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发生了什么


    ……


    基尔准备行动了。


    确切的说, 这次的行动虽然是出于她的主观意愿,但行动的开始时间,并不由她决定。


    斯米诺是个很强势的人, 他话少且冷漠, 基尔同意合作后,没多久他就将行动计划告知了基尔, 期间没有询问她的意愿。


    但基尔肯定着他想杀玛格诺的决心,因为斯米诺身上有着一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目的的偏执意志。所以, 基尔默认了他的计划。


    基尔知道, 除去玛格诺后,斯米诺也会是未来极其危险的敌人。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基尔只想利用斯米诺, 杀了玛格诺, 为父亲报仇。


    基尔认真看了斯米诺给她的行动计划,这次的行动中,除了她之外, 斯米诺还拉拢几个代号成员,这些人有些是和玛格诺有仇的,有些是斯米诺一派的,粗略看下去,没有可疑的人物, 也无需担心他们去告密。


    当然, 没有绝对可信的人,基尔不会真正信任他们。


    时间一天天过去, 逐渐接近斯米诺给的期间,基尔也越来越紧张。


    ——她真的能杀得掉玛格诺吗?


    那个在组织里位高权重, 人人都忌惮的玛格诺?


    如果失败了,玛格诺当场杀了她,甚至不需要和组织解释。


    ——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和斯米诺的合作,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这次错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基尔对光明的胜利深信不疑,可她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想,有玛格诺这种人在,她的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组织毁灭吗?


    见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就不免越加担忧、愤怒、迷茫。


    所以,就算是为了她自己的使命,她也必须抓住机会,杀了玛格诺。


    ……


    灰原哀合上手中的书。


    她将折起的书角理平,没有抬头,问道:“你没事吧?”


    江户川柯南摇了摇头。


    灰原哀没听到答案,望过去,入目的满是低气压:“你去问羽仁凌什么了?”


    江户川柯南出神的转着笔:“没什么。”


    灰原哀的眉毛微微皱起:“你来找我,就是想聊聊吧。”


    江户川柯南没有说话。


    一时安静。


    片刻后,滴滴答答的小雨,拍打在窗户上,打破了静谧。


    灰原哀叹了口气:“你问吧。”


    江户川柯南惊的望向她:“你肯说了?”


    “我是知道的比你多,但是……也许不知道会更好。”


    江户川柯南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之前一直不肯说,是不是羽仁凌不许你说?”


    灰原哀停顿了一秒,而后,点了头:“他找过我,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难怪你之前那么排斥他,还有些怕他。”江户川柯南:“你不是问,我去问羽仁凌什么了吗?我问他,你的目标是不是我?”


    “……”


    “他承认了。”


    “……”灰原哀的目光很微妙,又震惊又佩服:“你猜到这点,我倒是不意外,但你居然直接跑过去问出来了?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江户川柯南沉默了下:“后来想想,有些后怕,但当时我根本没想到害怕,满脑子都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灰原哀看他的目光更加新奇,但新奇中又有些自己也不知道的“理所当然”的意味,仿佛在说,是那个人,也不奇怪吧。


    他就是有那种奇怪的魅力,就算做了坏事,也会让人不自觉给他找借口,找理由,觉得他依旧值得信任……一直到再无法欺骗自己,才会承认,自己被他骗了。


    “不想我给你收尸的话,下次还是别那么莽撞了。”


    毕竟,眼前的人,不一定是真正可以信任的那个。


    “该你给我解释了!”江户川柯南迫不及待道。


    灰原哀将书放在桌上,陷入了回忆之中,想着该如何述说。


    初见、警惕、好感、熟悉、合作、像是朋友……然后,全是痛苦的后来。


    这就是他们之间全部的故事了。


    但仅是这些中,她就知道,他满身是伤、受过药物催眠、被组织盯上做药物实验,后来更是被强行注射过不少药剂。


    他强大、自信、多智,但也因此,不被组织信任,永远在被警惕着。


    组织不想要他的忠诚,只想要他的能力。


    她被囚在小小的研究所中,不知他在充满腥风血雨的组织中,如何走到现在的。


    但是,赤井秀一的情绪,已经说明了另一面了——她所没见过的那面,他在朋友面前,也不是轻松开心的。


    朋友也误会他、疏离他、甚至产生敌意和杀意。


    有些事想起来,就会沉重到记忆蒙了层灰色,灰原哀心中酸涩,宫川凌最近没有阻止她和江户川柯南说出真相,所以,她当这是允许了,她想说出来,不想再看见又一个人因此重复这种过程了。


    “羽仁凌,他其实……”


    灰原哀的面色忽然变得空白,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江户川柯南瞳孔骤缩:“灰原!”


    他连忙查看灰原哀的情况,却发现对方已经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


    江户川柯南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发现是毛利兰打的。


    “柯南,你在哪儿?”毛利兰笑着说,“刚才我……”


    意外突生!


    话还没说完,少女忽然提高了声音:“爸爸!”


    “怎么了?”江户川柯南一惊。


    “爸爸,你没事吧?”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很虚弱:“ 我……估计……”


    江户川柯南有些恐慌:“毛利叔叔?小兰,发生什么事了?”


    他还没得到答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江户川柯南再去看灰原哀,发现女孩已经满脸冷汗,身体凉的吓人。


    他飞快播了120,刚开头说了两句,接线员就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请先别着急,这种病情没有生命危险,救护车四十分钟内会到……”


    “四十分钟?!”


    “是的,因为今天这种突发疾病太多了,我们的人员和车辆已经不够用了,但上面已经安排支援了,请谅解。我再次肯定的告诉您,这种病没有生命危险……”


    电话挂断后,江户川柯南已经冷汗淋淋。


    突发疾病?什么疾病,能短期间多次发生?


    他突然想到什么,“阿笠博士,你照看一下灰原,我先回去一趟!”


    刚进来的阿笠博士,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嗯”了声。


    江户川柯南一路跑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他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被少女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内,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温和好听,灯光亮着,空气里全是酒味。


    但稍微走进两步,就能看见,拿着酒瓶的男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红酒如血般洒在地上。


    江户川柯南呼吸滞住,接着,他猛地喊道:“小兰?!”


    没人应声,他更加惊慌,跑去毛利兰的房间查看。


    里面没有人。


    “小兰!”


    整间房子都没有人,她没有晕倒在不知道的角落里。


    江户川柯南说不出是放心了些,还是更担心了。


    他正要再打急救电话,把毛利小五郎的位置上报时,就看见毛利兰匆匆从外面进来了。


    “小兰……姐姐!你去哪了?!”


    毛利兰惊了下:“柯南?你回来了?”


    她走进来,身后的人露了出来,江户川柯南就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了。


    宫川凌走到毛利小五郎身旁,先简单查看了情况,然后道:“不用担心,除了体温有些低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我现在就送毛利先生去医院。”


    毛利兰眼中含着泪:“太好了,急救电话那里还要排好久……幸好有凌哥你在,不然我要慌死了。”


    宫川凌的声音温和而具有力量:“不会出事的。”


    江户川柯南握了下拳,发生这种事后,小兰第一个想到的,已经不是他了……


    但他也没资格责怪什么,或者因此不甘心。


    甚至,明知道眼前的不是好人,看见小兰明显放松下来的样子后,他也跟着轻松了些。


    羽仁凌的目标是他,也已经救了他那么多次……那么,在实现目的之前,他都还是会帮他的吧?


    他深呼吸了一下:“小哀也晕倒了,麻烦羽仁哥哥了。”


    “什么?!小哀也?”毛利兰震惊。


    宫川凌问:“小哀情况怎么样?”


    “和毛利叔叔差不多。”


    宫川凌开车,顺路接上灰原哀后,前往医院。


    “怎么会这样?小哀和爸爸同时晕倒了,症状还差不多?”毛利兰担心又恐惧道。


    江户川柯南也没想明白,但那通电话,给了他些许灵感:“刚才我打急救电话,接线员说今天已经发生很多起这样的突发疾病了……”


    宫川凌眼底闪过冷意:“人为。”


    江户川柯南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听到宫川凌说出来,还是心脏快了一拍!


    潜意识中,他觉得宫川凌这样说,那就基本是事实了:“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么多人,同时生病?”


    宫川凌已经猜到答案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小侦探等了等,自个去观察对方的面色。


    却见青年正好看了眼后视镜,意味不明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啊?


    江户川柯南没听懂。


    到了医院,江户川柯南跳下车的那刻,就被眼前的车队和人群惊住了。


    医院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车也停出很远,严重影响了交通。


    “怎么办啊……”


    “真的不会死人吗?”


    “我女儿玩积木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


    “妈妈她身体很好的,怎么会什么前兆都没有,就倒在了屋里?”


    “他的身体好冰啊……”


    “神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


    江户川柯南越听,越感到毛骨悚然。


    整个世界,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模样。


    第182章 在哭吗?


    小雨淅淅沥沥, 入秋的风有些凉,树叶从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江户川柯南怔愣着,直到宫川凌喊他, 才回过神。


    他跟在宫川凌身后, 跑进了医院。


    医院内的人也非常多,走道里全是人, 异常的拥挤,每个人都神情焦急又恐慌。


    “柯南,你要不在这里等我们?”毛利兰抱着灰原哀, 回头见小男孩在人群中挤的费劲, 满头是汗,忍不住说道。


    江户川柯南摇头:“不,我要去看看情况!”


    “那你小心点。”毛利兰被灰原哀的体温冰到手心冰凉, 她心中着急, 也就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几人才进到医院内部,这里有保安拦着, 没让太多病人家属进去,道路宽敞了,连空气都流通起来。


    宫川凌带着毛利小五郎,毛利兰抱着灰原哀,但两人的体力都还好, 反而是江户川柯南落在最后面。


    他小跑着跟在两人身后。


    很快, 医院那边为难道:“现在的病人太多了,我们的医生人手实在安排不过来, 你们要不换家医院吧……如果在这里排队,需要的时间至少半个多小时。”


    “可是……她的体温很低, 我担心……”毛利兰眼圈红红道。


    一个护士说:“大部分人都是这个现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不用担心。”


    “可是……”毛利兰还是不放心,但她又没办法,总不能说让他们插队吧?


    但护士已经忙到没空理她了,说完就匆匆跑远了。


    毛利兰下意识看向宫川凌:“凌哥,现在怎么办?”


    宫川凌也轻微皱着眉,面色冷凝又严肃。


    他没想到,情况居然这么严重!


    到底有多少人中招了??!


    “我打个电话。”宫川凌示意自己会想办法,说完就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江户川柯南烦躁极了,盯着青年走远,想跟上去,但最终没动,而是查看了下毛利小五郎和灰原哀的情况。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体温更低了……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没事?!


    脉搏跳动的速度也缓慢了些,呼吸却很沉,好像在梦魇一样……


    “柯南,你别慌,爸爸和小哀都会没事的。再说,还有凌哥在这呢!”


    毛利小五郎被放在墙边坐着,因为医院走廊的座位已经坐满了病人。江户川柯南蹲在他身边,还在检查着:“我不慌,小兰姐姐,那个护士姐姐说了,不会有事……”


    “嗯,一定不会有事。”毛利兰声音低了些:“要是我们都出事了,柯南要怎么办啊?”


    “不会的!叔叔还有小哀都会好起来……”


    江户川柯南说到一半,余光里的身影忽然晃动了下,他一抬头,就看见毛利兰面色雪白,闭着眼倒向地面!


    “小兰!”江户川柯南心跳骤停!


    他慌忙去扶住毛利兰,但他的身体根本扶不住抱着灰原哀的毛利兰,只能做个垫背缓冲的,让两个女生砸在地面上,没有受到伤害。


    “小兰姐姐?!”江户川柯南一时头晕,大脑缺氧,他又喊了两声:


    “小兰姐姐!”


    “你怎么了?”


    无人应答。


    “……”男孩蓦地安静下来。


    冰凉触感让他的手臂一哆嗦,因为灰原哀的手落在了上面;他被痛苦的压在地面,偏头所见,就是毛利兰漂亮却惨白的面容。


    不远处,一向吵闹的中年男人,歪着头倒在墙下。


    再往前,不省人事的病人、满脸是泪的家属、语速飞快交流着什么的护士……最前方,窗外,乌云蔽日,枝丫倾斜,暴雨将至。


    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滔天巨浪般,顷刻间就将人淹没、吞噬、碾碎。


    上次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痛感源源不断地从脆弱的脖颈处传来,下巴也磕的很疼,江户川柯南身上全是冷汗,小手用力收紧。


    他缓缓爬了起来,衣服凌乱,眼底泪意蔓延。


    “你没事吧?”有个男人看见了情况,过来问他。


    江户川柯南摇头。


    “小朋友,你家没有别的大人了吗?”那人帮忙把毛利兰和灰原哀扶起,满脸憔悴地问。


    江户川柯南看着他:“叔叔,你的家人呢?”


