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星见谢怀洲仰靠在床上,没有盖被子,立马掀开点被子邀请他进来。
他趴在床上,微微仰着头看谢怀洲,透过宽松的领口一眼能望见他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乳.肉……
谢怀洲蓦地移开目光,微微屈起修长的腿,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沙哑:“不用。”
“可是空调有些凉。”宋望星想想,捏着被子角盖在谢怀洲壁垒分明的腹肌上。
盖住肚子不着凉。
谢怀洲看着他稚气的动作,伸手抚了下宋望星的头发,声线低缓:“睡吧,等下叫你。”
“我订了闹铃,我们一起睡。”宋望星摆正身体,规规矩矩平躺着,“谢同学午安。”
“午安。”
宋望星闭上眼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呼吸绵长轻缓,看不见他偶尔透着狡黠的眼眸,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乖巧。
谢怀洲伸手轻轻撩开他的额发,狭长的眼眸里晦暗不明,透着难以消解的欲.望。
大概陌生环境睡得不太安稳,宋望星身子抖了一下,像是不小心在梦里一脚踩空。
谢怀洲皱起眉抬手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坐车不舒服做噩梦了吗?
担心他梦魇,谢怀洲一直没睡,默默看着熟睡中的宋望星。
好在后面他睡得很安稳,一直到闹铃响。
只响了一声,谢怀洲抬手拿过手机关了闹钟,不过宋望星还是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缓缓眨了很多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哪儿。
“再睡一会?时间还早。”谢怀洲语调很轻,透着慵懒,像是怕吓到刚睡醒的他。
宋望星看他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奇问他:“谢同学,你没有睡吗?”清朗的少年音带着绵软的鼻音,沙沙的。
静静看了他许久的谢怀洲答非所问:“睡得好吗?”
“好!”宋望星揉揉眼睛笑起来,懒洋洋道,“我刚才还做了个好玩的梦。”
谢怀洲顺着他的意思问道:“什么梦?”
宋望星还没从睡梦里缓过劲,温吞吞说:“我梦见我们一起开车去上学,不过那个路不是现在这个,是我在县城,上学走的那条。然后开着开着突然天黑了,往外一看不是天黑,是天上飞得都是黑色人形机甲,黑压压一片,疯狂冲着地面扫射,可吓人了。”
谢怀洲适时问:“后来呢?”
“然后你就让我不要怕,随便操作两下,车子就咔咔咔,”宋望星伸出白皙的手臂开始比划,“也变成会飞的机甲,比他们的要好看!还特别结实!嗖一下就飞走了。”
“那些机甲就在后面追击我们,biubiu发射子弹,把我们机甲打得铛铛响,但是毫发无损!”
说得太累了,他停顿一下歇歇又继续讲:“他们气急败坏,不用子弹,几个机甲开始组合在一起,变换成巨型机甲,发出的子弹也变成大炮,一炮就把我们机甲头给轰掉。”
阳光透过窗纱,滤过的淡淡日光笼着两人,安静的午后,孩子气的碎碎念,谢怀洲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揉了一下,陌生而又奇怪的感觉,却又让他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宋望星皱起眉头,有些生气:“没了眼睛,机甲内的显示屏黑屏,我们失去方向,这个时候你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我放下来,你引开他们。”
谢怀洲低笑道:“我那么好吗?”
“有的!”宋望星认真点点头。
谢怀洲轻声问:“那你有丢下我吗?”
“没有!”宋望星激动地坐起来和他继续讲梦里的凶险,“我说不可以!我不会丢下你的,这里的路我走了三年,非常熟悉,我来开!于是我接过控制台继续行驶,力挽狂澜。”
谢怀洲听他给自己加戏,眼里满是宠溺,故意逗他,“这样?我们望星开始拯救世界。”
宋望星耳朵红红的,小声嘀咕:“你都开一会了,我们一人一会嘛。”
孩子气的话让谢怀洲心软得一塌糊涂,“那我们逃出去了吗?”
“还没有。”宋望星严肃极了,“我开了会飞出熟悉范围,这时候又开始横冲直撞,后面机甲很快就会追上我们,情况非常危急!”
