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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眼睫吻


    “有外挂也得会用才行。”周循诫嗓音有些哑, 拽住她手腕想把她从背上弄下来。“别闹,先下来吃饭。”


    他都这么说了,顾允真便乖乖从他身上下来, 坐回黄花梨椅子上吃东西。


    在碗底还剩几口饭时,顾允真想起, 自己还有一份小蛋糕没吃、一杯奶茶没有喝。


    “好撑好撑,我吃不下了,我要留肚子吃小蛋糕”


    她一边嘟哝,将吃了一半的小排骨夹起, 将筷子朝周循诫碗里一伸,把她咬了一半的排骨放进了他碗里。


    实在是, 这个动作做得太顺手了,顺手到她都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 等她发觉自己把吃过的小排骨夹给小叔叔后,一下子顿住了。


    那排骨上,还有她整整齐齐的一排小牙印


    周循诫原本正用筷子夹起一块茭白, 忽然碗里一时多了块小排骨, 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下。


    他的停顿被她捕捉到。顾允真忽然有点儿后悔, 她就是平时和爸爸妈妈吃饭太随意了, 经常把自己不吃的菜夹给她妈妈,她妈妈再夹给爸爸吃。


    她记得,周婷钰曾经和她吐槽过“小叔叔的洁癖有多严重”,严重到甚至不肯坐豪车上别人坐过的车位, 严重到每次和政要们握手之后,都要将双手仔细清洁过。


    他洁癖这么严重, 肯定会嫌弃她咬过一口的排骨


    想到这里,顾允真就心虚, 赶紧伸出筷子,想把小排骨捞回来。


    她一双清棱的乌木筷子伸出,正想将排骨捞出来,却被轻轻一档,周循诫用筷子制住了她的。


    两双筷子,一双按着另一双,似在嬉戏。


    “嗯?夹过来了还想夹回去?”他嗓音很低,淡淡的,带一点儿沙哑,颗粒感轻轻刮擦她耳膜。


    头顶的顶灯打落,在他利落分明的下颌处落下光影,而他正勾着唇角看她呢。


    莫名地,顾允真被他注视着,心头一跳。


    “这不是,怕你嫌弃嘛”她软声。


    “嗯,是挺嫌弃的。”


    此话一出,顾允真要炸毛了。真是的,小叔叔是不是不解风情啊?她可以假意怕他嫌弃,他怎么能真嫌弃?


    她扬起一双圆圆的小猫眼,瞪他。乌溜溜的眼珠子中,映出他的倒影。


    “你敢嫌弃?”她脆声“威胁”他。


    周循诫唇角上扬,莫名喜欢她这接近炸毛的模样,慢悠悠接下半句。


    “没有真嫌弃。”


    他目光短暂落在她唇上,她唇上沾了一点儿油脂,唇珠很饱满,像涂了一层玻璃唇釉,带着果冻样的Q弹。他随手抽了一张纸,伸到她唇边,替她擦拭,低声道:


    “又不是没吃过。”


    说完这句,也不等她作何反应,周循诫夹起那块被她咬了一口的排骨,丢进了嘴里,慢条斯理地将其上的肉吃干净。


    要是林恒远在旁边,一定能把眼珠子都瞪掉。


    天晓得,周循诫是一个多洁癖的人。别人夹菜给他,必须用公筷。哪怕是在周家人里头,周奉先、彭姝华、周秉实、周铭谦等人要夹菜给他,他都会嫌弃。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洁癖到会“嫌弃”父母和兄弟夹菜的人,却愿意吃顾允真剩下的饭菜。


    可见顾允真对他而言,是多特殊。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破例。


    因为那句“又不是没吃过”,以及他短暂停留在她唇上的目光,顾允真脸颊发烫,小脸微红。


    心想,他说的“吃”,是说亲过她吧?不过,在一起快一周了,他们见面不过一天,接吻也才两次她还真有点儿想和他接吻。


    似乎接吻这件事有魔力。两唇相贴,丰富敏感的神经末梢相连,心悸,头皮酥麻,灵魂都为此悬空。


    今天见面,他们还没亲过呢。


    眼见周循诫在解决她剩下的排骨,顾允真心里很满意。恰好这时她算吃完了,便拿起手机,悄咪咪地记起了“恋爱备忘录”。


    今天这条,她是这样写的。


    「妈咪经常说,也不知道怎么就惯出了我喜欢把剩菜丢给他们吃得坏毛病。妈咪还说,乖宝,你这么挑嘴,以后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办?乖宝能不能找到愿意吃你剩下食物的男朋友?


    嗯,你看妈咪,我好像真的找到了。


    周循诫他愿意吃我剩下的食物。虽然他有洁癖,但他还是愿意呢。」


    她刚按完最后一个句号,周循诫也将排骨吃完了,看向悄摸按着手机的女孩。


    “在这里记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拨浪鼓似地摇头。


    要是周循诫知道她在记录恋爱日常,会不会觉得她很傻乎乎呀?而且,里面记了一些很羞羞的情节,比如描述他们接吻的,这种她才不想让小叔叔看见呢。


    “吃完了,送你回宿舍。”他起身。


    “啊,这么快”顾允真从椅子上起身。


    一顿饭的光景,两个人就要分开了吗?她很有些恋恋不舍,拉着周循诫风衣的一角,像一只液体状的小猫咪,恨不得赖在他身上。


    周循诫:“刚刚不是喊着有很多作业要做?”


    “嗯,是有很多作业要做。”想起作业,她哀叹。


    “所以要送你回去做作业了。”他毫不留情地说。


    顾允真:???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把我送回去坐牢还差不多”她哀叹了声,“可是小叔叔,明天才是元旦第一天,你就舍得送我回学校写作业?”


    “嗯,舍得。作业要紧。”周循诫罔顾她的撒娇,毫不动摇。


    两人坐上奥迪A8,往学校开去。


    周循诫唇角微微上扬,没理她嘴上的小抱怨,牵着她的手往宿舍区走。


    不仅是她被困在忙碌的学业里,他亦是公务繁忙。沪城的出差并没有结束,他明日还要返沪继续公务。


    今天回北城,完全是忙里偷闲,也是因为他想见她。


    明明,从沪飞回北城,舟车劳顿,连轴转的行程该让他更疲惫了,但见到顾允真的那一刻,疲惫烟消雾散。


    他听她说话,也和她说工作上的事情, 她只是静静听着,用她那双小猫一样的眼睛望着他,就让他觉得舒缓无比。


    顾允真不想这么快结束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拉着他在校园里逛了逛。


    等再度回到宿舍楼下时,此时差不多晚上十点,恰好撞上情侣下晚自习的高峰,趁着元旦三天假期出去疯玩的不少大学生也回来了,行李箱拖过水泥走道,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回去了。”周循诫正想放开她的手,顺便把她的奶茶和蛋糕递给她,顾允真不肯接,反而拉着他的衣角,钻进了一旁的车棚里。


    厚实的车棚顶将路灯灯光遮得严严实实,也挡住了路人好奇的目光。


    车棚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正在甜蜜告别的情侣。顾允真左右看看,左边,一对儿情侣正在旁若无人地热情拥吻,男生扣着女生的后脑勺,两人好似要融化在一起。


    右边,一对儿情侣正在含情脉脉地对视。


    车棚里,冒出浓重的粉红泡泡。顾允真沐浴在这种氛围之中,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浅粉。


    “还不回去?”周循诫感受到她的小手抓着他的指节,一下子放松,一下子收紧,似乎她的一颗心也在浮浮沉沉。


    “嗯”顾允真说不出话,指尖轻抚过他粗粝的掌腹,感受到他常年健身,手指抓握健身器材留下的茧节。


    这些茧节这么硬,刮过肯定有点儿疼蓦地,她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你要走了啊,那、要不、亲一下”


    女孩仰起莹白的小脸,小脸上染着一层绯红,后面“亲亲我”那三个字,她是用气声说的,连那三个字也变得柔弱无骨,好似飘在北风里,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周循诫喉结克制地上下咽动,垂眸望住她。


    女孩仰着小脸,闭着眼睛,异常乖巧。他抬起手,指腹轻轻划过她柔嫩的嘴唇,直到粗粝的指腹将她的樱唇揉弄到变形。


    好软。


    “下次。”男人哑声。


    顾允真本已经满怀期待地闭上眼睛了,以为周循诫的吻会落下来,攫住她双唇。她的主动就换来了这么一句“下次”,她心里羞愤极了。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天知道她是克制了多大的羞涩,才勉强和他说出“亲亲我”这句话的。就好像i人的一次外向,结果换来了终身的内向。


    她都这么主动了,他竟然无动于衷。他来见她一面,这么快就走了。


    而且,只有她想亲他。他根本就不想亲她吧?


    光是这样想着,顾允真委屈极了,眼泪都差点儿下来。她垂下脸,把小手从他右手的掌心里抽走,嗓音气闷闷的。


    “你不亲就算了有本事以后你也别亲。”


    周循诫低头,看到她眼睫上一滴晶莹的泪水。


    她生气了?难过了?伤心了?


    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却会被恋爱中的女孩子放得无限大。以为他不想亲她,是没有那么爱她。


    周循诫低眸凝视她,用了点气力,扣住她手腕,把人往他怀里带。


    随即,他颀长身躯弯下,唇角落在她的眼尾,吻去了她眼睫上晶莹的泪珠。


    顾允真没料想到他会这样做,一双小猫眼猛地睁大,眼睫轻轻扇动,睫毛轻轻碰上他的唇。


    周循诫竟然亲吻了她的眼睫,还吮去了她晶莹的泪这个念头冲击着她,让她简直要呼吸不过来,只是睁着一双迷蒙的小猫眼,带着潋滟水泽看着他。


    明明,他不是有洁癖的吗她抓着他肩膀,目光落到他的薄唇上。


    他唇薄,但唇珠饱满。


    刚才那个眼睫吻,不含任何情欲,真的太绅士了。顾允真一颗少女心扑通直跳,感觉自己要受不了这攻势,完完全全地融化在他这枚眼睫吻中。


    这个猝不及防的眼睫吻,让两个人的心都变得柔软极了。


    柔软的,湿乎乎的,将两个人都浸润在


    周循诫保持着微倾身的姿势,薄唇轻轻落在她耳边。“刚才不开心了?”


    “”


    顾允真没有回答。心里还是委屈更多。


    明明她都主动成那个样子了。她不想让他回去,主动拉着他进了车棚,主动向他索吻。桩桩件件,似乎都预示着她在下风,而他游刃有余。


    周循诫视线落在周围几对情侣上。


    那几对情侣都亲吻得很热情,甚至他看到,一个男生的手探到了女生的裙子底下,那裙子鼓起一块,似乎是男生的手在移动,女生口中发出模糊的低吟。


    夜晚的自行车棚,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的确会碰撞出许多荷尔蒙。


    他的真真也想要这样的“主动”吗?


    扪心自问,周循诫其实并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姿态,在他看来,这是不得体的。


    他从小的教育中有中华传统文化中“克己复礼”的那一部分,他从小浸淫于其中,哪怕留学多年,也未曾被改变。克制自己,是父亲周奉先印在他名字里的命题。


    周循诫:“不是我不想亲你,而是”


    他深呼吸,嗓音里带着沙哑的质感,一粒粒摩挲着她的耳膜。


    “宝宝,我要是那样做,会很过分。”


    他会控制不住,会很过分,过分到不只是和她嘴唇相碰。


    会想和她做那些,不能在公开场合做的事情。会想把手伸到底下,毫无阻隔地触碰她。


    听到这句话,顾允真颤缩了下。她嗅闻到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像生长在树林里的雪松,就好像他是一株高大、温暖、不摇晃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再度抬眸,四目相对时,女孩眼里汪着水泽,迷蒙潋滟至极。


    “原来是这样”她轻声嘟哝。理解了周循诫的想法之后,她笑了起来,一下子又把方才的纠结难过抛到脑后去了。


    她就是这样,情绪丰富,也多变。容易不开心,但更容易被哄好。


    她的小手抠进他风衣的褶皱里,小小声。“我还以为你不想亲我。”


    “亲我”二字,用的依旧是气音。


    “怎么可能。”周循诫低声。


    他比她以为的要更想,而且,不仅仅是想亲她,还想对她做更多分的事。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还好冬天的衣服厚,可以掩盖掉一些。


    他扣着她的手腕蓦地用力,眼中滑过一瞬间的失控。顾允真捕捉到这缕失控,好似看到自己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震撼和心悸无以复加。


    顾允真:“你明天还要去沪城吗?”


    “嗯,明天一早的飞机。”


    “那下周呢?”她问。


    “下周要去新加坡。”


    于是顾允真意识到,周循诫真是行程匆忙。而她很快也要进入期末考试了,这次不抓紧和他待在一起更久,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何时。


    每一次的等待都如此难熬,恨不得和他在一起每分每秒。


    想到这里,顾允真罔顾女儿家的羞涩,仰起脸,逼迫自己和他对视。


    “那你今晚要回哪里呀,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一起过夜?”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过夜?


    她这样对他说。落在周循诫耳中,无异于再度崩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他眸色深浓如雾,看着眼前眉眼干净的女孩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和男性出去过夜,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她不愿意的事。


    人本身就非绝对理智的动物。哪怕是他,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自己控制得住。


    在暧昧、亲密又私密的环境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你真要去?”他嗓音沙哑,“我那儿只有主卧有床。”


    第42章 过夜


    周循诫:“你真要去。我那儿只有主卧有床。”


    平日里, 周循诫在北城的居所是壹号院,他只有周末才回四合院居住。


    周循诫既不耐烦谢飞驰等人在某些喝醉酒的夜晚蹭他的住所,也不想用他的住所招待他那两位军.政气息过于浓厚的哥哥, 所以在这套房装修之初,他干脆把除主卧之外所有的房间都改成了功能区和陈列室。


    周循诫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出“只有主卧有床”, 顾允真好似意识到什么,连耳朵都发红,嘴唇咬了又咬,倔强道:


    “那、那也不要紧, 你睡沙发,把床让给我。”


    “真想好了?”周循诫嗓音低哑如大提琴的低鸣, 一阵阵侵袭她的耳朵。


    男女之间,你退我进, 有一种气氛是不言自明的。


    顾允真没有细想出去过夜会发生什么,但周循诫一句“只有主卧有床”像一种暗示,暗示她必须做好决定, 必须做好接受“今晚有可能会发生所有事情”的准备。


    她模模糊糊意识到, 情侣之间总有一天会上床的, 会做那种名叫“爱”的运动, 而在这种运动没有到来之前,她一直抱着一种半推半就的心态等着那一天来临。


    那周循诫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他想那一天快一点儿到来,还是会尽量延长这个过程,让它慢一点儿、直到吻合两个人感情的进度?


    这些念头真是复杂极了, 她咬住唇,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嗯, 我想好了。”


    周循诫随意站着,一只手半插在口袋里, 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她的乌发挽向一边,露出修长的颈后,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好像轻轻一掐就会断掉。


    她这句“我想好了”,差不多就是将主动权交给他了。


    “那走,明天我送你回来。”


    周循诫沉声。


    一锤定音,顾允真觉得自己心里的大石头好像落了地,同时,又像是被一张紧张的网给网住。


    她几乎头脑空白,只冒出一个念头:和男朋友第一次出去过夜,是不是得注意很多事情?


    她有偷偷关注几个女生专属的公众号,那公众号里,就详细地列出第一次过夜需要准备的东西。干净舒适、带着点小诱惑的睡衣;成套的胸衣和小裤,想要点小心机还要准备身体香水,在澡后喷香香,毕竟当年的性感女神玛丽莲·梦露号称“夜晚我只‘穿’香奈儿五号入睡”。甚至还有营造浓浓氛围感的香氛蜡烛,为了保持第二天依旧有好气色的晚安粉


    “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得回去收拾点东西。”


    她说着,脸都红了,快走几步,像小兔子似的一溜烟儿跑回了宿舍。


    周循诫就在车棚外等她。


    她的十八岁,第一次和男人出去过夜-


    412宿舍。


    顾允真再度回来时,赵雨橙看见她精致的脸蛋上晕着一层瓷红,整个人儿连眼神都是躲闪的。


    “啧啧,脸红了哦,小真真。你们这就约会结束了吗?”赵雨橙打趣道。


    “没结束我回来收拾点儿衣服,和他出去住。”顾允真回答,一边拉开衣柜,按照头脑里列好的清单,一项项把物品准备好。


    睡衣、成套的内衣裤、香氛蜡烛,还有女孩子洗漱要用的洗面奶和各种水乳。上次在某宝买的情趣睡衣是私人订制款的,还没送到。


    这次准备的“战袍”,还是她平时晚间会穿的睡衣。她在两套睡衣里犹豫了很久,一套是寻常的长袖长裤,上面印着卡通动物,走的是可爱风。另一套是粉蓝色吊带睡裙,真丝面料,细细的吊带,稍微有点儿暴露。


    最后一咬牙,两套都装上了,就看当晚情况再决定穿哪一套。


    就这么收拾着,叮叮当当填满了一整个痛包。


    “出去住?!”赵雨橙咕哝两句,嘴圆得差不多能吃下一个鸡蛋。“真真,你要和他,咳咳,啊?”


    她将左手手指并在一起,圈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做了一个火车过山洞的姿势。


    “橙子,能不能别那么扭捏。”陈飒在背后笑了一声,接上两人的话。“真真,你今晚要和他做啊?”


    顾允真细嫩的手指摸了摸鼻子,小小声。“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次和他分开,我下次又要好久才能见到他,我想和他待更长一点。”


    “哦~”两个舍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很想笑出声,她们都有一种,看着害羞的小羊咩咩主动送入虎口的感觉。


    “对了,”顾允真想起一件事,对两个舍友道:“你们两个考试周结束之后,没这么快回家吧?他想请你们两个吃饭。”


    赵雨橙:“请我们吃饭?周先生要请我们吃饭?”


