为了欧文去的，等他来曼联，不仅利物浦对他有意见，整个更衣室也会有意见的。”
听见这番话的伊恩整个愣住。的确，自家老板为了一个还不是自己球队的球员不远万里倒贴治疗，这个人还是主教练的“爱而不得”，以曼联这群人的心高气傲程度，就算欧文有曼联户口本也要吃苦头的。
好在他也没打算强求。
“这件事是我做错啦，不过他实在未必愿意来，克里斯可以暂时帮我保密吗？如果真的不幸被拍到，要帮我解释呀。”伊恩轻声说道。
第044章 别扭的相处
被甜言蜜语哄好的C罗当然无有不应。
“嗯, 你要注意身体，记得早点回曼联。”
“Yes，Sir.”伊恩佯装严肃，逗得两个人都笑起来。
甜蜜的时光总短暂, 在伊里斯一脸你死期到了的表情敲门后, 伊恩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虽然脸色难看, 但鉴于某人又一次的任性，伊里斯还是把伊恩要请的人都请来了。
复查的结果还没出来，伊恩为欧文远赴皇马的消息就先一步传了出去。
这也没办法，且不说太阳报那里的stk狂热粉阿尔杰，从太阳报一枝独秀之后, 其他家都在追踪伊恩上下了大功夫，何况伊恩为了诊断和治疗调来了不少仪器, 动静根本瞒不了人。
理论上来说, 球员在冬窗和夏窗外随意接触其他俱乐部或者反过来都是违背规定的, 但鉴于皇马在这件事上表现了非同寻常的大度, 还发表了声明说伊恩是以医生的身份友情帮忙, 明面上谁也没什么办法。
但没有人是傻X，“友情帮忙”被用在了各种阴阳怪气的段子里, 这些暂且不表, 单说诊断, 也陷入了僵局。
好消息：欧文的十字韧带似乎并不是完全断裂, 是比较重的撕裂伤, 皇马的队医在让人失望上没有让人失望。
坏消息：手术显得过重，保守治疗又唯恐效果不佳。
膝盖韧带这种东西, 只要大动就必然会造成状态下降，只看恢复情况决定下降多少, 但如果保守治疗没有效果耽误了最佳手术时间，那后果会更加灾难，而且由于膝盖关节的特殊性，用药也很难。
会议上两方观点看法的各执一词，最后都把决断的目光看向了伊恩。
在这种有可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讨论上，被所有人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带来的必然是压倒性的压力，伊恩只觉得胃部似乎又开始痉挛。
但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我看过后来的X光和其他检测，撕裂伤的情况确在一个尴尬的度上，我暂时不认为有必要手术，但保守治疗的用药我或许有点别的想法。”伊恩面沉如水，仿佛没有被胃痛折磨一样冷静。
会上争论的众人得到了结论，或高兴或不服，但总归要尊重他的意见，只有伊恩的两位老师知道他在说什么。
巴尔教授满面担忧：“你是说那个和中国合作研发的新药？好吧，或许你对此很有信心，不过我记得，它似乎还并没有上市，而且你知道的，它的来源……恐怕不怎么能让病人接受。”
“那就是我和病人沟通的问题啦。”伊恩不动声色地借着动作捂住了肚子，在歉意的微笑下离开。
不管怎样，能大致确定方案总是好的，吐完之后整理好自己，伊恩就带着治疗方案通知了欧文的经纪人一起讨论。
在这两套里，欧文毫无疑问地倾向于了保守的疗法，唯一的问题在于新药的不稳定性。
经纪人看上去纠结得要背过气去了，想要阻拦，却又明白欧文的心思。手术有优秀的恢复案例基恩摆在那里，但欧文是前锋而非后腰，而且是速度型，手术就基本意味着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状态。
但保守治疗和新药两个不确定因素放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你不是说了，如果治不好就赔我一条十字韧带，这是你说的。”欧文冷眼看向伊恩，压下心里的不安。
“是。”
“那就好了，方案就选你的那个，但是我要求复健你全程陪同，有问题吗？”欧文挑眉道。
“没有，只要你能接受太阳报的造谣的话，随便。”伊恩假笑着回应。
他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更何况刚才被C罗安慰过，无来由的内疚滤镜终于暂时离开他被糊住的眼睛。
虽然嘴硬到底，但当伊恩离开后，经纪人一脸我要杀了你的表情靠近时，欧文还是露出了标准糊弄时候的乖巧脸。
“你说的我都知道，就是一时嘴快了。”
“我信你个鬼！”经纪人咬牙切齿，“你和路易斯说的明明就是这样还能顺便拖累下曼联的状态，你当我傻啊？”
眼看着败露后欧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经纪人感觉就快要过呼吸了：“护工，我来帮你请，你个生活上的十级残废，没有路易斯照顾你会是什么样子我太清楚了，把你那些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听到没？”
但连经纪人自己都知道，欧文这个看上去金毛优雅的样子是一些假象，真人难搞的要命。他打定了主意要天天监工，绝对不能再出什么事。
事情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新药是从美洲大蠊身上得到的提取物，闻起来很可疑，用起来就更可疑了，关节注射起来不便，但鉴于韧带的位置，外敷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这带来的后果就是积液以及一些别的并发症，需要定期开刀诊疗，还需要定期X光检查恢复情况。
整个过程里，欧文都不能随意移动，每天的日常生活都需要辅助，这也让他的脾气迅速变得糟糕了起来。
十字韧带伤的恢复时间往往要以年计，刚开始的时候欧文还有心情折腾，可后来伴随着固定开刀的次数一次次增加，“我到底能恢复吗”这个疑问在心间萦绕，变成每一次噩梦的主题。
这种情况下，他对伊恩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在发现伊恩空闲时间在看曼联的比赛之后，他提出了个无理的要求。
“不准在我面前看曼联的比赛。”
刚开始伊恩还忍耐了点，但在欧文甩掉护工、处处折腾他以至于没有时间私下看球后，咳，伊恩选择了无视。
反正欧文又不能跳起来打他。
9月21号踢完利物浦，联赛又进行了三轮，曼联一胜两平，10月24号又将老对头温格带领的阿森纳踢成2：0。而且不止英超联赛，曼联在欧冠小组赛、联赛杯一样表现良好，先后制造2：1、3：0、3：2、6：2和4：1的成绩之后，小组赛提前宣告出线，联赛杯脚踢克鲁，拳打水晶宫，锤翻阿森纳，积分紧咬着切尔西，双方难舍难分。
唯一让人难过的是，英足总在不做人这件事上，一直保持的很好，今年的圣诞节依旧没有假期，26号依旧有比赛，不过好在今年曼联是主场作战，好歹不用提前一天出发去其他城市，还能在家里过个节。
笑死，根本没有被安慰到。整个12月曼联要踢7场比赛，在英国的冷雨和霜冻下踢球真的是种折磨，全靠毅力，结果他们状态反而越发火热。
火热的还有伊恩的心，欧文的心已经冷得像石头（不是），人却越发暴躁了起来，什么脏话都说过，伊恩反倒没什么反应。
“你难道是机器人吗？我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听见这些一点反应都没有。”欧文咬牙切齿。
“额，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我该表现出来一点受伤吗？”伊恩若无其事地用最平静地语气噎人。
一旁的经纪人已经习惯到隐身，后来干脆忙其他积压的工作去了。最开始他是两头担心，一面担心伊恩被气到撒手不管，一面担心欧文被气到影响疗效，最后却渐渐摸出来了点别的味道。
欧文讨厌其他人把他当作易碎品，一点风浪或者其他的事就战战兢兢，反倒是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相处会让他更自在。而伊恩仰仗着工作经验，是最先发现这点的。
“你们平时能见到同类病人最多的机会，也就是在队医室了，你成名早，应该更没见过几次公立医院的样子吧？”伊恩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我后来想了想，哪怕是公立医院也很难像我母亲家乡的医院一样，那样拥挤又疏离，热闹又孤寂。”伊恩脸上有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悲悯，“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这么平静吗，因为你骂的差那些濒死又或者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远多了。”
