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醒醒别睡了 > 4、量变
    易感期的alpha总是由着理智屈从于本能,任何一个alpha都不会例外。


    但是人相比只会被欲望驱使的动物又不一样,人在克制这方面的能力明显要更强。


    可是自己设下的防线接连崩溃,裴澈宁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易感期的alpha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弹,存心等待他炸在自己的手里。


    误入虎口的兔子拒绝了逃生的机会,而是安安静静等待自己被一口吞下。


    只是书房并不是风月的好场所,书桌上已经被弄成了一片狼藉,滚到墙角的笔筒,四散的钢笔,还没来得及合上而被蹭弄出折痕的书页……


    裴澈宁在不紧不慢帮褚竹鸣解开扣子的时候被对方双手托着抱了起来,而原本搭在褚竹鸣衣领上细长雪白的手指倏然用力收紧,揪住褚竹鸣身前柔软的布料,似乎并不在意这样是否会弄出让人浮想联翩的褶皱,只希望情况变得越凌乱越好。


    而他的另外一只手随意搭在对方的肩上,借力倚靠在褚竹鸣的怀里,手指虚虚地点着他的脖颈,离此刻正在疯狂躁动的腺体很近,但是依然没有主动远离,反而曲起食指在上面轻点了两下。


    褚竹鸣皱眉,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那个刺青处。


    于是借着姿势,裴澈宁十分自然地将整个手掌都覆盖在了他的腺体上。


    比起对方异于往常的体温,他的手心带着微微的凉。


    于是褚竹鸣下口更加用力了,唇尖碰上去的时候甚至有点烫,像一只胜利的捕猎者,正在舔舐自己来之不易的猎物。


    惹得裴澈宁忍不住将腰挺得更直,背脊的弧度弯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而褚竹鸣一手拖着他的臀,另外一只手从空荡的衣摆探进去,热度明显的大手掌贴在那一片肌肤上,能摸清他背脊上一节一节的突起,随后,他将他用力压向自己。


    台灯没有通电,忽然一下灭了灯,与此同时,褚竹鸣的唇追上来,仰着头和裴澈宁接吻。


    一时间,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凌乱的气息,暧昧的拉扯,以及被一把干柴添了旺火的气氛。


    这样的状态裴澈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唇尖麻麻痒痒,仿佛被细微电流一点一点蔓延的感觉顺着神经扩散,似乎连骨肉都变软了。


    紧接着,他被人往上提了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还是比较适合在床上进行的,毕竟书桌太硌,书房的地板又没有垫上地毯,而某些人的身体,轻轻捏一下就容易留下点点红印。


    主卧就在书房的斜对角,两步路的距离,褚竹鸣借着廊灯,终于看清楚了裴澈宁现在的样子。


    对方的那双桃花眼眼尾微微向下撇着,眼里好像含着盈盈秋水,似乎只需要微风轻轻一吹,便能撩动起来一层绵绵的涟漪。


    可是这双眼里带着的情绪却总是淡淡的,刚刚也是,好像即便是天塌下来,这双眼里也只会写着淡然两个字。


    所以愈是这样,便愈是勾起人想要看到这双眼的主人情不自已的样子。


    而他的视线往下,又看见对方的唇角微微勾着,带着他唇下的那颗痣分外显眼,而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点缀,却衬着雪一样的肌肤和殷红如血的唇更加动人。


    光是看着这张脸,都会让人克制不住,注射一万支抑制剂都杯水车薪。


    何况还有易感期和信息素充当催化剂,所以欲到浓时,只想着如何缠缠绵绵如胶似漆。


    但是不能。


    这样的行为对于两个人来说,其实都是一种折磨。


    一般的omega可以在信息素交融的作用下承受alpha的侵入,可是虽然裴澈宁也是omega,但是他的信息素太淡,即便受到伴侣易感期的影响,但在alpha信息素的压制之下,只会微乎其微。


    褚竹鸣只能通过更加激烈的接触去缓解自己被裴澈宁完全勾起来的心火,冷杉一般的木调香很快便占领了整个主卧的空间,只有丝丝缕缕的栀子香夹在里头,借着整个,褚竹鸣像是在沙滩上被搁浅的鱼,正在凭借一滴一滴的水拼命止渴。


    然而,被捕捉到的栀子香只会让他对此产生更加强烈的依赖,最终进入到一个无法自控的恶性循环。


    裴澈宁虽然只能感受到一点点这样对于别人来说窒息一般的压制,但实际上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可是刚刚是他是主动勾起人的,在当时就应该考虑清楚要求人把抑制剂放回去还不回避的后果。


    而他不是beta,他有能够缓解对方痛苦的信息素,只是太少太淡,所以只能由量变引起质变,从而被过度开发和采掘。


    结束的时候,裴澈宁先被褚竹鸣从浴室里面吹干头发抱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褚竹鸣没有给他穿裤子,而他身上乏力得厉害,在床上背对着浴室门侧着身便不想再动弹。


    直到几分钟后他感受到身后的床垫微微下陷,是褚竹鸣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以及纯粹而清冷的木质香,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前胸贴后背,十分轻易地就将他整个人都圈到了怀里。


    带着残存余温的鼻息喷洒在他的后颈处,就在腺体的位置。


    裴澈宁感受到,对方好像在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听说那是栀子花的香味。


    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是的确是这样,他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他很少闻见,他也是听褚竹鸣说的,因为他没有和别人上过床。


    “这里,”褚竹鸣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没有隔衣服,问他,“疼不疼?”