    顾允真:“嗯,为了感谢你们两个对我的照顾。”


    这是方才她和周循诫吃饭的时候,周循诫和她说的,让她留意下时间,请她的舍友们一起吃个饭。


    “什么鬼啦。什么感谢我们的照顾,是要在饭局上好好警醒我们,不要把你带到酒吧这种成人场所才对。”陈飒一眼看穿本质,又若有所思道:“其实周先生他真的”


    周先生他真的很有把顾允真放在心上,会请她的舍友吃饭,和她的舍友搞好关系。


    要知道,这种大人物的饭局,恐怕连校董这样的级别,都不是轻易能够约到的。


    顾允真:“等到了吃饭那天,可千万别提去酒吧那晚的事儿。”


    提起她酒醉那晚,顾允真还是心有余悸,毕竟,那晚上周循诫的怒火是实打实的。


    他的怒火无人能正面抵挡。别看她平时敢和周循诫小打小闹,但涉及周循诫原则性问题的事情,她还是怕的。


    听顾允真这么说,橙子和立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橙子拍了拍胸口:“你不提我们谁敢提,吃错药了才提去酒吧的事儿呢。”


    陈飒:“对了,我今晚也要出去过夜,和裴行之。”


    自从上次酒吧,让赵雨橙和顾允真知道裴行之的存在后,陈飒更直白地将两人的关系摆到台面了。


    “啊?你也要出去过夜啊,那宿舍今晚上不就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赵雨橙哀嚎了起来,抓住两个舍友的胳膊。“你们不要丢下我~”


    陈飒:“放心,明晚就回来陪你了。”


    顾允真:“嗯嗯,我们明天晚上就回来了。”


    赵雨橙做掩面痛哭状:“你们两个!重色轻友呜呜呜呜,我小橙子凭什么要被喂两大碗狗粮呜呜呜呜。”


    顾允真收拾好后,和陈飒一起出了门。


    两人走在昏暗的走道里,陈飒忽然开口问她:“真真,你是很喜欢周先生吗?”


    “对啊。”顾允真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很喜欢他啦。”


    她甚至觉得,在她和周循诫两人之间,是她喜欢他更多。


    但她并不会因此觉得她的喜欢更廉价。她想的是,周循诫真是个幸运又幸福的家伙,能得到她的喜欢。


    “嗯”陈飒看着顾允真。


    昏暗的光线下,顾允真的肌肤嫩得像上好的内酯豆腐,她剪短的头发已经长了,细碎地披在肩头,柔软得像黑亮的绸缎。


    陈飒觉得,顾允真是个幸福的小女孩。她长了一张校园女神脸,有很多男孩子对她示好,追她的人像过江之鲫,她还有很爱很爱她的父母。


    而顾允真本人也很值得喜欢。顾允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允许真诚”,能够一如既往地真诚,是一种太过难得的品质。


    又或许是陈飒太悲观,她并不觉得差距太大的爱情能够修成正果。顾允真家境虽然是一等一的好,可周家毕竟是深不可测的豪门,还是红色背景高深莫测的那种。


    在上一个和裴行之出去度过的夜晚,陈飒和裴行简略聊了聊周家。


    裴行之:“京城周家的站.位一直很准,现在这位上台后,周家的政治基石更深厚了。


    周循诫排行第三,在他上头还有两位哥哥,都是你经常能在中央台看见并报道的人物。”


    单就周循诫这个人而言,我挺佩服他的。”


    裴行之也是个有傲气的人。从他口中听到对另一位同性的“佩服”,陈飒很有些惊讶。


    “这几年,学临床的都知道有一个名叫‘泰来’的慈善基金,帮助了很多罕见病患者。来自基层医院的患者拿着确诊证明上报系统,经过核实就可报销部分治疗费用。这泰来慈善基金背后的创始人就是周循诫。”


    “在一段公开发表的讲话中,周先生曾表示,罕见病群体因为难以治愈,很容易产生被社会抛弃的无助感,他想尽一份心力让他们知道,他们没有被遗忘,他们依旧是社会的一员。”


    “看得出来,你那位叫顾允真的舍友,应当是和周先生在三观上有非常契合的地方。”


    他们三观契合,陈飒非常同意这点。


    顾允真是学校爱心社的一员,爱心志愿学时早早地做满了,还替她和橙子攒了不少爱心志愿学时,而学院每次报名去北城郊区周末支教、去敬老院探望老人等活动,顾允真也是最积极报名的那一批。


    而顾允真从不怀着沽名钓誉之心做这些,她做就是做了,做完之后,从来都是真心希望被帮助的人得到好处,从没想过以此申报什么荣誉。


    只不过,三观契合,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陈飒和裴行之都觉得,周循诫在他的位置,有太多的不得已,而顾允真又太单纯。


    单纯的人注定没有那么适合京城周家。而顾允真身上最美好的,恰恰是她的单纯和真诚,陈飒希望周循诫能护住这些美好的品质


    情绪如思绪般涌来,陈飒很怕顾允真会在这段恋爱里受伤。


    不过这些想法,她作为朋友也无法和顾允真坦言。


    脑中划过很多很多念头,陈飒觉得烦了,一天天想这么多逼事,真是自寻烦恼。


    何不就抓住当下,纵情享受?


    就譬如她和裴行之,她也从没想过要和裴行之有未来。


    在推开宿舍单元门时,陈飒只说:“真真,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就好。抓紧时光快乐,嗯,就比如上床这件事,不要想着是他睡了你,而是想着,你睡了他。”


    陈飒这番话说得没头没尾,顾允真讶异抬眸,看到她眼中有破碎的星光。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安慰陈飒,但陈飒情绪的外放只有一瞬,很快,她那双凛冽狭长的眸子便又恢复了寻常的清冷。


    顾允真知道陈飒是个不喜欢被关照情绪的人,于是她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只道:


    “嗯,我就按照你说的这么想。立风,我还想问你,第一次它到底疼不疼啊?”-


    陈飒说,有些疼。


    得看男人的技术怎么样。


    顾允真脑袋里环绕着这两句话,脑袋很有些迷糊。


    此刻,她在周循诫的车上。顾允真偷偷去看周循诫,从他流畅的眉骨和鼻骨衔接处,一直看到他饱满锋利的喉结。


    轮廓感和面部折叠度真的很绝,就连光影都眷恋他。


    而他咽动喉结时,很性感,那枚梭状的喉结,收缩又舒张,在薄薄的颈部肌肤下清晰可见。


    都说鼻子大的人,那里也会很大。周循诫的鼻梁很高,很立体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她偷看的小动作被周循诫抓住。


    “你在偷看什么?”


    他侧头,眼神瞥向她。


    这小姑娘,眼神躲躲闪闪的,一下子落在他的鼻子上,一下子又落在他的喉结上。貌似还偷偷地落在一些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伸手过去捂住她眼睛。


    内心又好气又好笑。明明他已经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往不纯洁的方向想。


    可这只小猫啊,说她纯洁时,她纯洁得要命,她要不纯洁起来,却也什么事都敢干。


    这种似纯洁非纯洁状态,如同黏腻的糖拉丝,才是最勾人的,勾得人一颗心不上不下,而这样一来,也让他忍得非常辛苦,出于一种随时要破功的情境之中。


    “别乱看。”周循诫凑到她耳边,低声。


    “”顾允真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被他抓住,“轰”地一声,脑子全炸开了。她用双手扒拉开周循诫的手,自己捂住了自己的脸。


    好丢脸呜呜。


    顾允真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简直丢脸丢到家,她纯洁的少女人设要崩塌了。


    直到回到周循诫所居住的大平层,她还是一副羞答答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的状态,背着她的双肩包,进了门也一声不吭,就想往里走。


    “站住。”


    周循诫伸手,拽住她书包带子往回拎,像拎小鸡似的一下子将她到跟前。


    “害羞了?”


    “”这小姑娘不说话,拿一只手挡在额头上,袖子垂下来遮住她眼睛。


    周循诫觉得好玩得要命。


    怎么连害个羞都这么可爱?


    蓦地,他起了戏弄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一条腿顶开了她的膝盖,强硬地挤到中间。


    “多看点儿,以后看习惯了就好。”他面无表情道。


    顾允真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危险意味,一颗心陡然被悬起来。他说的“多看点”,难道指的是看那儿?她忽然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就好像忽然窥见周循诫的另一面。


    私底下的,从来未被人窥见的一面。


    用低哑到极致的嗓音说出dirty taik的那一面


    她手腕一紧,却是被他拽住,他强硬地将她的手拿下来,捧起她的脸,吻上去。


    一个她等待许久的吻,激烈的,来势汹汹的,的确不适宜发生在车棚里的吻。


    少女的双颊被强硬地掐住,她唇张开,被他轻而易举地探入。


    口腔内侧的肌肤被他一寸寸扫入,没有一寸被放过。


    “砰”地一声,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不耐地从她肩上褪下了她的书包带子,单手将书包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尔后,她更紧地被抵到墙上。理智渐渐地脱离身体,只余下感官的存在。


    这一吻她很难称得上是“享受”。他的牙齿碰到她的唇,她柔软的小舌,追逐着,她被泯灭在他清冽好闻的气息里,头脑一片空白时,她听到他低声命令。


    “张开点儿,宝宝。”


    是说,要把齿关再启开一点儿吗?


    她完全将主动权交给他,乖乖地将齿关张得更开,眼中早已一片雾气朦胧,眸中水色潋滟,薄薄的脊背贴在墙上,一片冰凉,但唇中却是火热的。


    “真乖。”


    察觉到她的配合,周循诫心中满意到无以复加,越发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膝盖强硬地挤入她之间,他的西裤和她的奶咖色裤袜浅浅地摩擦。


    与此同时,顾允真感受到他的手指,游移在她的颊侧,爱抚她细腻的脸侧肌肤,指腹揉弄着她颊上的软肉,轻掐,随即掐得越来越重。


    掐得她好疼


    是不是把脸都掐红了?


    周循诫的另一面是这么坏吗?充满掌控欲的,好像要将她撕碎揉碎一般。


    少女的口腔狭窄又濡湿,被迫包裹着他的唇舌,他吸吮着,并不满足,恨不得将她整个儿吞吃入腹。


    吻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顾允真的身体整个人发软又发热,阵阵酥麻从被他扫过的口腔内,传至天灵盖。


    她的唇和舌头,都笨拙极了,简直不知道往哪儿放,不自觉地往他的齿关上磕,当饱满的唇珠被他咬住,扯得饱满的唇肉都变形时,少女瑟缩了下,手指深深地抠着他的小臂。


    等放开她时,周循诫眼睛都发红,嗓音低哑似过了一层磁,又含了一层欲,那欲如雾,好像要将她全然地席卷其中。


    “小笨蛋,连接吻都不会。”


    第43章 吹头发


    “唔”顾允真眼底潋滟得要命, 觉得这顿亲吻把她半条灵魂都拿去了,双眸微微失焦,更有一种空灵, 在空灵中又带着欲。


    周循诫放开她,喉结轻轻咽动着。


    她真的太乖了。


    乖得要命。


    “不会亲, 我教你。”他低低说了句,复又吻上去,捉住她细嫩的手指,强迫她指根张开, 和他十指相扣,带着粗粝指茧的指腹一寸寸抚过她的手指关节, 轻轻地扯动,肌肤的相触带着悸动。


    指尖触碰, 十指连心。


    不自觉地,她被他染上情与欲,一手和她相握, 空出的那只手搂住他的脖颈。


    周循诫嫌她身上的羽绒服又笨重又厚, 单手摸到她胸前, 一粒粒拉开羽绒服的扣子, 扯开拉链,将她的羽绒服一并褪到地上。


    羽绒服解开,还有一层绒绒的毛衣,极鲜嫩的颜色, 将她裹得如同雪人儿一般。


    许是屋里暖气太足,又或者是这羽绒服保温功能太强, 又或者是这吻太激烈,她颈后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周循诫手指抹到这儿,沾染一层香汗。


    他将她的汗珠在指尖捻了捻,暧昧湿润至极。


    放开她时,少女已是站立不稳,滚烫的呼吸中带着她独有的甜香,她无措地伸手抓住他小臂,脸蛋上一层朦胧的光影,肌肤细腻中透着绯红。


    “才亲了一会,热成这样。”


    他低声笑她,爱极了她当下这副模样,瓷□□致的小脸上晕着一层绯红,像一个搪瓷娃娃,任他蹂躏似的,着实讨人喜欢。


    被他这么一调侃,顾允真脸上烧得更厉害,恨不得像鹌鹑似的把脸埋到他怀里。


    她腿软得实在厉害,几乎是他托在她臀上的手在承托重量。


    周循诫感受着手上渐渐加重的力度,心里好笑,这小姑娘,光是亲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住似的腿软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就这么托着她的臀,将她抱到沙发上,轻轻将她濡湿的长发撩到一边。


    “在这里坐一会,热就把毛衣脱了,嗯?”


    “嗯”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覆在眼下,光影在其上跃动。毛衣下,细嫩的胸脯起伏着,娇喘微微。


    少女眼睛闭着,耳朵却很灵敏,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是周循诫将她落在沙发上的书包捡起,拎到书房里放好,然后再将她的羽绒服挂到玄关处的置衣架上。


    这一切,周循诫做得妥帖无比。


    她睁眼时,看到他站在置衣架前,骨节分明的长指在羽绒服上轻拍,将方才揉皱的面料一一掸抖得恢复挺括。


    头顶的灯光打下,将他的下颌线条照得越发利落,身躯颀长挺拔,只是随意掸衣服的姿势都赏心悦目,方才和她亲吻得难舍难分时,他脸上的欲色在光影中沉浮,而这一刻,他表情平静,又显得那么地禁欲。


    晃神之中,顾允真生出一种恍惚。


    为什么他可以亲吻她时,如此凶狠,占有欲如此之强?在结束之后,又禁欲得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缓过来之后,顾允真起身,在他这套大平层里参观了下。


    大平层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位于北城的中轴线上。


    她走到阳台,能看到夜幕下的紫禁城,夜晚的明灯闪烁在这座古老宫殿的每一处,它的线条肃穆、硬朗,颇有一种法度庄严之感。


    这样的视野,太具有冲击力。如果说《泰坦尼克号》的Jack在站上巨大游轮的船头甲板,当视野触及茫茫无际的大海之时,产生了“I''m the king of the world”之感,那她就是在这一刻,站在这套大平层的阳台上,俯瞰华美庄严的紫禁城时,产生了同样的感受。


    这一刻,她亦是世界之王。


    这种纸醉金迷又被权力所簇拥的感觉,令人头晕目眩。


    这套大平层将近两百平方,划分为主卧、书房、健身区、陈列室、水疗室,甚至还有吧台区和打斯诺克的房间。


    整套房子装修的风格现代而统一,用了大量的黑白二色大理石和金属装饰,线条凛冽,动线合理,中性色的使用,又赋予了空间以高雅、简洁、硬朗和冷峻之美。


    这儿所有的窗户都是落地窗,玻璃清澈干净得恍如无物,抬眸远望便是恢弘华美的紫禁城。


    其中,朝南的阳台种了不少顾允真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在植物的根部,埋有专门的感应器和滴灌系统、排水系统,能自动控制土壤的湿度和养料成分。


    无论从哪一个维度来看,这儿都将现代科技应用到了极致。


    挂在客厅的一幅《乔木芳晖》,顾允真觉得眼熟,看到画作左下角的枯树,才想起来,这幅画她在她爷爷书房里的临摹本中见过。


    这幅画是一位著名的近现代画家所画。在苏富比拍卖的同等级画作,拍卖价格数以千万计,而周循诫这儿挂的这幅是“真迹”。


    当幼时在临摹本上经常看到的出名画作,陡然以“真迹”的形式出现在面前,顾允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想什么?”见她在画作前停留了许久,周循诫走过来,低声。


    “嗯在想我爷爷应该很喜欢。”她小声嘟哝。


    周循诫轻笑,“你爷爷喜欢,以后就来这儿看。”


    顾允真轻应一声,心底涌起阵阵暖意,这时耳边一暖,却是他手指捋起她鬓边碎发,将它们抿到她耳后。


    随后,小叔叔那低沉的声线在她耳畔沉沉响起,带着一丝轻描淡写的意味。


    “衣帽间给你腾出了位置,浴室也是,你的东西放进去。”


    此话一出,他们彼此双方都心知肚明。他既然把位置给她腾好了,还让她放好沐浴乳、香波、睡衣等物品在这里,这是默认以后还会有一起出来过夜的时候


    顾允真读懂他的言下之意,一颗心怦怦直跳,胡乱点了点头,拿起玄关处的痛包,往浴室走。


    “我把衣服先放好,然后去洗澡。”


    “洗完澡呢?”他挑眉,看向她。


    洗完澡那不就是顾允真脑袋“嗡”了一下,她揉揉耳朵,小小声。“洗完澡该睡觉了呀。”


    其实,洗完澡不一定要睡觉,比如可以和他亲一会,再做点儿亲密的事。她心底是这样想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过,她的言下之意,周循诫也读得懂,眸中霎时晦暗不明起来,哑着嗓子问她:“今晚上不写作业了?”


    “嗯,”她乖巧地摇头,“留着明天写。”


    大不了等今晚的放纵结束,她明天再赶一赶Deadline。此刻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感叹“春宵苦短”,她今天可不就是“春宵苦短”?


