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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正文完


    最后琴酒选择跟注。


    月见山沧没有丝毫犹豫也跟注。


    第二轮下注结束, 贝尔摩德再次翻开一张公共牌——是一张3。


    这牌一出,北原幸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意味不明的笑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或隐晦或明显的打量如同潮水般地落在北原幸的身上, 又随着黑发青年的动作,落在他的手上。


    他挥手招来一旁的侍应生, “你好,我需要一杯常温的拿铁。”


    北原幸一派闲适, 众人却是心思各异。


    为什么发笑?因为3这张牌?


    琴酒垂眸,瞥了一眼只被北原幸看过一次的手牌。


    如果两张手牌都是3,对方的牌面会比他大,如果只有一张手牌是3, 他就还有赢得机会。


    朗姆同样低头深思。


    心理学家会这么容易的泄露自己的情绪?


    这不可能!


    然而, 如果对方只是想引导他们认定手里的是好牌,又为什么在3这张牌发笑?


    显然K和J更符合性价比。


    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北原幸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又被刺进背部的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拉走注意力。


    这个方位——


    是安室透和栖川凛。


    北原幸没有回头, 干巴巴解释一句,“就这一杯,我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喊着需要咖啡因。”


    月见山沧似笑非笑,“你也不敢来两杯。”


    北原幸:“别这样开玩笑, 来点生死攸关的紧张感。”


    一来一回间, 拿铁被侍应生端了上来。


    瓷□□致的咖啡杯放在奶白色的托盘里,旁边放着一小碟子糖块,以及一个小聂子。


    他忽略方糖,直接拿起咖啡灌了一大口, 而后小口吐出一口气,恢复活力。


    北原幸随意拨弄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端正坐姿,一瞬间像是规规矩矩穿着西装准备到台上卖课的精英讲师。


    余光一直注意着北原幸的琴酒当即看了过来。


    墨色的眸子和琴酒阴鸷的瞳孔对视一瞬。


    北原幸缓缓道:“GIN,既然你已经看过来了,那就从你开始。”


    琴酒挑眉,一言不发。


    “在我发笑后,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右边的眉毛在四分之一秒有极为轻微的抬高,这是很常见的对于一件事情产生疑问的表情。显然你对我的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因为你多次在我这里吃亏,不能确定我表现出的情绪是真是假。”


    北原幸讨厌解释,但是目前,详细的解释会给后甲板上的敌人从心里层面带来压迫感。


    他瞥了眼井手庆吾已经被汗水泅湿的衬衣领口,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玩牌他不会。


    搞心态他会呀。


    北原幸继续道:“右边眉毛抬高之后,紧接着是一个略微放松的状态,说明你的牌面比对3要大。结合在第三张公共牌掀开之后,一闪而逝的满意表情,我推测你的手牌和公共牌结合后,有一对8。”


    琴酒垂下眼睑,墨绿色的眼睛被薄薄的眼皮遮掩,阻挡北原幸的窥探。


    全中。


    他在北原幸面前好似没有丝毫秘密的玩物,衣物全退,一览无余。


    这种感觉很糟糕。


    北原幸转向朗姆,“大爷,接下来是你。”


    朗姆绷紧面部肌肉,试图不透露丝毫情绪。


    然而不过是徒劳。


    北原幸轻蔑一笑,“你心思深城,能在大多数人面前隐藏情绪,但是在我这里。你不行。”


    他停下讲诉,舌尖扫过隆起的唇珠,淡粉色的唇湿润润的,看起来格外柔软。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是最锋利的武器。


    “你对公共牌K无动于衷,但在J出现后,稍微提起了兴趣,而在8出现,漏出了一丝得意。但是3出现之后,你的上眼睑瞬间绷紧,你不喜欢这张牌。”


    朗姆肩膀僵硬,头顶花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没有必要的隐藏,没有人能成功我面前藏起小心思。”北原幸离开赌桌,背对着他们,面朝大海,瑰丽而壮阔的大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道:“你的手牌是10和9,可以和公共牌组成J、10、9、8,不错的牌面,你差一张Q或者7。”


    朗姆的肩膀塌了下去。


    北原幸不是人,就是一个窥探人心的怪物。


    他像是被恶鬼缠住,双唇紧抿,颤栗从尾椎骨缓缓爬到脖颈处,恍若万虫撕咬。


    第三轮下注开始。


    北原幸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转过身,半椅在栏杆上,语气平静,“贝尔摩德女士,请帮我下20枚筹码。”


    轮到井手庆吾下注,他果断放弃。


    这个赌局已经不是他能参与的。


    朗姆和琴酒沉默跟注。


    气氛缓慢凝结,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第三轮下注结束,贝尔摩德准备翻开第五张公共牌。


    朗姆双目圆睁,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这一张的公共牌至关重要,决定了他的输赢。


    一秒钟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竟然是3!”


