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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远川不远【终章】

    在贺远川原定的计划中, 他和程澈在一起这件事是需要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在程澈准备好的情况下正式隆重地公布出去。

    现如今他俩这副模样倒变得像是在地下偷.情,一个里面真空,一个刚洗完澡, 客厅乱码七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栋小楼里方才发生过什么。

    既然如此, 那就大大方方的。

    ——贺远川与程澈确实是在正式交往中。

    一帮人愣了一小会,王杉刘俊打圆场, 鼓掌起哄:“好好好!这么多年了可算修成正果了——”

    “啥时候的事儿, 不够意思啊川哥学霸,你俩闷声干大事啊, 要不是今天撞见了, 还要偷偷甜蜜到什么时候哦——”其他人也跟着闹。

    一时间客厅里又热闹了起来,大家卸了搬着的东西。

    “搬你的东西去——”孙子阳指挥:“还有好几斤肉呢,等会跟我再跑一趟。”

    一晚上除了程澈懵,乔稚柏整个人也是做梦没醒的状态,不笑不说话,好若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冲击。

    程澈懵完就被拉着胳膊上二楼换了全套的衣服,手办似的被贺远川往身上套了件高领毛衣。

    “脚。”贺远川拿了双袜子,蹲着抬头看他。

    程澈坐在床边无奈:“我今年二十七岁, 穿个袜子还是可以的。”

    男人捉他的脚, 他只好听话递出去, 边看边感叹:“以后离了你我要活不了了。”

    “离什么离,不许说那不好的话。”

    贺远川轻拍他的脚面,托住脚心往上拉:“快说呸呸呸。”

    程澈说他迷信, 手伸上去摸男人的硬发茬, 搓了两把,笑:“呸呸呸——再也不说这破嘴话。”

    贺远川也笑, 被这样摸很容易让他想起高中的时候,程澈总喜欢像摸小狗一样摸他。

    他喜欢这样,头在手心下蹭蹭,夸赞:“嗯,很好。”

    给程澈穿好后贺远川起身从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一转身后背上几道又细又长的红痂。

    程澈心里爆了句粗,低头看自己的指甲,男人慢慢悠悠穿衣服,身型硬朗。

    摸起来好摸,用起来也好用。

    临下楼前程澈突然昂头亲了贺远川的脸。

    贺远川揽过他的肩,低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程澈晃脑袋:“饿了,出去吧。”

    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见自己给人背上抓出好几道新鲜的伤疤而感到愧疚与心虚。

    刚下楼就闻到了食材被炭火烤制的香气。

    贺远川怕程澈不自在,寸步不离身,时不时探身子去试他手的温度,确保不凉。

    不凉夸一句,凉了就顺理成章牵着塞进自己口袋里。

    贺远川做得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倒是程澈不好意思,做贼似的,手一牵上就歪头偷偷往后看。

    “我们不是在偷.情。”贺远川看见了,打趣:“当然,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演一下。”

    “我喜欢你现在闭嘴。”

    两人生着病,大家伙不让他俩干活,叫他俩上一边玩去。

    他俩索性去了楼边上的小花圃,拎着小铲子松土除草。

    落新妇快要到花期,看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开了。

    程澈有人哄,乔稚柏没人哄。

    期间有人送外卖来,别人都在忙,乔稚柏没什么心思地开门去接,一看,情侣套餐。

    他彻底干不下去活了,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窜:“谁能掐我一把?谁能掐我一把?”

    王杉拿着把蒲扇往烤架上扇风,听见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傻了?”

    “嗷——”乔稚柏捂肩惨叫:“我让你掐,没让你捶,感觉肋骨都要碎了。”

    “你家肋骨长肩上。”

    王杉把串翻了个面,抬头往花圃那看了眼,转头朝乔稚柏点点,声音不大:“啧,看见没,蛮好的。”

    贺家小院很大,站十几个人也完全绰绰有余。

    旁边人吵闹,他俩在这边说话,风一吹,花圃那儿蹲在一起的两道人影远远地听不见。

    “不是,”乔稚柏顿时来气了:“我看你们个个都挺平静,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王杉看他一眼,叹气摇头。

    旁边搬蔬菜的刘俊经过也看乔稚柏一眼,叹气摇头。

    孙子阳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傻呗。”

    “兜兜转转十来年,嫂子竟在我身边。”乔稚柏蹲那抱着脑袋。

    当年贺远川那样一个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肯去撕海报,肯去为程澈打架出头,连喝酒都看得紧,死死护着怕喝多咯,已经够说明很多东西。

