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轻步走到他身旁,俯身想将花满楼扶起来,却被人狠狠甩开。
花满楼向来是斯文有礼的,此刻却头也不肯抬起来,低低垂首,墨发落在颊侧,看不清什么神色,一言不发,只有抑制不住的粗重喘气。
三娘稳住身形时,他已经扶着木栏站起来,宽大的月白衣袍连带中衣一同被扯开,露出附着层薄薄肌肉的白皙胸膛,晶莹的汗珠沿着起伏的曲线蜿蜒向下,落在死死拽住一侧长领的手背上,青紫的经络缠着泛白的骨节。
花满楼仿佛失去了被锻炼得十分敏锐的判断力,目盲的短处从来没有让他这么苦恼过,仅仅是想要从侠女身边逃离也做不到。
每一个脚步都落不到实处,仓促中被衣摆绊倒,狼狈地跌坐在木阶上,疼痛化作了另一种异常的感觉,让一声闷哼从喉间逃逸出来。
黑暗让五感被无限放大,身边少女的关切声,青丝划过绡纱的摩挲声,以及,她身上那相似的花香——他偏过头,额角的细汗顺着侧颊滑落,汇聚在下颌上,墨发遮不住泛红的眼尾。
无处遁形。
三娘在看自己。
花满楼想象着此刻的场景。
三娘的眼神,是由上至下扫过他的身体,从他暴露在冰凉空气中的脖颈开始,从他被汗浸湿而贴在脸颊上的那缕墨发开始。她不谙世事的眼神有如实质性的触摸,而她的呼唤又是那么滚烫。
"花满楼?你生病了吗?"
三娘更上前一步,她的手扶着花满楼的侧颊将他的头摆正,又贴在他的额间量起温度。
"好烫......"
"好凉......"
两人几乎是同时喃喃出声。
三娘皱着眉将他揽在怀里,将他紧拽着长领的手掰开,那因常年侍弄花草而略粗糙掌心已然多了几个红印。
除了宽慰他外,平日里,三娘对花满楼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因为花满楼给玩家的感觉太不真实。
他就像一个为修补主角的不完美之处而存在的人。
清隽秀雅,家世显赫,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抱怨——或许他有,但他从来不把这些负面的情绪对他人宣泄。
玩家点击着【诊断npc状态】,却想起了柳余恨和云止玉。
柳余恨的温柔里藏着浓厚的绝望,他对这个世界的憎恨通通化为刺向自己的利刃,因为已经习惯了伤害与被伤害,他面对玩家的接近并没有抵触。
而云止玉,他的关怀下全是血海尸山堆起来的冷漠,是常年的规训,他的劣根性从一开始就一览无余,所以玩家面对他的引诱并没有逃避,有些人是为了承受束缚而存在的。
"....快走...."
少女倾身将他揽在怀中,他狼狈地将头埋在少女肩上。花满楼身材修长,侠女又太纤弱,他以几乎是失礼的力气捏住她的手臂,想要推开,却本能地拉得更紧。
药性激荡着内力,不受控制地侧过脸,唇瓣贴近她的耳廓,双臂已发力反制住侠女,握着她的手腕将其牢牢桎梏在身后。
这个姿势让本就俯身的三娘惊呼着摔进他怀中,分开支起的双腿成了天然枷锁,牢牢桎梏着侠女的臀腿。
馨香温软扑鼻,令花满楼咬着后槽牙绷紧下颌,耳尖泛红,还保留着几分清醒没真正吻在那饱满的耳垂上。
呼吸惊动了侠女耳后的碎发,细软的触感摸索着鼻尖。
"上官姑娘...趁我不备往百花楼里..吹了迷药....无色无味,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花平被她支开.....你离开这里,找大夫来.."
等等?
这是什么展开!
玩家一声惊呼被闷在喉间,要不是正在上班摸鱼,她简直能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扭成蛆。
这可是!!!男神中的男神!!!立绘清雅矜贵,登上【你最喜爱npc】top榜的古代版残念系大美人!!!!!!何德何能!!
他侧脸如玉,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汗水滑到薄唇上陷入唇央,只留下晶莹的水痕。白皙的胸膛紧贴着侠女的,桎梏着她双腕的手松懈复而用力。
三娘如他所期待般挣扎起来。
可是还不够,这点力气怎么能挣脱呢?她为什么不持剑就像杀了那些人般将自己也一剑穿心。
啊.....她的双腕已经被他用手掌捆在身后了。
她拿不起剑了。
放开她吧。
身体与想法相违,挣扎似乎让不受控制的内力更暴躁,他支开的双腿紧紧箍住三娘,挣动间更加贴近,尤其是最让他羞愧的那炽热。
如乌云压顶,千钧一发。
不.....行。
她喜欢陆小凤。
他苦恼地闷哼出声,再不复平日谦谦君子的光风霁月。
"三娘会不会讨厌我?"
少女停下动作,扭过脸看他,受限的空间令柔软的唇在他的侧颊上蝴蝶振翅般一擦而过。
她的声音带着点懵懂的意味:"我不讨厌你啊,我想帮你来着,只是我的小腹被抵得有点疼,想让你松开一点来着。"
"!呃...唔......"
