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家
徐斯年搞这个投资就很大手笔, 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赚钱,可能他根本就不指望,就是友情赞助。
章辛听得都服气了:“你给他惯什么迷魂汤了?他这么相信你?”
章恪:“, 什么叫迷魂汤,是他让我承包他以后的所有需要拍照片的活儿,包括结婚照。”
章辛看李珩, 好笑问:“他这么舍得下血本?拍结婚照花这么大血本?”
李珩:“他已经拍了几百张照片了, 你不知道?按照市场价都不便宜了。”
章辛看着他没懂他的意思, 李珩:“他在肯尼亚认识一个女孩子, 发生了一些故事,反正比较曲折。”
章辛看着他眼神,示意他展开说说。
李珩这个人就很无趣, 不知是道德感太高不讲人闲话, 还是没接收到她的意思,反正就是不说了。
章辛哪里肯撒手, 追着问:“是非洲女孩子?他审美这么高级的吗?”
李珩笑起来,他笑起来,怀里的闺女也开始笑。
“那倒不是,是同胞,只是在那边工作。”
章辛好奇:“多大了?”
李珩其实不知道, 因为徐斯年被人堵在被窝里, 是陈安捞的人。
所以他看着章辛,在犹豫要不要和她说, 是现在说, 还是等晚上说。
章辛以为他不想说, 问:“那个姑娘,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 要不然能被人堵在床上。
章辛根本没往那里想,见他沉默不说话,以为他不爱说闲话,根本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
结果李珩说:“我其实不清楚,因为我那会儿已经回来了。是陈安说的,他开走了我的车。”
章辛:“等他下次来,我问问他。”
李珩想他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可见也是不想提。
赵嘉敏并不拘谨,因为她和章辛同岁,只是李珩年纪大,而且他话少,才显得严肃,所以饭桌上章辛和赵嘉敏聊天一点没有隔阂。
说起当初第一支广告,赵嘉敏:“我当初觉得你是个天才,肯定是哪个学校的优秀生。”
章辛问:“结果呢?”
赵嘉敏:“我认识他以后,就觉得,我有点无知了,不一定学得好才能拍出来好的东西,这种东西是看天赋的。就比如我有时候拍东西,可能构思几天,但是他随手拍的就是比我想几天都拍的好。我已经见识过天赋的力量了。反正很挫败,但是也承认天赋最重要。”
章辛好奇:“他真那么好?他好像都没有给我拍过。”
章恪原来是不好意思,他可以在被人身上表达,但是对章辛,他感觉自己拍不出来心目中的章辛。
他给敦敦都没有拍过照片,因为至今都行动不太方便。
章恪立刻说:“等敦敦一百天的时候我给你拍。”
章辛听他说,然后笑问:“你的意思是,我要等哪个档期?你现在这么难约吗?”
赵嘉敏听的大笑起来:“他现在确实比较有名。他年初搞了一个公益活动,给人家免费拍照片,当时那个活动报名的人挤爆了。”
章辛确实不知道,他居然在做这类公益性的活动。
“那行吧,我等你的档期。”
章恪无奈笑:“档期肯定是你排第一。谁也抢不过你。我现在不方便,等我好了肯定给你们拍。”
午饭后赵嘉敏要回去,她晚上有工作,等人走了章辛就和章恪聊:“你到底有没有信心?姑娘真的挺好的,还不嫌弃你小。而且性格也很开朗,一看就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孩,对我们来说,这一点很重要。”
章恪只是笑,不说话。
被章辛唠叨了很久,才无奈说:“我什么都没有,至今靠你养着,总得等我拿出点成绩吧?要不然我就是上赶着当赘婿,人家哦督不一定能看得上我。”
章辛听的哑然失笑:“行吧,你先考研,剩下的以后再说。”
章恪:“你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等我先考上,然后拍自己的片子,然后投资,我这辈子眼看见的就是富贵命了。”
章辛突然就意识到他不是从前漫无目的活着的章恪了。他有很多很安静的思考,很对别人都不知道的想法,所以她其实并不那么细致了解章恪。
她站起身:”行吧,我不催了。我也是话多,当然八卦的成分比较多,好奇大家都是怎么谈恋爱的。毕竟我都没来及谈恋爱就结婚了。不着急,你们慢慢谈。年轻人嘛,谈恋爱就要慢悠悠的。”
等出门就看到李珩抱着女儿在门口转悠。
章辛问:“你们不睡觉吗?转悠什么?”
