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白还是按照原计划带着蒲满出门了,谢晦作为伤残人士告假在家,原本想跟着一块去,江白却嫌他腿脚不好,说他走的慢,不带他。
“哥,不是我说,你啥时候受过这种气,他也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才敢在你面前恃宠而娇。”一样被扔在家没被带出门的程憎狗腿子似的在一旁帮谢晦说话。
谢晦用那条没受伤的腿踹了他一脚:“我是因为他好看?”
程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难道不是?”
谢晦“啧”了一声:“你懂个屁。”
程憎是不懂,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四天就把他哥给拿捏的服服帖帖:“那你图啥,为了他都摔成这样了,这要是说出去都得被人笑掉大牙。”
谁敢笑?
直接把他牙掰下来!
谢晦嗤了一声。
不过要说起来,谢晦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看他攥着车门的手发抖,一下子没狠下心,难得有个这么合他胃口的小玩意,要是真摔死了上哪去找下一个?
程憎提出了一个实际性的问题:“哥,要是哪天他也背叛你了,你还下得去手吗?”
张嫂刚好这时候端着茶过来,谢晦看了她一眼,吓的张嫂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洒出来,谢晦看着张嫂放下的茶杯,一字一顿的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他关在这,慢慢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蒲满以为江白出来逛街是想买衣服什么的,结果他逛的却是中药铺子,各种药材买了一堆,最后还买了两双纯银的筷子。
蒲满在国外长大,太理解中药的用途,但她听说过中医很牛逼,他买这么多是想给老大治伤用吗?可会不会太多了?老大也没受多少伤,用不着吃这么多药吧。
经过一家蛋糕店,蒲满朝里面看了一眼。
江白:“想吃吗?”
蒲满连忙收回视线,带着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江白:“我想吃,我们进去买一个吧。”
蒲满到底是个女孩子,今年最多也不过二十岁,虽然她活的不像女孩,但从她买的那件睡衣来看,她内心还是有女孩子的想法和眼光。
蛋糕对她而言或许不是必须吃的东西,但难免不会羡慕那些可以吃上蛋糕的人,就好比江白,他曾经也很羡慕那些能吃上生日蛋糕的人。
蒲满看着江白进了蛋糕店,愣了一会才跟上去。
蛋糕店里那股香香甜甜的味道总是能勾起人的食欲,两人趴在柜台上挑蛋糕,江白跟蒲满商量:“你觉得哪个好吃?”
蒲满看哪个都挺好吃,她伸着手指,晃来晃去犹豫了半天也没确定指哪个。
江白看了她一眼:“你喜欢什么口味?”
蒲满看他:“不知道。”
江白为难的抓了抓头:“要不,问问谢晦?”
蒲满觉得可以,一直以来她决定不了的事都是问老大。
被留下来看家的程憎无聊的晃着腿,突然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他还是是头一次听见手机这么个响法,跟卡住了似的,他点开就看到江白发来一排的蛋糕照片。
江白发来语音:“帮我问问谢晦,他想吃哪个。”
谢晦耳朵一动,睁开眼睛看向程憎:“谁?”
江白把手机拿给他看:“嫂子,他让我问你想吃哪个,他们这是在蛋糕店?”
谢晦拿过江白的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是江白发来的后,他看向程憎:“他为什么发给你?”
“不知道啊。”程憎跟谢晦对视了几秒,在谢晦马上就要跳起来灭杀他的时候,程憎及时的问了句:“嫂子有你联系方式吗?”
谢晦:“......”
空气安静了几秒,程憎看懂了:“哦,没有吼,真的是,都领证的人了联系方式都不知道加一个,哥不是我说你,男人要主动一点,你这样的当心哪天嫂子踹了你跟别人跑了。”
谢晦直接把手机扔了过去:“滚。”
手机在程憎手里跳了几下才接稳:“你还没说要哪个蛋糕呢,嫂子还等着呢。”
谢晦选了一个栗子口味的蛋糕,江白一开始看中的也是这个,他问蒲满:“这个行吗?”
蒲满对谢晦挑的都没意见,她看着几次询问她意见的江白,冷酷的面庞多了一丝松懈,她点头:“嗯。”
...
之后三天程憎和蒲满都没再来枫林华里,谢晦一直在家里养伤没去公司。
午饭的时候,谢晦吃了一嘴的汤药味,皱眉:“这什么东西?”
江白给自己添了一碗汤:“药膳,我找食谱让张嫂帮忙做的,补精益气,对身体好。”
江白这几天总会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养生茶就是药膳,弄的家里一股子怪味。
江白买回来的那两双银筷子成了他跟谢晦的专用筷子,张嫂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换筷子,以为是个铁的,也没当回事。
吃完饭江白扶谢晦回了房间,刚要松手,谢晦突然拽了他一把,江白差点扑在他身上。
江白一手撑着床,一只手被谢晦扯着,谢晦把他往面前拽了拽:“给我吃这么补,你是不是想要了?”
几天没抽风,江白都有点不习惯他突然发神经了,他看了眼谢晦的脚:“你还是老实呆着吧。”
谢晦笑了笑:“我不动,你来。”
江白有些惊讶:“我来?我/上你?”
