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半小时。还在刷。
陆渊忍住一切的好奇，不关心宁归曲。上完厕所回来的石文拿着手机停下脚步，“小曲，你这鞋刷了多久了？刷不干净要不就扔了吧？”
宁归曲继续刷：“扔了也得干净扔。”
石文不理解：“你是不是太爱干净了？”
宁归曲不是爱干净，他是看这个鞋印非常不爽！不刷掉他就不爽。
宁归曲低着头非常暴力地刷着他的白鞋，声音很是平静：“你如果要休息，跟我说。我晚上再刷。”
石文：“......我睡一上午了。我帮你问问陆渊午休不午休。”
“陆渊，你午休吗？”
陆渊：“.......”
“不。”
石文得到答案，真诚：“小曲，你尽情刷吧。”
小曲刷的更卖力了！
到底哪个傻逼踩他鞋的？?
又刷了一会儿，白鞋被宁归曲刷得快干净了，还没那么干净。宁归曲完完全全没办法忍受一双白鞋上面有污渍，所以先是放在阳台下面，打算晚上回来再刷。
主要是陆渊要走了，也没拿电脑。宁归曲手都没擦干，赶紧拦住了陆渊，眼眸真诚，声音乖巧：“你去哪？我可以跟你跟你一起吗？”
陆渊：“......”
他昨天那顿饭，就不该同意。
陆渊：“篮球社。内部排练，你应该去不了。”
宁归曲一惊。篮球社？主角攻就在篮球社啊！书里没提陆渊也在篮球社啊！按道理来说，陆渊跟主角攻并列为他们学校的校草，那么都一起打篮球的，不至于陆渊在书里提都没提过吧？
难不成陆渊篮球打的很菜，像那种篮球赛都上不了场？
那陆渊跟主角攻关系怎么样？都是一个篮球社的。但宁归曲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要是主角攻的好朋友，高低书里得上上场。
估计就是球技太菜了，主角攻看不上陆渊。
宁归曲还想开口询问，石文探头：“小曲，你下午跟小江得去话剧社排练。小江已经在我们群里问你有没有出发了。”
陆渊唇角似有微微上扬的幅度。
“宁归曲，好好排练。”话音落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归曲：“.......”
宁归曲擦了擦手，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果然，江旭已经在群里艾特他下午参加话剧社的。
原主参加了一个话剧社团，每周末都需要去排练。一起参加戏剧社团的还有江旭。宁归曲是对这种话剧社团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不想上台说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台词。
据江旭不经意间说，宁归曲才知道原主小炮灰来参加这个社团纯粹是因为江旭邀请的。原主毕竟在外是个善解人意的，估计就答应了。
而他，还得继续扮演原主的善解人意。他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看到江旭——
“归曲跟陆渊都是我的室友。归曲就在那呢，你们当然可以跟他合拍啊。”
宁归曲到了社团后，江旭带了一个女生过来跟他拍照。
女生激动：“宁归曲同学，真的可以拍照吗？”
江旭：“能。是吧？归曲。”
宁归曲扯出僵硬又恰到好处的微笑，“可以的。”
然后——
跟女生合拍了一张。
是的！
自从来了这个社团，他的日常就是有人来找他合照。而合照，也是江旭提出来的。甚至有女生说不需要，江旭还说跟帅哥拍照留个纪念。总之！江旭，交朋友拿他当人情。
真是可恶！
[傻逼江旭，真想用大炮把你轰去外太空！]
宁归曲忿忿地戳着手机屏幕。
“宁学弟，别玩手机了，过来排练了。”
宁归曲收起手机，再次露出礼貌的微笑，“来了。”
宁归曲他们目前排练的是《白雪公主》宁归曲演的七个小矮人当中的一个小矮人。
原先是让宁归曲演王子的。结果原主说不出王子台词，一说就脸涨得通红。但宁归曲的个人形象又好，社长怎么都希望宁归曲演个角色。所以宁归曲演了个小矮人，还是个不用说话的小矮人。
毕竟有七个小矮人，宁归曲可以当个浑水摸鱼的。现在穿过来的宁归曲也能接受。
排练到下午五点，结束后宁归曲出于友好的室友情询问江旭，“一起吃晚饭吗？”
江旭挑挑眉，“不了，我要去约只可意会的人了。”
？？
约人在家蹦迪？？
宁归曲装都装了，继续装，嗯了一声。
江旭跟宁归曲往社团外走着，“没想到你看着正经，心里也不正经嘛。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宁归曲莫名其妙，给他介绍什么？
宁归曲刚想拒绝。江旭又自顾自道：“不行，你是gay。我身边没gay资源。”
宁归曲震惊。
江旭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江旭也是？
江旭手插裤兜，瞥了一眼宁归曲，似装逼道：“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先说明我可不是啊，但是我能看出来。只有gay才这么爱干净。我怀疑陆渊也是，他天天一丝不苟的。”
宁归曲见江旭只是猜的，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暂时还不想被人知道他的性取向。他确实是gay，那天也不是骗外国语的漂亮妹子。
但是，他已经决定孤独终老。
不过，宁归曲觉得陆渊应该是个直男。虽然没看到陆渊跟哪个妹子关系好，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陆渊绝对就是大直男！
宁归曲温温和和反驳：“你太绝对了。难道直男就不爱干净吗？你不爱吗？”
江旭停下脚步，跟宁归曲在教学楼分开。他去学校外，宁归曲去食堂。
“我不爱。还有直觉告诉我，你不直。放心吧，我就问问。我对你们这些gay不感兴趣。拜拜？”
宁归曲：“.......拜拜。”
[江旭似乎是个有脑子的，以后不骂他了]
还在篮球社的陆渊刚摸到手机，便看到宁归曲的这句话。
不骂江旭了。
还骂他吗.......
