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顾母听了书肆的事也满脸惊诧,没想到儿婿真的会算命!
不亏是母子,叶如尘见岳母这激动新奇的样子,没等她开口,就先说道:“我们是一家人,算不准的,只会徒增烦恼。”
顾父同意,教育顾母道:“路是脚踏实地走出来的,不要想着投机取巧走捷径。”
“打住!知道了知道了。”顾母只是好奇罢了,见顾父要开始讲道理瞬间没了兴趣。
一早就说好的晚上要吃火锅。
顾青辰拎着木桶和竹篮去池边洗菜,叶如尘到厨房处理肉食。
平日家里的饭基本都是顾母主厨,叶如尘偶尔也会大展身手。
而顾青辰自始至终都是个打下手的,其实他做饭也能吃,也只是能吃...
天上突然飘起雪花,顾母将刚在梅树下摆好的桌椅挪到了竹亭内,顾父跟着帮忙拿些小东西。
自从顾父坐上了轮椅,就不愿闷在房里了,从早到晚自己推着轮椅在院里溜来溜去。
他将叶如尘做的水槽、栅栏、鸡棚等等都加固了一遍就算了,还差点把院里的花草修秃。
明明春天还没到,人家本就没几片叶子...
全家都是能吃辣的,叶如尘炒了香辣红油底料。
将顾母白日炖了一个时辰奶白浓香的筒骨汤倒了进去,再撒上一把葱花香菜。
红汤夹翠绿,打着旋儿大朵大朵翻滚着。
等这边火锅汤煮的差不多,竹亭内碗筷也都备好了,顾青辰腾出了一个小花架放到桌边,将食材都分好装盘摆了上去。
顾父坐在矮几旁温酒,顾母拿了一床垫被铺在凉床上,又搭上一条毯子,怕凉夜有人冻着。
天色将黑,只剩远处一抹昏黄霞光,檐下挂着四个红灯笼,上头已经覆了一层白。
雪越下越大,这在南方是极为罕见的。
叶如尘出来后就是见到这样一幅安逸宁静的画面。
“这不是炼丹炉吗?”顾青辰伸手接过叶如尘用来乘火锅汤的炉鼎。
丹炉三脚站立,分上中下三层,最上面一层被拿掉了,只留了中间的大肚,和底部可以填火的地方。
“这个用来吃火锅特别方便。”叶如尘狡黠一笑,取了块儿烧热的煤饼放进炉底。
煤很早就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只是用的不多,因为燃料市场一直被木炭称霸。
然而,木炭长期处于紧缺状态,农村的还能出门捡柴火,城里的却离不开木炭。
当木炭价格一次又一次上涨,普通百姓难以承担,甚至连吃饭都困难的时候,煤终于华丽出场,走入千家万户。
现如今,煤已经被大规模开采并广泛使用,就连五里镇都有六成百姓是用煤做饭的。
叶如尘靠山,方便取柴,所以他们家即烧柴又烧煤。
煤饼上被叶如尘戳了好几个洞,顾父好奇的问:“开这些小孔有什么用吗?”
叶如尘解释道:“多设几个通风口,这样炉火更旺,煤也烧的更彻底。”
顾母笑着夸赞道:“如尘真聪明,大块不好烧,一般人都是分成小块,还没人想过用之前就开几个小孔的。”
丈母娘看儿婿,越看越欢喜,白了顾父一眼,“火要虚都不知道,火不旺时,可以将煤块拨开架起来。”
顾父虚心的听着,以前家务都是顾母一人操持,他忙于政务,连厨房都不曾迈入,也没注意过这些生活常识。
现在远离京城,突然清静下来,倒能好好享受生活之美,学习生活的智慧了。
顾父想了想,说道:“每次都要戳几下岂不麻烦?掉下来的残渣积少成多会造成浪费,力道不对还会弄碎。”
“没错。”叶如尘点了点头,“但如果能先将煤块加工成柱形蜂窝状,再进行售卖就好了。带孔的煤火旺、燃烧时间长、可以降低成本,并且有孔更容易夹取,也方便存储运输。”
见顾父在认真思索,叶如尘又说,“不过通风孔大小、数量、间距的设置,需要仔细研究一番,最好能统一模具标准,便于批量生产。”
顾父一听,放下筷子,满脸期待的问:“如尘,咱家还有多少煤炭?”
