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手走在街头, 柳泽清现在已经可以很坦然的无视路人的眼神。
现在回想起以前，真是庸人自扰之。
迎面有老大爷出门散步顺带遛狗。
张晴突然就半扎了个马步，猫猫应激一样张开手握爪做出要攻击的姿态。张嘴露出尖锐的腺齿,半弓着腰从喉咙里挤出嘶吼吓狗。
吉娃娃愣了下。
随即仗着遛狗绳牵在主人的手上,加持着无敌buff,张嘴表情凶恶打快板一样的开始狂吠。
张晴也不示弱, “喵嗷！”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互相骂的都挺脏的。
在柳泽清懵逼的瞬间两只已经吵了几个来回。
周围路人的视线集体转移过来，像是一道道日光透过凸镜照射在他的脚趾上，被烫的蜷缩起来。
什么狗屁的坦荡。
他就是个庸人！
吵到第五回合的时候, 对面的大爷突然撒了手。
没了牵引力拉扯吉娃娃的身体往前冲了小段距离。它叫了两声觉得不对劲, 回头一看果然外置的胆子没了，当即就怂怂的闭嘴了。
怎么就松手了呢？
“哈哈哈。”老大爷乐呵呵的笑着训狗，“知道厉害了吧。”
狗子委委屈屈。
柳泽清回过神来拽着张晴的后衣领,把大猫给揪回来,捂着嘴吧。
张晴眨巴着眼睛,小表情得意,满脸写着，“我厉害吧~”
柳泽清面无表情，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吗？
老大爷呵呵笑着冲柳泽清眨了下眼, “你的猫也要看好了。”说完背着手慢悠悠的继续散步。
柳泽清脸发红,尴尬和羞涩七三开。
吉娃娃绕过张晴，夹着尾巴叼着自己的狗绳追了上去。
张晴轻描淡写的拂了拂不存在灰尘的衣摆，单手插兜，歪嘴轻蔑的一笑, “哼，区区吉娃娃。”
柳泽清阴阳怪气, “晴晴可真厉害。”
跟只吉娃娃吵架。
“是小草莓的晴晴~”张晴笑眯了眼纠正道，上翘的唇角差点和太阳肩并肩，“哎嘿，我们终于发展到互相叫昵称的程度了~”
柳泽清被搞得脸热，害羞有九分了。
埋头快步走。
晴晴只迈了两步就追到了，把手塞进小草莓的掌心里，“要抓好了哟，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可不得牵好，撒手没的大猫。
路边有一排的石墩子。
张晴轻巧的跳上去。迈开大长腿一个大跨步就能踩到另外一个上面，柳泽清需要快走两步。
第五个墩子有只猫懒洋洋的趴在上面，柳泽清为了避免混蛋招猫逗狗的行为，想把她拉下来。
他还是有点包袱的。
奈何两人之间力量悬殊，拉拽纹丝不动。想要撒手离远点假装不认识，被反握住手挣不脱。
柳泽清啧了声，“不要欺负你的小伙伴。”
晴喵和橘喵互相对视，橘座稳如泰山，巍然不动。
“哼。”张晴松开手，直接起跳到另外一个石墩子上面，接一个空翻，平稳落地。
她伸手在下巴上比了个丷耍帅的问道，“小草莓裁判，打几分？”
柳泽清敷衍的拍拍手，“九分吧。”满分怕晴喵能蹦到天上去。
晴喵不满。
“小草莓在这里等我下。”张晴把石墩子擦了擦，提着柳泽清坐在上面。
今日的阳光很暖，一屁股下去暖暖的。怪不得橘猫死活不离开。
张晴三两步就去了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根猫条。
还没拆开橘猫的鼻子就仿佛开了雷达一样嗅嗅，动了下尊臀。
张晴撕开猫条晃了晃，橘猫动作灵活的跳下石墩飞跑过来，很有江湖规矩的蹭了蹭张晴的裤腿。
“想吃吗？”
橘猫声音娇软的喵喵叫。
“呵。”张晴冷笑。反手送到了自己的嘴里，手指在袋子下面往上一捋，一口全都嗦了。
橘猫被耍，顿时也不夹了，操着破锣嗓子骂骂咧咧。
“喵嗷嗷！”有病。
张晴这个行为，柳泽清竟然不是很意外，“猫条人能吃？”
“配料表挺干净的，除了没啥味道。”张晴把空袋子打了个蝴蝶结，用三分投篮的姿势抛了出去。
正中远处垃圾桶。
然后笑嘻嘻的回答小草莓的问题，“比淀粉肠还健康点。”
“罐头推荐蟹肉的。”
柳泽清记得她螃蟹过敏，“你不是过敏？”
张晴点头，“吃了可以安睡一整晚。”
真的不是过敏晕过去了吗？
柳泽清上手捏了捏张晴的脸蛋，“你不会真是猫妖吧？”那么厉害，混蛋别不是千年老妖怪。
张晴一脸严肃，“吾辈的真实身份还是被你发现了。”
和混蛋在一起久了，柳泽清多少也培养出一点子幽默细胞，配合的问道，“那要灭我口吗？”
张晴眨巴眼，“口可以。”
柳泽清有没明白，但混蛋朝他嘴巴看了眼还有什么不懂的。反手就给了混蛋一个爆栗。
真想敲开来洗洗干净。
晴喵从兜里掏出颗糖，细长的指尖拨开包装纸，送入口中时隐约可以见到舌尖翻转。
就，莫名的色气。
有点想接吻…意识到自己也在想糟糕的东西，柳泽清被思想烫了下，假装若无其事的转移开视线。
来到一家饭馆，柳泽清说的好吃的是叉烧面。
二十六块一碗。
虽然价格贵了点，但上面铺了满满一层油亮切得也很厚实的叉烧。还卧了一个煎鸡蛋，和烫的碧绿的菜心点缀。
有荤有素有主食，吃完一碗满满的幸福感。
混蛋抬筷子的时候，柳泽清警惕的护住自己的碗。
有前车之鉴。
张晴在食物上的信誉点，已经刷成了负数。
“真是伤心啊。”张晴从自己碗里夹了片叉烧投喂到柳泽清的嘴边。
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柳泽清吃肉的时候就放松了警惕，张晴的筷子拐了个弯，碗里的叉烧就少了三分之一。
“啊呜~”
张晴深渊巨口吞掉，脸颊鼓成个仓鼠。
在小草莓要炸毛的瞬间，张晴笑着把两人面前的碗对换。
四舍五入没损失。
但好气哦。
柳泽清抄起筷子偷袭夹走两片叉烧。他得意看过去的时候，只在张晴眼里看到含着纵容的浅笑。
哼哼。
柳泽清恨恨的使劲咬着叉烧，随即发出一声小兽的悲鸣，“嗯呜——”
咬到舌头了。
张晴捏着小草莓的下巴，“嘴巴张开我看看。”
柳泽清嘴巴里还有东西没吃完，紧闭着嘴巴只吐出一点点的舌尖。
张晴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柳泽清顿时有点提心吊胆了，难道很严重？
刚有点疼，不会是咬掉一块吧？
张晴闪电般掏出手机卡卡十连拍，郑重感谢道，“感谢招待。”
小草莓吐舌头，可爱到犯规了。
照着手机亲了口。
柳泽清拍开混蛋的爪子，把舌头收回去。这次不敢使大劲咬了，小心的咀嚼。
“嗯，晚上吃晴晴的时候也要收着点劲。”张晴弯着眼睛。
柳泽清吃了两口面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混蛋给调戏了。说的什么屁话，伸手又夹走她碗里最后两片叉烧。
张晴表情温柔宠溺，把炸蛋也给了小草莓，“多吃点~”
吃，怎么不吃。
柳泽清大口炫掉。
“再给你点一碗吧，你想吃哪个口味的。”张晴碗里的肉他吃了大半，这些天一起吃饭对她的饭量也是有了解的。
竟然舍得再买一碗，张晴感动的星星眼，“我们小草莓对我是真爱了。”
被说的有点难为情，柳泽清把每个桌子上都有的A4塑封的菜单丢在混蛋的脸上。
“快点。”
张晴点了一样的。
“小草莓还要吃两口吗？”张晴问道。
皮带已经开始觉得发紧了，“不了。”他在茶楼已经吃过了中饭，又跟着吃了一大碗面已经有点撑了，“你自己吃。”
张晴又炫了一碗。
柳泽清悄咪咪的看她的肚子，紧身的毛衣能看出来腹部平坦，即使坐着的姿势都不显肚子。
没吃饱吗？
两碗下去都不显，他喝口水肚子都会鼓起来。
捏了捏，有肉了。
“还要吃吗？”请吃饭怎么也要吃饱。
张晴发现柳泽清的小动作，手伸进他衣摆里面揉了揉小草莓有点肉肉的小肚子，“omega有生殖腔，有小肚子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大庭广众呢，拍开混蛋不老实的毛爪子。
最近大环境对omega的审美就是要纤细苗条，娇小可爱。
他本来就有点壮，再胖了就是个球了。
本来还想回去开门通风说不定晚上就可以住进去了…水床什么的听着就很糟糕的样子。
柳泽清改变了注意，提议道，“去前面的体育广场散步消食吧。”
“听宝宝的。”
恋爱中的年轻人喜欢这么甜腻腻的称呼，他都二十九要奔三了。
心中又滋生出疑惑。
年级小一岁的张晴如果喜欢的是成熟点的omega，明明被照顾的人是他。
今天周六，广场人很多。
说是体育广场其实是附近一所体校的附加操场。后来学校整体往外扩，这边就开放给一般民众。
不过遗留下来的体育建设都是赛级的，来玩的年轻人很多。
尤其是体育学院各个身高腿长还有腹肌的Alpha会因为校内设备不够用，分散来这边玩的。
很是吸引了不少omega来这边晃悠。
还没出校门，正是没有什么负担可以随意挥洒青春的年纪。没有别的心思，光是看看也会被青春的氛围感染有益身心健康。
张晴鼓着包子脸，“小草莓来这边是散步呢，还是来吃饭后甜点的？”
乱吃什么飞醋。
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柳泽清顺了顺毛，“都没有晴晴好看。”
晴喵很不值钱的瞬间就被哄好了。
柳泽清说的也不是假话，张晴的外在条件在帅哥美女泛滥的娱乐圈都能杀出重围。
她一出现，好几个omega原本视线火热盯着打篮球的体育生，被同伴提醒了下都转移了过来。
看到名花有主也没转移开，看看又不犯法。
柳泽清反而有点后悔来这边了。体校的Alpha多，来看体校Alpha的omega更多。
“那个姐姐，你打球不？”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有个学生喊住他们，“打比赛队伍缺一个人。”
“你想玩就去吧。”已经绕了一大圈路，柳泽清走的也累了，“我正好歇一会。”
张晴回应了一声。
又扭头捧着柳泽清的脸蛋，“那小草莓要保证只看我一个人哦。”
周围有圈台阶，张晴从兜里掏出纸巾铺开给小草莓垫屁股。
“嗯嗯，去吧。”柳泽清坐下，接过她脱下来的风衣抱在怀里。
手肘放在膝盖上，掌心托着下巴专注的看着。
说起来张晴的年龄感有点迷。
像现在青春活力的模样融入大学生中没有丝毫违和感，但有时候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成熟稳重又像是新闻联播中出现的身居高位的四五十岁的领导。
嗯…路上招猫逗狗的幼稚起来顶多三岁，不能再多了。
柳泽清的眼神跟随着张晴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Alpha强大的身体素质，在体育竞技的时候带给人的张力和感官冲击非常的强。交锋碰撞，即使是一场业务的比赛也能让观看的人热血沸腾的。
二十多个观众喊出了两百人的气势。
张晴起跳扣篮的时候上衣被胳膊带着拉扯了上去，露出一截纤细有力的腰身，隐约还能看到结实的腹肌和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球还没有进，但周围激动的尖叫欢呼声已经沸沸扬扬。 ABO性别不限，男女都有，都在叫。
最耀眼的就是她，怎么可能去看别人啊。
等半场的时候，张晴大步跑过来，乖乖巧巧的蹲在柳泽清的面前，眼睛闪亮亮的看着他。
沸腾的红茶香扑面，柳泽清感觉心脏也被烫了下。没有运动，这一刻的心率也达到了一百二十。
张晴扒拉着柳泽清的手喝了口果茶。
这是柳泽清看另外一个给女朋友加油的少年手里捧着水，想着运动会渴，就点了外卖。
柳泽清抽出一只手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渗出来的汗水。
张晴刚才又跑又跳的头发有些散开了，柳泽清把果茶塞到她手里。
“你转过去。”
张晴一屁股坐在低几个的台阶上，伸手冲球场上嗷嗷叫在起哄的伙伴们抬了抬下巴。
柳泽清假装没看到没听到。伸手把张晴头上松垮的皮筋拆下来，帮她重新扎了个高马尾。
干掉一杯果茶。
张晴后仰身体靠在柳泽清的怀里，嘟起嘴巴要亲亲，“小草莓给晴晴一个爱的力量buff~”
虽然周围集中过来的视线火辣辣的，但是人都有虚荣心。
全场最耀眼的星落在他怀里，怎么能不心动？
耳边的尖叫声仿佛都失声了，天地间仿佛就只余下两个人。
柳泽清捧着张晴的脸，低头吻下去。
随即更大的喧嚣把柳泽清的心神拉回来，被丢掉的包袱瞬间又回来了。
偷腥猫笑的晃眼，伸手把她的脑阔摆正，赶人道，“要开始了吧。”
张晴转身半跪着，抓着柳泽清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个浅吻。骑士不太正经的对公主宣誓，“晴晴誓死为小草莓赢得胜利。”
柳泽清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擂鼓，有些目眩神迷。矜持又嘴硬，“哦，那赢不了就去…”
去死这个词到了嘴边说不出。
开玩笑也觉得不行。
话到嘴边改口道，“去睡大街吧。”
晴晴的眼神顿时就犀利了起来，斗志昂然。
“必胜！”
有关.性.福生活。
上半场双方打的势均力敌，分数咬的很紧，基本每个人都有高光时刻。
下半场火力全开的张晴就有点个人Solo的意味了，各种花式进球。
每进一个球，像是只求偶的花孔雀。朝小草莓wink，比心，飞吻…
柳泽清从最开始的又尴尬又心动的脸发烫，到后面他觉得晴喵再突然去吓唬狗，也能淡然处之。
因为后半场张晴不讲武德的欺负小孩，比分的数据拉开的很大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晴晴骑士带着胜利的奖品献给小草莓公主。
拆开盒子。
是个竹节形状，黄铜材质的勺子。
这个哨子原本是准备送给他们教练的礼物，张晴带领队伍赢得了胜利，一高兴就送给她了。
“小草莓公主要是想晴晴骑士了就吹哨子，无论何时都会飞奔过来~”
就会说好听话。
把衣服兜在晴晴骑士的脑阔上，“穿好。”起风了，一身的汗别着凉。
张晴把衣服套上，抬臂嗅了嗅。虽然没什么味道，还是觉得自己臭了。
中午打开门的那瞬间让柳泽清有种可以一辈子住在地下室的念头，现在又觉得最少还是要找个拥有淋浴室的租房。
柳泽清刚才被欢呼和焦点堆出来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被现实浇灭了，“你开个房洗一下？”
“衣服也汗湿了。”张晴作为医生还是有些职业性的洁癖。
“回吧。”
回了出租屋，柳泽清打了盆凉水再用电磁炉加热。要出去的时候被张晴给捞了回去，“擦不到后背，小草莓帮下忙嘛~”
床单都滚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柳泽清说服了自己，只是眼睛还是会避免往下看。
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洗着洗着就滚到了床上。
中途张晴的电话响了一次，她没接。对方好像算准了时间，在结束的时候再次打了过来。
张晴挂了电话抱着小草莓，哼哼唧唧的。
“有事你就忙吧。”脖子有点痒痒的，柳泽清声音带着嫌弃，伸手把粘人的晴喵给推开。
张晴又撒了会娇，还是穿好衣服离开了。
柳泽清打开门通风，满室的红茶香很快就散干净了。
晚上，张晴也没回来。
第32章
约张晴出来的是周茉莉, 交给他的事情办完了。
“吴总海归的女儿接手了那个项目，有点不一样的想法。”
“兼职版块不会变。”周茉莉知道张晴的底线，除了有关小草莓的那部分, 其他才是顺带的。
“另外最终谈判的价格…”周茉莉从公文包掏出合同递给张晴。
张晴随意看了眼。
“钱先放在你账号上。”她现在是穷鬼命, 手里有钱存不住。
周茉莉表情没有变化,唇角勾起个浅淡弧度。这算是和张晴半绑定了,那么后续的事情肯定也会交给他来办的。
整个区改造，那其中的利益不可估量。
空气中传来面饼的香味，老板拉开烤炉，问道, “除了夹肉还加什么？”
“半根腊肠, 一包辣条，不要青椒，再来两个串串。”
本来周茉莉约在西餐厅方便谈事情, 张晴看到旁边的小门面的饼夹肉就改了注意。
老板手脚麻利的做好, 周茉莉默默的扫码付了款。
饼子里面的料塞的爆满, 张晴啊呜吃了一大口, 刚出炉的饼子吃起来很香。
这时候有个骑手过来，老板几乎把剩余的饼子都打包了。
等对方走了，老板小声的嘀咕道, “天天干吃饼子不噎么。”
“茉莉酱, 跟上。”
周茉莉没问什么，开车跟着前面的骑手。
最后七拐八拐的跟到了一栋墙上写着大大【拆】字的居民楼。
张晴手里的饼子也吃完了，把包装袋折叠起来，顺手丢在窗外的垃圾桶里面。
周茉莉把车停靠在边上。
张晴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早上送地板的时候, 周茉莉还备了个家用的工具箱。
张晴从里面拿出个小榔头，颠了颠重量, “有点轻。”比起直接用手，勉强能用。
周茉莉眼皮子跳了跳。
打开车载屏幕熟练的调出个电子木鱼，为那些倒霉鬼赛博超度。
骑手小哥正在箱子里取东西。
张晴问道，“你要去几楼？”
骑手语气里带着点小怨念，下意识回答道，“五楼。”这种低楼层没有加装电梯，上下一趟四舍五入十楼的运动量很累。
“我正好去五楼找人，就帮你带上去吧。”张晴直接拿过一大袋子二十多个的饼子。
