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61
她摊在座椅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身子渐渐变软,四面紧闭的车窗隔绝世间喧嚣,耳边除了吮吸时的水泽,还有唇齿相碰的清脆撞击声。
好似置身云端,又似悬浮在梦中,一切美得那么不真实。
余光捕捉到经过车头的人群,方添韵吓得赶紧推开,“被别人看到不好,回家再亲。”
“没开灯,他们看不见,”聂瞻垂眸盯着被自己吻到花妆的唇,意犹未尽,还想继续。
方添韵软声求饶:“我不喜欢在这里。”
“再亲一下。”
她用手捂住他的嘴,摇头:“留着回家再亲好不好?”
果然,她一服软,他就弃甲投戈。
没有得到满足的人害怕错过这次又要等明天,撤离前再确认一遍:“回家真给亲吗?”
“给。”
聂瞻提前预判:“万一你拿困了累了这种理由搪塞我呢?”
“绝对不会,”方添韵举手:“我发誓!”
“好。”
他信她。
车子驶向机场高速,沿着图标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方添韵跟他聊中午去吃的客家菜,说到老板推荐的秘制配方招牌菜,大晚上馋得直流口水,“我们什么时候去吃谷鹤楼的黄酒炖鸡啊?”
“真想吃何必等改天,我今晚就让家里大厨做。”
“家里大厨?”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车子前进的方向,“我们要去棠溪府?”
“嗯。”
方添韵紧张地捏手指,“奶奶在家,我出差刚回来,一没备礼二没打扮……”
聂瞻轻笑一声,打断她:“奶奶下聂回来。”
“下聂啊,那还好!”
“这么担心见长辈?”聂瞻趁前方道路空旷,放慢车速,转头欣赏她拘谨的可爱表情。
“毕竟现在正式了嘛,去见奶奶,不能含糊。”
“哦,”聂瞻满足地嘴角压不下来,反复品味自己爱听的两个字,“正式。”
他喜欢这个【正式】。
也急不可耐地想尽快把这个【正式】变为躺在同一张户口本上的合法化。
方添韵抬眼,因为感冒眼角这会有些红,聂瞻扫了眼她的手机屏,俯身伸手进水里捞住她腰身,不顾水打湿了他的衬衣,将人往自己跟前带,“大活人就在你面前,看什么照片?嗯?”
方添韵全身湿漉漉的。
被聂瞻往怀里这么一搂,水全部都打湿在了他衬衣上。
两人对视,聂瞻眼底的灼热把方添韵烧的滚烫。
方添韵手撑在聂瞻肩膀上,指尖蜷了蜷,“聂瞻。”
聂瞻眸色发暗发沉,“这个时候想说拒绝的话,是不是有点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撩不做,合适吗?”
方添韵抿唇,向来淡如水的眸子里某些不知名的情绪晃动。
聂瞻视线往下扫,没等方添韵做出回答,另一只手捏住方添韵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热烈的吻落下。
最初接触的时候,方添韵也想挣扎,但是没多久就放弃了。
都在这样了,该发生的早在三个月前就发生了,这会儿再矫情说拒绝,就像聂瞻刚才所说——合适吗?
聂瞻单膝跪地在浴缸外跟方添韵接吻,见方添韵媚眼如丝动了情,起身将人直接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泡过热水澡的身子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方添韵下意识倒吸一口气,意识到聂瞻是想抱她到床上,双手搂紧聂瞻的脖子,“别弄湿床单,晚上没法睡。”
聂瞻轻挑眉梢,“你确定?”
方添韵碧波流转的眸子剔他,“确定。”
聂瞻低笑了一声,伸手扯过一旁的浴巾铺在了洗脸的组合柜上,将方添韵抱了上去。
方添韵掀眼皮看他,聂瞻倾身靠近,拉着她的手往他皮带游走。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事后,聂瞻抱着方添韵冲了个澡,用毛巾将人裹着抱回卧室。
方添韵有点累,再加上感冒的缘故就更疲惫了,聂瞻愿意卖力气,她也懒得动。
看着聂瞻把所有该收拾的收拾干净,方添韵开口,“我想喝水。”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方添韵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也不知道是感冒哑的,还是……
聂瞻听到方添韵的诉求,斜咬了根烟眸底带笑往客厅走,刚帮方添韵接了杯水准备端回卧室,房门被从外敲响。
聂瞻端着水杯开门,在看到站在门外的陈助理后沉声道,“药买回来了?”
陈助理看着满面春风、一脸餍足的聂瞻,舌头有些打结,“买,买回来了。”
聂瞻‘嗯’了一声,薄唇间的烟随着他发声上下颤动。
陈助理落眼在聂瞻脖子根的红痕上,压低声音提醒,“聂总,明天需要帮您买个创可贴吗?”
聂瞻,“嗯?”
陈助理用手点了点自己脖子根提醒聂瞻。
聂瞻反手摸了一把,没摸到什么,但已经知道陈助理的意思,眉峰轻挑了下,“不用。”
陈助理,“聂总,那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聂瞻冲陈助理摆摆手,在关上门的刹那,拎着药和水杯回到茶几前,将药拆开倒入水杯内,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水杯晃了晃,迈步往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聂瞻将水杯放在床头,俯身撩开方添韵额前的碎发落亲昵的落下一吻,“喝药?”
方添韵睁眼,带着倦意,“陈助理来过了?”
聂瞻伸手试了试水温,“来过了,送了药,又走了。”
方添韵闻言,秀眉不自觉的拧了下。
聂瞻瞧出她的意思,声音里带了揶揄,“放心,陈哲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更何况,我们是夫妻,住一起,很正常。”
聂瞻说的正常,方添韵不敢苟同。
先不说他外面那些数不尽的莺莺燕燕,单单是一个关蕾,就够她喝一壶的。
思忖间,方添韵起身靠在床头伸手拿过床头的药喝完,正准备躺下,聂瞻用拇指在她嘴角揉了一把。
方添韵掀眼皮,“嗯?”
聂瞻把揉过她嘴角的指腹放到薄唇间颇为性感的蹭了蹭,低沉着嗓音道,“药。”
方添韵,“……”
这一晚,方添韵睡得不太舒服,喝了感冒药原本就会发汗,再加上聂瞻身上跟火炉似的,热的她仿佛置身热火里。
不过有利有弊,弊端就是方添韵一整晚都睡得不舒坦,利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感冒竟然奇迹般好了。
次日清早。
方添韵醒来的时候聂瞻已经不在了。
方添韵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淋浴,回想起昨晚自己最后喊的那几声‘老公’,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子根。
方添韵从浴室出来,正在擦拭头发,房门被从外敲响。
方添韵起身开门,乔楠一脸欣喜的站在门外开口,“方经理,李老同意了。”
方添韵穿着浴袍,擦拭头发的手一顿,“什么时候同意的?”
乔楠,“就在刚才,陈助理给我打的电话。”
方添韵,“嗯。”
方添韵话落,转身往房间走,乔楠跟进来,左看右看确定聂瞻不在,笑着询问方添韵早餐想吃什么。
方添韵迈步走到沙发前,身子往靠背上倚了倚,“没胃口,你想吃什么?”
乔楠,“我都行。”
方添韵低头看了眼手腕间的表,“依着你的口味点吧,点完后我们订机票回白城。”
方添韵说完,顿了顿又说,“陈助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有没有说什么?”