    其实这些乔稚柏不是不清楚,甚至他见过的比王杉刘俊他们要多得多。

    他虽是神经大条,高中时也能看出贺远川对程澈跟对别人不一样。

    贺远川从小嘴巴就硬得像块钢,但他从没见过贺远川对程澈说过什么重话。

    只是一隔这么多年,他们都长大了,在各自的生活里扮演不同的角色,不再是当时的少年。

    原以为只是大家青春里的一段小插曲,没想到爱确实能够跨越时光抵万难。

    也好。

    乔稚柏看着烤架上吱吱冒油的肉串。

    以后就不用再孤单一个人咯。

    他们带来的食材多,分工明确,小院热热闹闹了一整晚,大家聊了当年上学时候的一些琐事,都喝了不少。

    喝到尽兴时哪个没忍住挤了点眼泪,原本觉得做个成年人是自由又惬意的事。

    真长大了,装作成年人的模样融入社会中去,反倒无数次在梦中出现清野中学那扇吱吱呀呀的大风扇。

    原来长大和想象中并不一样啊。

    程澈和贺远川坐在一块,听着听着垂眸,贺远川便轻拍他的手背安抚,指尖揉搓他手心里下意识掐出来的几个小月牙。

    “怎么又掐自己。”声音轻,男人拨起他的指尖搭到男人自己的掌心:“掐我的,我不怕疼。”

    程澈不掐,只是往人胳膊那靠了靠,身子倚上去。

    “还吃不吃?”距离缩短,贺远川偏头说话更方便了,垂眸看他,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

    他点头。

    贺远川便取了根刚烤好的串,用筷子把肉拨到碗里,之后将盛着肉的碗放到他前面,把他的空碗拿到自己那边。

    其实程澈掐月牙的频率近来已经低了许多,从前状态最差的时候,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掐到烂尝到疼才觉得安定。

    现在不用了,他的安定就坐在他身旁,

    一直闹到很晚,大家都喝了酒开不了车,就把车留在这儿第二天再来取,一帮子人收拾干净小院后拎走了垃圾,去路边打车离去。

    这晚一面后,贺远川和程澈在小洋楼里又住了些天。

    之后乔焕再给贺总打电话,得到的是亲哥的飞踹:“你这死孩子,没急事就等几天再打!”

    他俩一直住到感冒痊愈,期间某人又让跑腿送了两盒东西,消耗完毕后开车带程澈去了趟开心兽医站。

    是程澈要求去的,衣服鞋都在那儿,没记错的话睡椅上的毯子这次回去可以直接扔了。

    他俩在屋里收拾东西,进来几个青少年,为首的是魏小燃,看到了贺远川:

    “哎?这个哥哥我小时候见过呢!”

    孩子们都长大了,现在上初中的上初中,上高中的上高中,还有几个大的已经参加完了高考。

    当真是报的动物医学。

    程澈笑:“记性挺好。”

    魏小燃爱看小说漫画,盯着他俩看,左看看右看看,嘿嘿直笑:“挺好,挺好啊。”

    说完慈爱地看了两人好一会,没忍住捂着嘴巴从喉咙里打了个鸣,面红耳赤地跑开了。

    太好代了……太好代了……

    这脸这身材,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个高的那个偶尔还摸摸程医生的手,手背上还浮着青筋……

    天爷啊,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

    程澈不知道魏小燃脑子里翻天覆地想了些什么。

    收拾完东西低头一看,锁骨上几个大红印子,吓一跳:“昨晚不是还没有?你什么时候种的?!”

    贺远川看了眼,“今早。”

    “……”完了,全被看见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了。“贺远川笑两声:“不过什么都没耽误。”

    程澈拾起件衣服就朝人砸过去,难怪今早的梦奇奇怪怪。

    收拾完东西两人离开了清野镇。

    贺远川原本想让程澈直接去他那儿住,大平层空间大,小刺也在家,平时有阿姨,生活起来更方便些,离公司离飞屋之家都挺近。

    谁知车刚开到市里程澈就接了个电话,小狗急症店里处理不过来,贺远川就给他送去了店里。

    处理工作时的程澈没有多余的情绪,跟平时笑呵呵的模样完全不同,具备丰富专业知识与能力的同时带有锋芒。

    果断中险路求生。

    贺远川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忙碌中的男人,难免不自豪。

    不愧是他贺远川看上的人。

    恍惚间回想起抱着小刺刚来的那会儿,现在想起当时,两人明明什么都记得,还装作生分的客套模样。

    背地里恨不得把人推到二楼办公室桌子上狠.做,他看过了,桌腿够结实。

    面子上只能抱着茶杯人模人样坐在沙发上,盯着剪刀上的手心猿意马地喝茶。

    程澈在店里整整忙活了三天。

    贺远川怕他饿着,每天订了特别多的菜式送到店里,几家酒店轮着订,所有店员一起闷头苦吃才吃得完。

    订这么多也只是盼着某个嘴挑的人能多吃点。

    期间贺远川也忙了两天,赶行程连着开会,事情安排好后就上飞屋之家找老婆。

    许信刚开始还是不太信,毕竟回来后老板忙着工作,和贺总两人看着虽是亲昵,但也还行。

    他给贺总端上去杯热茶,下来后跟周洁说:“也不一定吧,也可能就是老同学感情好呢。”