骑手目光看到张晴手里提着的榔头，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谁知道是帮忙送东西，还是自己吃啊。虽然打不过，但至少要确认下是不是送到了。外卖没送到他要自己赔偿，还会被扣工资。
骑手悄咪咪的跟上，保持着半部楼梯的距离。
张晴慢悠悠的上了五楼。
这里的拆迁户都动员走了，东户那家甚至连带大门都直接拆卸带走了，里面也搬得空荡荡。
对门的大门脏兮兮的落满了尘土，唯独把手还锃光瓦亮。
张晴礼貌的敲门。
听到敲门声，里面有人谨慎的问道，“谁啊。”
“外卖。”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有个中年的汉子冒出头。
骑手小哥刚探头就看到那个女Alpha微笑着直接一榔头敲在人脑阔上。
“！！！”
幸好手里抓着栏杆，要不然就要滚下楼梯了。骑手腿软的慌乱跑下楼，四舍五入也算是送达了。
里面传来混乱的尖叫。
张晴推开门，客厅里面有七八个年级不大的青年缩在角落。
拖着人回了室内。
关上门。
次卧的门开着里面没有人。主卧的门从里面打开条缝隙，有个漂亮的omega冒头看了眼又紧紧的关上门，顺带反锁上。
张晴提着染血的榔头进了厨房里面，在拐角的时候偏过头，躲开凌厉的刀锋。
有个身高两米多的Alpha持着把菜刀朝着张晴继续劈砍过来。
张晴用榔头荡开，那一刀落在门框上，直接就没过了刀背。
“呜哇，真可怕~”
是个男性Alpah ，临近冬季了也只穿着背心。肌肉虬结，鼓起来的肱二头肌比张晴的脑袋还要大。
没了武器，就用拳头，挥舞的时候甚至能打出破空声。
落实了，威力比榔头大多了。
在砂锅大的拳头对比下，小榔头都显得迷你可爱起来，像是个奶娃娃的玩具。
张晴外表纤瘦，除了个子还算高了点，在男人眼里就是个绣花枕头的瘦猴子。心里想着拼着挨一榔头，把灵活乱窜的猴子抓住。
一想到这个女A漂亮的脸蛋被打烂，听着她惨兮兮的叫声，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榔头落在胳膊上，男人脸上还带着轻蔑的狞笑，紧接着就感知到胳膊被电击了般麻痹。腿上也紧接着一麻，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脑袋挨了一榔头，脑阔子也嗡嗡的。
他有点想不通那细胳膊细腿的，感觉也没用多大力啊。
张晴从兜里掏出把用来手动钻孔的锥子扎进对方脊椎缝隙中。男人顿时感觉整个下半身仿佛没了知觉，这才后知后觉开始恐惧起来。
张晴蹲下来，把他身上能卸的关节一块一块的都卸掉。
突然有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哎呀，好久没有玩骨架子有点手生。”张晴神色真诚，“抱歉。”
下巴被卸，那人留着口水嗬嗬的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这人明显就是个打手，问话还是找最开始就被敲晕的那个。
回到客厅，张晴看着鹌鹑一样抱团瑟瑟发抖的青少年们，挨个发了个饼子，笑着指了指次卧，“你们先去吃饭，要乖哦~”
他们刚才在犹豫着要不要跑的瞬间，张晴就结束了战斗。连那个大块头都被收拾了，被骗来这里想要反抗逃跑的人都遭受过他的毒打，此时都惊恐听话的乖乖的进了次卧里面。
张晴走到门口那个被敲晕的人面前，从对方兜里掏出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
翻了翻通讯录，“哦豁~”没先到还有意外的惊喜。
“醒醒。”张晴反手用手机拍拍他的脸。
张晴叹息了下，然后在男A惊恐的眼神下果断的举起榔头朝着中年汉子的手指砸了下去。
十指连心，中年汉子清醒了过来，“抱歉，我赶时间，叫醒服务就稍微有那么点点的粗暴。”
张晴晃了晃手机，看到通讯页面的名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糊涂了，还是心中对那个人背后的势力感到畏惧，表情狰狞很有骨气的道，“我死也不会说的！”
“那好吧。”张晴耸了耸肩，提着榔头，“看来只能用物理手段敲开你的嘴了。放心，我是专业的，活体解刨可能会有点痛，忍耐一下~”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可惜警察来的速度更快。
骑手小哥跑远后，想到染血的榔头思来想去还是报了警。
“不许动，警察。”
“抱头蹲下！”
不是一个片区的，来的警察里面是不认识的人。
张晴被枪指着，表情无辜，老实的举起手，歪着头道，“我爸是张卫国。”
警察楞了下。
出警之前他们队长还在酸溜溜的逼逼叨，隔壁派出所刚升职的张卫国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都是同一个系统的，他们或多或少有过合作。来的警察也认识张卫国，晚上还打算跟着队长一起去宰大户，咳，参加庆功宴。
“ fufu…”张晴抱着腹部笑滚在地上，“抱歉，抱歉，第一次用爸爸的名头仗势欺人，有点业务不熟练。”
张晴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刚才报的名号还是有用的，警察对她行为的容忍度比较高。
张晴拨通个电话，把手机丢过去，“你跟我爸说。”她待会还有事，不想去警察局做笔录。
张卫国接到张晴的电话脑阔就有点隐隐的幻痛。
虽然不知道''亲爱的女儿''张晴又干了什么，但还是先安抚住隔壁片区的同事他马上过来。
等张卫国马不停蹄的赶来，推开门就看到张晴姿态慵懒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边上还有个长得挺漂亮的omega给她端茶倒水削苹果。
其他同事在问话。
基本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拐卖就是传销的窝点。
“爸爸~”张晴笑容开朗又明媚的挥手打招呼。
她咬了口苹果，清脆的''咔嚓''声音像是断头台斩断绳索落下来的闸刀。
尘埃落定，张卫国反而不是很紧张了，心率逐渐恢复平静。只要张晴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道德底线，都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张晴把中年汉子的手机丢给张卫国，“升职贺礼。”
听到这个词，想起她说过的想要个当局长的父亲，张卫国的眼皮子跳了跳。他接过手机翻看，心率又开始加快了。
从兜里掏出瓶速效，也不喝水，生咽下去两颗。每次接到张晴的电话心脏就容易受刺激，就买了瓶速效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现在就用上了。
上次妇产科拐卖儿童的线索查到一半线索就全断了，那边对自己也狠直接断尾求生。知道嫌疑人，奈何没有证据。
现在续上了。
要是继续追查下去，张卫国新官上任凭借这个功绩就能坐稳位置。如果运气再好一点，头衔也能直接从''副''转''正''。
前三十年蹉跎，短时间内火箭飞升，张卫国靠着速效终于平复了心情。
客厅那七八个倒霉蛋是被骗进来传销窝点，漂亮的omega是要打算送给某个''大人物''的礼物。
为了保证颜色，所以他还能吃上苹果。
“你怎么会想着来这？”张卫国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虽然方斗肯定悄咪咪的告诉了张晴部分不涉密的结果，但她的脑子怎么长得，凭空就查到了？
张晴耸了耸肩，“我突然想吃个饼，听老板说他们连续点了好几天干饼子，连个榨菜都不配。”
“大概率是个抠门的传销窝点，正好daddy升职，顺手嘛。”
张卫国沉默。
所以，因为抠门舍不得给饼子配榨菜就被张晴当顺手人情了。
行吧。
运气这东西…
张晴把剩下的饼子递给张卫国，“晚上可以垫吧两口。”
接下来几天要忙了。
张卫国闭了闭眼，把饼子揣进怀里，四舍五入是闺女的孝心。
下了楼。
张晴拉开车门，歪着脑袋想了下道，“茉莉酱，我想弹钢琴。”
周茉莉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录后，直接开车——
绚丽的光影摇曳，重金属的音乐让心脏瓣膜都跟着鼓点的频率共振着。
一曲结束，嗓子都要冒烟的乐队回后台暂时休息。
在这个空挡，有个人走向空置的舞台。在靠近的时候快走助跑轻巧的跳到了舞台上，风衣的大裙摆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
纯白色被灯光晕染出绚烂的霓虹色。
张晴捞过话筒开麦，“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由我AAA爱吃草莓的晴喵给大家表演一曲钢琴独奏，《For petite fraise》。”
花蛇用胳膊肘了下来酒吧不喝酒掏出笔记本工作的周茉莉，“什么意思？”
她情热期到了，来这里钓个顺眼的Alpha，碰上纯属巧遇。
“字面意思。”
初中就辍学去当小太妹，英语单词基本全都还给老师，就记得个yes ， no ， ok ，三克油和fu*k 。
欺负她没文化是吧？
“字面什么意思！”
周茉莉胳膊被碰打错了字符，删除改正后，为了不被打扰随口给她翻译了，“《至小草莓》。”
名字大概是参考了《致爱丽丝》取的，很简单粗暴的音译。
花蛇撇撇嘴，还不如不知道意思，心里那个酸溜溜的，“啧。”
捧着酒保递过来的一杯粉蓝色看着很梦幻的鸡尾酒。
抿了口，难喝。
一串音符流泻出来，特别抓耳的前奏瞬间就让在说话的嘈杂声音安静了下来。
和刚才鼓点强烈，可以带动心率的劲爆重金属音乐不同。
欢快的节奏，仿佛从灵魂层面迸发出的愉悦，有瞬间众人恍若置身在高雅的音乐殿堂的错觉。
共情强的，闭着眼，都能幻视出一只猫猫尾巴翘的高高的，踮着脚尖，在阳光下迈着欢快的小碎步，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一颠一跳的前进着。
音符突然从轻快的节奏突然变的焦灼。
终于见到了期盼见到的猫，怀揣着忐忑心情小心翼翼的靠近。
又从舒缓到上扬。
被允许靠近后，两只脑袋挨蹭着脑袋，逐步发展成互相舔毛，黏黏糊糊的享受着每天的午后阳光。
花蛇仰头一口气闷了那杯名字叫少女心事的鸡尾酒，真tm难喝。
79一杯呢。
入口那瞬间齁甜，再品又酸又涩还回苦，跟她的初恋一样。
然后啊…
少女心就死掉了。
“安可！”
“安可！”
台下的观众在短暂的寂静后开始呐喊，好的音乐是可以让人共情的。尤其是现场live ，烘托的氛围更容易调动人的情绪。
花蛇听着耳边哒哒哒的打字声音，在这种浮躁的环境中，周茉莉竟然还能不受影响专业的工作。
也是很厉害的人。
“不可哦，我的小草莓还没有第一个听过。”
张晴干脆的拒绝，站起身提着风衣的裙摆优雅的做了个谢幕礼，就下台了。
“小花，晚好~”看到花蛇也在，张晴露出个笑。
“哦。”花蛇呐呐的回答。
刚才张晴在台上演奏像是个艺术家，那瞬间铺面而来的距离感不知道要说什么。
酒吧的老板百米冲刺过来，眼神热切的看着张晴，先是一串夹杂着大量专业名词的溢美之词。
“您似乎还没有发表。”然后试探的问道，“需要录音棚吗？我这里还有更专业的顶级钢琴。”
摆放在台前的那台也不错，和顶级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老板刚查了，这首曲子并没有发表出去。他有预感，可以火。
周茉莉眯眼，老板非常的热爱音乐，奈何嗓音条件不行，出道失败后就转做了幕后。最近觉得圈子太乱，干脆自己开了家音乐酒吧玩，想挖掘有潜力的新人亲自培养。
老板属于不会做饭的厨子，但有条毒辣的金舌头。能被他认可，想必前景非常的好。
听名字就知道是张晴原创，音乐也是很赚钱的。
“就现在吧。”手有点热了。
张晴眨了眨眼，思考了下指着周茉莉道，“后续你联系…”顿了下，“我的经纪人。”
目前周茉莉算是张晴的半个员工兼合伙人。
有钱赚周茉莉可以是职业猎头，专职司机，跑腿小弟。
现在也可以是经纪人，顺带还能充当下法律顾问。
张晴虽然脑子可能有点病，猜不透她的脑回路会在哪里突然劈叉。
但给钱超级痛快！
这个优点就能打败百分之九十九只会画饼，抠搜逼事还多的老板。
周茉莉的人生格言：金钱至上。
只要打钱痛快，半夜三点去给有需求的老板快递送T都心甘情愿。
“稍等。”周茉莉现场写合同，甚至还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个便携打印机，把合同打出来。
叮当猫一样。
花蛇伸长了脖子偷瞄了眼，文字突然就开始群蛇乱舞起来。像是看到了脏东西，急忙撇开视线。
张晴拿起合同快速的浏览了遍。
“版权在我，钱你看着用吧。”张晴抽出别在衬衣口袋里，小草莓在便利店花了一块钱买的中性笔规整的签下大名，“你再拟一份代理合同。 ”
“唔，后续收益成立个流浪猫救助站，找个管理。工资你自己看着给自己发。”
“对了，除了给流浪狗噶蛋，不接收狗。”
“我讨厌狗。”
“嗯。”钱到位，周茉莉对老板的各种小要求照单全收。颔首点头，当场就开始重新按照老板的要求写新的合同。
写完递过平板，张晴签了个花体，后面还画了个带着草莓王冠的猫咪卡通画，“ logo 。”
明明就在身边，花蛇却感觉他们距离很远。
有点茫然，还有点无措。她不懂为什么都是合同第一份为什么需要正式的打印出来，第二份好像很随便的就在平板上签。
张晴没说什么，但周茉莉却知道要做什么。
她完成了张晴交代的第一件事后就在享受着当大姐的虚荣，好像有点不思进取。
老板热情的拉着张晴去了录音棚。
现在老板只想听曲子，周茉莉点了杯果汁，可以休息会。
花蛇扭捏了下，“你这杯我请了，能问你个事情吗？”
能省一块钱是一块钱，在这里喝果汁起步价也在二十。
“说。”
“我想帮张晴更多，你有什么建议吗？”就算是个提线木偶，也更想变得更有用点。
等南明区开始正式开发，他们这些''毒瘤浓疮''迟早会被清理干净的。享受过更高地方的风景，就不怎么甘心平庸的过下去。
周茉莉淡淡道，“多读书。”
花蛇有些生气，“你看不起我没文化？”她当年脑子是真的读不进去，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小草莓正在成考。”周茉莉没有看不起她。他们是没什么，但也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
那个被当街刺杀的市长就是写照。
花蛇冷静下来。
她有点知道小草莓凭什么被张晴喜欢了。如果不够好，那就努力的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周茉莉拿出手机编辑了一长串的书单，“这些书有空看看。”
花蛇看了眼发过来的短信，不是她头疼的数学，物理。有些书名看着就感觉很高大上，但有些看名字像是小说。
“看完能涨点脑子。”
周茉莉声音清冷，“你听话就行。”蛇虫鼠蚁也有他们的道。
知道他是好意，花蛇哼了声还是说了声，“谢谢。”——
从图书馆回来，柳泽清心里怀揣着期待打开门。
只有一室的冷风。
开着小窗通风一下午，最后残留的一缕红茶香也早就散的干净。
门打开，和窗户对流的冷风让柳泽清打了个冷颤。最近的天气很怪，热起来要穿短袖，冷起来恨不得穿棉衣。
“咕噜——”中午吃的那点早都消化了。
最近的晚饭不是吃自助，就是和张晴在外面吃也没有囤货了。
吃碗蹄花面吧。
柳泽清走到衣架前，外面有些冷，打算换件厚实点的外套。要拿自己衣服的时候顿了下，抽了件张晴的直接套在外面。
外面的风更大，柳泽清拢了拢衣襟，低头嗅嗅，已经没有味道了。手有些冷的揣进了兜里，摸到个冰凉的东西。
一时忘记兜里放过什么东西。掏出来看了眼，是那个黄铜的竹节哨子。
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别的行人，他含在嘴里吹了下。
抬头看向巷子口，期待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小声的咕哝，“骗子。”
头顶突然有一片阴影落下，地面上被路灯投射出一道影子。
柳泽清抬头。
墙头上晴晴骑士突然冒头，“喵~”
第33章
张晴踮着脚,手悬在空中，指尖在虚空中敲击着无形的音符。
“da，dada…”
暖色的路灯柔柔的倾洒下来, 在浅铂金的发顶上描绘出一轮光晕, 背后是高楼大厦的霓虹色。
“喵,喵喵~”张晴跳到围栏上,迈着猫步，披着夜色独行。
她抬头看向天空，被雾霾遮蔽连月亮都看不见，星也被霓虹所替代。
张晴走的是猫道,迎面一只黑猫迈着纯正的猫步和她狭路相逢。
“喵。”黑猫甩了甩尾巴,叫声听着很不耐烦。
相似的眼眸对视。
“哈哈…”张晴捂着唇笑。
不论她怎么变，猫这个小东西对她都是平等的不服气。
张晴收起笑猫猫蹲下，试图跟拦路的黑猫讲道理, “我要去见小草莓, 能让开道路嘛~”
“喵。”黑猫翘着尾巴,歪着脑袋。不是在卖萌,这是猫猫防备反击的姿态之一。
