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温故吓走了王氏,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想他未来夫郎南锦屏。
刚来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受损太严重,没精力多想。
现在恢复了一些,就开始想夫郎了。虽然南锦屏现在还不是他夫郎,但是他们都神交了。在星际,神交属于灵魂的交融,是最亲密的事情。除了伴侣,哨兵和向导不会和其他人神交,一旦神交后的哨兵向导,灵魂就烙上彼此的印记,直至死亡。
更如同白天鹅那般,一个死了,另一个绝不独活。
虽不知南锦屏什么态度,但是邴温故相信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人能比他对南锦屏更好,给他更多的自由。
他就算穷尽手段也要把人追到手,老房子着火,炽烈着呢。
身为二百五十年的老光棍邴温故一朝有了夫郎,恨不能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对方跟前,任由对方随意挑选。
然而现实不允许,邴家这个条件,别说提供给南锦屏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就是野菜粥都没法让人吃饱。
想到这里,邴温故不由想到以后的路要怎样走才能让对方过得更好,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这个朝代不同星际时代,人人平等。而是分为士农工商,想要成为人上人,只能出仕。
否则就算成为商人富可敌国,也不过就是有权之人一个念头就能轻易倾覆的。
所以想要南锦屏过得好,过得开心肆意,邴温故只能出仕。
别看邴温故武夫出身,但是他并不怕读书,星际战斗,可不是大字不识的武夫就能战胜虫族的。
他可是正统出身,正八经考的军校,星际时代,军校的成绩普遍偏高,他考得可是所有军校的龙头老大,而他则是当年的星际状元。
所以读书什么的,他根本不惧怕。
决定走仕途之路,邴温故就不再浪费时间,从原主的房间里找出原主的书籍,从最基本的开始从头学起,并不依赖原主的记忆。
他的房间没有窗户,光线昏暗,邴温故就搬了凳子出来坐在院子里学习。
这一读书就读到邴家人从地里回来。
梁氏一看见邴温故坐在院子里读书就心疼道:“大郎,你身体还没好利索,怎就开始读书了。读书最耗费心血,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
对于其他人而言读书确实耗费心神,可是邴温故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是那种一旦决定做什么就义无反顾的,即便这条道路布满荆棘也绝不觉难走的人。
“娘,我还好。”见梁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邴温故又道:“我打算参加今年的县试。”
闻言,邴四郎突然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嘲讽道:“邴大郎,你能不能懂点事,为家里考虑考虑。家里如今都什么情况了,你还要胡闹。有报名费那二两银子,都够全家人几个月的口粮钱了。”
县试仅仅报名费就需要二两银子,要不怎么说穷读书。
梁氏怕邴温故听了这话多想,再伤身赶紧斥道:“邴四郎,你胡说八道什么!”
邴四郎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我又没说错,邴大郎都读了多少年书了,三年两次的县试,也考了两三次了,次次落榜。一次就是二两银子,咱家这些年之所以会越活越穷,就是他拖累的。”
邴父忙看向邴温故,生怕四儿子的话刺激到刚刚投河自尽的儿子,急怒交加道:“邴四郎你给老子闭嘴,再敢胡说八道,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见自己老子真发火了,到底还有些畏惧邴父这个大家长,没敢再撩拨。
邴温故则是借这个机会一一观察家里众人表情。
梁氏和邴父真心焦急他的身体,不过对于他能考中秀才这事多半是没有信心,不让邴四郎继续说下去,只是怕打击他自信心,刺激他情绪再次实施自杀行为。
邴二郎老实人一个,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耶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邴二郎的妻子周氏不愿意邴温故继续读下去,但也没有太过表露,只带出一点点情绪。
邴三郎同样不愿意邴温故继续读书,也觉得他不会中,面上露出了,但这个时候顾忌着刚自杀过的邴温故的心情,没出言打击。其妻子钱氏就非常非常不愿意,面上表露无遗,如果不是有邴四郎身先士卒,惹了邴家两位大家长不快,她就要当这个先开口的马前卒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如果邴温故想要继续读书,估计闹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邴四郎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在那里摆着,非常不愿意。