乔楠脸蹭的一红,“没,没了。”
乔楠不擅长说话,方添韵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肯定还有。
但看她不想说,方添韵也没继续追问,反正十有八九是无关紧的。
吃过早餐,方添韵带着乔楠打车到机场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在飞机上,乔楠暗搓搓的看方添韵的锁骨,脖子,脸发烫。
其实方添韵不光是锁骨和脖子上有痕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乔楠都看到了,后背上全是咬痕。
那个场面到底得多激烈才能弄成这样。
乔楠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赧。
方添韵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乔楠面皮跟发了烧似的滚烫。
方添韵,“你没事吧?”
乔楠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挪动身子往方添韵跟前凑,“方经理,你跟聂总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吗?”
方添韵神情稍顿,提唇,“不是男女朋友。”
乔楠哑言,“那……是聂总潜……规则你?”
真不怪乔楠会这样想,聂瞻那样花名在外的男人,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乔楠忽然心疼方添韵一秒。
方添韵眯了眯眼,“不是,是我馋他身子。”
方添韵说话的时候神情淡然。
乔楠愕然在原地,那神情仿佛是被雷劈了一道,劈的外焦里嫩,接话的时候嘴都控制不住打瓢,“呵,呵呵,聂,聂总身材是,是挺好的。”
什么叫霸气侧漏,乔楠在这一秒钟豁然就懂了。
飞机抵达白城,方添韵带着乔楠下飞机。
两人刚走出机场,乔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乔楠拖着行李箱,边走边按下接听,“喂。”
电话那边的人问,“乔助理,方经理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乔楠看一眼方添韵应声,“在啊,方经理在我身边。”
随后电话那头的人又问,“方经理今天回公司吗?”
乔楠紧走几步追上方添韵,“方经理,公司那边的电话,问你今天回公司吗?”
方添韵,“回,二十分钟后到。”
电话里的人听到方添韵说会回公司,宛如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隔着手机都想给方添韵烧高香,“行,那我们就在公关部等着,等方经理回来再说。”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挂了电话,乔楠侧头看方添韵,“看来电,好像是个经纪人。”
方添韵,“嗯。”
回到公司,方添韵前脚迈步进办公室,后脚就有三个经纪人跟了进来。
方添韵踩着高跟鞋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了两口,淡然转头看三人,“出什么事了?”
三个经纪人面面相顾,最后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开口,“方经理,前段时间有一家综艺节目出高价找我们公司的三个艺人签了一档真人秀相亲节目。”
方添韵拿着水杯走到办公椅前坐下,“听说过。”
最近这类型的综艺节目很受欢迎,自从前段时间某个地方电视台举办了一期火了之后,相似的节目就跟春笋似的都冒了尖。
方添韵话落,年长的那位经纪人皱眉道,“但是我们近期接到通知,说是他们为了增加节目的收视率,还会邀请两个素人参加。”
方添韵,“素人?”
经纪人,“对,如果都是圈子里的人还好说,反正大家都知道只是作秀而已,可是如果有素人,万一……”
万一出点意外,擦枪走火。
经纪人没把后面的话说全,但方添韵已经听懂了他的顾虑。
方添韵沉默片刻,提唇,“节目那边负责人怎么说?”
经纪人,“已经协商过了,他们不肯更改节目规则。”
节目那边当然不肯更改节目规则,这样吸流量的操作模式,换作是谁都不会轻易更改。
都是资本家,至于明星这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在月初。”
方添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
“就是他出车祸住院那次。”
方添韵无奈地瞥他一眼,“原来他彻夜不归,有你的功劳啊。”
“我当时醋劲上头,”聂瞻忙改口:“合作嘛,应酬什么的在所难免,我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不小心出车祸怎能算我头上。”
方添韵翻身靠在他怀里,浅浅嗯了声,想再睡会儿,又想起:“对了,林荫山水那边的卧室是什么情况?”
“没有,哪有什么情况,”聂瞻将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是不是太困都开始说胡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添韵眯眼看他:“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
“聂瞻!”
她一句冷冰冰的全名,吓得聂瞻瞬间破防,“你在家是不是点过沉香?”
“助眠的嘛,点过。”
“那个东西,就是,”聂瞻犹豫好半晌,说:“我朋友知道我一直发愁怎么跟你复合,就送了两盒,里边掺杂催情成分的沉香……”
“???”
她就说,尽管再喜欢聂瞻,也不至于色到每天晚上梦见他把她吻得七荤八素,难舍难分。
不是她本身心怀杂念就放心了!
“宝贝?”没有回应。
“韵韵?”
“嗯?”
聂瞻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没有,”方添韵环住他的腰,听着耳边震如雷般的心跳声,枕着他的胳膊蹭了蹭,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才安生,“聂瞻,我好喜欢你。”
他眼里闪烁着得偿所愿的光芒,胸口被她轻弱的呼吸撩着,还未降下去的晨起很疼,但他不想打破美好。
“我也喜欢你,”他吻着乌黑的发顶,深情款款表达心意:“我爱你。”
第62章62
他们相拥睡到十点半起床。
彼时,窗外太阳在空中高悬,厚重窗帘被强光穿透,在床上映出道道斑驳的光影。
方添韵饿得四肢无力,小肚子还胀得不行,她转头看向身后熟睡的人,轻轻拿开他的手,又掰开缠着她的腿。
身子刚挪到床边一点,传进大脑皮层第一个感觉是丝丝凉意。
想来是他趁她睡觉的时候帮忙上过药了。
羞是有的,不过两人坦诚相待好几回,不该看的和不该做的都不成秘密,她也就不在乎这点细节了。
聂瞻伸直手臂,摸到旁边一片空,猛地惊醒,下意识喊:“宝贝!”
方添韵扶着卫生间门框,“我在这,快起床下楼吃饭,等会儿收拾完东西回林荫山水。”
“好。”
聂瞻抓一把凌乱的头发,睁眼适应后,弯腰拾起地上的睡衣,穿好,进衣帽间。
上次他带两小只走得匆忙,将军和雪球的玩具一个都没拿。
两小只在家无聊地睡大觉,睡醒后扭在一起打架,毫不夸张地讲,它们所过之处全是黑与灰的毛发。
聂瞻拉着小皮箱往里扔玩具,塞到觉得足够了才停手。
吃午饭期间,李宏才走过来,问后园的柿子熟了,特别甜,要不要带走一些。
方添韵:“是脆柿还是软柿?”
聂瞻:“软柿,你喜欢吃吗。”
“嗯。”
“走之前带你挑一些。”
“好!”
聂瞻用公筷给她夹了块黄酒炖鸡的鸡腿,刚放进去,手边电话响起,是海外的一通来电。
他将手机屏幕展现在方添韵面前,解释后去旁边接电话。
挺拔背影挡在门口,影子拉得欣长,方添韵看得入迷,忘了嚼口中的鸡肉。
她漫不经心盛一勺银耳汤,吹口热气,忽然想到这通电话会不会是他朋友Felton?
莫非那起诈骗案有新进展了!
能早日把扰乱社会秩序的非法分子送进监狱,还爸爸清白,是她期待已久的愿望。
对了,马上月底,又要去监狱探监了。
这次她想告诉爸爸,她谈了男朋友,他人很好对她很体贴,还是爸爸一早相中的女婿。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方添韵思忖了会儿开口,“让节目那边找自己的人伪装成素人上呢?”
经纪人满面愁容,“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但还是心存顾虑,这次签约的三个人都是新人,万一把握不住尺度,真的跟素人发生点什么,哪怕是节目组那边亲自找的人也不行啊!”