李珩直接问:“要不要去夏牧场?”
章辛惊讶:“现在?你女儿还不满100天。你要带她去骑马?你疯了吗?”
她听的跟个炮仗似的,冲他调侃。
李珩摇头:“不是,她留在家里。咱们去。”
章辛狐疑:“我现在很怀疑,说你不爱她吧,你一整夜不睡守着她。说你爱她吧,她还不到三个月,你就丢她在家里。”
李珩也是听她刚和章恪说的,才提议去的。
他太了解她了,这几个月最累的其实她。除了在医院,回家后孩子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带着。
李珩哄她:“等我走了,你出门就不容易了。趁着我在家,带你出去走走。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家里有人,不用你担心。等她再大一点了,开始认人了,你出门她肯定哭。”
章辛其实很心动的,李珩继续说:“这次带章恪一起去,就住几天就回来。我正好从那边出发。”
章辛一口答应。
三个人决定去,到出发,就花了一个晚上时间。
等出发的时候,李珩的妈妈还在抱怨李珩:“你说你好好的出发,去转机就好了,非要折腾她。她还没恢复好,你看她瘦的,西疆这会儿忽冷忽热的,再给她折腾感冒了怎么办?”
章辛装没听见,背锅的事情还是李珩来比较合适。
姐弟两跟着李珩,八月到达西疆,正是水草丰茂的时候,牧场的牛羊成群,马场里新出生的马不少。
章恪看过那么多纪录片,看过那么多视频,但第一次见识放马归山的壮景,依旧觉得十分震撼,和野生动物迁徙不一样,这里一切都很安静。
雪山脚下的郁郁葱葱,人烟稀少,马群涉水而上,穿过峡谷,草甸,然后进山。
他实在太喜欢这里了,尽管不会骑马,还是让马场的人带着他去爬山,自己背着相机,李珩的骑术很好,第一天就是李珩带着他上山的,两个人一整天都不见人,章辛怕冷,穿着李珩的冲锋衣,坐车去周边的牧民家里去做客去了,。
等第二天章恪跟着马场的人又进山去了,章辛去看工人给马厩里的小马洗澡,她看着小白马问:“它长大的话需要几年?”
李珩指着它说:“这是给敦敦留的,等她长大一些了就来学骑马。”
章辛回头看他一眼,然后问:“你说,她要是腿短,够不着马镫,怎么骑?”