    一边挂念着没完成的作业、还没有背完的书,一边想着要和小叔叔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她提着自己的痛包,往衣帽间走去。


    周循诫的衣帽间划分为几个功能区板块,柚木板将功能区隔开,上下镶嵌了明亮的灯带,打光均匀,熨帖整齐的衬衫、西装外套、西裤、各种样式和条纹的西装领带列在其中。


    透明玻璃顶柜的一列列抽屉中,摆放着他的钱夹和手表,其中整整一箱子的表都是全球限量款,白金半镂空陀飞轮腕表、百达翡丽的经典NAUTILUS系列,极具收藏价值。


    更难能的是,这衣帽间里始终洋溢着清淡又好闻的布料气息,是羊绒、丝绸、真丝等面料和高级洗涤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悠远绵长,若有若无。


    在腾出的一小块空间里,顾允真拉开柜门,将自己的睡衣、小件衣物用衣架挂起,放了进去。


    周循诫靠在衣帽间门边,目光朝她这边望过来。


    她手里摆弄的那条粉蓝色的吊带睡裙,柔软贴身,薄如蝉翼的蕾丝轻覆在胸前,和水溶花刺绣交相辉映,背后细带交叠,裙摆飘逸,美得如梦如幻。


    简直不敢想象,她穿上去会有多好看。


    还有她的小小底裤,粉白色的,缀着樱桃和草莓的,被她卷成寿司卷大小,整整齐齐地码进玻璃方格抽屉中。


    这些女性符号十足的小玩意儿,不仅填进了这套他一直以来独居的大平层里,也填进了他的心。


    周循诫又一次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小人儿,会在夜晚穿着好看的睡衣,出现在他床上的小人儿-


    顾允真在带来的两套睡衣中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伸手拿了可爱风、长袖长裤的那一款,决定今晚还是走保守可爱风路线。


    毕竟,对她而言,穿着吊带睡衣暴露在周循诫幽深的双眸之下,这是她目前还不能接受的。


    最好是,从她洗澡到进卧室的这段距离,他都不要出现,等她把头发擦干钻进被窝,乖乖在床上躺着等他,再把灯“啪”地熄了——


    唔,关着灯,周循诫想做什么,其实她都能接受的。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打开莲蓬头,仔细地冲洗自己,手指滑过锁骨,沿着山峦的缝隙,向下,到小肚脐,再到肚脐眼儿下汇聚的位置。


    她自己摸了摸,心便也跟着颤了颤。这儿,除了她自己洗澡时会仔细地清洁过,还没有人碰过她这里。


    今晚上,周循诫会碰这儿吗


    她咬住唇,用沐浴乳打出丰富的泡沫,抹上,再低头看着水流在细嫩的肌肤上流过,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将她的双眸熏得雾气粼粼。


    洗完澡之后,她擦干身体,换上睡衣,将纽扣扣好。


    做完这些之后,她踩着拖鞋走出浴室,经过客厅时,朝客厅看了眼。


    周循诫正在铺被子。他将一副浅灰色高支棉被、一只枕头拿到沙发上,修长的手攥住两只被角,用力地一抖,那被子便十分妥帖地落到沙发上。


    也就是说,他接受了她的提议,今晚上会和她分开睡,她睡床,他睡沙发。


    她咬着唇,踩着拖鞋,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息,悄无声息地进了卧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周循诫的卧室。


    依旧是非常简洁的风格,中央一张KingSize大床,柚木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书,天花板上悬着几盏颇具情调的射灯,打出清冷凛冽的雪色灯光,也将这房间的气息渲染得干净、硬朗、清俊。


    顾允真拿了毛巾,一点点擦拭头发,心里既期待他进来卧室,又害怕他进来。


    对她来说,时间走得很慢,好像又走得很快。


    正忐忑间,卧室的门“喀拉”一声轻响,门后闪出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


    周循诫不知何时脱了外套,现在身上只剩下一件灰白羊绒方格衬衫,两臂的袖子用袖箍箍起,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绷起的青筋泛着青玉色泽。


    “洗完了?”他低声,目光投向坐在床边的少女。


    如他所料,她穿着那套保守的长睡衣,衣袖直盖到手腕,但缎面布料的睡衣清透,垂坠感极好,贴着肌肤,襟下的挺翘如小荷尖尖,调皮地将布料顶起。


    “”


    他一瞬间喉咙发紧。


    “洗完了。”她脸发烫,小小声道。


    他走到她身后,大掌接过她的毛巾,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也都不必说话。


    刚沐浴过后的肌肤柔嫩、顺滑,如脂如绵,他手掌轻放在她后颈,指尖带着缱绻,不自觉地在她颈后流连,轻抚,带起阵阵酥痒。


    顾允真点点头,身后传来阵阵热气,如同一只火炉,强烈的男性气息烘烤着她,让她肌肤发紧。


    两人的唇近在咫尺。


    顾允真心尖一颤,有些耐不住他似有若无的轻抚,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樱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他唇上。


    周循诫先是顿住,继而手掌扣住她肩膀,强硬地夺去了掌控权。


    透过薄薄的布料,掌下的娇躯温软、柔滑,她身上有淡淡的清甜果香,令人联想到汁水饱满四溢的桃子。


    他们交颈而吻,她被他轻咬了下饱满的唇肉,一阵酥麻直冲头顶。


    她轻呜一声,纤长浑圆的手臂缠紧了他的脖子,两条腿分开,一左一右地跨坐在他膝上,像一只挂在他身上的考拉。


    不知不觉,周循诫的手越过睡衣下摆,从边缘探入,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轻柔抚摩。全然的,不隔着布料的轻抚,她轻轻地震颤起来,腰侧的肌肤敏感地将反应传递到大脑皮层。


    他手掌在她肋骨处停留,欲要向上时,他稍稍放开了她的唇,嗓音轻柔又低沉,沙哑到了极致。


    男人低声。


    “乖乖,给摸吗?”


    第44章 浴室


    卧室里, 雪白的Kingsize大床旁,周循诫拥着顾允真坐着,女孩纤薄的后背隔着布料, 贴上男人壁垒森严的胸膛。


    他松松搂着她,一只手停留在她肋骨处, 顺着肋骨的方向,来回轻抚。


    似一种暗示。


    她当然是给的,只不过,他会不会嫌有点儿小?


    “灯、要关灯”她罔顾脸上烧红, 顾左右而言他,如一种不言自明的同意。


    周循诫喉结轻微地咽动两下, 鼻端是她清新的发香,伸手“啪”地熄灭灯光, 霎时间黑暗填满整个房间,只余下窗帘窄窄的一隙,洒进如水的月光。


    他们都被如雾的黑暗给笼罩, 黑暗中, 一切是静止的, 唯独男人的五指向上, 微微并拢。


    顾允真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唇微微张着。


    黑暗中,隐隐可见柜子的朦胧形状, 像沉默的巨兽,注视着他们。好羞好羞, 居然过夜的第一晚就做这种事情了


    她轻轻呜咽了声,躲进了他怀里, 唇不自觉张得更开,眼睛里泛起朦胧的水雾,明明现下不是在浴室,却令她觉得,此刻好似浸在潮湿的水雾之中。


    神经末梢忠实地将被触碰的感受传回大脑皮层,如同阵阵细密的电流,穿过脊节。揉捏的力度渐渐大了起来,拉扯。如此柔腻之处缘何受过这等力度,顾允真都要哭出来了,咽喉深处发出啜泣。


    “乖宝宝。”


    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夸赞,随即她耳垂一紧,又湿又热,却是他裹着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疼痛刺激神经末梢,和痒意、麻意掺在一起。


    “真乖,真软。”


    “”


    他说的软,是哪里?顾允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都在发烧,小叔叔好坏啊,还要说出来给她听。


    可他却好像很喜欢,将高挺的鼻子凑近她颈后,轻柔地吻起来,带动她颈后每一处神经细胞。与此同时,指上不停,更用力地裹住,来回轻摩,指腹的ying茧一下下刮过,像强电流注入心脏,激起阵阵麻意。


    她更紧地抓住了他的小臂,十颗珍珠样的小脚趾紧紧蜷缩着,小裤覆盖之处传来奇异的空痒,让她迷惑极了,好像自己没法控制自己,而是把自己的每一寸都交给了他,任由他肆意地搓圆捏扁


    想叫他“小叔叔”,哭着求他不要再磨她了,可是却觉得很不对,现在根本就不是小叔叔和小侄女的纯洁关系。


    这般持续了许久,时缓时急,如同坐山车越上高峰,从其上跌落,再来一段儿缓冲。


    她咬紧牙关,齿关泛起阵阵酸痒。明明周循诫之前没有过女朋友的,他们都是彼此爱上的第一个人,可为什么他怎么会?


    这种感受让她害怕,就好像从灵魂中睁开一只眼睛,睇着她的堕落,她不由得小声抽泣起来,嗓音里水意荡漾。


    “好了吗?”


    “没好。”男人显然极为满意,没有停下。


    这小人儿,又绵又酥,怎么舍得现在就放过她。


    今夜还长着呢,慢慢来。


    他转换了个方向,将她按在光洁的布草上,肘关节支起放在她两侧,高挺的鼻尖轻蹭她脆弱美好的颈线,哑声。“宝宝,给我亲一下,嗯?”


    她倒是挺乖,听说他要亲,顺从地仰着头,柔软的唇去够他的。


    “不是亲这儿。”男人轻笑一声,觉得她好单纯。“亲宝宝的嗯?”


    待顾允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唰”地一下脸红了,浑身都在轻轻颤抖,借着如水如雾的月光,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看得到她潋滟绯红的小脸,眉眼迷离又妩媚,他爱极了她在他指下的反应,越发想恶劣地捉弄她。


    “没亲到的宝宝自己柔一柔。”


    话毕,他捉住她柔嫩的小掌覆上一侧,带动她指腹,他则俯shen覆上另一侧。


    低头,顾允真看见他乌黑浓密的发顶,头顶正中央一个青白的发旋儿清晰可见。唇齿碾磨间,她忍住想要低吟出声的冲动,心想,都说头顶发旋正,人就很正。


    可是小叔叔现在不正经极了,居然


    等结束时,顾允真整个儿后背都被汗浸湿,美目失焦,如涸泽的美人鱼。她的睡衣松松的拢下来,只襟前沾上了两点儿濡润。


    这点濡润抖一抖,被流动的空气扑一扑,很快便能消去踪迹,然而那种感受,却是周循诫今夜留在她身上,消不去的。


    而此时,周循诫到浴室去取了一条干净毛巾,将她背后衣角撩起,轻柔地擦拭掉她肌肤上的汗珠。毛巾覆上她纤薄美背,他擦拭的动作很轻柔。


    只是这么一点点,她就这么受不住了,跟幼猫似的一声声呜咽,以后可怎么办,他要亲的地方还多着呢。


    怕她吃不消,也只能忍着,一点点地将尺度施加在她身上。


    “宝宝最开始不想给?”


    他感知何其敏锐,在灯熄灭之前,就感受到了她的犹豫。


    “”


    “在犹豫什么?”他轻声哄她,要她告诉他。


    顾允真窘窘的,在他耐心的追问下,小小声。“唔我怕你觉得小了。是不是有点儿小呀?”


    她一边说着,自己还握了握。


    “”这个动作她做出来,有种不自知的诱惑。出于生理本能的渴望,根本骗不了人。


    周循诫没有及时回答。


    他不回答,她就当他默认了。


    偏偏她才陷入了亲密接触过后的失落状态,只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一部分被他拿去了,情绪低落到了谷底,推了他一把,抽泣道:“哼,你就是喜欢大的。”


    周循诫:???


    “你喜欢大的,就不要找我呀,你去找这里大的不就好了”


    什么臭男人。还嫌这儿嫌那儿,亏他还摸了这么久!还上嘴亲了!臭男人哼。


    她一边说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只把纤瘦光滑的脊背对着他。


    “”周循诫反应过来,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种人?


    “小笨蛋。”他侧躺着,搂住她柔软腰肢,将她往怀里带,薄唇凑近她圆润的耳珠,低声。“小笨蛋也不好好想想,方才那表现是骗人的?”


    “再说这种换个大的,以后你都别下床了。”他哑声威胁她,握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太安分,向上攀爬。


    她赶紧按住他手,轻轻挣扎了下,就这么一挣扎,反倒和他贴得更近。


    她羞愤起来。


    这个话题到这儿就持续不下去了,也没必要持续下去,他已经给出了最诚实的答案。


    她不说话,周循诫觉得好玩儿,继续逗她。“宝宝觉得小了是不是?没关系,以后会”


    男人沙哑到极致的嗓音渐渐低下去,直至低不可闻。


    顾允真怔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以后他会…


    好羞好羞,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啊?沙哑低磁的嗓音,禁欲又冷淡的面容,却也会说出这般下流的dirty talk,顾允真觉得自己小心脏都要受不住了,如同小鸟要破壳而出。


    还有,被小裤覆盖的地方一直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窗外的月光柔得像纱锻,就连光晕也湿漉漉的,透过象牙丝窗帘的缝隙,温柔地照耀着这对儿搂在床上喁喁低语的情侣。少女在男人的怀中,显得格外地玲珑娇小。


    “以后给我生个宝宝,也就大了。”


    他轻描淡写地又补充上一句,大掌滑到她肚脐下,摸了摸,那儿还很平坦,想到以后这儿会被他种下的种子一点点儿撑大,就浑身紧绷。


    以后不大怎么办?万一她一直是B cup顾允真纠结起了这个问题,忍不住和他顶嘴。


    “哼,那以后要是不你去换个大的好了。”


    周循诫闷闷笑起来,觉得她这种小女儿家别扭的心态可爱得要命,轻轻捋着她海藻般的长发,低声。“不换。我就要你,别人长什么样关我什么事。”


    是了,只有顾允真才关他的事。


    她一切都关他的事,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觉得很美,很诱人,令他血液贲张,忍不住想要探索,要不是怕她接受不了,今晚他还能做得更过分。


    两人低语一阵,顾允真和他聊了一会儿小天,又开心起来。


    随后,周循诫催促她去睡觉。两人虽有不舍,但也都明白,眼下还没到能够同睡一张床的境地,是以还是分开睡,他睡沙发,她睡床。


    现在,周循诫要去完成每日雷打不动的夜间健身,顾允真则躺在床上玩了好一会儿手机,直到准备要睡了,她去上了趟盥洗室。


    她坐在马桶上,觉得底下黏腻腻的不舒服,将小裤褪下来,拿着仔细捻了捻。


    女孩的脸“腾”地烧得通红,三角处又薄又窄的布料颜色深了一层。


    这都是她的吗?顾允真咬着唇,不敢相信。


    她正拿着小裤发呆,忽然盥洗室的门“喀拉”一声开了,结束健身的周循诫推开门,见这小姑娘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一条小裤,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发呆。


    她香腮带赤,星眼微饧,双眸含水,潋滟得惊人。


    空气中,有淡淡的甜润气息,如稠稠的花蜜,清润好闻。


    周循诫身下几不可抑地一紧。


    他目光落在那条小裤上,看到薄窄的三角区深了一圈的颜色,即刻反应过来,心中暗暗好笑,他的真真还真是未经人事,敏感得不行。


    “给我。”他低声,从她手里拿过那条小裤。


    顾允真正在发呆,小裤被他抢了去,羞得要命。


    “你干什么嘛还给我。”


    上面的痕迹被他发现了,她脸都没了。


    “替你洗干净。是我弄出来的,我负责。”


    “不要!我自己来”


    她上手就要抢回来,被他手臂一晃,躲开。


    他轻描淡写,不由分说地,将小裤放到拧开的水龙头下,修长手指打出丰富的泡沫,将小裤搓洗、拧净,指腹一点点搓过覆盖住山丘的面料区域,顾允真咬唇在一旁看着,他指腹搓过时,总感觉,好像被间接接触了


    顾允真不由得将腿缩了缩。


    指尖的柔腻湿润令人心悸,清润的甜香和洗涤剂的淡香混合在一起,周循诫轻轻搓洗着,低声调侃她。


    “来,告诉小叔叔,是谁把宝宝弄得这么”


    “呜”她脸红红地摇头,根本说不出来。这么羞人的问题,他还要她回答,真的好坏。


    坏透了。


    “来,告诉我。”


    周循诫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打算,另一只手抽出,掐着她脸蛋儿,恶劣得要命,非要她回答。


    “是、是小叔叔”她羞得要哭了,这样羞耻的话也要她说,说出的那一刻像在自渎。


    周循诫心中的野兽再次咆哮而出。他空出手,将一旁的柔软浴巾铺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面上,再掐住她腰,将她抱到洗手台上。这


    样一来,她的臀垫在多层浴巾上,也不会觉得硌。


    随后,他俯下身去,低头用鼻尖轻蹭她的脸颊,哑声哄诱她。


    “来,乖乖,再说一遍,说完整点儿。”


    “刚刚是谁在亲你这儿。”


    “红痕是谁咬的。”


    “舒不舒服?”


    他贴近她,满是挑逗,不肯让她只说“小叔叔”,非要她完整地说出来,是他亲了她,摸了她,她被他摸得好舒服,舒服得小裤都


    “不说就不放过你。咱们在这儿再来一次。”他看她快羞哭了,脸红红的,越发起了逗弄她的兴味,好整以暇地刮擦她细嫩的脸蛋。


    “这儿有镜子,刚好让宝宝看看,我刚刚怎么亲你的,嗯?”他说着,目光落在她垂在洗漱台的小腿上,她小腿细长如藕带,睡裙的裙摆被撩到膝盖上方。


    “不要了”她嗓音里带了哭腔,眼睛半闭着,根本不敢看镜子,怕看到自己潋滟的、被情yu浸泡其中的小脸儿。


    羞死人了。


    她不知道正是这种含羞待放的状态,越是勾扯得人一颗心不上不下。明明想要得更多,周循诫却明白,不能是现在。


    顾允真觉得身体一轻,却是他一只手穿过她腿弯,将她抱起。


    “抱你回去睡觉了。”


    说是这么说,路过半敞开的衣帽间,周循诫瞥见那条性感的粉蓝色吊带睡裙还挂在柜子里,明晃晃的诱人,不由得低声。“明天白天好好写作业。”


    “嗯嗯。”顾允真点头。


    “写完了,明晚上穿睡裙给我看。”


    顾允真:???


    原来为的是这个呀。她看着那条暴露的睡裙,点头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那我要是明天写不完呢?”她问。


    写不完,是不是就不用穿了?