“我们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得想办法恢复显示器。这时,我想到我们还有个秘密武器没拿出来。”说到这儿宋望星停顿一下,声音也变小了,含含糊糊继续讲,“我就从口袋里掏出它,往外一扔,它砰地变大,和机甲组装在一起成了新的眼睛,显示屏终于恢复,顺利摆脱那些坏蛋。还说要打回去,闹铃响了。”
讲完以后他看着谢怀洲,见谢怀洲不发一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登时害羞地躺回去,缩到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小声问:“是不是太无聊了?”过了两秒又为自己的梦撑腰,“其实不无聊,特别凶险!特别精彩!是我讲得不好,我不会讲故事。”声音愈发失落。
“没有,讲得很好。”谢怀洲从被子里刨出他,防止闷坏自己,侧着身躺在他身边与他对视,“我只是在猜你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宋望星脸红得更厉害了,小声道:“就不告诉你。”
谢怀洲眉头微挑,不紧不慢道:“不说我也知道。”
宋望星紧张起来,“你猜的是什么?”
谢怀洲收敛笑意,语气冷淡:“不告诉你。”
宋望星见他故意气自己,恼羞成怒,气呼呼坐起来,一头顶在他胸口,理直气壮地通知谢怀洲:“我是小气鬼!我生气了!”嫌不解气还用脑袋钻钻。
把自己想象成一头牛,要顶翻谢怀洲!
谢怀洲猝不及防挨了“炮弹”攻击,平躺身体,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安抚地拍拍宋望星的后背,低声道:“是你先说的,我才这么说,你怎么生气了?嗯?”尾音上挑,透着懒倦。
宋望星瓮声瓮气:“我都说我是小气鬼,小气鬼就是这样。”
谢怀洲低笑两声,不再逗他,抬手摸摸他后脑勺的头发,“秘密武器是你的自行车,对吗?”求证上扬的语调,却又十分笃定。
宋望星卸了力道,维持顶人的动作一动不动,只有泛红的耳朵暴露他此刻的心情。
谢怀洲怕他害羞到冒烟,体贴安抚:“很合理,自行车的两个轮子确实像眼睛。”
宋望星闻言脑袋从谢怀洲胸口慢慢滑落,毛茸茸的头发搔弄着谢怀洲的胸口,痒痒的。
他侧躺在谢怀洲身边有些心虚,这么一对比他好无理取闹。
不好意思地拽拽衣服,“那,那我让你顶两下,我们扯平吧。”
谢怀洲不知道想到什么,撇开脸拒绝了。
“不可以不可以,”宋望星头摇成拨浪鼓,“你这样衬得我素质很差,你顶回来吧。”
谢怀洲:“……”
没有动作的谢怀洲开始被“骚扰”,宋望星小心戳戳他手臂,没有动静,又试探性用指腹轻轻挠他。
“谢怀洲~”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像小猫叫。
轻如羽毛的触碰搔弄着谢怀洲的心,他呼吸一滞,咬牙道:“你要求的。”
反身抱住宋望星,脸埋在他胸口。
莫名其妙的想法一个接一个浮现。
望星的身子……好软。
身上的味道……也好甜,明明是他的衣服,为什么穿上一会就会染上水蜜桃味?
……
宋望星一愣,继而眼睛弯成月牙,也学着谢怀洲的样子摸他脑袋,还坏心眼地装作哄小孩:“好啦好啦,谢怀洲乖,谢怀洲乖。”
谢怀洲:“……”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带着欲念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
谢怀洲无奈笑笑。
望星在情事上犹如一张白纸,或许,他不知这世上还有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
他单纯直率,却又如同小动物般敏锐,不管是面对别人挑衅,还是误以为他是坏人,刹那间就会思索应对之法,等待一个契机甩掉麻烦。
在他懵懵懂懂的时候暴露心思,很可能会把人吓跑,像紧闭的蚌壳,再难找机会下口。
只能耐心蛰伏,克制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等待合适的契机让人开窍,懂得情妙,而他则面上假装不懂,实则步步紧逼,徐徐图之……
午休结束,谢怀洲开车和宋望星回学校。
宋望星还沉浸在去朋友家玩的兴奋中,他比划两下:“谢怀洲我不打篮球,打太极可以长高吗?”