“好吧。”张晴妥协。从兜里掏出猫条晃晃，讨价还价道，“这是过路费,吃了就让路。”
这次没有作妖。黑猫吃完猫条并没让开路, 只是趴下了身子。
这是最后的倔强。
张晴迈步从它身上跨过去，回头微笑道，“谢谢啦，兄弟。”然后一脚勾着它的大腚轻推下去。
晴喵阴险的哼笑两声, “哼哼，我可没承诺不报复。”
“喵嗷！”黑猫后空翻平稳的落地后当即就翻脸, 骂骂咧咧。
“咻——”一声穿透力更强的哨声压过嚎叫。
张晴对着黑猫吐了吐舌头，“哎嘿嘿，我的小草莓公主召唤我了。”
“再见，没蛋蛋的姐妹~”
张晴犯完贱，蹲下身蓄力，起跳抓住上方的空调外机的悬浮板，像是只大猫一样轻巧的在台子之间飞奔穿梭。
目测了下距离，从台子上跳过三米远手扒拉住墙头。
冒头，“喵~”
柳泽清眨眨眼，突然从墙头冒出来不是很意外。
“你真的是猫妖吧。”好好的大路不走，爬墙头。
张晴翻墙跳下来，脑袋凑过去贴贴，猫猫撒娇卖萌“喵喵~”
把她的满脑袋推开，柳泽清从兜里掏出湿纸巾，“伸爪子。”
张晴乖乖的伸手。
柳泽清细心的给她沾满了黑灰的脏爪子擦干净。
很自然的顺势牵着手，柳泽清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喵~”
“你好好说话。”柳泽清捏了捏她的嘴巴。明明是个Alpha ，怎么这么会撒娇啊。
张晴可怜兮兮的噘着嘴吧，手指蜈蚣一样的活动，“被一个超级严厉严苛的魔鬼困在房间里弹琴取悦他，不尽心就不放我离开。”
老板拥有绝对音感，稍微敷衍点都能听出来。
之前还用敬语您您的，后面直接扯着嗓门嗷嗷的开骂，小小的一只爆发出来的气势有两米八。
张晴有瞬间梦回当年带她的导师，小老太太板着脸超可怕。
“哦，那还挺惨的。”柳泽清给她呼噜呼噜毛，“请你吃饭。”
今天是茶楼发工资的日子。虽然他才上了两天班，也给他发了。
撒过娇，告了状，心情愉悦的张晴被敷衍的哄一下就好了，“小草莓晚饭吃什么？”
“蹄花面。”
“我不吃蹄子。”张晴上翘的唇角耸拉了下来。
“吃猪蹄过敏吗？”柳泽清在心里记下这个喜好。
张晴眨眼，“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变成大猪蹄子怎么办？”
柳泽清有丢丢的心虚，他刚才在心里想混蛋就是个大猪蹄子，所以才突然想吃蹄花面。
虽然很对不起猪蹄，但从今天开始拉黑，“你想吃什么？”
张晴想了想，“螃蟹。”
“过敏你还吃。”
“吃进嘴里麻麻的，虽然窒息挺难受的，但熬过去整个天灵盖都会飞的感觉挺不错的。”
这是不把命当回事，柳泽清语气强硬的拒绝，“不准吃。”
张晴眯眼笑，“好的，老婆。”
“别贫嘴。”
张晴虽然看着挺''贵''的，但意外的还挺好养活。精细的山珍海味吃得，路边摊的粗粮也吃得。
柳泽清想了想，“你吃凉粉炒馍吗？挺好吃的。”
“那就尝尝看。”
张晴意识觉醒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害怕睡梦中又变回傀儡。
严重的失眠影响食欲下降。往往是想起来的时候就吃一顿，吃进嘴里也品不出滋味。抽不出空就挂营养吊瓶，要么口服葡萄糖。
这个世界是【理智】的，精神不用那么紧绷。
睡在柳泽清身边最近的失眠症状好转，胃口也逐渐恢复。大概是触底反弹吧，张晴现在很乐意尝试各种美食。
凉粉炒馍是路边一家很小的门面，不提供堂食只能打包。
“前面有个长椅。”柳泽清暂时不想回屋，出租屋比外面阴冷。
过去的时候有人。
长条椅能坐三四个人，张晴拉着想要走的柳泽清坐在另外一边。
再走饭都要凉了。
单身狗在心里啧了声，站起身愤愤的离开了。情侣了不起哦，吃的饭味道那么香还撒狗粮。
呸，狗男女。
张晴用鼻音哼笑出声。
长椅谁都能坐，但两个人结伴过去多少有点挤兑人的意思。
柳泽清不舍得责怪张晴。虽然但是，最少，“你别笑那么大声。
“这叫纵享缺德人生。”张晴抬起下巴，还骄傲上了。
柳泽清戳了戳混蛋的脸蛋。
“好吧。”
张晴站起身快步追上青年，胳膊架在他的脖子上又把人给强行拖了回来。
青年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位置都让了，还要打他一顿吗？
柳泽清懵了下，不知道张晴突然发的什么风。跳起来拉扯她的胳膊，“你放开人家。”
吓得脸都白了。
张晴冷哼，身上散发着蛮不讲理得理不饶人的混子气息。一把把青年的手机抢过来，又拉扯过柳泽清的手在屏幕上一划拉。
屏幕瞬间黑了。
坏了？
柳泽清有点紧张，这赔一个手机要多少钱啊。
青年却不挣扎了。
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加重。果然下一秒屏幕中就出现心中期待的CG动画。
他脱口而出道，“卧槽，欧皇。单抽出金！”
“让座的谢礼。”张晴把他的手机还回去。
气息又变得懒散。
青年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个谄媚的笑，“欧皇，能不能…”
张晴拒绝，“不能哦。做人不能太贪心。”
“好的，谢谢。”青年也没有继续纠缠，傻乐乐的走了。
本来还打算保底强娶，刚才就在肉疼纠结着这次要不要氪金。
青年走了好几步，突然又冲回来对两人深深的一个鞠躬，“祝你们百年好合！”
刚才还在心里暗搓搓的骂人家，“对不起！”
“谢谢！”
没头没脑的，反而给柳泽清闹了个大红脸。
也有点不解。
张晴歪头笑着解释道，“你至少给他省了两个648 ，让他滑跪叫你爸爸都愿意的。”
柳泽清很少玩游戏，不是很懂青年刚才在开心什么，不过现在可以坐的心安理得了。
张晴拆开包装袋，馒头是直接用手撕的，黑乎乎的凉粉被铲子切的七零八碎的，卖相很丑。
“唔，好吃。”
看她大口炫的挺香的，柳泽清心里放松下来。
柳泽清也吃了口，味道比记忆中还要好点。
“隔壁还有家煮馍也不错，手工做的小咸菜特别好吃。”
“那下次试试。”张晴挺感兴趣的，“今天在xx街吃的饼子夹肉也好吃，饼子很香。”
听说那边有个村子正在大范围的拆迁，茶楼有个同事家就在那片区，很期待拆到他们那。
不用上班就可以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希望她能如愿吧。
“嗝儿…”张晴突然打了个嗝儿，软软的歪倒在小草莓的肩头哼哼唧唧的撒娇。
“呵呵。”柳泽清趁机把旧仇嘲笑回去，学着上次张晴的做法扣住手腕给她按压止嗝。
张晴没脸没皮，耍帅道，“我是不是…嗝儿…都超级帅。”
自恋。
不回应猫猫会闹人，柳泽清敷衍的回应，“嗯嗯。”
还是很可爱的。
张晴从兜里掏出口香糖，她自己吃两颗，投喂给柳泽清两颗。
柳泽清咬碎糖。
草莓味的。
悄咪咪的放出一点点的信息素沾染在张晴的身上。
糖果溢散出来的那点味道，怎么能和正主比呢。张晴躺倒在柳泽清的腿上，搂着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有点肉肉的小肚子上。
还在打嗝儿呢。
红茶香弥漫在周围，张晴闷笑着道，“回礼，嗝儿~”
柳泽清脸热，把混蛋的头毛给揉乱。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小宝宝好像就是这样排气的？
过了会没动静了。
柳泽清用手掰着张晴的脑袋看了眼，“睡着了？”
“没有。”张晴突然睁开眼睛，眉眼弯弯的。弹跳站起来反手把小草莓捞起来抗在肩头，嬉笑着道，“要睡也要睡水床。”
怎么还记得这茬啊。
刚刚吃饱的肚子被压的有点不舒服，柳泽清上手略微使劲锤了她的后背几下，挣脱跳下来。
像什么样。
“嘻嘻。”张晴笑着又挨蹭过去拉小草莓的手。
柳泽清顺势反握回去，牵手已经养成了习惯了。
前台输入身份证号码，让人舒心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的道，“抱歉客人，房间已经满了。”
明明是很暖的琥珀色，前台却觉得如坠冰窟。
“那我们换一家。柳泽清拿过张晴的身份证，拉着面色不愉浑身散发着寒意的大猫离开。
风吹过。
张晴把被风吹散乱的额发捋到脑后。
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丢给柳泽清，把他身上出门披着的那件脱下来互换。掰过他的脑袋，在后颈腺体上深深咬了口。
红茶香滚烫，柳泽清的脚趾忍不住蜷缩，又被鞋面给压了回去。
张晴咬完人，伸手拦了辆出租。
抱起柳泽清把他塞进后座，扯过挂在后座的支付码付了钱，“小草莓你先回去。”
张晴现在不对劲。
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柳泽清拉扯着她的衣襟把张晴的脑袋拉拽下来，吻上她的唇。
溢散出浓郁的山茶香，沸腾滚烫的红茶逐渐冷却。
张晴冰冷的眼眸开始回暖，捧着小草莓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司机：“……”
我应该在车底。
得亏他是个Beta嗅不到勾缠的信息素，不然这单都不想赚了。
“你要去哪？”柳泽清还是有些不安，总感觉有自己的原因。
张晴笑嘻嘻的道，“突然想起个事要处理下，我等会让茉莉酱过去给你讲题。”
“不用了…”
“我接下来几天都有事，小草莓要努力的赚钱哦。”刚才给腺体注入信息素，情热期已经过了。
“明天你一起讲吧。”柳泽清把这句没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松开搂着张晴脖子的手，勉强露出个微笑道，“嗯。”
张晴关上车门，司机就迫不及待的一脚油门。
柳泽清回到出租屋，地下室很阴冷，拢了拢披在肩头的衣服。想再复习会，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打开手机刷短视屏，推送的都不合心意。连续刷了十几个都不感兴趣，就直接关闭了。
室内很空寂。
以前多个混蛋就觉得逼仄的地方，一个人呆着竟然觉得太空荡。
扣扣。
房门被敲响。
柳泽清连忙跑过去开门，门外的是周茉莉。
“那个，我…”
正想说他不需要讲题，就看到了周茉莉肩头扛着个很大的床垫。
“麻烦你收拾下床。”周茉莉又补了句，“张晴买的。”
“哦。”柳泽清把四件套折叠起来，放在柜子上。
周茉莉把旧床垫先搬出去，把床板加宽了下。张晴要求的新床垫现货一时间没有这么小的规格。
换上新床垫，周茉莉简单的介绍了下功能。
“全天恒温系统，可以联网更改喜欢的柔软度。”
他推了推眼镜，“请问还需要我帮忙补课吗？”
周茉莉比张晴还要高大的身躯光是站在屋里都有种憋屈感，柳泽清摇头，“谢谢，不用了。”
其实练习册所有的题目都有详解的答案，可以自己复习。实在不懂的问题，也加了互助学习群。
群主是个热心人，经常帮大家解答。他不会的也会询问清楚了再回答。
“那就不打扰了。”周茉莉点头，痛快的离开了。
老板和老板娘的话都要听，如果是不涉及危险的私事优先听老板娘的。
柳泽清送他出去，锁好门躺在床垫上。仿佛被水流包裹，完美的贴合身体曲线。咕涌了下，水流托着身体轻微的起伏。
水床是挺舒服的。
本来以为会失眠睡不着。穿着张晴的衣服被红茶香包裹着，床垫的恒温系统被窝也暖暖的。舒适度极高，烘托了睡意，反而一夜好眠。
张晴睡不着。
张晴本来不想搭理何玥这只跳蚤，如果她不在眼前蹦达说不定就忘了她这号人存在。
期待的水床没了。
顿时就戳了张晴的肺管子，现在超生气。
何玥打算睡。警察突然突击扫黄，她硬是从被窝里面被揪出来。
光溜溜躲在被窝里的omega似乎被吓到了，脱口来了句，“钱我给你转回去，不要抓我。”
警察直接以pc逮捕了何玥。
她嚷嚷自己爸爸是谁拒不配合，期间还袭警，直接被强制逮捕。
何玥正处于易感期，刚被omega撩拨的一身火气没处发，情绪暴躁信息素就带着攻击和挑衅。
和他关押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室友也是个脾气暴躁的Alpha，被何玥信息素刺激直接扭打了起来。
看守在保外就医的边缘及时赶到呵斥阻止，为了快速见效直接在动脉扎了抑制剂。
正巧没有生理盐水和碘伏，就凑活的用酒精给何玥洗了洗伤口包扎上。
又不是omega，Alpha的身体素这点子的皮外伤两三天就好了。
张卫国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突突的太阳穴，盯着心虚眼神乱飘的方斗质问道，“张晴？”
上面没指示，好端端突然去扫黄。
方斗装傻，眨巴着眼睛狡辩，“又不是无的放矢，突击的12家中就查出来11家有pc行为，漏网之鱼的另外1家还查出来房间有摄像头偷拍。”
张卫国喝了口浓茶提神，在脑子里梳理关系。
何家也是当年人血馒头的受益人之一，跟着喝了口汤从而发家的。
张晴难道想拿何家当杀鸡儆猴的鸡？
张卫国吐出口气。
打开通讯录开始联系消防大队的同学。既然都打了，就打疼一点。
他们酒店的消防要是合规，也不怕检查。四舍五入排查了安全隐患，间接也是对大众的生命安全负责。 ——
张晴蹲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不断的上滑。
她无意识的啃咬着指关节，口腔里尝到血腥味时才回过神来。
周茉莉提着早餐到的时候，就见张晴猫儿一样的舔着指关节，把渗出来的血珠卷进口腔里。
舌尖上沾染着一抹刺目的红，仿佛刚咬死猎物在清理毛发的猫科动物。
优雅，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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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晴面无表情的歪着脑袋，窗外初升的第一抹朝阳洒落在琥珀色的眼眸里，点亮了一室的明媚。
周茉莉和她对视，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躁动。
臣服，臣服，臣服…
张晴唇角上扬，问道，“茉莉酱，你觉得mafia的核心是什么？”
“暴力。”
“嗯，还有呢。”
周茉莉顿了下，“会计，律师，医生。”
“哈哈哈。”张晴抱着膝盖低低的笑，笑声越来越大，身体都开始抽搐起来。她想站起来，却因为蹲着太久血液不流通腿臂有些麻痹，摔了下去。
张晴摇扶着椅子站起来，给了周茉莉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正确！”
她打了个响指。
没搓响。
默默的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消失。
张晴再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唇角勾起的弧度刚才分毫不差。
“正确！”这次她成功打出一个脆亮的响指。
张晴拆开袋子，是方便食用可以一口一个的小笼包。丢了一个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唔，猪肉莲菜？”
她反转过椅子，到着坐下，胳膊撑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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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莉看了眼，隐约捕捉到的字眼是有关法律方面的文献。
两个世界的宪法大差不大，就快速略过。张晴主要看的是有关AO那部分的，虽然有点差别，但核心不变，差别不太大。
吃着包子，张晴心情很好的哼着首儿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一只没有眼睛
一只没有尾巴…”
“茉莉酱。”张晴突然停下，“地图。”
周茉莉拿出平板打开明山的地图。
张晴托着腮似思考，在其中一块圈了个圆，“把消息透露给何家…”
她低低笑，“真奇怪，真奇怪。”
第34章
何建军一夜无梦的好眠到天亮, 睁眼后反而噩梦一个接一个。
何家旗下的酒店先被警察突击pc，这波刚走又接到消防举报，除了两家新开的勉强符合要求外, 其他全部关停整改。
消防罚款和给客人退款补偿都是小事。
热搜从尾巴冲上首页挂了一早上, 蒸发的市值足够再盖两个星级酒店。
谁在背后整他？
正在消化这些糟心事情呢, 电话又打过来说女儿因为pc被拘留了。
pc不算犯罪, 最多就是拘留罚款。但就这点不算事的小事却捞不出人。询问内部的熟人，那边委婉的反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上头的谁？
何建军也想知道。
在办公室团团转想秃头，竞争对手全都怀疑了一遍，也万万没想到一切根源只是因为水床。
幕后推手除了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动一下, 张晴几乎都蹲在椅子上看法律相关的文献和案例。