他羞愧地呼吸一滞,猛地松开侠女,惊慌间狼狈地仰面躺在木阶上。
侠女笑吟吟地靠近,脚步沿着他支起的□□垂落在阶上的衣摆而上。
"你看,这不就好了?"
三娘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在他腿间蹲下,她的手好心地收拢花满楼敞开的衣领,指尖在无意中划过胸央凹陷的白皙,还停留在更柔软的地方好奇地按了按,带起一阵颤抖。
她的腕再次被节骨分明的手掌捉住,宽厚的掌心沁出汗,也沾在三娘的肌肤上。
月光透过窗纸映在他泛红的脸上,咬着唇,像一块温润暖玉。
侠女问:"你不想让我帮你吗?"
花满楼立刻反驳道:"....这不合礼法!"
侠女重复着问他:"你不想让我帮你?如果我去找大夫,你就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了,现在医馆都关了门,我怕你爆体而亡啊。都什么时候了管什么礼法?"
语言太过大胆直白,心跳如鼓撞击着耳膜。
花满楼难堪地以袖遮脸:"可三娘....心悦陆兄。"
三娘惊讶道:"我什么时候喜欢陆小凤了?"
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还没完全解开,侠女忽然靠近的动作把他的话堵回口中。
她一手摸索着他的腰,又把他遮脸的手臂拉开,在他脸旁吹了口气,让人尾椎发软。
"都热得冒汗了。"
花满楼难耐地弓起身,脖颈不由得追随者她的鼻息拉长,青筋爆起,白皙的肌肤上如蜿蜒的溪流。
紧接着,被汗水粘在后枕处的发被撩起,突然侵入的空气让他惊鸟般颤了颤。
至少一切都是误会。花满楼想畅快地笑,想告诉三娘他的心意。
"我喜欢花满楼!"
三娘笑吟吟地说。
"花满楼人很温柔,做饭好吃,长得好看,而且还善良!"
花满楼简直羞得想钻入地底,就连磨人的欲海也没那么难忍了。
他刚想开口,却被一股力道连腰揽起。
腾空,失重,紧接着是下坠。
冰凉的水浸入衣袍,鼻腔中除了香甜还有水草的腥气,神智蓦然清醒,大脑还没从晕眩的状态缓和回来。
被他紧紧抱住的少女满是愉悦地说:"觉得热,那就拿水泡一泡就好啦!"
原来是三娘揽着他跳入了楼外的湖中。
啼笑皆非。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掌心的温软就再一次扰乱了清明的神思。
衣衫皆被浸湿贴在身上,让彼此的存在尤为明显。
纤细,柔软
令人喉咙一紧。
并非是方才那种让人作呕的渴望,而是一种更为清醒的......沉沦。
花满楼的嗓音还沙哑着,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抛却了克制,也忘记了处境,将侠女紧紧抱在怀中。
"花某也...心悦三娘..."
他的声音在交叠的唇齿间消散,滚烫急促的呼吸似稀碎的火焰,唇瓣因干渴皲裂,但并不着急寻找水源,只轻啄着,从唇角到唇央,滴滴汗珠划过雪颈,又被粗粝的舌舔吮去。
衣衫被扯得欲坠不坠,指尖轻挠着青年的锁骨,他的轻叹更滚烫了些,一掌握着侠女的腰肢压向岸边,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腰侧,缓缓下移。
三娘却微阖双眸,用余光描摹他隽逸的五官,疏淡的眉眼。
青年柔和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旖旎暧昧,空寂的墨瞳浓如漆,眉梢、眼角、耳根染上了红,美味诱人,他的乌发一泻而下,发尾在水面上浮起。
水波荡漾,映出交缠的男女。紧接着的吻只是蜻蜓点水,一串串落在耳边,额间,似乎在用唇瓣描摹着她的容貌。
就像那日用指尖描摹她的双眸那样。
男人的喟叹愈发急促,侠女的指尖抵在他胸前,可以明显感受到硬实的起伏和剧烈的心跳,于是仰首去迎合他,他的唇也游移着,含住那只饱满的耳垂,轻轻啃咬。
不知何时双腿被宽厚的掌轻轻握住,然后抬起,勾在他的腰间。
"唔....."
他察觉到了什么,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一手沿着腰线向下摸索
"坏孩子......"
花满楼笑着吻上她的唇,分离时舌尖勾起一抹银丝。
轻声细语,低哑的声音划过耳廓。
"这湖中的水,为何偏偏只有此处是温热的?"
他抽回手,指尖附着一层薄薄的晶莹,是湖水吗?
男人喉头滚动,接着薄唇张开,含住了指尖。
"!!"
三娘瞪圆了眼睛。
眼睁睁看着他舔吮干净,还冲她微微一笑。
依然是君子端方的模样,嘴中却吐出了不像样的话。
"很......甜。"
屏幕上的男神面红耳赤着说出这句话。
草。
玩家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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