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病弱渣攻he指南 > 26、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
    在厉城扬苍云门下精细养着,沈缘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他每日三餐不断,各类各样丹药贴心备在身边,孟师叔每半月为他来摸一次脉象,奇珍异宝流水一样送来。


    还有些年纪小刚入宗门的小弟子,在练功时溜了号,专程从后山绕到他的屋子外面来,只为一睹传说中沈仙君的容颜,沈缘随手拿起一根戒尺来试剑招,屋外便全是剑尖划破空气的“飒飒”声,在屋内念一句书,屋外便像藏了窝蜜蜂一般嗡嗡作响。


    他们一窝蜂地挤在外面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就算沈缘功力再不济,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只怕他一拉那扇门,这些豆丁大点儿的小弟子便会如同倾泻而下的汹涌瀑布一般,挨个儿脸朝地地摔在他面前,乱成一锅的豆子粥——要是一颗一颗地将那些黄豆绿豆红豆扶起来,给他们每个人都拍一拍身上的灰,那可太麻烦了。


    “沈师兄……”


    这几日正是盛春之景,苍云峰后的湖水也慢慢涨起来了。十几个小弟子扒着窗子踮起脚尖往窗子里头望了许久,那薄薄一层窗户纸遮住了他们的目光,叫这些小弟子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剪影。


    沈缘原本借着太阳照进来的些许光亮,翻出曾经那本落了灰的音律书看了几页,可没过一会儿那光亮便愈发黯淡,他抬眼望去,只见那糊的窗户纸后面,十几个脑袋挤在一起,扒着台子仰头,几乎要跳起来看。


    可谁也没敢打开那扇原本就没关好的窗子,只是犹犹豫豫地你推一下我,我撞一下你,小声地在外边议论。


    “怎么了?”


    沈缘打开菱花窗,顺势将臂肘压在窗台上,含笑看着外头那些面露惊慌失措和尴尬颜色的小弟子:“在我的屋子外头蹦来蹦去,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啊!”


    “哇。”


    “师……师兄。”


    沈缘:“?”


    青年眉目含柔带笑,此时一阵轻风吹过来,将底下十几个小孩子的头发糊了一脸,他们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整理好,才反应过来七七八八地行礼,声音断断续续,有高有低,十分不合拍,小孩子脸皮薄,眼见着全都“唰”一下红了脸颊,个个都像是犯了错将要被打手板的模样。


    “……都说了要先行礼了。”


    “是你看呆了好不好?还怪我?”


    “是你在外面跳才会惊扰了师兄……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我矮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缘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手抵在下巴间,微俯着身子望了眼这些小弟子的脚下,看见他们依旧踮着脚尖摇摇晃晃,只为把全脸露在窗户之上,白衣仙君笑意更深:“你们踮着脚尖,是最近师尊教了什么特别的功法吗?”


    几个孩子推推搡搡,没过片刻便选了个看起来大一些的“头头”出来,那小弟子脸颊还红着,却一身铿锵,隐约有一些沈缘小时候的影子,他首先朝沈缘施了个周正的礼,才道:“师兄,师尊叫我们陪……”


    “喂!不是这句!”


    旁边一个长相张扬的孩子用手肘给了他一下暴击,然后抢先道:“我们在后山林子里玩,不慎将纸鸢缠在了树尖上,想请师兄帮个忙,将那纸鸢给我们摘下来……”


    “我?”沈缘挑起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这宗门里能只凭微末功力掠上树尖的人不少,摘一只纸鸢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沈缘也乐意去帮他们这个忙。只是这些小弟子偏偏只来找他一个人,这倒是有些叫人不解了。


    “这也是师尊吩咐你们的?”


    那小弟子嘴快,连忙道:“师尊没有吩咐,他叫我们自己想一个借口……啊,不是……师尊没有……他就是让我们那个……”


    旁边的同伴崩溃捂脸:“好了你闭嘴!”


    沈缘:“……哦。”


    原来如此,懂了。


    或许是他这几日温温养着身体,不喜出门,每日便是在屋子里看书,兴致来了写几个字练几招剑,厉师叔便觉着是他因师尊或者闻修决的事而烦恼不肯见人,又不寻人诉说,只藏在自己心底里伤神,于身体也不利,便纵容了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日日来他屋外胡闹。


    又担忧他自觉“寄人篱下”,无法融入苍云门中,厉城扬作为长辈有些事不便开口,便叫这些敬仰他的小弟子“有求于他”,这一来二去,大概慢慢地就熟悉上了,只是这些小弟子遗传了厉城扬的呆板和品性,没几句话便叫沈缘套了真实的目的出来。


    ……


    ……


    苍云峰地势偏高,最挺拔的一座山直冲入云霄之端,山顶处云雾缠绕,若非是朗朗晴日,便无人能窥见那山巅处风光,当日晴光虽灿烂,但山中时不时地吹来一阵凉风,倒也舒爽。


    沈缘换了身外穿的薄衣裳,领着那群小弟子一齐来到林子里,他们顺着铺了圆形石砖的小路,走了约摸半里地,身旁的弟子拽了拽他的衣裳,指着面前的树道:“师兄,就是这里。”


    沈缘仰头望过去,那只素色纸鸢高高悬挂在古木顶端,两只被精心制作的翅膀摇摇欲坠,梭线缠着乱七八糟的树枝乱作一团,顶头上的风吹得那纸鸢七扭八歪,看起来倒像是这些小弟子说得那么回事,只是这高度……


    也的确太“高”了些。


    “这么高?”沈缘问身旁的青衣小弟子:“你们的线放了这么长吗?”


    那个方才便嘴快的小弟子又抢了拍子:“只能挂这么高了,我们……”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过来。


    “……好嘛我闭嘴。”


    沈缘估量了一下这高度,也就约摸十几米,不过二十,于他而言根本用不着掠飞上去摘拿,青年从旁边拾了根比较直溜的树枝来,眯着眼睛看准了方向,弓步后撤,手臂扬起,顷刻间将树枝稳稳挥出,如同无弓徒手射箭,这根树枝穿破风声,簌簌作响,一个眨眼的瞬间,树枝前端猛然划断纸鸢所缠绕的枝干,顺着层层树叶哗啦哗啦地落下来。


    “砰!”


    小弟子们拿到纸鸢,还没来得及惊叹,一声沉闷微响自不远处传来,像是什么东西互相击打,动静虽小,可却震落了这树间无数绿叶子,沈缘肩头白衣沾了树叶,脚底几乎堆成一座小山,他听见这道声音,下意识抬手拦住穿破空气迅疾飞来的某样东西。


    那根方才他挥出去打落纸鸢的树枝,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


    “谁?!”


    “我呀。”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红色身影,他怀抱长剑,朝着沈缘一拱手施了礼,笑眯眯朗声道:“浮云宗,云栽雪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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