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红眼兔子的场景。
那时他刚回到哥谭,对被抛弃替代的事实愤怒到极点,有一群不长眼的哥谭热心民众,酒喝大了舌头,路都看不清上前挑衅他,掏出了短刀对他比划。
“对他们用枪简直浪费子弹。”
黑发蓝眼的青年冷漠的看着他们,雨水打落在地上的声音愈来愈大,也不能让他们愚蠢的脑子清醒。
根本没有怎么思考对付他们,在那群家伙冲上来的刹那,他就抬脚踢飞了他们,脚踩在酒鬼的腿上,没有兴奋,也没任何外露的情绪,只是稍加用力,不堪重负的骨折声让那个酒鬼瞬间惨叫清醒,被尖锐叫声吵到耳朵的杰森皱眉抬头,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空气被撕扯出一道口子,一个白袍白发的女人从狭窄的缝隙中掉出来,闭着眼鲜血从眼眶滑落,她躺在脏污的雨水中,在杰森的目光下,身体肉眼可见的缩小,缩小,直到缩小成小孩子的样子,踢开脚下昏死过去的人,他走过去目测了下。
大概只到他腰的身高,虽然长大也没有多高。
手中握着的锡杖消散,白的晃人的长发也变成了黑色,短手短脚的小女孩苍白着一张脸,鲜血不住的从眼眶滑落,身上的衣服对她这个身体有些过于宽大,青色的高领长袍差点把她连头带人的遮住,看上去可怜极了。
杰森并没大惊小怪,这个世界怪东西多的是,变种人,外星人,基因改造人,还有魔法侧的各种神奇玩意儿,只是区区变小变色罢了。
如果刚开始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孩的样子,他说不定会心软,但已经看到了白色的那个样子,对她的印象也就只剩下奇怪,而不是需要帮忙。
30s。
三分钟。
五分钟后,杰森也没看到她有醒来的预兆,拧着眉上前准备把她拉出水滩,放到一个干燥的地方,他刚伸出手,忽然心脏猛地一跳,铺天盖地的,仿佛是什么实质化的东西压得他手滞在空中,沉重的让人心口发紧,甚至内脏隐隐有挤压感。
他一低头,看到了一双猩红色的,有着花纹勾玉图案的眼睛。
奇特的眼睛只停留了一秒,就变成了漆黑的瞳孔。
“喂。”
在意识到刚才恐怖的威压属于这个假的小女孩时,杰森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不说爱幼,他还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
“你是个什么东西,魔法侧的?还是基因改造人?”
“……”
小女孩自己站起来,雨水冲刷掉脸上的血迹,被隐藏的脸也露了出来。
肤白,瞳深,黑发,年纪尚小,但也能看出长大了会不得了的美貌,头发略炸,被雨水浇得,还有一小撮仍然顽强的炸着。
有些可爱。
杰森一脸菜色,将这个从脑海里冒出来的词丢出去,这可是个批皮的假小孩,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变成刚刚白色的那个样子。
小女孩不回他的话,伸出手愣愣的低头看自己的手心,虚虚的握了下,没有任何征兆的,眼泪流了出来,不是血泪,而是晶莹透明的泪水。
“……我错了。”
她喃喃自语着,“是我错了。”
“只有爱,只有和平的世界……不存在。”
说完,她闭上眼,又晕了过去。
及时接住她倒地的身体,杰森瞪着自己自主行动起来的手,抓了抓后脑的头发,他回想了下刚才听到的话,表情古怪起来。
爱与和平的世界……这是什么中二小鬼做的白日梦啊。
或许是那天气得脑子懵了,鬼使神差下他把这个批着幼女皮的假小孩捡了回去。
捡回去之后他就后悔了。
这哪里是个落魄小可怜,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
捡回去的第一天,杰森的脑子就清醒了,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女孩,他抬手摸了把脸,又揉了下深深的叹气。
这小鬼,不会是自闭吧。
一个晚上,一句话都不说,他站起来眼睛会动,抬起又落下,漠然的继续发呆。
更要命的是,她好像是刚从山洞里走出来的一样,对什么都陌生,浴室洗澡也不会,最后还是杰森臭着一张脸从网上下载的视频放给她看,把她赶进浴室。
洗出来的女孩浑身是柠檬味的香气,黑色的披肩长发被水浸湿的柔顺,黑漆漆的眼睛受水雾的影响,柔和了不少。
看着她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宽松又滑稽的拖着,杰森摸着下巴,承认她确实长的可爱,就是穿的衣服不怎么好看,下次带她出去买一身。
“……”
青年的脸扭曲了一瞬,看起来想把自己撞死在墙上,他怎么就自然而然的代入了照顾者的这个身份,还照顾这个一句话不说不搭理自己的奇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总不能自己忙活这么久一个名字都不知道。
女孩低头抬手,皱眉闻着身上的香气,似乎很不适应,注视着青年看过来的蓝色眼睛,面上浮现出很淡的异色,
“……宇智波飞鸟。”
宇智波,奇怪的名字。
瞥了眼她的脸,杰森定好等会儿就去查一下相关的资料。
飞鸟沉默的垂目,左手腕有一个不明材质制作的黑色手镯,就是这个东西带她来到了陌生的世界,让她知道了自己的一生有多么可笑,她有多愚蠢,因为一个谎言执着追求了数年。
在一切都无可挽回,她被黑绝差点杀死时,从小带到大的黑镯保住了她的命,不仅把她送到了异世界,连当地的语言都可以无障碍理解,还将一本漫画传输到了她的精神世界。
《naruto》。
黑绝不是斑哥的意识,原来的时间线斑哥只是假死,他才应该是几十年后一手掀起四战的人,黑绝最先想找到的是斑哥,而不是她。
但是斑哥死了。
她看到了,斑哥被千手柱间杀死了。
不是假死,而是真正的死亡。
她所处的时代,预言之子还没出生,在偏执寻找答案的路途中,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死去的人无法复活,她的手里是亲人的,朋友的鲜血,水户死去的时候摸着她的脸说她错了,扉间被她杀死怒斥她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该说她生的正好吗,最强的两位长眠于地下,无人阻止她,直到世界满目萧然,黑绝的野心暴露,她看着荒凉的月亮,从被蒙骗,被谎言欺骗半生的恍惚中走出。
无限月读是骗局。
她追求的和平,坚持的信念是笑话。
哥哥们能幸福活着的世界被她毁了。
如果能干脆给自己一刀回到净土就好了,可回去又怎么面对净土的亲人朋友。飞鸟杀掉了黑绝,毁掉月亮,卯足了劲跑到其他星球追杀大筒木,在她又一次站在被神树吞噬了生机的星球,四面埋伏的大筒木出现,
飞鸟忘记了自己打了多久,只知道最后站着的只有她。
黑镯的光再次亮起,这一次不是告诉她又有什么糟糕的未来,而是将她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有什么用。
飞鸟恹恹耷拉着头,没有哥哥们存在的世界,她来到这里有什么用,唯一能解气的大筒木也没了,这样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于是,来到这个新世界的飞鸟,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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