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洛笙太过专注在南纾晚的伤口上,以至于没怎么注意到那戒指发出稍纵即逝的淡光,她看着那血还在不停往外冒,内心的愧疚更重了些,于是对着南纾晚接着道,“你先上去吧,我去附近买些纱布和消毒液。”


    “呜…好疼。”南纾晚眼眶浸湿,浓卷的睫毛已沾染上水珠,她低眉顺眼此刻有些委屈,但也点点头,听话地乘坐电梯先上去了。


    洛笙将那俩个箱子推到车后隐蔽的地方,想着等会再来处理,然后火急火燎便跑去小区外面的一家药房里。


    消毒液碘酒纱布都挑了一点,洛笙又拿了些口服的消炎药,东西买齐全的她马上往家里跑去。


    到达15楼后,洛笙拎着塑料袋敲响了1502的大门,不过几个呼吸,南纾晚就将门打开了来。


    她举着受伤的手掌,血渍已少了许多,很明显用清水洗了一下,只是伤口处那道被划破的口子还翻着鲜红的皮肉,一看就很痛。


    “你进来吧。”


    洛笙点点头,换了拖鞋便直接走了进去,她将买的药放在桌子上,很自然地抽出俩根棉签沾上消毒液,直言道,“把手给我。”


    南纾晚坐在沙发上,看她神情严肃,还带了那么一点强硬,心里竟有些异样的感觉,平日在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对自己唯唯诺诺,讲话和声和气的。


    而这个曾经是自己下属的人此刻竟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跟她说话,这让南纾晚感觉有些稀奇,但却不觉得反感,反而心底可耻地隐隐有些兴奋……


    她呼吸急促了几分,随即将手伸了出去。


    洛笙就坐在南纾晚对面,托着她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涂着药,动作很轻很柔,全神贯注地将伤口处以及边缘都涂抹到位。


    可即使动作已经这么谨慎了,但那药水和伤口相触南纾晚很难不被刺激得发出“嘶——”的声音。


    见她这样,洛笙立马停下了动作,然后很温柔地对着南纾晚掌心吹气,温热的呼吸不徐不疾洒在手心,带着痒意酥酥麻麻的。


    南纾晚盯着这人好看的侧颜,几缕乌发罩在她冷淡的眉目上,明明瞧着冷冰冰的,却如此细腻地为自己处理伤口,洛笙认真的模样竟看得她心口一阵火热,慢慢的,有热意渐渐攀上面颊。


    自己这是怎么了?


    感受到心跳不正常地加速起来,南纾晚不自然地挪开视线,随即清咳了几句,好似在将脑内的杂念去除。


    可洛笙又问,“还痛么?”


    手心那股温热感骤然散去,不知怎的,南纾晚竟有些舍不得,她瞧着眼前漂亮俊秀的脸庞,嘴里吐出来是这几日都未曾有过的温柔话语,在这种时刻,她突然很想看洛笙再为自己担忧的模样。


    于是南纾晚微微蹙眉,做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软着嗓子有意撒娇道,“还有点痛…”


    这声音很是娇柔,洛笙抬头看她,眼眸仿若浸水桃花,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原本低扎发丝也随之披散开来,像只楚楚动人的漂亮小狐狸。


    南纾晚这般模样倒也确实我见犹怜,洛笙下意识又温柔了几分,捧着她受伤的手跟宝贝似的,又呼了几口气,像鹅绒拂过,吹得南纾晚心里痒痒的。


    用纱布包扎完伤口后,洛笙叮嘱道,“这几天这只手就不要碰水了,防止伤口感染。”她站起身来将使用过的外包装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还有,这是消炎药,你也可以服用一道。”


    “好的,谢谢你,洛笙。”南纾晚弯起眼睛,笑得又甜又魅。


    洛笙心头一跳,赶忙避开目光,随即打量了一下南纾晚这间屋子。果然布局和自己家一模一样,都是三室一厅加厨卫,两百多平米左右,并且基本没怎么装修,就搬了些基本家具和日常用品过来。


    看来确实是临时租住,并没有打算住很久。


    想到这洛笙稍微放心了些,但估摸着时间离末世也就十天了,若是十天内南纾晚还没搬走,到时候势必会牵扯到自己,可若是她搬走了呢?