方添韵抬眼,“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经纪人,“一个半月后。”
方添韵,“你们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
经纪人点头,“好的,方经理,实在是麻烦你了,节目那边的负责人是个老油条,不好对付。”
方添韵抿唇,“嗯。”
送走三个经纪人,方添韵拿过一旁笔筒里的签字笔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写写画画。
乔楠在一旁适时拿过方添韵的水杯给她添满水,“方经理,这种事是不是得跟节目组那边协商啊!”
方添韵抬头看乔楠,“最近公司有没有什么新到的练习生,最好是那种在大众面前一面都没露过的。”
乔楠被问的一时间愣住,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回答,“应该有。”
方添韵,“你去选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要特别突出但需要有自身标签特点的。”
乔楠,“选两个练习生去当素人?”
方添韵,“嗯,如果节目效果好,到时候就说是公司看他们资质不错,所以签到了自家旗下,如果节目效果不好,他们也不会吃亏,过三五个月,大众就把他们淡忘了。”
乔楠承应,“好,我待会儿就着手去做。”
乔楠话落,方添韵正准备再叮嘱她两句,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方添韵垂眼扫过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聂瞻的微信——晚上一起吃饭?
方添韵指腹划过屏幕按下删除,没回复。
乔楠耳聪目明,裸眼视力2.0,稍不留神,就看到了聂瞻发给方添韵的信息。
乔楠有些尴尬,轻咳两声,“方经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方添韵淡声回应,“嗯。”
乔楠出去不久,方添韵就在手机上看到了有关聂瞻和关蕾的绯闻。
方添韵扫了一眼,标题醒目:聂氏传媒总裁聂瞻热恋期,脖子上挠痕尽显暧昧。
标题下,放了一张聂瞻抵达白城机场的照片,脖子根上的挠痕明显,纤细鲜红的数道,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那是怎么弄上去的。
方添韵脸一红,想到了前一晚。
聂瞻脖子上的挠痕不算什么,最严重的地方方添韵知道,在肩膀。
方添韵看着照片出神,聂瞻第二条微信紧接着发了过来:李老到白城了,说想请你吃饭,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回了他。
方添韵回神:去。
聂瞻: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方添韵:地址发我,我自己开车过去。
方添韵信息发过去,数秒后,聂瞻发了一个位置过来。
晚上八点,方添韵开车前往聂瞻指定的酒店。
进大厅,大堂经理迎上来,认识方添韵,直接引着她往包厢走。
“方经理最近看着瘦了?”
方添韵微笑,“有吗?”
大堂经理顺势接话,“有,肯定是平时工作太忙的缘故,我们这边厨子最近刚研究了几款新汤,回头我让给您做成餐盒送家里,您平时微波炉加热下就行,特别营养。”
方添韵没拒绝,“好,那就麻烦你了。”
大堂经理,“不麻烦,平日里您也没少照顾我们生意。”
方添韵浅笑。
大堂经理这是借花献佛,方添韵是聂老爷子跟前的红人,能讨好道她,有利无弊。
说话间,大堂经理带着方添韵走到了包厢门口,轻抬手在敲门,在听到里面的人道了声‘进’之后,替方添韵拧动门把手。
方添韵冲大堂经理客套笑笑,提步往里走,刚进门,就对上了聂瞻玩味戏谑的眸子。
聂瞻显然是不知道正在跟李老说什么。
李老一脸的不信,聂瞻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笑容痞气中带着邪性。
大堂经理在把方添韵引到包厢后,跟聂瞻打了个招呼退了出去。
方添韵落落大方上前跟李老寒暄。
李老笑着看方添韵,“小方啊,我们又见面了。”
方添韵,“欢迎李老来白城。”
李老,“听聂瞻说你乒乓球也打得不错,回头找个时间跟我切磋下。”
方添韵莞尔,话说的滴水不漏,“聂总抬举,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方添韵话落,聂瞻在一旁揶揄开口,“李老,她这话是在诓你,她的乒乓球水平,我们家老爷子都自愧不如。”
李老闻言,对方添韵另眼相看,“是吗?我记得聂老爷子乒乓球打的可是一顶一的好。”
聂瞻薄唇勾笑,“所以你可悠着点,到时候别被她打哭。”
两人一唱一和,方添韵站在一旁陪笑。
起初在知道聂瞻和李老是忘年交的时候方添韵还曾怀疑过,但此刻听到两人的调侃,方添韵终于确信,聂瞻没说谎。
聂瞻跟李老调侃了一阵子,抬眸笑着看方添韵,“坐,站着做什么?”
方添韵提步上前,观察了下两人坐的位置,最后选择了个居中的位置坐下。
李老看她一眼,和善的笑着把菜单转到她面前,“小方喜欢吃什么菜?自己点。”
方添韵没接菜单,潋笑回应,“我不挑食,随李老。”
李老很欣赏方添韵,不仅仅是她对待工作的坚韧劲,还有她那份不卑不亢的淡然。
不像一般小辈那样阿谀奉承太过热情,也不会过度的冷漠,跟人交流的时候尺度拿捏的刚刚好,让人舒服。
方添韵说不点菜,李老也没坚持,把菜单转到聂瞻面前让他点。
聂瞻伸手拿起菜单,扫了一眼,把服务生叫了进来,随意点了几道菜,最后叮嘱,“别放香菜。”
服务生承应,“好的,聂总。”
所以直觉告诉他,方添韵肯定躲在这里。
他迈步过去,敲门询问:“宝贝,你在里边吗?”
没人回应,他拧动门把手,敞开一道缝隙后,有道灯光折射出来。
聂瞻将门完全推开,看到蜷缩在角落发呆的人,担忧道:“宝贝,你怎么不回话?”
他慢慢靠近,看清楚她脸上已经干了的泪痕,心痛得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捏爆似的,“怎么哭了?谁欺负你?”
方添韵在这里蹲了几个小时,双脚麻木动弹不得,听到声音,朦胧视线逐渐聚焦,落在他脸上。
“出什么事了?”聂瞻急得去摸她额头温度,“身体不舒服吗?”
“聂瞻——”她哭了很久,喉咙满是失去水分的干涩,声音发颤是因为情绪还深陷在难以置信的真相里。
“我在,宝贝,别蹲这儿,地上凉。”聂瞻压低腰板,拍着她的背安抚片刻,手臂穿过腿弯将她抱起,还没用上力就被她猛地推开。
“怎么了?”
方添韵将一沓沉甸甸的资料甩进他怀里,“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哪……”他的话在看到四散开来的照片后,戛然而止。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来临前黑云压城的窒息感。
方添韵一直以为,聂瞻对她是真心诚意,而她从一开始的不想招惹到被他打动,哪怕人人诟病的家庭因素摆在面前,哪怕用很多理由拒绝他,他也会耐心安慰一句:“我们家没有门第观念”,“我不会让你陷入左右为难的局面”。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宝贝……”
方添韵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63章63
抬眼撞进没有温度的眼眸和她脸上的失落,聂瞻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又被他咽回去。
他嘴唇绷紧,脸色很难看,“就是,一些……”
方添韵抽出他手上的照片,跟记忆中的片段一一对照,“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抱着将军来基地看病,那晚下暴雨,你送我一套衣服。为什么这张照片的角度,跟罗阿姨给沈司珩看的一模一样?”