    男人滞了下,“已经送进去治疗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吗?!”江户川柯南有些惊喜。


    男人点头,他帮忙让毛利兰以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弯腰的时候,一张纸掉在了地上。


    江户川柯南看清了上面的字,却如被雷劈般,猛然僵在了那里!


    【病危通知书】


    男人慌忙捡起,藏进了口袋中,然后,也不多聊什么了,像幽灵一样,恍惚地走远了。


    江户川柯南呼吸混乱急促,宫川凌还没有回来,他也无法忘记对方杀人时的场景,颤抖着,他拨通了赤井秀一的电话。


    “男孩,”那边比他预想的还快,秒接了电话,似乎也正准备打给他:“凌没事吧?”


    “没事。”他道:“我想问……”


    赤井秀一打断了他:“我刚从FBI内部得到消息,有人在东京市内的某款矿泉水中投毒,你注意一下,不要在外买水了,如果可以的话,家里的水也……”


    小侦探没等他说完:“你说什么?!”


    投毒?!


    他一下子回想起,去古堡前,自己和毛利兰买的那两瓶水了!


    因为毛利小五郎将他的水抢走了,所以他没喝到!


    那里面有毒吗?!


    后知后觉的惊惧,如同毒蛇攀上脊梁。


    赤井秀一道:“根据调查,几个月前,有个毒贩,来到了东京。在他过往的犯罪记录中,有不少用毒药摧毁人的精神的例子,这次的毒药,也很可能是同样的。”


    “……”同样的?


    江户川柯南想到前段时间频频发生的杀人案,那些凶手无一精神不稳定。


    都是这个毒贩做的吗?


    小兰……叔叔、灰原,都有可能也被影响精神、甚至死亡吗?


    江户川柯南手脚脱力,直直跌坐在地上。


    难怪,难怪上次那两个警察说他们都感到害怕……警方应该是提前得到消息,猜到毒贩可能大范围投毒,但不知道具体会怎么行动吧!


    这么多人同时中毒……简直像世界末日!


    “这人野心很大,手段阴险狠厉,很可能是组织的人。”赤井秀一继续说:“这次的大范围下毒,也有可能是组织的命令。”


    江户川柯南怔了下,更深的寒意侵入四肢百骸。


    他总算懂了,为什么赤井秀一上次说,“你还不明白组织的可怕”了。


    那时候他还有些不服气,想着自己也经历过不少……现在看来,还是他天真了。


    琴酒和伏特加的心狠手辣、灰原口中虐杀成性的玛格诺、皮斯克对人命的漠视、海莱岛上的人体交易、现在的大范围投毒……组织,到底还有多少黑暗没被看见?


    “男孩,一定要小心,别暴露了身份,到时候不仅是你,你身边的人,也都会陷入危险当中。”赤井秀一匆忙挂了电话。


    “……”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


    “啊啊——”一阵悲戚的痛哭声从医院深处传来。


    那道哭声好像什么开关,巨大的陌生和震颤感,传遍了江户川柯南每一根神经,他整个人都不正常地颤抖起来。


    眼泪砸落在地面,视线跟着灰暗起来,江户川柯南低着头,咬紧牙关,才没哭出声。


    轻微的脚步声,自转角处踏出,没两秒,就停在他的脚边。


    “柯南?”轻柔如春风,温暖似朝阳,那人问:“在哭吗?”


    江户川柯南眼中雾蒙蒙的。


    “只要以前没有过严重疾病,这种病就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和公安确认过了。”


    他弯腰,又减小了音量,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中毒,但只有轻微的毒性,医院已经研究出解药了,24小时内注射了,就会没事。”


    江户川柯南抬头,青年伸出手:“小兰会平安无事,大家、所有人也都会活着。”


    小侦探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掉的更快了些。


    他哑着嗓子说:“已经有人死了……就在刚才。”


    青年沉默了,黑色的碎发落在他的眼前,让眸子不甚清晰了。


    但那抹金色,还是很耀眼。


    “我很抱歉。”他低低说,伸出来的手,缓缓垂下了。


    江户川柯南却一把握了上去。


    刚才的那种温柔,很让人安心和委屈,可这句夹杂着不甘和悲伤的话,更让他动容。


    “也许会有奇迹,那个人会活下去。”


    宫川凌愣了一瞬,然后拉起了小侦探。


    “我听警方说,你给他们提供过线索。”男孩仰头。


    宫川凌“嗯”了声:“其实我猜到有可能会发生类似今天的这种事了,公安也相信了我,提高警惕,加大抓捕力度……但他的行动太快了,公安也没能确定具体方向,还是被他有了可乘之机。”


    江户川柯南吸了下鼻子,依旧很敏锐:“‘他’?公安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对。”


    “你见过吗?”


    宫川凌望向窗外,长睫缓慢眨了下:“见过。”


    他处理了那个人,却依旧让对方的罪行伤害到了这么多人。


    江户川柯南好像知道那个犯人是谁了。


    “公安……抓到他了吗?”


    “没有。”


    “……”果然,是那个管家。


    江户川柯南忽然想到,自己去问管家的事件后续时,目暮警官曾不小心说漏嘴:“不过,那些瓶瓶罐罐,可是不得了的东西。”


    现在想来……或许是和毒相关的东西?


    集体昏迷事件,才刚发生,医院就已经研究出解毒药剂了?怎么可能那么快?


    但如果警方早就得到样本,或者相关的东西了呢……


    想到这,江户川柯南又看了眼宫川凌。


    不管青年那天出于怎样的目的,杀了管家……就结果来说,他反而救下了更多、成百上千的人。


    江户川柯南垂下眼睛。


    糟糕了……为什么,还是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安心感啊?


    明明……明明亲眼见过那幅景象了。


    明明,也已经知道,对方还帮助他,仅仅是想从他身上获利,因为他是他的目标。


    他连忙掐了自己一把,眼神又坚决起来!


    不管如何,杀人都是绝对不对的!


    就算那人是组织的人……


    组织?


    ·


    管家见到黑发青年时,惊喜大过敌意。


    ·


    “我是来……请您享受一个游戏的。”


    “您大概也听说过我的游戏?”


    “来,选择一种死法吧。”


    ·


    “那个人……他喜欢玩游戏,杀人是他的娱乐方式,人命在他眼中就和玩具差不多……你想象不到,他有多少种恶毒的杀人方法……”


    ·


    “他的代号是什么?”


    “玛格诺。”


    ·


    “我是一名游戏设计师,最喜欢设计的是恐怖游戏。”


    ·


    江户川柯南忽地寒毛竖起,如坠冰窖。


    第183章 要不玛格诺让你来当吧!


    ……


    “柯南?”


    只是一声简单的呼唤, 却让江户川柯南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循声望去,暗含警惕,但对方正低头看时间, 没注意他:“我还有事, 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


    毛利小五郎三人已经被送进去治疗了, 江户川柯南现在只是在外面等着而已。


    如果说之前他还会因为一个人有些不安,那现在,知道这种毒大概率不会有性命危险, 又猜测对方是玛格诺后, 他只恨不得宫川凌赶快离开。


    他需要静下心,好好想想。


    “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宫川凌简单交代了句, 就转身离开了。


    江户川柯南望着他的背影, 直到人不见了,才大口呼吸起来。


    羽仁凌,是玛格诺?


    灰原一直知道结果……拜托了!快点醒过来吧!


    虽然其中还有些疑惑的点, 比如赤井秀一和灰原哀对羽仁凌的态度,比如羽仁凌既然知道他是工藤新一,为什么不上报组织……但江户川柯南一向不相信巧合,眼前看到的信息,结论直指向对方就是玛格诺。


    还是工藤新一时, 对追查利奥的执念, 江户川柯南现在还记得,还有第一次见到利奥杀人手法时的震怒、必须抓到对方的决心。


    现在, 利奥就在他面前了——居然,和关泽和希是一个人?


    江户川柯南心神不宁的等待着, 两小时后,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就醒过来了,而且身体也没有大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灰原哀却一直没清醒。


    对此,医生的解释是:“她的身体有些特别……我们注射了孩童该有的剂量,但她的身体数据显示不够。但过多注射,会有风险,现在还在观察中。”


    也许和她是大人变成的小孩有关,江户川柯南这样想着,但也不可能说出来,只能等待医院的决策。


    到了中午,灰原哀还是没有醒,好在情况也没有恶化。


    毛利两人还在病床上,江户川柯南说:“叔叔,小兰姐姐,医生说你们中午可以吃饭了,我去买饭吧。”


    “柯南,你一个人可以吗?”


    江户川柯南点头,他走出医院,准备在附近打包几份午餐。


    但还没有走到位置,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就让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小巷。


    江户川柯南仗着身材矮小,不动声色地退到路边,从行人行走间的缝隙往里望去。


    大概看了几秒钟,他就下了决心,悄悄跑了进去。


    他的脚步声压的很低很低,也会收敛自己的气息,走到约莫二十米的小巷,到了转角处,江户川柯南就闻到了血腥味。


    他眸子一动,躲在墙边,探头望去。


    远远地,可以在灰暗的光线下,看见一个人捂着自己的右臂,浑身戒备地靠在墙边。


    江户川柯南按了下自己眼镜边缘的开关,那人的情况就被放大在他的眼前。


    右臂、小腿、背部都有血迹。


    而最关键的……那张脸。


    水无怜奈。


    是她!


    江户川柯南瞳孔收缩了下,心脏砰砰直跳。


    水无怜奈不知道在戒备什么,没有注意到他,很快就潜入了小巷深处。


    江户川柯南只犹豫了一秒,就选择跟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跟了几分钟,看见水无怜奈又在隐蔽处停下,和耳麦对面,不知道是谁的人说话:


    “玛格诺在哪?”!


    玛格诺?!


    “你那边呢?”


    她在问谁?


    “他没有跟着我。”


    “他”,玛格诺是位男性。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水无怜奈的气息变得满是戾气:“开什么玩笑?!公安介入算什么?我可是相信你才……”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户川柯南往后靠了靠,屏住呼吸。


    但水无怜奈仍然往他这边走来,他清晰地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手心里全是汗,就在快要被发现时,他忽然被人从一侧拉走了。


    男孩惊骇地扭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沉静冰冷的墨绿色眼眸。


    赤井先生?!


    他怎么会在这?


    但赤井秀一现在没工夫解答他的疑问。


    他示意江户川柯南别说话,自己则走出了暗处。


    水无怜奈看见他,一怔。


    两人对视了两秒,没人说话。


    水无怜奈指了下左耳的耳麦,赤井秀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他打了个手语……可是,还没等他比划完,就看见水无怜奈脸色一变!


    不知道耳麦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女人不再管赤井秀一,转身就快速奔跑起来:“是只猫,虚惊一场而已……我现在就转移!”


    “赤井先生……”


    江户川柯南还没喊完,男人的身影已经如猎豹一样,迅速追去。


    小侦探皱眉,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


    斯米诺的计划,偏激,暴力,阴险又毫无退路,但就猎杀玛格诺这个目标而言,基尔肯定这是个好计划。


    她不知道今天的集体中毒事件,和斯米诺有没有关系,但事到如今,她也暂且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要在今天杀了玛格诺!


    必须要……


    豆大的雨水砸在脸上,一滴接一滴,像是石子一样疼。


    女人狼狈地半跪在地上,湿透的头发黏在肩上,血沿着雨水流出很远。


    必须要杀了……


    “基尔,我没叫错你的代号吧?”温润却如同恶魔般的声音。


    必须要杀了玛格诺……


    基尔抬头,眼中全是恨意。


    可她的右臂垂着,耳麦碎裂,枪被甩在几米远外,竟是连武器都失去了。


    ——怎么可能杀得了玛格诺呢?


    ——她太天真了。


    果然,即使是那样灵活又激进的计划,也杀不了这个人。


    好不甘心。


    “这是什么表情?”青年同她一起站在雨中,白皙精致的面颊上全是水迹,可他笑容散漫又冷漠:“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能杀了我?”


    基尔说:“你动手吧。”


    “你不怕吗?”