周茉莉来送查到的资料, 他有点担忧。
张晴已经三天三夜都没睡，虽然眼下连个黑眼圈都没有…
“要不要睡会？”周茉莉不是关心她，是担心老板猝死。
毕竟这么好的老板太少了,遇上一个就是有生之年。
张晴机械一样的歪着脑袋,露出个病态的笑容, “我最长的记录是39天, 23小时59分钟。”
“真是遗憾，吉尼斯最高记录是40天，只差1分钟惜败啊。”
张晴指了指脑子, “然后就出现了后遗症。”她嘻嘻笑着,声音因为这两天很少说话有些干哑磨砂感，“副作用有点点难受，对身体损害挺大的，不推荐挑战哦~”
非血气方刚, 精力旺盛经得住消耗的年轻人，寻常成年人熬夜加班一天第二天也会脑袋疼。
疯子…
周茉莉更觉心惊。
到底是谁曾经把张晴逼到过这种绝境, 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一秒。
在张晴疯魔的边缘还能让她保持理智的柳泽清，周茉莉把他的重要等级直接拉到最高等级。
张晴不啃指节了，把十个手指的指甲都啃得乱七八糟的。
等咬到了指尖肉疼了，才撒口猫儿舔伤口一样的舔舔。又突发奇想的道，“茉莉酱，铅笔。”
手边没有。
周茉莉出去买。
张晴对一并买的转笔刀没有什么兴趣，她从兜里摸出手术刀，像是削苹果一样的朝内转刀。
手指活动，带动扎在手背上的吊瓶针管也一起摇摆。
“ jiangjiang~”张晴像是小孩子献宝一样，把手里的铅笔举着给周茉莉看。
张晴用铅笔雕刻了只猫咪，铅笔芯充当黑色的尾巴，顶端卷着颗小草莓。雕刻的有点糙，猫咪得意又带着点欠的神态非常的到位。
“要送给柳先生吗？”周茉莉试探问道。
要是老板失恋脑子也跟着坏掉彻底疯了，影响财运。
张晴这才回过神，“啊，几天了？”
“一周。”
头两天张晴还能歪在椅背上睡上两三个小时。不出房间，也不睡觉，对时间的感知有些迟钝。
“我自送。”张晴伸手捋了捋头发，摸到一手的油腻，表情夸张的哼哼，“呜哇哇，我脏了。”
她猛地站起来。
蹲的太久血液不流通腿麻又摔在了地上，张晴干脆连蛄蛹带翻滚就那么滚进去了浴室。
看着不像是正常人，周茉莉反而松了口气。
终于恢复正常了。
等张晴收拾干净出来，拉开窗帘让阳光撒入室内。笑容温润，眼眸里光彩熠熠。
张晴揉了揉肚子，挥了挥手直接朝门口走去，“茉莉酱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我先去吃个饭。” ——
柳泽清在屋里洗澡，正在擦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锁转动。
能徒手开锁的还有谁。
果然门推开，混蛋的脑袋先探进来。
“嘻嘻，既然小草莓也迫不及待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献身~”
谁迫不及待了。
情热期结束就提裤子消失的混蛋！
前几天没见到人，已经在心里别扭气过了。柳泽清哼了声，还是气不过把手里的毛巾砸在混蛋脸上，“滚蛋。”
张晴翻身滚进来，反手锁了门把毛巾还给柳泽清。
她打开怀里抱着的盒子，里面是玫粉色的纱，看着像是蚊帐。
“冬天又没蚊子。”
柳泽清看张晴拿出剪刀一通剪剪剪，节俭属性有点发作，“好好的糟践东西做什么。”
张晴把纱蒙在脑袋上，再撩开问到，“美不美？”
是有瞬间的惊艳。
混蛋的眼神有点灼热，柳泽清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没穿衣服。大概是刚才被冲昏了头脑，下意识的跳到床上拉开被子裹着。
“嘿嘿~”
张晴继续剪剪剪，然后站在床垫上伸手把纱都用纳米胶黏在天花板上，层层叠叠的造型挺美。
就是吧…
这个氛围，柳泽清吐槽，“你要把这里装饰成情趣酒店吗？”
“呜哇，不得了。”
张晴啧啧称奇，“我们小草莓没事都在搜索这些吗？”
谁搜索这些啊，柳泽清蹬脚轻轻的踹了下张晴的小腿。
没使劲。
更像是勾勾搭搭的调情。
玫粉色的纱映照的环境光让脸有些泛粉，也看不出他在脸红，只是大大的杏眼闪着光。
那天没去成，恐怖的大数据在第二天就推送了相关布局探秘等内容。他就好奇的看了一眼，就立马退出来了。
张晴解开扣子，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离开，“啊，小草莓先等等。”
说完就出门了。
柳泽清心里有些揣揣的，上次就是让他先回去，然后混蛋就消失了一周的时间。
给她发过一次消息。
没回。
柳泽清就再也没有发过。
躺在水床垫上，柳泽清有些失神的看向天花板。玫粉色本来就自带暧昧的氛围，血液有些燥热。
锁孔旋转的声音响起，飘在空中的心终于安稳了。
张晴撩开垂掉下来的纱，嘴里叼着根不知道哪来的玫瑰。之前还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尬，换成混蛋就觉得又帅又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晴是真美。
“哈哈哈……”张晴想要耍帅，脑子里酝酿的词还没出口就笑弯腰，笑着笑着就滚上了床。
她辣手摧花，把花瓣都揪下来零零散散的洒在床上。
花瓣不多，但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脖子有些痒痒，柳泽清从颈窝里面捏出一片花瓣。
张晴含了半片在嘴里，用唇瓣碰触他的指尖，柳泽清蜷缩回手指。
柳泽清好奇的问道，“从哪里摘的？”他们这附近又没花店。
张晴笑着搂住小草莓，“在一个阳台看到有花，想当个采花贼被主人抓包。”
柳泽清想起来了，他们巷子里有个性子泼辣的大姨在阳台养了花。之前有邻居熊孩子霍霍，骂了三个多小时。
“就没打你吗？”
“我这么好看谁舍得打。”张晴把脸凑过去，柳泽清上手捏她的俊脸。
张晴嬉笑，“我叫她姐姐，主人就大方送给我了~”她顿了下，眨巴眼突然感慨，“怪不得都说omega是水做的…都用不上…唔…”
柳泽清吻上张晴的嘴巴。
可闭嘴吧！
水床垫调节到了最软，只清浅的摇曳就会随波逐流。
心率逐渐恢复平静。
张晴哼哼唧唧的腻歪了会，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穿衣服。
柳泽清下意识的伸了伸胳膊，空气中是冷的，又缩了回去。
舌尖顶了顶上颚，抿唇，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要去哪？”
“考试。”
张晴皱巴着脸，“晚上我们去吃那家煮馍和小咸菜。”
柳泽清自认为是平静的，声音还是有略微的小波动，“嗯~”
张晴收拾用过的T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来的时候太高兴，忘记吃药了。”
“小草莓等会记得吃一颗。”
“还有吗？”
柳泽清垂下眼睑，神色淡淡的哼了个鼻音，“嗯。”
除了第一次是他吃的药，在那之后都是张晴提前吃Alpha剂型的避孕药。
大概是床垫太温暖，也有红茶香浓郁，檀香熏得脑子有些昏。
柳泽清问道，“如果还是怀孕了呢？”
张晴科普道，“小草莓有生育权，可以决定要不要。”她歪着头思考了下，认真的回答道，“我只能确定喜欢你。”
“我可能不会爱ta。”
“小草莓思虑过后能承担幼崽生命的重量，就生吧。”
张晴眉眼弯成新月，“就是小草莓是易孕体质哦，还有多胎基因。可能一胎就会生两个，保不齐也有四个。”
四个，那肚子不爆炸。
得多痛啊。
柳泽清幻想了下七八个孩子哇哇大哭，嗷嗷叫着要喝奶的场景浑身打了个哆嗦，瞬间头脑清醒。
“我才不生！”
他现在自己吃饭都困难，散养只猫都手头紧巴巴的，幼崽还是被隔离吧。
保险起见，以防万一，等会吃两颗药。
“记得洗屁股。”张晴提醒。
柳泽清把枕头丢过去，“赶紧滚蛋！”
张晴把枕头塞回小草莓的脑袋下面，抽了纸巾帮他先擦擦。柳泽清脸埋在枕头里，倒也没挣扎。
“小草莓。”张晴的声音突然郑重起来。
柳泽清抬起头，看她表情很严肃的样子，“怎么了？”
张晴严肃的问道，“你喜欢护士装吗？”
他将来想考老师编制。再说现学护理也来不及，打针都害怕。
这个说出来有点丢脸，摇头拒绝道，“没兴趣。”
柳泽清瞪眼，“你喜欢护士干嘛不继续当医生啊。”
张晴捂着脸闷笑，她的小草莓可真是纯情。
“我只喜欢小草莓穿。”
柳泽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终于对接到了正确频道。
脸发烫，“不喜欢！”
第35章
张晴说的考试是去考证, 接下来有用。
出去的时候，茉莉酱已经等在路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接过周茉莉递过来的文件夹。姿态懒散的交叠双腿,单手撑着下巴。
颜色不同的标签页粗略的数了下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份。
全是人血馒头的受益者。
追根溯源, 刺杀事件后轮换过的三任市长。第一任胆小, 第二任求稳, 第三任只认钱。
“太子爷什么时候入场？”
“应该是年后。”
调任不是一句话的事，太突然了屁股还没有擦干净。上面也还在斗法，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新年新气象。”张晴舔了舔糖块，“送份大礼当投名状。”
不然谁知道她张晴是哪根葱。
“ fufu~”
张晴拆了颗糖果, 淡淡的草莓味在车厢里弥漫。甜味压制住了脑子里一瞬间浮现出来的黑泥。
“嗯——”哼哼唧唧, “不能干坏事真的好麻烦啊。”
她的小草莓干干净净，张晴咬碎糖果，“不能呢, 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周茉莉从后视镜瞥了眼, 琥珀色的眼眸里溢出的黑暗和疯狂重新被理智压制平静。
张晴翻开文件夹。
三十多份资料中, 何家只挂在末尾。能上桌喝汤还是靠姻亲, 走的是祖传的路子。
何家是靠吃绝户发家的。
何玥的曾祖是赘婿，老婆还活着的时候老老实实。等妻子死了就把其中一个孙子，也就是何玥的父亲何建军给改回了何姓。
何建军那辈还有个姐姐, 叫周芙蓉。未婚, 试管生了个女儿。
有意思的是名字叫耀祖，学的酒店管理。
茉莉，芙蓉，“茉莉酱认识吗？”
“我是独生子。”周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姓氏,凑巧同姓。
“原来的计划终止。”张晴笑着合上文件夹，“五百年前是一家,就帮一把耀祖吧。”
何家破产，和姓周没区别。
虽然现在局面糟糕，但公关也不是太难。少赚点送一波优惠，过段时间大众自然就淡忘了。
“唔，这是天凉何破吗？”张晴突然想到这茬，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干这种事。
“哈哈哈。”张晴笑出声，抬脚踢蹬着前座椅背，笑的岔气还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后背传递过来的震感周茉莉权当在按摩了。
比起安静蹲在椅子上，间歇性发神经的张晴更让人有安心感。
等下了车，张晴就换了副翩翩如玉贵公子的模样。仪态端方，还有大家闺秀的高雅温柔。
谁能想到她刚才还撅着屁股猫猫虫一样在车后座蛄蛹。
得亏车够大。
“对了，茉莉酱。”张晴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帮我订一张飞德国的机票，明天凌晨4点。”
周茉莉颔首表示知道。
没有急着离开，他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却没有抽。尼古丁散发着甜腻的味道，蓝色的烟雾缥缈上升，又被窗外的风一吹就散。
等指尖感知到发烫，才从兜里掏出随身烟灰缸摁灭。
周茉莉刚才说谎了。
也不算。
他曾经有个姐姐的，和周芙蓉没什么关系。
他们家的男孩取名从女，女孩从男。
他姐姐叫周展鹏。只是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就被人折断了。
周茉莉手握上方向盘，指关节有些发白。片刻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浊气，踩油门启动车子。 ——
柳泽清从图书馆出来，就看到张晴蹲在地上，“做什么呢？”
他走过去一看，张晴抱膝认真的在看蚂蚁。
抬头看了看天，突然想起来个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老说法，“蚂蚁搬家，要下雨了。”
“再过两个小时会下雨。”
柳泽清也看了看蚂蚁，没看出个名堂，“你是怎么判断的？”
张晴笑着晃了晃手机，眨巴着眼睛道，“气象局说的。”
闹了个乌龙。
柳泽清有点羞窘。换个人绝对不会失智，张晴就是有种胡说八道也有理有据的信任感。
她的笑太刺目。
柳泽清直接压在混蛋的背上蒙着她的眼睛，“不准笑。”
张晴站起身，伸手拖着小草的屁股，“我现在是个瞎子，小草莓要当我的眼睛哦。”
柳泽清也玩心起了。
“向前走。”
张晴听话的前进。柳泽清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让视角齐平，仔细的注意脚下的路况。
“前面地砖上有凸起。”
“有人过来了，朝右边走一点点。”
“前面有斜坡。”
“左转。”
“要过马路了。”柳泽清从张晴的后背上挣扎着跳下来，行人和车都很多，看不到很不方便。
张晴抓着小草莓的手，“有小乌龟。”
“骗人。”柳泽清不信。
“真的。”
柳泽清顺着混蛋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在旁边绿化带里看到个乌龟的毛绒小布偶。腿上有一处开线了也脏兮兮的，大概是主人不想要就丢了吧。
绿灯了。
人群开始流动。
柳泽清拉着张晴的手，突发奇想也体验下''盲人视角''。他闭上眼睛，眼前陷入黑暗。
因为惯性走了一步，第二步顺利迈出，第三步心里开始恐慌，第四步感知就出了问题，第五步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柳泽清呼吸有些加快，他眨了眨眼睛。
交握着的手抓的更紧了点。
柳泽清相信如果有危险，张晴肯定会第一时间拉住他。但闭上眼看不到前路，在黑暗中前行的巨大恐慌感还是克服不了。
柳泽清握紧张晴的手，偷偷的看她的侧脸。
马路平坦没有坑没有斜坡，直行的坦途也不转弯，张晴是怎么做到毫不犹豫的前行呢？
他对张晴的喜欢，是不是也没想象中的喜欢？
都没那么信任她…
“人的运动是全身器官的协调行为，眼睛扫描，大脑建模，模拟路径再规划出合理的路线。”
“闭上眼，得不到反馈大脑会自动触发[自我保护机制]。”
“这是人体本能，不是靠克服就可以避免的。”
柳泽清被专业的理论知识解释说服。但，他抿着唇，“那你怎么能走的那么稳，不害怕的吗？”
他就走了五步路。
张晴歪头指着自己的大脑，“这里的路昨天走过的呀~大脑已经建过模了。”
也就昨天走了一次吧，他也走了啊，“你过目不忘吗？”
张晴眨眨眼，“大概吧。”她不确定的道，“我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和脸。”
“除了小草莓。”
已经天黑了，心口还是被她眼里如同烈阳的目光烫了下。
张晴揉了揉小草莓的脑袋，弯腰在他的发顶吻了下，“小草莓的脑袋瓜只要装下晴晴就可以了。真的看不见，我会抱着你走。”
“谁要装你啊。”
柳泽清撇过脸，嘴上嫌弃，拉着的手却紧紧的。
煮馍馆可以堂食，柳泽清挑了个两人卡座。这家店的生意还挺红火的，这样就不用和别人拼桌了。
花样意外挺多。
有小抄的，素的，荤的，三鲜的，还有最简单的白水。
张晴要了白水。
柳泽清的食物选择困难症发作，在纠结着吃哪一个。看着图片感觉每个都很好吃的样子，真是难以抉择。
张晴点的都上来了，柳泽清才终于选择了一个。
“你怎么每次都能那么快的选到自己想要吃的。”柳泽清认真取经，她好像从来不会犹豫。
张晴眨眨眼，“招牌。”
她好像每次点餐都是直接点那家店的招牌。
好吧，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张晴这次想要刷回信誉值没有作妖，顺顺利利吃完饭。
出来时，柳泽清抿着唇脸颊气鼓鼓的。
不是饭不好吃，是张晴在要第二份小咸菜的时候服务员非常痛快的给了，满满的冒尖。
长得好看真的可以刷脸，他上次问还要加钱。
张晴戳了戳小草莓的包子脸，被嫌弃的拍开。
手绕了一圈又去抓他的手，摇啊摇的晃着撒娇，“我这么美的Alpha ，只喜欢小草莓。”
柳泽清眉眼梢都在开心，心里承认她好看，就嘴硬，“哼，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嘛。”
回去的路上有人在发传单，大部分人表情厌烦的躲开。柳泽清挺能共情的，伸手接了一张。
看了眼又觉得烫手。
