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魔君非要拜我为师 > 16、小胖孩
    楼烬略施小计,手中便出现了一个更精致的糖人。


    他把糖人递到小孩脸跟前,道:“喏,你的糖。”


    小孩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糖人,小脸一鼓,大颗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圆乎乎的脸蛋往下淌。


    “这个比我的那个小!呜哇!”


    一边哭着,小孩还一边往楼烬手里瞟。


    楼烬领略了这份意思,他还想要个更大的糖人。


    这小孩,还挺会算计。


    一息过后,糖人像吹了气球一样,瞬间大了一圈。


    小孩终于不哭了,用力地吸了一下被哭得通红的鼻尖,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


    他哭得满脸都是泥巴,捧着糖人舔了两口,脏兮兮的,楼烬有点看不下去,便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小孩摇摇头,想站起来,但他兴许是摔得狠了,试了半天都使不上力,便哭哭啼啼地向楼烬伸出小胳膊。


    要抱抱!


    楼烬只能将他抱了起来。


    小孩将泪水鼻涕全部抹在了楼烬的衣服上,一边舔着糖人,还抽噎着说:“叔叔,我要找我娘。”


    楼烬掏出手帕,将小孩的脸蛋像擦桌子一样擦干净了,问道:“你娘在哪?”


    楼烬的力道很大,小孩的脑袋被得左右摇晃,他不舒服地在楼烬怀里扭了一下,道:“我娘在家。”


    “那你家在哪?”


    小孩安安稳稳地坐着,抬起藕节一般的胖胳膊,指了一处。


    楼烬顺着看去,有点远,便哄着道:“叔叔还有事,你下来自己回去找娘亲好不好?”


    小孩听他这么说,两个大眼睛立马又蓄满了泪,一眨眼就吧嗒落了下来。


    “不要!腿腿疼!”


    说着,小孩将衣袍撩起来,露出白嫩嫩的小腿来给楼烬看。


    膝盖上面有一块擦破了皮,正隐隐渗着血。


    楼烬伸手一抚,那块伤口就愈合了。


    小孩不依,又亮出另一条腿上的伤口,楼烬又是一抚,那边也愈合了。


    “还疼吗?”楼烬语气温柔。


    小孩愣了愣,又开始耍赖,说什么都不从楼烬怀中下来。


    他将糖人嚼得震天响,三口两口吃完了糖人又开始哭。


    真是哪都有熊孩子。


    但他实在哭得可怜,楼烬也无法,只好抱着小孩往他指的那地方去。


    一路走,楼烬还又变出了一个糖人堵住小孩的嘴,让他别哭。


    吃完了这个糖人,小孩砸吧砸吧嘴,小手一伸,示意还要。


    但这次楼烬没再给了。他已经抱着小孩走到了方才指的地方,四下一看,是个挺茂密的树林,哪里有人住。


    楼烬便问小孩:“到了,你家呢?”


    “叔叔,我记错了,家在那边呢!”小孩眼睛一转,向反方向一指。


    楼烬有点狐疑,抱着小孩往那边去,到了一看,还是一片荒地。


    楼烬:……


    小孩挠挠后脑勺,有点不敢看他。


    “……你玩我呢。”楼烬垂眸。


    “没有……”小孩撅着小嘴,“我不记得了……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娘!”


    他话没说两句就哭了,撒泼打滚一样不落。


    楼烬顿了顿:“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把你们主上的东西拿走,怕他不高兴,所以才故意拖着我?”


    小孩哭声突然一收,很快又大了回去。


    一边哭,还歇斯底里地喊:“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娘!你带我去找我娘!呜呜!”


    楼烬看了小孩一会。


    然后将小孩往地上一放,像放萝卜似的,也不管小孩死活了,拔腿就走。


    “你不要去!”小孩见楼烬真的不管他了,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追着楼烬跑,“我娘说了,不请自拿就是偷!叔叔是个小偷!”


    “那你呢?”楼烬停下脚步,蹲下身,薅了一把他的头发,一边薅,还一边添油加醋,“撒谎,骗人,你是坏孩子。”


    小孩登时爆哭。


    哭了会,又要往楼烬怀里钻。


    看来他很习惯于这么跟家里的长辈撒娇了。


    楼烬被他哭得脑仁子疼。


    他有点不明白,小孩为什么拖着自己。


    就这么拖下去,就能不让他拿他们主上的东西了吗?


    就算他真的拿了什么东西,那个叫小云的姑娘都没管,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又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孩见楼烬没再哄他,哭也哭累了,便哑着嗓子哀求:“叔叔不要去,好不好呀?”


    看着小孩黑如耀石的双眼,楼烬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没说好也不好,抱起了小孩,揉了揉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耳垂。


    手感很好,软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


    “我带你去找你娘,不哭了好不好?”


    楼烬的态度与之前天翻地覆,小孩没反应过来,一边躲避楼烬的魔掌,还在小心翼翼地窥探楼烬的神色,乖巧地点点头:“好!”


    楼烬于是重新抱起小孩,走着走着,却又走回了方才小云带他去的那个宅子跟前。


    “我娘不在这儿!”小孩在怀里扭来扭去,“你怎么乱走的呀!”