    “你得了吧。”周洁懒得搭理他:“跟你个小直男说不到一块去。”

    许信的坚持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旦忙起来,程澈就想不起来吃饭,贺远川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每天到程澈二楼的办公室里坐沙发上等。

    稍微空出点时间,程澈便上楼找人去。

    如此频繁来往的频率,程澈桌子上那张合照自然而然就被看见了。

    与其同时,他爱看财经台里的贺远川这件事也自然而然被发现。

    “其实是第八条,我总觉得该做完。”

    程澈轻声道,上前抱住红着眼睛的贺远川:“……以后我不会跑了,真的,再也不跑了。”

    贺远川回抱住他,慢慢身体开始发颤,好半天后他痛苦闭上眼,艰难开口:“我以为你已经不再害怕下雨了。”

    “害怕,但没那么害怕了。”

    程澈把脸埋在男人紧紧的怀抱中,从前的往事种种件件浮现在眼前,叫他怎么会不难过呢?

    他声音有点抖,爱意终见天光,也说得艰难:“……因为发现最害怕的其实是一张照片都没留,就那样……跟你再也不见。”

    于是他们吃着眼泪接吻。

    贺远川红着眼睛把他摁在桌上狠狠惩罚了一番,待程医生再下楼时,衣服虽是穿得周正,但是走路腿会打颤,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几次下来后,某天许信亲眼看见早上还好好的老板上楼一趟,再下来跟做贼似的,缩着脖子急匆匆出了门,到门口那还差点绊了一跤。

    后脖颈的碎发下一片红色的吻痕。

    不一会,穿戴整齐的贺总戴着墨镜也下来了,急匆匆的,好像是追人去了。

    许信很快接受了现实,加入了以周洁为首的老板的娘家军。

    “为什么是娘家军?”直男许信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上还是下。

    周洁眯眼睛:“一种直觉。”

    店门口外远远的拐角处有两道黑影,一个比另一个高半个头。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里拥抱。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老板确实好命,贺总那是真宠啊-

    程澈拗不过,最终还是搬到了贺远川的大平层那儿住。

    衣服家具什么都没带,贺远川全给买了新的,他就带了个人去。

    房子挺空的,贺远川一向不爱装饰这些。

    程澈去了后,他反倒兴致勃勃,没事时就开车和程澈两个人一起去逛家居店。

    买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或是画回来,把空荡荡的家一点一点填满。

    程澈有时嫌浑身酸疼,贺远川索性打电话要往家里送台功能齐全的按摩椅。

    程澈骂:“我酸疼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错了。”说是这么说,诚恳又可怜,但下次还敢。

    贺远川刚连轴开完会,边回办公室边在电话里轻声哼哼唧唧:“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程澈也不是真生气,晚上回来被抱着一哄一磨就消了气,吵着说要吃芒果冰。

    贺远川便开车带他去。

    没两天椅子就安装好,程澈看一眼价格,咂舌,有钱人的世界太可怕。

    人躺进去一试,哦吼太爽了,值!

    可怕就可怕吧,他自己的人,程澈的人。

    两人大部分时间住贺远川那儿,平时有空也会来程澈房子这儿住几天,两头跑。

    两边都备了东西,草莓味,芒果味,茉莉味。

    有时贺远川会将他整个人都抱起来,他被那双有力的臂弯护着,双脚悬空,体重自然下坠,昂着脑袋低.叹。

    他不再失眠,贺远川也是。

    小刺很喜欢程澈,就是年纪大了,比较嗜睡。

    猫确实如当年程澈所想,做了他和贺远川之间紧密的那条连接,将他俩再次绕在了一起。

    两人回去看过江蔓和江河。

    江蔓的抑郁好多了,江河恢复得不错,不用再定期去透析了,出落成了大姑娘,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

    这几年和程澈见面虽少,但心里还是念着,不觉得生分。

    看见他和贺远川站在一块,弯着眼睛打手语:“真好。”

    她早在那个新年便知道了,或许是摸脑袋的那只手,又或是烟花下偷偷的贴在一起的两个脑袋。

    她那样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敏感呢?

    程澈和贺远川在江蔓那吃了顿饭,临走时偷偷往江蔓桌子抽屉里塞了一笔钱。

    回来后没多久,某天贺远川问程澈有没有什么想做的,程澈说想把流浪救助协会再做大点。

    贺远川问:“那你呢?”