    基尔一个字也不肯和他多说了。


    “其实,我很欣赏你。”宫川凌笑着说了句,以相当随意的姿势,举起了枪。


    他没打算动手,哪怕是三选一。


    因为一个意外,公安参与了这次的事件……宫川凌察觉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打算顺手把基尔交给公安。


    但他没想到,他拖延时间的举动,被误会了。


    “凌!”低沉又凌厉的声音,骤然冲破雨幕,来到宫川凌的耳边。


    宫川凌已经知道赤井秀一在附近了,所以倒也没有惊讶,但赤井秀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沉默了。


    “把她交给我来杀,就当我加入组织的投名状了!”


    “……”还没放弃上次的计划吗?


    阿秀啊阿秀,你怎么会觉得这对玛格诺有用啊!


    “你可以录像,再发给FBI,这样我就回不去了……好吗?”


    宫川凌:“……”


    他噎了噎,有种自己身边的朋友,突然被人魂穿了、换了种性格的无所适从感。


    就算……是要降低他的警惕心,也不必这样吧?


    还什么“好吗”!以前的阿秀,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吧!


    虽然是很可爱啦,但是……太诡异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宫川凌定了定心神,避开幼驯染抢枪的动作,冷漠道:“哪都有你啊,看来组织的追杀力度还不够。”


    赤井秀一拿出手机:“你想放在哪个位置录像?你可以把这看作一个游戏,一切由你决定。”


    “……”宫川凌。


    “……”躲在后面的江户川柯南。


    “或者,你拿着手机录吧,喜欢哪个角度,就录哪个角度。”赤井秀一平静道。


    “……”宫川凌。


    就……录杀人视频?


    是不是雨太大了,他听错了?


    宫川凌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以他的人设,会接的吧?


    但他接了,阿秀要怎么圆啊?


    “怎么了吗?”幼驯染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挣扎,用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不相信我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打游戏,现在,你不愿意让我参与你的游戏了吗?”


    不,这不是一种游戏啊!


    要不玛格诺让你来当吧!


    宫川凌垂下眼,接过手机:“那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赶紧救下人跑路吧!


    下次见面换种策略啊!


    比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漠视还可怕!


    赤井秀一勾起了唇:“嗯。”


    笑什么啊……


    宫川凌暗暗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假装把赤井秀一的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对准两人。


    基尔静静望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从腰间拿出配枪,居高临下对准她,眼眸森冷:“凌,你想先对哪开枪?”


    “左臂吧。”


    “砰!”


    宫川凌愣住了,真的——毫不犹豫开枪了?


    虽然这枪由于基尔的躲避,没有打中她,可是……


    “下一枪我不会让她躲开了。”男人冷漠的嗓音中全是杀意:“没有人可以破坏你的游戏。”


    等……等等??


    黑发绿眸的搜查官,蹲下身,枪口几乎抵在基尔身上,这个距离,绝无躲开的可能。


    按照剧本,他该被基尔抢走枪才是,可是宫川凌看的很清楚,搜查官线条流畅的小臂上,肌肉绷紧,绝无被抢走枪的可能。


    事实也是,基尔忽然暴起,却被他一拳打倒在地!


    她甚至没碰到枪!


    “凌,下一枪,打这里吧。”男人的声音比雨水更凉。


    枪口正对准基尔的眉心。


    第184章 他必须装的天衣无缝!


    枪口正对准基尔的眉心。


    “……”宫川凌。


    事情就很诡异。


    事情就哪哪都不对。


    阿秀到底在干什么?试探吗?


    可是玛格诺已经当他面杀过不少人了, 他怎么可能还试探?


    上一个诸伏景光,已经当他面“死”了。


    算了……也没必要想那么多。


    “公安要到了。”幽灵说。


    嗯,那就差不多了。


    宫川凌后退了一步, 将手机抛回去:“雨太大了, 录不清楚,你开枪吧, 我就在这里看着。”


    赤井秀一接住手机。


    基尔趁机踉跄着往前爬出两步。


    但这不足以让她逃掉,反而使她右耳的微型耳麦掉落,引起了赤井秀一的注意。


    ——之前左耳的白色耳麦, 已经不见了, 估计是逃跑时掉落或被毁,但,居然还有另一枚?


    赤井秀一瞳孔收缩, 立刻捡起耳麦, 放到耳边听了听。


    耳麦里只有电流的嘈杂声,不知道是否坏了,又是什么时候坏的。


    如果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都被对面听见了的话……


    赤井秀一捏碎了耳麦。


    他背对着宫川凌,宫川凌没看清他的动作。


    宫川凌不知赤井秀一在想什么,但左右也就那样了。


    ——实话说,如今的他,听见赤井秀一和降谷零最近的奇怪话, 见到他们的奇怪行为, 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包括赤井秀一的那句“我是全世界最差劲的幼驯染”,和降谷零所说的“我果然, 还是好喜欢凌啊”。


    他没有当真,也没有因此开心或难过, 更没有特别想知道,两人的状态为什么发生那么大改变。


    因为,他是玛格诺嘛,只需要知道,对于两人来说,他是敌人就够了。


    宫川凌的心态非常稳,并不是消极的稳,而是很平淡的稳,他有些变了,但似乎并不是坏的变化——他这样觉得。


    宫川凌眨了下眼睫,睫毛上的水滴落在地上的瞬间,他冲赤井秀一开了枪!


    “砰!”


    “赤井先生——!”江户川柯南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赤井秀一听到枪响的刹那,就下意识避开心脏处,但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来不及了!


    但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传来,赤井秀一回头望去,青年笑眯眯松开手,那把空膛的枪,遗落向地面:“可惜了,没子弹了……下次也请信任的背对着我。”


    “……”水迹沿着深邃立体的五官滑落,赤井秀一绿眸深深,“嗯。”


    “嗯?”宫川凌笑的更灿烂了:“我舍不得杀你了,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还可以回到曾经的关系哦。”


    是凌。


    说这句话的,不是玛格诺,是凌。


    赤井秀一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有多快,他早就知道,凌还是在意他的……但直到这句话,才好像确定什么。


    确定什么呢?


    他们还能回到从前。


    他们隔着雨幕对视,赤井秀一刚要把耳麦的事情说出来,公安就从不远处露头!


    宫川凌看见公安,立刻闪进了暗处,一秒都没多停留!


    地上的基尔抬头,嘴角还有着血迹,但语句清晰:“和我联络的是斯米诺,组织里一个非常危险的杀手。”


    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赤井秀一表情一变,他从降谷零那里听到过斯米诺,如果刚才那些话,都被斯米诺听见了……


    这个和凌有仇的代号成员,必然会上报组织!


    赤井秀一当即追向宫川凌,他必须告诉对方这个信息!


    公安很快来到此处,带走了基尔。


    暗处的江户川柯南,目睹了所有。


    ……


    事情结束了,宫川凌只想赶快回去洗澡换衣服!


    好冷。


    矢歌澄和他说现场的情况,但很多话都被屏蔽了,宫川凌听不到,但这恰好说明他做对了——是和主线相关的剧情。


    “赤井先生追您去了。”到了最后,只有这句话传了过来。


    宫川凌稍有怔愣,然后跑的更快了!


    他飞快地穿梭在小巷中,很快就接近了人多的街道,外面还因为中毒的事情在喧闹着,这里靠近医院,人并不少,只要他出去,赤井秀一必不可能追过去。


    一百米。


    五十米。


    眼看宫川凌就要走出阴雨小巷了,一颗子弹,突然自远处射来!


    宫川凌反应很快,躲开了。


    子弹在墙壁上射出黑色痕迹,又弹射在地。


    宫川凌冷冷朝前方望了眼,然后翻过墙壁,急速掠到街道上。


    人们没过多关注他,他打开车门,开车离开了。


    追着他的赤井秀一,止步在弹痕处。


    宫川凌开车回到家中,换了衣服,然后就打电话给琴酒。


    琴酒语速很快:“基尔被公安抓了,你现在在哪?”


    宫川凌冷漠道:“斯米诺现在在哪?刚才有人在暗处朝我开枪,我很怀疑是他。”


    “斯米诺最近在自由做任务,行踪你可以用权限自己查。”琴酒说:“玛格诺,最新、最紧急的任务,救回基尔。”


    “不直接杀掉吗?”


    琴酒警告:“玛格诺!”


    宫川凌淡淡道:“为了组织的利益,我还是会完美完成任务的。”


    “这次任务,不只是你一个人做。”


    “那么,你想让我参与哪一环?”


    “基尔重伤昏迷,被送进了医院,我们的人正在查具体是哪家医院。你的身份还有用,不到迫不得已,组织不会让你近距离接触基尔,但除此之外的工作,都可以做。”


    宫川凌笑了声:“我明白了。”


    他转而道:“我要杀了斯米诺。”


    “我不是你的上司,真要请示的话,去问先生。不过,他上周刚完成一笔数额巨大的交易。”琴酒挂断电话。


    数额巨大的交易啊……


    宫川凌刚放下手机,就收到了新消息,是赤井秀一发的消息。


    里面只有一张图片,耳麦的碎片。


    ……


    江户川柯南独自坐在基尔的病房中。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触有关组织的事情。


    因为他目睹了一切,赤井秀一允许了他参与交流。


    赤井秀一现在正在和FBI、公安商量事情,那些东西江户川柯南虽然也感兴趣,但比起那个,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基尔这会醒了过来,她躺在病床上,问道:“你为什么会被允许在这?”


    江户川柯南说:“因为,我也和组织有牵连。”


    “一个孩子?”


    “是。”江户川柯南问:“你和玛格诺有仇吗?”


    基尔沉默了下,哑声道:“他杀了我的父亲……当着我的面。”


    江户川柯南抿唇,有些难过,又有些愤怒。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着对方是玛格诺,但也是卧底,或者偏向警方阵营的人物。


    但他也说不出,“在组织里会身不由己”之类的话,来帮宫川凌开脱。


    因为……玛格诺的杀人手法,每种都太非人类了。


    只有嗜血的本性,才会驱使其那样做。


    基尔问:“你和玛格诺是什么关系?”


    上次跟踪玛格诺时,她看见眼前的男孩,和另一个女孩,都跟在玛格诺身边了。


    当时只以为是玛格诺做身份时用到的无关的孩子,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江户川柯南低下头:“我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基尔眼瞳睁大了些:“太危险了!”


    江户川柯南恳求道:“你能多和我说说玛格诺的事吗?”


    “不,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可我已经被盯上了,而且,你也察觉到了吧?我不只是个孩子。”


    基尔沉默了一会,“你也知道赤井秀一?”


    “是,我知道他在组织的代号是黑麦威士忌。”


    “那你知道的不少。”基尔震惊后,缓缓道:“玛格诺,羽仁凌,加入组织的时间不明,据传闻,是前年的夏季,但他虽然资历尚浅,如今却已经是组织的元老级代号成员了。他手段残暴,心思歹毒,又极为擅长策划和控制人心,任务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就算在代号成员中,也是所有人畏惧的存在。”


    “但他在组织中,最为出名的,不是他的能力和功绩,而是他的‘游戏’——杀人手法三选一的游戏。”


    江户川柯南声音颤了颤:“杀人手法……三选一?”


    基尔的眼睛里含着恨意:“死在他手下的每个人,都是他的游戏!是他的玩具!他从没有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这些话和灰原哀当时说的一模一样……


    江户川柯南感觉呼吸不顺,“那赤井先生,和他……”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他们是什么关系。”


    基尔这句话说完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基尔闭上了眼,江户川柯南的表情也变得像正常小孩。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检查了下基尔的情况,又调整了下仪器。


    江户川柯南本来正在不断回想,刚才雨中青年冰冷又邪肆的神态,但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医生的脸上扫过时,就愣住了。


    这个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他不会看错!


    是很久之前,他还是工藤新一时,找过他查案的小若一郎!


    男孩看向医生胸前的工牌:保井拓也。


    不对!


    医生调整完,就要出去,江户川柯南腾地站起,追了两步。


    “小朋友?”医生回过头,声音和小若一郎不同。


    江户川柯南控制住表情,小声问:“医生先生,我姐姐的情况怎么样?”


    “出去说吧。”


    两人出了病房,公安的人就站在旁边,但医生也没避讳,简单和江户川柯南说了情况。


    他很专业,除了那和小若一郎相似的眉眼,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江户川柯南聊了两句,等人走后,就问旁边的公安,医生的身份。


    公安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说了:“能来到这里的医生,都是在这家医院做了很多年的,身份不会有问题。”


    难道真的只是有些像吗?


    江户川柯南不太相信,但是现在他实在没多余的精力去调查。


    他刚要回到病房,等赤井秀一,手机就响铃了。


    ——来自“羽仁哥哥”的电话!


    江户川柯南登时紧绷起来,不过他还是接了,并且喊道:“羽仁哥哥。”


    “柯南,我的事情办完了,现在回医院了,你在哪呢?”