聂瞻垂头不敢看她,也不敢出声,似乎在思考该用什么解释才能化解危机。
方添韵再抽出一张,“这是我和沈司珩吵架后,你开车跟着我的照片,”另外翻到那沓A4纸中车牌号的调查信息,“连这也是你自己查好,亲自送到罗阿姨手上的吗?”
聂瞻攥紧拳头,因她的质问,冷淡的口吻,面如死灰。
“这张,”他去她和沈司珩合租的单元楼下。
“这张,”她和许婧媛在岚海逛街同框的照片,还有他的车送她到酒店门口。
“最后一张,”方添韵念着念着,眼泪不争气砸到上面,她忍住即将失控的愤怒,把摧毁信任堡垒的资料拿出来,“聂瞻,你安排沈司珩坐牢是要干嘛呀?”
聂瞻急忙打断,“他惹事进看守所,你亲眼看到是我把他捞出来的。”
“你敢说你在看守所外边和华业科技老总吵架,不是做戏给我看?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算什么?”方添韵揪住他的衣领,“聂瞻,你当真会为了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连好朋友都要设局出卖?”
聂瞻绷着脸,“我承认是我做的局,但那是在帮你考验他,我哪里会知道他性子那么急躁,把热汤倒人家脸上,闹到看守所。”
方添韵的泪水再次浸湿脸上泪痕,“你是他朋友,他什么样的性格你不清楚吗?”
她不怪聂瞻找人拍照,故意将照片寄给罗会雯,间接导致她和沈司珩的感情出现裂缝。也不怪他利用沈司珩对待感情的弱点,致使他们分手。
她理解爱情会让人变盲目,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毕竟没有他的出现,再等上几个月、几年,等到沈司珩的公司稳定,罗会雯依旧不接受她,他们照样会走向分手这条路。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聂瞻和别人一起布局,害沈司珩入狱。
那可是坐牢!
是会毁掉沈司珩的后半生啊!
“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聂瞻:“我……”
待服务生离开,包厢门关上,李老侧头调侃聂瞻,“一段时间没见,越活越精致了,香菜都不吃了?”
聂瞻垂眼,淡笑不语,手里拿着滚热的茶水烫面前的餐具。
方添韵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心下却是一紧。
她香菜过敏,吃了会起荨麻疹。
菜上来的时候,果然是一点香菜都没有。
今天这顿饭虽然没明说,但三人心知肚明,主要是为了给李老接风。
方添韵看着李老开始动筷子,自己才拿起面前的筷子开始夹菜。
方添韵低头,散着的长发落下来一缕,聂瞻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镇定自若地挪动身下的椅子到她身侧,伸出一只手自然的帮她束起长发。
方添韵一愣,抬头看聂瞻。
聂瞻剔看她,似笑非笑,“吃饭,看我做什么?看我能吃饱?”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李老看在眼里。
李老轻咳两声,带着打趣道,“聂瞻,没看出来,你对下属不错啊!”
聂瞻笑道,“越漂亮的,我态度越好。”
李老到底是年纪大了,如果在场的只有他跟聂瞻,大家都是男人,他或许还能接两句荤话,但有方添韵在,他老前辈的身份摆在那儿,不便说一些在晚辈面前失了分寸的话。
三人吃饭的气氛还算和谐。
聂瞻跟李老时不时聊两句现在圈子里的艺人。
聂瞻瞧不上,李老也是一脸失望。
饭局进行到一半,方添韵起身给李老敬酒,说了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李老,这次的事真心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现在估计只能引咎辞职了。”
李老接了方添韵这杯酒,拿起面前的酒杯跟方添韵碰杯,“放心,即便我不来,聂瞻这小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方添韵微笑,假装听不懂李老的话外音,抬手将杯中酒一口气喝尽。
李老见状,轻挑眉峰,“小方酒量不错?”
方添韵,“三杯倒。”
李老不信,转头去看聂瞻。
聂瞻夹了一筷子凉菜到方添韵的盘子里,笑道,“别看我,她酒量如何我不清楚,我唯一见过她一次喝酒,喝完之后……”
聂瞻没把话说完,笑的意味深长。
方添韵闻言,一股的热浪从体内往上涌,直扑面门。
李老是过来人,视线在两人面前游荡了一圈,心下了然,笑呵呵的喝了手里的酒,没再劝方添韵多喝。
接下来的时间,聂瞻询问李老有没有想法出山,说最近有个资源不错的大戏。
李老吃着菜摇头,“从我退出这个圈子开始,就没想过再回来。”
聂瞻笑,“这个圈子是个名利场,您当初能那么果断的放下,说实话,我挺敬佩您的。”
李老一听聂瞻对他说话都用了‘您’这个尊称,身子靠在座椅里笑着看向聂瞻,“你什么时候退出这个圈子?”
聂瞻坦然回答,“再等等。”
饭局快结束,方添韵正准备起身去结账,包厢门从外被推开,关蕾带着自家经纪人在探头,看到聂瞻,关蕾翘着唇娇嗔,“阿易,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他们看错了呢!”
话落,关蕾从外走了进来,几步走到聂瞻座椅后,伸手搭在他椅子靠背上。
李老见关蕾进门,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侧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聂瞻。
聂瞻不吭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咬在薄唇间点燃,没理会关蕾,倒是看了眼站在门口关蕾的经纪人,“你们在聚餐?”
经纪人顿了下,没想到聂瞻会跟自己说话,回过神来后忙接话,“是的,聂总,关蕾有场戏正在拍摄,正好在附近,今晚是剧组的人在聚餐。”
聂瞻嗓音清冷,不带丝毫感情,“别让人家等太久。”
聂瞻话毕,经纪人反应过来,苍白着一张脸看关蕾。
关蕾也没想到聂瞻会这么直接的赶自己,脸色难堪,硬着头皮道,“阿易,剧组有好几个聂氏公司的艺人呢,你不过去看看?”
关蕾嘴上说的是让聂瞻过去看看艺人,其实在场的都心知肚明,这是想带聂瞻过去耍威风,坐实她聂氏传媒总裁夫人的传闻。
聂瞻指尖捏着香烟弹烟灰,声音波澜不惊,“回头把你那个微博删一删,为你好。”
聂瞻这句‘为你好’,让关蕾瞬间红了眼眶,落在他座椅靠背上的手收紧几分。
关蕾跟聂瞻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在聂瞻还没回到聂家的时候,两人就在一个大院里长大。
后来,聂瞻回了聂家,长大后接了聂氏传媒总裁的位置,她为了离聂瞻近些,成为了聂氏传媒旗下的艺人。
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方添韵坐在距离聂瞻咫尺的位置如坐针毡。
她本来想起身去结账,但这个时候她若是起身,难免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率先打破包厢僵局的是关蕾的经纪人,上前去劝关蕾,给她台阶下,说隔壁包厢的人都在等她。
关蕾紧抿唇角,看着聂瞻‘嗯’了一声,被自家经纪人拉着离开了包厢。
关蕾离开后,最先松一口气的人是方添韵,站起身找了个理由去了前台结账。
方添韵迈步出包厢,李老笑着看向聂瞻,“什么情况?你这是决定跟关蕾划清关系?”
聂瞻指尖的烟燃着,没再抽,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是希望她认清现实。”
李老,“老实说,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关蕾。”
聂瞻轻挑眉梢,笑出声,“老东西,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研究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呢?”
李老轻笑着摇头,“我看你能装多久!”
李老说完,靠近聂瞻,“小方知道你喜欢她吗?”