邴五郎和邴三娘今年才七岁,还没有参与家中大事的权利,但是可以从面上看出来,对于邴温故继续读书这件事情,两个人也是不愿意的。
孙子辈中,最大的就是邴二郎家的大娃和二娃,两个都是男孩,一个五岁,一个三岁。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孩子已经隐约知事,可以看出也是不愿意邴温故这个大伯继续读书。
至于剩下的三娃和最小的侄女,一个两岁,一个一岁,朦朦胧胧,还是不知事的年纪,看不出什么。
总体而言,邴家所有人都不支持邴温故继续读书,包括邴家二老,只不过碍于邴温故刚自杀过,两位老人怕再次刺激邴温故,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
对于这个结果,邴温故并不意外,也不生气。如果在这里的是原主,原主可能会难过。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邴温故,邴温故没什么感觉。
他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并不继承原主的情感。他本人,在星际时代性子就很冷淡,这可能也和他工作有关,常年抵御虫族,因保密问题,一年到头跟家人都打不了一通视频,如此过了二百多年,感情自然淡薄。
所以对于原主的家人,邴温故的态度更理性,可有可无。如果邴家人知情识趣,他就拿出一个儿子或者哥哥的态度待他们,当是还了占据原主这具身体的情分。
如果邴家人不知进退,纵然是在这一个孝字大过天的朝代,他也有无数办法和邴家人彻底撕撸开,叫邴家人日后沾不到他半分便宜,即使他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不要说占了原主的身体就要负责原主家人这种话,原主的身体可不是他抢来的,也不是原主主动让给他,只求他代替照顾家人。
邴温故不来,原主已经成为一具尸体,邴家就此不再有邴温故这个人,所以如果邴家人不识趣,邴温故不介意,邴家再次失去邴温故这个人。
邴家对邴温故而言就是上面指派给他的并不精良的士兵,有的操练就操练,没得就解散。
脱离感情,只用理性看待,邴温故对邴家人不支持他读书这件事情没什么想法,甚至觉得很正常。
如果换了位置,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邴温故观察邴家人的神情,并不是为了日后清算,不过是通过此事了解邴家人的性格,也了解一下邴家人对邴大郎这个长兄的态度。便于他日后管理邴家。
是的,别看他上面还有邴家两位老人,但是邴温故日后肯定是要做大家长的,邴家得他说得算。
不然真等他当了官,邴家让两个大字不识的老人当家做主,那他的乌纱帽不过两天就得让仕途上的敌人找到筛子一样的把柄撸下去。
再者以邴温故自身的性格,哨兵的骄傲不允许有能力不如他的人领导他。
邴温故没有纠结邴家人的态度,他想读书,于银钱上自会自己想办法,到那时他自己赚来的银钱,想干什么,邴家人谁也管不着。
邴温故道:“耶娘累了一天,二弟媳先去做饭罢,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邴温故是否继续读书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邴家人谁也没有再提,邴温故依旧每日捧着本书继续读。
晚间睡下,钱氏把今天白日里的事情跟自家男人讲了一遍,“你不知道当时大哥的眼神,似乎要杀人似的,把我和王家那个老虔婆吓的都跌坐在地上了。”
钱氏翻了一个身,面对着自己男人,“真的,你不知道,大哥当时的眼神特别特别吓人。你说,大哥那样温吞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样嗜血的眼神?”
邴三郎干了一天农活,累的不行,恨不能沾枕头就睡,哪有心情听钱盼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的事情,不以为意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王家那个老婆子都八卦到大哥跟前了,大哥还能不生气。”
“不是,我不是说大哥不能有脾气,而是大哥他那个眼神,我怎么跟你讲你才能明白,那种眼神,没杀过人的书生根本不可能有……”钱氏说着说着,忽然听到邴三郎的呼噜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拧一把邴五的胳膊,但是到底心疼自家男人白日里劳累,没舍得真拧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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