    今天的各家医院人都很多,不接待其他病人就太奇怪了,所以为了不让组织定位目标太快,公安没有阻止普通人来就医,选定的医院也恰好在毛利三人在的这里。


    江户川柯南努力让声音无异样:“我在厕所,现在就回去。”


    玛格诺现在回来……目标很可能是基尔!


    他必须装的天衣无缝!


    第185章 他是他的猎物


    江户川柯南走进病房的时候, 见宫川凌背对他,坐在床边,正温声与毛利小五郎说着什么。


    这本是很寻常的一幕, 但结合对方的身份……


    江户川柯南走过去:“羽仁哥哥。”


    “柯南?”宫川凌回头, “怎么衣服都湿透了?”


    “出去买饭的时候淋湿了。”江户川柯南道歉:“对不起,毛利叔叔, 小兰姐姐,雨突然下好大,我没有伞, 没能买到。”


    宫川凌站起:“我给他们带午饭了, 穿着湿衣服怎么行?柯南,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这间病房是六人间,不分男女, 住进来的都是今天才来的中毒的病人。


    病房里有不少人在聊天, 并不安静,但宫川凌的声音在其中,却有着无法忽视的份量, 盖过了其他所有人。


    江户川柯南扣紧手指。


    毛利兰侧过身,神情担忧:“柯南,别冻感冒了,快去吧,凌哥给你也带了饭, 换完衣服回来吃吧。”


    她不知道自己生病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可怕,更不知道眼前的“凌哥”, 是怎样的恶魔。


    她只是在担心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对上毛利兰的眼睛,“嗯”了声。


    如果……羽仁凌就是玛格诺, 是组织的人,那么这次的中毒事件,说不定,羽仁凌也有参与。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为羽仁凌,才这样的。


    往可怕了想……或许,还和羽仁凌接近他的目的有关。


    是他牵连了小兰,牵连了叔叔,和所有人。


    “走了。”头顶被揉了揉,接着,他的手就被牵过,在外人看来是关爱,但实际是半强迫的,拉了出去。


    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望着两人,嘟囔了句:“没人怪你,小凌也不可能骂你,走那么慢干什么?”


    江户川柯南回头。


    毛利小五郎叮嘱了句:“小凌,别欺负这小鬼哈!”


    宫川凌笑着说:“遵命。”


    他的声线干净温柔,没有染上一丝尘埃,像是清澈的溪水般,听的人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所以离开前的最后一眼,江户川柯南看见男人和少女,都在微笑着。


    然后,他被拉出了病房。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噼里啪啦的,有些吵,医院的走道上人又不少,所以要离的很近,才能听清楚彼此的声音。


    宫川凌低下头,“柯南,我听小兰说,你离开将近有一个半小时了,怎么这么慢?你去哪了?”


    江户川柯南表情蔫蔫的,没什么精神:“遇到了两个需要帮忙的病人,今天突然晕倒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反客为主:“羽仁哥哥,你刚才是去和警方沟通了吗?怎么换了一套衣服,是回家过了?”


    “是啊,还是谈这起案子,后来衣服湿了,就回去换了套。”宫川凌的金眸里似乎有着异样的犀利:“柯南,你手心里全是汗,在害怕什么?”


    江户川柯南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用另一只手摸了下额头,故意呆呆道:“好像有点热……我可能发烧了。”


    青年的唇角上扬了些,就这样低头看着他。


    一言不发。


    却让人心慌意乱,濒临被压力压倒的边缘。


    江户川柯南拼命让自己保持平常心,但这没用,他的心跳还是无比的剧烈。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以两人的距离,青年能将他的慌乱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在心里怜悯嘲笑他的可怜。


    他是他的猎物。


    必须再说点什么……


    江户川柯南找着话题:“羽仁哥哥,你要带我去买衣服吗?不然哪里有衣服换?”


    “没有啊,那只是我对他们的说辞而已,我只是想把你带出来。”


    “什么?”


    此刻,两人已经走到了走道尽头,这里远离了人群,没关严的窗户外,吹进一丝丝冷风,温度都低了许多。


    宫川凌相当无情道:“雨是你自己淋的,发烧了自然也是自己受着,我为什么要带你去买衣服?”


    这幅样子,竟像是不想再装,要暴露捕食者的獠牙。


    江户川柯南抽了下手,没抽出来:“那……那你是想?”


    “柯南,”宫川凌弯腰,“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吧?”


    仿佛能把他看透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落在身上。


    本能的恐惧,让江户川柯南想转身就跑!


    但他现在跑不掉!


    “你想问什么?”他舍弃了孩童的天真,表现出工藤新一的冷静和不解。


    宫川凌将他拉到自己眼前,盯着他的眼睛:“基尔。”


    “……”江户川柯南心中凉意遍布,他果然已经不想再和他装了!


    “酒?”男孩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字。


    “在哪里?”


    他皱眉:“你想表达什么,说明白点。”


    “基尔在哪?”


    江户川柯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宫川凌轻笑:“也许,兰会知道,那我去问她吧。”


    他松开手,就要起身回去。


    “等等!”江户川柯南心神大乱:“她什么都不知道!你问她也没用!”


    宫川凌垂眸:“问你,有用,对吗?”


    “……”怎么办?


    玛格诺肯定他知道什么了!


    江户川柯南紧张的想着办法,但每一种,都被他很快否定了,正当他觉得沉默的时间长了,有些不妙时……


    “砰!”


    男孩吓的一哆嗦,条件反射地往后仰,想要躲开,却因为没有倚靠物,跌坐了下去。


    他摔在地面上,苍白着脸抬头看去时,却见宫川凌只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


    没有开枪……


    他一扭头,才发现,寒风吹弯了树枝,那是一截枝叶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重重呼吸着,汗从脸上滴落,看起来可怜极了:“我……”


    还没等他再说出什么,黑发的代号成员就俯下身,伸出了手。


    江户川柯南僵硬在那,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只是落在他的额前。


    “确实有点烫。”


    青年拉他起来:“走吧,医院里有小孩的病号服,先将就换一下吧,外面的雨太大了。”


    “我……”江户川柯南有点懵,这算什么?


    突然就换话题了?不继续了?


    他保持着最高程度的警惕,可直到重新回到病房,他也没再被问过什么。


    江户川柯南反而更不安了。


    他坐在病床前,频频悄然望向划着手机的青年。


    是在回组织的消息吗?


    如果没找到基尔,羽仁凌回去了是不是要受罚……


    不不,江户川柯南连忙打消这种恐怖的想法,他怎么能共情“玛格诺”?


    宫川凌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江户川柯南不敢跟,也不准备跟。


    宫川凌走后没多久,他就找借口,说在楼上看见过自己的同学,同学的母亲也住院了,他要去看看。


    日常被叮嘱别乱跑后,江户川柯南就溜走了。


    再三确认自己没被跟踪后,他才跑到了基尔所在的大楼楼层。


    江户川柯南直接进了基尔的病房,赤井秀一正在里面,和基尔说话。


    江户川柯南一进去,两人都看向他,但他只是急急地说:“玛格诺可能已经发现这里了……”虽然他什么都没透露,但对方的态度太令人不安了。


    “转移风险太大,不如,趁公安和FBI都在这,设计抓住玛格诺?”


    看上去不到十岁的男孩,这样提议道。


    基尔愣住了,续而看向赤井秀一:“我觉得可行,他现在还在伪装着明面的身份,也不知道FBI也有参与,如果……”


    “不行。”赤井秀一却毫不犹豫拒绝了:“首先,他知道我在这,很可能猜到我会趁机对他动手;第二,我们不一定能算计到他,严重点说,反被他抓住机会,找到位置,杀了你,再全身而退,也很有可能;第三,玛格诺被杀,基尔就再也不可能得到组织的信任了。”


    “我现在已经得不到了……”基尔的眸光过于明亮锐利:“赤井秀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说吧?”


    “——你不想玛格诺被抓住。”


    江户川柯南又惊讶又疑惑,“赤井先生,你和羽仁凌,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早就困惑于这点了,也猜想过不少可能性,但无论哪一个,好像都不适用。


    基尔的唇色很白,眼中却聚集着不可忽视的风暴:“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在组织里,和玛格诺相处的那段时光吗?”


    “抱歉,要解释起来,很复杂,需要不少的时间。”赤井秀一说:“但我并没有不想玛格诺被抓住的意思,我和你一样,粉碎那个组织,这是我永不会动摇的信念。”


    “你之前,和玛格诺的那段对话……”


    赤井秀一握住口袋中的怀表:“那不是在和玛格诺说话。”


    基尔沉默。


    江户川柯南也沉默,他不太懂,但现在不是去想这个的时候。


    “赤井先生,你刚才说,如果玛格诺被抓,基尔就再也得不到信任了……莫非,你是想?”


    赤井秀一稍显讶然:“你想到了?”


    江户川柯南点头:“赤井先生之后有什么打算?”


    “或许我应该早点和你说更多。”赤井秀一顿了下,绿眸里涌现出点微光,“之后……我已经有想法了。”


    之后,他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


    第186章 “他凭什么?”


    ……


    宫川凌其实真的不知道基尔在哪家医院, 这是主线相关内容,他被屏蔽了,除了和他相关的对话外, 剩下的都听不到。


    不过问题不大, 他游离在外,没打算干预发展。


    ——根据他的经验来看, 这次的事件,只是“过渡”剧情。


    发现基尔就在这家医院后,宫川凌没告诉组织, 而是在过了半小时, 在医院中发现了组织的人后,才上报。


    宫川凌没靠近基尔所在的楼层,但为了防止意外出现, 他也没离开医院。


    幽灵如今并不能随时和他汇报进度了, 不过,组织成员可以替代幽灵,告诉宫川凌进展。


    宫川凌就坐在医院的某处角落里, 带着耳麦,听着那边的情况。


    听着听着,那名组织成员就被发现,在耳麦中大喊:“大人,救救我!”


    “……”宫川凌安慰他:“你先别慌, 冷静下来, 看看能不能跑掉。”


    “不可能!是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从他手中逃掉?!大人,快救救我!!”


    宫川凌:“啊?那你估计跑不掉了, 后续的情况,我也听不见了。”


    男人发觉什么, 慌忙道:“只要我逃掉了,我就有办法接着参与任务!大人您别放弃我!我还有价值!”


    宫川凌偏头,从窗户处,遥遥望着基尔住的那栋楼:“你要怎么参与啊?”


    他的态度太随意了,尾音甚至上扬着,好像男人面临怎样的险境,都没关系,无所谓,不在乎。


    男人沉默了。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别担心,你当然还有价值,和我说说情况。”


    男人这下情绪平静了不少,当即就三言两语的说明了情况。


    “……FBI的车就在后面,我逃不了多久了,大人,请指示。”他摆出了做任务等命令的态度。


    宫川凌分析了下,然后认真道:“听我说,你的手机里,应该有组织装的窃听软件吧?把它打开。”


    男人照做:“然后呢?大人,FBI的车离我很近了……”


    “然后?”依旧不紧不慢的语气:“挺冷的,医院的空调温度调错了吧?”


    男人愣了一下,接着,心中的怒气像是火山一样,瞬间爆发出来:“你根本就没打算管我死活——”


    “别生气呀,”那人耐心道明利害:“要是手机摔坏了,就算逃掉,回去会也会被杀掉哦。”


    男人握紧枪。


    “哦对了,我不想被人发现。”


    “……”男人将耳麦碾碎,于拐弯的死角处扔出窗外,然后,果断举枪自杀。


    手机掉落在一侧。


    片刻后,FBI赶到,在男人的尸体旁,缴获到了他的手机,这个手机被直接送到了赤井秀一手中。


    窃听软件很隐秘,短时间内不可能查到。


    宫川凌点开软件,继续窃听。


    听了一会,他对江户川柯南和赤井秀一的计划,不说全知道了,但也能猜个大概了。


    宫川凌站起身,往医院外走去。


    一出了门,更冷了,大雨倾斜着,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宫川凌走到停车场,驱车离开了医院——怎么说呢?


    这场戏,有他玛格诺在,更真实些,不是吗?