聂瞻掀眼皮,沉声道,“谁说我喜欢她?”
李老闻言,一瞬不瞬的看聂瞻,想从他眼底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可聂瞻这个人隐藏的极好,半分异样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另一边,关蕾从包厢出去后并没有立即回剧组那头的包厢,而是被自家经纪人拉到了一间空包厢,反锁了门。
“你跟聂总到底怎么回事?聂总以前不是对你很好吗?”
关蕾红着眼不说话,紧咬下唇。
经纪人不知道聂瞻跟方添韵的关系,瞧着关蕾的样子,只以为是两人吵架了,放缓声音安慰她,“男人嘛,都是爱面子的,尤其是像聂总那样的男人,我早跟你说过,平时没事少作,作的多了,男人就厌烦了。”
经纪人话落,伸手扯了扯关蕾的手臂,压低声音问,“聂总身边不会是有别的女人了吧?”
方添韵算聂瞻身边别的女人吗?
似乎不算。
因为从她再次跟聂瞻相聚之后,方添韵就一直在他身边。
见关蕾不回答,经纪人当是没有,放心的长吁了口气,“只要没别的女人就不怕,你们俩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而且这几年来,聂总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聂总允许谁借他的势了?能借他势的人不只有你吗?”
关蕾一颗快要挤出柠檬水的心在经纪人的劝说下渐渐缓过劲来,想到在包厢里聂瞻跟她说的话,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或许只是怕我受伤。”
聂瞻跟方添韵毕竟是结了婚的。
她那样高调的表达对他的爱,万一哪天聂瞻和方添韵的婚姻被曝光,那她就是那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运气好点,最多被戳脊梁骨骂两句。
如果运气不好,她面对的极有可能就是雪藏。
哪怕聂瞻再护着她,大众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在这行也混不下去。
人就是这样,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自欺欺人。
明明对方已经露出那么多破绽告诉你,他并不爱你。
但你宁愿山路十八弯找到丁点他爱你的痕迹,就劝说自己,他其实心里有你。
关蕾跟自家经纪人从包厢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刚结完账回来的方添韵。
四目相对,方添韵淡淡扯了下嘴角,算是打过招呼。
关蕾没给方添韵好脸色,斜看了她一眼往包厢走。
关蕾经纪人站在一旁,脸上陪笑对方添韵,“方经理,不好意思啊,关蕾就是那个脾气,现在生气着呢,不是针对你。”
方添韵,“嗯。”
经纪人快走几步追上关蕾,压低声音说她,“以后面对方添韵的时候你客气点,你别看她只是危机公关,手里资源多着呢,这次只是换了你危机公关,下次……”
经纪人后面还说了什么,方添韵没听清,心情挺平静的。
关蕾针对她不是一天两天,骂她也不是一天两天。
这份针对不止在她跟聂瞻结婚后,结婚前关蕾就看她不顺眼。
这或许就叫不合眼缘?
方添韵迈步回包厢,聂瞻跟李老已经起身在站着闲聊。
看到方添韵,聂瞻和李老齐齐看过来。
聂瞻,“去买单了?”
方添韵如实接话,“是。”
聂瞻转过头冲着李老笑笑,“送你回酒店?”
李老活动了两下筋骨,“不回去,我约了老友。”
聂瞻闻言戏谑的‘啧’了一声,“你还有老友呢?”
李老瞪他,“曹操还有三两好友呢?我怎么就不能有老友?”
聂瞻低头轻笑,拿出一根烟递给李老,“把你这暴脾气收一收,难怪一把年纪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李老,“我这叫洁身自好,不像某些人,利用职务之便,身边莺莺燕燕不断。”
看不起你!”
方添韵不答反问:“曼曼,在你眼里,沈司珩真有那么差吗?为什么一提到他,你就讨厌得不行?”
“我,”赵曼顿了下,说:“他这个人大多数时候还是不让人讨厌的。可能因为他妈妈的原因,缺点被无限放大,我才每次提到他就烦得不行?”
“哦。”
餐厅播放着优雅音乐,坐在她们对面穿西装的外国人大概在谈工作,资料散落半张桌子,但整个交谈过程都控制在那个范围能听到的音量。
整个环境温馨舒适,不愧为宁海城排行前五的高档餐厅。
服务员端上来一道特制羊排,羊排只有一根,毫不夸张地讲,两口就吃没了!
它上面裹的一层厚厚的酱料看着非常有食欲,只不过碟子旁边用来装饰的几片配菜,让人觉得不值8888的价格。
赵曼双手合十,搓搓掌心,迫不及待拿起刀叉开始享用。一口下肚,这味道和口感,简直比以前吃过的任何食物都要美上三分。
“说句实话,当你在他俩之间这么纠结的时候,你的心已经帮你做好了选择。”
方添韵一脸茫然:“那你点拨我一下,我选择的是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聂瞻啦!”
“你哪里看出来我选他了?”
赵曼有理有据道:“如果你心疼沈司珩,为他打抱不平,你早就跟聂瞻一刀两断,还用在这儿花着聂瞻的钱,请我吃最贵的,又送我新衣服。你这分明是对男朋友耍性子,期待着他上门哄你开心嘛。”
“我才没有!”方添韵塞进嘴里一大块蟹肉,嚼得咯吱响,“我只是想冷静一段时间,考虑我和他之间的问题。”
“哦,”赵曼用口型拆穿她:“嘴硬。”
第64章64
赵曼忽然想到,逛街和吃饭这几个小时,聂瞻居然没有打进来电话询问女朋友的情况。
正常来说,不是早该坐不住,急得在女朋友面前表现,求得原谅吗?
“你们这次吵架那么严重,都到了互相不联系的地步了?”
“他凌晨时候打过电话,”方添韵咬一口被芝士包裹的蜗牛肉,瞥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可能觉得我脾气太大,没耐心了。”
“没耐心还能追你那么久,”赵曼干笑两声,“你当真要跟聂总分手啊?”
“不知道,”方添韵一想到这个人心就乱成一团。
作为过来人,赵曼经验老到地提醒:“我跟你说,最伤感情的方式就是冷战,哪怕两人和好了,不解决存在的问题,它依然是一个定时炸弹。”
“我当然知道,我和沈司珩当初就是因为冷战和不解决问题才越走越远的。”
重点是问题出在聂瞻身上,能怎么解决?该用什么办法解决呢?
难不成让他去看守所待几天,偿还沈司珩被算计入狱的债?
还是说,他去跟沈司珩道歉?
但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善茬,一旦窗户纸戳破,以沈司珩不吃亏的性格来讲,保不齐又是一顿拳脚问候。
就像上次她昏倒住院,两人大打出手那样。
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那你……”
方添韵打断她的话,“咱们先吃饭吧,下午还有工作要忙。”
“行吧,”赵曼适可而止,不再问。
她依旧开着拉风的布加迪跑车在市中心招摇,只不过这次把顶篷合上了,听不见外头的搭讪声。
当初为了离聂瞻的天盛集团近一点,新公司地址就选在了附近,开车不超十分钟就到了。
没闹别扭前,他们经常约着去聂边餐厅吃饭,今天一个电话没打,想来是不会到公司找她了?
李老说完,不忘拉帮结派的转头问方添韵,“小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换作是你,你是愿意嫁给洁身自好的男人,还是愿意嫁给聂瞻这样的浪荡子?”