李珩:“没关系,调一调,我给她牵马。”
他说完才听明白了章辛的调侃,女儿腿短怎么办。
他才继续说:“按照家族基因定律,她腿短的概率,很低。”
章辛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再看李珩的大长腿,白他一眼笑起来。
章辛觉得他改变很大,在经历突发变故后,居然立刻就有了当父亲的自觉,开始给孩子想未来。
这几天章恪是最开心的,他想了很久都不满意的构思,终于在这片土壤落地。
李珩的航班穿过帕米尔高原向西,章辛和他往东回家的航班上,他才和章辛说:“我的构思落地到这里了,一个牧民。”
章辛不干涉这些,只是靠在他身上说:“想好就好,等你想好了,你就去做。但是一定要等身体好些了才行去。”
章恪:“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章恪的肇事司机已经羁押,审查了又审查,确实不存在买凶杀人,对方家里还是做旅游的,有点小钱。
给章辛这边递话,说是愿意赔偿,只要章辛这边提要求。
当时是李珩处理的,他当时还很愤怒,强硬说不要钱,只要坐牢。
就因为肇事司机,他差点家破人亡了。
他的情绪很少这么激烈。
最后还是徐斯年劝他,对方赔偿态度很好,任打任罚,你硬顶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对方家长也知道,这边几条人命差点出事,几次登门拜访,态度非常低,家里的长辈出面接受了对方的赔偿,对方私下赔偿了章恪一套房产,一辆车。肇事人员自己也伤得比章恪严重。
当然他出院就要接受监禁。
这些都是章辛后来知道的,李珩那边已经处理了,她就没再过问。
俞静那边说,罗维还是有了离职的打算,这两年他在这个行业深耕,已经是资深经理人,高薪挖他的公司多得是。
章辛和俞静说:“如果,他有明确打算,你和我说一声,在他没有和我讨论这件事之前,都当作不知道。”
俞静很喜欢她的果敢,笑着说:“行吧。”
孙潇潇偷偷和她说,杨总来了后基本不参与公司管理,他带着自己公司的人每天上播,忙得不亦乐乎,有自己对接的商家。
但也不服罗经理的管束,资源调配方面他很随意,有些放掉的合作,也不会给罗经理。
她暂时没办法回公司,因为徐斯年联系她,章家的地产有可能会被拍卖。
她还在等机会。
结果还没等她再联系徐斯年,就接到章楠的电话。
章楠说的很直接:“不是我找你,是我哥找你,应该是听了爷爷的话吧。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见他。”
章辛问:“在哪里?”
章楠:“随园里吧,他们现在上赶着和你做买卖,肯定愿意迁就你。”
章辛:“我知道了。”
她只是有点意外,老爷子居然能让章一帆来找她。
章一帆是和章楠一起来的,他们来的时候还带着律师。
章辛好笑,真以为她一口就答应吗。
章楠见她九月初还穿着长衫,问了声:“姑姑说,你生孩子很凶险,没事了吧?”
章辛连包都不带,直接从家里走过来,就十几分钟。
“没事了。”
章一帆等章楠说完才站起身说:“我今天和你说的是,公司可能会被卖掉,希望你能买下。”
章楠听着哥哥说的,心里真的无语。
都这种时候了,章辛怎么可能接收烂摊子?
居然能无耻把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章辛问:“我为什么要买下?它除了负债,什么都没有,我买了要它干什么?放着亏钱吗?”
章一帆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争辩:“这是章家的……”
章辛笑着摆摆手:“章家和我有关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早结婚了,我连李珩家里的资产都不管,哪有精力管章家的事情。”
章一帆就像是前朝遗老遗少,大清都亡了,他还守着戒律清规。
实在可笑。
她要等到资不抵债被拍卖,被清算清楚了,如果还有价值她才会出手,如果没有价值她根本不会考虑。地产的钱都在她这里了。
还在乎什么空壳子。
章一帆是听了老爷子的吩咐才来的,他以为她会一口答应。
按照老爷子说的,她已经拿到大房的工厂,再拿下他们这边的地产公司,章家的家产就都到她手里了……
这已经是章一帆不能接受的,但是他不如人,没办法只能求章辛。
哪里知道章辛根本不给面子。
章辛问章楠:“你们呢?听说投资了不少?”
章楠面无表情说:“我的嫁妆,全还给他了。另外我老公另投了几千万吧。”
章一帆忍着怒意:“家里现在是困难的时候……”
章楠:“关我什么事?他吞了那么多钱,去哪里了?那些钱总有个去处,就是养女人,或者挥霍也要花几年才能花完。你们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但是坑我的时候,谁都没想过我。你这么高尚,你怎么不去想办法?我也没见你有什么损失?”