    ……


    赤井秀一被组织追击已久,组织无时无刻不藏在暗处,盯着他,等待时机。


    他虽然不至于害怕,但也着实觉得麻烦。


    这次是个好机会,不但能让基尔得到更高程度的信任,还能让他离开组织的视野——


    由基尔在组织面前“杀死”他。


    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必须步步小心的计划,是江户川柯南协同策划的,赤井秀一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一直小瞧了他,把他当作温室的花朵保护着。


    而江户川柯南也借此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结束之后,赤井秀一必须把隐瞒的事情,告诉他。


    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且和宫川凌关系匪浅,赤井秀一同意了。


    很快,深夜的叶山路上,基尔按照琴酒的要求,将手枪移向了赤井秀一的头部。


    琴酒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透过望远镜,注视着车内的情况,冰冷道:“开枪。”


    “……”基尔有些紧张,但她从赤井秀一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她缓缓眨了下眼,然后,冷漠地开枪!


    “砰!”


    赤井秀一往后仰,他戴着帽子,里面藏着血浆,子弹并没有打到他,但从琴酒的角度,看到的就是他中弹身亡,再无别的可能。


    基尔又把监视器对准赤井秀一的脸:“任务完成了。”


    琴酒眯眼,一时间没说话。


    这会的雨小了些,但视野还是会受影响,他虽然亲眼看见了刚才的那枪,但多疑的心,并没有让他完全相信。


    基尔跳下车,对准车的油箱,就要开枪引爆。


    “等一下!”


    她滞了下:“还有什么命令吗?”


    琴酒:“你离开,伏特加,去检查一下。”


    “……”基尔没动:“琴酒,你还怀疑我吗?只要我引爆了车,赤井秀一必死无疑。”


    琴酒一句废话都没有:“赶紧滚开。”


    基尔知道,再不听话,恐怕刚才所得到的那点信任,就要消失了。


    但是……她怎么能走?


    计划都走到这里了,如果不完成最后一步,那她和赤井秀一都得死!


    基尔的声音里夹杂了冰冷的怒气:“那我等着伏特加的检查结果。”


    她放下了枪,却没有离开。


    黑夜中,她的后背全是冷汗,心中已经升起,不管怎样,也要在完蛋前,多杀一个伏特加的想法!


    琴酒没再多说什么,伏特加得到命令,就要过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的车灯,忽然于山路远处,照射了过来!


    琴酒反应很快:“基尔,拦下杀了!”


    基尔心情更糟,但表面上反应很快,开枪就射爆了来车的轮胎!


    “呲……”车滑停在十米外,刺眼的车灯灭下。


    基尔跑过去,却发现对方主动打开了车门。


    她立刻警惕起来,不对劲!不是普通的路人!


    “太好了呢。”


    标志性的含笑嗓音,语调像是在念诗一样从容优雅:“我还能看到落幕演出啊。”


    是玛格诺!


    一个危机还没有解决,又来一个更大的……


    基尔停在车前,眸色暗沉,肌肉绷的很紧,戒备地望着下车的青年。


    琴酒却笑了起来:“来得正好,让玛格诺去检查,他自己招进来的狗,自己处理了。”


    玛格诺……


    虽然不知道玛格诺和赤井秀一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假死事关重大,玛格诺会瞒着琴酒吗?


    可能性太小了!


    可如今,又实在没别的办法。


    基尔没信心,自己能现在杀了玛格诺,更何况琴酒和伏特加还盯着这边……


    “琴酒让你去看看赤井秀一的尸体,他说你招进来的狗,去看最后一眼吧。”最终,基尔只能在语言上稍微做点功夫。


    宫川凌挑了下眉,不开心了:“什么叫我招进来的狗?琴酒,你别乱甩责任,最开始,明明是你想让他加入的吧?”


    基尔默不作声,将枪握的很紧——赤井秀一说,玛格诺不会上报组织,她要杀他的事,但她实在不敢放心。


    单看玛格诺和琴酒说话的态度,组织里哪有第二个?


    如果玛格诺说出来了……不,他不用说,都能当着琴酒的面,杀了她!


    琴酒冷笑:“让玛格诺别废话,快点处理了,撤离。”


    基尔复述了,宫川凌“哦”了声,走到了赤井秀一所在的车旁,基尔的心越提越高,紧张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这车还挺好看的。”宫川凌站在车尾,指着车回头看向基尔。


    “?”基尔。


    “你不觉得吗?”他还挺认真。


    “……”神金。


    琴酒脸色都黑了:“让玛格诺三十秒内滚出我的视野!”


    “琴酒让你三十秒内滚出他的视野。”


    宫川凌:“他凭什么?”


    “……”基尔。


    “……”琴酒。


    “琴酒,你这么急的话,自己倒数三十秒,然后闭上眼睛吧。”宫川凌走到前座,去看里面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低着头,血从头部流下,满脸都是,一动不动,宛若雕像地靠在车门上。


    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夜风,飘进鼻尖。


    宫川凌有两秒没有动作。


    基尔上前:“尸体处理太麻烦了,直接引爆车辆,比较迅速。”


    宫川凌的手机响了,是琴酒打来的,他举起手机:“是死了,死的挺惨的,你说,如果他乖乖做我的手下,每天除了苦恼一下陪我玩什么游戏,还有什么事需要担心?”


    琴酒懒得理这个疯子,得知赤井秀一是真死了,就挂了电话:“尸体处理了——任务报告记得交。”


    “?我就看了眼尸体,有什么报告好写的?”


    但琴酒已经挂了。


    “公报私仇?”宫川凌冷笑。


    基尔看了他一眼:“尸体你处理,还是交给我?”


    “你打算把他和车一起,烧成灰?”宫川凌说:“我不同意。”


    基尔心弦一紧:“那你……”


    “我看这车还挺好看的,正好我的车不能开了,我就开这辆车离开吧。”


    “?”基尔。


    “至于尸体,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青年侧过脸,被无数人夸赞过的容颜上,是温柔纯真的笑容:“在那之前,和他一起在雨夜里兜风,很浪漫不是吗?”


    “……”基尔后退了半步。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被伏特加发现是假死,和落到这个玛格诺手里,哪个才是对赤井秀一而言,更好的结局。


    第187章 “带我回家吧,凌。”


    宫川凌打开车前灯, 转向,下了山路。


    窗户开了一半,风把血腥味吹散, 也让冰凉的雨水飘进车内。


    副驾驶座上, 赤井秀一靠在车座上,安全带系的工整, 如果不是那满身的血,就像睡着了一样。


    宫川凌在脑海里回复了几个幽灵的话,接着, 世界就安静下来, 只有雨滴答在地面的声音,环绕在侧。


    几分钟后,他打破了这份寂静, 问道:“还要装吗?”


    身侧的人睁开眼, 眼神在黑暗中,晦暗不清:“为什么不告诉琴酒?”


    “为什么要告诉?组织是我的乐园,可不是我的家。”他的声音漫不经心的。


    赤井秀一说:“如果组织发现我还活着, 不仅基尔,你也会受牵连。”


    “那就不让组织发现好了。”


    又是几秒的沉默。


    接着,赤井秀一说:“我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


    宫川凌的金眸朝他看去:“怎么知道的?”


    赤井秀一莫名笑了下:“凌,我没有发现你的手段, 也猜不到你会怎样做, 但我就是知道,你会来。”


    宫川凌感觉这话怪怪的。


    如果他们是宫川凌和赤井秀一的关系, 那也没什么……但此刻,显然不是那种关系。


    阿秀现在该紧张才是。


    他这样想着, 口中“嗯”了声:“然后呢?”


    “我猜对了,你来了,也没有把真相告诉组织。”


    “你是想说,我对你还有感情吗?”


    赤井秀一淡淡摇头,“我是想说,我赌对了——我对你还有感情。”


    “……”宫川凌:“???”


    对话好像又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你不告诉组织,是留着我还有用,你想让我在暗地里替你办事,必要的时候,FBI的身份你也可以利用。凌,我懂,你救我,只是因为我的价值。”


    宫川凌默了两秒,才道:“所以呢?”


    把他的台词都说了!


    赤井秀一注视着前方,音色如同眼前的雨夜一样寒凉,可却奇异的,没有给人冷意:


    “所以,我配合到了现在。如今我在FBI和组织的人眼里都死了,除了听从你的命令,我已经没有其他的去处了,凌,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了。”


    “以后我会听你的话,无论是什么。”


    “……”


    宫川凌关上窗户,抬头望了眼城市的霓虹灯:“如果你早点有这个觉悟,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步了,你说呢?”


    赤井秀一认同:“你说的对。”


    宫川凌心里呵呵了声。


    这会的阿秀,比组织那会还能装了。


    不过,他还是顺着话说:“不过嘛,既然你已经诚心悔过了,我就原谅你啦!我也很期待,你会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怎样有趣的变化!”


    不,赶紧去走主线吧阿秀!


    这个世界需要你!


    装了个样子,宫川凌才说到正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需要先去找到个可用的新身份,到时候,你再联系我吧。”


    旁边车道有人超车,宫川凌急刹了一下,赤井秀一忽然发出一声闷哼。


    宫川凌愣了下,猛地望向他。


    男人喘了口气,才用平稳冷静的声音说:“基尔有两枪是实弹,一颗受伤的位置在腹腔,一颗在右腿,不严重,但我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这宫川凌还真不知道真假。


    不过赤井秀一也没必要骗他,因为只要下车后一查,就能发现真假。


    宫川凌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需要我来提供住处?”


    “辛苦了。”赤井秀一添了句:“我以后会展现出比你预估中更大的价值。”


    宫川凌:“我有一处安全屋,但你只能在那里待一个月,久了会带来麻烦。”


    车驶进了市区,赤井秀一垂下眼睛:“把我放在那里,你放心吗?”


    如果赤井秀一有异心,主动暴露,那帮他隐瞒了的宫川凌也必然会被组织除掉。


    “当然不放心,我会随时监控你的一举一动。”


    赤井秀一轻描淡写道:“若是我想,就算你监视着我,我也能有办法暴露。”


    宫川凌声音冷了些:“你想怎样?直说吧。”


    “凌如今都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吧?那是你选定的‘家’?”


    “那又怎样?”


    赤井秀一轻声说:“带我回家吧,凌。”


    黑发青年的金瞳微微睁大。


    ……


    “所以,你就这样带他回去了?”萩原研二不淡定了:“小宫川,你这是被诱惑了啊!冷静点!冷静点啊!”


    诸伏景光狠狠赞同:“是苦肉计,黑麦就是利用了凌你的善良和心软!不能带他回去!”


    连“黑麦”都说出来了,可见诸伏景光内心有多反对!


    “对对对!”萩原研二语速快的飞起:“小宫川,你想想,你们现在是敌对的关系,他一个受伤的人,主动要求和你住在一起,图什么?肯定是图谋不轨啊!到时候少不得要被捅暗刀子!太危险了!你身上的麻烦本来就够多了,又那么忙,连晚上睡觉都需要担心安全的话,还怎么好好休息?”


    诸伏景光远程点赞:“Hagi说的很有道理,凌,事到如今,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黑麦最近太活跃了,你千万不能……”


    “不能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萩原研二接话。


    猫眼青年顿了下,坚定道:“是的,只有我们才是真心对你好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宫川凌。


    这两位,没把自己当男人是吧?


    他忍不住道:“你们先冷静一下……”


    ——为什么他要反过来劝他们冷静啊!


    好诡异的既视感!


    “我们很冷静!研二酱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凌,你现在是被黑麦蒙蔽了眼睛,等你清醒过来,就知道我们是对的!”


    “……”宫川凌。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正在沙发上处理伤口的赤井秀一,微微怔住,望向卧室。


    房门半关着,他只能看见青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似乎是在和谁说话?


    很……开心的样子。


    那是他很久没见过的、真实的、属于宫川凌,而不是玛格诺或者羽仁凌的笑容。


    赤井秀一有些出神,手上动作停了都不知道。


    宫川凌没注意到赤井秀一,他正在和两个好友沟通:“按你们的话来说,该担心的,不应该是阿秀吗?现在,可是我占据优势。”


    “但凌又不会做什么。”诸伏景光说。


    反而是赤井秀一,很可能对凌动手。


    “不一定,”萩原研二思索着:“凌会哭!”


    “……”宫川凌抗议:“够了!不要再提这个了!!”


    “我错了。”萩原研二迅速认错,声音也变得可怜兮兮的:“但研二酱也只是担心你啊,要是你哭了,研二酱会心疼的!”


    “……”


    诸伏景光的语气中多了份无奈:“我也会心疼的。”


    “……”宫川凌。


    景光,你不要跟着闹了啊!


    他感到好笑又无语:“我让阿秀住进来,的确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但,不是所谓的苦肉计,恰恰相反——是因为他的反常已经超过我的预料了,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之前,宫川凌还没有这么在意,但是,今晚赤井秀一受了伤,又假死离开组织和FBI的视野,却主动要求,要和他住在一起。


    那么无论赤井秀一是否在谋划着什么,实际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宫川凌处于绝对的优势。


    宫川凌若是起了杀心,受伤的赤井秀一,能逃掉吗?