方添韵清浅的笑笑,“当然得李老这样的,没有女人愿意嫁给……花花公子。”
方添韵话里话外都没点名不愿意嫁给聂瞻,但‘花花公子’这个称呼,显然就是聂瞻的代称。
聂瞻闻言,轻挑了下眉梢看她,把递给李老的烟收回咬在嘴角,“合伙欺负我是吧?”
李老笑的跟只老狐狸似的,“什么叫合伙欺负你?我跟小方这才是第二次见面,我们就是闲聊。”
李老跟聂瞻是忘年交,在圈子里的时候风评不错,可鲜少有人知道他一把年纪其实嘴挺欠儿的。
就比如现在,李老盯着方添韵看了会儿,转头看向聂瞻,“小方这姑娘不错,回头我帮她介绍个男朋友。”
说完,李老又补了句,“反正我刚才已经问过你,你说你不喜欢她。”
诛人诛心。
李老话落,聂瞻下意识去看方添韵。
方添韵嘴角挂着盈盈笑意,似乎根本没把李老的话放在心上。
聂瞻咬紧烟蒂,“老东西。”
从酒店出来,聂瞻派了辆车送李老去拜访老友,然后转头看向方添韵,神情自然道,“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
方添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聂瞻是什么意思,“我明天有早会。”
聂瞻将西服外套搭在小臂上,似笑非笑,“那你就去那儿!给你节约点时间。”
方添韵身高在女人堆里不算矮,但在聂瞻面前,还是比他低了一头都多。
两人此刻对视,方添韵红唇挑动,“我今天没兴趣。”
聂瞻走上前,头低了低靠近她耳朵,“那你别动,我来。”
方添韵,“……”
被聂瞻这样的人盯上,就跟被猎人看上了猎物。
直到坐上聂瞻的车,方添韵都在后悔那晚的冲动。
明明清醒着,怎么就……
导致她现在再想拒绝,怎么看都太过矫情。
该怎么说,就像你明明都当了*子,你还非得要立贞节牌坊。
两人在车上都沉默着,坐在前面的陈助理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两人一眼,脑袋里满是大大的问号。
两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明明一天到晚都片刻不离的跟着自家老板,怎么先前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陈助理边开车边在脑子里思忖前两天的事,想剖析下有没有什么先兆。
可回想了半天,满脑子都是两人针锋相对的场景,半分暧昧的镜头都没有。
车抵达方添韵的小区,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陈助理跳下车问聂瞻,“聂总,我明早几点来接你?”
聂瞻剔看陈助理,“十一点。”
陈助理,“那早上那场例会?”
聂瞻,“推迟到十一点,对了,你去把太太停在酒店的车开回来。”
陈助理,“啊?嗯。”
太太这个称呼,向来都是陈助理称呼方添韵的。
聂瞻没反驳过,但也从来没承认过,这还是第一次聂瞻这么直白的承认方添韵是自己的太太。
不仅是陈助理没适应了聂瞻对方添韵的称呼。
就连方添韵自己也没适应,秀眉微拧,不过又很快舒展。
方添韵的住处不比聂瞻。
聂瞻的是别墅,她的是公寓,两室一厅,一共加起来不到九十平。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方添韵刚准备说她这里没男士拖鞋,就被聂瞻从身后抱住了。
聂瞻个子高,几乎是将她直接拢进了怀里。
方添韵身子忍不住打颤,聂瞻在她耳边低笑,“今天如果不是李老,连饭都不准备跟我吃是吧?”
方添韵没反驳,聂瞻薄唇从她耳垂落到后脖颈,舌尖划过,随后一口咬了下去。
聂瞻咬的猝不及防,方添韵没忍住,一阵‘闷哼’声从红唇间溢出。
聂瞻将人抵在门厅柜上,禁锢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劣笑中带着调侃,“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方添韵脸颊滚烫,深吸几口气,“我想洗澡。”
聂瞻闻言,落在她腰窝上的手捏了捏,散漫不羁的说,“好啊,一起洗。”
方添韵咬下唇,“我自己洗。”
聂瞻,“自己洗有什么意思?鸳鸯浴试试。”
方添韵挺后悔自己提洗澡的,尤其是被抵在浴室墙壁上双腿发软站也站不住的时候。
事后,聂瞻把她抱到床上,压在她身上亲她,方添韵掀眼皮回看他,“你跟关蕾吵架了?”
聂瞻亲她的动作一顿,挑眉,“这种时候提别的女人合适?”
方添韵,“合适,反正我们俩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聂瞻环在方添韵腰的手收紧,在她的细腰上掐出一道红痕,“刚才不是跟我说累了吗?我觉得你还是不累。”
方添韵到最后也不知道聂瞻是不是跟关蕾吵架了。
聂瞻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什么叫累到不想思考。
第二天清早,方添韵在聂瞻怀里正睡得好,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添韵听着熟悉的铃声,伸出白皙的手臂拿过手机按下接听,“喂。”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几秒没作声。
方添韵以为对方是没听到她说话,翻了个身又道,“喂,你好,哪位?”
对方,“……”
就在方添韵准备放弃挂断时,耳侧传来了聂瞻低沉戏笑的声音,“迎迎,你拿的是我的手机。”
方添韵闻言一愣,那点在温柔乡里的睡意顿时就清醒了。
方添韵拿过手机看了眼手机屏,上面赫然显示着赵创的来电提醒。
赵创在电话那头大气不敢喘,几经纠结试探开口,“方,方经理。”
方添韵,“……”
什么叫大型社死现场。
现在这个场景就是了。
方添韵深呼吸,坐起身将手机丢进聂瞻怀里,扯过一旁的睡裙套在身上进了浴室。
聂瞻低笑出声,拿起手机跟赵创说话,“说。”
赵创轻咳,额头的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聂总,我是不是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聂瞻半坐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冲着浴室门沉声道,“迎迎,帮我倒杯水。”
方添韵原本正在浴室洗漱,听到聂瞻的话,握着刷牙杯的手收紧。
赵创,“……”
赵创从来没有一刻想原地消失过,脑海里适时地闪过一段歌词: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聂瞻跟方添韵说完话,又对着电话道,“赵创。”
赵创心惊肉跳,“聂,聂总。”
聂瞻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打电话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赵创的错觉,电话里的聂瞻似乎心情不错,丝毫没有被人打断的不悦,“小事,就是想问问您年会的事,新出了一份策划书,想那给您过目下。”
聂瞻,“你回头拿给方经理看吧!”
赵创,“好,好,那聂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赵创想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恰好浴室门被从里打开,方添韵迈步走了出来。
聂瞻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看她,“赵创说新做了份策划书,待会儿去公司后你看看。”
方添韵,“……”
赵创:聂总,您非得这么坐实对面的人就是方经理吗?我不想知道的这么确定啊!!
如果说刚才她在浴室里聂瞻喊她倒水的事,她还能替聂瞻辩解他是无意的。
那现在方添韵基本可以断定,聂瞻就是有意的,有意让赵创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方添韵剔看聂瞻,半秒后淡然接话,“好。”
方添韵只回了一句‘好’,赵创那头却感到一阵窒息,匆匆对着聂瞻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挂了电话。
切断电话,方添韵提唇,“你故意的?”
聂瞻明知故问,“什么?”
方添韵汲气,“让公司的人知道我跟你有这种暧昧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聂瞻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手机,掀眼皮看方添韵,玩味的笑,“可以让他们离你远点。”
方添韵,“……”
方添韵当然不会觉得聂瞻说这番话是因为喜欢她。
她猜,聂瞻应该是觉得他们俩睡过了,在他没睡腻之前不想她被别人染指。
两人对视,方添韵眼底闪过一抹不悦,“那你呢?”