    “我先拿东西,然后就带你去找你娘。”楼烬不由分说抱着小孩往里走。


    这回,任凭小孩怎么哭闹,楼烬的脚步都没有慢下来半分。小孩要挣扎,楼烬便把他两个胳膊都握住了,任凭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气来都纹丝不动。


    楼烬就这么一路走进了宅子中。


    这里的一切都和无上宫太像了,也有一个书房,甚至于书房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和无上宫里的一模一样。


    但这幅画却就是普通的画,没有另一个结界了。


    见楼烬要碰,小孩突然大叫:“你不要碰它!”


    楼烬道:“怎么了?”


    “主上会生气的。”小孩说。


    “人家都不记得主上是谁了,你不过是个小屁孩,居然还知道他会生气?”


    “我……”小孩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没什么底气地说,“你动人家的东西,人家肯定会生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孩言之有理,楼烬当真没去碰那幅画。


    无上宫里的东西都是珍品,这里也一样,所见都是稀世珍宝,看来这幅画还是一个隐蔽的储物空间。


    楼烬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毕竟龚宁骗他来无上宫只是为了请君入瓮,所以大概率这里是没有什么镇魂法器的。


    但找来找去,还真让他找到这么一件东西。


    不是别的,就是墙上那幅画的木质画轴。


    这就难办了,画轴一取走,画就没法挂了。


    楼烬略作思索,手中现出一把剑来。


    “这是什么?”小孩好奇问道。


    楼烬头都未抬:“这可是为师最贵的典藏了。”


    小孩问得快,楼烬答得也快,大概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称呼有问题。


    “什么是为师呀?”小孩眨眨眼。


    “没什么,”楼烬稍微停了会,轻描淡写,“我说,这可是我周身上下最珍贵的宝物了,用来换这块木头,应当足矣。”


    毕竟这木头拿走了就要炼进班小轩的躯壳里,恐怕是还不回来了。


    这样一来,也算是以物易物,总不至于失了礼数。


    但严格来说,不能用“足矣”,而是绰绰有余。


    镇魂的法器珍贵在经过炼制之后的成品,这块木头只能算一块未雕刻的原材料,怎么都比不上这把神品剑。


    这可是他唯一的剑,还是当年易明赠给他的,自打入了他手,出鞘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柄剑还有个玄乎其玄的名字,水龙吟。


    楼烬将剑化成画轴的模样,将上面那块画轴替换了下来。


    他以为小孩会不乐意,但小孩只是皱了皱眉毛,嘟囔了一句有的没的。


    看来这小孩也识货,知道这剑是好东西,比那块木头要好得多。


    这木头并不能直接用于炼制躯壳,还得先把木头炼成法器才有效,楼烬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忆认识的人有没有懂炼器的。


    回头一看,小孩还站在原地,两手支棱着,又要抱。


    楼烬:“自己走。”


    小孩可怜得要命,哀求的眼神几乎能冒出水珠儿来。


    楼烬叹了口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过,自打出了宅子,小孩便从怀里跳到地上,拍拍小屁股,脆生生道:“不要叔叔送了,我自己回家!”


    “你自己能行?”楼烬眯起眼睛。


    这会儿又不让送了。


    小孩点点头,一蹦一跳地走远了,楼烬极目远眺,直到小孩的背影也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深邃的眉眼间全是玩味。


    这个小孩不是画里的人。


    这么爱哭的人,楼烬上天入地,也只见过一位。


    就是江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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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西乐宫。


    公上胥看着面前面色惨白的龚宁,心情有些复杂。


    “你是说……有个魔出现在了无上宫?”


    龚宁默默颔首,道:“擅闯禁地是我不对,你要罚我,我绝无怨——”


    公上胥抬起一只手,让他别往下说了。


    龚宁便住了口。


    “你还说,”公上胥眼神动了动,“楼烬眼下还在那里?”


    龚宁没答,然而公上胥对这位前道侣可谓了如指掌,大概猜到龚宁又看上了自己旧友的皮相,一时有些牙痒。


    但此事事关神魔两界,公上胥没问那些儿女情长的琐事:“你跟那个魔交手了?”


    龚宁的伤几乎能从明面上看出来,公上胥有些不忍,想召他上前疗伤,又于礼不合。


    “那魔的修为很高深,不是一般的角色,”龚宁元魂有损,声音还有点发虚,“但他是为了你送我的无尘杖来的,之前楼烬也跟我求过无尘杖,我没给。”


    “所以……你怀疑楼烬与魔界有染?”


    “他区区一个上仙,平时就是个废物,却与魔界中人同求一物,绝不会是巧合而已。”龚宁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鄙夷。


    ……被楼烬拒绝已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还被一个魔给踩在脚下,几乎丧命。


    龚宁低下头,满眼的阴沉掩在睫毛之下。


    公上胥又问:“他没说要用无尘杖做什么?”


    “他想用无尘杖去换玉冥杯。”


    “玉冥杯,班仪……”公上胥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天边有一朵云,公上胥伸出指尖,甩出一道碎光,将之击散。


    “他在监视西乐宫。”公上胥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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