    第45章 写作业


    “那我要是明天写不完呢?”她问。


    周循诫将唇一勾, 轻轻把她放到柔软的床铺上,低声。“想什么呢,不会写不完的。”


    他也不会让她写不完的。


    顾允真眼睛一瞪, 白了他一眼,嗔了他一句。“你就打着让我写完作业早点儿”


    早点儿穿好看睡衣给你看的主意。


    话说到一半, 她自己先脸红,说不下去了。


    周循诫轻笑一声,头顶几何射灯给他立体的轮廓打下磊落光影。“想什么呢,就算没有后面那个条件, 你还是要好好完成作业。”


    一边说着,他将从衣帽间拿的干净小裤递给她。


    “自己换上。”


    她从他手上接过她的蕾丝花边小内裤, 还有点儿害羞,盖在被子下窸窸窣窣地换了, 干净透爽的布料重新覆盖上神秘的、从未有人抵达过的饱满山丘。


    顾允真心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其实方才她被抱上浴室的大理石洗漱台时,总感觉, 他是不是也想摸一摸这儿。


    只是碍于她还要完成DDL, 所以忍住了-


    第二天, 顾允真睡到自然醒, 已经差不多是上午十一点的光景。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柔软又舒适的被褥像云朵一样裹着她。摁一摁床头的开关,机械轮转动声音响起,象牙丝质的窗帘自动向两边分开, 缓缓露出窗外蓝如湖水的冬日天空。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周循诫这里的床好软。


    简单洗漱过后, 她去饭厅吃早餐。镍黑纹理的大理石台上,摆了她喜欢吃的可颂、牛奶、还有一份煎好的香草小羊排。


    在右手边, 摆了几本厚重的铜版纸lookbook,她一边咬着可颂,随意翻看,发现是各大高奢品牌的sale手册。


    里头都是当季最新的时装,双排扣麂皮大衣、羊绒长大衣、灰色呢子大衣、领部带有毛绒的皮革大衣,防风皮长外套等,像包装精美的礼物,等着她去拆开。


    此外,还有鞋履、箱包和帽子、围巾,珠宝高定手册。


    “起床了,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这时,书房的门把手转开,周循诫走出来,微倾身,一手撑在她椅子后背,修长手指落在书上。


    “要给我买衣服?”顾允真反应过来。


    “嗯。最新的一批已经送到衣帽间放好了,待会可以看看。”


    又给她买衣服。小叔叔给她砸了好多钱。顾允真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小叔叔真是用金钱使劲地宠爱她啊。


    “还有这个。”周循诫转身折向玄关,取了一个红色软皮房产证,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这套房子的产权证明,现在它属于你了。”周循诫轻描淡写道。


    什么?顾允真愣了好几秒,打开房产证一看,里头的“坐落”明明白白登记的是壹号院所在地。


    这是周循诫今早上让林叔去办的过户手续。


    “现在你住的这套房子,在法律上也是属于我的?”她都懵圈了。


    “嗯,小房东。”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唇角带着一丝淡笑。“要是惹你不开心,就可以把我扫地出门。”


    顾允真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她不由得笑了,唇边带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甜得要命。


    “哼,要是你敢惹我不开心,就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周循诫:“怎么样算惹你不开心,昨晚上那样算吗?”


    想起她昨晚上带着哭腔问他“好了吗”,小猫眼中汪着水泽,脸蛋绯红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又是胸腔发紧。


    真的太乖了。


    没想到他还会提起昨晚,顾允真大窘,视线也变得躲闪,哼哼道:“差不多”


    周循诫信以为真,俯身,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哑声。“咬疼了?”


    咬哪里?顾允真正疑惑着,感受到他瞥到她襟下、晦暗不明的目光,一下子反应过来,脸蛋霎时绯红了一层。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襟下还是涌起点点麻酥感。昨夜他用唇齿细细地在其上碾磨过,极尽厮磨,时而温存时而粗暴,她根本承受不了他这种节奏


    “住嘴,不许你再说。”她强忍着绯红,恨不得伸手去捂他的嘴。


    好坏。大清早的,他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说啊。


    看着这只小猫挥舞着爪子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明明脸红到爆炸了还装出奶凶奶凶的样子,周循诫觉得好笑极了。


    他很淡定,在她怒瞪的目光里,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乖,下次咬轻一点儿。”-


    闹了一阵,周循诫继续回会议室开会,顾允真也要开始写作业了。


    书房里,早已布置好她的位置。


    褚色的柚木桌面上摆着几本厚重的英文原装书籍,靠墙的位置立着一盏青铜大象鎏金圆钟,此刻指针正指向12:00.


    她的MAC笔记本被支架架高,右边的书夹摊开,夹着她近日正在阅读的一部政府关系参考文献。


    “叮”地一声,微信响起。顾允真打开一看,是周循诫给她发来的一份word文档。


    周:「你要做的采访课录音整理,我今早上整理好了。下面列的一些文献对你梳理《政府关系》和《社会发展理论》有帮助。」


    顾允真打开文档一看,满屏的对话整齐地列在纸面上。


    滑动鼠标,底下果然附着一份文献检索。


    她心中一暖,原来周循诫那句“不会让你完不成作业”,指的是这个。


    昨夜是两个人的共同放纵,所以他定然不会让她一个人承担今天被迫赶Deadline的结果。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又是一响。


    周:「好好写,晚上6点我要检查,别写不完。」


    明明期末季兵荒马乱,可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还有周循诫在她身边。


    她打开了知网,一篇篇输入周循诫列出的文献,将文献梳理的研究问题和研究背景看过之后,思路顺畅了许多。


    半个月前,在《数字社会发展与研究》这门课中,她根据周循诫的点拨,将关注点着眼于米国政府针对中国人工智能芯片出口实施新限制,试图利用联盟来控制整个半导体生态系统。


    这篇论文涉及政治传播学、地缘政治和人工智能等多个横向领域,被评为学院本年度优秀论文,还要向区级、市级层层递送。


    这篇论文交出后,学院内最为严苛的唐教授也对她留意了几分,在一次课堂提问中和蔼地问她有没有意向加入课题组


    这种有大佬开外挂带飞的感觉,真的爽。


    一整个下午,光影几度变换。顾允真自如地在知网、word文档和录音整理之中切换,吭哧吭哧地写完了论文。


    现在,就剩下一篇采访报告没有写了。


    这篇采访报告,她还没太有思路,可以留着明天写。想到这儿,她在椅子上长长伸了个懒腰,给周循诫发消息。


    「我写完作业啦,你快点处理完公务来找我。小猫撒娇.jpg」-


    此时,下午六点一刻的会议室内。


    设在壹号院大平层的这间会议室,专供周循诫在休息日开远程会议、跨国会议时使用。


    南面装着全采光弧形玻璃,此刻窗外落日熔金,远处高楼大厦组成的“钢铁森林”式地平线,如吞咽的巨口般将落日敛去一半。


    周循诫靠在人体工学椅上,正在听取一位高管的季度财务报告总结。


    工作状态下的他异常严苛,深蓝暗纹的意式领带自颈前垂落,纹丝不动。


    虽然这只是一场线上会议,但与会的报告人仍旧战战兢兢,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而是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面对周循诫的提问。


    毕竟,这位周董虽然年纪轻轻,但绝不是好相与的,报告中的纰漏和错误,他通常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并且追责到底。


    负责东南亚地区医疗器械进出口的一位高管,在汇报过程中没有将具体项目细化,以致于财务部核单出现纰漏。


    “周总。”高管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背后泛起丝丝冷汗,他正思考着如何给出补救措施才能让周循诫满意时,只见屏幕前的男人低眸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唇角逸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如同寒冰生辉,凛冽凌厉的气势也消下去不少。


    “好了,和财务部对接下,把数据补充上。没什么问题就散会。”


    周循诫那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


    与会的高管们以为自己听错了,散会?


    今儿是怎么着了,会议结束时间比寻常都早,这对于“工作狂”周董而言,是不是太反常了?


    只有坐在前排的谢飞驰注意到周循诫的目光停留在私人手机上,不由得轻轻啧了两声。


    他心中暗自腹诽,能让工作狂改邪归正的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恋爱了呗。


    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儿。


    他谢飞驰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都要把他熏死了。谢飞驰待在自己的大平层中,大喇喇地靠着后背,嫌弃似地用手扇了扇面前的风。


    不过,谢飞驰也越好越好奇了,他三哥的女朋友到底是谁,能把工作狂改造成这样。


    飞驰人生:「三哥,急着开完会去和嫂子打kiss啊?」


    「嫂子是谁,保密工作做这么好干嘛,能告诉我们不啊?」


    很快,那头消息发了过来。


    「不能。」


    就这么冷冰冰的两个字,此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回复,看得谢飞驰差点儿想把手机摔了。


    我擦咧,有女朋友了不起啊?爱说不说。谢飞驰真懒得再忍周循诫这种臭脾气了,干脆把手机一摔,准备出门找点乐子。


    然而半个小时后。


    谢飞驰收到了周循诫的消息。


    「有空吗,来下壹号院。」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谢飞驰有点儿想骂娘了。他谢飞驰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他才不去。


    然而周循诫下一秒扔出一句话,把谢飞驰眼睛黏在屏幕上了。


    周:「半小时内过来,你嫂子有个小忙需要你帮。」


    周循诫一提到“嫂子”,谢飞驰的高冷就装不下去了,秒回。


    「帮什么忙啊?我这就去,能见到嫂子本人吗?」


    披上大衣出门的那一刻,谢飞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就是贱,就是被周循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命。


    不过,谢飞驰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小忙,嫂子还需要他帮?


    这个小忙,其实就是顾允真的一份采访报告-


    半小时前,西城壹号院。


    书房里,周循诫定时过来检查顾允真的作业完成情况,粗略地翻了翻她下午完成的论文和思考题。


    论文论证思路清晰,论述有理有据,看来这半个学期没白培养。


    周循诫:“还有什么作业没有完成?”


    顾允真:“嗯,还有,我下个学期想申报管院的双创学位,申报要求有一项是采访身边一位创业成功的前辈。如果申报成功的话,我就可以在校内初步了解投资相关的理论和操作,要是做得好,还能借助学校的创业基金,孵化一两个小项目。”


    他眼底闪过几缕微不可察的满意。看来,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还挺清晰的。


    “以后想创业?”周循诫问。


    “嗯。”顾允真轻应一声,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和他提起这话题。在她看来,在成功尚未到来之前,诉说自己的远大计划显得有点儿多余。


    也许是她妈妈姜知韵年轻时候,从医院辞职,从开一家小诊所做起,渐渐将小诊所做成了江省知名连锁牙科机构的经历激励着她。


    又或许是,这个学期有明星经纪公司、MCN机构来挖她,问她愿不愿意出道,也让顾允真渐渐明白,她的征程不是想成为女明星,而是成为女企业家。


    她彻彻底底地融入了她的大学生活,并且试图扯起一张风帆,朝着既定的终点驶去。


    周循诫凝视着她。


    灿漫夕阳倒映在她眸中,越发显得她光辉熠熠。


    周循诫:“按照所说,这门采访是二学位申报的附加条件,总结成功经验只是表面说法,实质上是要通过这份考题,探查学生创业资源的多寡。”


    他一语道破本质。因为创业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资金和资源。


    “哦然后择优录取那些具备优质创业资源的同学?”顾允真若有所思。


    “差不多。”


    明白了考核题目设置的真实意图后,完成这项作业就容易多了。考核想看到什么,她就让他们看到什么,有了周循诫在,她倒是不缺资源,以后的多轮融资都不成问题,就看她能否发现有价值的投资项目了。


    周循诫推荐的采访人选就是谢飞驰。


    顾允真伸了个懒腰,毛衣下,带起一截浑圆的小腰。“这个作业,明天再写嘛。”


    她写了这么多作业,懒了,况且现在到了晚上了,是不是该和小叔叔做些羞羞的事情,不该写作业了?


    “想什么呢,写完再玩。就再弄个把小时,应该好了。”他凑到她耳边,低声。“晚上玩点儿刺激的,嗯?”


    顾允真心颤了两下,怒瞪他一眼-


    半小时后,谢飞驰准时出现在大平层的门口。


    门铃响三声之后,周循诫开门,将他迎进去,谢飞驰一进门便四处张望。


    “三哥啊,总算愿意给我们看三嫂了。”


    周循诫:“管好你的嘴,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他将采访一事简略地告知谢飞驰。


    “总之,咱们私底下玩的那几个项目,尤其是在黑金一期的投资,直接摆出来,考官就差不多明白意思了。”


    “明白,就是在装逼呗。在那帮老头子面前根本不用装。”谢飞驰挠了挠脑袋,倒没想到大晚上把他叫过来就为的这个。


    “去吧,速战速决,半小时内要完成采访。”


    “成,我就知道,让我早点儿完成采访早点儿滚蛋,别打扰你和嫂子腻腻歪歪。”


    谢飞驰挤眉弄眼道。


    他一边调侃着,一边推开书房大门,看到坐在书桌后穿着浅米色鸡心领毛衣,扎着一个丸子头的小姑娘,眉眼精致,肌肤瓷白,像一只洋娃娃。


    这不是周循诫那天喊来吃饭的小侄女是谁?


    什么?!周循诫把自己小侄女变成了女朋友?


    “嫂子。”谢飞驰挑挑眉,叫了一声。


    果不其然,眼前的少女脸上漫上几丝红晕,如一支美好的春日海棠花瓣上的浅粉。


    一个光是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小姑娘。


    谢飞驰在心中连喊了几声“卧槽”,啧啧啧,三哥真是老牛吃嫩草啊。这小姑娘,和他差着不少岁数呢,连被喊声“嫂子”都还会害羞,周循诫那种古板禁欲的老家伙真下得去手。


    他心中的八卦念头快够煮成一锅粥了,恨不得赶紧去问问周循诫这是怎么回事,奈何还有要务在身。


    谢飞驰按捺住八卦,先配合顾允真完成了采访。


    整个采访过程很顺利。


    谢飞驰是合泰的交际一枝花,很知道该怎么说能戳中考官们的点。不过半个小时,采访已进入尾声。


    “总结下来,在本国国情下,创业成功的关键还是人。”谢飞驰甩了甩头发。“得有大腿可抱。像我认识的一位贵人,他就深谙买赛道、买选手的道理市场是瞬息万变的,他嗅觉足够敏锐,像前几年在对启阳的投资中,他看好启阳的商业模式,抢在第二轮融资中进入,光是这一轮投资,就为我们带来了数以亿计的回报。”


    谢飞驰一边说着,一边朝顾允真眨了眨眼睛。


    毫无疑问,他口中的“贵人”就是周循诫。


    此刻,谢飞驰心中也打着算盘,得跟顾允真好好搞好关系,以后她投什么他也跟着投一投,喝点儿汤。


    毕竟顾允真背后的大佬可是周循诫。


    “采访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顾允真按停录音笔,对谢飞驰真诚道谢。


    谢飞驰:“没事,嫂子客气了。”


    他走出书房,来到客厅。


    此刻,周循诫正倚靠在沙发上,笔挺的西裤上架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其上轻轻挪动。


    “三哥,你真舍得下手。”谢飞驰悄悄瞄了一眼闭合的书房门,确保那小姑娘听不到后,开始大抒胸臆。


    “嫂子不是你小侄女吗?说吧,怎么把人家小姑娘骗到手的。”


    “人满十八岁了么你就对人家下手,你家老爷子的教训呢,你忘光了?”


    周循诫面不改色,也懒得回答谢飞驰的问题,只肯定道:“嫂子叫得好,以后就这么叫。”


    “三哥,你这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啊。”


    听到“老牛吃嫩草”这句,周循诫脸黑了黑,转过客厅墙壁,在菱形镜花的装饰中照见自己。“我很显年纪?”


    “哈哈哈哈哈哈”谢飞驰笑出了声。“三哥,你要是真担心这个问题,最近我们医疗器械科的皮肤美容仪器,你要不要搬一台在家放着,天天用按摩头打一打?”


    “滚。”周循诫瞥了谢飞驰一眼。


    “啧,陷进去了。”谢飞驰乐不可支,恨不得抓住他好好调侃。


    太好玩了!


    他一阵乱瞟,忽然看到沙发另一侧,被叠得成方块豆腐的被褥和枕头,忽然反应过来,周循诫昨晚上是和顾允真分房睡的?


    这是还没开始全垒打?美色当前,他三哥真能忍。


    “三哥,你这还没开始下手呢,别把你憋坏了。”


    周循诫:“滚。”


    乐了一阵,谢飞驰想起正事,对周循诫道:“你认真的?”


    “当然。”


    谢飞驰想起周循诫在官宣当晚换上的头像,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雪人儿。


    确实,他没见过周循诫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且有真心。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真心太难得。


    谢飞驰脸色也变得慎重起来。“三哥,据我所知,伯父意向的三嫂,应当是那几家医疗巨头,资本和资本的联合才是他想看到的。你找的嫂子,恐怕”


    恐怕会遭到周家的反对,也不符合周老爷子的标准。


    “无所谓。”周循诫淡声,低沉嗓音清冽如松风拂过。


    “我会让她成为资本本身。”


    第46章 睡衣


    眼看周循诫还没下逐客令, 谢飞驰赶紧抓紧时间,把自己好奇的问题问了一遍。


    谢飞驰:“三哥,人小姑娘家里知道你们在谈吗?”


    这问题有点儿扎心。


    周循诫顿了顿, 才道:“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飞驰笑得捂住肚子,“你想想啊, 你可是人家小叔叔,人父母拜托你好好看顾着的,你倒和人家好上了,她爸妈知道, 不得炸了。”


    “滚。”


    谢飞驰:“我算算她今年快19岁了。到你三十岁那会儿,她才22岁, 本科刚毕业。


    现在这年头,小姑娘们都不爱早结婚, 到那时候,嫂子愿不愿意嫁给你?”


    周循诫:?


    敢情谢飞驰今天带刀子出门的?一问一个扎心,一问一个扎心。


    眼见周循诫不回答, 谢飞驰干脆自问自答。“我猜肯定没这么快, 最起码得等到她27、28岁吧, 到那时候, 三哥你、”


    三哥你就都快奔四十了,那时候就真真正正的老男人了。


    谢飞驰这不要命地疯狂开麦,周循诫脸色黑了又黑,干脆起身把门打开:“别让我找人把你拖出去。”


    谢飞驰憋住笑, 把手掌竖在嘴边,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三哥, 我不说了,我走了, 今晚你就”


    就好好过你的二人世界吧-


    好容易送走了谢飞驰这尊聒噪的神,周循诫揉了揉眉心。


    恰巧这时,顾允真才把采访记录整理成册,发送到双学位申请邮箱。


    她走到客厅,不见了谢飞驰的身影,还有些纳闷。


    “咦,刚刚谢飞驰不是在这儿吗,你怎么不留他多坐一会儿?”