很难形容欧文看见那个表情后到底想了些什么，愤怒吗？多少有一点，为他贬低他的痛苦，但更多的是莫名的悲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直到听到了他接下来说的话。
“那不是国家里最大的医院，但一座医院一天门诊量超过5000人次/日，平均每天有几十个婴儿出生，又有十几个人死亡，除了这些，还有更多人处于混沌的中间状态。”伊恩说完挑眉看向了欧文，“听上去是不是很恐怖？”
“怎么，是希望我通过对比感觉下我还活蹦乱跳就很幸福吗？”欧文嘴硬道。
“随便你怎么想，我想起来了，聊到了这个话题，就说了这些，仅此而已。”伊恩从容开口，“你在我眼里也是病人，希波克拉底誓言*我一日未曾忘记，所以我希望能尽己所能治好你，也希望你不要让情绪主导，伤害到你自己。”
澄澈透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原来是这样难以直视的东西，欧文先一步挪开了眼神，从喉咙里挤出来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应答。在内心最深处，他早就知道了是谁在无理取闹，又是谁在一直包容他，哪怕他怼的他几次咬牙。
你到底在任性什么？他这样问自己。弗格森的欣赏不是真正的原因，觉得被俱乐部联手交易伤害到也不是，真正的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忽然又翻了脸想把人赶出病房，却败倒在伊恩真诚又随意的笑容里。
“圣诞礼物，提前送你啦。”
第045章 第 45 章
欧文非常之随意地就要拆礼物, 看得一旁标准英国人做派的伊恩瞳孔地震。
“我好歹还在这里呢，你”
拆开的礼物盒里静静躺着一对情侣手链。
“经纪人先生说的你和路易斯的事情，我精心挑的，上边有你和”伊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不是你平常在做的东西, 只是定制的巴宝莉, ”欧文冷笑了下, “那个耳钉呢？哦，差点忘了，你可能是送给了小男友吧，又或者是，寄给了马德里的另一个人。”
向房间外迈开步子的伊恩像是被什么东西粘在了原地, 愤怒地回头：“你在说什么鬼话，那是我要送给朋友的。”
“朋友, 曼联的新7号吗？”欧文眉目轻佻地假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恩冷冷地看向病床上的人。
过去两个月的相处里, 即便欧文再怎么挑衅他也从没有生气过, 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有了些灼烧心口的怒火。
“大卫为什么要离开, 你的礼物为什么只送给那个他的继任者, 哦对了，还有你为什么执着于我, 执着于找一个更像他的新7号”欧文的话没能说完就换来了当头一拳。
“你说完了？”他冷脸俯视, “我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疯, 但麻烦你记住, 曼联是我的底线。”
但狠话放完, 熟悉的钝痛在他胸口撕裂。欧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原来远在利物浦的他唯一可能的消息来源，似乎只有国家队的队友。
可伊恩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
另一边, 就算被打了欧文也还是那副样子，吊儿郎当说道：“怎么, 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这要是等我去了曼联，再看出点什么露出去，你还想买凶杀人啊？”
另一拳几乎要落到他的脸上，伊恩却勉强止住了动作。没必要跟一个心智“过人”的大伤运动员计较。
“第一，我永远不会搞队内恋情；第二，我也没有一定要你去曼联。”他随手将礼物抢回来丢到垃圾桶，“建议你把被害妄想症收一收，礼物不要可以丢了，可以送给保洁阿姨，给你确实可惜了”
“的确是可惜了，毕竟分手了的人用不上。”欧文倏忽间垂眼。
分手？伊恩流畅的动作又卡住了。
但是明明“可是经纪人先生说你们”
“他不知道，”欧文随口打断，“除了我们两个自己，没人知道。”
短暂的愧疚过后，伊恩还是觉得心口有股灭不掉的火。你分手关我屁事，送个圣诞礼物还送出来毛病来了？另一方面，平时他再怎么平静，总归人不是机器人 ，多少还是有攒着的气。
良好精神状态下的伊恩很难被PUA，所以这次换他从容开始挑事：“路易斯女士终于忍不了你了？这倒也是，经纪人先生和我吐槽过，你离了人家连茶都不会泡，和你这种生活白痴在一起确实太累了。”
但他的挑衅就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欧文神色不明地嗤笑，只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被医院折磨出了精神疾病。他从来都是个靠天赋般的直觉处理一切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直率，说不好听点叫口无遮拦，但偏偏在遇到伊恩之后，所有的事情上情感直觉和理智都在打架。
就比如此刻，他很想顺势讲下去，讲路易斯是如何从维多利亚那里通过蛛丝马迹拼凑出细节，讲他是怎么从国家队队友的僵硬里摸到真相的边缘，但理智在告诉他，你不该这么做。
这两个月的相处足够让他明白伊恩是个什么样的人，温柔大方，体贴聪明，从职业和生活上都无可挑剔，所以讨厌他就显得很没有道理，伤害他更是混蛋。
可其实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厌伊恩的。
和其他所有英国同龄人差不多，他也是在伊恩的国民儿子阴影下长大的，但却和贝克汉姆一样，没有对他有什么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反倒是在母亲碎碎念的关爱里幻想过自己能不能有这么个弟弟。
但这份幻想在欧文成为利物浦球员、伊恩与曼联越绑越紧后渐渐消失了，球队的历史和氛围让本就没有交集的人越行越远。但其实在他潇洒拒绝掉的弗格森的邀约之后，那个老人没有生气，反倒是送来了一份迟来的生日礼物。
转交来的便笺上字迹清秀漂亮，内容却硬邦邦的：弗格森非要让我给某个不讲道理没有礼貌的混蛋准备的生日礼物。丝绒礼物盒里是块祖母绿宝石，椭圆形，漂亮得有些像被调深了颜色的猫眼，在黑色的背景下散开盈盈辉光。
那时候他年少轻狂，很快又少年成名，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那块宝石也就被忘在了角落，直到那样巧，今年被路易斯收拾东西看到，就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欧洲杯失利，所有人又被报纸狂批一顿，场内的球员被一个个从头骂到脚，场外的三狮军团的□□——太太团们也被指责消耗了太多球员的精力，但欧文心知肚明自己和其他队友都是什么货色，教练之所以默认太太团随军，只不过是为了防止更烂的事发生。
这个假期的他过的就像英格兰的欧洲杯之旅一样阴云密布。路易斯和维多利亚的关系很好，这也不奇怪，维多利亚几乎和所有球星太太都有交情，区别只有深浅，只除了曼联出身的几位。
确切的说，不止维多利亚，贝克汉姆也一样被无形隔离了。球场上他们当然是配合默契的队友，然而场下，除了内维尔兄弟偶尔还摊摊手，以斯科尔斯为首的曼联帮客气到疏离。
维多利亚很想通过太太间的交往来弥合，但收效甚微。欧文说直白也好，说傻也好，对这些东西反倒有种和进球嗅觉一样的灵性，所以当路易斯活像被鬼追一样神神秘秘对他说出自己的猜测后，他比女朋友先一步接近了真相。
但就算知道了这些，原本一切也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直到和皇马的转会真相暴露，他和伊恩吵架，和皇马管理层吵架，直到最后和女朋友吵架分手。
他一直觉得是整个世界抛弃了他，不念旧情的利物浦老板，暴露真相后看起来格外冷血可恨的贝尼特斯，不明真相骂他的KOP们，不能体谅他还在纠结原定的求婚的女朋友，无视他的努力让他看饮水机看到吐的新主帅。
责怪他人总比面对自己要来得轻松，更何况在他的前半生里，从他接触到足球之后，一切都那么顺利，迎面而来的只有鲜花和掌声，有多少球员终其一生，别说五冠王这种仿佛梦中才会有的东西，就连冠军的边都摸不到。
他习惯了被包容、被偏爱、被重视，所以在伊恩还对他忍气吞声的时候，他飘忽地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却在被伊恩气到恨不得一口咬下他一块肉的时候，被这个人跌跌撞撞地拽回了真实。