    北原幸笑了。


    “哇哦,看来上帝站在正义的一方,今晚我的运气格外好。”


    他的手牌是5、2,上帝成功给他送了最小的牌。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临时信一下玉皇大帝、


    朗姆一动不动,第四轮下注还未开始,他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不仅仅是这一次赌局,更是在精神上输给了北原幸。


    他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北原幸转向琴酒,道:“你觉得我是三张3,还是四张3?目前只凑够一对8的琴酒先生。”


    语气促狭,神态自若又嚣张至极。


    琴酒拒绝回答。


    第四轮下注开始。


    朗姆和琴酒先后弃牌,牌桌上只剩下了北原幸和月见山沧。


    月见山沧好整以暇地打量北原幸,单手托着下巴,好奇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弃牌?”


    北原幸依旧没有上桌,也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把完全没有相关的事情揪出来,提了个开头。


    “你们原本组这场赌局的目的是军火交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的井手庆吾和福原阳太措手不及。


    北原幸是怎么知道的?


    消息被泄露还是通过眼睛看出来的?


    北原幸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想什么呢,当然是基于推理,你们以为我有读心术?站在这里就很知道你们的计划?”


    黑手党,政治家,组织。


    这三方势力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装备。


    显然,远离日本且切断信号,为的是装备和木仓械。如果是为了钱,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井手庆吾:有没有读心术,有区别吗?


    福原阳太:没区别。


    “不过看你们的反应,说明我推理的没错。”北原幸看向安室透,“跨国犯罪集团,日本本土的黑手党以及政治家,暗地里做着军火交易。这个国家能待吗?”


    “zero,你干脆和我走算了。”


    安室透避开了这个问题,语气温柔,“kou,拉链拉上,风大容易着凉。”


    “哇哦~”贝尔摩德吹了个口哨,语气促狭,“这还是冷漠的神秘主义波本吗?”


    琴酒斜睨一眼,语气不善,“他是日本公安。”


    北原幸冷嗤,不理会琴酒和贝尔摩德之间的相互试探。


    回避问题,说明zero拒绝他的提议。


    月见山沧五指微微攥紧,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sweetie,你该理一下我。”


    北原幸:“别用这个恶心巴拉的称呼,你实在想用可以对着清水伊司用,胆小的犯人A先生。”


    清水伊司轻咳一声,冷白的肌肤拢在朦胧的月光下,被游轮两侧昏黄灯光一招,显得温柔又无害。


    然而他脊背挺直,面上表情严肃,像是一把笔直的道德标杆,“这不行,我和月见的关系不能用这种称呼……月见会不高兴。”


    月见山沧挑眉,北原幸也挑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


    北原幸:哦,还没挑明对清水伊司的喜欢,胆小鬼一个。


    月见山沧:本体知道了他没有挑明对伊司的喜欢,且在心里骂他。


    把柄递到手边,哪里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北原幸推掉之前属于下册的计谋,高高兴兴地往凳子一坐,柔软的坐垫随之下陷。


    “伊司。”他盯着月见山沧愈发阴郁的视线,看向容貌俊秀宁折不弯的青年,“我有一个和月见山沧有关的秘密和你分享,这个秘密能让你把这家伙引回正途,想听吗?”


    清水伊司下意识上前一步。


    月见山沧抬手拉住,嗤笑一声,“我弃牌,你闭嘴。”


    北原幸明媚一笑,“成交。”


    第三轮下注结束,进到第四轮,在牌桌上只剩一位玩家的情况下,北原幸赢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仅仅是一次牌局,更是本体和马甲之间的博弈。


    本体赢了,他们要乖乖坐好挨骂。


    北原幸脚步轻快,朝着被威胁着的两人走去,“凛,zero,我赢了。”


    尾音上扬,比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还要开心。


    推开顶在两人后脑上的木仓,他对月见山沧说:“胆小的犯人A先生,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解散这个跨国犯罪组织。第二是让伊司给你带上手铐,再解散这个跨国犯罪组织。”


    说完这句话,北原幸就不去看月见山沧和清水伊司变换不定的脸色,而是避开安室透,揪着栖川凛的袖子,小声询问。


    “一周目,我是不是没发现月见山沧喜欢伊司?”


