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在阿福端上来正常的早餐之后悄悄松了口气。
那两份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艾达这天变出来的，结合她今天的样子，看上去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23.
“这太阴暗了。”我看着布鲁斯已经面目全非的房间，心满意足地收回了相机，拿起来旁边的骷髅头提灯，里面的火焰居然是蓝色的，“我喜欢这个！你们先下去找布鲁斯，我要把这个放到我的房间里去。”
“完了，她上头了。”杰森跟迪克悄悄说。
我拿着提灯走入我的房间，看了看哪里适合放上去，注意到一个比较空旷的柜子，走过去想要把提灯放到这上面，却忘记了躲开那个倒五芒星阵，等我走到中心的时候，阵法突然亮了起来，开始散发出烟雾。
我感觉到不太对劲，但是来不及走出去了，我只好用尾巴勾住放在旁边柜子上的多米诺面具带在脸上，避免有什么别的意外发生。
下一秒，我消失在我的房间里。
24.
我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做好准备防御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
我的脚下是一个复刻的倒五芒星阵，比我房间里的那一个劣质难看一些，不过胜在用的血液材料十分新鲜，暂时分辨不出是什么物种的血液——希望不要是人血，不然我们得工作内容又要多一份了。
烟雾暂时没有散干净，我注意到附近有不少人，他们在窃窃私语，看来就是他们把我召唤了出来。
我暂时没有攻击他们，彼得说他也被召唤过，作为那个雇佣兵小红人的“心灵伴侣”，听说他还是丧钟的表弟呢，不过召唤他的是一群女高中生，我不能对孩子下手。
25.
好吧，我看清了，是一群莫名其妙的男人。
“有什么事吗，伙计们？你们像六岁小孩一样把我叫过来。”我手上甚至还拿着那个骷髅头提灯，“如果你们再不说话或者还没想好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们没说话，我的耐心也即将耗尽，等烟雾彻底散去我才看清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
“企鹅人？”
抱歉，我刚刚还以为真个小孩子站在那里呢。
26.
“我就说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百变女，居然是你。”企鹅人手上拿着他的那把伞，脸色不太好看。
谁主动引狼入室脸色都不会好看，更何况这个情况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等等，你是从哪里找到方法把我召唤过来的？”我可不信这是他之前就找到的，如果他这么早就发现了召唤恶魔的办法的话，哥谭早就出现类似的生物了。
企鹅人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下，给了旁边的小弟一个眼神，后者拿着一本书递给我。
我接过他们递过来的书，上面是一个阴森的邪恶标志，这本书的手感摸上去很奇怪，以我的经验来看，是人皮。
“这本书上记录了召唤恶魔的方式。”企鹅人说。
“这你都信？”我不敢置信，我以为企鹅人不相信这些。
他指了指我：“但是你还是出现了。”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27.
我打开这本书翻阅，上面确实记载了一些恶魔的内容和召唤方法。
“好吧，看来你是对的，这确实是关于恶魔的召唤书。”我合上书，没有还给他，打了个响指把它变没了，“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企鹅人眯了眯眼，没有提到书的问题，他开口问道：“你今天真的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
“我还没试过，不过我确实有一些魔力。”我皱起眉看着他，“你是为这个来的？”
“当然，我想要的事情只有恶魔能做到。”
我不能理解：“即使是付出那种代价？”
“……什么代价？”
28.
“等等，你不知道？”
我变回书又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些英文的部分讲述了恶魔的特性以及召唤恶魔的方式，但是再往后翻看召唤恶魔需要付出的代价部分，就用一种奇怪的恶魔文字来书写。
总而言之就是后面只有恶魔看得懂，但是人类是看不懂的。
哦，聪明又狡猾的恶魔。
29.
我叹了口气，拿着提灯和书，走出了倒五芒星阵走向企鹅人，他周围的小弟想拦住我，被企鹅人抬手挡了下来。
我拿起书放在他眼睛底下，一个字一个字给他翻译：“这个意思就是你跟恶魔签订契约，献出你的灵魂，等恶魔完成你的愿望之后，你的灵魂就会在地狱里永世燃烧。”
周围的小弟倒吸了一口冷气。
企鹅人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即时生效？”
我撇撇嘴：“我恐怕是的。”
毕竟如果老是等他们死后再生效的话，恶魔的业绩该怎么办？
30.