    假若赤井秀一想杀宫川凌,那他成功的概率,远低于他被宫川凌杀掉的概率!


    ——赤井秀一顶着这样的危机,提出住在一起的要求,太不对劲了!


    这一步棋,假若赤井秀一有目的,那一定是更深且更必要的东西,绝不只是想杀宫川凌那么简单。


    听完宫川凌的分析,诸伏景光沉思了几秒:“你说的对……但是也没必要让他住在这。”


    “不,与其慢慢去找答案,不如就把他放在身边,这是最快最简单的方法。”


    怎么最快确定一个炸弹是什么类型的?什么时候会爆炸?


    当然是,把炸弹带在身边。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胆量这样做,但这无疑是效率最高的办法。


    “你真的想好了?”萩原研二的嗓音轻缓,却每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这可能是棋盘上很重要的一步棋,如果错了,也许满盘皆输。”


    赤井秀一身上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即便可以让幽灵监视他,降低危险程度,可他本就是个和“主线”相关的人物,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发生意外。


    宫川凌弯眸,睫毛上翘着,笑容很轻松:“Hagi,你忘了?我说过,我最擅长的,就是掀翻棋盘了。”


    他可不会在棋盘上和敌人较量。


    诸伏景光听罢,微微叹气,再开口时,温润的嗓音里就没有了凝重:“我相信你。”


    凌说过,他很厉害的。


    诸伏景光相信他的决策,也相信,这个决策和两人的感情无关,是宫川凌站在棋盘外,所下的决定。


    不过……


    正因如此,zero和赤井秀一,见到如今的凌,多少会有些伤心吧?


    比起他们认识的宫川凌,如今的凌,成为了更优秀,但也更冷漠的公安。


    第188章 凌是怎样的心情?(加更2合1)


    ……


    本该按照计划安全归来的赤井秀一没了消息, 江户川柯南心急如焚。


    被发现了吗?


    赤井先生出事了吗?


    他待在房间中,一直在等着消息,直到深夜也毫无困意。


    就在他胡思乱想到更糟糕的地方时, 他终于收到了赤井秀一的回信。


    看完短信后的江户川柯南:“……”


    啊?


    被羽仁凌带回去了?


    被……玛格诺带回去了?


    江户川柯南不知道该放松, 还是更紧张,这两人的关系, 敌人?开玩笑吧!


    可……


    是“家人”?朋友?


    FBI,和一个组织成员吗?


    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再次问两人的关系,而这次, 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联系了, 对方过了很久才简单回话:【下次见面聊。】


    下次见面……


    听起来好像简单,但江户川柯南觉得这是件很困难,且风险很高的事情。


    他放下手机, 一整晚都没睡着。


    羽仁凌, 关泽和希,利奥,昼, 玛格诺……


    一个个形象,从他脑海中划过,最后,黑发黑眸的男生,和黑发金眸的青年, 影子合二为一。


    这个人……


    清晨, 江户川柯南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起了身。


    电话响起, 他没精神地接通:“喂。”


    “柯南,小哀不见了!”


    宛若惊雷炸响, 他瞬间瞳孔收缩:“你说什么?”


    “小哀从医院中消失了!”


    江户川柯南穿上鞋,飞快地跑出了门。


    且不说灰原还没清醒,就算醒了,她自己不声不响跑掉的可能性也很小!她是被别人带走的!


    而如今那家医院里还有不少公安,能悄无声息带走她的人……


    除了玛格诺,江户川柯南想不到第二个了!


    江户川柯南在楼下犹豫了下,还是咬牙直接去了医院!


    希望医院的监控能录下些线索!


    ……


    宫川凌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还没完全从梦境中脱离,有些晃神。


    但这种状态,在目光触及到沙发上的人时,就瞬间消失了。


    “早上好。”赤井秀一淡淡说。


    “你不是要养伤吗?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吓了他一跳……主要是怕那个被动技能跳出来了。


    虽然这点他早有考虑过。


    赤井秀一注视着他:“我只是选取了最利于我养伤的方式。”


    “那你随意。”宫川凌揉了下眼睛,准备去洗脸刷牙:“屋子里装的八个监视器,敢拆掉一个,你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不会动。”


    宫川凌洗漱完,准备简单弄份早餐吃,但他忽然想到一个不算严重,但又有些纠结的问题:


    他要不要给赤井秀一做一份?


    做吧,不太对;不做吧,对方怎么吃?


    虽然宫川凌是认为,这点程度的伤,不妨碍赤井秀一的日常活动,更何况他还用了治疗技能,休息两周就能好了——但那不是得忍着疼吗?


    让宫川凌中枪了,再去做任务,他也能做到,但他们这种人,能做到并非是感觉不到疼,只是很能忍而已。


    让幼驯染住自己家,还得忍着疼做饭,太不人道了吧?


    打打杀杀是一回事,互相算计是一回事,一个小小的早饭,好像也不算什么?


    诸伏景光提议:“凌,你做的难吃点,就不用纠结了。”


    宫川凌一想,豁然开朗。


    然后,他给赤井秀一煮了碗粥,什么配料都没加,盐都只洒了一点点,基本上没有味道。


    宫川凌自己尝了一口,随后嫌弃地皱眉,“不是人吃的东西。”


    “……”诸伏景光不想揭穿他,一碗粥,能难吃到哪去?


    更何况,就赤井秀一的伤而言,现在能吃的,也就是清淡的粥了吧……


    诸伏景光没说出来,宫川凌自然就没听到。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吃这个……他是真的觉得,没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了。


    宫川凌很快把自己做的丰盛早餐,和赤井秀一那碗白粥摆在一起,笑眯眯说:“阿秀,我亲自给你做了早饭哦。”


    宫川凌这话本意是让赤井秀一感受到那种暗潮涌动的氛围,小小试探其一下。


    但赤井秀一却很平静的接受了:“谢谢。”


    “你尝尝?”


    赤井秀一垂眼,白瓷碗内冒着热气,勺子被贴心地放在左边,稍微抬头,就能看见那双含着期待的金色眼眸。


    他尝了一口。


    “怎么样?”宫川凌说:“我对你很好吧?”


    没得到回答,他有些疑惑,却见赤井秀一把白勺握的很紧,像是在握着他的狙击枪一样。


    宫川凌不动声色地加强了戒备之心。


    但赤井秀一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喝完了那碗份量很小的粥。


    末了,才抬眼,语气有些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宫川凌。


    明白什么了?


    他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赤井秀一的声音冷酷了些:“我会帮你铲除一切阻碍的。”


    “……?”怎么就跳到这个话题了?


    宫川凌沉默了下,而后温声询问道:“你觉得粥怎么样?好喝吗?”


    男人毫不迟疑地点头。


    “……”看不出来是装的还是真认为啊!


    理智上,宫川凌凭借对幼驯染的了解,觉得他在说真话;但情感上,这碗粥好喝?哈?


    别开玩笑了!


    正巧组织的手机弹出了提示音,宫川凌放弃了搞懂,低头看手机,随口说:“你明白就好了。”


    “凌。”


    “嗯?”


    赤井秀一最终还是说:“没什么。”


    “我有事情,要出去了。”宫川凌收起手机。


    “一切小心。”


    “我会的。”


    宫川凌拿了车钥匙,就走出了门。


    过了会,被留下的赤井秀一站起身。


    他的步伐从容平稳,看不出来丝毫受伤的样子,脸上也没表现出痛色。


    他走到了屋内一侧,光明正大地观察着矢歌澄放的木牌。


    这东西赤井秀一没见过,但不妨碍他猜测。


    赤井秀一没有动木牌,只是低头打量着,稍加思索,就猜到了这东西和海莱岛的祈愿仪式有关。


    凌不信神明,他知道。


    那么把这些东西,拿回来放在房间里……


    赤井秀一不禁回想起,自己误以为宫川凌死了,却在不仅后,推开神殿大门,见到幼驯染手持屠刀,满屋皆是尸体的景象。


    凌是玛格诺。


    组织内有着那种传闻的玛格诺。


    那么,那样的事情,凌一定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他无数次被尸体包围着,那些人不是他所杀,但也是他所杀。


    选择了当公安的凌,面对这一切,该是何心情?


    代入自己想想……根本无法想象。


    更何况那人不是他,是宫川凌。


    这一块小小的木牌,突然就变得无比刺眼,刺的赤井秀一眼睛生疼,心脏也跟着被藤蔓勒紧,倒刺侵入。


    凌把它们带回来,放在房间中,岂不是每看见一次,就会回想起那晚一次?


    那种景象,作为旁观者的赤井秀一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控制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杀手的宫川凌,回想起来,该是怎样的心情?


    愧疚?愤怒?难过?


    自我厌弃?绝望又无力?


    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吗?


    玛格诺杀过那么多人,如果把那些人都看成是自己的错,那……这份足以压倒人的罪孽感,该累积的多深多厚了?


    宫川凌从没有表现出来过。


    赤井秀一也不是他能表现出来的对象了。


    赤井秀一放在桌角的手,逐渐收紧,青筋凸起,恍若未觉。


    他的眼神冷彻深沉,比黑麦时还要可怕,仿佛要把眼前的某个存在即刻撕的粉碎!


    ……


    宫川凌:“他果然还是想杀我。”


    监控把赤井秀一的表情拍的清清楚楚。


    对着明显和海莱岛有关的木牌,露出这样的表情,除了想到海莱岛那晚的事情,想杀他外,还能是什么心情?


    这点没什么好反驳的,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赞同了。


    “但他应该知道,你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不不不。”宫川凌把屏幕放大,肯定道:“阿秀是太生气了,控制不住才露出这种眼神的,他装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矢歌澄也知道赤井秀一住到宫川凌那了,有些忐忑地问:“宫川先生,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没有,就算没有你放的木牌,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从记忆中消失。”


    宫川凌不再关注赤井秀一,准备开始今天的打工生活了。


    消息是琴酒发给他的,又在问他要任务报告,宫川凌不打算写,哪怕这是涉及赤井秀一的死亡的大事,组织格外在意。


    他给一个组织文员打了电话,三言两语口述了遍他编造的发展经过:“就是这样,辛苦了,任务报告替我交给琴酒哦~”


    组织成员:“……任务报告不可以让别人替写,您是?”


    “玛格诺。”


    “其实也是可以替写的!我现在就有空!马上就开始!!”


    对方态度变的无比快,宫川凌也没觉得不适应,他敷衍了两声,挂了电话,就开车去医院。


    到了之后,等在那的警察,立刻走上前:“羽仁顾问,请您过来,主要是昨晚的女孩失踪案,那个孩子您也认识,名叫灰原哀……”


    宫川凌边问了几句情况,边走向里面,江户川柯南也在医院中,看见他进来了,眼神立刻变的警惕。


    宫川凌忽视了他,“监控全部看不见了?”


    “没有,只有几处损坏了,根据损坏的监控位置,我们推断出了两种绑匪可能离开的路线……”


    宫川凌看了,淡淡道:“不是,这两种都只是障眼法罢了。”


    “您的意思是?”


    “绑匪还没有离开医院。”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


    “或者,绑匪已经想办法,从监控能拍到的地方,离开了医院。但因为做了伪装,没人发现。”


    “我们立刻从这个方向展开调查。”


    警方安排人排查监控去了,江户川柯南也趁机跟在身后。


    但他刚从病房走出去,就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病房的窗户外,从窗帘缝隙往里面看着。


    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面色如常地和警察擦肩而过,仿佛他刚才只是经过时,随便看了眼。


    是那个疑似小若一郎的人……


    江户川柯南在医生经过时,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抬头天真地问:“医生先生,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医生停下脚步,低头,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声音没有波动:“小朋友,医院里不可以乱跑哦。”


    他拂开江户川柯南的手,就走向了隔壁的病房,进去查房了。


    江户川柯南看了他两眼,就跟上警察,去看监控了。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在监控中看见,疑似小若一郎的医生,半夜进过灰原哀的所在病房的区域,因为里面监控的损坏,看不见他进去做了什么,但他无疑是可疑的人之一。


    警方很快把监控带去给宫川凌看了,在这份监控中,比医生更加可疑的人有很多,所以,宫川凌没在他身上分去注意力,而是点出了几个更可能的人选,让警方去调查。


    江户川柯南一直安静听着,没出声,但内心很是慌张——他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名叫保井拓也的医生,也是组织的人!


    羽仁凌在包庇他!


    如果保井拓也真的是组织的人,那就太糟糕了!