    又是亲又是咬又是吸的,能不疼吗,裴澈宁心想着,但最后努了努唇,只说了一句:“累。”


    易感期的alpha体力好得惊人,褚竹鸣往他身上凑,一边帮他揉肩,一边在他身上蹭。


    裴澈宁没力气抗拒,又哑着声问:“现在几点了?”


    褚竹鸣吻着他的耳垂,声音有点含糊:“两点。”


    裴澈宁泄力一般点了头,却没有制止对方从松垮的衣领处探进去的手。


    他心里在想事。


    再过四个月,他和褚竹鸣结婚就有七年整了。


    都说七年之痒,是夫妻之间会感到相互厌倦的一个时间节点。


    但是“相互厌倦”,这四个字落到真真正正的生活里对于他来说却并没有产生什么实感。


    相反,他并不厌倦。只是有点不解。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先天腺体功能不足,为此分化都来得很晚,同龄人都在塑造第二性别意识的年纪里,他的生活依旧平平淡淡,和beta没有什么区别,即便后来还是分化成为了一名omega,但是因为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信息素,发情期都没来过几次。


    即便来了也和其他omega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顶多只算个不轻也不重的小感冒。


    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毕竟日子不会因为这些自己不能决定的东西就过不下去了,所以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直到褚竹鸣提出要和他结婚,他也答应得不假思索,因为他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信息素吸引,所以他愿意相信这份爱。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藏在婚姻背后的并不是简单的ao结合,还藏着很多很多他没法控制的事情。


    就比如褚竹鸣一年六次的易感期,他只能看着对方去书房打抑制剂。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褚竹鸣会找他帮忙解决,只是每一次都太久了,他自认为体力还可以,勉强跟得上,但是事后总是需要休息很久很久,才能完全恢复。


    他以前没有上过床,以为这只是正常反应。


    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易感期的褚竹鸣还是一如往常的黏人,会缠着他做那种事情,但是会很克制自己,直到他发现书房里有用空的抑制剂。


    他才自己一个人去咨询医生,在abo的性别里,信息素的生理作用总是大于一切的。


    而他的信息素太淡,医生建议虽然安抚效果和房事次数成正比,但是这样久了对于omega的身体也会产生一定的伤害,要他自己注意。


    当时他就有了离婚的想法了,因为好像适不适合比喜不喜欢更加决定一桩婚姻的稳定性。


    也是在那个时候刚刚好,查出来怀了孩子,有了醒醒。


    心里的天平本就动摇不定,他以为有了一个孩子作为纽带,他和褚竹鸣之间也不应该像他想的那么坏。


    但是并没有,还是吃了信息素太淡的苦,每每醒醒夜哭的时候,他都不能把人安抚好,只能交给褚竹鸣,看着小孩在他的怀里才能重新进入梦乡。


    他产后抑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看着这个本该带着自己期待出生的小孩,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但是当医生建议增加他陪伴孩子的时间的时候,他还是辞掉了工作留在家里全职照顾小孩。


    裴澈宁想到这里,双目中逐渐有了点神。


    事实证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分心很容易能被另外一个人看出来。


    褚竹鸣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满,抚着他的眉心,但语气还是温柔的,问他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也没耽误身下使劲,扶着他的腰没入了一小段。


    裴澈宁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使对方更好进入,也使自己更加舒服。


    他的眉眼里带着柔和温黄的光晕,语气比起刚刚淡然了不少,伸手搭着褚竹鸣的小臂,道:“褚竹鸣,我们离婚吧。”


    对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几不可察,裴澈宁别过头,装作没有看见。


    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和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并不适合他说出这种话。


    但是他就是说了,纵使十分奇怪,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样上头的时候说这种毁坏兴致的话。


    而褚竹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身下没有动,还是保持原来的状态,情绪忽然变得冷静了一点,松开了卡在他腰上的手,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过了半晌才问道:“为什么?”


    这已经是裴澈宁第二次提这件事情,褚竹鸣才想起来去询问对方原因。


    裴澈宁的脸被床头的灯照着,流畅的曲线和俊朗的面颊映在他的眼里,明明是很催情的场景,但他就是下意识想要转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却没法动弹。


    裴澈宁同样沉默了半晌,最后才努了努唇,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肩膀,语气里的淡然夹杂着坦然,说:“因为不爱你了。”


    褚竹鸣闻言,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摘下来,放到唇间咬了咬那个不听话的指尖,看着他的眼睛答非所问:“那我们今天的爱还做吗?”


    裴澈宁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他,手指却缓缓地嵌入了他的指缝当中和他十指相扣。


    明明刚刚嘴上说着最无情的话,现在却还要做出这样的举动,褚竹鸣都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欲擒故纵了。


    他俯下身,看见在自己吻上去的时候对方闭上了眼,和从前无数次一样。


    这下轮到他分心了,回想着刚刚裴澈宁看自己的样子,想起从前好像有人对自己说过裴澈宁,说他的眼睛里面总是不带情绪,却又总是像刚刚那样,薄情又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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