聂瞻轻挑眉梢,“我什么?”
方添韵冷眼看他,“不准其他男人靠近我,那你呢?一天到晚花边新闻不断,就拿这个月来说,我帮你处理了多少绯闻?”
聂瞻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你想让我跟那些女人都断了关系?”
方添韵,“聂瞻,我不是你,不自负。”
聂瞻,“……”
这个早上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两个人闹矛盾吵架,错在他。
而且她本身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即使沈司珩不出现,也会有更多男人为她疯狂,方添韵的确不该为了一棵树放弃世间繁华。
但他真的很爱方添韵,这辈子都不想失去她。
聂瞻双腿失去支撑点,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去,孤独和无助席卷全身,他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人生已进入灰白色。
方添韵听着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始终不见聂瞻的身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问:“是谁来了?”
静谧的房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
聂瞻回过神,起身快速来到床边,深呼口气调整情绪,但张口说话的状态仍旧暴露了他战战兢兢的心情,“沈司珩。”
“……哦。”
聂瞻转头,柔和灯光照进眼里,更添几分湿漉漉的可怜,他颤着声线,哽咽道:“我和他放在一起比较,你选择了他,是吗?”
方添韵咬着唇,浓密睫毛在眼皮底下映出片片阴影。
沈司珩这个选项,几乎不带丁点犹豫,直接就被她排除在外了。
但关于聂瞻,她不想没有解决问题之前就跟他重修于好。
“韵韵,”聂瞻吞口苦涩,心痛如刀绞,艰难道出退到没有底线的字眼:“我可以,接受他同时存在。”
“同时?存在什么?”方添韵一脸懵。
“只要不跟你分开,我能忍受,”他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惶恐,像是做好了决定生死的准备,卑微道:“三个人。”
…………
她真的快要被聂瞻的脑回路气疯了!
这人究竟怎么想的,居然说出不介意三个人?
三个人干嘛,玩夹心饼的游戏吗?!
当她是什么了!!!
方添韵怒气冲冲地指着大门方向,一字一顿道:“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第65章65
双脚刚跨出门槛,大门在他身后“嘭”一声关上。
聂瞻双肩无力塌着,眼神空洞地审视着走廊每个角落,顶层已经没有沈司珩的身影,想来是敲门没人应,微信又等不到回复,所以离开了。
他解锁手机,点开置顶联系人,进朋友圈一看,不出所料,他依旧没有被拉出黑名单。
聊天框最底下挂着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往上翻,连着二十多条皆是如此,他和方添韵的最后一条正常消息,是断在了凌晨三点的语音通话。
他的思绪回到几分钟前,在说完那句话后,方添韵那么生气,究竟是在气他,还是气选择了沈司珩之后再来插足。
她真以为他愿意摒弃男人的尊严,退让到这种没有下限的地步,愿意跟自己最讨厌的人分享同一份爱情吗?
还不是情势所迫,没得选择。
聂瞻灰头土脸进电梯,直到电梯抵达一楼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酒店大堂热闹非凡,正中央竖立着明天新人结婚的立牌,应该是新郎新娘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所以今晚办理入住的人才会这么多。
走到门口旋转门,余光瞥见旁边休息区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聂瞻下意识顿住脚步,转头看去,竟然是沈司珩?!
他没走!
沈司珩也同时往他这个方向望过来。
两道燃着熊熊烈火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宛如非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死敌,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谁都不愿先举旗投降。
聂瞻脑子里断掉的那根弦猛地被拉紧。
若沈司珩是被选择的一方,那他早就该在自己离开后上楼而不是在酒店大堂束手无策地等待。
所以很有可能是……
哎呀!
他怎么变得愚笨了!
如果两人重修旧好,作为情侣却没有被方添韵邀请上楼,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沈司珩根本没有被选择!
方添韵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陈助理已经帮她把车开回来停在停车位上。
方添韵开车前往公司,一路上心情莫名的烦躁。
车抵达公司,方添韵踩着高跟鞋进办公室,刚坐下,赵创就带着新做好的策划书敲门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挺尴尬的。
赵创脸上赔笑,把策划书递给方添韵,“方经理,这是最新的策划书,你看看。”
方添韵接过,客套,“赵经理坐。”
赵创拎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方添韵正对面,在方添韵低头看文件的时候暗暗观察她。
以前没细打量过,只觉得方添韵长相是属于惊艳的,让人一眼就能记得住那种。
打量过后赵创发现,何止是长相惊艳,认真工作的劲头更让人着迷,再加上,她清冷的跟一朵桔梗花似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难怪,就连聂瞻那样的男人都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赵创正出神,方添韵抬头把策划书顺着桌面推到他面前,用指尖在上面一处点了点,提唇道,“这个地方需要修改下,不过是小问题。”
赵创顺着方添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抬眼看方添韵,“这个站位?”
方添韵,“后期艺人们拍照的时候把c位让出来。”
赵创安排的是艺人拍照c位的位置留给关蕾。
自从关蕾被取消特邀嘉宾后就一直在闹脾气,好几次公司电梯碰面,关蕾都对赵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在今天之前,众所聂知关蕾是聂瞻的人,赵创不敢太过得罪她,想着给她安排个c位,当作是补偿道歉,也省的回头关蕾在聂瞻耳边吹枕边风。
可在今天之后,赵创觉得自己的处境……更难了!!
关蕾是聂瞻的人没错,谁能想到方添韵也是呢!
起初他以为方添韵和关蕾针锋相对,是因为跟聂瞻不和,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是情敌!!
方添韵话落,赵创不敢吱声。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而且还是那种前是万丈深渊,后是汪洋大海的悬崖边。
往前,粉身碎骨,往后,尸骨无存。
见赵创不作声,方添韵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浅笑,“c位这个位置留给李老。”
听到李老两个字,赵创愣了下,吃惊的看向方添韵,“李老?”
方添韵接话,“嗯,我这两天跑了趟安市,去请了李老,对了,特邀嘉宾那块把李老的名字填上去。”
赵创这下找不到反驳的话,承应,“好。”
从公关部出来,赵创抬手抹了把冷汗,嘴里嘀咕:谁说女人之间的战争不厉害?燎原之势啊!
赵创离开后不久,乔楠敲开方添韵办公室门,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方添韵面前。
方添韵狐疑扫了眼手机屏,在看到关蕾置顶微博时愣了愣。
关蕾的置顶微博是一张自拍,挺普通的居家服自拍,亮点在于时间和落有吻痕的锁骨。
时间是聂瞻被拍到脖子有挠痕的时间。
吻痕和聂瞻脖子上的挠痕相呼应,引的人遐想万千。
乔楠见方添韵不作声,开口道,“方经理,你看下面的评论。”
方添韵视线往下挪,评论区关蕾的粉丝炸了锅,各个都在夸关蕾人美心善还积极努力。
——姐姐明明都是聂氏传媒总裁夫人了,居然还这么努力,嘤嘤嘤。
——比我们更优秀的人比我们还努力,我们有什么资格不努力,正能量艺人啊!
——我想把关蕾老婆抱入怀里,但是我打不过那个叫聂瞻的男人!
……
评论区粉丝的评论一边倒,一致都认为关蕾锁骨上的痕迹跟聂瞻有关。
就连公司几个名气不大的明星也说了几句吹捧的话,不太露骨,却把祝福写在了明面上。
瞧着方添韵看完了,乔楠气鼓鼓的收回手机,“这个关蕾是不是有病啊!她故意的吧!”