    周循诫目光触到她瓷白细嫩的小脸。她睫如鸦羽,光影在其上跃动,那肌肤,被光一映,好似全然地透明。


    正如谢飞驰所言,她还很小,还是枝头初绽的玫瑰。


    他凝视着她,并不知道她对他的喜欢,到底是少女的一腔心血来潮,还是基于价值观契合与灵魂共通的抉择?


    头一次,周循诫觉得如此患得患失。


    “他话多,早点儿走好。”


    顾允真点点头,眼看墙上挂钟指向九点,已经不早了。


    “我去健身,你先洗澡。”


    周循诫伸手,将客厅的几何光点形吊灯熄灭。


    光灭掉的一瞬,黑暗袭来,只余下两盏走廊的小灯,光影明灭不定,黑暗将她包裹的那一瞬,好似有爪子在轻挠她的心-


    她先去浴室冲了个澡,赤脚踩在光滑的水磨石砖上,朦胧的雾气将她缭绕。


    透过雾气,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总觉得,经过昨夜的采撷,她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曲线浑圆妖娆,娇躯细腻丰润,浑然天成。


    她不敢多看,只看了几眼便低下头,细细地搓洗起来。


    水珠顺着她细腻的肌肤淌到腿间,滴落在地板。


    那件粉蓝色的吊带睡衣,放在净衣篮里。她不带思考地迅速穿上,仿佛怕犹豫一秒就后悔似的。


    随后,她到衣帽间将自己的包翻出来,取了香薰蜡烛,点燃,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再将大灯给熄了。


    圆柔的光晕像一朵太阳落山时的云,光影跃动。


    空气中,霎时淌起清甜蜜柔的荔枝玫瑰香。


    做完这一切,她掀起被子,自己躺了进去。


    柔滑的肌肤和丝质床品毫无阻碍地相触,凉丝丝的质感让她很喜欢。


    她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乖乖躺在砧板上的小羊,又像一个即将溜进伊甸园、要偷吃禁果的少女。


    小叔叔他应该快过来了吧。


    正这般想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逆着光望去,周循诫正低头俯视着她。


    他亦是刚洗过澡,穿着一身全黑质地的丝质睡袍,只腰间用一根系带系着,胸前懒散地露出一片冷白肌肤。


    湿润的发梢,昳丽的眉眼,以及,他看过来时,眼中闪过的惊艳和那种流露出占有欲的眼神。


    只被他这么扫一眼,她浑身发酥,好似被一点点过电一般。


    顾允真缩了缩,下意识就要更深地躲进被窝里。


    下一秒,他修长骨感的手指抓住了她的藕臂,在其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真自觉,自己就换上了?”


    “既然都穿了,起来给我看看。”


    也不等她回应,被角掀开,露出她浑圆的双肩,纤瘦的锁骨,一条细细的吊带悬在其上,慵懒缱绻。


    只稍稍在肩膀上轻按,她的肌肤便红了,如殷红娇花绽放在光洁白雪之上。隆起的曲线被真丝轻兜住,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巍巍。


    周循诫的眼神倏地黯了。


    “小叔叔”她无措地叫他一声,他指腹粗粝的薄茧磨在肩头,被触碰带起的涟漪传回大脑皮层,神经末梢的每一处都舒张着。


    像一只被rua到直眯眼睛的惬意小猫。


    “还叫我小叔叔?”他哑声。


    平时都不觉得这称呼有什么,但谢飞驰那番扎心又现实的话,印刻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不叫小叔叔,那叫什么?”顾允真抬头,神色天真又认真,就好像此刻探讨称呼是件很重要的事。


    “”周循诫喉结轻轻咽动,膝盖分置于她外侧,强制压抑想要将她压在shen下的冲动。


    “叫老公。”


    让她叫老公,泪眼朦胧之时,绯红着脸微张着红唇,双眸失焦,哭着一声声叫他“老公”,指甲无力地抓在他后背,嗓音里的蜜意都快漫出来光是想想,就紧绷。


    “不叫这个,不要”顾允真有点儿窘。


    都没结婚呢,就叫老公了吗,会不会有点儿早?她在这种事情上界限分明,总觉得提前叫了怪怪的。


    “那你想叫什么?”周循诫握住她藕臂的手掌用了点儿力。


    “呜,我还是叫你小叔叔你本来就是我小叔叔”顾允真讷讷,眼底因为他的用力泛起一片朦胧。


    也不知道这句“你本来就是我小叔叔”,触碰到了周循诫的哪根神经。


    他俯身吻下去,咬在她锁骨上,咬得有点儿重,与此同时,将她翻过来,在她肉乎乎的臋上“啪”地落下清脆一掌。


    呜…被打屁股了。


    他还咬她锁骨。


    阵阵痛意漫漶上来,她双眸空灵又失焦,下意识地躲避他的吻,颈部牵出的线条美好又脆弱,如白天鹅。他掐住她的脸颊,将她的唇靠过来,吻她。


    察觉到那吻有渐渐往下的趋势,她轻轻地呜咽起来,又怕又期待


    床头,香薰蜡烛绽放的那朵暖云,也明灭不定地闪烁着,雪白的墙纸上投出交叠的人影,他一路向下。


    粉蓝的真丝睡衣很是娇贵,被劲力揉成一团,发皱,几乎遮挡不住底下呼之欲出的美好。


    偏偏那睡衣薄如蝉翼,几乎将她的形体轮廓透了个遍。


    他的唇顺着弧度轻吻。


    在他的精心监督之下,她最近饭吃了不少,体重一点点增加,越发显得纤秾合度。


    顾允真双目空濛,牙关紧咬,一只雪白纤瘦的脚腕蹬在柔软的被褥上,阵阵酥意让她脚心都发痒,在被单上徒劳地蹬着,直蹬到足心泛出一层好看的粉色,还是解不了那种酥痒感。


    好似成为了沙漠中焦渴的旅人,要他施舍她一点儿解渴之物。


    “呜呜呜,小叔叔小叔叔”她抽泣起来,抓着他的手臂,生理性眼泪从眼角溢出,晶莹滑过面颊。


    周循诫稳了稳气息,眼神中还留着清明,低眸望着她。


    “光叫小叔叔有什么用。”他轻笑,刮擦她细嫩的面颊。


    “叫老公才行。”


    “说说,想让老公帮你做什么?”


    “”呜,好羞,好坏。


    顾允真只是摇着头,说不出来,眼泪流得更凶。


    背上全是细细的香汗,肌肤洇出一层淡红。


    周循诫干脆将被子掀了,入目是她被凌乱美好的睡裙簇拥着,香薰蜡烛散发的光芒映得她肌肤如蜜。


    也不再逗她,大掌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


    “把、把蜡烛熄了”她抽抽噎噎地求他。


    空气中的荔枝玫瑰香越发馥郁,带着香浓的蜜意,浅浅地袭在人鼻端。


    顾允真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什么要点蜡烛,简直就是让他看得更清楚了,她在光晕之下根本无处躲藏,早知道就应该把灯全部关了。


    “熄了不就看不清宝宝了。”他轻笑一声,越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不要看”


    然而已经迟了。


    他将她抱起来,抽过一旁的蓬松靠枕让她靠着,将她裙摆捋至肋骨处,那条蕾丝小裤就那么晃晃悠悠地挂在她垂落的脚腕上。


    被小裤所覆盖、保护起来的地方,完美无缺地出现在男人面前。


    女孩羞耻的泪珠落个不停。


    卧室里,响起她幼猫似的惊叫,随即是求饶。


    “呜呜呜…”


    她越恳求他就越来劲,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叫不叫老公?”他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将她每一处微表情尽收眼底,大掌再度轻拍她脸颊。


    “…老公…”她哭了出来。


    他轻拍她脸的动作让她眼泪流得更欢了。好羞耻,又好喜欢他这样…


    仿佛看到了他清冷皮囊下另一个模样,又好像全然地把自己交由他掌控。


    “真乖,多叫几声。”男人嗓音低哑。


    顾允真觉得小叔叔今晚好像变了一个人,全然没有了昨夜的温柔,好似要将她整个儿占为己有一般。


    事实正是如此。


    年岁差、身世和家境上的差距,桩桩件件盘绕在周循诫脑海中,真恨不能狠狠地…好让她早点儿彻彻底底地属于自己。


    顾允真偏过头,在一旁的穿衣镜里看到自己,裙衫不整,长发缱绻又凌乱,任由他肆意妄为。


    羞耻到了极致,泪在脸上淌着,她轻叫一声,随即,好似一个长长的浪头将她掀翻似的…


    心跳加速,头脑一阵发晕。她将指肚送到齿边,还沉浸在余韵当中。


    真是一点儿人事都经不得,这么快就到了。


    周循诫一边搂着怀里几乎失神的小人儿,欣赏着她越发妖娆动人的小脸,同时在床头柜拿过纸巾,擦拭 。


    很快,纸巾被他丢进垃圾桶。


    他抱着她,在她额头上轻吻着,哑声调侃她。


    “贪食小猫饱了吗?”


    “我才不是”她讷讷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心中却也懵懵懂懂地知道,刚刚她经历了什么。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悸动。


    她想,以前总不明白两个人缘何会长长久久在一起,缘何会执着于对方。


    现在她明白了,是两个人彼此在一起待得足够久,足够把生命中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慢慢地编织到对方的生命之中。


    第一次一起看雪,第一次一起堆雪人儿,第一次一起过夜


    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吧。


    “还说不是,纸巾都用了这么多张。”


    他慢条斯理地复述着,垂眸看着她,眼底透着的几分邪性。


    顾允真脸红,不解气地掀开他睡衣的一角,在他肩头留下一个浅浅的、细密的牙印。


    她窝在他颈中,嗅闻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以及独特的雄性荷尔蒙气味,像一只嗅闻猫薄荷的小猫,感受到他大掌轻抚她的脊背,像一种安抚。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叫“aftercare”,自和他过夜后的每一次,他都对她做足了aftercare,从不会忽略她事后的感受。


    “小叔叔,你刚刚”她有点儿懵懂又好奇。


    毕竟那里,她连自己都没有那样过,只是小心翼翼地清洗着外面。


    “没有,只是在外面。”他哑声,握住她肩膀,想起被笼在阴影处的美景。


    他喉咙一瞬间干哑,裹着她的耳垂轻轻yao了一口,“怎么,想让我…?”


    “”她赶紧摇头,脸红红地否认。


    “不要”


    周循诫望着趴在肩头乖巧的女孩儿,一些念头缠在心中,挥之不去。


    比如,到底该什么时候要了她?她什么时候才能在她父母亲那儿“公开”他,他也才能转正?


    原本他以为他还能再等。可今天他才发现,他真是一刻都等不起。


    如果他将时间提前,她会接受吗?


    若是他在三十岁之前同她求婚,她会笑着让他把戒指套上,说“我愿意吗”?


    纷杂的念头撕扯着他,几乎将他撕碎。


    “真真,”他撩起她耳后长发,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样。


    “嗯?”她清澈的双眸望着他,纤长的睫羽垂下,脸颊肌肤瓷红,泛着一层不自知的妩媚。


    经过了两夜之后,她果真和之前不大一样了,眉眼间的妖娆妩媚,潋滟得惊人。


    “”周循诫轻轻咽动喉结,那枚梭状喉结便也轻轻滑动着,禁欲又性感。“HPV九价打了吗?”


    HPV九价,对于女性而言,在未开始性.生活之前打的防护效果是最好的。


    不管是什么,他都想给她最好的,更何况是在卫生健康方面,他要让她做足防护。


    他忽然问起这个,顾允真掰着指头算了算,“唔,打了两针,还有一针要等两个月之后才能打呢。”


    “你问这个干嘛啊?”她搂住他脖子,软软地在他肩头垂着,格外喜欢和他聊天的夜晚。


    “”他抓住她的手,长指一点点撑开她柔嫩如水葱的玉手,和她十指紧扣,低哑的嗓音沉沉落在她耳畔。


    “宝宝,两个月之后,我们就做,愿意吗?”


    第47章 成绩


    “两月之后, 我们就做,愿意吗?”


    他长指强硬地挤入她的指缝中,握得很用力, 用力到她指尖发白,泛起疼痛。


    “什么?”她懵懂反问, 沉沉打了个呵欠。


    周循诫不答,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垂荡的裙摆下。因为方才的放纵,裙摆往上掀开了些,露出莹白凝脂的一片肌肤。


    他的目光就落在那交汇处。


    这明晃晃的眼神示意, 顾允真脸“腾”地烧得通红。他是问她,两个月后愿不愿意和他真正的“过夜”。


    到了那时, 可不只是一点点边缘的行为,不是亲一亲、摸一摸就算了。


    他要把放进来的。


    顾允真脸上烧起了一层, 在朦胧的光影下,她低头,看到周循诫被睡袍遮挡的部分, 阴影之中几乎是骇人的轮廓。


    光是看一眼, 她就几乎要窒息, 说不出话。真有那么一天, 会不会疼死她了?


    她说不出“愿意”,也说不出“不愿意”,只是觉得小叔叔怎么这么过分,要是他不告诉她, 等到了两个月后直接做了,说不定她就迷迷糊糊地从了。


    现在就问她两个月之后愿不愿意, 就好像告诉一只小羊羔,两个月后就要来吃掉你了。


    小羊岂不是要提心吊胆地过接下来两个月了?


    想到这里, 她闷闷地在他肩头推了一把,将手从他的环握里抽出来,也不想理他了。


    她把被子一卷,给自己裹成个瑞士卷,把脊背对着他。


    “不愿意吗?”周循诫也不意外她的反应,毕竟,这小姑娘还小,估计她对恋爱的想象都很风花雪月,但是他迫着她去想象除了风花雪月之外的事。


    可是,他等不及了。


    不能彻彻底底地将她绑在身边,让她完全地属于他,他总是不放心。


    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不管这小姑娘有没有想清楚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她都逃不掉了,都只能在以后当他的周太太。


    他会用房子、珠宝钻石、包包鞋履一点点地宠她,腐蚀她,用金钱宠爱她,再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她一点点儿陷进他的网中,从身体上、从心灵上,都离不开他。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周循诫觉得心里舒敞多了,就好像尘埃落定一样,他也要把这只小兔子叼回窝了。


    他顺势躺下来,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撩起她颈后长发,用力咂吮了一下。


    “相信我,这件事很美好。”


    顾允真颤了颤,这件事,指的是“做”吗?


    也不管她答应还是不答应,周循诫直截了当:“接下来两个月多给你做点儿脱敏训练,嗯?”


    “什么脱敏训练?”她不解。


    “…”他低声笑了,觉得这只小羊羔真诱人,一口就能吃掉了。


    也不用语言回答她,带着她腕骨向下。


    “就是这种。”他言简意赅,顾允真这会儿秒懂了,恨不能抽回。


    后来夜渐渐深了,她纤长的眼睫闭上,安然睡去。周循诫垂眸,在明灭不定的光晕里看着她绯红的小脸。


    满足了她,但却把他自己憋坏了。


    他走进浴室,淋浴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元旦整整三天,两人就这么关在壹号院的大平层中,不怎么出门。


    这几乎是让顾允真无力回想的三晚,真是越到后边越放纵,阀门一旦打开,就只有越来越放纵的份。


    元旦假期结束的傍晚,她在壹号院洗过澡,周循诫命司机开着加长林肯,将她送回学校。


    通身镍黑、车牌连号的加长林肯开到女生宿舍楼下。


    车后座上,周循诫松松搂着她,眼见望到了她所住公寓的那块楼牌,手指在她脸上刮擦了下,低声。


    “乖,回去好好学习。”


    “嗯嗯,你不用送我下去啦”她应声,任由他将背包套上她的肩膀。


    周循诫将一张卡塞进她手心。


    “在外头不想刷黑金卡,就刷这张,是和你们学校机账户系统连通的,买牛奶买水果都可以用。”


    “嗯嗯。”


    她在车窗左右瞟了瞟,这才下车。


    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她背着书包拎着几个高奢纸袋刚走几步,迎面撞见陈梦瑶。


    陈梦瑶显然刚从图书馆回来,怀里还抱着几本大部头参考书。


    她目光落在顾允真提着的纸袋上。


    “最近出去玩了吗,在学校里没怎么见到你。”陈梦瑶主动和她打招呼。


    “差不多。”顾允真应声。


    “快到期末了,玩性太大也不太好。”陈梦瑶目光落在她细腻的颈侧,眼尖地在其上发现了一缕暧昧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唇齿在其上极尽碾磨过。


    她脸上霎时挂上几缕神秘莫测的微笑,眼神变幻不停。


    两人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顾允真回到412,推开宿舍门,在门后看见赵雨橙和陈飒那两张熟悉的脸。


    赵雨橙第一时间叫了起来。“真真,你总算回来啦!来说说,这三天你过得怎么样,莫不是被吃干抹净了?”


    她脸红地摇摇头,心里头却道:“其实跟吃干抹净差不多了。”


    就在昨天早上,他才握住她的shou,让她帮他来了一次。昏暗不明的光影暧昧极了,他带着她向下,解开睡袍系带。


    正欲按不按的,却被他一下子烙在上头,带着动。


    几乎要哭出来,掌心的皮肉也被磨破,拇指和食指圈拢,也合不住。


    许久,淡淡的麝香气息传来,他弄脏了她的裙子。


    黑暗中传来他低哑的、难以自抑的chuan息


    顾允真不觉轻轻摇了摇脑袋,将这些涩得要命的画面从脑海中赶走。


    她将两个橙色的Hermes纸袋递给两个舍友。“给你们带的小小礼物。”


    赵雨橙接过,闻到纸袋上清新的皮革香气,打开一看,是 Hermes Kelly粉蓝色,当下的抢手货,配货都不一定能拿到。


    “Kelly诶,快二十万一只了吧。你送的还是周先生送的?”


