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Nice(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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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舆论扭转的突破口这么令人啼笑皆非,但司琦也预感到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后,录音的证据更是让希芸少数的“心疼”与“追随”的粉丝揭露了事实的真相——
司琦并没有咄咄逼人地赶走她前夫身边的女人,反而是希芸一而再地强调“谁和谁更合适”。
热搜的评论数量暴涨。
【1178楼:不是,哪来的脸面去离间别人夫妻感情啊?】
【1179楼:我都听得出来,人家纯属好心,希望她不要单凭一厢情愿惹是生非了。】
【1180楼:还特意po出见面图,模糊重点,就为了让别人网暴别人原配吗?】
司琦没有继续露面,但单凭那张在希芸偷拍视角下的侧脸,她的美貌已经毋庸置疑了。
仿佛和对面的“拘谨不安”的博主就根本不存在同一图层。
一时间,希芸的不良居心被大多数人揣测着,并冠以“恶毒”的罪名。
浏览着众多散播着“恶意”的评论,面对养蛊最后反被吞噬的结局,希芸双眼殷红。
她无法相信,网络可以释放这么多负面的讯息。
只因之前的负面新闻不关于她。
这个时候,她想起那个疼惜她的爷爷,可能就有几分来不及了。
她的爷爷薛槐看上去正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她本不应该去打搅他的,可是,她承受不起这个后果,无颜面对她认识的人。
这是爷爷生平头一次冲她发火。
“我没想让你帮什么忙,但你要是拖累了……我们薛家,这个家未必容得下你。”
这俨然是赶人的口气。
说来无情。
希芸的眼泪夺眶而出,却发觉从来就无人心疼的。
她不死心地去找了她的“亲生”父母,那对夫妻相当自利,一旦听说了她根本就得不到爷爷的信任,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她那“妹妹”回国了,“没事,你去招惹谢沉他们家干什么?”
“该不会,你真把自己当我姐姐了吧?”
希芸:“你们……”
“不必和她多言,依照她现在的处境,未必会比我们更早一步了解到遗嘱的内容。”
一改之前合作的态度,薛明无情无义道,“希芸,我们这个家留不下你。”
“你以为爷爷真的不知情吗?”薛太太白了她一眼,“殊不知,你要是真能勾搭上谢沉或许还有点作用,结果你用了最蠢的方式。”
她头蹦欲裂,看着这家人的嘴脸,希芸却没了反击的底气。
毫无疑问,她的好友蒋欢,之前的主管徐宸相当有默契地都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她彻底成了臭名昭著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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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薛槐的那批货……”
谢远对答如流,“途径两个流域交汇的时候,洋流之间发生了一些常见的自然现场,丢了。”
“真不幸。”置身事外的女人发出一声惋惜。
对于早就预料、谋划的结果,不会有人当面说破,这是他们之间天生的默契。
谢沉点到即止,不忘道了声:“多谢父亲。”
“你该谢的人是司琦,如果不是她愿意容纳你,不离不弃地相信你,我想,我和你的母亲也不至于会做到这个份上。”
谢远的感慨发自肺腑,“阿沉,别老了,和你的父亲一样遗憾。”
谢沉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们不约而同有了接下来的布局。
对于薛槐的教训亦或是警告,他们还是相当讲究分寸的,因为第二批货还在海平面上,至于具体怎么处理,还没有最后的落实。
司琦分得清轻重,不忘提醒,“我们应该要考虑最近招商的案子了。”
“要说,薛槐不在其中捣鬼是绝对不可能的,”司琦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回到谢沉身边的她却没有展露出太大的不适应,问题当前,她不想谢沉一个人孤军奋战,“他打着替孙女鸣不平的旗号,其心可诛。”
人的贪婪是藏不住的。
“只不过这个旗号也破灭了。”
对于次日就举办在江城的合作会议,一向不喜跟在男人身边的司琦一反常态,“我陪你去。”
“这么些年,你都不陪在我的身边,”慢条斯理地解衬衣扣子的男人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走向自己,不知道最后的动作到底是解还是系,“太久了。”
“我知道我不应把你视为我的附属,不该将你带到那些场合去。”
司琦挑明,“又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就算是为了我们共有的女儿,司琦,”经历了弥合之间的种种,他反而比以往更了解她,“委屈你了。”
迟到的话语从男人口中吐露。
她陪同他应酬起来自然不生硬,但谢沉能够意识到她对于陪衬这件事本身的厌倦。
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
次日,他们抵达会展中心。
这次与地方策划的合作不仅涉及地t?产,和医疗、新能源等行业紧密相关。
招商的议程和其他时间点的没有不同,薛家参与的痕迹始终不是很明显。
但要挑选出表里不一、收受贿赂的人,一般人明眼看不出来。
心虚会在年轻的面孔上显现。
却未必会在一个商场上老手的表情上透露出半分。
正是因为如此,就算夏夏梦境的预兆给了提示,他们也无法一下子捉住可能会影响未来企业的奸险小人。
这次的投资数额确实不小,标的内容又复杂,涵盖的民生项目又广。
司琦和谢沉说也没有掉以轻心。
只是非常意外见着了夏夏。
“你怎么会过来?”