章家的男人,连章一帆都是垃圾。
章楠有点羡慕章辛,起码章恪对章辛是真的好。
第72章 一切都结束了
章辛听着兄妹两个吵起来, 最后问:“能和我说说吗?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章一帆说的很简单,他还是天真的以为,只是章家的家务事, 是家里人闹的。
起因不过是因为他母亲高宁查账开始。
几十个亿都不见了,总要有个去处。
但是他觉得重点是章楠和母亲吵架,闹出来的。
章楠都觉得他可笑无比, 一个装睡的人, 根本就叫不醒来。
完全没有办法和他沟通。
章楠最后问:“你说过, 我爸和你合作做生意, 那你们的生意呢?”
章辛:“他的资产走的不是我这边,是我的钱进入他的公司,由他国外的合伙人负责。因为他们拥有承包权, 除了承建的项目, 其他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墨西哥人卖掉了他们的股份,变成了我和另一个别克斯坦的人合伙。”
章辛说话也有点信口开河。
章楠对她的话, 只相信一半。她相信父亲那边撤资,但不相信章辛不知道。
但她没有反驳章辛的话。
章一帆则是责问:“那你怎么不早说?”
章辛:“你爸为什么不告诉你呢?是他找我要投资,早说了你会赔我的钱吗?”
章一帆:“我目前还在监控期,关于他的那些指控如果属实,他的罪过要比大伯更重。我们希望你能帮帮我。”
章一帆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像极了早些年的老爷子。因为他年龄最大, 所以自觉兄弟姐妹中,自己的威严也最大。
说话有时候是真的不过脑子。
章辛面无表情看了眼律师, 然后和章一帆说:“你和我说没有用, 回去告诉老爷子, 替父母收拾烂摊子,是做子女的本分。替儿女收拾烂摊子, 也是做父母的义务。你爸爸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我爸的烂摊子我至今还在花钱处理中。章家的资产我没有兴趣,这种事情以后不用找我。如果,你们申请探视,我可以帮忙去问问他,毕竟当初他和我说的,是他要在海外开辟市场。”
她这个话说的就很有计较,大家都是一样,你爸爸有难,我爸爸还在高墙里面。
所以谁也别指望谁。
章楠听着就知道她不愿意,但是她就是笃定,她肯定知道章择平的钱在哪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章楠立刻说:“我下次申请探视,我带你去。”
章辛笑笑:“好。”
她的表现无懈可击,章一帆说不出来什么,只好问:“妹夫那边……”
李珩家里很有能量,包括徐斯年的父母就是体制内的。
章辛:“他不在家,人一直在国外。你老婆家里不也是检察系统的吗?为什么不找他们呢?”
章一帆没办法解释,他老婆早已经回娘家了。
章辛不会和他们提章家有什么荣誉感,或者怎么样,这些虚无的名声,所谓的荣耀,和她没关系。
她生孩子从出院至今,李珩的家里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不论好的还是不好的。
李珩的妈妈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育婴师看孩子,开着视频给李珩的爸爸看孙子,老太太每天过来就是看看小孩,看看她身体怎么样。
有分寸,也从来不乱说话。
她见过一个好的家庭,见过互相友爱的家人,再回头看章家怎么可能会因章一帆一口一个‘章家的家产’这些虚无的荣耀打动。
她说完就起身了,看了眼那个律师,最后说:“回去告诉老爷子,我不和他计较,他也别惦记我的钱。我拿的都是我该拿的。其他的给我,我也不要。你说了他自己知道。”
等她走了,章一帆隐忍的脾气终于爆发,把餐巾摔在桌上怒道::“看她那副样子!嚣张成这样给谁看!妈的!”
章楠突然觉得他很可笑。
章辛面前他不敢放狠话,等人走了他在这里无能发怒。
他现在都在指望着别人来拯救他。
她知道,章一帆的能力很一般,他是最早进入公司的,但是他的成绩平平无奇,要不然爸爸转走那么多钱,他都一无所知,要不然妈妈闹到公司了,闹成那样了,他都觉得不过是一家人的公司,查一查能怎么样……
他的脑子怎么会这么蠢呢?