“打个篮球一下场就看你手机，恋爱了？”宋淮随手扔了一瓶水陆渊，陆渊稳稳接过，在自家好友八卦的眼神中，收起手机，拧开水，灌了一口水。
“我跟谁恋爱？”
宋淮理所当然：“你宿舍里最漂亮的那个室友？他给你发的信息吧？你们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班的，室友情还没建立成功？”
高中的宋淮跟陆渊虽然是一个学校的，可并非同班同学。不过宋淮找陆渊打球的时候，也见过宁归曲，毕竟宁归曲长相确实招眼。但那个时候宋淮也没在意。
陆渊再次拧紧瓶盖，神情淡定：“他男的，我直男。还有，我会告诉许知你说我室友漂亮的事。你们最近吵架了？我可到现在也没看到他过来。”
宋淮：“......”
宋淮叹气，“我不就是在人多的地方牵了一下他的手嘛。他难道现在还想跟我地下情啊！”
宋淮双手撑着地，眼神无助地看向陆渊。似乎是在求安慰。
陆渊一阵恶寒。他对安慰他这个高中就早恋的gay兄弟完全没兴趣。
恰巧，陆渊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是他大学后注册的微信号，来自宁归曲的。
[晚上吃了吗？一起吃饭呀？]
陆渊直接冷酷拒绝。
宋淮又好奇凑过去想看，陆渊直接按灭手机，面无表情。
宋淮：“……”
宋淮啧了一声，起身，“真没意思，我去接小知吃晚饭。”
陆渊也站了起来，手机又闪了一下。是另一个微信号。
[傻逼陆渊，现在就发配南极！去给企鹅当奴隶！]
[对朋友就这个态度吗！太可恶了]
陆渊沉默。他对朋友的态度……
刚走就脚底抹油的恋爱脑宋淮没话要说。但宁归曲跟宋淮不是一个性格的。
如果宁归曲是拿他当朋友……那他这个态度确实太糟糕。陆渊良心回来，又补充回了一个信息：［一起吧。食堂门口等我]
陆渊发完又看向另一个号宁归曲发的“傻逼”。所以他还是傻逼。现在甚至都成了企鹅的奴隶。但江旭怎么就聪明了？
陆渊觉得他没必要在意这些事，但是，应该没人想被骂傻逼吧。
一视同仁倒也罢了，结果江旭还能例外。
[陆渊到底什么选择困难症？一会儿跟我吃饭，一会儿又不跟的。一分钟八百个想法。企鹅大队入侵他脑子了？真想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陆渊：“......”
陆渊在食堂门口看到了宁归曲，宁归曲眼眸弯弯地冲着他招手。如果他不知道微信吐槽的事，他是断然想不到，宁归曲的真实面目居然是......那般的！
人不可貌相啊。
宁归曲总感觉陆渊瞥向他的视线有些复杂，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陆渊又收回了视线。宁归曲在排队买饭的时候，又戳了一下手机。
陆渊一看。
[大傻逼。]
没有说是谁，陆渊总感觉是在说他。陆渊幽幽地盯着宁归曲的脑袋。
所以，江旭做什么了？
在吃饭的时候，陆渊似不经意跟宁归曲闲聊，“你觉得我们宿舍谁最聪明？”
宁归曲：？
这宿舍谁最聪明不是显而易见吗？想听他夸夸？怎么夸啊？
宁归曲放下筷子，认真：“你。其实你不用跟我们宿舍比，你应该跟全校比。陆渊，你是全校最聪明的人！”
陆渊被尴尬到了，但他不信。
“石文呢？你觉得他聪明吗？”
宁归曲斟酌道：“他能考进临海大学，说明他智商是够了。只是有时候，会有些迷糊。”
宁归曲尽量使他的用词显得很友善。
陆渊：“江旭呢？”
宁归曲：“他很聪明，他有一双睿智的双眸。但是其他方面不如你。”
陆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宁归曲夸他都挺虚的，夸江旭倒是挺实的。还睿智的双眸。陆渊想，就因为他没睿智的眼眸，所以在吐槽里一直被说“傻逼”。
但是，宁归曲表面上这么夸他又是什么了？还夸的这么虚。
为了未来来他公司上班？
还是对他死性不改？
陆渊是真不想这么自恋。但宁归曲有前科啊。按理说他都不该跟宁归曲有任何的接触。但是，宁归曲要是单纯想跟他当朋友，他拒之门外，陆渊又良心不安。
他毕竟是有良心的，但是又不是那种搞暧昧的。
陆渊抬起眼皮。
宁归曲温温和和鼓励道：“陆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些。但是你一定要有自信！你会开公司的。”
陆渊眼皮垂下，表情无语。
服。
真服。
公司请问你在哪呢！
晚上回去后，宁归曲又在刷他的小白鞋。石文听着刷鞋的声音都快要吐了，让宁归曲别刷了。