    “嗯,都差不多。算是我们一起送的吧。”


    这段时间,周循诫给了她很多钱,她都不知道怎么花,胡乱地买了很多东西,甚至在苏富比官网下单了一件名画真迹,给远在江省的爷爷送了过去。


    陈飒对物质不怎么上心,只将包放在一边,对顾允真道:“这三天怕是没有好好写作业吧,来,我和橙子帮你参考下。”


    顾允真:“我作业写完了,他监督我写的。”


    “没想到周先生他这么有良心,我们都以为咳咳,那啥老男人要开荤把你作业耽搁了。”


    “…”


    顾允真没说话。


    有良心是真的,某个时候不做人也是真的。


    她转了转仍在酸痛的腕骨,第一次给他用shou的感觉不太好,费了她好久时间,她都要哭出来了。


    “怎么这么久?快点嘛…”


    被他带着,雪白细腻的小手和掌中之物形成鲜明对比,强烈反差。


    几乎不敢多看,一想到两个月以后,这掌中之物便要置于她体内,她还是像心中揣了一只小兔子,怕得不行。


    黑暗中,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透着化不开的情yu。


    “小笨蛋,久还不好么。”


    …


    脑子里就这么又过了一帧帧恍若唯美小电影的画面。


    真有“第一次”的那晚,也会这样唯美吗?


    很快,她便全心全意投入到期末周的复习当中,没法分心去想这件事了。


    大一上学期,她一共选修了13门课程,其中7门课的期末考核是论文,6门课的考核是考试。


    对付这6门考试的办法就是,使劲背书使劲刷题。


    期末季,大家都在“我实在学不下去了”和“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学”这两级之间反复拉扯徘徊。考试周的排位表上,一门门考试,犹如宣判“死期”。


    顾允真觉得自己快要被考试榨干了,尤其是小叔叔替她选的那几门课,都是硬核课程,教授给分严苛,不存在任何一点儿残余水分。此外,她还要对付《高等数学B》-


    考试接连考了两周,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冬日的太阳透过树影的缝隙,将树叶映得像一枚枚小金珠。


    顾允真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觉得自己过去两周过得像泡在罐子里被福尔马林浸泡的不明物质。


    她又累又饿,在南食堂外的露天餐椅上坐下,要了一桶关东煮来吃,顺便刷刷手机。


    课程群里,各种表情包层出不穷,尽显考生百态。


    「老师,菜菜,捞捞,呜呜.jpg」


    「熊猫头拽住老师裤脚之“老师给我及格吧我妈知道我挂科会打死我的”.jpg」


    「我可以挂,科不能挂.jpg」


    「汤姆猫双手握拳祈祷.jpg」


    「王可真楼一跃解千愁.jpg」


    表情包像潮水一样刷屏,直到有一个同学发了感激语「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玫瑰/玫瑰/玫瑰」出来,其他同学都大叫不妙,心知成绩出来了,赶紧去校内门户查看。


    伴随着考试成绩的出来,课程群里再次上演了一场众生百态。


    得了高分的同学高调地在课程群中猛发鲜花表情,而得了低分的同学嘴里骂骂咧咧,反手表演一个退出课程群。


    顾允真划到课程门户,看到了自己的分数,心里一个“咯噔”。


    72分。


    这简直是预料不到的差成绩。怎么会这样?这门课只是她们学院内的一门选修课,最常见的老师在台上不带脑子念PPT、学生在台下竖起电脑各干各的那种课程。


    这种课程,哪怕随便背一背都会得80分的,她怎么就得了72分?


    顾允真觉得不对,在课程群里找到助教,询问得分原因,助教的回复是“论述不足”。


    对此,顾允真感到不解。怎么会论述不足呢,明明在考前三天,她把课本和参考资料都背过几轮了,还按照自己的积累和见解,满满当当地垒了很多答案上去。


    面对这样的成绩,说不难过是假的。


    光是这门课的绩点,就会大大地拉低她的总绩点,对她后续想要评优、保研很是不利。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想要取得一个漂亮的成绩,但是却折戟了,有一种“努力并没有得到该有回报”之感。


    眼见天快黑了,顾允真回到女生宿舍,拿起净衣篮准备去楼层里的公共洗浴室洗澡。


    此时恰是晚饭后一点儿,洗浴室里人还不多。


    顾允真将身体擦干,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议论声。


    “这次《纪录片与媒介信息》的期末成绩出来了,我查看了下,你们猜顾允真得了多少分?”


    “多少?”


    “72分,哈哈哈哈哈哈。挺符合我对她的刻板印象,漂亮且无脑。”


    这时,一个轻柔的女音响起。“你们别这么说允真,她也很忙的,元旦三天我们都充分复习了这门课,她好像在校外。”


    这个轻柔的女音听得顾允真心里一紧,很快就认出来,这声音是陈梦瑶。


    另一个女生不屑地“哼”了一声。“瑶瑶,你说说,这期末周她去校外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从图书馆回宿舍,就撞见她在一辆加长林肯上下来,应该是她家里人接她去玩了吧?允真是这样的,我跟她同一个地方来的,漂亮的女孩子嘛,爱玩是天性”


    顾允真皱了皱眉,怎么觉得陈梦瑶说话茶味好重?


    “那是你想得单纯,我看不是她喜欢玩,她是被别人玩。这学期刚开始就拒绝了闻学长,我以为顾允真是个清高的,其实她是在钓大鱼,也不知道被老男人玩过几手了。”


    听到这里,顾允真再也听不下去了,也不管她们待会儿脸色好不好看,直接推门出去。


    围在一起议论的三两个女孩子似乎没料到话题里的女主角正好就在隔间,尴尬得赶紧停住话头。


    顾允真比她们都高半个头,俯视下去,能看到她们的头顶,围在一起讲小话的是几个平时和陈梦瑶走得很近的女生,带头的那位毓儿,也是她们学校小有名气的富二代。


    “讲完了吗?没讲完就吃溜溜梅。”顾允真脆声。她生起气来自有一种艳光,洗过澡后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白,凛然又漂亮。


    平时她都是一副漂亮无害的模样,谁也不知道她还有这一面,一时间都说很是心虚,尤其是攻击她最厉害的那位女生,自知吃亏,吃瘪似地闭了嘴。


    可顾允真走开没多久,背后的议论又响了起来。


    毓儿就是看顾允真不顺眼,轻嗤了两声。


    “切,瞧她这么着急上火地否认,那就是真给包养了呗。”


    陈梦瑶柔柔的声音继续响起。“别这么说了,说不定说不定是我们误会了允真呢?”


    一直等回到宿舍,顾允真都还是很气。她暗自思忖,这和她们平时在学院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们了,为什么她们总是把眼睛盯在她身上?


    更让她觉得反胃的是,陈梦瑶还发消息给她。


    梦瑶瑶:「允真,毓儿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说话太直了。」


    「这次考试没考好不要紧,你本来就是高考考好了才来了北城大,基础要比这里学生弱一些,再努努力,下个学期肯定就能追上来了。」


    陈梦瑶这番话,茶中带着一些些儿婊气,“你本来就是高考考好了才来北城大”,这不是暗戳戳在说顾允真本来的实力就跟不上别人吗?


    但细细读去,她的措辞又让人抓不到错处,要是为此大为光火,反而显得是顾允真太过较真。


    就在这时,赵雨橙也回来了。


    赵雨橙作为班干部之一,要统计班级个人成绩以列入综合绩点,所以她知道班级所有人的成绩。


    很自然地,赵雨橙把话题落在成绩上。


    “真真,你猜猜,我们本学期年度绩点第一是谁?暂时是陈梦瑶,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超过她的。”


    “她好几门课都拿了98分的高分,折算成综合绩点,这得多高呀,《纪录片与媒介信息》《影像和社会变迁》《广告学和传播概论》,她都拿了95分以上的高分,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要是她还保持这个势头,不出意外,下个学期的国奖应该就是陈梦瑶的了。”


    什么?陈梦瑶的成绩居然这么好?顾允真一句句听着,脑海中浮现陈梦瑶那张永远温柔知性的脸,心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比自己考得差更扎心的,是对手考得比自己好。


    其实,因为小时候同在一个小区对门,再加上陈妈妈时不时拿她们两个人来相互比较,她和陈梦瑶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暗潮在。


    现在,顾允真觉得,自己好像被陈梦瑶“压”倒了。过去几年她都没在意过的输赢,在这一刻,她忽然在意了起来。


    虽然心底有个声音悄悄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恰巧这一刻,姜知韵女士在【顾允真全球后援协会】中艾特了她。


    顾妈:「乖宝,成绩出来了。陈梦瑶妈妈那张大嘴巴,立马就发消息给我炫耀了。」


    看到这句话,顾允真才真正有点儿绷不住,心中像满满地被塞进一团毛线,堵得心口塞得慌,难过、生气、自责于自己没有取得好成绩,种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很想找到一个情绪的出口。


    下意识地,她点开了和周循诫的聊天窗口。


    和他在一起之后,顾允真无数次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她有了不好的情绪,都可以向他诉说,而他会是她的大树,承接她的一切小矫情、小脾气,再笑骂她一句“小笨蛋”。


    这几周由于她过于繁忙,两个人都是在线上联系的。


    周循诫那边也是公务繁忙,上一条消息,还是昨天晚上相互道的“晚安”。


    真真期末周渡劫ing:「你在嘛?」


    「小猫躲在角落委屈屈地画圈圈.JPG」


    几秒之内,那边消息回了过来。


    周:「我在。」


    真真期末周渡劫ing:「想见你了。」


    周:「在开会。」


    听他这么说,顾允真霎时有点儿沮丧,正想发一句「那你先忙」,下一秒,周循诫一个视频电话拨了过来。


    第48章 旷野


    顾允真没想到他会直接打电话, 一怔之下,这才接起。


    屏幕中,霎时出现周循诫那清晰流畅的下颌骨, 光影聚在此处,骨相优越。


    这是一个仰视的角度, 屏幕中,周循诫目视前方,耳中佩着一只银灰色蓝牙耳机。


    顾允真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一边在开视频会议, 一边和自己打视频电话?-


    此刻,合泰在北城的望鼎大厦, 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柚木办公台上支起流畅的银灰色屏幕,周循诫坐在办公座椅上, 一身正黑色西装,目光凛凛望向屏幕。此刻,他正在听取高管们对来年第一季度的工作计划。


    参会的高管们眼尖地发现, 中途, 周循诫的手短暂地离开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随后, 他慢条斯理地往右耳戴了一只耳机。


    随后,他听取高管的与会报告,时不时简明扼要地发表意见,在某些时刻, 他的目光朝屏幕外望去。


    嗯???


    与会众人的目光也不禁跟着周总转向屏幕外。他们都很好奇,周总到底在看什么?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是他们看走眼了吗, 怎么周总偶尔瞥向屏幕外的眼神,还带着宠溺和温柔?


    他们从来见到的都是周总凌厉的眼神, 毫不留情的审视,全然没想到周总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恍如冰山融化一般。


    只有一旁参会的谢飞驰老神在在,目光扫过那些眼中带着不解神情的高管,心想,没错,你们周总在看的是他的准夫人。


    谢飞驰在心里默默吐槽,说来也怪,三嫂子挺黏糊三哥的,但三哥这么不耐烦一个人,也愿意给三嫂黏糊他,啧啧啧,这满屏的粉红泡泡呐-


    此刻的宿舍里,顾允真察觉到周循诫在开会,就尽量不出声,以免打扰了他。


    那头,冗长的会议持续了很久。周循诫翻看面前的资料,对与会的高管提出建议,嗓音低沉清冽。


    会议还涉及合泰驻美集团的高管,这场会议是大中华区、联邦区和美洲区三地合一,是以周循诫还时不时切换英文和下属沟通,迅速而流畅。


    抽空,周循诫指尖迅速在屏幕划过,给她发消息。


    周:「发生什么事了?让你不开心。」


    顾允真简略将事情说了说。


    周:「等等。」


    很快,他又陷入新的一轮忙碌之中。


    她戴了一会耳机,听着那头周循诫开会的声音,好似他天生有令人镇定下来的力量,很快,那点儿小小的低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允真试着开导自己,陈梦瑶用努力换取了她想要的东西,生活也并不是东风要压倒西风。


    而她和周循诫是正常谈恋爱,小情侣出去过个夜,这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要让那帮嚼舌根的人影响自己?


    恰好,陆陆续续又有几门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这几门课都是她下苦功夫钻研过的,成绩都在85分以上,完全在一个合理的给分范围内,令她稍稍得到了安慰。


    原本以为这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晚上宿舍楼准备熄灯的点,顾允真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收到周循诫发来的一条消息。


    「下来,我在你宿舍楼下。」


    她匆匆披衣出去。


    北城又下雪了,天地泯灭在一片白之中,宿舍楼下的几株枯树,枝丫顶着一层雪花,压得树枝都发出簌簌轻响。


    周循诫站在宿舍门口,高挺颀长的身躯被一件薄薄的黑色冲锋衣裹着,肩宽背窄。


    靠近灯源的一侧映出他深邃俊美的五官,眼神透着几丝漠然,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中似有坚冰融化。


    “小叔叔”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过来,一声轻呼,眼眸中是实打实的喜悦。


    他将一束包装精致的卡地亚玫瑰递给她。


    “恭喜我家小朋友成功度过期末周。”


    “还有花收啊”顾允真惊喜,红得浓郁的玫瑰上沾了点点白雪,鲜红欲滴,美得瑰丽梦幻。


    女孩子看见美丽的事物总能将不快抛在脑后,顾允真也不例外。


    “还有不开心吗?”


    “嗯”顾允真正想说,她现在好得差不多了,这时看见周循诫伸手将钥匙高高地抛向空中,又接住,修长手臂在空中一晃,难能流露出少年气十足的一面。


    “走,带你去兜风。”


    周循诫今天开过来的是一辆赛车,SF90 SPIDER,轻重量,低底盘,车身动线流畅如一只振翅若飞的昆虫,镍金色的车身将雪地映出薄薄一层金光。


    顾允真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高架桥,冬日夜晚干冷静谧,她一阵恍惚。


    前一秒,明明还在为绩点而烦忧。


    后一秒,便被周循诫用赛车和超高车速,拽入了一场肾上腺狂飙的激情里。


    此时,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的光景。


    他们穿过冬日夜晚下雪的北城,窗无数的繁华在这一刻被具象化为窗外厂长明不灭的璀璨灯火。看看天空、看看夜色,


    再看看身边的周循诫,夜色勾勒他清俊挺拔的侧脸线条,顾允真心情忽然舒畅起来。


    SF90 SPIDER一路破风开去,绕上层层山路,顾允真看着两侧旗迎风飘扬的旗帜,才知道这是一处赛车场。


    中途,周循诫短暂拉下手刹,探身将备在车后座的两顶头盔拿过来,较小的一顶替她戴在头顶,“咔”地一下在下巴扣好。


    沿着赛车通道,车一路轰鸣上山顶。那山路格外地崎岖陡峭,在夜色里看着靠外那一侧是悬崖,顾允真心跳加速,狠狠捏了一把汗。


    车转过一个又一个弯道,她整个人都往右侧倾斜,失控的飘逸感让她成了漂浮的羽毛。


    转弯接连着转弯,他连踩了几下油门,明亮的车大灯仅够照亮眼前几尺。


    周循诫这不要命的开法,令她觉得车随时会掉下跑道摔下去,却又在下一秒觉得转危为安。


    终于,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道,车在山顶停下。


    将如火炬般的车大灯关闭,顾允真朝窗外望去,干冷如壁画的夜幕中繁星点点,璀璨迷人。


    “头晕吗?”


    “嗯”


    她低应一声,有些不能适应这狂飙的车速,好在周循诫及时偏过身来,解了她的安全带,又把座椅放低。


    周循诫转了下车窗旁的按钮,“唰”地一下,可折叠式玻璃窗顶缓缓升起,透过玻璃窗,可见辽远空旷的苍穹。


    淡淡的几颗星子挂在苍穹之上。


    顾允真怀里抱着卡地亚玫瑰,仰躺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眸中映出璀璨星空,一时被美得失去了言语。


    周循诫望着她恬静的小脸,唇角勾起一缕浅淡的笑容。


    这几天他都是高压的连轴转状态,接见合作伙伴、央企领导,开统筹会议,又在会后过来找她,已是疲累到了极致,这下拉低座椅,合目小憩。


    星空苍穹之下,他们静静陪伴彼此。


    顾允真先是看星空,数星子,当她意识到周循诫将小臂盖在眼睛上是在睡觉时,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开始看他。


    她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男士香水气味,和以往的不同,是檀香木和桦木焦油的尾调,令她想起冬天,森林阳光穿透树叶,落在冰面上的情景。


    好奇地,她伸手戳了戳他折叠度极高的脸颊


    然后一不小心,把周循诫给戳醒了。


    “弄醒你了?”她有点儿囧囧的,“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她眼底含着对他的心疼。


    “不睡了。”周循诫伸过一只手臂,揽着她。“来说说今天让你不开心的成绩。”


    说起成绩,顾允真还是有点儿不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门课只拿了72分,很想让助教复查试卷,我得分点肯定是都踩到了的。”


    他挑挑眉。“所以小朋友,你就因为这种水课的评分考核困扰了你一整天?”


    “PPT多年不换,课程内容都是在百度一搜就搜得到的,有什么资格给你打分。”


    周循诫对这种水课很是不屑。


    “可是陈梦瑶得了高分。”顾允真将心底真正的想法吐露了出来。如果只是她考不好就算了,她还能用“老师打分苛刻”这个点来安慰自己,但陈梦瑶偏偏考得这么好,拿了98的高分。


    “她得了高分,然后呢?”周循诫眉头微挑。“得高分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好看吗?还是为了和他人相比较?”


    顾允真一时语塞。所以,她拿高分的目的是什么?


