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你吗?”


    陈眠跪坐在男人的腿上,纤瘦的腰肢被男人一只手掐住,猛然往前压去,衣摆撩了起来,白皙的皮肤印上指印。


    车厢里空间狭小,陈眠堪堪低着头,双手抵在谢南驭的胸膛上。灰色衬衫下的脊背沁出细汗,空气黏稠,他加重了呼吸,金丝眼镜从鼻梁上滑落,露出有些迷离的双眸。


    听到男人的话,陈眠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像是在挑衅:“知道,因为我像他。”


    男人黑眸晦暗,手掌覆在陈眠的腰窝,往下一按,青年顿时不笑了,清隽的脸因为疼痛轻皱,额前的黑色被汗沾湿贴在脸上,连眼睫也浸了一层水雾。


    狭小的空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谢南驭揉着陈眠的眼尾,注视着青年痛苦的表情,眼神意味不明,低沉的声音像是浓稠的夜:“眠眠,笑。”


    陈眠重新扬起唇角,讽刺地笑。


    谢南驭捏着陈眠的下颌,虎口紧紧卡住他的唇:“重新笑。”


    “直到像他为止。”


    火葬场的剧情要什么时候才到?


    江钦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突然想道。


    火葬场意味着渣攻总算意识到自己对替身受的感情,开始追妻。彼时,也就没有他这个白月光小花瓶的戏份了。


    江钦呼出一口气,从床上爬起,先不论渣攻和替身之间的进展,眼下最紧急的是他的汇报!


    汇报时间在三天后,而他现在虽然有一份来自梁迟的完美答案,但完全看不懂qaq。


    工科好难......


    所幸,他还有陈眠这个外援。


    汇报前一天,陈眠帮助他将作业的每一道程序梳理了一遍,又恶补了作业中用到的知识。


    “汇报加油。”陈眠向江钦微笑。


    “嗯,谢谢陈老师。”


    江钦自信点头,对陈眠的钦佩又加了一分。


    天色不早,陈眠也要离开了。


    江钦乖巧地向他招手告别:“陈老师再见。”


    抬起的眼睛一扫,看到了陈眠脖颈上的红印。陈眠注意到身后的视线,面色一滞,迅速抬起手想遮住那晚谢南驭留下的痕迹,胳膊停在半空中又缓缓放了下来。


    “怎么了,陈老师?”江钦歪头,语气疑惑。


    一时间不知道江钦究竟有没有看到脖颈的痕迹,陈眠维持着岌岌可危的自尊,笑容有些僵硬:“没事。”


    随后拿着包逃也似的离开了。


    等到人走远了,江钦挎着脸,趴在桌子上,发出纯爱战士的叹息。


    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


    阶梯教室,江钦站在讲台上,台上坐满了学生,透亮的眼睛环视一圈,攥起的掌心沁出细汗。


    不要紧张,钦钦。


    “我是江钦,接下来由我来向大家展示....”


    汇报时间长达半小时,结束后地中海教授对江钦的作业进行了一番点评,夸赞居多。


    江钦翘起唇角,眼睛亮晶晶的,白瓷般的脸颊透着红:“谢谢教授。”


    好棒啊,钦钦。


    “还有哪位同学要对江钦的作业进行点评?”地中海教授问。


    江钦紧张地望向台下,恰好与梁迟对视,似乎是巧合,只是短暂的一秒梁迟就移开视线,然后站了起来。


    “江钦的作业很完善,但其中有几个步骤可以优化后删去。”


    梁迟细致地指出江钦作业中的疏漏,并且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案。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不愧是学霸,梁迟好厉害啊!


    江钦发自内心地感叹。


    余光感受到灼热的一道目光,梁迟目不斜视,微抿的唇露出一道缝隙,他低头继续做课程作业。


    放学后,梁迟还在收拾书包,小扑棱蛾子又飞到了身前。


    “学长,谢谢你。”江钦说。


    梁迟轻挑眉头,语气依旧平淡:“谢什么?”


    “要不是有你帮助,我肯定没法那么顺利地完成作业,也得不到地中海教授的夸奖。”江钦一字一句地说,很是认真地向梁迟道谢。


    “嗯。”


    江钦心中一动,突然发问:“学长,你中午有空吗?”


    对江钦的脑回路的跳脱感到佩服,梁迟将电脑放进书包里,在江钦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冷酷地说了声:“没有。”


    -


    晚上回到家后,管家叔叔递给江钦一张贺卡。


    “小少爷,赵公子生日宴会的请柬。”


    “赵公子?”


    “是小少爷的表兄。”管家叔叔耐心地解释。


    江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看着请柬上印着的红字,心里已经暗暗紧张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第四个渣攻他来了!