张晴抢过来，是新的情趣酒店开张的宣传单。占人口大多数的Beta之间的风气很开放，各种情趣酒店遍地开花。
“开张打8折，那今晚就去体验一下吧。”
柳泽清啧了声，“你脑袋里不能想点别的。”
“女仆装？”
聊不下去了，“闭嘴。”
又走回那个路口，柳泽清看到那个乌龟的玩偶还被孤零零的丢在绿化带里。
等会就要下雨了。
走过去两步，柳泽清还是返回去把小乌龟捡了起来。
张晴甩开柳泽清的手，她走回去蹲在绿化带里。
怎么还跟个玩偶吃醋呢。柳泽清被等绿灯的路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赶忙也把晴喵捡走。
“我不比它贵？”
柳泽清戳了戳晴喵鼓起来的包子脸，“哦，你贵在哪？”
“这么大的金龟婿。”张晴哼哼，“一百二十斤。”
柳泽清这才注意到小乌龟的壳是金色的。
都不和他交往，还谈什么金龟婿。
看着好好的，就是腿有点开线漏棉花。柳泽清转移话题，“这个万能胶水能黏上吗？”他不会针线。
“要什么胶水，你有万能的晴晴。”张晴活动了下手指，“连神经都能缝合，区区暴露伤口。”
“晴晴真厉害。”柳泽清举起她的手亲了口。
嗯，哄好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散步消食，等被张晴牵着手来到新开那家酒店时。
柳泽清：▼-▼
张晴：▼ω▼
张晴开好房间，她手里拿着一套衣服。
柳泽清好奇的问道，“怎么还送衣服的吗？”
张晴表情凝重：“小魅魔套装。”
“还有尾巴。”
第36章
柳泽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腰上的重量减轻, 心中袭来一阵的不安感，本能的伸手紧紧抓住。
“啊，偷跑被发现了。”已经半个身子出了被窝的张晴又钻了进去, 摸到尾巴揪了下。
“唔…”柳泽清哼了个鼻声。有点羞, 也有点恼的反手就给了混蛋那张俊脸一拳, “你别动！”
混蛋。
就么那…睡着了。
累, 困。脑子还有些迷糊，声音也发软，“你要干吗？”
“小草莓啊。”
既然人都闹腾醒了，“小草莓就再坚持一下下。”张晴抱着柳泽清去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柳泽清脑子是清醒了,身体累的不想动弹。任由张晴给他穿衣服,看她手里拿着尾巴有气无力的骂道，“扔掉！”
服装是单独购买的，一向节俭的小草莓都这么痛快的断舍离。
“充电还能用。”
张晴振振有词, “丢掉被别人捡走再用怎么办。”
柳泽清稍微想了下,顿时心口就有些反胃。暂时压下丢掉这个糟糕玩意的想法,撇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见张晴已经穿戴整齐了, “你要走吗？”
张晴嗯了声，“去趟德国见一位非常优雅的女士。”
人还在他床上呢，就惦记上优雅的女士。
柳泽清抿着唇,声音冷冷淡淡的, “哦。”
张晴虽然日常行为挺接地气的，但偶尔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举止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优雅。
之前公司团建选择在西餐厅，还有同事暗地里讽刺他行为粗鄙，不懂餐桌礼仪。
张晴捏了捏小草莓的脸颊, 撅起来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低低笑出声，不逗他了, “是位能当我祖母的优雅小老太太。”
“是学校的导师。”
世界上总有相似的人吧，小老太太跟她以前读博的导师很像。
理论超前的论文发表出去，学院那边相当重视主动联络了上她。
国内有紫级通道，国外也有类似的。规则有时候对特定的人是灵活多变的，张晴只要考试通过就可以直接拿到博士学位。
原来是老师。
柳泽清顿时就安下心来，撅起能挂油瓶的嘴巴上扬起来，问道，“那你要回去拿衣服吗？”
她要出国，怎么也得要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吧？一起回去的话路上还能相处一些时间。
小草莓吃醋太可爱，张晴还是回应了他的小心思，“好。”
柳泽清伸出手环着张晴的脖子贴过去，难得的撒娇道，“我不想走路。”
张晴笑着把小魅魔套装塞在小草莓的怀里，伸手公主抱。
最后还是被混蛋哄着穿了。柳泽清脸发烫，团吧团吧塞进外套的大兜里假装看不见。
就那么点布料要300多。
周茉莉已经停车等在酒店门口了。
柳泽清有点不好意思太过亲密的贴着张晴，努力的坐直了身子。
回了租房，柳泽清问道，“你穿哪件衣服？”
张晴脱下身上穿的外套披在小草莓身上，随意换了件新的。
换好，张晴搂着小草莓在他后颈的腺体咬了口，注入信息素。
又吻了下他的额头，“小草莓再睡会。”
“我会在考试的时候回来给小草莓加油的。”
张晴声音放软了撒娇道，“要记得每天给我发信息哦~”
“嗯。”这次虽然也会离开很久，但张晴主动交代行程，还能保持联络，柳泽清刚升起的患得患失立马就消散了。
张晴要走，柳泽清还是没忍住扑过去踮起脚尖吻上她的唇。
把草莓味的信息素沾满她全身。
刚才在酒店耽误了点时间，现在有些赶了。
短暂一吻结束，张晴不舍还是要走，“回来能不能把天使套装补上？”
恶魔系的试过了，天使套装也眼馋的不行。天知道当时要极限二选一，她超纠结的好不。
“滚蛋！”刚升起的温情脉脉和离别的愁绪瞬间就没了，柳泽清把满脑子废料的混蛋推出门外。
张晴就换了件衣服，柳泽清哪还不知道这是特意绕路送他的。
机场距离这边挺远的。
人离开了，只余一室的红茶香。
柳泽清看了看表，现在凌晨3点多，距离上班还有几个小时。
马上就要天亮了，有点不舍得浪费电开床垫的恒温加热功能。
柳泽清把张晴的大衣裹在身上，再钻进被窝。
发了会呆，刚酝酿出点睡意。突然想到什么，柳泽清又坐起身打开手机查了下飞德国要多久。
“要飞10多个小时啊。”这一来一回就要一天的时间，要是错过航班就要两天。
又查了查时差，“七小时。”那发信息要注意那边的时间。
想到可以和普通情侣那样互相发信息道早安，晚安，心中又像是喝了碳酸饮料，小泡泡滋滋的炸裂，升腾起一阵小欢喜。
被红茶香包裹，脑神经太过活跃睡不着了。
张晴也睡不着。
在车后座蛄蛹，像是没买到喜欢的玩具在闹腾的幼崽，踢蹬腿翻滚。
“嗷嗷嗷——”一想到要离开小草莓好几天不见面，张晴就感觉浑身刺挠哪哪都觉得不舒坦。
周茉莉权当看不见。
到了机场。
张晴下车，周茉莉帮她把行李箱从从后备箱提出来。
张晴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歪着脑袋突然问道，“茉莉酱最开始的梦想是什么？”
周茉莉像是突然受到惊吓的食草动物。全身的肌肉紧绷，一股麻感从尾椎骨窜到头皮，炸开。
果然没瞒住。
“梦想啊。”
他偏头回忆了下，才终于把太过久远已经忘记的梦想从最角落里面整理翻出来，“花店老板。”
大概名字真的影响命运吧。他的名字带花，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
周茉莉的人脉也包括三教九流，用黑暗的手段都够不着的人…
张晴从兜里掏出颗糖拆开含在嘴里，“你替我工作五年。”
公司可以空降年少有为的年轻总裁。政客除了功绩，还要讲资历，甚至就连年龄也是个门槛。
走正经的路子，等张卫国爬到足够的高位，也需要五六年的时间。
周茉莉紧攥的手松开，又紧紧的握住，“十八年三个月零二十七天。”
这么久的时间都忍耐下来了。
那个折断姐姐羽翼反而一路鹏飞的人现在站的太高太高了，是草根出身的他不论怎么努力都够不着的高度。
五年已经很快了。
才五年。
“五年之后…”张卫国那边要是出了意外也不是不可以用点其他手段，张晴歪着头，半眯着眼笑，“人只要生病，总是需要医生的。”
周茉莉瞳孔收缩，表情恍惚了下，“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啊。”还以为他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呢。
最开始的时候周茉莉也是广撒网，有想过可以利用张晴的医术接近那个人。后来越是接触越，越是为她的头脑而心折。
那天，他甚至想要跪下亲吻她的手背宣誓效忠。
昨天一根烟的时间才下定决心把最后的希望赌在张晴的身上。晚上睡不着，纠结着是直接坦诚相告还是暗中潜移默化…今天她就主动点出来了。
真是可怕。
不过作为队友，也真是无比的心安。
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我可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张晴脸上的笑吊儿郎当，“就拜托周老板可以给我赊账了~”
她插入钥匙，行李箱发出个机械的女声提示，“xxx电动行李箱，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张晴眨眨眼睛。
她掏出手机，手动打开BGM ，环绕着《致小草莓》绝尘而去。
周茉莉失笑。
明明年纪比他大，某些方面还真是个幼稚鬼。
目送着她的背影。脑子里想着可以在南明区提前规划个店铺，以前给店铺起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松了松领带。
勒住脖子的绳索松懈了点，精神没那么紧绷，穿的严谨板正的西装也多了抹松弛感。
张晴在候机的时候，旁边有两个结伴来玩的外地游客带着气抱怨。
“辣鸡明山，什么鬼地方，一生黑。”
“我还特意穿着十几斤重的衣服跑过来，满地泥巴…”
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汉服，画着精美的妆容，就是衣摆有些脏兮兮的。
出去玩了一圈很扫兴，回来酒店突然通知涨价。气的两人直接退房，大半夜的坐飞机回去。
张晴歪头想了下。
前段时间看似搞得风风火火的旅游业，不论是出租，酒店，餐馆，流动摊贩等，部分贪心不足不是涨价就是缺斤少两。
就连免费的公交也发生过旅客和本地人因为让座争吵。
还有花大价钱修的景区铺天盖地的宣传，过去一看两模两样，全是网红滤镜。
一手的好牌，打的满盘皆输。
外地旅客对明山的印象直接跌入谷底，闹哄哄的来，气冲冲的走。本来因为南明区就有点地域黑的趋势，越发成为刻板印象。
【哦，明山啊。 】
一句话就包含了所有的轻视。
张晴把口腔里的糖块从左边转移到右边，又伸舌头舔了舔糖融化之后流失体.液导致褶皱的地方。
人吃糖，糖同时也在吃人。
嘻嘻。
张晴突然捂着脸发笑，吓的旁边的两个小姑娘闭嘴不敢说小话了。
悄无声息的。
她们说话太认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坐了个Alpha 。
张晴平复了情绪，拉下小草莓出门塞给她的围巾。
“要拍照吗？”张晴笑着指着自己的脸，“明山最美风景线~”
那确实是美的。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互相给对方扶了扶发钗。拜托一个路人给他们拍照。
这时候候机厅的广播提示去往帝都的航班可以检票了。明山没有直达航班，需要转机。
张晴笑着挥挥手，“欢迎下次再来明山~”
“哦哦，好的。”
两个小姑娘挥手告别，凑头继续说小话，“嘿嘿，明山这一趟来的还是挺值的。”——
柳泽清咬着笔头，有点犯困。晚上没睡一直在搜索国外的信息，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感受到频频转移过来的视线，柳泽清抬头看向对面小兔子一样可爱的秦观，“你有问题吗？”
秦观最近也在这里复习。
之前的那一周张晴不在，两人碰到了就在一起复习，互相看卷子。
“啊，那个。”秦观被抓包有点尴尬，随即眼里又带着八卦的把手机递给他。
柳泽清好奇看了眼，是两个穿汉服的漂亮小姑娘和张晴的合照。
站在中间的混蛋举着手机贴在脸边，图片是他的侧脸照，姿势仿佛在亲吻张晴的脸颊。
翻了翻评论。
“传出去，这是我们明山最A的风景线。”
“躺好了，姐姐A我！”
“姐姐我可以~”
只要是类似在馋张晴身子的评论，博主都努力的在下面回复。
【不可以。 】
【不行。 】
【姐姐有草莓味的男朋友。 】
【小草莓天下第一可爱，姐姐只喜欢小草莓。 】
【问就是姐姐给了辟谣费，两颗草莓味的奶糖。 】
“眼里的爱意隔着两层屏幕都能感受到。”
看到这条评论，柳泽清脸发热的返回。把手机还了回去，埋头做题。
混蛋。
隔着老远还扰乱他心智…不过也不困了。
千里之外的张晴刚下飞机，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简洁的黑裙子，肩头披着波西米亚风格披肩的小老太太。
张晴快步走过去，弯腰和波林女士行了个贴面礼。
“怎好劳烦您亲自过来。”
波林踮着脚尖拥抱了下张晴，回了个贴面礼，伸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的打量，“亲爱的，我太想见你了~”
早饭都没吃，本来学校安排了人来接机。
但莫名的她坐立难安，心中很迫切的想要见到张晴，抱抱她。
“旅途上累不累？”
“中途有休息。”
“吃过饭了吗？”
“吃过航空提供的午餐了，味道还不错。
没有先去学校，而是直接被波林邀请到了自己家。小老太太给她研磨豆子手冲咖啡，还翻出家中所有的零食和糖果。
客套几句，波林喝了咖啡，试探的问道，“索菲亚，最近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张晴在国外用的英文名是索菲亚。
张晴隐约有个猜测，“没有啊，终于见到喜欢的人，每天都超幸福~”
红茶的信息素都在愉悦的跳动着，波林松了口气。
张晴吃了颗草莓味的巧克力豆，舔了舔上颚突然问道，“导师，梦到我抱着您在哭吗？”
波林有点被猜中心思的诧异，好奇的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亲身经历啊。
小老太太在最后关头抢过端给她的果汁自己喝了。什么话都没说，只给了她最后一个鼓励的拥抱。
优雅一辈子的人，最后的模样却很难看。
第37章
“导师。”张晴露出个腼腆羞涩的笑, “借用下卫生间。”
“在右转的位置。”波林眨眼，“粉色的用品都是你的。”在确定她会过来，就备好的。
张晴来到卫生间。
拧开水龙头, 撩了把冷水覆在脸上。水流从指缝中渗出, 砸落在洁白的陶瓷台盆中。
张晴半弯着腰,伸手撑在洗手台上,微微侧头看向镜子。
结膜组织的血管充血，眼球爆出红血丝。看着有些猩红狰狞，像是只择人而嗜的野兽。从喉咙里挤压出声低沉的，警告中又带着点无力感的嘶吼, “别做多余的事。”
庭院中的梧桐树叶飒飒,窗外风声呼啸，像是咆哮声。
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张晴微微张开唇齿深呼吸，清浅又绵长。
伸出舌尖舔了舔腺齿, 眼球里的血丝褪去恢复成白玉色。
张晴从毛巾架上拿下有着波斯菊图案的粉色毛巾,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水迹。
再次回到会客厅时,张晴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就连信息素也是活跃的，散发着欢乐的信号。
波林没在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神色，眼神带着慈爱,她用诙谐有趣的语调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天视频通话，你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晚上就做了个你在哭的梦。”
“用你们国家的俗语解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张晴表情乖巧, “您很像我故去的祖母，那天情绪有点失控。”
波林俯身又抱了抱张晴,安抚小婴儿那样顺着背，还哼着家乡的民谣哄她。
就那么睡着了。
张晴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醒了？”
波林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索菲亚你太重了，我搬不动，只能让你睡在客厅沙发了。”
“第一次觉得沙发是这么的小。”她眨眼自我调侃，“或许我该换个大点的。”
她眼里有对优秀学生的欣赏和喜爱。周身那浓烈的像是幽魂附身，回光返照的气息已经消散了。
张晴把身上的毯子折叠起来放好，嗅了嗅鼻子，“苹果馅饼？”
波林挥挥手，“是的，马上就要烤好了。小懒猫快去洗脸。”
“你的行礼放在了二楼。”