真相与现实苦涩，却是要重回巅峰必须品尝的东西。
但你为什么要是曼联的主席呢？如果你不是，哪怕你是曼联的球迷，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可以允许你拿利物浦开玩笑，和你看一场比赛却支持两边，哪怕吵到动手也还是会和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到某些东西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就像嚼了一半的夹生饭。
有的时候他反而会恨伊恩的体面，有那么多次，伊恩离甩手不管只差一点，却又在阴阳怪气完之后就这样轻轻放过。
说来好笑，每次搞砸聊天的时候，欧文反倒是最紧张的那个。是这次就结束了吗？他说不清到底期待伊恩会忍下去还是彻底丢下他。这本质上也是种逃避，不想承担做决定的责任，于是一次次试探，一次次把机会交给对方，最后却因为伊恩的体面到底自己破防了。
不论如何，这还是伊恩第一次急到动手，他应该也算是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成就吧。躺下去闭眼的人安详想到。
然后就迎来了一张贴着胶带糊住整张脸的酒精棉片，差点被熏死。
“呸呸呸，什么东西。”欧文手忙脚乱地解开粘在脸上的胶带，却先一眼看到了假笑的伊恩，“你不是要回去过圣诞节吗，再晚还赶得上飞机？”
“真不好意思，我是个万恶的有钱人，所以可以私人飞机随时待命，所以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可以专程留下来多恶心你一会儿。”伊恩一脸mean的表情眨了眨眼。
看上十足可恨。
“哈？和一个两看相厌的人过平安夜，真有你的，怎么，弗格森爵士终于决定把你扫地出门了？我可不像你，我有父母家人，建议多余的人”
逞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伊恩戳破了泡沫：“你给经纪人先生提前放了假，跟他说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好好在家过节，路易斯会陪你，对吧？”
才刚自爆了分手的人只能把那些话吞回去，无言的难堪弥漫开。人就是这么麻烦又别扭的生物，明明是他自己烦到恨不得自己一个人过，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可怜。
但他偏偏不希望伊恩可怜他。
一个闪现消失又回来的人拿出来了一瓶红酒，一个大橙子，一个小酒精灯，一个小锅，两个杯子，有条不紊地一步步操作。
“我没看错的话，红酒应该是超市里最便宜的那种吧？”欧文那点挑刺的心又再次浮动起来。
“也没说要给你喝啊？”伊恩挑眉，一眼看穿了已经被健康饮食折磨了几个月的人。
剔透莹润的红在透明的锅内翻涌，把明亮的橙子染上一样的颜色。
“我也没说我不喝。”躺倒在床上的人声音沉闷，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样。
第046章 和解
讲个地狱笑话, 运动员用药或者手术的时候虽然有忌口，但为了伤口的恢复，饮食上其实比赛期要幸福的多，欧文这种速度型前锋尤甚。
即便如此, 酒也是禁忌, 伊恩只苛刻地给了他小半杯酒精含量未知的杂牌红酒炖水果。
原本欧文是想要挑刺的, 但微热的酒液划过舌尖被咽下后，在熟悉又温暖的味道包围下，那些让人不快的东西仿佛全都远离了。他低声说道：“味道和珍妮特女士做的真像。”
迎上伊恩一脸“？”的迷茫神色，他抢先一步笑着说出了谜底：“珍妮特女士是我母亲，和你一样爱好用最便宜的红酒加单纯的水果。”
“这是凯茜夫人的喜好, 不是我的，做习惯了而已。”伊恩一脸便秘的表情, 想要反驳什么, 碍于母亲般存在的教母又不好说什么。
那一辈普通家庭的母亲总是有很多共同点, 在弗格森退役崛起、欧文崭露头角之前, 母亲永远在忙碌中安排好一切, 将每一分钱花到刀刃上，甚至因为孩子学足球最开始的投入苛刻地俭省自己, 珍妮特如是, 凯茜亦如是。
在孩子们长大一些后, 甚至不必长大, 其实弗格森的家境在伊恩来的时候就已然飞跃了, 但一些习惯却难免保留。
母亲永远是有道理的，“要煮的话, 那些贵的要死的红酒有什么用？就得是这样最纯粹最简单的才最好喝，要那些又贵又不好用的干嘛, 听我的！”
隔着小小的一张桌子，两个人莫名其妙地都笑了起来。家庭、亲人和温馨的节日永远能让人安定驯顺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聊起了两个一样强势的母亲，从事足球行业退役后继续做教练的父亲，好几个哥哥，欧文比伊恩多的亲姐姐和妹妹，以及伊恩不甘示弱抬出来充场面的表妹林筠松，气氛难得这样和平。
如果经纪人先生现在在这里，看到这些应该会很欣慰吧。伊恩嚼着被红酒浸透的甜甜橙子如是般想到。虽然欧文平时有点神经，但想必是受伤刺激的，看现在，明明也是会正常说话的嘛。
不过鉴于一些不良挑食习惯，吸完汤汁他就默默地吐掉了橙皮和不喜欢吃的内层味苦的白皮，惹得一旁的人瞪眼。
“如果被珍妮特女士看到你这样，你会被拉去批评教育半小时之后勒令改正才允许上桌吃饭。”欧文吐槽道。
一个崭新的鬼脸出现在了伊恩脸上：“略略略，可惜珍妮特女士因为某些人来不了了，不过就算来了，鉴于我从小到大的经历，最后她也一定会加入溺爱我的行列的。”
“凭什么？”欧文立刻嘘了起来。
伊恩整个人造作地挺直了肩膀，整理了下仪容，歪头给了欧文一个无辜脸的wink三连：“因为我长得好看，学习还好，只要我想学，几乎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看上去轻浮、造作又骄傲漂亮到足以让人忽略一切缺点。欧文说不清那股没来由涌上喉间的酸涩是不是红酒带来的，却先一步吐出来了挑衅的话：
“也包括足球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不就是不擅长体育吗？怎么名声都传到你这里了！伊恩恨恨地咬牙说道：“我说的是知识，知识懂不懂，不是体能对抗。”
“嗯嗯，”欧文眉眼含着揶揄的笑意，“也就是当守门员被灌到可怜被放水不然一个都扑不出来而已。”
混账加里，我回去就联合莫希把你揍死啊啊啊啊啊！心知肚明到底谁会把这种事卖出去的伊恩，磨刀霍霍准备回去就把人宰了。不过嘛
“唉，我当然比不过你啦，听说你八岁那年在学校联赛第一个赛季打入了92粒进球，你父母高兴地做了有92这个数字标记的帽子给你庆祝，还拍了照片，而且还有女同学比赛后兴奋到强吻你，实在是太成功啦。”伊恩假惺惺地赞叹着。
这下子准备同室操戈暴打国家队队友的变成了欧文。你怎么什么都TMD往外说，混蛋！
可怜以为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加大嘴在遥远的英格兰，守在家人身边明明温暖如春却忽然连打了好多个喷嚏。可能是有人在思念帅气英俊的他吧，嗨呀，长得帅就是会有很多烦恼的，真是没办法呢~
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同时被童年糗事尴尬到脚趾抠地咬牙切齿，却在看到对方一样的表情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发现相似的东西是最快拉近距离的方法。过去的欧文对伊恩的幻想混合各种矛盾、两个人心灵意味上远隔万里的距离和其他因素，把他魔化成了不存在的样子，但实际上一点点靠近后，只要不固执己见，这个人原也清澈见底。
他是个人，被溺爱他的教父教母养大的人，有各种小缺点、坏心眼，幼稚又成熟，而不是他臆想里挥霍无度的曼联主席、任性妄为的少年天才和为爱不择手段的同性恋者。
一声黏糊在嗓子里的“对不起”艰难地飘了出来。
那抹纯粹的蓝瞬间亮了一个度，伊恩挨挨蹭蹭地挪到欧文身旁，把手放在了耳朵边：“诶，你刚才说了什么，没听见，再来一遍。”
那是全然故意的狡黠戏码，明晃晃地在逗人玩，可明知道这些的欧文只觉得脸上发烧，不自觉顺着对方的戏路走了下去：“我什么都没说，滚滚滚。”
被欧文两只手向外推的伊恩从善如流地挪到了床另一边坐下，动作丝滑到让人以为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幻觉，“真的没有吗？真的真的没有吗，真的真的真的”
最后的话还未说完，他就被恼羞成怒的欧文捂住了嘴，连带把半张脸都捂住了，靠后撤才有了喘息的机会，“谋杀主治医生啦，咳咳”
“活该。”欧文翻了个大白眼，“刚才是谁用酒精棉片糊我脸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拜托，我是好心好意帮你敷脸，要是明天有淤青了，你敢想那些小报会编什么吗？”伊恩翻了个同款白眼，甚至还斤斤计较要比对方多翻出来一分眼白。