因为他觉得公司的一切,将来都是自己的!是家里的,所以他觉得妈妈闹一番,反而对他有好处!他自私的只管对自己有利的,然后呢。
最后落到这个下场,怪得了谁?
章楠觉得可笑,站起身说:“人我给你约来了,剩下的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愤怒地看着章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章楠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要我怎么样?你们已经把我卖掉了,给你们换了几千万,还想要我怎么样?刘家被你们坑的至今都资金周转不过来。你怎么腆着脸好意思让我替你冲锋陷阵的?你们都不摸摸自己的脸吗?”
她实在气不过,但是骂了句,又觉得索然无味,这些都曾经是她至亲的亲人啊。
最后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就走了。
章辛没想到章楠说到做到,半个月后就打电话给她:“我申请到了,但是我不会和你去,我要先去看我妈。我现在能捞一个是一个,起码我妈没他性质严重,我肯定是先捞我妈。”
章辛:“好。”
章楠开车来随园接她,也没有进来,她上车看到章楠剪短了头发,看起来朴实了很多。
章楠先开始聊,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问我爸你投资公司的事情。他的钱你肯定知道在哪里,干了什么。我查过我爸,你妈妈是他的初恋。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恨章家的人。我起初以为你是恨我们这些人,可是后来才知道,你是恨章家的男人。因为他们害了你妈妈。”
章辛不想和她聊这个话题。
就问她:“那你呢?你恨你父母吗?”
“你说呢?”
章楠的恨都是无力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妈为了和她要钱,为了和她闹,逼的她要自杀,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她爸这么多年都没有爱过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妻子和子女。
她自己都不敢深想,她活在怎样的家庭。
章辛最后给她的忠告:“恨这些人没有意义,也没有作用,过你的日子去吧,既然结婚了也愿意过下去,就不要回头。”
这是她唯一能给章楠的建议。至于钱财方面,她不会和章家人有任何瓜葛。
她和章楠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她只是曾经嫉妒章楠好命。
可最后,命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章楠忍不住眼泪流出来,看着前面的路说:“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让我活好自己的人。你敢相信?这几个月,每一个人都在和我说,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要想办法救救你爸妈,从小你爸妈就最疼你……真可笑,我明明被他们卖了,还要背着这个虚伪的名声。”
章辛转头看她很认真说:“不要把心思放在章家,从老爷子开始章家就重男轻女。我虽然不喜欢你们,但你和你姑姑们没什么差别。这个家里的女人都是被牺牲的。”
章楠听的泪如雨下,将车停在路边开始哭,她哭了很久,才说:“对不起,我就是情绪控制不住。”
章辛也不出声劝。她这几个月在家里一丁点软弱的情绪都不敢有,丈夫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不能回头。
等她哭好了,掏出化妆品开始补妆,然后说:“对,我有什么好哭的。我已经结婚了,我有自己的家庭了,我老公虽然能力一般,但是他对我很好很好,一直和我说,钱没了再赚就是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时刻需要有人爱着她。
章辛也不反驳,章辛知道她自己不需要别人爱着,也会趟着水过河的。
但幸运的是,李珩一直爱着她。
等到地方了,章楠说:“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吧,和他说我在外面,但不想见他。”
章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觉得有些好笑,她居然探视了他们兄弟两个。
章择平年纪小一些,都说他身体不好,但是看着人进来,没什么差别。
和章择明当初的灰败不同,他和之前几乎没有差别。只能说他这个人心理素质是十分过硬的。
他看到章辛也不惊讶。目光平静而坦然,就仿佛是在家看到有客人来了一样。
章辛先说:“章楠来了,但是不愿意进来,她要去看她妈妈。所以托我进来的。”
章择平听了,情绪毫无波动,只是问:“那个墨西哥人,是你们弄死的吧?”
