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太安的资料并不多,森鸥外只能凭借短短几分钟的相处,来推测每一种选择可能导致的结果。当然,他的挂名弟子太宰治了解的一定更深,然而太宰治的过去总是显得朦胧而模糊,直到不久前发现太安的存在后,森鸥外才将二者联系起来。
但已身处手术室,森鸥外来不及询问太宰治的看法,他也不一定会回答。自回到港.黑后,太宰治不再突然问出那些十分具有个人色彩的问题,也断掉阅读文章古籍的习惯。过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逐渐隐去了,他开始像天生就浮沉在黑暗中的那些人一样,游走在暴.力与鲜血之间,不太会考虑过去和未来,不过仍然没有改掉喜欢自杀的毛病。
不过这也代表一切事物的清算完成,他对太宰治也能更加放心一点,虽然也不多。
手术室里,森鸥外的面容隐于口罩下,手边的银白色小刀反射着寒光。
太安的家主并不在意手术的结果,如她所说,“医不死”就可以。森鸥外推测到,她提着夏目漱石亲自来到港.黑,或许是出于好奇和带有威慑的意味。以及太宰治的存在,让港.黑对太安来说具有了不同的含义。
目前的港.黑决不能与太安敌对,否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夏目漱石是森鸥外少有的尊敬的人,对他的影响和助力也颇多。但自从成为港.黑首领后,森鸥外已与过去完全断绝了,他的问题夏目漱石不会帮忙解决,夏目漱石的计划他也并不得知。捡回太宰治也只是一种巧合,后来两人都各自有种感叹命运无常之感。
“森医生还不动手吗?”
对面传来凛然的女声。
森鸥外猛然抬头,做好无菌防护的与谢野晶子出现在他面前。
“我遵循家主的指示,监督这场手术。”与谢野晶子勾起嘴角,眼中掺杂着憎恨与即将报复回去的快意。
两人对彼此并不陌生,森鸥外无视人性对“死亡军团”的打造使得与谢野晶子一度精神崩溃,在自己究竟是在救人还是杀人的困惑中无法自拔。在战争结束后森鸥外选择离开,而与谢野被军队囚禁,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涯,后转交给太安,成为太安的家族成员。
“生命科学在你面前都显得挫败,希波克拉底的棺材板都要当火烧。”家主轻轻点评一句,随后对她说:“太安没有那么多需要你救治的人,我更希望你能从事科研,弄明白生来自哪里,生命又是什么,异能力又在其中做了什么。”
家主的这番安排看上去暴殄天物,也并不考虑与谢野晶子的意愿,对她而言却是个很好的安排,与谢野晶子对救治这件事仍然强留阴影。后来家主会带她看一些散文小说,其中多涉及到疾病、残疾与死亡的思考,与她的异能力也有所关联。
“健全与康复,永远不只是医生的课题。”家主感叹,然后看向她:“我很好奇异能力为【请君勿死】的你,是怎么看待这些事情的?”
在这样的日常中,与谢野晶子的视角逐渐从战争中可计数的人命,落在了普通人的病痛与无望中去,那才是医学真正该开花,完满应该抵达的地方。
一字一句间的悲痛催人落泪,也让与谢野晶子再次坚定了自己异能力的意义。
如果非要称呼她为死亡天使,她想做守在死亡门前,让人们免于病痛的天使。
但这不代表与谢野晶子彻底放过了昔日的阴影。她虽说是第一代少主的亲卫,但相比中原中也更偏向直接对家主服务,目前深耕于学术界,对少主的变更事务参与的不多。
直到今天家主让她监督森鸥外的手术——如果只是起到监督的作用,完全用不着她。与谢野晶子如今不避讳使用【请君勿死】,但绝不是辅助森鸥外的手术,还是为一只猫做绝育。
森鸥外确实被留了一条生路,他可以通过绝育时失误造成的致命伤,使得与谢野晶子使用异能力【请君勿死】,达成绝育后再治愈的效果,结果他也的确进行了绝育的步骤。或许家主不知道与谢野晶子对森鸥外的怨恨,或许不在意,或是也是给与谢野晶子一个复仇的机会。
然而与谢野晶子绝对不会配合森鸥外的计划,甚至会更故意让他不好过,这条路是死路。
在周围都是太安的布置下,完全无解。森鸥外暗中叹了口气,到底是有些郁闷:“是与谢野啊,好久不见。”
他曾经想向军部重新要回与谢野晶子,却得到已移交的结果,没想到原来自己这么早就与太安有了交集,森鸥外内心复杂。
“我们之间没有旧可以叙,快点手术吧,森医生。”与谢野晶子嗤笑了一声:“为一只猫做绝育而已,总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她看上去完全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对森鸥外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如果森鸥外多关注医学界的论文,对她或许会更熟悉一点。