这倒也是。欧文摸过脸颊侧被折叠好的酒精棉片覆盖的那里，回想着那些偶尔刷出来的离谱新闻提示。
在转会消息被否认后，其他所有的小报都一致选择了从足球频道转到娱乐桃色新闻频道。没办法，谁让伊恩是明牌出柜过的呢，不是为了转会，那不就是为了欧文这个人。
谣神，启动！
掌管古希腊造谣小报的神们各自有各自的精彩发挥，从欧文不曾出现过的多年女友到“据说”的知情人，他们编出来了不下十个不同版本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甚至有故事被改头换面投稿到了小说比赛里，居然还得了奖，之后被抄袭的作者正义维权。
在围堵医院的长枪短炮里，伊恩只回答过一次问题：“欧文是我的诊治对象，我是他的主治医师，仅此而已，如果说每个我治好的人都是我的情人，那我可能从出生那天开始一天谈一个都不够，不要侮辱一个医生的职业，OK”
不过小报的销量是真的好，但挨的骂更不少。伊恩数目庞大的妈妈粉从他分手之后，刚开始还曾经被小报搞得一惊一乍，但很快就被花样繁多一天一变的绯闻对象搞到无语。
毕竟他的绯闻对象横跨整个球队新老成员，辐射到整个英超联赛，队内有好看的还有特别好看的*，只要伊恩出现在赛场，多看谁一眼那就会出现在新的造谣故事里成为主角，还包括诸如抢走曼联欧冠奖杯球队的糟老头教练（穆鸟：？）啦，拉郎配出来奇怪富豪CP的俄罗斯寡头油腻男啦（阿布：？？），个别丧心病狂的连只同框过一次的皇马主席（弗拉伦蒂诺：？？？）啦。
终于看清楚自家可怜崽崽在一次次被造谣后，绝大的妈妈粉都愤怒了起来，但随后流派内各有分歧。
激进派认为这些绯闻对象没有一个配得上伊恩的，不仅是造谣而且还恶劣地污蔑了孩子的眼光；保守派则认为这些虽然多数是造谣，但毕竟里边还是有伊恩经常接触又亲近的人，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大龄候选人，万一孩子有恋父情节呢；而中间派最不同凡响，他们悄悄地开始进行了选妃。
候选人被分成了几类几档。
都没见过也没有实锤互动过的、各方面完全不适合的，诸如被自家主教练连累的切尔西老板阿布，是最低档，少有人押宝。
见过面但不熟的是倒数第二档，看情况（脸）决定适配程度，类似有交集的拉郎，看各人嗑CP的萌点决定支持人数多少。
熟人且关系亲近，有过称得上暧昧互动但因为一些因素（比如年龄）不适配被降了一档下来的，比如众所周知的小报受害者穆里尼奥先生，各方面看上去都很好，只可惜英年早婚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遗憾啊，但他们的CP怎么也算温CP之一。
最热门的自然是年龄接近、相貌出众又与伊恩关系莫逆的那些，包括C罗、卡卡、欧文这些年轻球员，甚至也包括比伊恩大不到十岁却至今未婚的完美助理伊里斯。怎么形容这档呢，由于伊恩明面上的雨露均沾滴水不漏，为了争出来个美帝、苏修、欧盟*，几乎没有一天不同的支持者间不扯头花的。
也算是一大奇葩。
第047章 有苦有甜的圣诞节
作为伊恩CP里的大势相方人选, 新CP里的潜力股，欧文的支持者相当不少，甚至护士小姐里就有，偷偷摸摸要了两个人的签名凑在一起用爱心贴纸粘在一起, 被欧文发现后恨不得遁地消失。
其实这在他看来压根就没什么, 足坛是恐同没错, 但开男同笑话最多的也是他们，某种意义上真正的叶公好龙，就不说马拉多纳的惊世舌吻，皮耶罗和因扎吉的登报结婚，闹掰后又被俱乐部按头开发布会证明没“离婚”, 足坛一年里能拎出来不止一打关系好到被小报怀疑是一对的，还有各种男同票选, 炒的最热闹的也是他们。
现在的风气还不够开放, 等再过几年, 卖CP也是营销的一环（当然, 也是建立在球员关系好的基础上的, 俱乐部有意推出来吸引热度），双人合照求当事人亲签都习以为常, 甚至有拿赛后激动下的亲吻照来的。
在这种激烈对抗的体育运动中, 在过量荷尔蒙影响下, 谁也说不好某一瞬间是不是曾有过一瞬的心动, 就如同一些退役球员接受采访时对一些球员间关系含糊的暗示。
欧文在此刻突然真切地尴尬了起来, 却又舍不得这片刻安宁的氛围。红酒是会喝完的，欧文的那一小杯早就消失, 剩下的都被伊恩包圆，此刻他正恋恋不舍地咬过最后一小片橙子, 饱满的嘴唇被果汁混杂着红酒变成莹润的红。
注意到自己在看什么之后，欧文恨不得给自己两拳。你是疯了吗？杂乱混沌的思绪让他几乎又一次开始头痛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却被近乎同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欧文的手机来电显示上赫然是弗格森的名字，伊恩的他却不得而知，只看到对方勾起了个比方才的热红酒还要甜蜜的多的笑容。
“不准挂！弗吉说好了圣诞节准备给你电话的，不聊一点足球，只是他想关心你，不准以非转会期不接触其他俱乐部拒绝听到没！”急于出去接通电话的伊恩在出去前，机关枪一般迅速哒哒哒说完。
还没等欧文答应他就一闪身走了出去。
会在这个时间打来的也只有C罗，之前欧文阴阳怪气“曼联新7号”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平安夜快乐，也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伊恩抢先一步开口。
“节日快乐。”C罗显然是和去年一样在弗格森家过节，虽然父母被他硬是带来了英国，但是每次重大节日，他们还是想要回到葡萄牙的家里，没有圣诞假期的足球运动员就再一次到了如父亲般疼爱他的主教练家里过节。
不知道是不是C罗的错觉，自从上次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伊里斯之后，对方总有意无意透露些伊恩的近况，也有些往返英国和西班牙的抱怨，对他在原来友好的基础上更添了几分关心，偶尔也会露出些让人背后发凉的注视。
不过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伊里斯总是在一些场合拒绝出现的，于是发现弗格森偷偷摸摸出去打电话之后，他也抓住机会悄悄离开了聚会现场给伊恩电话。
“不是说好要回来一起过圣诞的，怎么还没出发，凯茜夫人看了好几遍时间，等爵爷说你有事要明天才能回来才罢休的。”C罗借着其他人的名义抱怨着。
“咳，没办法呀，碰上了很难搞的病人，弗吉很想要的球员大好的圣诞节把自己搞成一个人在医院里可怜兮兮的，我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给弗吉打完电话就来趁虚而入啦。”伊恩认真解释着。
可惜听在C罗听来怎么都让人不爽。虽然现在还没有“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的说法，不过道理是共通的，不要以为男人就不懂绿茶、不会绿茶。
更何况那是欧文，他更警惕。
“所以就要丢下我们留在马德里，真过分啊。”C罗半是玩笑，半是含着醋意试探，“这几个月你都没有回来，内维尔兄弟第N次焦虑，然后替斯科尔斯担心到时候会不会拿了冠军你也不回来，鲁尼一边念叨一边担心欧文要是真来了会不会他在Boss心里排名继续下降，还来撺掇我”
隔着电话也能听见伊恩清脆的笑意，他轻声插话进来：“说了这么长一串，所以只有别人在想我，你不想嘛？”
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C罗早在一次次电话里习惯了伊恩的亲密，但被他用这样直白的态度，带着一点点明知故问的娇纵软着声音问这些，还是会让他心头酸涩。
“当然想你，都已经快三个月没来看我比赛了，说好的要一起过圣诞节，还有说好的礼物，”话语里透着想藏却又藏不住的真心，“也不知道找圣诞老人许愿管不管用。”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许愿了，圣诞老人肯定会听到的呀，”伊恩急切又欲言又止，“就比如，比如明天早上你睡醒了，说不定圣诞老人就把礼物准备好放在门口了呢？”
可从马德里飞回来，无论如何也要六个小时，何况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私人飞机也并非可以随意航行的，等折腾回来，他们可能已经回基地进行赛前训练准备了。
但只要伊恩愿意哄他，C罗可以接受任何不真实的童话故事，“好啊，那我等一个圣诞老人，等不到的话就去投诉他上班不积极。”
闲话间他看到了打完电话回来的弗格森，带着不舍的心情给伊恩通风报信。
“明天见。”
“嗯，明天见。”
伊恩匆匆回到了病房里，哼着歌手忙脚乱地把残局收拾好之后卡点看向了手表。
还差两分钟12点，正好。指尖轻叩表盘发出清脆的声响，120下轻敲后。
“Merry christmas!”