方添韵没接乔楠的话,脑海里想到了昨晚在包厢聂瞻对待关蕾的态度。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她还以为两人是吵架了,没想到是关心则乱。
聂瞻大概是担心万一哪天他跟自己的婚姻曝光,把关蕾推到风口浪尖上。
方添韵不作声,乔楠捏了捏手机,“方经理。”
方添韵抬眸漾笑,“去工作吧!”
乔楠抿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关蕾这不是明摆着骗人蹭热度嘛!”
方添韵不以为然,“没什么,如果这点热度能对她的事业有帮助的话,我无所谓。”
反正她跟聂瞻也没多深的情分。
听到方添韵的话,乔楠心里还是不舒服,替她抱了几句不平,才温吞的转身离开。
乔楠前脚离开,后脚陈助理的微信就发了过来,小心翼翼中带着试探:太太,您跟聂总吵架了?
吵架?
她跟聂瞻?
方添韵看着陈助理的信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回了一个字:没。
陈助理看着方添韵的回答嘴角抽了抽,抬头看向衬衣领微敞满身戾气的聂瞻,大气不敢喘。
聂瞻正在训教一个高管。
高管低着头不敢吭声,任由聂瞻把他刚提交上来的投标书砸在他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给我提交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次的投标对公司有多重要,你们一个个心里应该都清楚,拿这东西糊弄我?”
高管年龄四十出头,战战兢兢站着,脸红的厉害。
聂瞻骂完,抬手扯了车自己脖子间的领带,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做不出合格的投标书,你们整个部门都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
高管涨红着脸接话,“是,是,聂总。”
聂瞻嘴里又骂了两句脏话,烦躁的拽下领带扔进陈助理怀里离开了会议室。
聂瞻前脚离开,后脚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长吁了口气,刚刚被训教过的高管更是直接跌坐进了椅子里。
“聂总今天这是怎么了?很反常啊?”
“可不是,平时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什么时候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难道是这份投标书真的很重要?”
众高管讨论间把目光落在了刚才被训教的那位高管脸上。
被训教的高管脸色难看,“重要个p!一个小项目而已!”
众高管,“…………”
从会议室出来后,聂瞻阴鸷着一张脸在前面走,陈助理胆战心惊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碰到的员工都纷纷假装鸵鸟,唯恐殃及池鱼。
回到办公室,聂瞻温怒坐在办公椅上,“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
陈助理,“确实。”
聂瞻抬手在眉心挠了两下,“昨天你把太太的车送到公寓没?”
陈助理,“送到了,今早太太就是开车来的。”
聂瞻,“你今天早看见她了?”
陈助理,“看见了,我在小区门口等您的时候,太太刚好开车出来,不过太太好像没看到我。”
聂瞻神情晦暗不明,“她今天看着怎么样?”
陈助理回想了下今早看到方添韵的情景,如实回答,“看着挺好的,没看出跟往常有什么不同。”
聂瞻冷脸。
陈助理跟了聂瞻多年,知道他现在是在生闷气,轻咳两声开口,“聂总,您是不是有点喜欢太太?”
聂瞻掀眼皮看陈助理,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你觉得呢?”
陈助理对上聂瞻阴鸷的眸子,顿时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对于方添韵跟聂瞻的关系,陈助理其实一直都感觉很迷。
有一段时间陈助理也曾怀疑过聂瞻喜欢方添韵,就是方添韵刚入职聂氏传媒那段时间。
聂瞻让陈助理私下多照顾方添韵,那个关心劲,一天最少询问六七次。
后来有一天,聂瞻深更半夜给他打电话哑着嗓音道,“明天开始就不用再照顾方添韵了。”
换作平时,他对聂瞻的决定绝对不会多问,那天也着实是睡迷糊了,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聂瞻沉声答,“她长大了。”
那句她长大了,陈助理至今记忆犹新。
总觉得聂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苦涩。
如今想来,陈助理忽然觉得聂瞻对方添韵的感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想到聂瞻对方添韵感情没那么简单,陈助理琢磨了琢磨又有点自我怀疑。
像聂瞻这样的男人,他要是喜欢谁,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藏在心底?
不应该啊!
聂瞻话落,见陈助理一副想不明白事情的模样,蹙眉道,“陈哲?!”
陈助理回神,开口接话,“聂总,我听说方经理打领带打的不错,您这领带……”
陈助理说着,拿出聂瞻刚才在会议室里强塞进他怀里的领带。
聂瞻用手捏眉心,“你自己安排吧!”
陈助理‘嗯’了一声,觉得自己没下错赌注,掏出手机高高兴兴的拨通了方添韵的手机。
方添韵接到陈助理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去看年会酒店的布置,扫了眼手机屏幕上陈助理的来电提醒,按下接听,“喂,陈助理。”
“方经理,你现在方便吗?聂总领带没系好,想让你过来帮忙系一下。”
陈助理话落,面带微笑等待方添韵回答。
方添韵在电话那头顿了数秒,淡声接话,“不方便。”
陈助理脸上的笑僵在脸上,看了眼聂瞻犹如淬了冰的脸色,对着手机道,“方经理,系个领带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你……”
不等陈助理把话说完,方添韵开口打断他的话,“陈助理,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陈助理,“……”
方添韵挂断话是秒挂,陈助理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感觉到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没敢再抬头看聂瞻。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转眼就到了聂氏传媒举办年会的日子。
自打那天起,方添韵再也没有见过聂瞻。
两人都忙,谁也没有时间在情情爱爱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浪费时间。
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是这样,在一起欢愉,就享受狂欢,在一起不高兴,就一拍两散。
年会举办当天,热闹非凡。
几道不同色彩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为这座城市点缀了繁华。
步入十一月的寒流夹着浓烈桂花香,肆虐着吸进肺里的每一口氧气。
方添韵裹紧身上的风衣外套,率先出声:“你找时间去给沈司珩道个歉。”
“我给他道歉?”聂瞻不屑,“凭什么?”
“就凭你之前设局让他坐牢。”
聂瞻有一千个理由不想去。
何况他前几天在沈司珩面前高高在上地炫耀,说‘无论重来多少回,结局都不会改变’,这么快就打脸,岂不是助长竞争对手的威风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
方添韵语气平静道:“没有。”
“如果我不去呢?”
方添韵咬着唇,狠心道:“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聂瞻的心被针扎了下,“韵韵,你在拿我们的未来维护他?”
“当然不是,”方添韵温声劝他:“你本身算计朋友做得就不对,道个歉没什么的。”
他自嘲般笑笑,“让我考虑考虑。”
聂瞻离开时的脚步像灌铅那般沉重,迈出去的每一步几乎都用尽了全力,他一向挺拔的脊背落寞地弯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悲凉。
方添韵觉着给他一些时间也行。
若道了歉,沈司珩知道当初分手有他推波助澜,届时无论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她都会尽力劝和双方。
然而奇怪的是,她等了一天……两天……一周,别说平时送花送吃的,就连朋友圈都不再更新了。
直到某天凌晨四点起床上厕所,躺回床上睡觉,瞥见枕边亮着屏幕的手机,迷迷糊糊解锁后,看到聂瞻发来怪异的短信:【宝贝,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到死都舍不得离开你。但如果某天我真的无法站在你面前,那就期望这个世界会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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