而且谢苡夏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总归是要来看看的,”谢苡夏低着头,没有直视她,尽可能说得有底气些,“以后恒星不是我的吗?”
只见,夏夏来到会场,却不像是来见自己和谢沉的,她避开她的父母,径自走到李泯的面前。
两人鲜少会发生这么大的冲突,而司琦一看,回眸见谢沉正笑,就明白这两个小孩拙劣的演技。
司琦不忍心:“我不舍得夏夏过早地参与其中。”
谢沉则显得很是满意,“我倒是不介意,能当躺平的父母,何乐而不为呢。”
“谢沉,你可真是……好父亲。”
说来讽刺,李泯的父亲也就是李晋昨日在风向变化之前便站队薛槐的事情,令圈内不少人唏嘘。
认为这么好的朋友,抵不过一阵子的流言蜚语,反而跑去找回希芸的薛家表忠心,实在可恶。
对此,谢沉私下的评价是这样的:“他要有那样的脑子,可就好了。”
要说江城的时机资产,李晋名下的确实不少,但凡真不想被自己压一头,也不至于这会儿才冒出来。
显然,薛槐对于李晋的信任也谈不上高。
一个李晋的倒戈微不足道,至多留给人们一些有关谢沉专断独行的负面评价。
“要找出和薛槐里应外合的家伙,没这么简单。”
司琦分外清楚,她朝着谢沉使了个眼色,“我去和那些豪门太太们套套话。”
这不套话还好,一套话,司琦感觉自己就开始为人议论、八卦了。
“你和谢沉什么时候开始和好的啊?”顾太太也现身今天的会展。
“就是就是,也不和我们姐妹通通气,这也真是的,搞得我们还以为上次开你的玩笑冒犯了你。”
离了婚的林大小姐荤素不忌,到底是因为场合限制还委婉了几分,“没想到啊,还是我们谢总有本事,把夫人又骗回家了。”
那头的赵太太倒是笑眯眯的,“昨天,你们合拍的视频我可刷了好几遍哦,我们家小学傻儿子也吵吵嚷嚷着要拍。”
“大家见笑喽。”至于复合的一些细节,司琦才不肯透露太多。
与各位豪门太太的闲谈中,她努力寻找到端倪,终于,从大多热情的太太们当中看见个不冷不热的。
她却偏偏找上了对方。
“徐太太,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吗?”
“没有,司琦,我已经好久没见你了。”
“那有机会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显然,徐太太或许背后的丈夫没有问题,但她一定是了解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在一众人当中,投向她的目光有几分迟滞。
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
另一头,当面和谢沉闹掰、且看上去老死不相往来的李晋等待着上门找自己的人。
薛槐那老头隐瞒得再好,他想,也不应该错过这个里应外合的时机。
他没等到。
看来老头还是比他想象中的更为谨慎。
他大概是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失望了。
但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章珩暗中也和薛槐有所联系,很显然,这个很难放下戒心的老头更倾向于相信章珩。
而章珩明面上却绝不说与谢沉决裂的话,实则上却在谋求一个“钱”字。
有了共同驱逐的目标,薛槐隐忍不了太久,立马将自己潜伏在恒星与合作地方的人脉吐露了一二。
顺藤摸瓜查下去,很快就会有眉目。
而这条线索,确实和徐太太背后相关,正是她丈夫当年单干的下属,因为事业未成,这不,又投奔了谢沉。
谁料,提供了容身之所的谢沉差点在公司的高层当中引来了大患。
招商会的落幕,正式合作的开始、跟进,总算让匆忙回国的两人如释重负。
“不和你的老友说声’谢谢‘?”