“你是什么到了十二点就会消失的公主吗？”
先后响起的声音让两个人面面相觑。欧文有些隐约的后悔，不希望本来缓和的关系又因为一句冲动的话报销，可弥漫在胸腔的涩意让他张不开嘴。
听到的伊恩却已经对这种带一点刺的话习以为常。讲道理，最像龟毛小公主的明明是欧文自己才对。
“我是巫师还差不多，十二点到了，魔法要消失了，巫师放假要回老家了，明年见，拜拜。”他拎起了一盒子七零八落的东西，套上厚实的风衣外套，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随身带着魔药的英伦风巫师。
就在他踏出病房门的前一秒，身后传来了欧文急切又大声的一句“Merry christmas”。
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没有拿东西的那只手，而后便轻快地向外跑去，就像隐于山间的灵鹿。
躺在病床上的人恹恹地看了一眼被固定的腿，被温馨气氛暂时掩盖的烦躁在安静又冷清的病房里蔓延。
他或许应该期盼天气骤变，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让那个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随口炫耀飞机，只因为可以随时回家的人被困在马德里。这里虽然不是他的家乡，不是他喜欢的地方，连原本最期待的世界最好的球队也在他心理烂掉了，但至少他在这里。
可他最后还是期盼12月的马德里的平安夜风和日丽，就当作祝福，也充作歉意的回礼。
……
C罗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平安夜和去年比只少了一个伊恩，这部分甚至也勉强算被电话填补，一样快乐的节日，疼爱他的弗格森夫妇，美食，甚至就连热红酒都一样清甜，可他就像心口缺了一块，快乐总不到心底。
睡前，同住的卡卡曾经试探又体贴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笑了笑说没有，却躺在伊恩的床上失眠。
一年前他来到曼联的时候，懵懂的一见钟情就仿佛还在昨日般清晰，那时候他劝自己放弃。可那点幻想随着与伊恩的关系越来愈近根本无法控制。
最开始的时候只想着成为伊恩看重的球员，后来想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到现在伊恩对他在朋友里也是独一份的关切亲密之后，那贪婪生长的欲望又一次鼓噪着让他更进一步。
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就站在悬崖边。朋友的亲密如果跨越到恋人，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当然渴望这些，却因为伊恩对曼联的热爱止步不前。
就这样混沌着睡了一夜，冬日还未天光放亮，C罗突然就又醒了过来，心跳得诡异，有种莫名的预感。
他从楼上走到楼下，然后忍不住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看到了思念许久的人。
在不敢置信的目光里，伊恩带着一身露水和寒气拥抱了他。
“Merry Christmas！”伊恩笑意盈盈地在他耳边说道。
“你怎么不早点喊我来开门，”眼看着伊恩要掩饰，他毫不犹豫戳破，“你身上的露水都快结冰了，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
“冻不坏的呀，这不是有天底下最好的罗尼帮我开门嘛。”伊恩讨好似的蹭了蹭C罗的脸颊。
就在这个瞬间，C罗忽然想起了中文老师教他的一个成语——耳鬓厮磨。或许他又在乱用了吧，无所谓，他们就是在耳鬓厮磨，以亲密的朋友的名义，不敢告白的暗恋者藏匿。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伊恩从怀里掏出来了了个小小的丝绒礼物盒，“说好的一觉醒来就能收到圣诞老人给的礼物，喏。”
要怎么才能止住如擂鼓般的心跳呢？怕被伊恩看到再也控制不住的表情，C罗将人整个圈在了怀里拥抱。
“我已经收到圣诞老人给我的礼物了。”贴近耳畔的低语咬字清晰却缱绻，呼吸间的热气蔓延开就仿佛吻过了伊恩被冻的微冷的皮肤。
爱上你是比呼吸还要自然的事，我甘愿沉沦。
第048章 生病
陷入恋爱中的人拥抱起来就忽视了时间, 伊恩虽然依旧倔强地认为C罗是“朋友”，却一样在温暖的怀抱里纠缠不清。
“罗尼，真的不看礼物吗？”他说着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C罗这才如梦方醒，“光顾着说话都忘记了, 快进来, 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也就是仓促起身没有穿什么外套, 否则他立刻就要扒下来衣服套住伊恩。
挨挨挤挤的两个人黏黏糊糊，C罗拽着伊恩就要进屋，一回头却发现了不知道站在楼梯上看了多久的弗格森，慌张地地松开了交握的手。
老人的觉少，何况弗格森是英超的主教练, 就算有伊里斯严控加班时间，早起也是免不了的, 他出现并不奇怪, 刚才他们两个人也完全没有什么过火的行为, 只是C罗自己心虚罢了。
出乎意料地, 弗格森冷哼了下后只挑了伊恩的刺：“回来了？又熬夜, 我看伊里斯还是去监管你合适，你比我的生活节奏还不健康。”
但他的表演也没能坚持多久, 因为伊恩像归巢乳燕般投到了他怀抱里, 一样的拥抱、蹭蹭, 还附赠亲亲和撒娇：“我这不是急着回来嘛, 再说我留下是为了谁呀, 呜呜呜，弗吉坏。”
小儿子的撒娇是弗格森最没有办法抵挡的东西, 更何况他还的确是为了自己，于是对他从来就没能硬下来的心肠立刻软到化成一滩水：“哼, 我心疼你还要被埋怨，今天一早就被凯茜踹出来，说梦到你来了，我怎么还不去开门，我说正准备起来，还要被骂动作慢，谁敢招惹你这个她的小心肝宝贝。”
“嘿嘿嘿，这就是心有灵犀，一家人是这样的，再说夫人又没说错，你看罗尼不是比你来的要快嘛，嘻嘻。”伊恩快乐得像正在发出欢快叫喊的金毛可可，无形的尾巴摇晃，“是谁有全世界最好的教父和最好的朋友开门呀？是我耶。”
原本听到这句话C罗应该高兴，可惜看着弗格森仿佛随意般扫过来的眼神，他忍不住冷汗狂冒解释说：“嗯昨天没睡好，所以一早起来想锻炼来着。”
天寒地冻的英格兰圣诞节，早起，外出锻炼，不会编可以不编。弗格森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把C罗用机关枪扫了一遍，面上却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迟C罗一步，没看到两个人仿佛电影般的拥抱情节。
“傻站着干嘛，明天要踢博尔顿，你要是敢感冒浪费一个大名单名额你就完蛋了！”
听见这句话的C罗一个激灵窜了进来。咳，年轻人心热起来的时候，是感觉不到身体上的冷的，他这才察觉实在在门口待的太久了，身上也微微的泛着凉意，好在他身为职业球员的体格要好过伊恩太多。
而摆起架子的弗格森也没能得意超过三秒，闪现在他背后的凯茜夫人一皮锤锤上了这个又无视家庭禁令打擦边球提到足球的老头子，回头看到是她的弗格森只能咽下了剩下的话，忍气吞声看着她熬出几碗热红酒炖姜，幸灾乐祸的看伊恩艰难喝下去。
姜，全世界伊恩最讨厌的东西之一，但只要是凯茜夫人熬出来的东西，他一个字也不会挑剔，只是喝完就仿佛磁石般又和C罗黏在了一起，小小声批判“姜坏，教母好”。
冷眼旁观的弗格森这才算信了伊里斯的话。他不是个眼瞎的老头子，伊恩和C罗的关系好他清楚，但藏在朋友的名义之下的过界心思，他确实是第一次发现。
这个发现让他心内五味杂陈。这是不该在足坛出现的，在足坛混迹几十年，从球员一步步走向教练，成为曼联的象征，他见过太多太多不可说的东西，但即便是再亲密的队友、再合拍到床上的搭档，最后的结果也都一样。