谢晦好久没听过这么嚣张的笑话了,愣了半天才冷笑了一声:“做什么美梦呢,我是让你自己动。”
江白没兴趣的推开他的手站起来:“那还是算了吧,本来也不是什么好活,还得自己出力,我闲的。”
江白这脾气真是跟他相处的越久谢晦越觉得有意思,就连被拒绝了也不生气。
江白说:“我有份报告要填,开学要交的,你自己待着,别吵我。”
谢晦纵容他到了极致,他点了点头:“行。”
江白去了之前的客房,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江白从客房出来,经过主卧门口突然听见谢晦暴躁的声音。
江白脚步一顿......谁他妈又惹他了?!
真不让人消停。
生气时的谢晦江白一点都不想往前凑,然而房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谢晦沉着脸吓的江白往后退了半步。
谢晦伸手把人拽过来:“躲什么?我生气你看不见?”
江白:“看见了。”才躲的。
谢晦捏在江白胳膊上的手很紧:“哄哄我。”
江白像听到了什么无理的要求一样,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晦看着他:“我在生气,哄哄我。”
这一刻江白突然觉得谢晦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多少带着那么点可怜。
他抬起那只没被捏住的胳膊抱了抱谢晦:“别生气。”
谢晦松了手,不满道:“就这样?”
江白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生气伤肝。”
谢晦:“......然后呢?”
江白不会哄人,他也没哄过人,他想了想能让谢晦生气的理由,无非是他那个爹为了他手里的股份来踩他的底线。
江白又拍了几下:“生气不如去赚钱,赚别人的钱,让别人生气,伤别人的肝。”
“......”谢晦憋了一会,没忍住笑了一声:“有你这么哄人的?”
江白抬起头,见他脸上的火气消了,偷偷松了口气,没事惹这个神经病生气的人真该遭雷劈!
晚饭江白没再让弄药膳,晚饭是张嫂做的,中午的时候张嫂神色有些不太对,到了晚上张嫂端汤上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汤洒出来了一些,谢晦看了她一眼,张嫂吓的手都抖了。
江白拿起筷子刚要夹菜,手突然被谢晦握住:“先别吃。”
张嫂还没走开,听到这话,人狠狠的抖了一下。
江白:......是啊,他怎么忘了,谢晦从一开始就知道张嫂是那边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对张嫂一点戒备都没有?
谢晦摘下手上的银戒,当着张嫂的面扔进了汤里,等他把戒指捞上来的时候,刚才还发亮的戒指瞬间变得乌黑......
江白蓦的看向张嫂——这他妈下的是砒霜吧黑成这样!
她这哪里是要杀谢晦,她这是要连他一起杀了!
江白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这么烦过,炮灰的命再不值钱也是命,我又没招你们,你们害谢晦的时候能不能放过我?!
谢晦把那枚发黑的戒指放在桌上,戒指与桌面发出的细微的磕碰声吓的张嫂软了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我是被逼的,不是我想杀您,真的不是......”
过去这种事不是在电视里看到就是在小说里看到,现在事情发生在眼皮子底下,还差点发生在自己身上,江白才切身的体会到谢晦为什么这么疯。
这他妈搁谁谁不疯?
江白看了眼谢晦,发生了这么样的事,他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江白觉得这不是个好的征兆,他宁愿他像之前在那辆失控的车里那样抽风,也不愿意看到他如此平静。
江白突然有点慌,如果这个家里真的发生点什么血腥的事,那以后他就真的不敢在这待了,他连忙站起来:“我去报警。”
谢晦从没想过报警这个方法,听到这陌生的词汇,愣了一下。
江白拨通了电话:“喂,110吗,这里是枫林华里333号,有人投毒,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看着挂断电话的江白,谢晦“啧”了一声,语气不明的说了句:“你还真是会捣乱。”
警察来的很快,了解了情况确定张嫂在菜里下了毒后就把人给带走了。
作为报警人的江白全程负责协助警方了解情况,警察:“后续的问题我会再跟你联系。”
送走警察,江白回客厅的脚步有些犹豫,他阻止了血腥发生,但好像把自己推到浪尖上了。
谢晦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明显是对这样的解决方式不满意,但也没阻止警察把人带走。
江白走到沙发旁,他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谢晦把张嫂放在这等的就是这一天,现在事情发生了,计划却被他给打乱了。
谢晦一直保持着坐在那的姿势,他看着江白,语气不再像之前求哄或者逗他那样,而是裹着些严肃的冷:“我不喜欢太善良的人。”
江白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毒,我报警,跟善良有什么关系?”
谢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江白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谢晦此刻把气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还有可能会怀疑他跟张嫂是一伙的。
这几天在他面前累计起来的信任或许在他选择报警那一刻全都没了。
谢晦回楼上,没一会程憎就来了,事情程憎应该是知道了,看到江白他叫了声“嫂子”,随后欲言又止了半天,刚要开口谢晦就从楼上下来了。
谢晦脚伤还没好,程憎连忙过去扶他,出门前谢晦一个眼神都没给江白。
听着车声远去,江白卸下提着的那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真是钱难挣,屎难吃,疯子难伺候。”
不,这次不怪疯子,都怪疯子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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