    小说里这场宴会是江钦和梁景生的初遇。


    江钦将梁景生认成了赵千挽,当众捉弄并且羞辱了他,事后虽然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但心高气傲的小少爷也不会去向梁景生道歉。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必须要去参加吗?”江钦扁着嘴,一脸愁容。


    前三个渣攻他避无可避,但梁景生的话,他可以人为躲过与他相遇的情节。


    多一人不如少一人,再说遇到他也并非是一件幸事。


    老刘被江钦这一问给问住了,毕竟自家小少爷以前最爱参加这些宴会。


    管家叔叔怔愣的片刻让江钦以为这场宴会他非去不可,江钦将请柬装好,问老刘:“宴会在哪天举行?”


    “周日。”


    “好。”


    周日晚,江钦穿了一身浅色小礼服,胸前别了一支海棠胸针,像个矜贵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司机把他送到了w市最大的酒吧门口。


    赵千挽的生日宴会有两场,一场在赵宅办,来庆贺的人都是与赵家有生意往来的人,相比生日宴会更像是维系关系的利益场。另一场在酒吧办,来参加的人大多是赵千挽的狐朋狗友,w市有名的豪门公子,聚在一起纯为了玩乐。


    酒吧里灯光闪烁,喧闹的电音环绕,迈进去的那刻,江钦忍不住皱了皱眉。


    好吵。


    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端着淡蓝色的鸡尾酒迎了上去。


    “江钦。”


    江钦谨慎地看着来人,没说话。


    因为不认识。


    那人也没恼,似是早就习惯江钦的冷淡,自顾自地嘿嘿一笑,很自来熟地问江钦:“什么时候回国的?”


    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江钦诚实答道:“上个月。”


    侍应生端着酒从他们身边经过,男人顺手拿了一杯鲜红色的递给江钦。


    江钦婉拒了。


    陌生人递过来的酒不能喝。


    男人遗憾地耸肩,将酒又放了回去,鲜红似血的酒水荡了荡,在玻璃杯壁留下一层水渍。


    “江少爷这是不给面子?”


    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江钦转过身,来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胸前别了一支玫瑰胸针,在几个人拥护下向江钦走去,神色倨傲。


    直觉告诉他,这人就是赵千挽。


    别问为什么这样猜,问就是直觉。


    江钦注视着他,不合时宜的想法袭上心头。


    小说里说江钦曾经把梁景生错认成赵千挽。


    江钦看着赵千挽,暗想:梁景生长的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想象。


    他以为梁景生是那种冷峻锋利,攻里攻气的长相,但赵千挽五官精致小巧,一米七几的身高,先不论渣不渣,总之看起来不像是攻。


    赵千挽蹙眉,被江钦目不转睛的视线盯地心里发毛。


    他与江钦从小不合,甚至说的上是针锋相对,小时候每次见面必定会有个人挂彩。长大后就没那么幼稚,但争斗也从打架变成了羞辱暗算。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赵千挽发慌,厉声质问道。


    周围的人没有上前劝架的打算,相反他们看戏看的津津有味。


    江钦摇摇头,总算移开视线,赵千挽松了口气,随后听到江钦的话,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你很好看。”江钦发自内心地称赞。


    赵千挽眼睛瞪的极大,不敢相信对自己听到的话,哑口无言。


    太梦幻了!江钦中邪了!中邪了!


    赵千挽瞪着江钦的背影,仿佛要在上面灼出一个洞。


    面也露了,江钦想偷偷溜走。


    他走到角落,准备挑选时机混在人群里离开。


    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江钦一边低着头往前走,一边想。


    眼看快要溜到门口,“嘭”的一声轻响,江钦苦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对撞到的人道歉:“对不起。”


    没有听到来人的回应,江钦捂着额头抬头。


    !


    “矜礼哥。”温柔粘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钦回头看到方才还一脸高傲的赵千挽,此刻像个花枝招展的小蝴蝶,脸上挂着甜丝丝的笑,快步从他身边略过,掀起一阵微风,跑到裴矜礼的面前。


    “矜礼哥,你来啦。”


    裴矜礼依旧一副高冷深沉的模样,淡淡地应了声:“嗯。”


    虽然如此,赵千挽的热情并没有半分削减,相反他看着裴矜礼的眼神越来越痴迷。


    江钦对两人之间的交流没有一点好奇,他垂头像是在发呆,但滴溜溜转着的眼珠表明他正在思考。


    光顾着想梁景生,他竟然忘记赵千挽与裴矜礼是一对儿了。


    见裴矜礼时不时瞥向江钦,赵千挽眼神一暗,想起他们之前的关系,燃起的嫉妒吞没理智,他突然对江钦说:“江钦,见到矜礼哥不打个招呼吗?”


    垂下的眼睫快速闭了闭,果然该来的终究会来。


    江钦望向两人,赵千挽站在裴矜礼身旁,身体与他靠的极近,乍一看像是很亲密的关系,挑衅地看着江钦。


    想象中江钦被激怒失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江钦面色平淡,浅褐色的眼睛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


    “嗯。”


    嗯?!


    赵千挽不淡定了,嗯是什么意思?


    说完江钦就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震惊的赵千挽,还有一直盯着他背影,眼神幽深的裴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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