章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诧异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章择平了然点点头。
“你比你妈命好,找了个好男人。”
章辛的眼神立刻变了,只要提起妈妈,她就不再和善了。
章择平:“那些钱,你拿着就拿着吧,就当是我欠你妈的,还上了。这些年来来往往的,我也厌倦了,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混的,但是身不由己。”
章辛觉得他很可笑。但是她不会谴责他,毕竟她不是他女儿。
章择平幽幽看着她的脸,“你比较像你妈妈,和你那个混蛋老子一点都不像。但是你的胆子和性格比她好。她要是有你的胆量,不至于落那么个结果。章恪像她了,连性格都一样。”
章辛平静问他:“所以你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在回忆你的初恋?二十几年没有任何感悟,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吗?”
章择平仿佛对自己被监禁一点都不在意,完全不像章择明那时候的投鼠忌器,他甚至连律师都不见。
他坦然说:“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什么亏没吃过?可要说开心,也就那么两年过的最开心。这个家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披着一张皮?过着厌倦的日子?还要时刻提防着,备不住有谁就撕咬你一口,我当年都说了我是学医出身,和倩倩结婚我就去医院工作,家里的东西我一分都不要。
是他们先惹我的!!是章择明那个畜生先惹我的!他不是想要家产吗?我偏不给他,让他守着那几个工厂,把赚的钱一分不剩都给我还回来!
他不是爱养女人吗?那就让他养,让他一场空,他想跑是吗?我就送他到跑不了的地方……”
他说到最后,才说:“不得不说,李珩做事是真的狠,你小心着他吧。夫妻之间,该防备还是要防备。”
章择平的人生,可以说是被章择明给毁了,但是他也没有放过章择明,最开始工厂最赚钱的时候,利润都转回给地产公司了。
他说话晦涩难懂,恩怨分明,章辛听的并不像面上那么平静。
这些事情李珩都有参与,章择平能说得出来,就证明李珩做过。
但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她其实并不清楚。
但是她肯定是先选择相信李珩。
“你喊冤有什么用,最冤枉的不是我妈吗?”
章择平静静看着她,然后笑起来,“是,她最可怜。章家的男人都不是东西,她就是太傻,什么都信,她要是像你一样,现在都能活的好好的。”
章辛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出这话的。
他自己不也一样,自私虚伪。
章择平最后说:“下面镇子上有一片地,她曾经跟着大师傅学国画,后来改雕塑,都没学成。只有一个爱好喜欢养花,那边有个花卉基地,你帮我卖了吧。”
章辛没答应也没拒绝。
最后是章择平站起身,先进去了。
她见了一场章择平,并没有任何用处,心情更糟糕了。
等出来章楠才说:“他有问我吗?”
章辛没说话。
章择平没有提起任何章家人。
他只提起温倩。
章辛不说话,章楠就懂了。
她冷笑;“看吧,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们,我以前以为他是工作忙,是严父,就是没想过他根本不爱我们。每个人都说他能力强,做事有手段,爱家爱孩子,从来不和其他男人一样,在外面胡来,可谁知道他是个疯子。我宁愿他多情,宁愿他会爱人。”
章辛一句话不说,还在想章择平的话。
但是她更想到,回去不到一个星期,章择平就死了。
章辛听到消息的时候,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她甚至至今都记得他漫不经心坐在那里,就仿佛坐在自己家里一样。
她那天其实意识到他的反常了,他一直在讲从前,就是不提他的案子,不提章家,唯独提起温倩。
章恪问:“你怎么了?你在听吗?”