    “你有保研的需求吗?你其实没必要拿高分。”


    周循诫的话,漫不经心地,却在她心中一点点掀起巨浪。


    顾允真下意识地反驳:“可是,要是能拿高分,我就能拿好绩点,就能拿年级第一,就能拿国奖,然后会以第一名的成绩保上研究生”


    周循诫凝视着她,将语速放慢。“如果你的目标是保研究生,我会尽力让你拿到好绩点,但你并不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是哪个小朋友和我说,她的目标是当女企业家。目前,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企业家是考试考高分考来的。”


    “”


    顾允真忽然说不出话来。


    都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觉醒期,觉醒的早晚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那今晚,就是她的觉醒期。


    若说之前,她想有很多的头衔、想拿国奖、好让自己履历更光鲜,但这一刻,在周循诫的启发下,她忽然明白了,她其实不需要这些。


    一个人只需要和她目标规划息息相关的东西。就算她在理论课上拿的高分再高,用处也并不大。因为她不是要成为理论家。


    她既然想成为企业家,她就该去了解如何创业、如何投资、如何融资,如何管理。


    个人精力有限,如何合理分配精力以达成目标,才是她所需要的。


    “小叔叔,你说得对,没有一个女企业家是靠考高分考出来的”她喃喃地重复他的话。


    看着她渐渐转至清明的剔透双眸,周循诫知道这小姑娘一点就透,捏了捏她的手掌。


    “所以,这个假期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来我这里实习下,我教你怎么挑选值得长线投资的企业。”


    眼见水到渠成,周循诫适时地将早就做好的打算抛了出来。


    “合适的话,成立一家以你为法人的投资企业,再拿几千万练练手。”


    顾允真不敢相信。就好像,他为她规划好了一样,她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


    “真的吗”


    她心想,小叔叔怎么这么好?


    她不知道的是,周循诫既然想将她这只小猫咪完全吞下肚,当然就要无所不用其极。而且这样一来,他还能在假期继续见她,趁机多给她上一点儿“脱敏”课程,省得到时候第一晚把她弄哭。


    “我还对你说过假。”他不屑。


    顾允真欢喜极了,越过座位,朝他身上凑。她早先出来得匆忙,里头还是一套雾霾蓝的睡裙,外头罩了件宽大的羽绒服,将她从头到尾地裹住。


    车内开了十足的暖气,她有些热,她推开肩头的羽绒服,纤细的锁骨,肌肤莹白,在昏暗的车内闪着微光。


    因为她期末复习的缘故,两人已有接近大半个月未见,更遑论有肌肤接触。香香软软的小人儿主动跨到他膝盖上,乖乖地趴在他怀里,周循诫几乎是一秒就有了反应,不动声色地往下压了压。


    “热死啦”她小声嘟哝。


    “热就脫了。”他不客气地,拉开她羽绒服拉链,利落地把她羽绒服剥下来。这熟练利落的动作,不由得让顾允真想起,他那天也是这么单手脫她小裤的


    山顶的夜晚,星群繁密,苍穹崇高旷远,而他们只是这旷远星空之下,渺小的一对。


    好似世界变成了一艘巨大的夜航船,船上的乘客只有他们两个。


    慢条斯理地,他探进她的睡裙内。


    顾允真咬着唇,没有阻止,温热的肌肤陡然被他冰冷的长指触碰到,起了一粒粒象牙似的小疙瘩。


    脑中,还有正事要和他说。


    “这个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呀?”她问他。


    “工作。”周循诫淡声。对他而言,最好的安排是,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和她这只小猫咪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嗯”顾允真想了想。她们学校考完所有考试就算放假了,所以,她现在就是放假状态。


    “春节那几天,我要去新西兰见爸爸妈妈,初四之后,再回江省见爷爷。对了,婷钰说她一周之后要从美国回来,到时候我还要和她去爬山”


    还有ivy,ivy邀请她去一个庄园滑雪,她已经推辞了很多次了。


    “要见的人还挺多。”他淡声,扪紧了她襟下的绵柔,满意地看到她因为这个动作,双眸中带上空濛。


    “嗯剩余的时间,就都可以拿来实习了。”


    她没忘记他说,要带着她实习。


    周循诫抽出原本握在她纤细腰肢上的大手,将她拂在面颊的发丝轻捋到耳后,低声。


    “这次去新西兰,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顾允真一下子警觉起来。不会是要去见她父母吧?


    果真,周循诫道:“去见见你父母,正式告诉他们,我们在谈恋爱。”


    “不行。”说起这件事,她如炸起毛的小猫一般。“不能现在和他们说。”


    “那什么时候说?”周循诫无奈。


    这件事他在心里打算很久了,考虑到她一个小女孩面皮薄,可能不好意思和父母说恋爱的事,也是要承担起作为男人的责任,他打算亲自告知顾父和顾母,他和他们的女儿恋爱了。


    他自问和顾允真谈恋爱这件事,发乎情,一切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他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就是不能现在说。等我大学毕业、再说。”


    “大学毕业?那还要再等三年了。”周循诫唇角笑容冷淡。


    三年,太久了。


    “反正不能现在说”


    翻来覆去,顾允真就这一句话。


    周循诫盯着她,沉沉看了几秒,脑中忽然又想起谢飞驰说过的话。“现在的小姑娘都不喜欢这么早结婚的她到时候愿不愿意嫁给你啊?”


    一颗心在患得患失之中浮沉。


    他旋亮车顶的灯光,将中岛台的湿巾扯出,细细将手指擦过一遍,微冷的目光看着她执拗又朦胧的脸蛋,冷不丁掀起她的裙摆,摸到了那处。


    “唔”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顾允真还有些发懵,怔怔望着他。桔色的灯光下,他眼神冷淡,显得是那么禁欲,但是底下却在做这么不堪的事。


    “你干什么呀”她讷讷地控诉他。


    “干什么,”他在她耳垂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重复。“在享受男朋友该有的权利。”


    要是能把男朋友三个字,换成“老公”就好了。


    可是,这小姑娘执拗得很,不是把她蘑哭了,都不会叫他一声“老公”。


    薄窄的布料被拽开,指尖感受到了内壁,很艰难地前行。周循诫顿了一下,继续。顾允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双眸瞪大。


    “会、会有人的”她轻轻地吸气,还是第一次被他踫到里处,内心羞耻达到极致。偏偏此刻她脊背抵在方向盘上,一阵阵酸意涌出。她想躲又躲不开,急得去推他,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泪水。


    “有人”


    周循诫不为所动,感受到她自然而然给出的绞缠,非常满意。


    顾允真双眸盛满泪水,酸中带着些微的刺痛感,空濛的眼前看到周循诫棱角分明的脸,在他精准地按到某处时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下,“嘀——”


    寂静的旷野中,忽然响起喇叭声。


    陡然而来的喇叭声加剧了刺激,她再也忍不住,灭了顶,一阵急骤的颤抖随之而来。喇叭声惊走了灌木丛中的飞鸟,扑棱棱几声,全都飞走了。


    顾允真这才意识到是她在挣扎之中后背碰到了方向盘上的按钮,按响了喇叭。可她已经很丢脸地到了后知后觉的羞耻阵阵涌来,她哭着。


    “你怎么这么坏啊。”


    因为方才的放纵,她脸上还晕着一层红。


    “宝宝不是挺喜欢的。”他轻笑一声,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顾允真闷闷地咬住唇,想要骂他,可某处却不受控制地收缩。有了几次的经历,她算是发现了,周循诫在这种特殊时刻,总有种不同于寻常的bt感,dom得要命。


    “还能让你再来一次。”他淡定来了一句,继续探寻。


    就在这时,电话铃急促地响起来。昏黄的暗色中,手机屏幕刺眼地亮起,是她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响了。


    周循诫伸出手臂一捞,看到屏幕上写着“妈咪”两个字,将手机塞进她手心里。


    “接下电话。”


    “”


    顾允真更想哭了。这可是在这么这个时候,妈妈忽然打电话过来啊?


    第49章 不能公开


    浪潮带来的余韵尚未从体内消失。顾允真抽泣了下, 无力地按掉了手机。


    周循诫凑过去,用力地含咂了下她莹红的耳垂,低眸, 满意地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蛋染上一层娇红。


    明明她身体上就很喜欢的,只是心理上抗拒着, 这种矛盾又反差的心态让他喜欢极了,喜欢看她因为他变得更加娇媚动人。


    暗暗发誓,她在此刻的娇态,这辈子他不会让任何别的男人看到。


    男人嗓音低哑到了极致。“怎么不接。”


    顾允真无助地摇摇头, 正要说什么,这时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起, 响了很久。


    她只好接起,将电话放到耳边。


    与此同时, 女孩柔嫩的指尖在周循诫唇上抹过,如蜻蜓点水般轻拂,潋滟到极致的小猫眼含着媚意望着他, 示意他别出声。


    “喂妈咪。”她嗓音含着水, 还有些慵懒无力。


    她指尖抹过他薄唇, 只是一个小动作, 却带起阵阵缱绻。


    周循诫打定主意要惩罚这只“隐瞒恋情”的小猫咪,抓过她指尖,慢条斯理地,一节节地轻咬她指节, 带起阵阵颤栗,指尖丰富的神经末梢将感受忠实地传回大脑皮层, 她眼睫颤抖,几乎忍不住要低吟出声。


    “乖宝, 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没有力气,生病了?”那头,传来姜知韵女士关切的声音。


    “”顾允真无力又幽怨地瞪了周循诫一眼,极力忍住他在她身上带起的风浪,软声。“嗯妈妈,是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其实她舒服得很,就在刚才,还被他用手来了一次,就好似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变成了一朵朵小花苞,“啪”地一下,全部绽放。


    而现在他抓着她细嫩的手掌,薄唇轻吻她掌心,一节节轻咬她的指节。


    “妈妈你别问了,就是不舒服。”她嗓音里带着哭腔,想要缩回手,周循诫哪里如她的愿,反而含着她无名指,轻咬。


    当下的绮靡不堪让她脸颊都烧红,喉咙深处压抑着不让低吟溢出,双眸含着薄薄的泪水,眼底雾气朦胧。


    “好好,不问了,成绩这事儿,乖女儿别哭鼻子,健康快乐就好”


    姜知韵还以为她是因为成绩偷偷哭鼻子,赶紧安慰宝贝女儿。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顾允真觉得更羞耻了,眼泪从眸中溢出。真的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周循诫


    姜知韵:“女儿,现在是在宿舍吗?打算这个假期怎么安排,护照有没有办下来。”


    “嗯,在宿舍的。要去新西兰”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嗯没有谈恋爱的。”对于妈妈的追问,顾允真始终坚持“没有谈恋爱”的口径。


    一旁的周循诫听了,眼眸越发晦暗不明。但他也知道,这小姑娘表面看着乖软,内里执拗得很,她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容易挂断电话,顾允真抽回自己柔嫩手指,怒瞪他。“你太坏了,不想理你了。”


    她试图“威胁”他,偏偏她被他刚弄得灭了顶,这一番话说出来也是娇媚无力。


    周循诫哑声,幽深黑眸晦暗不明。


    “是我坏还是你坏,还要让我等多久?”


    这句反问,倒让顾允真羞臊起来,也顾不上使小性子怨他了,赶紧攀上他肩膀,樱唇在他唇上轻轻点了点,安慰道:“等等嘛等我本科毕业了就公开你。”


    到了那时,她应该会更有份量了吧。


    周循诫沉默着,扣在她脑后的手掌渐渐收紧,吻得很重。


    一个夹杂着情绪和渴望的吻,一吻结束,她双唇殷红,像娇靡的花-


    这晚,车内暖气充足,车上的抱枕拆开拉链就是保暖舒适的羊绒被。


    两人伴着苍穹、星空和远处拂来的长风度过了一个旷野之中的夜晚。


    晨光熹微时,周循诫开车下山,把顾允真送回宿舍。


    在路上,她将自己假期的计划细化了下,和周循诫商量,她想一边实习一边备考基金从业资格证书,同时预习下学期的双学位课程。


    周循诫听着,给她划定了一些参考书目,打算她证书一考下来,就替她做好证券投资资金业协会的备案流程。


    接下来两三天,顾允真都在宿舍度过。


    在这三天里,她的成绩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其中她最在意的《高等数学B》倒是考了个出乎意料的92分,将她的绩点拉高了不少。


    “真真,你快看班群,班群都炸了,我就说陈梦瑶分数能考这么高,肯定有猫腻”


    这天,赵雨橙拿着杯奶茶回宿舍,摘下大衣就对顾允真喊。


    “什么事?”


    顾允真好奇,打开班群看了下,班群里一下子炸出好多条消息。


    「@辅导员,我强烈建议撤职学习委员陈梦瑶,她根本就是利用职务之私,为自己谋便利,太恶心人了!」


    「就是啊,我正说为什么学习大礼包少了几门复习资料,原来是她动的手脚。」


    顾允真看了刷屏的聊天之后,明白了事情经过。


    原来在开学时,陈梦瑶便竞选了班级学习委员。学习委员的任务之一,就是收集往届学长学姐整理的课程复习资料,分发给同学们。而经由陈梦瑶整理的复习资料,少了《纪录片与媒介信息》《影像和社会变迁》《广告学和传播概论》等这几门课的关键资料。


    偏偏这几门以背诵为主的课,考题每年都是固定的,答案也都原原本本在复习资料上。


    陈梦瑶这几门课都得了高分,自然有同学心生怀疑,找往届学姐要来复习资料,就发现了猫腻。


    顾允真吃完这个瓜,心想,怪不得陈梦瑶成绩能考这么好,原来是拿到了“标准答案”。


    赵雨橙回到座位,洗了一串阳光玫瑰在吃,对真真道:


    “对了,真真,你是不是和陈梦瑶有什么恩怨啊?”


    “恩怨?算不上吧。”顾允真不解。


    赵雨橙朝门外看了眼,确保宿舍门关好了,这才走到顾允真身边耳语道:“这件事暂时只有班委知道,我和你透个底儿。你《纪媒》那门课不是只考了72分嘛,其实你的真实成绩好像不是这个,据说是教务处成绩登记时,把你和另外一位体育生的成绩记反了”


    “记反了?那我本来该有多少分?”顾允真瞪大眼睛,没想到这种事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的分数应该是90分。说起来也是巧合,这门课分数刚出来,教育部就有审查团下来检查教学质量,要抽查试卷,恰好就抽到《纪媒》这门课,恰好就发现了猫腻”


    恰好,恰好。


    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多恰好?


    顾允真心中隐隐冒出一个想法,教育部审查团来学校查成绩,这事儿是不是也和周循诫有关?


    随后的几天中,#传院复习资料缺失,传院学委私藏标准答案、#我的天教育部审查团怎么这么巧合就查到传院几门水课等话题楼的热度一直在“口袋”高居不下。


    由于复习资料缺失,选修课程的学生闹了起来,再加上审查团那边的压力,学院无法,只好将《纪录片与媒介信息》《影像和社会变迁》等课程考核方式从“打分制”变成了“Pass/Fail”制度,即只记录课程通过与否,不再赋分。


    这样一来,才勉强平息学生们的怒火。


    声称自己“不小心将学习资料弄错了”的陈梦瑶,成为了众矢之的。


    对此,陈梦瑶在朋友圈发了好几条微博,先是万分愧疚由于自己工作失误,给广大同学期末复习造成了困难,后言辞恳切地解释自己怎么会弄错学习资料,再表示愧疚万分,要引咎辞职,不再担任学委。


    对于她的回应,“口袋”上各有不同见解。


    「cmy这一手玩得真溜啊,还引咎辞职,别买惨了大姐。不是吧传院领导别逼我骂你们,这样的毒瘤还要继续留在班委队伍里面。」


    「对了,陈梦瑶和顾允真还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诶,据说还是同一所高中的同班同学呢,怎么感觉这两位有在暗自较量呢?」


    「??楼上有毛病吧,是不是陈梦瑶搁这儿碰瓷顾允真啊?顾允真才不会和她较量,抱走我们顾小真真不约。」


    「确实,传院内部还有小道消息,说顾允真有一门课的绩点还和体育生的弄混了,是登记成绩的时候弄错的,据我说知,学委会协助教务登记成绩,这就让人不得不阴谋论一下,是不是陈梦瑶故意的?」


    “对啊,是不是陈梦瑶故意的?”永远冲在吃瓜第一线的赵雨橙问顾允真。“真真,你不想调查下吗?”


    赵雨橙问这话时,顾允真正忙着收拾床铺。她把盖了一学期的棉被被套给拆了,准备带回去洗。


    “调查就不用了,没那个精力。”顾允真说。她内心也怀疑掉包成绩一事是陈梦瑶搞的鬼,但没有证据的事,她不会随便扣帽子。


    “她这么针对你,你就打算这样放过她?”赵雨橙惊讶。


    “嗯,因为她不值得成为我的对手。”顾允真轻轻摇头,解释道,“我和她就不是一个赛道的,何必把着眼点放在她身上。”


    “但那可是《纪媒》的成绩啊”赵雨橙犹豫道。


    “《纪媒》这种水课就算了,”顾允真伸了个懒腰,睡衣被带上去,一截小蛮腰白皙细嫩。“水课的绩点我不在乎,如果可以,我想以后期末季就花一两天把水课要考的内容背下来,其余的时间留来学习真正用得上的知识。”


    “橙子,以后期末季,我们一起分工来整理水课的知识点吧。”


    赵雨橙一时说不出话,怔怔看着眼前的顾允真。


    她穿着一条烟粉色睡裙,正懒懒地靠在背枕上,一只手缠绕着一缕鬈发,说起陈梦瑶时,眼含不屑和高傲,活脱脱一只高贵又漂亮的缅因猫。


    赵雨橙觉得,顾允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期末季结束,放假开始。在《纪媒》等几门课程改P/F评分制之后,传院这一届的新生综合绩点排名有了新变化。赵雨橙学习刻苦努力,加之班委有加分,所以绩点排上了年期前五。


    而陈梦瑶虽然《纪媒》等水课成绩好,但《高等数学》和《计算机基础》等硬核课程分数不高,只排上了第十二名。


    而顾允真好像撞了点儿好运,她没怎么用心复习的水课恰好因为学习资料缺漏一事都改成了P/F制度,而她用心复习了的硬核课如《高等数学B》《金融工程》等,都拿到了不错的分数,再加上她的志愿学分加成,综合绩点排下来竟然有前十。


    和美人儿相关的事情总是惹人注目。


    不多时,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她的成绩被走漏了风声,有人把她的成绩放到了“口袋”上。


    「传院那位学妹的成绩,怎么感觉人家考得挺好的?果然漂亮无脑都是刻板印象,她真是又漂亮脑子又好。」


    「???有毛病吧,她明明是吃了PF评分的福利,那几门PF的课她成绩可烂了。」


    「我看楼上才有毛病。水课的高绩点谁不会刷啊,期末背上两周都能得。顾允真选的可是实打实的硬课,《高等数学B》这种要修一元函数微积分、多元函数微积分、级数与矢量代数的课程她都考了92分,我只能说牛逼!她真是又美脑子又好。」


    「赞同,人又美脑子又好,看得出顾学妹是想学金融的,她修了好多金融相关的课程。」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太爱了,人美脑子好用的千金大小姐顾允真,踩我踩我踩我呜呜呜呜。」


    此刻。陈梦瑶在宿舍的被窝里刷到“人美脑子好用的千金大小姐”,脸颊肌肉绷得很紧很紧。她手指在“举报”页面轻点了两下,想让这条评论沉底了。


    脑中又闪过她妈方才在电话里吼她的话。


    “陈梦瑶,我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女儿,长得不如人家顾允真就算了,成绩还排在人家后面,你别丢我脸了。”


    想到这里,陈梦瑶连手都在颤抖,密不透风的床帘下,她紧紧缩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顾允真什么都有?顾允真有总是夸赞她的父母,有精致容颜,有娇纵蛮横的底气,就连景昭肆,喜欢的都是顾允真!