没有人停留在过去,或许有什么东西注定是要背负的,他心里做了决断。
森鸥外拿起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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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了武装侦探社的会客室。
游戏里其实很少有什么需要家主亲自接见的人物,更何况是上门拜访,毕竟到底不是动作向游戏,你也称得上家大业大,很多事情简单得只需要一句指令。
但一来你需要了解中岛敦之后的工作环境,二来亲身上阵的游戏体验总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是仗势欺人(也没有)这种环节。
一只猫的绝育绝不会影响这次会谈的结果——而且还不一定绝得了呢。你对与谢野晶子的过往有几分了解,但并不清楚她与森鸥外的恩怨。无论如何,最终森鸥外是否背负“为师开刀”这一过去,就看他的人品与人缘了。
至于夏目漱石是否会透露或阻止?没人敢和太安撕破脸,在夏目漱石的三刻构想中,太安决不能是某一方或二方的敌人,它的权重太大了。然而官方早就与太安有深厚的连接,态度一向好,那么这样一来,港.黑和武装侦探社就绝对不能站在太安的敌对方。
夏目漱石或者与谢野晶子是港.黑抵御这场危机的可行方向(然而与谢野晶子这边是死路),对武装侦探社来说这个关键人物就是中岛敦。
某种情况来说夏目漱石的安排正中你下怀:少主成年继位是游戏的结束方式,这时候你对于少主的培养真是一点都不急了,甚至觉得没有更好。然而确实有,安排在黑.道上不合适,白道上太委屈他,这样一想武装侦探社确实是很好的归宿。
“中岛敦不会是太安的少主,但仍然是我的养子。”你扔出了一个炸.弹:“阁下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异能特务科、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这样一来一个机构与一个少主对应,怎样不是一种三刻构想呢?
好好好,三科构想就是你的东西了,你支持梦野久作养到该有的岁数后回到异能特务科再就业,有你在背后支撑他什么做不成?
“任何人加入武装侦探社,都必须通过武装侦探社的考核。”武装侦探社社长最终妥协了,但依然坚持自己的要求:“必须有救人的决心。”
“当然。”你露出了万事轻松的笑:“那孩子正需要一个方向呢。”
旁边本就闷闷不乐的江户川乱步气得跳起来。
又是庆幸没有被这个女人抓回去当家犬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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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需要考虑的是你的亲生儿子。
由于是氪金所得,又是(或者是被认为)亲生的,你当然不会送出去,但也不愿意拘他在房间里学习。你的家业可能都等不到他继承了,而且他日夜不息学习的既视感又那样强烈,总让你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只要不养出人渣败类惹事精给你添堵,你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有很多你有点想去,又觉得掉家主格调的活动,那不都可以拿梦野久作当借口?好好好,做家长的对自己好点怎么啦?
于是你亲自带梦野久作——
吃可丽饼(当然,一定梦野久作想吃或者是你想给他一个美好童年)。
到街边的洋装店玩奇迹梦野久作,最后与森鸥外和爱丽丝双双相遇。
“啊,原来港.黑首领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继位时我会送上贺礼哦。”
“……阁下说笑了。”
为他举办了全球布偶设计大赛(因为梦野久作的异能力与布偶相关,虽然你没有限制参赛布偶的大小)。
花团锦簇。
家主好像为了梦野久作,愿意往日常瞥去一眼。
原来家主也知道小孩的童年是玩偶和糖果的,而不是无尽的课业与责任的重担,更不会充满对她退位而亡的担忧。
“啊呀,是敦君。”
在横滨周围城市偶遇外出执行任务的中岛敦,他习惯性微微弯腰,家主也摸了摸他的头发。
“长高了呢,等一下一起吃饭吗?”
中岛敦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明明知道是在执行任务,却犹豫到:“可以吗?”
他也可以吗?