    程澈就抬头亲亲他:“我的愿望是贺远川永远在我身边。”

    贺远川看他,回应这个吻,“嗯”了声。

    这也是17岁的贺远川的心愿,今日终于得以实现。

    程澈的第一个愿望也很快实现,贺远川给飞屋之家流浪动物救助协会捐赠了一笔钱,许信知道数额后吓傻了。

    “我靠,我靠,“许信喃喃:“现在终于对总的实力有了个确切的了解。”

    咱老板确实是幸福了。

    程澈拿着这笔钱,给开心兽医站聘请了几个专业能力扎实的兽医,依旧贯行低盈利模式,确保他不在时兽医站能够正常运转。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几年后以魏小燃为首的孩子们纷纷回到了清野镇,接手了开心兽医站,在贯彻旧模式的基础上进行了创新。

    不仅管治,还管吃喝住,流浪猫狗饿不死了。

    她们在清野镇很多小区门口都设置了自动喂食机,有专人看管,确保不会存在投毒与食物变质的情况。

    并且定点定时监督,在人类生活快速发展的同时,还了小动物们一片生存的空间。

    程澈知道后又往回打了一笔钱,金额充足,再次做了孩子们身后的那个大哥哥。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这样又过了些日子,贺远川有天在公司收到了件没有署名的礼物,平时他不收这些,没有署名代表危险与未知。

    后来才知是贺澜送的,打开后是两枚价值不菲的对戒,设计简约,应该是贺澜亲自挑选。

    附了张小卡片:小川与小澈幸福下去吧。——贺澜

    落新妇开了一整个花期,他们回清野镇时会去看,然后顺着路边手牵着手散步。

    一只手上戴一枚戒指,手指纠缠在一起时,戒指也会轻轻磕碰在一块-

    在花开的尾声,他们去了海边。

    海边太阳晒,贺远川给他细细擦防晒,两人去踩水玩,脚被海水漫上来,又被沙子覆住,暖呼呼的。

    吃饭时程澈又挑嘴了,这不吃那不吃,唯一喜欢的虾,贺远川剥好了塞他嘴里:“拿你怎么办,不好好吃饭。”

    “吃着呢。”程澈嚼,海风吹得他懒洋洋的:“好吃,你也吃。”

    贺远川也吃了只虾,不一会说:“张嘴。”

    “干什么。”程澈不明所以。

    “检查你有没有吃完,”贺远川说:“有的小狗小猫会把不喜欢吃的东西藏在舌头底下,我看看你是不是这样。”

    “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看看嘛。”贺远川嗓音一拖,对面的男人就张嘴了。

    “啊。”

    “舌头抬上去。”

    “……呃啊。”

    “吃完了,很乖。”贺远川揉他的脑袋,拿纸巾擦程澈的手。

    不远处有卖特产的,吃完两人出去逛,程澈想吃糖。

    买来一尝,其实并不太好吃,味道奇怪,甚至有些冲鼻子,可能中间掺杂了些当地的草料,他们吃不惯。

    一入嘴程澈就皱眉,刚要说什么,下一秒贺远川的手就出现在他嘴边。

    “吐。”贺远川说。

    “唔嗯嗯。”意思口水,脏。

    “不脏。”贺远川解码,“吐吧,没事儿。”

    程澈确实吃不下去了,没忍住背着小摊老板吐了,吐着舌头龇牙咧嘴:“你洗洗手吧。”

    贺远川不在意,用卫生纸包着扔进垃圾桶:“嘴巴我都吃过的。”

    旁边过来两个人,程澈从下面亮拳头,压着声儿警告:“在外面呢,别乱说话。”

    贺远川笑,用另只手握住他的拳头,牵着人往前走:“知道了,知道了。”

    “哎。”程澈叹气。

    贺远川看他一眼,男人又炸毛了,和当年十几岁时没差,刺猬似的。

    刺猬好,他喜欢没有遮拦的程澈。

    自由的,做自己的程澈。

    “回家再说。”贺远川低头吻他的头发,又不怀好意地跟一句:“回家再吃。”

    他们顺着松软的沙滩往回走,热烈的阳光落下,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跑起来——”程澈说:“我们比赛,从这里到那棵椰子树下,谁跑到后面谁是小狗——”

    说着说着他抬腿就跑,贺远川没说话,脚顿了下。

    男人跑出去几步,停下脚步回头看。

    于是程澈又跑了回来,牵住贺远川的手,抬头冲男人笑:“这次我俩一起。”

    贺远川看着他,也笑,伸手擦掉他额边的细沙,点头说“好。”

    他们手牵着手,耳边是呼啸的海风。

    海浪痒痒覆住脚面,水花四溅。

    他们大步向前。

    远川永远在,远川不远。

    在二十七岁生日来临前,程澈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狗百岁。

    自此,响彻山谷的洪涛得以平息,红日藏于云层后的天际。

    今日放晴,雨停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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