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墨过了几天单调的工厂生活,秋收来了。秋收工厂也给放了假,说是搞完了秋收再来。
凌晨四点,大队长先是在集合处说了鼓励的话,又换了村长来说,总之把大队的激情全部调动起来了。村民们一个个热血激昂,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连苏浅墨这个在现代听多了鸡汤的人都很有触动。
领到工具,人们纷纷赶到划归为自己的工作区域去收麦子。一眼望去,麦田看不到尽头。
大队长王福军知道现在不是收麦子的最好时候,但光是他知道又能怎样,队里已经供不起水了。村边的小河水位下降,村里的水井也快不出水了。
这几天王福军的头发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掉,最后还是决定早点收麦,减产就减产吧。
苏浅墨拿着镰刀弯腰割麦子,一割一大把,这声音听起来是很好听,可累坏了苏浅墨的老腰了。
他早上就喝了一碗稀饭,没干一会就感觉肚里空空。这太阳也是越来越大,毒辣辣地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苏浅墨能感觉到衣服已经被汗湿贴到了身上,他看到有的人早就把衣服脱了,露出了古铜色的膀子。他很羡慕,但苏浅墨不敢脱。一是怕麦芒刺人,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肤色越来越白了,平时露个手臂腿都被大娘们讨论,要是露上身,怕是这几天都要讨论他。
想想大娘们嘴巴的威力,苏浅墨选择埋头苦干。反正他还有灵泉水,一口酸痛除,只是偶尔会拉肚子。
一个人在前面割麦子,一个人在后面捆麦,一上午一下午交替来。
等割完上午的,苏浅墨的腰和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他也感觉自己的脖子和手臂被晒得疼,手臂他看了,有点红,但应该没什么事。但看不到的脖子更让他难受,他想着是不是晒脱了皮。
把工具交给看管的人,苏浅墨皱着眉毛回去了。回到知青点,看大家都累的不轻,煮饭的文静音也是有气无力。
他一个人进了屋,想看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一直想买的镜子一直没买回来。
这可怎么办?
苏浅墨把身子扭来扭去,按着头看,都看不到。正当他要自暴自弃的时候,周言笙推门进来了。
“小周,帮我看一下我脖子,我看不到。”苏浅墨眼睛一亮,嘴上就开始招呼人。
周言笙想进来拿水杯喝水,听到小周这名字脸上一黑,还是老老实实往苏浅墨这边走。
苏浅墨低着头,把后面的脖颈露出来,“怎么样?有没有蜕皮,还是只是红了?”
周言笙看着苏浅墨白哲皮肤上的那点淡红色,有点想用手按一按,他克制住莫名的冲动,“红了,抹点药吧。不要叫我小周。”
苏浅墨一听红了就不放在心上了,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皮肤红点怎么了。
“不叫你小周叫啥?言笙?言笙哥哥?”苏浅墨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周言笙听着清脆的少年音故意压低变柔,叫他哥哥,喉咙上下滚动,突然想教他做人。
苏浅墨和周言笙这几天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根本不怕周言笙的冷脸,还在那叫言笙哥哥叫的欢。
周言笙把苏浅墨凑过来的脸推到一旁,没有理会拿着水杯出去了。
“言笙哥哥怎么这么高冷啊?”
苏浅墨跟着出来了,还在笑的欢,不明所以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只能在心里感慨苏浅墨精力旺盛。
因为秋收,都是自己拿的红薯或者土豆,让文静音煮熟就行。一个人一个碗,食物还是滚烫的,就有人迫不及待拿了一个出来吃,皮也没舍得剥。
难怪周言笙要拿水杯,苏浅墨艰难咽下一口带丝的白薯,感觉自己快要被噎死了。看到周言笙放在旁边的水杯,苏浅墨戳了戳他的手臂。
周言笙看过来,苏浅墨就指指杯子示意。周言笙略微点头,苏浅墨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吃完一个红薯和一个土豆,苏浅墨就饱了,他还把周言笙的水喝了三分之二。
嘿嘿,别人的水就是好喝。看着要见底的水,苏浅墨拿着自己的热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放在了周言笙旁边。
不等周言笙看他,苏浅墨就跑回屋子去看小说了,他看的小说正在精彩时刻,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
但苏浅墨没看多久,就被周言笙叫着去上工了。这时候的太阳真的很大,苏浅墨苦着一张脸,他感觉他第一天都要熬不下去了。还是上班好,起码不用晒太阳。
由于苏浅墨爱拖,他们两个走的时候是在最后面。苏浅墨看着全副武装的女知青们就咂舌,就这个天气,女知青们穿长袖长裤,戴帽子,绑脖子,生怕晒黑一点,在他看来纯纯受煎熬。
但他也不能阻止女生对美的追求,只是偶尔和周言笙感慨一下。
周言笙听的时候侧看苏浅墨白得快要发光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是真的不知道女知青们嫉妒他都要嫉妒的发疯了吗?