他不希望伊恩喜欢上球员，更不希望是曼联的球员，反过来亦是，可他说了不算，这条路太难太难，就算伊恩和C罗不会有竞争冲突、’甚至两个人还能合作也一样。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戳破一切，长痛不如短痛吗？可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私心，伊恩从之前崩溃的状态好不容易走出来，有了新的感情萌芽，他怎么能忍下心逼他放弃？
逼迫另一个人放弃否则离队吗？他也做不到，这是他最欣赏的孩子，也是他眼里曼联的希望，待他如父，他看他亦如子。为什么偏偏又是七号，为什么偏偏要是你喜欢上伊恩呢？*
纠结，反复，心痛，无奈，痛苦，所有东西交织成一声叹息。
他能给予的最大支持就是不动声色。
愁苦满怀的弗格森还没伤悲春秋几秒就被凯茜夫人嫌他叹气不吉利，发配去旁边干活，深感无人理解后敢怒不敢言地走了，横竖眼不见心不烦。
但大概是伊恩久未锻炼的报应，又或者是他不注意健康太久，所有积压的劳累一次性爆发，凯茜夫人的拿手热汤热酒也没能救得了他，当天下午就开始一个个小喷嚏不停，却仍然用尽撒娇手段去看了曼联的比赛。
寒风里难得首发的C罗一整场如开屏孔雀般，博尔顿也的确不算强力的对手，所谓英超无弱旅，足球是圆的占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多线作战的伤病，现下12月虽然赛程和天气都恶心，好歹没到赛季末，只是伤病露头的开始。
上一场曼联踢水晶宫，范尼达成了帽子戏法，可惜冻雨后的草皮在最后一次进攻里似乎给他造成了点困扰，队医建议这位当家射手还是休息一周为妙，反正曼联现在锋线有的是人，轮换轮换让年轻球员试试首发出场也好，不然弗格森也不会舍得如此安排。
这场雨最后变成了博尔顿的凄风苦雨，C罗梅开二度，鲁尼也有进球，所有的助攻则全是卡卡，配合却是所有人一同的成果，萨哈和难得被重用首发的莫德里奇表现一样可圈可点，后半场如果不是曼联有意放慢节奏，比分远不止3：0，前场的年轻三人组第一次集体正式首发配合就完成了美好的比赛轻取胜利，红魔当然也不会吝啬表扬。
曼联，或者说英超是全世界最喜欢编歌曲的足球联赛之一，各种神奇的chant层出不穷，就比如吓到范尼以为是被嘘的把名字中间词拖长的“Ruuuuuuud”，也包括只有一个XXX。但对C罗来说，《只有一个罗纳尔多》这首歌的意义完全不同。
曼联球迷会选择只有一个XXX的chant就是因为外界媒体总在喊他小小罗，第三个罗纳尔多，这是他们的回击和维护，足坛有几个罗纳尔多关我们鸟事，曼联只有一个罗纳尔多，老特拉福德也只有一个罗纳尔多，世界上只有这一个罗纳尔多是最特别的，是老特拉福德的孩子，是曼彻斯特的骄傲。
就在球迷们铺天盖地的欢呼和歌声里，C罗轻快地甩开队友一个人先溜到了场边。老特拉福德和许多英超球场一样，为了应对英国多变的天气在场边设置了排水沟，这当然会给球员们带来麻烦，不是C罗现在走过去险些滑倒的麻烦，而是发生冲撞很容易受伤的麻烦，新设计有计划整改，却因为在赛期暂时不得大动。
闲话不提，溜到西看台死忠球迷区场边的C罗看到了戴着帽子乖乖巧巧坐在第一排的伊恩。自家球队主席放着包厢不去，而是选择融入死忠球迷，以工人为主的球迷群体当然开心于他的亲民，最重要的是还可以趁机夹带私货跟伊恩表白（不是），诉说期盼他带来哪些更好的球员，更多的胜利。
大概就是，“俺想要这个，买他吧”、“俺觉得那个更好”、“你们都不行，听我的”，最后不同球员支持者吵起来反而把伊恩忘掉的搞笑场面。每次来伊恩还会带不少亲签球衣悄悄放在球迷座位下边，权当惊喜，要他签名球衣的数量也渐渐减少，只偶尔有年轻男女拿着卡卡和C罗亲签球衣苦求他再签一个，好脾气的他大多数情况都会选择满足死忠球迷。
今天他却难得安稳乖巧，看见C罗来慢了好几拍才红着脸露出个甜甜的笑。C罗原本以为他是看球激动的脸红，又或者是被难忍的英国冷雨冻红了脸，直到他张开双臂，伊恩如企鹅般起身歪歪斜斜撞到他怀里，脸颊相贴后才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远超比踢了一整场球的他。
于是他慌乱地如同拔萝卜般把人从观众席揪过来，大喊队医艾琳的名字。
老特拉福德的保安原本还在嘀咕，心说我们的七号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爱好，纠结到底该不该意思意思拦一下，却在听到队医名字后迅速反应过来了什么。
天杀的！我说怎么伊恩主席这次来这么乖，连签名都温温柔柔拒绝了，原来那不是他累了，是快烧晕了。
还未马上离场正在庆祝胜利的球迷看着这一幕也吓了一条，主要是C罗的反应未免太大，他们心说不会吧，我们的小主席可是在卡灵顿和老特拉福德看着比赛长大到现在的，总不能一场胜利就激动到要看医生，抓耳挠腮也等不到消息，直到赛后发布会有记者壮着胆子鼓起勇气问弗格森发生了什么，才得到伊恩带病冒雨看比赛最终发烧到被强行拉去输液的结论。
也算是条有卖点的消息，亲曼联的媒体（真的存在吗）大肆宣扬主席对曼联的热爱，每日一吹指标达成，而吹毛求疵的敌对方甚至可以发散到老特拉福德设施不合理保暖差到冻坏自家老板。
横竖都是他们的道理。
第049章 媒体作妖&联盟杯
赛前, 这次首发出场的C罗没有机会在镜头前热身，然后摘耳钉和项链，但鉴于有大巴在，还是有媒体拍到了他新换的耳钉, 明亮的橙金色蓝宝石*在阴雨天也分外抢眼, 蜿蜒蜷曲如桂叶环绕的耳钉本体更是一看就有好兆头。
圣诞节毕竟是收礼物的好时间, 换新耳钉似乎也没什么，倒不如说先前C罗一直只戴同一只耳钉更容易让人误会，可惜小报们上天入地挖来挖去也始终没能挖到先前送礼物的到底是谁，但这次的终于有小报提出了大胆的猜测。
是伊恩。
鉴于弗格森宫到底是在高档别墅区，伊恩还自行出资安排了加强安保, 那些如蝇逐臭般无孔不入的媒体一直没能打扰到他们的生活，但苦思许久的小报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们先是雇了专人应聘别墅区的维护工作, 然后一潜伏就是许多年, 就在等到以为先前的线人费要全部泡汤的时候, 他们终于抓住了点猛料。
冬日阴冷的早晨, 雾蒙蒙的天气和丝丝雨线, 在自己家门口苦等情郎的人终于等到门开，然后迫不及待地与情人拥抱, 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一切看上去那么合情合理, 有图有视频有真相, 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 伊恩自己可能都要信了。打完吊瓶昏睡醒来发现自己又上了小报头版, 烧到有气无力的他被气笑了，然后带起了仿佛没有尽头的咳嗽。
“你就老实躺好养病行了, 这些人就是捕风捉影，否认完寄个律师函了事。”前来探病的伊里斯心知肚明伊恩的脾气, 带着凯茜夫人准备的一整杯炖苹果来堵嘴。
“咳咳我就是觉得可笑，我和罗尼不就是开门拥抱了下，然后圣诞节交换了下礼物，至于搞得像我跟他在弗吉眼皮底下偷情一样吗？”伊恩边吃边身残志坚地吐槽着，“拜托，就算我喜欢同性，也不代表每个和我关系好的人都是跟我有一腿吧，思想真是龌龊。”
在心底冷笑了声，伊里斯左看右看，终于确定这个傻子真是以为自己清清白白。也对，纸面年龄二十三岁半的某人现在心理年龄仍未成年，四舍五入下和校园初恋也差不了多少，问就是纯洁友谊情，傻的要命。
就他这个样子以及按某个白切黑的臭小鬼追人的方法，非得等到哪天他被按在床上艹了才能哭唧唧地恍然大悟，多看一下都伤眼。
曼联的球迷更是已经习惯了层出不穷的造谣，骂完小报没几个当回事。拜托，你们小报真的很弱唉，来来回回就是传绯闻，别管文章写的多香艳，一看图片连个嘴都没亲，更别说留宿了，你要说弗格森同意他俩在自己家纵情欢乐不知天地为何物，是瞧不起弗格森还是看不起足坛的恐同，就这就这就这，宝宝巴士啊你？