    江户川柯南找机会,把目暮十三拉到一边,询问保井拓也的身份。


    目暮十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柯南,你想多了,保井先生已经在这家医院从事十多年了,他的医学造诣很高,救过数不清的人!而且,保井家还是医学世家,保井先生的父亲在医学界很有威望,母亲则是一名和警方关系密切的法医,家族里还有年轻人在警视厅工作。”


    保井……江户川柯南记起来了,这个姓氏,他的确听说过!


    保井世家,算是一个名气很大的家族了,按理来说,这样的家族里的人物,不可能是组织的人,但江户川柯南还是不太放心。


    他当即上网搜了“保井拓也”,结果很轻易的就搜出了其的长相,没有了口罩的遮挡,男人和小若一郎的相似程度直接下降,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而且,因为出身医学世家的原因,比起小若一郎来,保井拓也要更加具有风度,看起来很是温润有礼,如果换身西服,和财团太子哥也没有区别了。


    不是小若一郎?真的是误会?


    而且,如果保井拓也是这样的身世,不怀疑他倒也说的过去……


    把目光从保井拓也身上移开后,江户川柯南再回忆那份监控录像,忽然就发现了可疑的点!


    他暗暗望向宫川凌,青年正背对着他,在和警察说话。


    江户川柯南无声溜出了房间。


    ……


    柯南发现了啊。


    主人公都走了,宫川凌也不演了,他干脆地点出两个错误人选,让警方着重去调查他们,然后,就走出病房,打算离开了。


    这次的事宫川凌起先的确不知道是谁做的,因为又涉及了主线,但调查完现场,又看完监控后,宫川凌就知道了大概。


    zero刚和组织说他发现雪莉了,志保就失踪……还能有谁?


    真亏zero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医院带走人。


    不过,志保在他手中,宫川凌是一点也不担心了。


    宫川凌计划着下午的行程,走出了灰原哀所在的病房,组织的手机又传来新消息,他有点不耐烦,但还是点开看了。


    因为低头看手机,下楼梯的转角,他差点撞到个医生。


    “不好意思。”他下意识道歉。


    谁知道对方反应很大,在快要撞上时,用力地后退了几步,一脚踏空!


    宫川凌迅速拉住他。


    医生站稳后,显然心有余悸,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事,是我不好。”


    宫川凌放开他,往后退开,保持着社交距离,歉意地微笑:“先生您没有错,是我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了。”


    医生:“嗯。”


    宫川凌扫了下眼前人工牌上的名字:保井拓也。


    他笑意不变,轻轻点了下头,就路过对方,往楼下走去。


    ……


    降谷零和江户川柯南那边的事情,宫川凌没有去干扰。


    他回了基地。


    宫川凌直奔组织的训练场去,里面是一些普通成员在训练,他抓到个人,问:“斯米诺呢?”


    那人比宫川凌还要高一个头,是个外国人,用英语说:“放开我。”


    宫川凌放开他,改为了英语:“斯米诺在哪?”


    外国男人皱眉,语气不太好:“我不知道。”


    宫川凌笑了笑,没说什么,换了个人问。


    那个人也是个外国人,拥有着一头略长的金发,他刚才就站在两人身边,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


    男人吊儿郎当的说:“代号大佬的事情我不敢说,但你的态度,是不是需要改一下?”


    “抱歉,”宫川凌道歉:“我接到消息就来了,但他还是先离开了,所以我的心情不太好,请理解一下。”


    “我很理解你。”金发男人笑着说:“但我的拳头不。”


    下一秒,五指成拳,凌厉迅速,直击向脸庞!


    第一个外国男人愣了下后,吹了个口哨,“史蒂夫,我还是这么喜欢你的作风。”


    说着,他就高傲地看着宫川凌,等待他被打到的瞬间。


    但让他惊讶的是,面对史蒂夫突然的攻击,眼前的年轻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头微微一歪,就正好避开了。


    史蒂夫愣了下,但还等他反应过来,出拳的手腕就被抓住,青年看似纤细无力的手指,略一用力!


    “咔嚓!”


    “啊!”史蒂夫痛呼出声,眼瞳不可思议地睁大。


    外国人立刻想帮他,但他刚刚有所动作,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砰!”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引得整个训练场的人都望过来。


    宫川凌没在意这些目光,只冷冷道:“来见仇人的,心情不太好,二位体谅一下。”


    说完,就扫向训练场里其他的人:“斯米诺在哪?”


    史蒂夫捂着手腕,额头上滴落了两滴汗:“你是谁?”


    没人回答宫川凌的话,宫川凌也没回答史蒂夫的话。


    “都不知道啊。”他无趣道:“看来这个基地的新人,质量都不怎样。一群废物,浪费资源,还不如送给我玩了。”


    “……”全场寂静。


    这是何等嚣张的话?


    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身份不简单了。


    只是……


    再不简单,能不简单过斯米诺吗?


    凡是见过那个男人的人,都知道他的可怕,比起来……这个黑发的青年,年纪不大,气势也谈不上逼人,倒是说话,颇有些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史蒂夫眼中闪过阴狠,脸上却迅速换了表情:“大人,我知道斯米诺大人在哪!就当为了我刚才的冒犯赎罪,让我带您过去吧!”


    宫川凌无所谓道:“快点走吧。”


    “是。”


    史蒂夫领着宫川凌往基地深处走去,期间还嬉皮笑脸的解释,他最看不起没用的男人了,在他的世界,不分等级地位,以实力决定一切。


    “那你觉得,我和斯米诺谁更厉害?”


    史蒂夫认真思考了一会:“那还是您,不知道您的代号是?”


    宫川凌:“我是琴酒,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和传闻中的琴酒,外貌特征是一点也不一样啊。


    史蒂夫换了话题:“您是第一次来这座基地吗?”


    “差不多吧。”


    走了一会,到达了目的地,史蒂夫恭敬道:“斯米诺大人就在里面,大人您请吧。”


    宫川凌走到门前,扫描了面部,大门“滴”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的场景也暴露出来——是组织最先进的虚拟场景模拟训练场,斯米诺正戴着配套的装备,匍匐在地。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血流在外面,深红的一片,看起来十分疯狂,也异常的狼狈。


    随着大门的打开,虚拟场景瞬间消失,斯米诺不耐烦地盯向大门,两眼里全是空洞又冰凉的杀意:“我说过,今天这里我用了,谁都不准来!”


    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像是玻璃珠一样透彻又虚无,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悚然感直击天灵盖!


    史蒂夫头皮发麻,心情却不错,斯米诺比他想象的还要愤怒。


    “大人,是这位先生威胁我,我不得不带他来的。”他展示了自己变形的手腕。


    斯米诺却压根一眼都没看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笑吟吟的黑发代号成员身上:


    “玛、格、诺?”


    第189章 他找到了自我


    玛格诺?!


    史蒂夫瞳孔骤缩, 别的代号成员他可能不了解,但是……上次那份调查问卷的发放者,他可听说过!


    居然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


    糟了。


    史蒂夫当即意识到, 自己下了一步很烂的棋, 能发布那种问卷的人,能是什么好惹的人?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一群废物,浪费资源,还不如送给我玩了”……八成是真的发自内心!


    冷汗顷刻间袭遍全身, 史蒂夫面如土灰, 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但面前的两个人,却都没有注意他。


    他们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是我。”黑发金眸的玛格诺,微微一笑, 眼中却只有凛冽的寒冬:“我以为你会躲的更远些呢, 没想到你还乖乖在这里,等我来找你。”


    斯米诺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 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之前那一枪,是你开的吧。”


    “不是我。”


    玛格诺踏进训练场:“我说是你,就是你。”


    斯米诺阴冷道:“不用为了杀我,专门找个不存在的理由。”


    “那就当不是你吧。”玛格诺转着手枪:“来玩个游戏吧,斯米诺。”


    室内的氛围, 在这句话后, 瞬间就改变了!


    暴风雨砸下!狂风卷起!大楼摇摇欲坠!


    史蒂夫僵在那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让他感到,这扇门后, 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怪物们的世界。


    人类不能踏足。


    他后退了两步,门缓缓闭合,再也看不见什么。


    史蒂夫想要转身就跑,但手脚冰凉,好半晌才能走出一步。


    他回到训练场的时候,立刻有几个人围上来。


    “史蒂夫,怎么样了?”


    “那个人被斯米诺杀了吗?”


    史蒂夫麻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到角落里,靠着墙蹲下,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


    他被玛格诺和斯米诺忽视了,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可他从未如此清晰地预见自己的命运。


    ……


    “砰!”


    宫川凌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旁边的斯米诺本来没反应,但宫川凌突然的动作,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肌肉,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砰!”


    长发杀手重重地将另一只手枪也拍在桌上,表情阴沉到了极点:“解释!”


    宫川凌感觉他身上嗖嗖地冒着黑气,不由道:“解释就解释,琴酒,你别这么凶啊!把我瞌睡都吓没了。”


    “……”斯米诺。


    他收回防备的姿势,低头对琴酒说:“非常抱歉!”


    两人的态度简直泾渭分明,是个人都会有所偏向。


    琴酒看着宫川凌,像在看一只该死的老鼠:“玛格诺!”


    宫川凌很无辜:“琴酒,你找错凶手了,都是斯米诺的错!我都说了,只是简单玩个游戏,谁知道他那么激动!枪都用上了!”


    斯米诺指宫川凌:“他先动手的!”


    “我说了,是游戏啊!不动手怎么玩游戏?”


    “你就是想杀我。”


    “我杀你干什么?我……”


    “都给我住嘴!”琴酒忍无可忍:“我不管你们谁想谁杀,炸了基地的训练场,就是找死!”


    “他可以替我死吗?”


    “别做梦了。”斯米诺咬牙,他平日里表情很少,像个木偶似的,很少表情这么生动,可见气的不轻。


    “一人领罚100鞭,这是先生的意思。”琴酒冷酷地说。


    宫川凌不满:“我也要?罪魁祸首可是他!”


    琴酒呵了声:“搞清楚你的位置,玛格诺,你最近过于嚣张了。”


    杀手起身离开,步伐迅速,周身都是寒气。


    宫川凌等他走后,瞥着斯米诺,似笑非笑道:“这下你满意了?故意炸掉训练场的斯米诺先生。”


    “和我无关。”漠然的语气,顿了下后,接着说:“但你没死在里面,真是太可惜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宫川凌笑眯眯凑近:“斯米诺,要不要来当我的手下?你要是同意了,我们过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斯米诺往后退开,毫不犹豫道:“不可能。”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后,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宫川凌。


    宫川凌莫名懂了他的意思:走吧,一起去领罚,别想逃掉或者作假,他会看着。


    真是麻烦。


    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尤其在衬衣一角的子弹打出的洞上多看了眼,宫川凌慢悠悠起身,如了斯米诺的愿,和他一起往受刑室走去。


    基地深处,人很少,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一直不承认小巷中拿枪是自己开的斯米诺,忽然问道:“那基尔呢?你放过了她?”


    宫川凌:“是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从源头解决问题!”


    斯米诺:“我也是。”


    他略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他听见了——从基尔戴着的另一幅耳麦中。


    玛格诺,和前组织成员,实际是FBI的赤井秀一,有着不简单的关系。


    如果按着这条线索去想,玛格诺,甚至有可能是卧底或叛徒。


    两人走到受刑室时,里面的人已经接到了消息。


    一个人走到斯米诺面前:“请随我这边来吧。”


    宫川凌出声:“喂喂,你们不会要偷偷放过他吧?”


    “大人放心,不会的。”那人推了下眼镜,意味深长道:“我们会让斯米诺大人,反思自己的错误的。”


    斯米诺却站在那没动,“让玛格诺先受罚,我看完再走。”


    旁边的人都看向玛格诺。


    说起来,他们两个是受罚的人,可其实,他们才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宫川凌没有不高兴,他笑得灿烂:“呀,但是我想先看斯米诺受罚呢。”


    “……”其他人。


    你俩搁这套娃呢。


    “斯米诺大人。”有人加重了语气。


    斯米诺冷冷瞪了眼宫川凌,才和他走了。


    两人走后,负责惩罚宫川凌的人关上门,然后……


    恭敬地单膝跪下:“大人。”


    宫川凌垂眸,淡淡道:“会做样子吧?”


    “当然。”


    “辛苦了。”


    组织里宫川凌留下了绝大部分幽灵,所以此刻,身边就停留着一个幽灵。


    那人是个公安,他基本上围观了全程,此刻神情十分复杂:“宫川君,这个人是你的人吗?”


    “是的。”


    “我在组织里待了这么久……竟然没发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亏他刚才还在担心宫川君呢!