这怎么都晒不黑的皮肤,她们谁不想要啊。偏偏被一个粗糙的男同志得到了。
等今日份的干完,苏浅墨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手上也磨出了泡。
计分员给苏浅墨记的十工分,在他后面排队的谭招娣却得了七工分。
“我怎么只有七工分?”谭招娣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她想要满工分。
“你干的活就值七工分。”王大柱说道。
“我干的还不多?我是知青点女知青里面干的最多的了。”
“哦。”
“你哦什么,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记少了?”谭招娣口不择言。
在旁边等待的王大嘴一把推开谭招娣,叉着腰开骂,唾沫星子乱飞,“你这个小娘皮胡咧咧啥呢?我儿子一个高中毕业的看你一个初小还没毕业的不顺眼?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人家得八分十分的干了多少,一天就在那逼逼赖赖。”
谭招娣看着王大嘴黄色的牙齿,难闻的口臭,想到落在自己脸上的口水,尖叫道:“我就说说怎么了。你恶不恶心,离我远点,多久没刷牙了?”
嘿,王大嘴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上去就抓脸挠脖,乱扯头发,“我恶心,谁有你恶心啊?天天借别人的偷别人的,嘴上还说个不停。我撕烂你的嘴!”
谭招娣痛呼一声,也不甘示弱,脚一抬起来就踹肚子,看样子就带了狠劲。
两个人打着打着就翻滚起来,王大柱也急了,去拉架脸上还挨了一巴掌。和他们关系好的村人就来拉架。但谭招娣在知青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搭理她,所以打架也没人帮。琴茵茵喜欢看谭招娣的热闹,怕误伤自己,还往后推了几步看。
村里人当然向着自己人,拉架也是偏架,只是把谭招娣控制住了,王大嘴还趁机打了几巴掌,揪了她的胳膊。
村长被喊过来了,看着混乱的场景,和还在挣扎要打人的谭招娣,怒火蹭蹭蹭往上涨。个搅屎棍,天天在村里找事。
“又怎么了?!刚秋收开始不累是吧?”
“这谭招娣污蔑大柱给她瞎写工分,王大嘴就闹了起来。”拉架的一个大娘说道。
刘大满知道大柱的为人,看着谭招娣的目光更是不善了,“怎么?你觉得你应该有多少工分?”
谭招娣的形象不怎么好看,听到这话倒是眼睛一亮,“十工分不说,起码九工分嘛。苏浅墨都有十工分。”
苏浅墨不在现场,干完活就回去了,不然肯定也要闹起来。
“你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看夏天的蚊子都扎不进你的脸!人家十工分八工分干的多少活,你自己干了多少?”刘大满指指地里的麦堆,又朝着王大柱喊:“大柱,给她记五分。就干了这么点,哪来的七工分!”
“你凭什么扣我工分,我要报警,我要找公安!”
“行了行了,没事的赶紧回去休息。”刘大满把看热闹的赶走,又朝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谭招娣说道:“有本事你就去。秋收过去你要是还想留在这,就老老实实给我去挑一个月的粪。还有王大嘴,你也去。”
王大嘴又不怕这些玩意,满不在乎地答应了。谭招娣就绝望了,她之前还笑琴茵茵挑粪来着,难道她也要在知青点被嫌弃吗?
干脆就不干。对,反正说了几次赶她走都没赶,谭招娣相信这次也是一样。她把眼泪一擦,泥土一拍,像个没事人一样从王大嘴面前走过了。
王大嘴最是佩服她这一点的,她下的手有多狠她知道,王大嘴还以为谭招娣会再闹着要点补偿啥的,虽然她肯定不会给。
果然,知青们一听挑粪就慌了,下次她也可以试试这样。
苏浅墨在屋子里让周言笙给他按背,他觉得这样很舒服,身上的酸痛感都弱了不少。灵泉水他还没喝,他想试试自己干到最后会怎么样。
最后怎么样,趴在床上不想起来,动一下就感觉手和腿不是自己的了。
周言笙拒绝他了,现在全身湿漉漉的,他难受的不行,要去洗个冷水澡。
“带我一起啊,你看现在水也没多少了。”苏浅墨手垫着脑袋懒洋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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