张晴踩着楼梯上去，手指在扶梯上划过，在转角的时候指尖触摸到一道有点深的凹痕。
脚步没有停顿的继续上到二楼的阁楼，却在门口有些踌躇。
推开门。
张晴的呼吸都停滞了几秒。深呼吸几次，才艰难的迈步踏入梦幻的粉色海洋中。
张晴是祖父带大的。
小老头没养过女孩，还是个粗神经。给她买衣服只跟导购用手比划现在娃有多长的一条，衣服合身就行。
至于男装还是女装取决于店员的意会，导致张晴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正确的男女性别意识。后来又因身高的原因总是买不到合适的女装，就习惯穿男装了。
直到遇到导师。
被粉色小裙子支配的恐惧，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躺倒在粉色大床上。
竟然有点怀念。
张晴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在床上来回翻了几个滚，张晴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比起楼下略低矮的卫浴，阁楼这边新装的洗手台高度就很合适。
洗漱完下楼，张晴就嗅到味道香甜的苹果馅饼的香味。
“索菲亚，快下来吃。”
张晴乖巧的坐下。
波林去灶台端蘑菇浓汤。等她回身的时候，张晴已经炫了一块。
波林心情愉悦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张晴舔了舔唇边的饼屑，“超好吃~”
和记忆中的味道有细微的不同。
导师是导师，波林是波林，她们是两个独立的人。张晴露出个笑容，“要是放两倍的糖就好了。”
波林表情点头，“当然可以我亲爱的索菲亚。”她话语一转，眨了眨眼笑容和蔼的道，“就算你蛀牙了，我也可以帮你修补好~”
波林也兼修了牙科。
张晴瞬间改口，“这个甜度刚刚好。”
牙医，一生之敌。
“你穿的衣服有点休闲，出席正式场合有些不庄重。”吃完饭波林兴致勃勃的提议，“我们去逛街吧。”
张晴：“……”
就知道。
所以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带替换的衣服——
柳泽清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顶端突然弹出提示框[爱吃草莓的晴晴]发来信息，她立马退出在看的电视剧。
聊天内容最上面是他发的早安。
到中午也没有回复，柳泽清又发了个午安和午饭的照片。
未读变成已读。
【早安，小草莓~】
【午安，小草莓~】
【晚好，小草莓~】
【调时差一觉睡到了中午，刚办理好网络卡。 】
【午饭~[图片]】
柳泽清等原图下载缓冲好，点开大图仔细看。张晴的午饭是苹果馅饼，蘑菇浓汤，炸猪肉排，咖喱香肠配土豆泥，面包。
馅饼看着挺好吃的。
没米饭，面条和馒头等主食下意识就觉得吃的不瓷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
柳泽清在心里正想着怎么回复的时候，张晴又发来一张图片。
在服装店里，张晴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头顶还带了个深粉色波点的蝴蝶结发箍。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在脸边比了个Y 。
张晴虽然在之前也穿过粉色的大衣，但Alpha显阳刚的面容和她高挑的身高气质更显温润。
照片里的张晴画了淡妆，倾略性的上挑狐狸眼画圆，多了股甜美的感觉，乖乖的。
这个风格的张晴有点过分的可爱。柳泽清抿了抿唇，双指放大照片偷偷的亲了口。
返回去要保存的时候，突然又跳出来一个消息。
【小草莓是不是在偷亲我~】
柳泽清吓了一跳。左右看租房的角落有没有装摄像头，刚刮的大白平平整整的自然看不出什么。
混蛋。
真的有读心术吧。
那边又发来一个合照。张晴在背后搞怪的劈了个叉，在头顶比了个心。前面站着个上了年纪，气质却非常优雅的老太太。
【这是波林女士。 】
柳泽清幻想了下。
自己老了大概率会变成普通的干瘪糟老头子，而张晴有皱纹也依然会像她的导师一样优雅。
就发了条信息出去：确实是位很优雅的女士。
【导师的血液里都是咖啡和香水，我老了以后要当广场舞里独领风骚的老太太。 】
柳泽清想了下，长着皱纹的张晴像是只开屏孔雀般跳舞。
噗嗤一声，乐了。
无论什么离谱的事情放在张晴身上，莫名其妙都很合理。
【小草莓也学着点，不然就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小老头馋我的舞姿。 】
[谁要学。 ]
[不怕闪了腰。 ]
嘴上这么说着，但字里行间张晴透露出来的''白头偕老''的字眼让柳泽清唇边的笑容止不住上扬。
他现在照镜子，一定会被眼里流露出来的浓稠蜜糖给齁到。
柳泽清分享了下今天的早饭，路上看到的一只很像张晴的黑猫。
张晴给他拍了窗外国外的街景，一会发一张换了新衣服的自拍照片。
【小草莓打开平板。 】
张晴的平板没带走，柳泽清从被窝里面爬出来，从柜子里取出来打开。
张晴的俊脸突然贴过来，撅着嘴巴。
“啾啾~”
之前还不是这个背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本人不在，柳泽清的行为略微开放了点，在张晴撅起来的大嘴巴上啾了一大口。
手机又发来一连串的信息。
【睡吧，小草莓为伊人憔悴瘦了抱起来感觉就不好了。 】
【晚上好。 】
【实在睡不着，躺床上做几组臀桥。 】
这边已经是晚上他日常睡觉的作息，柳泽清轻轻在混蛋照片的脑阔上戳了下，“混蛋。”
没想到触发了可互动的锁屏壁纸。
屏幕里的张晴脑袋被推开，可怜兮兮的抱着脑门。头顶突然刷的弹出来对猫耳朵，晴喵歪着脑袋卖萌装可爱，“喵~”
怎么什么都能算到啊。
太会撒娇了，柳泽清又在晴喵的额头上亲了口安抚。
屏幕解锁。
从顶端掉下来只小小的Q版漫画的晴喵，''啪叽''的直接摔在底部，趴在地上不起来。
小小只。
也太可爱了。
柳泽清戳了戳耳朵，晴喵头顶冒出个气泡框，“要小草莓亲亲抱抱才起来~”
混蛋隔着老远都骗了他好几个亲亲了，哼哼道，“才不亲你。”
柳泽清直接把平板给关了。想要放回抽屉里，犹豫了下还是又抱着平板钻回被窝里面。
闭着眼。
有点睡不着了。
“混蛋！”
亲亲解锁，又啾了口趴在地上的晴喵，想看看还有什么花样。
【晴喵桌宠等待开发中，敬请期待…】
“混蛋！”
柳泽清用手指使劲rua了会桌宠晴喵的肉脸，出了气后躺倒睡觉。
闭上眼睛。
三分钟后睁开眼。
小草莓气哼哼翻了个身，恨恨的锤了两下柔软的枕头，开始做臀桥。
“索菲亚笑的像是偷吃了蜂蜜的小浣熊，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波林手里拿着一条裙子，“换这件看看，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你看这个精致的褶边和可爱的蕾丝…”
张晴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撇开眼睛。
“快去换！”
“好的，导师。”——
柳泽清清晨起来，就先去看手机。
【早安，小草莓~】
柳泽清算了算两个国家的时间差，那边已经晚上11点多快凌晨了。
还没睡啊。
等自己醒来吗？
心里甜滋滋的，柳泽清在输入框打上晚安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他对张晴的称呼更多的是混蛋。
手指蜷缩了下，隔着屏幕也有点害羞的输入最后两个字。
【晚安，晴晴。 】
第38章
柳泽清在下早班后惯例去图书馆复习。
早茶店的工资高,还包吃两顿饭就省下很多。柳泽清看不清他的未来，但对于眼前努力就能达到的目标认定了就会全力以赴。
有余力学习让人生变得更好，就不会为了点小利捡芝麻丢西瓜。
看了看手机时间。张晴这会应该还在睡觉, 再过两个小时跟她说早安。
“小草莓。”
突然听到这个喊声, 柳泽清停下电动车, 四处张望。
街对面有个个子娇小的女孩蹦起来用力的挥着手,等车流减少后迈着小短腿飞速的跑过来。
有点眼生。
柳泽清心里有点疑惑，她是怎么知道''小草莓''这个称呼的？
“那个你好，我叫钱玟。”钱玟看他的表情有些疑惑，拉下自己脸上的围巾, “那个, 我们一起去吃过席。”
哦，想起来了。
图书馆里那个一惊一乍，摔了个大马趴的女孩子。
记得她的信息素是红烧肉的味道, 当时还想过要是自己的信息素是肉味, 干吃饭都会很香吧。
“我叫柳泽清。”柳泽清自我介绍的时候, 咬字很重。
粗神经的钱玟突然福灵心至的听懂了暗示, 小草莓是人家情侣之间的昵称，她不能叫。
cp人吃到了正主发的糖脸上露出迷之微笑，“好的, 柳泽清。”
“你要去图书馆吗？”
“嗯。”
“我刚从那边过来, 图书馆好像在维护系统，暂时闭馆了。”她的学校在那个方向。
柳泽清感谢她的提醒，“谢谢。”用眼神示意：你还有什么事？
钱玟挠挠头。她只是突然无意间的一瞥看到柳泽清后冲动之下就叫住了人，还真没有什么事。
眨了眨眼, “你要去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吗？”
本来的目的是去前面的街买新品的蛋糕。这家店铺不外送，想吃只能亲自过去买。
姑父让她和张晴打好关系, 人都见不到。和小草莓，嗯，柳泽清搞好关系四舍五入也差不多？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主要想近距离的磕cp。
“不收费，校外人有本校的人担保，登记下就行。”
“我可以给你担保。”
租房大白天也很昏暗，里面的温度更加阴冷。看到张晴的东西就会抑制不住的想她，无心学习。
“那就谢谢你了。”路边正好有家奶茶店，柳泽清就问道，“正好我要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只是小事而是，钱玟先下意识的摇头。突然想到交朋友可以从一起喝奶茶开始，又点点头，“都行。”
他们两人都是omega ，都是下面的属性一致又不能干什么，还是可以有纯友谊的。
两人进了奶茶店，钱玟眼睛立马就黏在店里门口的海报上。
“哦哦哦，我们这里竟然悄咪咪的就出联名款了！！！”
钱玟想了下自己非酋的属性，拿到想要的小卡的几率，“老板，我要…”她本来想张口十杯起步的，但看到拿出手机准备付钱的柳泽清时，脑子恢复理智。
回头她自己再买吧，错过了去二手平台h（高价）收一个。
“联名的奶茶套餐有两杯，你要喝吗？”虽然是请她的，但联名要比普通的奶茶贵点。
柳泽清只是还人情，他自己喝什么都无所谓。
点头，“可以。”
结了账，柳泽清把打包的奶茶袋子递给钱玟先拿着，他要骑车。
“啊——”钱玟突然短促的尖叫了下。
“怎么了？”
钱玟把包装袋里的小卡拿出来兴奋的道，“出烫门了。”
她比划了下，“两张！”包装的时候大概没注意，一个包装袋里叠了两张。
双黄蛋。
相当于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再送你五百万。
是动漫小人的卡片，柳泽清不是很在意，“你喜欢就给你了。”
“那我晚上请你吃饭。”钱玟很想要，痛快的收了。
能去图书馆是钱玟用自己的信誉在担保，只请个奶茶已经是很占便宜的事情了。
想要拒绝，“不…”
钱玟也不欺负他不懂，主动解释说，“这可是海景房的大烫门。网上的价格已经炒到300多了。”还各种捆。
不是很懂。
柳泽清倒不后悔给出去了，能白嫖一顿晚饭美滋滋。
立马改口，“好的。”
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两人的心情都很开心。
路上闲聊了下发现他们最终的职业目标都是幼教。明山就一所师范大学，未来也算是校友，能谈的话题就更多了。
到了图书馆，柳泽清做几道题就看一眼手机。
在张晴睡醒的时候就收到了小草莓准时准点的早安卡。
【早安，晴晴。 】
两天没有见面。只通过文字传递有点忍耐不了，张晴直接打了个视屏通话。
柳泽清接通。
手机应该是固定在洗手台上。张晴头发半干刚才大概洗完澡，只裹着个浴巾，正在挤牙膏。
张晴立马发现柳泽清背后的背景不是那家固定去的图书馆，问道，“换地方了？”
看他捂着手机屏幕就知道有情况，钱玟小声的道，“我帮你看着东西。”
“谢谢。”
在图书馆里不好喧哗说话，柳泽清出去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才开口回话，“嗯，那边要维护系统暂时闭馆了。”
“小草莓交到新朋友了。”张晴有丢丢的醋。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钱玟的性格还不错也会照顾人的情绪，信息素也超级的下饭。上岸了就是校友，未来可能的同事，交朋友顺其自然。
“上次吃席的时候坐在我隔壁的女孩。”
说到这里，柳泽清也想起来了他还吃了钱玟那份的福袋。又连带想起张晴那天夺食的''旧恨''，傲娇的，“哼”了声。
“小草莓，跟你说个严肃的事情。”张晴的表情变得认真，奈何满嘴的泡沫，很破坏气氛。
对张晴有点了解，柳泽清猜她大概没憋什么好屁，“什么？”
张晴眨眼，“约定好哦。有仇当场就报了，不准翻旧账。”
小时候隔壁大娘和老伴吵架从相亲不送她回家开始翻旧账，给张晴留下深刻的阴影。
“你又不在我跟前，怎么直接报仇？”柳泽清哼哼，“那你回来让我揍一拳，就一笔勾销。”
说出口的话包含着的浓烈思念让柳泽清的脸开始发烫。
只不过才分开两天时间，他这么粘人的吗？
身边人谈论的时候， Alpha好像都不太喜欢粘人的omega 。张晴会不会也讨厌这样？
张晴漱了漱口，把脸贴过来嘻嘻笑，“那先欠着利息吧，到时候让小草莓揍两拳。”
柳泽清晃了晃拳头，“一天一拳。”
“呜哇，小草莓什么时候变坏学会放高利贷了。比我这个前任的黑手党boss还要残暴。”
还记得自己瞎编的人设呢，“不怕我报警举报吗？”
“我爸爸是警察。”
柳泽清眨眨眼，第一次听张晴说家里的情况。
想知道更多有关张晴的事情，又不想刺探她的隐私，“你爸爸是警察，你当黑手党？”
“主打一个叛逆嘛。”张晴鼓起脸，做出个生气的表情。
不过太可爱了。
柳泽清隔着屏幕戳了戳，张晴配合的放气，露出个笑。
张晴擦完脸，把染回全黑的半长头发都规整的扎在脑后，抓着手机来到粉色海洋的卧室。
好粉…
衬托的张晴都像是个软萌的小公主了。
这次手机被放在比较低的角度。张晴扯掉浴巾的时候正好看到结实的腹肌，她转身拿架子上的白色衬衫时，又惊鸿一瞥到后腰上的美人腰窝。
柳泽清用手护着屏幕，从指缝中看。
扣子一粒一粒的把隐秘的风景藏起来，一直扣到脖颈最顶端。
张晴一向不喜欢束缚感，穿衬衫时上两颗扣子是不扣的。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在大腿上固定了个圈环一样的东西，有点像小魅魔套装里面的那个腿环…
“你穿这个干嘛？”
张晴fufu的笑，她站起来把夹子扣在衬衫的衣摆上。给小草莓解释，“衬衫夹，不会因为抬臂的大动作抽出来。”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柳泽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捂着手机还是捂着脸。
张晴穿袜子也有类似的固定环。这个操作柳泽清看懂了，应该是为了防止不滑落堆叠起来。
胳膊上也固定了皮带环，张晴又穿了个交叉的背带…虽然不太懂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某些隐藏的xp开始蠢蠢欲动。
等穿上裤子，张晴把背带夹固定在裤子上就看懂了。
张晴突然脸冷下来装酷，“除了固定裤子，腋下这里还可以佩戴枪袋哦~”双手比了个开枪的姿态，吹了下指尖。
柳泽清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很出圈的那个电视剧，“双枪老太婆？”
张晴表情呆住，眨眨眼，回过神来又嘻嘻笑，“那只能用单手了，还有一手要拄拐杖。”
调侃了句她继续穿衣服。马甲，西装外套，外面再套一个风衣。
最后是领带，平时很灵活的手却仿佛生锈了怎么都搞不定，张晴无奈叹息，“怎么都学不会。”
张晴眨了眨眼，“以后出席正式场合丢不丢人就看小草莓了~”
这些代表长久的词汇都能让柳泽清心里甜蜜。
张晴整了整衣襟，“当个体面人真不容易啊。”
虽然层层叠叠，但这么一整套下来确实穿的很板正。心头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猫爪挠般。
穿的这么正式，柳泽清问道，“你要出门了吗？”
“考试啊，考试。”张晴的表情变得苦兮兮的。调了两天的时差和状态，加急定制的正装也收到了，今天过去考试。
考试是正事。
【索菲亚~】波林女士的声音在喊人。
柳泽清不想过分的粘人，“那你先忙吧，我也在复习呢。”