只有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同人女悄悄又嗑到了一口CP，嘴上说着友情，心里喊着结婚。
同人女等式：被曝出来伊恩喜欢送亲近的人自己设计的珠宝+一回来送了新的丝绒礼物盒C罗就换耳钉=两个耳钉都是伊恩做的，再加上C罗超爱+旧耳钉像伊恩的眼睛+C罗每次赛前亲吻耳钉，这不嗑是人？
多年以后，终于在某个热爱秀恩爱的自恋鬼的推特上得到正主翻牌承认的CP粉狂喜于自己的机智。终于叫我抓住真男同了是吧.jpg
后话不论，被按在床上硬是躺过了元旦的伊恩，在电视上看了曼联对阿斯顿维拉和米德尔斯堡的比赛后才被允许下地。
22轮英超比赛过去，切尔西17胜4平1负积分55分排名第一，曼联17胜3平3负，52分暂居榜二，阿森纳16胜4平2负，因为净胜球暂且同分落后于曼联，三支队伍咬得很紧。
切赫的零封记录还在保持，曼联的平局含金量还在不断上升，拉不开差距的比分也让比赛越发紧张刺激了起来，赛程过半，英超球队将在1月份开始足总杯的比赛，2月份再加上欧冠淘汰赛，再加上联赛杯，三家都要开始四线作战，任何一场失利都会让排名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场外闲人一个的伊恩能给到的最大支持就是继续撒撒钱，然后安安分分地看看比赛，应对因为要开始复健而变得脾气越发古怪的欧文。
几个月不能随便移动带来的肌肉萎缩，因为护理得当倒还算意料之内，但是膝关节组织的粘连是逃不开的，如果不强行掰腿撕开让膝关节时适应原本的运动轨迹，那跟废掉也没有什么差别。而硬掰的酸爽和痛苦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为了恢复感知还一点麻药也不能使用。
病人全无道理的骂街是意料之内，伊恩连理都懒得理，但发现欧文情急之下咬人之后，他还是多少受到了点震惊，给自己和护工猛男都加了防咬套餐。
哦对了，猛男护工是上次他重新为欧文精心准备的圣诞节礼物，自掏腰包给了上任护工小姐大把遣散费还放了个圣诞长假，有猛男相陪，想必欧文的圣诞假期应该也挺精彩的。
至少他回来的时候欧文的脸色很精彩，圣诞节的愉快时光仿佛一场幻梦。讲实在话，医生不该为病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鉴于这是恢复必要的一环，你忍忍吧，反正只要细心听一嘴掰腿的伴奏骂街，心肠很快就能硬下来了。
从不存在的相亲相爱迅速跳转回相杀的两个人一天掐无数次，伊恩不带脏字阴阳怪气的本领大幅度提升，甚至有次不小心用到了跟C罗的电话聊天里。
“呜哇，我不干净了，得想个办法改改习惯，要是回去不小心叫凯茜夫人听到要被教育套餐狠狠罚了，都怪欧文啊啊啊啊。”伊恩抓狂呐喊。
没人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受委屈，更没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别人而改变，身上留下别人的烙印。C罗敏锐地察觉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可能是同性相斥，也可能是他多心，但总而言之，他就是对欧文有了些莫名的敌意和排斥。
就仿佛隔空角力，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就此打响，他因为地理因素偏偏稍逊一筹，却暂且自信于自己在伊恩心里的地位。
更何况他和伊恩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曼联的一切，弗格森夫妇的近况，甚至包括两只狗狗对伊恩的思念，只要他想，可以聊到地老天荒，让马德里那里的另一个人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就算他仗着有伊恩的病人这个身份，这些关注他一样也夺不走。
一月份曼联最吸引人眼球的比赛莫过于英超足球联盟杯*比赛又一次“巧合”地遇到了切尔西，双方没有一个满意第一轮比赛就见到对方的，英足总主打一个为了收视率恶心所有俱乐部。
就算这个比赛的重要性一直落后于英超联赛，冠军奖励也仅仅只是可以获得欧足联欧协联赛附加赛席位，谁也不会嫌奖杯多的，最重要的是，平时双方或许可以战略放弃联盟杯专攻欧冠和英超联赛以及足总杯，但这赛季的英超，切尔西是无可争议的顶流。
穆里尼奥带领的蓝军究竟能不能将英超长久以来被阿森纳和曼联垄断的冠军染上属于切尔西的颜色，除了对曼城的失误，剩余的比赛里不败神话究竟能否持续一样也是焦点。
而红魔球迷眼看着同城死敌捡漏赢了切尔西，而后通过完全无逻辑的类推证明他们比曼联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打定主意要一场胜利，就在切尔西的主场斯坦福桥把对方的铁皮王八壳捅破。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被舆论架到了火上，但大跌人眼镜的是，1月13号比赛当天弗格森硬是又上了全年轻阵容首发（门将例外），十足练兵保存体力做派，关注比赛的一捋赛程，懂了，2天后曼联要去安菲尔德踢利物浦，这是打定主意要保存体力应对一仇。
不过弗格森就是有这个底气，而且就算是年轻阵容一样把比赛踢得惊险刺激，莫德里奇与巴特几次灵性的组织传球突破，前场卡卡和C罗以及萨哈伺机而动，对切赫把守的球门狂轰滥炸。
切尔西的后防惊讶地发现这次的对手远比上次棘手，最多只能尽量限制，然而对方在进攻上越踢越兴奋，甚至出现了许多充满想象力的进球。
切赫是人，不是神，在被一次引诱似的己方进攻骗到门线外出击蹲守观察情况的时候，曼联一样顽强的后防在拼抢得胜后大脚开向前，前场三叉戟带球突破，到了中圈警惕的切尔西后防就围了上来，球被拉扯后防至边线的卡卡轻敲后传到了中路的C罗脚下。
眼前还有两人，一个门将，但这里距离禁区尚且遥远，切尔西的后防在自己的主场试探过今天的裁判，不是盲侠但主场哨，所以他只要带球上前就必然会故意犯规。
赛前的训练里弗格森说过了，这场比赛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战术，允许他们发挥想象进攻。
所以他想要试试冒险一次。
控制着步频上前，他佯装变向要突破，却突然停球，在不明就里尚在狂奔的马克莱莱和后卫后知后觉停下之前，从容在被拉扯出来的一片光明的中场抬脚吊射。
马克莱莱第一反应是看向旁边，看是否出现了被盯露的曼联球员，可无论身边还是身后都空空荡荡，第二反应是他打算玩人球分过，只是发得太高了。
可身为顶尖后防球员的预感在嘶鸣尖叫。
到底哪里不对？
第050章 惊世一射
切赫也在思索如何处理这个球。
按照经验, 这个过高过速的球最后会从头顶飞过，飞过门线超出场外，但谨慎起见他边观察情况边回退。和马克莱莱一样，他总觉得这个球哪里不对劲, 但急速驶来的球不允许他多做思量。
退回门线的切赫看着这个飞到近前依旧在升高, 远高过门框的球, 轻盈起跳舒展双臂小心到最后一刻，避免它稍稍继续下降擦着门框边缘又或者折射进球门。
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所有的人，无论是斯坦福桥的球迷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又或者是专业的英超解说马丁泰勒, 都对这个还未完结的球下了结论。
但就在切赫起跳到半空时，那个一往无前向上行进的球突然改变了主意, 以更大的陡度急坠直下, 以任何人都无法相信的速度坠落, 直至贴地滚入球门。
身在空中的切赫由于惯性根本无法拦截, 球的速度远比人要快, 速度甚至要快过闪击波兰*。
直到球落入网中，现场都还有人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演播室里的马丁泰勒已经吼到几乎要爆麦。