谢怀洲:“……”
宋望星心虚停了手上动作:“太极也是运动嘛。”
而且还是他选的体育课呢,要是又能上课又能长高就好了。
国庆假期班助在群里提醒他们记得抢体育课。
宋望星有些不解,课要抢吗?他以为是安排好的。
班助的话炸出来不少人,一口一个学姐请教哪门课好过点。
好过?宋望星不太懂。
群里消息刷太快,只能一点点翻筛选有用信息:体育课成绩构成很复杂,平时成绩+期末考核+体测成绩+每学期25次的围湖跑。
围湖跑自行安排跑,期末老师会检查。
运动白痴不要选球类课,体育课两学年四学期,球类课从个人考核到团队考核,难度较大。
宋望星立马排除球类课程。
体育课成绩折算成绩点,他要拿奖学金,优先挑选得分高的课程。
筛来筛去最后定了太极。
宋望星没有笔记本电脑,选课只能去图书馆一楼的电脑室,刷学生卡可以使用,很便宜。
太极课一点不抢手,很容易选上。
宋望星问:“谢怀洲,你选的什么课?”
谢怀洲听他总叫自己名字,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摆脱“一般般”的范畴。
声音带着丝笑意,“排球。”
宋望星眨眨眼,排球啊,他没看过人打排球。
还以为谢怀洲会选篮球,毕竟他个子好高,肌肉也很多,排球听起来不像那种肉碰肉力量型的啊。
当然,这种想法在下午体育课看见谢怀洲打排球后就消失了。
学校有四个露天操场,三个大型场馆,宋望星没想到他上课的操场和排球场只隔着两米多高的铁网。
太极老师很佛系,介绍完考核形式,让他们象征性跑两圈,教完几式打法就让他们他们自行练习。
队伍一解散,再抬头,已经不见体育老师踪影。
宋望星练了会太极熟悉完招式,跑到铁网边找谢怀洲。
谢怀洲解散得比他晚,大概知道他在看他,很快就和三个个子高大的同学走到最靠近铁网的排球场。
其他三人自发分在两边。
谢怀洲走到铁网边,“累不累?”
“不累。”宋望星摇摇头,“谢怀洲你们要模拟打比赛吗?”
“嗯,自由练习。零基础对墙垫球,熟悉排球可以实战。”谢怀洲耐心解释。
“好,那我帮你加油。”想想又补充一句,“无声的!”
还是不要太欠揍,破坏谢怀洲和同学关系。
谢怀洲:“好。不要太累。”
“小瞧我!”
宋望星第一次看真人实战打排球,还去搜怎么算得分。
对面一开局就被谢怀洲暴扣还了回去,拿下一分。
宋望星眼睛一亮,开心举起双手,为他喝彩。
好厉害!
其他三人看见他的动作,又看向笑得温柔的谢怀洲,开始酸言酸语:“谢哥自带拉拉队啊。”
自带“拉拉队”的谢怀洲像开了屏的孔雀,高高跃起狠狠挥臂,排球快得简直能听到破空声,狠狠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那种力量感让在一旁充当“拉拉队”的宋望星表情逐渐呆滞,这要是不小心被砸到……
有些害怕“杀人排球”跃过铁网飞出来砸他脑袋,宋望星默默后移两步。
这里也可以看清赛况的!小脸严肃。
打排球的四人一直注意宋望星的动向。
气喘吁吁的三人见他跟蚂蚁搬家似的,一会挪一段,一会挪一段。
“谢哥,你的拉拉队在潜逃。”
“以这个频率,下课能横跨整个操场。”
“大概被谢哥气势吓到了。”
“哈哈哈!”三人欠揍大笑,没人加油的酸楚登时缓解。
谢怀洲:“……”
淡道:“但他会为我喝彩。每一次得分,他都会。”最后三个字笃定中带着炫耀。
笑声戛然而止。
够了!怎么有股恋爱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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