    她目光突然变得幽深起来,眼前这人对此事是毫不知情的,在没有囤积物资的情况下在末世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回去后的南纾晚极大概率是会死的……


    思及此,不知为何,洛笙突然感到不太舒服,瞧了一眼正去倒水喝的南纾晚,她心中有点矛盾起来,自己要不要稍微提醒一下她呢?


    可自重生以来洛笙便下定决心,这一世只保全自己和母亲的性命即可,旁的人安危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一次破例就会有第二次……


    可她确实是不想看南纾晚死的,同情心来得太过突然,在没有整理好思绪情况下的洛笙脑子里乱乱的,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洛笙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去想想,这么直接了断的说出来,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她,毕竟这件事这太过离奇,就跟电影似的,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相信?


    “那我先回去了。”


    洛笙礼貌告别,几步便走到了对面自己家中,她坐在沙发上惆怅起来,竟开始有些迷茫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怎么走。


    这半个月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弄,身边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她感觉脑细胞都快要枯死,要考虑担忧的东西实在太多,洛笙渐渐感到心力憔悴。


    而今天去给南纾晚买药时,她想到了自己还有医疗包方面的物资还没好好囤积一下。


    可这些物品和武器一样让人头疼,她需要的数量可不是小数目,一般的药房根本没有自己所需求的数量,医院就更麻烦,登记排号各种手续,且很容易被盯上,所以她暂时也只能每种稍微买一点,放在那先备用再说。


    但其实最让洛笙头疼的还是这些天一直住在她对门的南纾晚,其实洛笙完全可以装作无事发生,到时任她自生自灭就行,可自己真的做得到么……?


    虽说这一世已暗自发誓不多管闲事,但洛笙冷淡外表下的那颗心却没有像长相那样冷硬,真要有善良之人在她眼前发生危机,洛笙很难保证一定会见死不救。


    何况是南纾晚……这些天来的相处,让她对这人更是于心不忍。


    烦闷的心情愈发严重,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到中午时,洛笙已在沙发上躺着小憩了一会儿。


    她打着哈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这个点也确实该吃午饭才行了,这么想着,洛笙便从沙发上翻身,然后慢吞吞走进了厨房之中。


    今天她想做点酸甜口的东西吃吃,于是从冰箱里拿出块猪里脊,在菜板上切成条,洗干净后用盘子装了起来,随即料酒盐黑胡椒都放了一些进去,抓匀后准备放一旁先腌制一会儿。


    而就在此时客厅突然响起来敲门声,手机刚刚电量不足放桌子上充电,这下在厨房也看不了监控,洛笙只好直接走去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南纾晚怎么又来了?


    洛笙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然后一脸疑惑,“你还有什么事吗?”


    哪知南纾晚竟举起那只包扎好纱布受了伤的手,表情略显娇羞,不好意思道,“我现在沾不了水,不知道可不可以来你家吃顿饭?”


    这突然其来的请求让洛笙有些懵,她着实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但偏偏对方手受伤是因为自己,这不答应好像也说不过去……


    看这人拧起眉头,似在犹豫,南纾晚见状,马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洛笙的手背上,接着语气娇柔,眼眸含水,用最挠人心尖的腔调恳求道,“求你了…好不好?”


    洛笙呼吸一滞,大脑还没太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南纾晚这是在…求自己?


    并且还是那种甜腻腻的撒娇式求法,这会不会太过犯规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洛笙,整个人仿若火烧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此刻手背还在被这人用指尖故意打着旋儿滑动,犹如狐狸尾巴扫过。


    她很难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公司里那个说一不二的南总监撩拨得半个字都说不出。


    直到同意让南纾晚进来吃饭时,洛笙还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犹如在云端,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这么鬼使神差答应了她。


    她进厨房时还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南纾晚,这人撑着下巴歪头对着自己勾唇笑,妩媚的容颜搭上清甜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似在勾人。


    洛笙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人莫非真是狐狸修成的精怪?怎么今天自己一与她对视,就感到浑身不对劲起来,都说狐狸擅长媚术,通过眼眸施法,让中术法之人魂不守舍,看来这传说也是有些道理可言的……


    她切着黄瓜的手不自觉加了几分力,在木制菜板上叮咚作响,整个人情绪始终稳定不下来,动摇的心态在此刻好似快要在破戒边缘的尼姑,当真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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