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她翻看着联系人找到被埋在下面的陈经理，发出短信：陈叔叔，穆城之前欠账了吗？
下一秒，红色的感叹号出现。
该消息未能发出。
穆清歌忍不住吐了一句脏话，却也无可奈何，人性如此，更何况也不关他人的事情。
穆清歌单纯的想要吐一口这糟糕的世界。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如果真是穆城欠的钱怎么一开始出事的时候不见有人来闹，反而过了这么久才来。
而且当时她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公司名称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
穆清歌打开手机搜了搜，也没有这个公司的介绍。
更何况穆城死了她什么好处都没有，反而还要替他还债，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时聊天页面出现一个小红点未读消息，是柏语的。
柏语：有结果了吗？
穆清歌知道她说的分化检查，回道：没看。
柏语：你不好奇？
穆清歌：是什么都无所谓，又不会影响呼吸。
穆清歌故作轻松的语气，说给自己听也给柏语听。
对方一阵沉默。
柏语：摔倒的兔子jpg
穆清歌：抱抱jpg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消息，穆清歌看着黑掉的屏幕，把手机放在了床上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后整理了下最近的错题，大概九点钟，聊天软件还是一条消息也没有。
穆清歌坐立难安，穿了件薄外套下楼，在楼梯口刚巧和聂汝擦肩而过。
“怎么楼梯口是你的重生点，每次都在这里碰见。”穆清歌调侃她。
聂汝轻哼了一声，“最后一天来，已经跟家长辞了要好好备考了。”
穆清歌嗯了一声，侧了侧身子让她先下去。
聂汝脚步一顿，缓缓道：“那件事......”
穆清歌知道她是指那次家长来学校闹事，事后聂汝也有找她道过歉，当然错不在她，自然没有责怪她的道理。
“跟你没关系，不用挂在心上，更何况早就过去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聂汝叹气：“虽然不是我直接介绍给你的，但也算间接吧，谁承想阿姨的朋友里有这样的人。”
“你可不要以为我是故意的。”
穆清歌眉头舒展：“怎么可能，我还要谢谢你。”
这些天的补课费确实救了急。
聂汝看她确确实实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这么晚下楼，要出去？”
穆清歌：“睡不着，下午买瓶水。”
聂汝顿时燃起八卦的心，“失眠？有所思之人。”
穆清歌白了她一眼，“单纯口渴。”
聂汝一副已经看透的模样，“好好，我先走了。”
临走补充道：“穆清歌，你什么时候正视自己的内心呢？别否认，你心里偷偷藏了一个人。”
“可别像我一样，想触碰的越来越远。”
穆清歌看着下楼的背影，脑海里满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本就烦躁的心更加躁动不安。
下楼后，穆清歌在小卖部买了瓶冰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后一口气喝了半杯，身体的热度也随之降了几分。
路边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小野猫，通黑的身体，头顶一团毛躁的白发。
冲着她喵喵的叫了两声，张大着嘴巴，露出锋利的两只尖牙，围在她的腿脚转。
穆清歌以为它饿了，又去小卖部买了一根火腿肠，出去后在它旁边撕开火腿肠的包装喂它。
黑猫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火腿肠，看起来十分饥饿，却只是在火腿肠周围转了转，最后从她手里把火腿叼了出来又回到草丛。
穆清歌好奇它要去哪里，跟着它走了几步，发现它把火腿放在了一只白猫的旁边，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头发。
白猫头顶感受到来自外界的温度，慵懒的睁开水蓝色的瞳孔，喵呜的应了一声，舔了舔爪子。
穆清歌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肚子，白猫顺从的靠着她的手掌蹭了蹭。
穆清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情被安抚不少，口袋里手机发出震动。
接通电话后对方一直沉默着，仔细听还能听到细小的抽泣声，像是在极力隐忍控制着情绪。
“柏语？”穆清歌试探性的轻轻唤了声。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抽泣声在慢慢变的更加清晰。
穆清歌说道：“听说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慕斯蛋糕很好吃。”
“还有很多精致的甜点，好看又好吃。”
柏语那边终于开了口：“又吃不到。”
声音很低，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将头埋在软软的尾巴里，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穆清歌心头一软：“半小时后，你家楼下见。”
柏语看了看窗外黑暗的天空，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柏语以为她在开玩笑，不承想半个小时后，真的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楼底下，冲着她房间的方向摆手。
穆清歌穿着休闲的深色长裤，将她笔直的双腿衬得更加修长，她拿着慕斯蛋糕和甜点站在楼下，望着楼上亮着光的房间。
两分钟后，柏语穿着白色棉质睡衣，顺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后背，像黑夜里的精灵向她扑来。
柏语看着她手里的蛋糕，不忍说道：“你真来了，已经好晚了。”
穆清歌看见她哭的红肿的眼睛，还带着血丝，心里骤然憋闷难受，“但是可以吃到好吃的蛋糕。”
柏语吸了下鼻子，问道：“有多好吃。”
穆清歌举了举手上的蛋糕，“尝尝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找了个长椅坐下，柏语打开蛋糕，小小的很精致，颜色也很漂亮，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好甜。”
随后又挖了一勺送到穆清歌嘴边，“你尝尝。”
穆清歌尝了后说道：“确实挺好吃的，明天我还给你带，换个口味尝尝。”
“嗯。”柏语埋着头小口小口吃着蛋糕。
良久，柏语如同做了很大的心里挣扎，开口说道：“报告结果显示我有95％的可能是omega。”
穆清歌猜到了，手心更加冰凉，“爱你的人不会在意的。”
穆清歌知道在这个abo的世界里，alpha总是优秀令人向往的，每个人都想分化成完美的alpha，更何况是大家族，他们对于alpha之外的性别多少是有些鄙夷的。
更何况柏语的生活环境里，身边的人乃至她自己都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个alpha，一下子变成omega多少会有点接受不了。
但说到底这只是用来区别性别，而不是区别品性。
柏语的泪珠控制不住的落下，落在蛋糕上咸咸的泪水和蛋糕的甜味混在一起，直到她把最后一口吃掉。
穆清歌握了握自己冰凉的手，犹豫再三在她背上轻轻的拍打：“没事的，我会一直在的。”
闻言柏语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水从脸上滑落，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她一头栽进了穆清歌的怀里，哭的更大声。
穆清歌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吓了一跳，身上的清香传入鼻腔，让人想要更加靠近。
穆清歌耳畔染上一抹红，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唾液，左手在她的头发上温柔的抚摸，强忍着想要紧紧抱回去的冲动。
柏语抬起头，好看的眸子中倒映着对方的脸庞，褐色的瞳孔像无尽的漩涡吸引着人，想要一直看着。
“那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个omega？”柏语问的小心翼翼。
穆清歌定定的看着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关性别。”
深夜的晚风拂过，吹起长发，撩起两人的心弦。
柏语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不禁想要给她更多的怜爱。
“我好像……”柏语哭的太久，一下子说不出完整的话。
穆清歌温柔的问：“好像什么？慢慢说。”
“好像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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