“要爱的啾啾~”张晴嘴巴贴过来。
这次是视屏，还是在户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柳泽清左右看了眼，飞快对着手机亲了口。然后通话就挂断了，嘴巴的位置正好在挂断键上。
不能翻旧账，柳泽清曲指弹了下手机挂饰上的小乌龟。腿上有非常漂亮齐整的外科缝合线痕迹，末尾还打了个蝴蝶结。
混蛋。
回去图书馆的时候，刚才还在认真看书的钱玟在摸鱼打游戏。说好一起学习的，突然就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柳泽清无意间看到她在玩的是换装游戏，“有西装类的吗？”
虽然张晴穿裙子和休闲类的衣服也是好看的，但刚才她穿整套正装的样子，有种别样的魅力。
“有的有的。”钱玟立马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热情又积极的安利，“最近官方出了套正装，超级色气和禁欲。”
柳泽清看了眼。
屏幕中的小人是3D的建模有点拟真人，是个挺帅气的男人。
钱玟意有所指的眨眨眼，“能设定初始性别，Alpha和omega可以切换，建模能捏脸~”
“还可以设定性格。”
柳泽清下载好游戏，角色命名输入晴晴的时候犹豫了下又把字母都删除掉，重新输入：小太阳。
等捏出个和张晴有七八分相像的小人时，看了眼时间。
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柳泽清不再纠结细微处怎么都调节不出的神韵来。
钱玟看他建立好账号，加了游戏中的好友。
“最近有个活动连续签到七天就送一套冬季限定草莓熊的睡衣。”
柳泽清心头悸动了下，本来想退出游戏继续学习，又打开旁边活动那个标。
服装可以预览。
草莓配色的毛绒玩偶连体衣，耳朵上有草莓的发夹。
换上衣服的小人会侧躺在一块毛茸茸的毯子上睡觉，怀里还搂着个草莓抱枕。
戳一下脸，小人会伸手揉揉眼睛睁开一条眼缝，头顶的气泡会浮现游戏对【我】的称呼。
表情软糯糯的，“小草莓，要陪我一起睡吗~”
在这瞬间，柳泽清终于理解了游戏的真香。
钱玟指导道，“初始送十连抽，你抽抽看。”
柳泽清根据指导选择了【正装】卡池，是那种可以画图的抽卡，他画了个天气预报的小太阳。
先出现一套职业套裙，接着是个领针，帽子，鞋子等…
到第八个的时候屏幕突然冒出金色的光芒，卡池最中间那套英伦风的正装停留在页面上。
钱玟小声的嗷嗷，“卧槽槽槽！直接出整套！”
和之前在长椅吃饭遇到的那个玩游戏的青年一样的表情，柳泽清不是很理解，“很稀有吗？”
这什么凡尔赛发言。
“之前有up直播抽卡，原本的石头加上又氪金了5000块才拿下这套，四舍五入赚了一万。”
柳泽清眨眨眼，“这么花钱的吗？”他有些犹豫了。
花一万给张晴买真实的衣服，他或许会咬咬牙考虑一下。给个虚拟的小人花钱，这游戏也没那么香。
“不想花钱就爆肝，做任务攒石头慢慢抽碎片拼。”当然游戏各种的套路尿性懂得都懂，从不氪金的狠人另说。
不花钱也能玩就行。
“看看剩下的两个是什么，点击一下屏幕。”
柳泽清点了下。
第九个是个手杖，最后一个又是金光闪闪，只不过是颗黑漆漆带着小翅膀的蛋。
柳泽清戳了下蛋壳，晃动了一下。下面显示孵化中，大概还要六个小时的倒计时。
“哇，这可是超稀有的跟宠。柳泽清你也太欧了吧！！！”钱玟抓着柳泽清的手想要蹭蹭欧气，“蹭蹭小红手。”
她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欧皇，拜托出个碎片。不需要整套，我自己可以慢慢拼。”
这个游戏只要抽到[碎片]，就可以靠肝慢慢凑一套，算是同类型游戏少有的良心了。
钱玟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是只小奶狗，柳泽清画了只狗狗。
熟悉的金光出现，钱玟想要尖叫又捂着嘴巴。
不是碎片，是整套的。
激动的无以言表，双手撑在桌子上，脑门哐当的磕了一个。
“从今天开始，柳柳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说一声跳楼都陪你跳。”
明显的是玩笑话，柳泽清只是笑笑。
“我请你吃一周的晚饭吧。”钱玟想了想道，“这套我真的喜欢，本来打算氪金5000冲一波的。”
还有那个双黄蛋的小卡，可算知道是沾了谁的欧气了。
他又没付出什么，柳泽清拒绝道，“不用了…”
“不要拒绝。”钱玟道，“我相信好运都是守恒的。我沾了你的欧气，说不定你要从别的地方弥补这份亏损呢？”
“还有那个小卡我出掉一张也不亏，请务必让我请你吃饭。”
柳泽清眨眼。
突然觉得说不定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呢。
钱玟也眨眨眼，“如果你的Alpha惹你生气了，就算是大半夜我也会陪你大吃一顿。”
“我信息素可香了，以后你要是伤心了可以找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同性别的omega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信息素互相安抚对方。
上个比较聊得来，他自认为是朋友的人是公司里的同事。自从无意间听到对方在背后吐槽他装清高，就只是同事了。
柳泽清露出个浅笑，“好。”
“继续复习吧。”
钱玟脸上开朗的笑容僵硬，内心哭哭，“好。”
周六，本来的计划是开心的吃蛋糕，然后去买盲盒。
手机突然震动，柳泽清把心神从题海中抽出来。
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刚才游戏没有退出去，蛋咔嚓一声裂开。
蛋壳被一双耳朵顶开，它扑腾着小翅膀飞起来，甩甩头把脑门上的半个蛋壳甩飞出去。
翅膀太小撑不住啪叽掉地上，它蹲在地上伸出爪子舔了舔掩饰尴尬。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它，小表情高傲又屑屑的抬着下巴。
这个欠兮兮的小模样倒是有八九分的像是张晴了。
戳了戳。
黑猫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后意识到什么，表情严肃的伸出爪子推开，哈气装凶狠。
“孵出来了？”背书到双眼失神的钱玟也被震动震醒了，看到屏幕里的猫，脱口而出，“好像你家的大魔王。”
反应过来把心里悄咪咪给张晴取的绰号说了出来，捂着嘴巴嘿嘿笑，“那个，图书馆也要闭馆了，我们去吃饭吧。”
哪里像大魔王了？
黑猫头顶冒出个气泡，【吾辈可是深渊最强的邪神！ 】
【不准对本喵…咳，对吾动手动脚的，不然就吃掉汝！ 】
深渊最强的邪神发出警告的咆哮声：【喵嗷~】
好吧。
柳泽清在心里哼哼，给它的昵称输入：小可爱。
信息素不愧是红烧肉的女人，钱玟对附近的好吃的了如指掌。带着柳泽清七拐八绕的去了家苍蝇馆子，“味道绝赞。”
看面孔全都是大学生，店里热热闹闹的。他们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两个人空出位置来，钱玟一屁股坐下，“luck~”
人很多还有排队的，柳泽清抓紧时间没有纠结，直接点了招牌。
等各自点的饭上来，钱玟问道，“要分一半换着吃吗？”
柳泽清只犹豫了两秒，周围的大学生或多或少都有分着吃，也没有矫情，“好。”
钱玟熟门熟路的自己在消毒柜中拿了两个汤碗，分了半份。
从张晴碗里抢着吃多少带点暧昧的狎昵，这种和要好朋友互相分享的行为上次还是在比较单纯的学生时代。
感觉还不错。
动筷子之前先拍了张照片发给张晴，最近不知不觉就养成了把日常分享给她的习惯。
张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也没有等，应该在忙吧。
吃完饭，柳泽清先把钱玟送回学校，她住校。
又约好了第二天见。
回到租房的时候，柳泽清敏锐的发现屋子里似乎有人进来过。
他离开之前铺的整齐的床单出现了被坐过的褶皱。过去一看，恒温系统还打开了。
张晴回来过？
不对。今天还在考试，就算做飞机加上转机也要十二个小时。
有钥匙的就只有房东了。
柳泽清检查了下斗柜和置物架里面的东西，虽然东西没有丢，但他发现张晴的衣服被动过。
有两个衣架挂反了。
被草莓环绕着的猫脸上有道浅浅的指甲印，柳泽清紧抿着唇，心头一阵阵的火气上涌。
柳泽清把学习的资料放下，他去找了房东，直奔主题，“你是不是私自进过我的房间。”
房东直接承认了，“你又不续租了，我就带人过去看看。”之前预收房租，柳泽清说自己不住了。
“不经允许，你的行为是犯法的。”
房东板下脸来，“什么犯法不犯法的，房子是老子的，再说又没拿你东西。”
第39章
面对不讲理的人, 你就算说破天也没用。柳泽清闭了闭眼，不打算跟滚刀肉一样的房东纠缠。
他冷声道，“我现在退房, 把剩余的房租和押金退我吧。”
房东唇角下拉, 表情是蛮横不讲理的泼皮样, “当初你说好的一个人住, 收的就是一个人的房租。最近天天带野A回来，我都没追加两个人的房租就算好的了。”
“还有你不报备一声就擅自在房间乱涂乱抹，谁知道有没有甲醛什么的有害物质，正好那点押金就当清理费了。”
房东越说越是理直气壮, “既然你不续租,就赶紧搬走吧。”他阴阳怪气的啧啧了两声，“我这庙小，住不下你这大佛。”
“最近不是傍上了有钱的Alpha吗,又买家具又买床的。”房东语气阴阳怪气的啧啧了两声, “omega就是好啊,在床上好好的哄哄,她说不定还愿意给你买房呢。”
柳泽清转身就走。
他不想再听房东的屁话了，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揍对方一拳。五十多岁的老登往地上一躺，说不定还会反被讹诈医药费。
打他还脏手。
回到房间, 柳泽清真是又气又委屈, 第一反应是找张晴。
聊天框输入了几个字后，又想到她还在考试，还是不要被他的这点琐事给影响心态了。
柳泽清删除了文字，上划转而搜索租房信息。
倒不是要忍气吞声。
只是在看到有褶皱的床单心里恶心的不行, 真是一刻也不想继续住在这里。
房东有钥匙，为了防止对方使坏还是先搬出去再进行追究。
【柳柳, 到家了吗？ 】
【垃圾桶冒头.jpg】
顶端弹出消息提示，是刚才分开的钱玟。
回复了句：到了。
十二分钟后，钱玟就打出租过来了。
钱玟巴拉巴拉发了一堆的信息过来，柳泽清不好意思不回。
就发了条：我在看租房信息，等会聊。
钱玟问了地址，就直接过来了。她和室友相处的不太愉快，也想搬出来住。
和柳泽清交谈相处都愉快，新交的朋友心还热乎着呢。大学生哪有那么多心眼儿，就想着租住在一起干饭也方便。
心里痒痒的，就坐不住打车过来。还是当面讨论更方便。
钱玟刚进地下室就忧心朋友这地方怎么住人啊，等进了屋看着法式小清新的雕花和原木风的家具组合出来的格调，眼睛放光，“太好看了，我以后的房子也要这么装修。”
柳泽清被她的夸奖和脸上的笑容感染，心头的火气消下去一点。
听了要搬走的原因。钱玟皱着眉头，气愤的强烈谴责房东，“好恶心的老登。”
“赶快搬出去也好。”
“不提晦气事了。”钱玟和柳泽清一起看租房信息，消费观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钱玟家虽然没有姑父家有钱，但也算是个大小姐了。
“我的预算没那多。”柳泽清很坦然地道。
钱玟挠挠头，突然想到什么道，“我知道有个租房你应该符合要求。”
她是个行动派，“走走走，我们直接去看看。”
能在今天搬走更好，柳泽清就同意和她一起去看看。
到了地方。
钱玟让她看的是栋非常漂亮的三层复古小洋楼，柳泽清有些疑惑，“这里很贵吧？”
“不贵。”钱玟撅着嘴巴，气哼哼的，“房东是个究极颜控。”
“要是个天仙儿的美人，可以免费住。”这是房东的原话。
但她被丑拒。
嫌弃她信息素带荤气。
哼。
红烧肉多香！
柳泽清眨巴眼。
钱玟虽然不是顶漂亮的，但也是个清秀的小美女了。画个妆，也称得上青春靓丽。
这都不行，他这种强壮的omega更入不了眼吧。
“我不行吧。”
“来都来了。”钱玟拉着柳泽清的胳膊直接进入，“我们去试试嘛，万一呢。”
“要是房租很贵再找别的。”
柳泽清被说服了。
洋楼前的庭院被改造成了个小花园，爬藤类的植物，树木和花丛巧妙的遮住了室内的景象。
钱玟按了门铃，过了会有个身穿旗袍的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和波林女士是不同风格的优雅。
柳泽清有些羡慕，他年老了也想有这种状态。
“你怎么又来了。”苏梧桐看到钱玟，撅着嘴巴抱怨。
她虽然已经年老，但保养得宜不见老态，从骨相也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周身带着江南女子如水般的柔，一口吴侬软语，说的抱怨话也像是在娇嗔。
她的人生大概很顺遂，年老了眼里还保留着一丝少女的娇憨。气质撑着，并不会觉得作怪。
“不是我啦。”
钱玟也撅着嘴巴。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栋漂亮又复古的房子，磨过好几次问卖不卖，不卖总能租吧。
然后老太太嫌她烦，就说，“只接受脸长得好看，信息素也清香的租客。”
钱玟把柳泽清推到面前，“是他啦，叫柳泽清。”
老太太嫌弃她信息素荤气，姓也俗。
她姓钱怪祖宗喽。
苏梧桐礼貌的端详了下柳泽清，语气稍微温和了点，“你长得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
“抱歉，打扰了。”柳泽清也不气垒，本来也没抱太大期望。
钱玟急了。
她住不进去，但能以朋友的身份来做客也好啊。
庭院的小花园真的很漂亮。阳光和煦的下午，穿着华丽款的lo裙吃蛋糕喝着茶，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多么活泼和开朗。
“他的Alpha也超级的美，信息素是高雅的茶香，要不您看看。”钱玟晃了晃柳泽清的胳膊，“你给她看看大魔…张小姐的照片。”
苏梧桐也好奇了，她不缺物质上的东西，精神上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美人，“我看看，要是合我眼缘就让你们俩都免费住下也行。”
钱玟和她一样是富贵娇养出来的姑娘，难得还保持着纯真本性。她选的这个朋友，眼神也澄澈纯粹。
苏梧桐没有子女。人老了，最近突然感觉房子太大怪清冷的。本来就打算钱玟再求两次就允许她住下的。
人和人的磁场是会互相纠缠影响的。
身边有个青春活泼长的可爱嘴巴也甜的年轻人，日日看着，心情畅快心跳也会变得强健。
要是住在一起实在磨合不来，赶出去就是了。
钱玟狂喜。
她看向柳泽清，发现他表情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改口道，“要不算了。”虽然想住进去，但要尊重好朋友意愿。
吃过一顿饭，她已经单方面认为两人是要好的朋友了。
柳泽清很心动可以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但他并不想拿张晴作为交易的筹码，“抱歉…”
他正要拒绝，张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抽空想要跟小草莓说话，聊天界面显示：输入中…
等啊等啊，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没发过来任何信息，急死个猫。
“美人Alpha打来的？”
苏梧桐眼睛一亮，她拉开门把柳泽清拉进来，眨巴着眼睛，她想看看到底多美的美人。
柳泽清不想让张晴空等，还是接了电话。
张晴打的视屏通话，接通就看到小草莓的身边一左一右，还有一老一少两位女士。
她露出个绅士的笑，特别的装人，“打扰到你们的聚会了？”
“没有，没有。”苏梧桐对茶香的美人甚是满意。她推着柳泽清去一旁，“你们小情侣聊天。”
伸手拉着有点不识趣的钱玟进了室内，还不忘交代柳泽清，“小柳你打完电话就进来喝茶。”
柳泽清没说自己和房东的之间的龃龉，只轻描淡写的解释房租快要到期了，想换个地方。
“玟玟介绍的。”
张晴挑眉，“哦——玟玟。”
小女孩喜欢叠字的昵称，显得很亲近，要求这么称呼她。
猫猫吃醋，柳泽清刚才就憋在心头的郁气也消散了。改口道，“钱玟知道我在看房，就介绍了这里。”
又解说了房东爱美人，相中了张晴的色相。
“我等会去看别的房子。”
张晴唇角的弧度上扬了点气质就大变，刚才还正经的笑容顿时变得贱兮兮的，“人家整个人都是小草莓的，怎么·使·用·都行~”
带着暧昧的调戏让柳泽清的脸有些热，伸手掐了把替身小乌龟的脸。
“免费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张晴调侃了句，表情正经的建议道，“要是女士提的要求过分，你就找茉莉酱让他给你筛选合适的房源。”