中岛敦如今在为武装侦探社工作。
出于对自身存在的迷茫,他最后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或者点带着自杀的意味),去拯救另一个女孩。‘或许换这个女孩活下去,会更有意义吧。’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决定与炸弹同归于尽,没想到炸弹是假的。就因为这件事,他被家主和社长骂了一顿。
这太尴尬了,中岛敦不知道无能和自杀哪个对家主来说更容易接受一点,他再次感到了对自己的挫败。
“敦君是个善良的孩子呢。”
骂到最后,家主突然说到。
“老虎就不要关在笼子里了,出去跑跑吧。”家主揉了揉他的头:“只是换了一份工作而已,敦君之前做的很好,之后也不会差的。”
“有空回家吃饭哦。”家主轻声说到,像一切从没变过一样。
中岛敦流下眼泪,在以为被彻底放弃时,他第一次听家主说过“家”这个词。
不是家族、族长和少主,而是家而已,一个身为孤儿的中岛敦所一直期待的地方。
他没有办法拒绝家主一起吃饭的请求。
“可以的,任务的话让龙之介和银去帮你吧,等下一起吃顿饭。”一家之主做出了决定。
这时候梦野久作才上前打招呼:“中岛敦哥哥。”
他拎着三月兔玩偶,乖巧的站在家主旁边,星星眼里盛满笑意,能看得出是在爱的灌溉下养出的孩子。
中岛敦有时候会羡慕,但他更多时候只觉得满足,那是种连虎都会动容,会去亲近家主的感觉。
而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已经很习惯帮中岛敦处理任务了,二人也能动用太安的一部分资源,任务的处理很快,餐厅的菜品也令人满意。
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家也不愿意让家主感到无聊,有时候也会交流一些最近发生的事。
“好像最近快回春了。”你谈起了这个话题。
“想去泡温泉!”梦野久作眼睛晶亮的说。
“迟迟兮春日,玉甃暖兮温泉溢。”你眨了眨眼睛:“好啊,大家一起去吧。”
“在下仍有任务要处理,就暂且——”芥川龙之介正准备拒绝,芥川银就积极的说服他:“去吧哥哥,川端康成的《雪国》灵感来源不就是越后汤泽温泉吗?”
芥川龙之介面露犹豫之色。
太安的一家说起话来时总像个文学同好会,偏偏血气与异常是掩盖不住的,总让听众有一种目眩神晕的迷醉感,虽然少有人能听到这些对话。
然而晚餐结束后,中岛敦要回去报告情况,芥川兄妹也有未完成的事务。只有你牵着三月兔的耳朵,与梦野久作慢悠悠的散步消失。
今晚还有一场冬季的花火大会可以看,然而这就是太安家主的亲子时光了。
没有人试图加入,否则他们就会发现,其实谁都可以。
你只是喜欢热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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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怕的经历。”森鸥外对与太安族长在中华街洋装店相遇的事仍心有余悸:“没想到,她竟会亲自带亲子到洋装店试衣服。”
没想到什么呢?是不带守卫与亲子来到横滨,还是会亲自挑选洋装?那家店确实有一些适合男孩子的复古服饰,她也换了一款修身的西式服装,这时候森鸥外才意识到太安的族长确实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女性,而不是某种固定的概念。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位家主首领与他是同道中人,那这样来横滨的理由就很微妙了。
当初他下手之后,就与夏目漱石再也没了联系,后来了解到书店新出了夏目漱石的小说《明暗》,也曾拜读过此书。书中人物关系复杂,人性刻画鞭辟入里,整体色调偏灰暗,十分具有现实色彩,却能也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作者对人性的失望。森鸥外虽然已做好心里准备,依然有些汗颜,不过看见老师仍在写书,又不由感觉振奋。
在森鸥外的呕心沥血下,港.黑终于渐渐恢复了一点元气,但不够,或者说森鸥外一直有种紧迫感。偶尔抽出一点时间想要松一口气,却和其中一个压力源迎面碰上,当真让他心力交瘁。
“爱丽丝酱,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当港.黑的首领吗?哎,好难过的说,还是爱丽丝酱能带给人安慰。”
森鸥外拿着小洋裙靠近自己的异能力造物,表情一点都看不出首领的风度来,倒像是一个被现实压垮的癖.好变态的大叔:“这段时间就辛苦爱丽丝酱了,只能在港.黑大楼里换上新衣服~这件衣服和太安族长的亲子穿的是同款哦,都不敢想象爱丽丝酱穿上有多可爱~”
“讨厌的林太郎,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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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簇烟花在空中炸开,将天空印染成打铁花火的熔炉。绚丽的天幕下,人们在热闹的集市里穿梭,亲朋相互问候,儿童持着烟火,笑闹声与哔啵哗啦的烟火之音相得益彰,融成人间尘世的一个片段。
“狐狸变作公子身,灯夜乐游春。”
太宰治一愣,转头看着旁边念着俳句的男孩。
七八岁左右,一手拎着三月兔娃娃,一手拿着盏灯花,一字一顿的念出应时节的诗句。觉察到旁人的目光后,他转身对上太宰治的视线。
“大哥哥,你也知道这句俳句吗?”