宁归曲慢吞吞地刷：“抱歉，我会小声的。”
石文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鞋要不就这样了，是刷不掉的。”
宁归曲见是石文不是觉得他吵，又开始大力刷鞋。
“不行。不刷我真的着急。小石，待会儿我洗澡，你能不能偷偷帮我扔了？扔完后别告诉我扔哪了。”
石文：“.......成。”
石文在下面坐着等宁归曲去洗澡。陆渊没弄电脑了，喝着水在下面玩着手机。宿舍一时之间只有宁归曲的刷鞋声。
石文一个人玩着游戏，玩到一半江旭忽然给他打了语音。石文还买来得及开口，江旭已经道：“你们都不看群的？看我发群里的帖子！关于陆渊的。”
石文是外放。
这一声，宿舍的三个人都听到了。
宁归曲甚至还擦擦手，跑过去点开他的手机。这一看，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行啊！
绝对不行！
帖子主题是：【计算机系男神陆渊有望开一家公司，谁去上班？】
内容：自习室听到陆渊跟他室友聊天，他室友说陆渊很厉害，开公司之类的。说实话，我感觉挺有可能的。咱们专业创业的不少，当然，失败的人也不少。但是我觉得陆渊会成功！而且有这么帅的老板，我累死在陆渊公司都行！】
下面都是跟帖的。甚至还有倒贴上班的。
宁归曲脸色都白了。
石文也看完了，他真诚地询问陆渊：“我能去吗？”
陆渊正在尴尬地联系管理员删除帖子，管理员还没回复他，陆渊也头疼不知道怎么回石文这句。
他没公司。
宁归曲迅速替陆渊拒绝：“你不能去。”
石文不满：“为什么？我跟陆渊还是室友呢，怎么就不能去了？我不配吗？”
宁归曲心里的小恶魔已经到处乱跑了，将帖子里的人全都骂了一遍！但面子上仍然温温和和：“你很优秀，去哪都能找到工作。”
陆渊：“.......”
麻了，宁归曲这嘴是真没白长，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宁归曲这一句，石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意识到不对，迟疑：“你的意思是陆渊公司是不优秀的人才能去的？”
宁归曲坐在陆渊旁边，捏紧手机，看向石文，认真：“不是。我的意思是陆渊的公司适合我这样的人去。”
石文：“？你是什么样的？”
宁归曲嘴唇一动，声音平静：“资本家的走狗。”
石文：“......”
陆渊：“.......”
说着宁归曲又一本正经地扭头面向陆渊，眼里是满满的真诚，“我知道贴子里很多人都想倒贴上班，但是他们只是一时觉得有趣。你真不给他们钱，肯定不行的。而且，他们肯定也会私下骂你。你要是对他们不好，他们也会离职。但是我不会！陆渊，因为我是你的.......”
该不会想说是他的狗吧？
“闭嘴！”陆渊连忙呵斥打断了宁归曲。
一声呵斥，宁归曲呆住了，宁归曲猛然站了起来，小声丢下一句“凶什么凶”，拿着手机就走了。
甚至陆渊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宁归曲已经去了浴室，浴室门还被一关。
陆渊：“.......”
石文等宁归曲去了浴室后，才敢开口，弱弱道：“小曲该不会躲着去哭了吧？”
陆渊不清楚，但他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可是，宁归曲临走前说他凶什么凶，声音似乎还有点委屈，他刚才很凶吗？
石文站了起来，“那我现在扔了他的鞋吧。陆渊，你跟小曲道个歉吧。小曲多好的脾气啊，你怎么凶他呢。”
陆渊：“……你也觉得我刚才在凶他？”
他只是想让宁归曲别说了。
石文理所当然：“如果你让我闭嘴，我应该不觉得。可小曲性格本来就软，你还用那样的语气跟他说，那他肯定以为是凶他啊。”
陆渊不得不承认，宁归曲虽然手机里骂天骂地，可现实里依旧是个脾气很好的怂包子。陆渊眼底染上一丝愧疚。
陆渊正愧疚，手机闪了一下。
[果然不能当舔狗！我想当陆渊衷心的属下都不行吗？我肯定比论坛上的那些人靠谱啊！]
[陆渊这么凶，工作后天天凶我怎么办？可朝九晚五又有双休的工作真的难找，难道我真的还是要转专业吗？]
陆渊现在不止愧疚，还尴尬。
原来是衷心的属下。
是他心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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