“男人之间并不需要这么维系感情。”更何况,章珩原本就对他的妻子存有了觊觎之心。
他说不出任何有关“感谢”的话。
对于另外一位好友也完全谈不上友善,“李晋的话,大不了让他真背负了’见风使舵‘的骂名,他的心态也完全承受得起。”
落幕之前,他们刚上车,便有两通电话。
一通是薛槐长子薛明代替他父亲的“认错”,并表示希芸根本不是他们的亲孙女,之前的事,他们也是多有得罪。
他们把有关女人的事轻拿轻放,完全不在乎这种事可能会对别人家庭产生的影响。
环绕着所谓的核心问题,怎么给恒星使绊子的,他们却只字不提。
直至谢沉冷声提及,“那批货怎样了。”
薛槐才一把夺过电话:“谢沉,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爸爸这么多年人都不在江城,竟然出此下策,来害我一个老人家……”这时候老人开始卖惨了,把自己当“老人”看了。
“钱呢,永远是赚不够的。”
谢沉的话听上去留有余地,“如果你肯息事宁人,从事合法合规的生意,我们自然不会影响你。”
实则警告的意味不能更重了。
“但如果你还贪得无厌,又想要赚不该赚的外快,还想蚕食未来我女儿的恒星,那我不介意,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薛明和薛槐不同的态度也出现了明显的分歧,薛明试图讨好谢沉,和这位新晋打好关系,当然这也完全是因为父亲根本没有了吞并恒星的能力,不然,他也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然而,很明显,薛槐还被谢家人抓住了把柄,动弹不得,这会儿叫嚣无疑于自寻死路。
这位想来表面尊重父亲意愿的儿子这时候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爸,你非要毁了我们家吗?”
之后,薛家的分崩离析也就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另一通则是早就被谢沉赶走的徐宸。
“别挂。”
司琦预料到这家人的事还会有后续,只因希芸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么简单容易认命的人。
被拆穿了谎言,又丢掉了薛家大小姐的名号,怎么可能没有最后的反扑呢。
“谢总,您出门在外,和您的夫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徐宸急切地在电话另一头请罪,“我知道我对于公司来说是’小人‘,但多说无益,我算是给您赔罪了。”
徐宸这么做,当然不过是为了回到恒星,亦或是博得谢沉最后的信任。
但这件事并不虚。
司琦当时就给他们家司机老李放了半个月的假。
总不能因为一个疯女人,对其他人造成无妄之灾吧。
司机的命也是命。
“夏夏不也提醒过我们交通安全吗?”司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不,我们最近搭一阵子的地铁,她万一带了管制刀具也进不来。”
司琦还是看过各种社会新闻的,认为有些人的确永远都无法认识到自己的错。
于是,她便在当天晚上和乖巧懂事的夏夏通了气,“宝宝,你明早也搭地铁上学吧。”
谁知道夏夏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捧着她的鹅蛋脸,盘问起了他们过去的情史。
“爸,妈,你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搭吗?”
“搭,那个时候你爸爸没有公交卡,还是我用硬币给他买的票。”
客厅中央捧着份财经日报的谢沉并不懊恼,“难为你还记得我们的恋爱往事。”
隔日,送谢苡夏上学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涌上了地铁,好多人将他们一家三口认了出来。
那个翻出来的视频点赞量巨大,认得他们的人也渐长。
这种不是因为自身产业、事业,而因为八卦周边而为人熟知的感觉很微妙,它让人迫近生活,却又时常感到不好意思。
“你们怎么不拍了啊?”
“是啊,”运营嘈杂的地铁中陆陆续续有人提议,“你们一家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继续拍下去都可以接广告了……”
有人直接说破,“人家谢总还缺这么一点接广告的钱吗?”