免费的午餐不图钱，那肯定在别的方面是有要求的。
“嗯。”被迫搬家的飘零仿徨感，突然就安心了。
话筒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索菲亚·莫洛斯·乌尔里希。 】
“该我上台了。”张晴叹息了下，她是抽空过来打个电话，撅着嘴巴贴过来，“小草莓给老婆一个胜利之吻~”
柳泽清亲了口，“加油。”
张晴转身的时候柳泽清看到个富丽堂皇的大会堂，她朝着光芒万丈的台前走去。黑压压的坐了很多人，庄重肃穆的场合，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巨大压迫感。
“嘟嘟嘟——”
通话挂断。
柳泽清回过神来。
见他进了屋，苏梧桐热情的招手道，“直接进来吧。”
柳泽清刚坐下，就有只脑门上一撮黑的长毛白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跳到他的腿上。
她高兴的道，“那真真好，大将军也喜欢你。”
柳泽清撸了撸猫咪的下巴，猫咪抬起下巴，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名字取的这么威武霸气，还挺有反差的。
“三楼都空着，小柳和你的美人Alpha住。”
“小玟和我住二楼。”
天色已经晚了，苏梧桐直接进入主题。
生活顺遂又不代表傻，刚才已经从钱玟嘴里套出柳泽清现在急需搬家，“房间都齐整，小柳你们今天就能直接搬进来，其余的可以慢慢收拾。”
“您有什么条件。”柳泽清也不矫情，直接摆明了说。
“每天给大将军铲屎。”苏梧桐表情有瞬间的嫌弃。
猫可爱，屎臭。
“每周清理下庭院角落细缝中的枯枝败叶。”庭院的花花草草是好看，但打理起来也很麻烦。
“还有每个月大扫除一下公众区域，户外玻璃油烟机什么的我会请专业保洁。”
“我老人家的腰不好，日常家里有需要搬搬抬抬的搭把手。”
钱玟点头，“嗯嗯。”她还抬起胳膊试图秀一下肱二头肌。
只有肉。
苏梧桐优雅的嗔了她一个白眼，捏捏柳泽清的胳膊，“小柳这样的就很不错，健健康康的。”
柳泽清眨眨眼。
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强壮，健康很好。
她接着讲道，“如果我想吃哪家的点心，或者定的东西到了，在空闲时间帮忙跑个腿。”
“没问题！”钱玟终于得偿所愿住进来。跑腿而已，谁还没有帮室友带过饭，取过快递啊。
“想带其他朋友回来要先给我吱一声。”
两人都点头。
苏梧桐用手里的折扇指着钱玟，表情小傲娇的道，“你要是找个丑Alpha谈朋友就搬出去住，我的眼里容不下丑东西。”
钱玟保证，“男人还是纸片的好，我暂时不喜欢活的Alpha。”
苏梧桐点头，作为过来人给了点建议，“不想结婚可以，男人还是要找的，有益身体健康。”
两人都红了脸。
苏梧桐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说同居条则，“我讨厌香菜和芹菜，你们在外面怎么吃我不管，在家里不准吃。”
香菜爱好者的钱玟纠结了下点头，可以在外面吃完再进来。
柳泽清默默记下。
“我的房间不能随意进，客厅厨房的东西可以随便用。每次用完了东西，要给我归置回原位置。”
这是基本礼貌。
没问题。
“能往家里添置东西，但不能破坏原本的格局。想要改什么，跟我商量后可以才能改造。”
“好。”才被房东以这个理由扣押金，柳泽清认真点头。
苏梧桐想了想，“另外就是我们实在是处不来的话，我有权让你们直接搬出去。”
“暂时就这样，以后有增添的再商量，有什么要说的吗？”
只是干点体力活，偶尔做点家务跑跑腿，就能住进这样漂亮的房间里已经很优待了。
柳泽清道，“没有。”
钱玟跟着摇头。
苏梧桐站起来，“跟我去楼上看看房间，就回去搬东西吧。”
一楼除了会客厅，茶室，书房，还有个琴室。角落有钢琴，墙上悬挂着古琴，还有古筝，琵琶等。
“有你们感兴趣的乐器也可以使用，爱惜些就行。”苏梧桐带他们上二楼。
“左手边是我的房间，小玟你住右边。”
“哇，真美。”钱玟对房间里的实木螺钿梳妆台喜欢的不行，“我以前的眼光真肤浅。”
苏梧桐笑道，“老祖宗的审美多少年都不过时的。”
楼梯铺着毯子，三楼的走廊地板是欧式的花砖，绿墙配着红木的扶手，墙上挂着些刺绣的挂画。
室内是实木的地板，贴着小碎花的壁纸。有个玻璃的隔断门，后有个十几平方的大露台，放着把藤编的摇椅和小茶桌。
“到时候你想养花，就从庭院搬几盆上来装点。”
苏梧桐突然眨眼，“还好床当时打的挺大。”
柳泽清脸发烫。
打趣一下就得了，苏梧桐摆摆手道，“你们去搬东西吧。”
“那边安装了电梯，有重物可以直接电梯运上来。”
柳泽清弯腰道谢，钱玟就兴奋的拉着他赶忙回去搬东西。
“我先帮柳柳搬，明天你再帮我搬。”
“好。”
两人回了租房，看到了房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在试图开门。
柳泽清脸色沉下来，钱玟躲在他的背后偷偷的打开手机。
“不经我的同意已经擅闯过一次了，第二次私自进门要做什么？”
房东心虚，但死鸭子嘴硬，“你不是要搬走吗，老子自己的房子想进就进。”
钱玟跳出来想要开骂，被柳泽清给拉住了。上次和租客吵架，他直接躺地上装心脏病发作，还成功讹了一笔医药费。
柳泽清也懒得计较他又开门是做什么。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吵架也是白费口舌。
两人进了门就收拾东西，反正要搬走了。
钱玟看着屋里粉刷干净的大白墙，“有铲子吗？不是说你乱涂乱摸吗，给它铲干净了。”
留下还便宜房东涨价。
上次的刮刀还留着，两人带上口罩，吭哧吭哧把腻子都给铲了。
本来就是涂一时好看遮丑。墙面没有做防固，房间又潮湿，轻轻松松就把浮于表层的腻子粉刮下来了。
钱玟还干上瘾了，一铲一个卷，“还蛮解压的。”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草莓和猫猫。”钱玟想了想，“你小心点铲下来，再买点石膏粉补上，买个画框装饰起来。”
是个好主意。
要破坏掉张晴的努力成果，心情不好的柳泽清高兴起来。
“嗯。”
要说唯一不舍的东西，就是这个小草莓花环和猫猫。
干活的时候两人商量着怎么报复房东要回钱。
“好像可以举报偷税漏税。”
“我看地下室有几件加盖的痕迹，举报他违建。”
“也试试消防举报。”
“我刚录像了，报警就算只是调节，要他手写个道歉信承认私自闯入房间，就有证据告他了。”
成不成功先不说，主打一个你恶心我，我也不让你好过。
两人说的兴起，干活也不觉得累了。两个柔弱的omega，硬是把地板撬开，加固过的床也给拆了。
主打一个什么都不留。
等张晴忙完了答辩，再打来视屏通话的时候就看到个挂了''霜''的小草莓，眼睛亮亮的。
第40章
“哇,床都拆了，我们小草莓可真厉害~”张晴夸奖道。她抬高了点手机，眼眸低垂,对被她猫猫蹲踩在脚下的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的眼里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匪徒僵硬着不敢动,默默的把呼吸的频率都放轻,放松肌肉尽量让她踩得更舒服。
刚才这个疯子女Alpha微笑着把他的脑袋往墙壁上一颗长钉子上用力撞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颗钉子在瞳孔中逐渐放大。
大脑预演危险已经幻想出了钉子穿透眼球，刺入大脑被爆头的恐惧场景。
在最后关头被揪着头发偏移侧脸撞击在墙上，近乎零距离的擦着眼球而过，匪徒在眨眼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睫毛划过钉子的阻力。
生死一线间, 耳膜嗡鸣, 心脏因为过快的频率有些窒息。
在柳泽清这边只短暂的看到个发顶，很快张晴又猫猫冒头。
小小的屏幕框出一副画境，黄昏的霞光披在她身上,张晴带着夕阳最后的暖意莞尔一笑。
柳泽清被蛊到了,心头有点痒痒的,想要亲吻她泛着润泽的唇。
他拿着手机转了半圈,给张晴看了看情况，“我这边收拾好了准备走，新地址一会告诉你。”
下次说, 又有新话题可以谈论了。
柳泽清蜷缩了下手指, 在恋爱中耍小心机有点羞涩。
张晴站起身，把墙上刚才被撞歪的招牌给细心的扶正了，顺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叫车吗？”
“不了。”柳泽清道, “刚才已经叫了货拉拉。”钱玟去外面对接师傅去了。
虽然请人搬东西的运费也挺贵的，但换了新住处是那么漂亮宽敞又明亮舒心的地方。心情很好,节俭的柳泽清也大方起来。
看她的背景是在街头，“你考试结束了？”
“嗯嗯，刚结束。”张晴晃了晃手里精致的女士小提包，“准备陪波林女士去喝下午茶。”
张晴之前在不远处给小草莓打电话，劫匪看个子娇小的波林女士独自站在路边，认为她好下手抢了她的包。
“那你快去吧。”柳泽清摘下口罩，在屏幕上亲了口。
钱玟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了，挤眉弄眼的，搞得柳泽清脸热。
挂断了电话。
小草莓刚才的表情真可爱，想嘬一口。
这边的事情忙完还要两三天才能飞回去，叹息，“哈啊…”
波林也挂掉电话，见到蔫巴巴的大猫猫笑着调侃，“短暂的分离等待，感情会更加的浓烈。”
她一共结过五次婚，每次恋爱都付出真心。等荷尔蒙的激情退散后和平分手，在感情方面也可以当老师的。
忍耐的越久，见面迸发的感情越是浓烈。
张晴露出个坏心眼猫猫的小表情，“嗯，您是因为距离美才拒绝和雷纳德先生喝咖啡的吗？”
雷纳德先生是波林女士最近的追求者，刚才打电话想约女士喝下午茶。
张晴就走到一边也给小草莓打一个，就这么个空档就遇到了劫匪。
波林大方的承认，“成年人的浪漫在于心照不宣。”
“我拒绝雷纳德先生的时候提示晚上有时间，我想他会在晚上约我去酒馆喝一杯。”
“爱情是最好的醇香红酒，需要慢慢品。”
要是没get到暗示，那么这个恋爱也就没必要谈下去了。不解风情的木头男人，及时止损。
波林整理了下被风吹的有些乱的头发，意有所指的道，“太过热情也不行，会烫到对方的。”
张晴眨眨眼，一副乖巧接受指导的模样，“受教了，导师。”
“不想其他了。”波林慈爱的笑着伸出手，狡黠的眨眨眼，“现在是我们的约会时间~”
张晴微笑，曲起胳膊让波林女士挎着。
护着导师过马路的时候，她侧首冲身后吐了吐舌头，表情带着挑衅。
抱着花在不远处打电话请求约会，想突然出现给波林女士一个惊喜的雷纳德：“……”
有只捣乱的小野猫，感觉晚上的约会大概率也会不太顺利。
他压了压头顶的帽子，波林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凑巧…或者对方是故意的，他看到小野猫捕猎的全过程。她把劫匪往墙上用力掼的那下，是真的抱着杀意的。
张晴抬头看天，今晚下了雨，现在的天空被云絮擦洗的很澄澈。她放软声线拖长了尾音道，“导师，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观测星星~”
波林有些疑惑猫猫怎么突然变得粘人，“不和你的小草莓聊天了？”
“喝完下午茶，小草莓已经睡觉了。”张晴勾着波林女士的手摇晃着撒娇，大猫猫夹着嗓子喵喵冲你叫，“雷纳德先生会陪您很久的，人家很快就要离开了。”
波林女士每段恋爱都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段婚姻了。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爪子很欠，推个酒杯而已。
张晴捣乱道，“爽约也是Lady的特权~”
本来内心就很动摇的波林女士果断选择了猫猫，“好吧，今晚陪索菲喵一起观测星星。”
哼哼，胜利。
张晴手背在身后，比了个Y的手势。
雷纳德叹息，果然心里不妙的预感成真了。已经知道了结果，还得主动去得到一个准确的拒绝。
猫猫真不可爱。
不可爱的猫猫正在愉悦的吃着蛋糕，糖分安抚了大脑跃动的暴虐因子。
张晴拍了张照片给柳泽清发过去。
虽然在睡前投美食炸.弹馋人不太道德，但想分享喜悦给小草莓嘛~
笑容是守恒的。
柳泽清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张晴的唇角耸拉下来。
猫猫不开心了。
小草莓现在肯定满脑子都是搬新家，想着怎么布置房间，都没工夫搭理她吧。
“你的小草莓也没时间吗？”波林趁机把刚才的调侃都找回来。
“哼哼。”猫猫趴在桌子上，爪子一会扒拉着咖啡搅拌棒，一会用叉子戳着蛋糕。
真是咖啡不香了，蛋糕也不甜了。
波林优雅的享受着咖啡和蛋糕，猫猫这个鲜活的样子怪可爱的。看了会笑话，还是很有爱的给猫猫点了杯椰浆冰淇淋，吃点凉的降降心火。
恋爱吗，有甜就有酸。
在咖啡厅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晚上也没看成星星。
天有不测风云。
明明刚才还是晴天，却突然乌云密布下起雨。
就算无惧风雨的德国人，这个糟糕天气也不适合在户外看星星。
波林女士摸摸猫头，十分钟后雷纳德抱着鲜花开车过来接她。
笑容重新转移到被佳人邀请的雷纳德先生脸上。
他脸上有岁月的痕迹，身材保持的很好，经过时间发酵酿就的沉稳性感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性张力。一双深情的灰绿色眼眸如同陈年老酒，光是注视都醉人。
那种内敛的成熟美，一瞬间还压过了宝剑锋芒毕露的张晴。
呵，毛头小子。
“看来这是天意。”看着臭脸猫猫，雷纳德微笑着挑衅。
张晴笑不出来。
哼。
等车子离开，张晴打开钱夹随意抽取了一叠丢给蜷缩在屋檐下躲雨的流浪汉道，“给你二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过来。”
“顺带买把伞。”
流浪汉看了眼张晴，默默的把钱捡起来，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等张晴喝完一杯咖啡，在吃第二个小蛋糕的时候，收拾整洁的流浪汉出现在张晴的面前。褪去邋遢肮脏的外表，一身正装意外的看着像是个精英白领。
有想过拿钱跑路。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很快又否定了。
“吉恩。”
“哦，仁慈的小姐，我叫约瑟…”在冰冷的琥珀色下他果断改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吉恩。”
比起丧家之犬谁都能踩几脚的日子，改个名字而已。
就当庆祝新生。
张晴把钱夹丢给他，吉恩会意的去结了账。在她踏入雨幕的时候撑开伞，心里嘀咕也就这点雨。
张晴似乎猜透他的心思，眨巴着眼睛道，“会秃头哦。”
吉恩跟着她的目光扫视了下街头的人。他个子有将近两米，一眼望过去女性还好，男性的发际线基本上都非常的可悲。就算戴帽子遮掩的，额头也能看出很光洁。
他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发，感觉头皮发凉。
刚才怎么就没买顶帽子呢。
心里胡思乱想着，伞还是稳稳的举在雇主头顶。
张晴的手指按在拨号键上，按照小草莓的作息时间，应该已经睡着了。
忍耐，要忍耐。
张晴吐出一口气，关掉屏幕，把手机揣兜里。
约瑟夫，不吉恩感受到雇主散发出来比雨水还要冰冷的躁动信息素打了个哆嗦。
Alpha天生对同类的信息素排斥，平静下来还能各自安好。
等超过了临界值，要么战，要么臣服。
比起''平庸''的beta，他反而觉得Alpha都是有缺陷的疯子。
张晴突然停下脚步，歪着脑袋问道，“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您想玩什么？”
除了一些正经的消遣。各种赌钱游戏，猎艳，还有些脏的…权贵子弟玩乐的花样多了去了。
吉恩心里嘀咕，她自己的圈子怎么会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
大概是心烦？
不，在仿徨什么。
“啊，想到了。”
吉恩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只默默的跟随在张晴的身后。等走到居民区，还以为她是想找朋友。
然后就见她用发卡捅开了门，怎么都像是要入室盗窃。
这是什么新型的玩法，吉恩往里面看了眼，“… fu*k 。”
“比如…”
张晴捡起门口的疑似是凶器的染血刀子，歪着脑袋，笑的可可爱爱，“卷入一起凶杀案中。”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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