    为什么?这太不公平了


    良久,她打开备忘录,一笔一划地写下“顾允真”的名字。


    刺目的手机屏幕上留下一行字。「顾允真,你等着。」-


    转眼就到了年尾,学校里有工人师傅站在梯子上装小灯笼,红彤彤的一盏盏挂在寥落的枝头,在冬日萧瑟中平添几分喜气。


    学生们乐得放寒假,行李箱的万向轮碾过石清路面,发出咕噜咕噜的欢快声响。


    他们顺带着在朋友圈发出一张张“庆贺解放”的表情包。


    「是谁!是小爷我,杀出期末季重围了!走出监狱.jpg」


    「我现在可不是大学牲,而是考完期末考的优雅贵族.美美喝茶.jpg」


    「放假了,放假了!还有哪个管得到老子?还有哪个管得到老子?.jpg」


    在朋友圈被回家消息轰炸的这段时间,顾允真一边等着办旅行签证,一边在合泰实习。


    所谓的实习,其实是周循诫找了他手底下最得力的女助理Luna来带她。


    Luna是周循诫的投资助理,眼睛毒辣,专门负责在海量投递的计划书中筛选有资格入围的企业,再上汇给周循诫。


    此刻。周循诫的车上,顾允真正把玩着新发的实习工卡,她穿衬衫的两寸照贴在亚克力板材质的工卡中,清新又正式。


    合泰的工卡,曾一度成为他们学校的时髦物品和荣耀象征。不少学生都在朋友圈,在冰美式和长岛冰茶的氛围美照中,不经意地晒出合泰工卡。


    玩了一会工卡,她侧身对周循诫道:“咱们的关系,在公司就不公开了。”


    “理由?”


    “我想像别的实习生那样正常实习,否则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都忌惮你,不能好好带我了。”


    周循诫垂眸,那天她穿了一套偏正式的office Lady职业装,浅卡其色真丝衬衫,胸前一个柔美的蝴蝶结减少了板肃感,衬衫在腰间收束,掐出细腰,再往下是包裹感极强的鱼尾半开叉裙。


    令人眼前一亮。


    他伸手拨弄了下她胸前的蝴蝶结。


    “可以。”


    既然公开一事遥遥无期,那就当这段实习是对她的一次锻炼。


    Luna为人严苛不偏不倚且细节狂魔,这也是周循诫让Luna来带她的原因。


    实习第一天,Luna便让顾允真整理两家医药独角兽公司的盈利数据。


    当看到顾允真将它们各自的净资产收益率、总资产收益率剔除杠杆因素并结合股权激励计划、短期风险报告递交上来时,Luna才真正确定,这个女学生值得带。


    作为一名实习生,顾允真拥有自己专属的格子间,打印资料、整理行研报告、写PPT等琐碎的日常工作填满了她白天的时间。况且,她的格子间在十二楼,距离周循诫的顶层办公室遥远得紧。


    简直就像牛郎和织女的距离。


    周循诫原本还以为将她带来实习能多一点儿时间碰面,结果发现这小姑娘天天忙着工作,想把她抓到他的办公室里两人独处一会儿,还得避着众人耳目。


    既然白天看不到,晚上两人都下班了,应当是不用避了。


    可周循诫没聊想到的是,上班时间要躲躲藏藏就算了,下班了回到四合院,还得继续躲躲藏藏。


    “总之,在婷婷面前,你不准一直看着我,不准吃饭的时候给我递纸巾,也不准叫我真真,要叫我的全名羞羞的事情要等婷婷睡着了才能做。而且我要和婷婷一起睡,没有空和你睡”


    沙发上,顾允真用手扯着周循诫的耳朵,吧啦吧啦了一堆。


    “唔你也不能亲我脖子,明天婷婷就回来了,被她看到痕迹不好。”


    “咱们就要像正常的小叔叔和小侄女那样。”


    灯影下,她双唇微合,一会儿蹦出一句“注意事项”,周循诫劲窄的腰身懒洋洋靠在麂皮沙发上,忽而伸手,捏住她被灯光映得通透的下巴。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松风拂过琴弦。


    “要多正常,像我亲你这样正常?”


    他说着,将她压到她唇下,吻下去,厮缠。他的吻中带着肆谑的力度,顾允真有点儿承受不住,双目渐渐泛起空濛的水泽


    与此同时,四合院的垂花门外,周婷钰裹着一身长及脚踝的加拿大鹅,推着RIMOWA行李箱,万向轮碾在青石板路径上。


    第50章 新年


    “唔”


    周循诫的吻好似有融化人的力量, 顾允真攀住他肩膀的小手渐渐收缩,抓紧他,觉得自己简直软成了一滩春水。


    嘶。软嫩的唇瓣上传来一阵刺痛, 紧接着舌头舔到了血腥味,疼中掺杂着爽意, 恍若渗入骨髓。


    “好疼,你还咬我”顾允真软声抱怨。


    灯影下,男人面如雕塑,眸光晦暗不明, 伸手抽出纸巾,替她擦拭嘴唇, 洁白.丝柔的纸巾上,泛起两缕殷红的血丝。


    “明天被婷婷看到怎么办?”她闷闷地看向她, 眼里含着层愠怒,艳极生光。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万向轮碾过柚木地板的声音, 紧接着是周婷钰的声音响起, 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 累死我了!真真你肯定在楼上, 我打了你好几次电话你不接。”


    陡然听到闺蜜的声音,顾允真一激灵,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她“唰”地一下站起来, 差点儿撞到周循诫下巴。


    周循诫见这小姑娘慌得连神儿都找不着了,暗自好笑, 双手在她肩膀上扶了一把,好像要把地里长歪的小苗顺正一下似的。


    “淡定。”他低声。


    顾允真被他扶了一下, 才按捺下怦怦跳的心,赶紧把自己头发捋了捋,又使劲舔了舔唇,想将唇上的血迹舔掉,这才转身往楼下走。


    “我刚刚没看到你电话”她心虚,小小声对周婷钰解释。


    “快来快来,帮我搬下箱子,我累死了。”周婷钰站在楼梯底,一边脱掉加拿大鹅,一边嚷嚷。


    顾允真正要一块下去搬,这时周循诫从她身后走出,三步并做两步下楼,单手将行李箱搬起,拎上楼。


    “啊叔叔,你也在啊。”周婷钰惊讶地叫了出声,丝毫没想到今晚周循诫在家。


    周循诫不答,将行李箱拎到她房间。


    上到二楼,周婷钰看着稍显凌乱的沙发枕褥,名贵家具笼罩在光影之中,莫名添了几分暧昧。


    明明应该是干爽的室内空气,却好像有黏糊糊的、化不开的潮湿氛围。


    有一秒,周婷钰脑中闪过一个疑惑,这二楼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顾允真和她小叔叔在这儿干嘛。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神经大条的她脑中闪过一瞬,没有细想下去。


    “你不是说明天到,今天这是提前了?”顾允真将闺蜜脱下来的加拿大鹅在立柜处挂好。


    “啊别说了,幸而Eric替我抢到了票”周婷钰絮絮叨叨地说着,同时将双手架在顾允真双肩,认真打量她。


    “咦,大美女变得更好看了。等等,你嘴唇好像破了。”


    周婷钰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盯得极为认真,顾允真一阵心虚。


    “嗯,肯定是天气干燥,要擦润唇膏的。”周婷钰自己嘀咕了句。


    大大咧咧的直女周婷钰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将顾允真推了推,又道:“今晚上我们一起睡吧,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和周婷钰一起睡?


    她稍有犹豫,眼神顺着周婷钰肩膀的空隙看过去,恰好看到周循诫单手插在衣兜里,轻微摇头,显然是不同意她和周婷钰一起睡。


    不给她和周婷钰睡,是想让她和他睡吗?


    这就难办了。


    恰好此时,周婷钰又将她摇了摇,“答应嘛,答应嘛,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啦”


    顾允真一咬牙,答道:“好呀婷婷,晚上一起睡。”


    许是在美国待久了,周婷钰为人也变得奔放了不少,鼻子凑到顾允真耳边,轻轻嗅闻了下。“真真,你换了香水吗,身上好香。”


    顾允真没敢动,怕她闻到的是周循诫的气息。也不知道她成天和周循诫抱着,会不会沾染彼此的气味,但愿周婷钰不要闻出来


    “唔,你也香香的。”顾允真反手搂在闺蜜腰上拍了拍


    周循诫看到两个女孩如此亲密的举动,眉头蹙了蹙。


    等这个抱抱结束,顾允真再悄咪咪抬头去看周循诫,他还插着兜立在那儿,唇角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显得他格外地冷。


    触碰到他寒冷的眼神,顾允真瑟缩了下。


    这时周婷钰也转过身来,看到周循诫投在灯下的颀长身影,有种错觉,觉得她小叔叔好像有点儿孤单。


    大直女·周婷钰挠挠头道:“叔叔,听奶奶说你找女朋友了,我问下,小婶婶漂不漂亮呀?”


    周循诫不置可否,下巴朝顾允真一扬。


    “你问她。”


    顾允真:


    “唔,我也没见过你小婶婶呢”


    顾允真含糊其辞,顺带着趁周婷钰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周循诫一眼。


    晚间时间,周婷钰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顾允真还替她放了玫瑰香草浴盐。浸泡在暖得微微发烫的水中,周婷钰总算活过来了点。


    两个女孩洗得干干净净,躺在一张床上,开始聊天。基本都是周婷钰在说,顾允真负责倾听,说起她在哥大交换时期的乐事、新学会的范式研究,周婷钰恨不得手舞足蹈,中文夹杂着英文。


    “以后,你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社会学研究学者的。”最后,顾允真肯定地对周婷钰道。


    “嗯但愿吧。”


    夜渐渐深了,周婷钰把被子一裹,睡过去了。


    顾允真躺在松软的被褥里,摸摸自己被周循诫咬疼的唇,她有点儿睡不着,心里一直记得周循诫那个冷感的眼神。


    小叔叔他应该也没睡吧。


    想到这儿,顾允真偷偷看向周婷钰,她呼吸绵长,睡眠真如婴儿一般。等确定好闺蜜真是睡过去了,顾允真偷偷溜下床,脚尖轻点,溜到周循诫房间。


    此时凌晨一点多,她溜到他床边,掀他被子,躺到他身边,一阵清冽好闻的淡香瞬间将她包围。


    周循诫正阖着眼睛,她不死心,在他脖子上嗅嗅,又掐了下他腹间平坦的肌肉,唔,手感真好。


    “哪里来的不睡觉的小家伙?”


    周循诫本来有一点儿困意,这下子被她给打断了,哑声。


    她柔软的小手盖上他的薄唇,感受到夜间青茬刺破肌肤,刮得她小手微疼。


    “嘘,我悄悄跑过来的。”


    “你跑过来干什么。”他淡声,将她抚在他腹肌上的小手抓下来,捏在手里。


    她香软的娇躯就这么隔着薄薄的真丝贴着他,燥意一点点儿漫上他,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烘烤。


    “我怕你不开心嘛”顾允真小声。其实,她也能感觉到周循诫的不快,能根本解决掉他不快的办法只有现在公开,但她又做不到,只能过来哄哄他。


    “你也知道。”他嗓音有点儿冷,一个侧翻身,半撑在她上方,低头看着昏茫光线里她娇媚动人的眉眼。“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要回去的,婷婷明天醒来看不到我”她小小声辩解,对上他那冲击性极强的脸,差点儿要忘记呼吸。


    周循诫的掌心抚在她柔嫩浑圆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掌中粗硬的茧子刮擦到她的肌肤,带起丝丝奇妙的疼意,疼中裹着好似能将人融成春水的痒意


    顾允真不觉双眼轻眯,红唇微张,眼神迷离。


    “那正好,让她看看你在我这儿。”他哑声,往下探。明明不是第一次抚过她,却好像每一次都如第一次,也怎么都抚不够。


    “不行不行。”她摇头。


    “不想被发现的话,待会叫小声点,嗯?这房间隔音不好。”他淡笑,轻轻在她唇上啄吻。


    “不能亲这里。”她将头偏过去,恰好暴露了颈侧美好至极的弧线,肌肤莹莹生光,耳垂小巧可爱,惹人生怜。


    周循诫眼眸一黯,裹住她耳垂,吮咂,轻咬


    细密的痒意很快将她包围。


    “不能亲这儿,那亲这?”他有意逗她,屈起的手指顺着颈线的弧度滑下。


    “不要你别亲啦明天我和婷婷一起泡温泉她会看到的。”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放纵。


    偏生她肌肤娇嫩,哪怕轻轻吮吻都会留下红痕。


    周循诫爱极了她这身凉玉似的肌肤,稍稍弄起一点儿痕迹,就好像被标记上她是他的。


    这一处那一处,都是他的。


    “你们还一起泡温泉?”周循诫挑眉,显然是不赞成她们两个如此亲密。


    “不可以么。”


    他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只能和我一起。”


    “这里大一些了,嗯?最近长胖了。”他掂了掂,格外喜欢。


    “要去买新的了,旧的有点儿紧。”顾允真咬住唇,有些羞涩,她的内衣是要换过一轮了,不合身勒得都透不过气。


    “下次一起去买。”他轻柔地吻上去


    两个小时后,顾允真从他床上溜下来,腿还在发软,柔嫩脚底触碰到柚木地板,差点儿摔了个趔趄。还好周循诫眼明手快,赶紧扶住她。


    “慢点儿。”他握着她软软的上臂,唇角含着一丝笑。这小姑娘知道他心情不快了,还懂得来哄她,这让他心中好受了不少。


    还不是那么没有良心。


    “还不是你弄得我腿软。”她瞪他,细嫩指尖按着睡衣上的贝母纽扣,想将纽扣钮好,用干净清爽的布料,遮盖她一身红痕。


    哄是把周循诫哄开心了,但也差不多将她自己赔进去,过去两个小时的羞涩她都不愿意再回想一遍。他竟然还让她把裙子撩起来,对着他


    她哭着不肯。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麝香气息,令她闻了微微有些头胀。


    这晚,顾允真从他房间溜出来,也不好再回去和周婷钰一起睡,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睡到十点多才醒,醒过来后周婷钰问她昨晚上怎么回事,她只好说自己认床,在她那边睡不着。


    “这倒是。我刚去交换,也老是认床。”大大咧咧的周婷钰不疑有他。


    “嗯”顾允真一边心虚的应着,却还有些魂不守舍,总是想起昨夜周循诫握着他自己,晦暗不明的目光投向她的情景。


    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摸摸做这种事儿更刺激的缘故,昨夜她也是格外有感觉,结束时还换了一条小裤-


    这年的冬季格外寒冷,积雪连下了几天,房檐上积起长长的冰锥,泛着寒气,人在房檐下走过,冰锥滴落的水珠儿掉进人衣领下,能把人冻得脖子一缩一缩。


    因为冷,才格外有节日气息,几株沿着小径栽种的红梅傲雪绽放,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转眼就来到了大年二十八。顾允真原本打算在这天飞往新西兰,不料暴风雪天气多发,北城多条航线取消。


    见状,周婷钰干脆劝她道:“真真,你年后再去新西兰呗,这个新年就在我们家过吧~”


    “嗯你家新年的话,会有什么人回来吗?”顾允真问。


    基于她和周循诫的特殊关系,她希望能少见点儿周家人,以免穿帮露馅。


    “没有。每年过节都冷冷清清的,我爸我妈都忙死了,我又跟我哥玩不来。我爷爷奶奶也满世界飞,两位叔叔也忙”周婷钰说着,自己都委屈了。


    爸爸妈妈都身居高位,周婷钰基本上就是放养着长大的小孩,过年也没个伴。


    听周婷钰这么一说,顾允真忽然好心疼她,都不舍得去新西兰了。


    “婷婷,我就留在这里和你过新年。”


    “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顾允真决意留下来过年的这晚,沉寂已久的群聊【老周家】中,彭姝华特地艾特了三个儿子。


    「老大,老二,今年回来过年,天天在外头奔忙,一年到头家里人也该回四合院聚聚了。别说什么要在外头视察工作没时间这借口,别忘了,今年老三有女朋友了,要回来相看相看。」


    「老三,把你女朋友带回来,一起过年。」


    周秉实、周铭谦平时公务繁忙,消息回得慢,这一条倒是回得快。


    「收到。」


    「收到。」


    只有周循诫回道:「别闹。」


    大年二十九这天清晨,顾允真还裹在周婷钰的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等被好闺蜜叫醒,告知她周爷爷、周奶奶,周大伯周二伯都要回来欢度春节时,顾允真一时呆在原地。


    “真真,怎么了,你不愿意和我们一块过年吗?”


    顾允真摇摇头,就想去收拾行李。“我留在这里过年不太合适。”


    她面上镇定,实则心中狂喊SOS。救命啊怎么今年周家人都回来过年?那她岂不是要见到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才不想这么快见到他们。


    周婷钰按住了她的手。“别呀,真真。他们晚上就到了。我还打电话和我奶奶说了,说你今年要和我们一起过年,我奶奶可欢迎了,她说早就知道我有你这么个朋友,让我一定留你一起”


    晚上就到了?


    顾允真差点儿要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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