    宫川凌笑着说:“没发现很正常,毕竟大家负责的区域不一样。”


    这倒是真的。


    但公安神情更复杂了。


    成为幽灵后,他的生活简单了很多,调查情报或者监视别人,难度都直接下降为0……但正是因此,他才直观地感受到了,要在如此可怕的组织中生存,有多么艰难!


    更别提,爬到代号成员那样的位置了!


    公安知道,这个组织有多么庞大,数量不算少的幽灵,分散在里面,竟也很少互相遇到了。


    他们每个人负责的区域和内容不同,而最终,这些情报,都会汇聚到一个人的脑子里——宫川凌。


    这个比他还小了十来岁的年轻警官身上。


    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普通人就算知道了,也会焦头烂额,记住和归类都要付出全部精力了。


    但宫川凌,他一个人将所有人的工作都安排到位了,又把那些得到的情报牢牢记住、抽丝剥茧、化为己用……还不仅是这样,幽灵的存在,让很多东西无法解释,告诉公安的信息要适当、参与组织的行动要合理……


    这么多需要考虑的点,仅仅是想想,就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宫川凌不仅做了,还做的很好!


    更是同时兼顾着组织的任务、系统的任务、公安的任务、组织势力的发展……


    公安由衷道:“宫川君,你能来做警察,真是太好了!”


    宫川凌愣了愣:“嗯?”


    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了?


    “你简直是世界送给警方的瑰宝!神明赠予世间的礼物!”公安说。


    唔。


    怎么那么夸张啊?


    宫川凌不知道公安在想什么,但还是感到高兴:“谢谢。”


    “我是在说真心话!不是奉承你!”


    “我知道,谢谢你的肯定。”


    公安又是一顿夸,夸完后,突然想到个问题:“那么,宫川君,你是为什么来当警察的呢?”


    为什么啊?


    以前,关于这个问题,宫川凌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赤井秀一和降谷零。


    现在也是,但却又不一样了。


    他回答说:“以前是为了别人,现在,是为了自己。”


    他找到了自我。


    公安说:“为了自己啊……那就不会觉得孤单了吧。”


    宫川凌低头,那个组织成员装模作样的在他身上“抽”了不少鞭,现在正在无比认真地……画画。


    单看他的画工,还真的像是真伤。


    “大人,我是练过的。”注意到宫川凌的眼神,组织成员露出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宫川凌笑笑:“嗯嗯。”


    孤单啊……还是会有的,所以,他要努力打出happy ending啊!


    宫川凌等组织成员折腾好了,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去。


    公安跟在他后面:“带走斯米诺的人,似乎不是这座基地里的人。”


    “我知道,”宫川凌说:“那是研究所的人。”


    “研究所?”


    “斯米诺就像是他们的一把武器,不同于我的武器,他们会确保武器的每一颗零件都正常。”


    “……”公安凝重地吐出几个字:“实验体?”


    “差不多吧,而且是很多年前就在徐徐进展的一个实验,那是多年才能打造出的完美结果。”


    “但是,他和你不对付,组织会不会……”


    公安很担心,宫川凌却不怎么担心:“没事,我心里有数。”


    公安沉默了,宫川凌以为他还是不放心,但一扭头,却发现对方眼睛亮晶晶的。


    “……前辈?”


    公安咳了声:“没事,就是觉得组织毫无胜算啊。”


    “……本该如此。”宫川凌说。


    公安眼神更亮了,竖起一个大拇指。


    宫川凌勾起唇,感应门自动打开,他走了出去,只要再经过两段路,他就能离开组织了。


    但他刚刚走出两步,就发现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来人似乎在走神,过了两秒才注意到他。


    然后,眼瞳就睁大了:“凌?”


    第190章 真有意思


    zero?


    zero居然在这里?


    宫川凌没有收到通知, 降谷零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是主线的一环。


    宫川凌的余光还能瞥见自己为了敷衍组织,而搞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和那个组织成员为表忠心画下的假伤。


    他默默压住自己破洞的衣角, 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连透君都来这儿了。”


    降谷零的脸上却没有波本一贯的神秘笑意,他声音很冷:“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会伤成这样?!


    “就……玩了个游戏。”


    降谷零想到, 刚才在大厅听到的成员们的闲聊,今天有两个代号成员炸了训练场,被上面惩罚了。


    再结合宫川凌出来的方向, 和衣服伤的痕迹……


    他脸色更沉了些:“你刚从受刑室出来?”


    宫川凌问:“你要嘲笑我吗?”


    “另一个人是谁?”


    “什么?”


    降谷零的眼眸里闪烁着森寒的光:“害你被惩罚的那个人是谁?”


    情绪不太对啊……


    宫川凌试探道:“斯米诺。”


    斯米诺!


    降谷零两步上前, 压低声音:“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小心他吗?他的背后还有别人!”


    宫川凌静静注视着他:“那你要帮我报仇吗?”


    “他做了什么?”


    “他想杀我,要不是我反应快, 炸了训练场, 可能现在我已经死了。”宫川凌嗓音低了些,听起来有些可怜。


    降谷零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蹿到了天际!


    斯米诺!


    凌本来已经活的那么艰难了,他居然还!


    “你会帮我报仇吧?”宫川凌伸手, 拉住降谷零的衣袖,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降谷零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见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当然!”


    正巧,这个时候,接受完惩罚的斯米诺, 也从转角处走出。


    斯米诺首先注意到了宫川凌, 愣了片刻后,才顺着宫川凌的手, 望见了被拉着的降谷零。


    男人唇边当即露出一抹冷笑:“告状?小学生?”


    宫川凌侧眸,眉毛轻微皱着, 长长的睫毛眨了下,显得很柔弱无辜:“又嘲讽我吗?”


    弱弱的语气,像极了被欺负惨了、不敢反抗的一方。


    “……”斯米诺。


    半小时前,你对着琴酒,可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降谷零知道宫川凌有装的成分。


    但是……


    凌居然肯在他面前装了!这是多大的进步!多大的信任!


    降谷零忍了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冲到斯米诺旁边,冰冷道:“训练场格斗,你和我,就现在!”


    斯米诺后面跟着一个人,闻言小声道:“斯米诺大人刚接受完惩罚,现在可能不太……”


    “走!”斯米诺蹦出个单音节,一个字废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眼睁睁看着两人真的去了的宫川凌。


    zero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在装。


    现在,这算哪处?


    斯米诺又是抽什么疯?去和毫无关系的波本打架?


    他追上两步:“你们站住。”


    降谷零回头,却见黑发青年的表情已经变得冷漠:“这种拿我做赌注的事,还是不要发生了。”


    “没有,和你无关。”降谷零说:“我就是和斯米诺有些私人恩怨。”


    斯米诺脚步没停,“波本,跟上。”


    降谷零冲宫川凌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笑容消失,跟上斯米诺。


    “……”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宫川凌站了片刻,才沿着原本的方向,离开了基地。


    他一路上都在沉思,回到家时,已是半夜。


    阿秀和zero肯定是保持着联系的……


    不管怎样,都可以再试探一下。


    宫川凌站在门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随后才开门。


    赤井秀一并没有回房间,听到开门声,立刻回头:“你回来……”


    他的声音猛然止住。


    进来的青年浑身是血,伤痕遍布,子弹在他衣服上留下了烧伤痕迹,长鞭撕裂了衣服和血肉,留下可怖的伤疤。


    “凌!”赤井秀一豁然站起,快步走向他:“怎么回事?!”


    宫川凌脸色苍白,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被组织罚了。”


    赤井秀一扶住他,也感受到了他冰凉的体温。


    那股凉意,从青年身上,一直蹿到赤井秀一的心脏。


    “阿秀……”宫川凌喊了声,头低下,靠在赤井秀一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十分近的距离,甚至可以一击命中心脏。


    但赤井秀一并没有避开。


    宫川凌感受到了男人的紧张,对方的肌肉紧绷,明显是有防备的,但他没避开。


    宫川凌眯起了眼睛。


    赤井秀一扶着宫川凌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去拿药箱,要帮他处理伤口。


    宫川凌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赤井秀一“嗯”了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组织发现你没死了。”


    房间内霎时陷入寂静。


    过了两秒,赤井秀一问:“所以,是因为我?”


    “是啊,要不然你去死吧?这样我就安全了。”宫川凌轻声细语道。


    “……”赤井秀一。


    宫川凌低垂着眼睛,注意到赤井秀一的口袋里,放着什么东西,鼓起了一块。


    是枪吗?


    形状不太像,但也不能肯定。


    “里面放着什么?”他掀起眼睫。


    赤井秀一的手伸进口袋中,下一瞬,一抹金色摊开在宫川凌面前。


    宫川凌滞住。


    赤井秀一说:“抱歉。”


    他在抱歉什么呢?


    他在抱歉很多吧。


    可是时至今日,好像又不重要了。


    宫川凌把怀表拿过来,打开看了看,时间很准,没有错一分一秒。


    宫川凌从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我很高兴,阿秀。”


    他把怀表还给赤井秀一,盯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说:“要保管好啊。”


    赤井秀一收下:“除非我死掉,否则我不可能再让它离开我。”


    这下,宫川凌从眉眼到唇边,都是柔和的笑意:“那你可要努力了。”


    他把医药箱丢开,随意地站起身:“晚上没有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赤井秀一仰头,稍显愕然,但很快,整个人的气息就平和下来。


    他没说吃什么,反而颇具疑问意味的:“嗯?”


    宫川凌笑吟吟道:“真有意思。”


    ……


    真是太有意思了。


    宫川凌看着新接到的任务:调查毛利小五郎。


    组织的目光,终于接近小侦探了啊。


    宫川凌如今的身份,组织也知道,所以接到任务的即刻,他就唰唰写了一个文档,发给了组织。


    里面包括了毛利小五郎的家人、爱好、作息表、生活习惯,还有几个委托的详细情况。


    虽然压根没涉及到重点,但十分详细,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细致。


    而这,还是他没开始调查,只是“恰好”表面身份和毛利小五郎有交集而已。


    “小凌啊,最近工作很忙吗?”


    毛利小五郎忽然在他背后出声问道。


    宫川凌面色淡定地打完最后几个字,回完组织的消息,才放下手机,转身说:“确实有点忙。毛利先生,说起来,最近好像都没有看见柯南了。”


    “哦,柯南啊。”毛利小五郎不在意道:“他最近在阿笠博士那,陪着小哀,女孩子嘛,上次先是中毒,又被绑架……吓得不轻。”


    “小哀的身体怎么样了?”


    “昨天听小兰说,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已经去上学了。”


    宫川凌笑着说:“那就好。”


    他们如今正在一个酒店当中,有人委托毛利小五郎下午去调查案件,所以中午就请了他来这里吃饭。


    而宫川凌,是中途碰巧遇见的,委托人一看见宫川凌的脸,就激动地邀请了他一起!


    “我上次在电视中看见你了!救了一整个游乐场的英雄!我妻子和女儿当时也在里面,真是太感谢你了!无论如何,也请赏脸吃一顿饭!”


    因为一个日常任务就在酒店附近,宫川凌没拒绝。


    饭桌上,毛利小五郎搂着宫川凌的肩膀,大吹特吹,喝了不少酒。


    结束后,毛利小五郎还在和委托人大谈自己过往的成就,宫川凌先离开了。


    他开车来到任务地点附近,然后停下车,静静等待着时间。


    结果,目标还没出现,宫川凌先发现了不远处的两个争执的身影。


    那两个人,他都认识。


    宫川凌升上车窗。


    两个人越走越近,前面的男人戴着口罩,步伐很大,摆出了不想多交谈的态度;而后面的少女穷追不舍,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解和愤怒。


    “保井先生!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保井拓也淡淡说:“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跟着我了。”


    世良真纯跑到他前面,拦住他:“我已经完全想通了,那根钢笔,是你掉落的;当时看见的身影,也是你!你帮凶手擦掉了二楼窗户的痕迹!还有那根绳子,根本就不是凶手作案用的,是你带过去,帮他掩饰的!”


    保井拓也在车旁停下脚步,“虽然不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他’?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没错!”世良真纯冷笑:“你和那个人是一伙的!认罪吧!”


    保井拓也居高临下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早该被警方抓住了,供出我来才是,这么幼稚的诱诈手段,小姐,你太天真了。”


    他说着,就神色平淡地经过世良真纯,往前走去。


    世良真纯快速环顾四周,这里很偏僻,没有人,只停着不少无人的车辆。


    她压低声音,“凶手是羽仁凌,我没说错吧?”


    保井拓也步伐止住。


    车内的宫川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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