他笑了起来,靠近了太宰治,伸出手去触碰他。
经历过港口.黑.手党囚禁,也承受过约翰·斯坦贝克异能力造成的树木疼痛共感,一直与痛苦和黑暗为伴的梦野久作有了一个“妈妈”。
虽不知为什么重新回到四岁那天,并下意识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但梦野久作终于感受到了从来不曾拥有过的“爱”与“幸福”。
不需要他的异能力,也从不往他身上装刀片。在确认梦野久作对玩泥巴不感兴趣,反而一直抱着手边丑陋可怕的玩偶时,那个玩偶就有了数不胜数的皮套和衣服。对他没有要求,只要他快乐。
与梦野久作的异能力无关,仅仅因为他是母亲的孩子,四岁之后就被尊重与满足相拥,美好得超乎了童话故事。如果梦野久作真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会被养得无忧无虑,单纯而快乐。然而他不是,孩童的皮下依然有着浸过黑暗的血与阴影,旧日的经历在他的人格形成上已经有了鲜明的刻痕,他心中有着无法被洗去的阴暗与憎恨。
但他绝对不会把这些暴露在妈妈面前,有时候梦野久作希望自己忘记那些洗不去的晦涩记忆,还给妈妈一个真正的,独属于她的梦野久作,而不是一个在与她遇见前,已经有了别的记忆的“别人的孩子”。
他不知道真正的孩子是怎样的,但没有关系,梦野久作只要乖巧就可以了,安静的接受着母亲的一切安排,顺着她的意愿,得到她的糖果。
梦野久作一向做的很好,连第一次见到幼年的太宰治时,都维持好了自己的表情,像个懵懂的孩童。
直到后来他知道了太宰治是妈妈作为少主养育的第一个孩子,并且后来选择了叛逃。
嫉妒与憎恨。
从前太宰治囚禁他,现在连唯一属于他的家主和爱,太宰治都拥有过,还最后选择背叛。梦野久作并不在意少主这个位置,对他而言“亲子”这个身份重要了一百倍,但不得不承认家主对培养少主的投入与用心,每一分用心都让他恐惧和嫉妒。
梦野久作上的课不多,更别说是家主亲自教导的了。他知道的许多诗词都是黏在家主身边,从家主阅读中的书籍中看到了,家主对他没有期待。
即便梦野久作下定决心要彻底成为一个小孩子,但他有时忍不住表现出一些超越年龄的学识和成熟,以此吸引家主的注意力。不过家主接受良好,家族中的长老家臣也视其正常,好像他的表现一点也不出格一样。
毕竟是亲子。
梦野久作当太安族长亲子这么久,好像生来就如此,直到再次遇见太宰治,像是被提醒了不堪的过往和不曾拥有过的一切。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现在又正好遇见,梦野久作要太宰治死。
太宰治觉察到这个孩子浓烈的恶意。
他也是当过了少主的人,灌输过的知识与对太安产物的了解比放养的梦野久作多多了。于是他轻轻退了一步,避过了小孩子探过来的手,意味不明的感叹一句:“哦呀,好恶毒的孩子。”
看梦野久作带的手环,再加上主动触碰的攻击方式,大概是那个吧,足以破坏神经的电击。
“这样的人真的是亲子吗?担心呢……”太宰治面露虚假的忧郁,却也不说明担心什么。
他知道如何打击到这个孩子,明显到有些好笑的地步,遇见梦野久作何尝也不是提醒了自己那些已翻篇的过去。
梦野久作气到全然变了脸色,旁边却传来一道女声的回答:“是亲子哦。”
“有些事情就不劳太宰君担心了吧?”
来人不再穿着侍者准备好的象征着家主的服饰,而是罕见的穿着一件颜色颇为艳丽的和服,与一身京都贵公子打扮的梦野久作画风一致,一眼就叫人看出是烟火会上一同出游的家人。
然而怎么可能。
太宰治刺痛般的后退了好几步,猜到了什么,脸上却浮现出不愿接受的神情。
“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太宰治喃喃道。
少年第一次表现出这样茫然无措,即便是知道家主换代与中岛敦的出现,他也从未这样无所适从过。只有这时,他才露出一丝符合年龄的情绪来。
太安家主培养少主时只做决定,从不参与少主的任何行动。太宰治是这样,中岛敦也是这样,太宰治知道众多文件签署的时期,却对那些经典的节假日和娱乐活动知之甚少,少主之责笼罩在他头上,无人在意“津岛修治”。
家主在意他的才能、头脑与眼中的世界,仅因为此,就愿意将太安全盘托付给他。从这里太宰治就不能理解了,他也绝不是为了这个家族而支撑下去的。直到有一天,神收回轻轻的一瞥,只剩一座无法解脱的囚笼,他对这样的未来感到无望——
他深知神明的冷漠与太安的扭曲,已经接受了万事总有残缺不定。
直到今天,太宰治看见家主竟然愿意陪亲子看烟火。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哈哈——”身披黑色西装的少年笑了起来。
他为津岛修治堪称悲哀和莫名其妙的过去而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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