司琦站在人群里,融入其中,喜乐道,“我们回家后会认真考虑的。”
至于希芸,似乎已经淹没在人群里了。
但也并不t?完全。
她的确想要找上他们一家,如果谢沉还会心软的话,她哪怕接受谢沉疯狂的报复,也不愿意忍受他这样享受着平稳的幸福。
自己的不幸正是在别人的幸福之下,更显难堪。
可孙诚飞回到了国内,他的案子一直环绕着她,要求她接受法律制裁,做出补偿——
失去了薛家的帮扶,她一个人应接不暇。
更难以找到谢沉一家人的踪迹。
可谢沉总是要回来上班的。
这一天,她守在恒星的楼下,她试图利用公车认识的师傅套近乎,却发觉别人一脸防范。
正是这种底层人的排斥、漠视,令希芸更不好受。
凭什么?
她还要回到原来一贫如洗的生活中,甚至于要接受别人的审判?
她分明没有伤害任何人——
甚至于她认识到她像是一个小丑,反而促成了谢沉和司琦的姻缘。
她还是希望谢沉能稍微听她说两句话,却始终没等到谢沉的露面,她看见了曾经的上司鲍慧。
她嗫嚅道,“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这一次,鲍慧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是摇了摇头,一脸恐惧地离开了。她也在想如果从一开始眼前的女孩没有因一时虚荣而失去原本的职位,是不是也不至于落难至此了。
她的一无所有令所有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鲍慧连忙和谢总交代了自己看见希芸的情况。
谢沉当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过心底却意识到这样的灾祸随时可能会降临带来的笼罩在他们每一个人头上的隐忧。
直至孙诚飞再一次和希芸的交涉中被希芸捅了一刀。
希芸将对待人生的无能发泄在了别的男人身上,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怪罪他人。
如果不是孙诚飞步步紧逼,她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她被逮捕了。
却还在心存幻想,想象着谢沉会来拯救自己,殊不知,等来的却不是谢沉,是闺蜜蒋欢的恶语相向,划清界限。
是网络还给她的又一场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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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希芸被逮捕的小小插曲,并不令人意外。
孙诚飞多次挑衅,他也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从此玩不了这么花了。希芸能够受到法律制裁,这对于他们的生活而言,也可以松了口气。
谢沉背着司琦和谢煜通过一则电话,至于内容是什么,他不曾透露过。
“总之,最近辛苦你了。”
她坐在他办公室的主位上,审阅着最近要批准的合同,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好不忙碌,“谢沉,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司琦从来就没有被说服,说什么来代替他在恒星的职位,只不过是因为前阵子的安危着想,两人常常出双入对,也不过是无时无刻知悉对方的下落,避开落单的境遇。
可司琦也见不惯谢沉独自繁于公务,就时而帮些小忙。
谁能想到,谢沉竟然真的会推给她去做。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好像自己天生比他更适合当这家公司的决策者。
而他毫无保留地为此折服、欣赏。
“告诉你,等手头上的事审批完,过两天我就不来恒星了,”她才不想和他寸步不离地存于同一空间,“夏夏之后中考结束,我立马就回尼斯去。”
“好,”男人承诺,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我陪你去南法。”
正是因为她坐在他的总裁靠背椅上,他此刻吻她的举动便有了侵犯的意味。
两人关系一转化,司琦在此之前也没有挖掘过这样的乐趣。
变幻的角色叫人新奇,也不由带来身份对调后的新鲜、刺激,这是在这间办公室以外所找不到的感觉。
“累么?”
他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曾经破损的手攀附在她脚踝的位置,揉动的力度不重,却很容易带偏原本按摩的主题,让人不可避免地感到酥麻,并且沦陷其中。
她抬眸,试图趁着黑夜掩盖原本细微的声音,却在抬头的那瞬间,看见了她进办公室以后长久没曾注意到的另一块挂着的大理石钟表。
黑色的时钟显示着另一个时区的时间,不是别的地方的,正是她长久以来所在的尼斯的。
他似乎从来没有遗忘过她,一刻都没有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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