叶如尘正夹了块爽口的羊肉,笑了笑,“三百来斤,娘知道在哪里,不够再买。”
话不多少,顾父兴奋的举起酒碗,“来,走一个。”
顾母摇摇头,无奈又好笑的看他俩干杯,对叶如尘说:“你呀,可给你爹找了个好事情。”
“哈哈哈哈...”顾父中气十足的爽朗一笑。
一个没注意两人就干了三碗,顾青辰按住酒坛不让他们再倒。
锅内热气升腾,鲜辣味完美融合,给人带来嗅觉上的强烈刺激。
冬日与火锅是绝配。
漫天飞舞的雪花,伴着亭下的欢声笑语,一家人整整齐齐,吃着火锅,温酒赏雪,最是应景。
“嘘!”叶如尘突然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
众人停下动作噤了声,顾青辰怕他耍花招还抱着酒坛不松手。
“怎么了?”顾母小声问道。
叶如尘侧耳细听了下,神秘莫测的说:“有人来了。”
众人顿时感觉身后发凉,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风雪声,没有其他动静,更没人敲门。
“奶奶~”团子害怕的扑到了顾母怀里,把顾母吓的一颤。
顾母问:“这么晚了,谁会来?”
顾青辰抓住叶如尘的手臂,轻声唤道:“夫君~”
叶如尘勾着唇指了指后院,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顾父反应过来,“有贼?”
“或许吧。”
叶如尘站起身,“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吃,制造点动静别让他们起疑。”
“夫君,我也去。”顾青辰快速说了句,转身交代:“爹、娘,你们带着团子在这儿别动。”
然后轻手轻脚的跟上叶如尘。
顾母惊讶,“会不会是错觉,这么远怎么听的到?”
这院子前后距离可不短呢。
顾父:“习武之人听力都好点,等一等就知道了。”
屋后院墙下,三个人鬼鬼祟祟,在一片雪光中极为扎眼。
“这该死的天气,早不下晚不下,把我们脚印印的这么清楚,要不先回去吧,改日再来。”一个瘦小的人影蹲在角落低声说道。
“麻子,你不会怕了吧!”另一个尖耳猴腮的人嘲讽道,“要走你自己走,既然来了,我就要干一票大的。”
“你俩动静小点!”张疤头压着声音说道,两人顿时熄了声。
张疤头看向杨大柱,“你确定这家有好东西?”
“确定!”
杨大柱嘿嘿一笑,眼中尽是贪婪之色,“他成婚那日摆的场可大了,院里养了一头驴,好几只鸡和兔子。”
说着咽了咽口水,“你闻这香味儿。我都馋了,不知道吃什么好东西呢!”
“可是鸡在前院,他们还在吃饭,我们怎么过去,很容易被发现的。”张麻子还是比较谨慎。
杨大柱要被他气死了,“你蠢呀!想个屁的鸡,他们人在前院,我们在后院,翻了这堵墙直接去里屋找银子呀!值钱的肯定都在卧房!”
“屋里除了那个叶什么,就是女人哥儿,还有个残废和幼童,就算被发现了,咱三个人还收拾不了他们吗?”
张疤头听完露出了阴险的笑,“那搜完后院不如正大光明到前院把驴也牵走。”
张麻子:“强抢吗?”
张疤头:“对,大柱不是说他们刚搬来不久,也没和村里人交好嘛,抢了又怎么样,哼,我们就送他个教训。”
“可是”杨大柱犹豫了下,“这小子和村长挺熟的,到时候他找上村长就不好办了。”
张疤头毫不在乎:“我们遮一下脸,你等下走后面,我俩上去抢,反正我俩不是你村的,他又不认识我们。”
“也行,而且这里这么偏,他们就是喊破喉咙都没人能听见。”张麻子被他俩说的有些意动。
杨大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猥琐,张疤头不满的推了下他。
杨大柱咧着嘴奸笑,浑浊的双眼充斥着邪念,“那个小哥儿长得比百花楼头牌都好看,又白又嫩,跟天仙一样。”
“早就想下手了,但之前他一直在村里很少出门。左右也不是雏儿了,不如让兄弟们过把瘾...”
墙内叶如尘本来漫不经心上扬的嘴角瞬间收了回去,伸手捂住夫郎双耳,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黑的吓人,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顾青辰恶心极了,双手紧抓着夫君衣襟,气的浑身颤抖。
另一边三人已经开始翻墙,张麻子最后跳下来,撞上了杨大柱。
后者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起身后骂骂咧咧冲张麻子挥了挥拳头,“你诚心找打是不是?”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闪开的。”张麻子下意识的角落一躲,缩了缩身子,怎么感觉比刚才冷了。
那两人已经蹑手蹑脚的向房间摸去,张麻子抬脚准备跟上,走前习惯性的向身后瞄一眼,“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吓坏了张疤头和杨大柱,顾父他们在前院都听到了。
“鬼呀!有鬼呀~”张麻子软着腿摔倒在地,手足无措地向前爬着。
另外两人慌忙的跑过来看情况,只见叶如尘一脚踩在张麻子背上,而张麻子还在惊恐的尖叫,真以为遇到了鬼。
杨大柱傻眼了,不可思议地指着叶如尘:“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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