“Gooooooal！这是一粒不可思议到伟大的进球！”
和他搭档的安迪格雷一样激动到变形：“朋友们, 这不是落叶球, 也不是香蕉球, 它到底像什么呢？是电梯*朋友们, 就像电梯一样！儒尼尼奥发明了这类进球，但这个距离和速度, 即便是儒尼尼奥也没做到过！”
导播室迅速调来了回放，让刚才走神或者根本来不及看清进球的观众欣赏这个进球。
“切赫当然扑不中, It's a fuuuuucking goal！朋友们，当你看到这个球的时候，就不会有第二个形容词了，我的搭档说什么？电梯，是的，从角度上来说就是电梯，但我想问，哪一家公司出品的电梯胆敢有这个速度？”马丁泰勒的激动仍未消散。
当他听到导播通过耳麦传来的听众反馈后，难得口不择言：“不美丽？去TMD吧，他可能是足球上的盲人，只要认识足球，看到这个球就不可能不会激动的，中圈世界波，门前急坠而下的速度就像插进门将们胸口的尖刀，他们有多痛，那个进球就有多美！”
球场里曼联队早就像疯了一样庆祝起来，在镜头前滑跪耍帅的C罗被一个又一个队友扑倒拥抱，肆意挥洒汗水与笑容，品尝切赫不甘置信的眼光带来的快乐。
斯坦福桥的球迷并不是那种英超里的极端分子，双方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因此绰号图书馆的主场并没有多少嘘声，还有些为漂亮的世界波鼓掌的，而客场至此的红魔们热泪盈眶地唱起了《Only one Ronaldo》，以及新编出来的《Viva Ronaldo》。
不会有人再把他当作贝克汉姆的代餐，靠名字与大小罗并列的罗纳尔多，他就是他，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独一无二的、属于曼联的天才少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未来的世界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总是在场边嚼着口香糖的弗格森差点把口香糖咽下去，高兴地振臂一挥后又装起了高深，仿佛这都是他的战术安排，假装十秒钟之前，他没准备好怎么骂这个浪起来的弟子。
主裁判年过四十三，就快退役，属于是裁判里的老油子，主场哨的同时也喜欢看热闹，确认进球后险些都忘了进球庆祝时间的限制，直到在穆里尼奥对球员的骂声里才回神，和蔼地示意曼联尽快结束庆祝，继续比赛。
进球，特别是这样精彩的进球，对球队气势的鼓励是巨大的，这场比赛曼联又年轻人居多，赞叹的同时，多少会想我能不能也进一个。
这就是切尔西受难的开始。
截至下半场结束，切赫把守的球门一共经历了8脚超高质量射门进攻，用顽强的扑救证明自己，却还是漏了一个卡卡的单刀球。
他和C罗的配合默契到把切尔西的后防全都骗了，被那个精妙的世界波电梯球惊到的切尔西后防不由自主地放了更多的精力在防守C罗上，他又表现得的确很积极，所以当他突进到最后一脚横传给无人盯防的卡卡的时候，切尔西后防全部冷汗横流了起来。
再然后呢？启动，单刀，球直挂球门左上角，切赫判断对了方向却与球失之毫厘。
场边暴怒的穆里尼奥趁着换人的机会溜到场边，一通狂暴输出给后防线提神醒脑，总算让他们恢复了正常。主打防反的切尔西也不是没尝试进攻，穆里尼奥待这场比赛足够重视，主力尽出，德罗巴这场也很活跃，只是射门机会并不如曼联方多，费迪南德和埃弗拉把他的左路走廊堵得死死的，再加上范德萨这场发挥良好，并没有给切尔西可乘之机。
4分钟的伤停补时结束之后，比分定格在了0：2上，主场在前，客场在后。
赛后发布会上，弗格森毫无疑问地带着C罗出席，走出更衣室前，他不忘夸奖卡卡和第一次首发的莫德里奇。弗格森总是这样，球场上看似只是嚼着口香糖，却没有任何一个细节逃得过他的眼睛，夸完也会翻脸喷做的不好的地方，哪怕是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
比起所谓出钱的老板或者主席，教练尤其是英超的教练，对球员来说更像老板，每一点进步都被关注被关爱，即便又被无情狂喷失误，球员也会情不自禁地甚至自主自愿地被PUA，更何况还有C罗这样的成功案例摆在眼前。
但即便是C罗也被弗格森耳提面命，不要被一时得失晃了眼睛。
“我明白的，我又不像贝克汉姆一样有个热爱商业的老婆，自己又是万人迷，去年小报还嘲讽我土气来着。”C罗半是表态半是撒娇。
弗格森满意之余不免在心理冷笑，你倒是的确不在乎那些，那是因为你看上的是我的小儿子，你的顶头老板，傻小子，少摆弄你那副耳钉吧，是嫌它晃不死人还是小报造谣素材不够多？
C罗今天还是戴着那只新的橙金色蓝宝石耳钉，配上他并不算白皙的肤色其实并不如原先那只漂亮，但奈何有人沉迷在伊恩甜言蜜语里，给新的耳钉也加上了滤镜。
总要多戴几次，让伊恩看到他的喜欢，然后再换回最有纪念意义的第一件礼物。初恋心事，总逃不过些九曲回肠的念想。
切尔西那里，穆里尼奥赛后倒没有像贝尼特斯一样失去风度，甚至专程带了切赫出席，记者们狂喜之下围绕着第一粒惊世进球用夸赞的语言问出一个个埋着甜蜜陷阱的问题。
合适的吹捧弗格森让C罗照单全收，暗戳戳挖坑的就是“罗尼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不讲道理的偏心摆在纸面上。
切尔西方迎接的问题就更尖刻一些，比如切尔西一整个赛季以来第二次输球，在主场被曼联以非全主力阵容带走两个净胜球，送给对方联盟杯晋级，自己淘汰，是不是证明他们远不如曼联，不败神话即将破灭？
早已被冠上狂人名号的穆里尼奥没让大家失望，又发表了随便拆一点就是爆炸话题的发言：“切尔西是输了一局比赛，但切尔西从来追求的是做到最好而不是做到不败，阿森纳上个赛季的英超不败记录也并不是我们挑战的目标，没有什么值得切尔西挑战，只有我们自己。至于你们所谓的比较，无聊得可笑，足球是圆的，一场比赛说明不了什么。”
至于被问到为什么带丢了两球的切赫出席，穆里尼奥更是直言不讳：“教练要接受比赛结果，但不代表要唯结果论，这两个丢球并不是他的失误，换做任何一个门将都不可能比彼得做得更好，他是全队表现最好的球员，理应出现在这里。”
好家伙，真敢说啊，意思是其他人表现还不如被进了两个球的切赫，不配来是吧？记者们奋笔疾书，在一堆都很吸引人的标题里艰难抉择。
不过面对C罗的进球，他倒是理智客观，很有风度地夸完之后玩笑般问起C罗考没考虑过其他更适合自己的球队，被一旁的弗格森怒目而视。也就是现在网络还不够发达，否则弗格森显然会成为表情包新宠。
但这次开玩笑，最后最受伤的反而是温格和阿森纳。和开开玩笑的穆里尼奥不一样，温格是真的想要买C罗并且几乎要谈成了的，可惜最后还是败给了弗格森，C罗去了老特拉福德。
可足坛最不缺的就是差一点，并且由于阿森纳一向不够宽裕的预算和为了新修的酋长球场背上的巨额贷款，人们宁愿相信切尔西真的有买C罗的意思也不会相信阿森纳的，哪怕是枪手球迷也一样。
上次卖队长维埃拉的事就让球迷们忧心忡忡，即便球队球员双方都出面解释，球迷们还是坚定地认为钱是主因，我们阿森纳是不是要完蛋了？
温格一次又一次地出面解释，奈何球迷们似乎觉得他也被球队管理层骗了，看他的眼神充满怜爱，教授无奈之下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虽然是因为贷款不大富裕，但好在他们撞大运遇到了是阿森纳球迷的神秘银行老板，不必计算复利就算了，十二期还款每年只需要计当年还款部分的利息，这大大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只可惜这世上居然还真有做好事不想留名的人，温格摸着对教练来说过于丰茂的头发，发出了幸福的感叹。别说是一个他的签名了，就算要上一百个他也不会吝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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