“要知道那些在地狱里的灵魂并不好受。”我劝他，“我今天不干这种活，这太反派了，不符合我的基调。”
我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了在地狱里燃烧的灵魂的惨状。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今天的愿望是什么？”要到召唤恶魔的程度的话，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愿望。
“你想知道？”企鹅人反问道。
“也没有那么想，不过来都来了……”我打了个响指，变出了一个人骨和动物骨头组成的椅子，我沉默了一下，虽然这跟我想要的不太一样，但是我还是坐了下来。
“说吧。”
31.
企鹅人挥退了他的小弟们，开始讲述他的生平，听完后我评价了一下：“虽然这很贴心，但是我不觉得复活一个人有这么容易。”
企鹅人想要复活他的母亲，但是如果他要达到这个目的的话，他就要下地狱了，物理意义上的。
“向前看，企鹅，你的母亲不会想要你做这种事情的。”没想到我也有成为企鹅人的心灵导师的一天，这种感觉很奇怪，上一次我跟他见面的时候，我们还打了一架——当然是以我的胜利告终。
企鹅人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她一直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她一直竭尽所能地爱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们……？”
企鹅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32.
成功让他放弃自己的想法后，我从里面走了出去，路过外面那些表情不知所措的小弟时，我还跟他们打了招呼。
我推开门走出去，发现这里是一片废弃的仓库。
我站在门口往四周看了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抓了抓头发，拿起通讯器给其他人发了个信息，转过身一脚踹开仓库的门。
“所有人都不许动！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蝙蝠侠正在来的路上，双手抱头面对墙壁，我不想使用暴力！”
刚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企鹅人和他的小弟们一脸懵地看着我，其中一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小声地说了一句：“怪不得我觉得有什么不正常，这才对嘛！”
33.
他说完之后，那些小弟拿起枪朝我射击，我打了个响指，子弹像是碰到了一堵空气墙一样在我面前停下。
我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其中一个人的背后，我抓住他的头狠狠地砸到地上：“伙计们，配合一点，今天你们完全打不过我——我以为你们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如此邪恶！而且为什么坚持要跟恶魔发生械斗？
34.
蝙蝠侠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了一地情况不明的企鹅人小弟，以及被绑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企鹅人。
“认真的吗？召唤恶魔就带了这么点人。”我在旁边拿着他的伞研究，不知道按到了哪里，里面弹出来一小格暗格，“哇哦，你竟然随身带着口香糖。”
“你还好吗？”夜翼走上来问我，不过看情况应该是对方更不好一些。
他们在楼下迟迟等不到艾达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收到了关于企鹅人的通讯，这一切都跳转得有点太快了。
我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只是跳过了企鹅人和我单独说的那一段话。
“还有这本书，很显然我今天的变化影响到了外面。”我的变化一直不局限于我自身和我的房间，这不是什么怪事，不过这种事情也很小概率发生，我们会尽量把东西带回蝙蝠洞研究，如果带不回也问题不大，反正这种性质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消失了。
我把书拿出来递给蝙蝠侠，他翻看了英语的部分，剩下的恶魔语言我们会回去再破译。
35.
在蝙蝠侠把企鹅人他们带走之前，我拍拍企鹅人的肩膀。
很显然他是只记仇的企鹅，态度已经完全没有我们谈心的时候和蔼了。
36.
虽然我再被召唤出去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不能确定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类似的恶魔召唤书，所以剩下的时间我都站在倒五芒星阵的中心，后面实在站不住就坐在了椅子上。
幸好一直到晚饭，都没有人再把我召唤出去。
“我的屁股坐在那个椅子上都要坐平了。”我跟杰森抱怨道。
“下次你可以跟我一起锻炼。”杰森说。
我后仰看了一眼他的屁股，缓缓点头：“好的，大师。”
37.
在我入睡前我想到了企鹅人的愿望，也许复活一个人确实需要他献出灵魂，但是一个梦并不需要多大的代价。
我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38.
企鹅人躺在阿卡姆的病床上睡觉，这里的温度让他想起他的童年，那个雨天。
幼年的他走进那栋阴森的大房子，他以为他会看到塔克·科波特和他那个愚蠢可恨的哥哥，但是没有，只有他的母亲埃丝特·科波特坐在摇椅上，肩膀上披着柔软的毯子，手上拿着他为她制作的机械鸟，在黑暗的房子里她的周身散发出柔和的暖光。
埃丝特听见门口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朝他伸出手，露出鼓励的笑容。
奥斯瓦尔德走到她面前，匍匐在母亲的膝盖上，她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发，轻声吟唱他童年时常听的那段歌谣，在他的发旋上落下最后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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