    这么棒的拿捏方式,一周目的他竟然没有发现,有够离谱。


    感谢恋爱脑。


    栖川凛点头,“你甚至死前才发现安室透喜欢你。”


    北原幸:……


    喔哦,一周目重启的不冤。


    感谢闭关七天对于爱情的研究。


    栖川凛还在继续,“不过也不全是这些原因,一周目月见山沧早早出场,他几乎刷遍了我们会的所有技能。这一次是小光刻意推迟了月见山沧的出场时间。”


    甚至于只给对方留了一个医术技能,以防出现意外。


    北原幸斜睨一眼,“哦,你在帮长谷光说话?我理解他弄出这场牌局,从而解决的月见山沧的想法。但是他也的确是故意干扰我和zero的信任。虽然这家伙在看到我对他的信任后,放弃了后续的计划。”


    连名带姓地喊,小幸生气了。


    栖川凛直接上前抱住他,安抚道:“别生气,我们是家人,我和你一起教训他。”


    憋在胸口的一股气骤然一松,北原幸缓慢眨眼,眼眶微红,加深了这个拥抱。


    “你们好犯规。”


    因为这个动作,他难以避免的碰到了栖川凛手腕上带着冷意的黑色石头。


    细微的响动刺激神经,一幕幕画面在他的眼前展开。


    残垣断壁中,黑发红瞳少年冷冷地注视着他。


    北原幸坐在沙堆里,无所谓地把玩着从尘土之中揪出来的黑色石子,又在栖川凛有靠近的意图时,毫不客气的把石子丢在对方的身上。


    笑得张扬又恶劣。


    歪着脑袋,墨色的眸子投射不进丝毫光亮,却又在好看眉眼的映衬下,显得无辜又可怜。


    柔软的不像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在骗我吗?”


    “是因为我的脑子好用才靠近我的吗?”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也是想利用这颗好用脑子的坏人吗?”


    本是足够激烈的话却从柔软的唇瓣缓缓吐出,软软糯糯带着香甜。


    栖川凛不为所动,表情未变,蹲下身子,抓着北原幸的手握在木仓上。


    带着硝烟的金属木仓口对着栖川凛平稳跳动的心脏,“这样上膛。”


    咔擦——


    清脆的响声激得北原幸一颤。


    他还在继续,把北原幸白皙的手指放在扳机之上,“对准敌人,按动扳机,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月见山沧不行,我也不会。”


    北原幸没有回答,黑色的脑袋垂下,沉默让开放的空间添了些许安静与沉重。


    直到栖川凛再次开口。


    “小幸,我们是你的家人。”


    北原幸回神,看向栖川凛一直绑在左手手腕上的黑色石头。


    “你们也太犯规了。”


    这东西一直戴在手上,他看上一眼就能怒气全消。


    他挑眉,语气促狭,“你该不会是故意一直戴着的吧?上次我说给你换一条,都不愿意让我碰。”


    “不是。”栖川凛肃正表情,“因为那天是小幸第一次抱我,所以我才会一直戴着他。”


    对方诚挚又热烈,令他难以直视。


    北原幸避开栖川凛的眼神,转头对上正好看过来的安室透。


    后甲板已经恢复安静,安室透道:“后续已经处理好了,组织在今晚之后将不复存在。琴酒逃走了,未来的一段时间不要一个人出门,以防他的报复。公安的同事会跟进后续,能和我聊聊吗?”


    北原幸点头。


    然而,一分钟后他就后悔了。


    安室透不由分说得把他拉进A07。


    带着体温的唇瓣立刻覆上来,源源不断的皂角香味涌向鼻尖,卷起唇齿之间咖啡豆的醇香,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周围的温度逐渐攀升。


    杂乱无章的心跳声骤然放大。


    那双贴在腰侧的带着粗粝木仓茧的手,缓缓收紧。灼热的气息透过手掌贴着莹白的肌肤,好似星火燎原。


    烧得北原幸心中一跳。


    “别……别这样。”北原幸推开安室透,小幅度喘息,平复过于黏腻的呼吸。


    又被低哑柔软的声音惊得立在原地,而后耳廓通红。


    他转移话题,“zero,你有看到我的牌吗?”


    安室透:“看到了,全场最小,你能想象出我掀开手牌的表情吗?”


    能想象出。


    但是北原幸不敢去看安室透的表情,忽略对方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把微微颤抖地指尖塞进口袋藏好,一脸冷淡的在沙发上坐好。


    干巴巴道:“zero,我要休息了。”


    翻译过来就是:你可以离开了。


    安室透的大脑出于保护机制,自动忽略北原幸话里的意思,而是控制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潋滟的唇珠,红到滴血的耳廓。


    以及难以平复的呼吸。


    疏离冷淡的面容,被暖黄的灯光一照,好似柔软的羽毛,在心上轻轻一扫。


    安室透喉结滚动一瞬,又立刻归于原位,他轻轻笑了一声。


    “你现在不能休息。”


    他还没有教训面前这位追寻刺激而不顾危险的家伙。


    浅咖色的领带解开,打在亚麻材质的沙发上,发出咻得一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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