章辛最后说:“我知道了。”
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她即便再恨也没想要人命。
章择明的阴毒和自私她是知道的,老爷子为了家业,为了儿子们有野心,养寇自重。她也是知道的。
唯独章择平的自私她不了解,她只知道他聪明,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条件。
但是她没想到章择平没有想过活着,都说他身体不好,可他说他从小身体健康,最开心的那两年就是计划和温倩结婚,但一切都被章择明毁了。
她望着窗外好久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珩得到消息给她打电话问:“听说小叔出事了?”
章辛:“通知说他畏罪自杀了。其实就是自己不想活了。”
李珩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章辛:“没有,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都过去了。”
李珩知道她需要时间。就问:“敦敦呢?”
章辛穿过走廊,走到楼梯口的房间,见她正醒着,她给李珩看了眼:“她醒着呢。”
门口挂着铃铛,有风吹进来,铃铛响了,敦敦听着声音立刻扭头目光追着铃铛,看到妈妈进来,居然笑起来。
第73章 ? 儿女双全
◎的快乐◎
番外:儿女双全的快乐
李敦敦是个一直都胖乎乎的小孩, 除了出生的时候出了意外,发育不太好提前报道了。
其他的她从喝奶开始,胃口就非常好, 吃饭从来不让家长操心, 连李珩的妈妈都说,敦敦是她见过最省心的小孩了,饿了就吃,困了自己趴床上就睡着了, 甚至都不用人哄, 从来不会哭闹。
会爬的时候就坐在地上翻找妈妈的行李包,翻出来,装进去,反复之间, 乐此不疲。
七个月的时候就过年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有她一个小宝贝,爷爷回来抱着她楼上楼下转一圈, 她就很快乐了, 四处张望, 根本不存在什么烦恼。
太爷爷抱着她坐在门口晒太阳,阳光照身上暖呼呼的,她自己歪在老爷子怀里就睡着了,根本不挑人。
老太太笑着说:“看咱们家胖丫头。”
李珩的爸爸笑着说:“她是个有福气的小孩。”
家里每一个人都说她将来有福气, 因为她不挑剔。
章辛都有点羡慕她的生活了。
因为她每天工作忙到起飞,敦敦只有每天晚睡的时候才能见到妈妈,章辛每晚给她讲绘本, 讲故事, 反正听不懂, 她也乐,干什么都很快乐。
因为早产,当初医生嘱咐怕她发育迟缓,一家人都很注重和她沟通,和她表达爱。
李珩只要在家,她就像个挂件,时时刻刻挂在爸爸身上,李珩是一分钟都舍不得放下她。
章辛都服了,劝他:“你给她惯的,等你不在家,她睡觉我抱不动,你闺女现在三十斤,超标了。”
李珩:“你别这么说话,她才刚会爬,等她会走了肯定就瘦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她闹人?”
章辛很惊奇:“我让你别一直抱着她,我又不是嫌弃她胖。”
李珩看她一眼:“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健康。你还嫌弃人家?你还是当妈的……”
他的审美从来都没有变过,喜欢微微胖一点的女孩子。
章辛在他看来一直都偏瘦,不健康。
呵呵,男人。
虽然生孩子后她养了很久,还是瘦白瘦白的。
章辛盯着他;“你是不是嫌弃我?看上其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了?毕竟你就喜欢年轻的。”
李珩:“……”
他看了眼门外,听着敦敦奶奶和育婴师在房间里说话,就迅速低头亲了下老婆,然后抱着女儿扬长而去。
章辛瞪着眼睛,看着父女两个,都无语了。
真是岂有此理。
敦敦是个懒孩子,她一点没有遗传妈妈的勤快和急性子,会走路了也不想走,只想人抱着,李珩发现她胆子有点小,所以回家后都是带着她四处玩,冬天给她裹得严严实实是带到外面玩雪,她嫌冷,哭着要回家,就喜欢坐在太爷爷怀里晒太阳。
章辛都感叹她可真会享福。
李珩坐一边看着夸:“你是会享福啊。”
老爷子问:“她才多大,怕冷呢。”
李珩好笑:“小孩子哪一个不是哭着喊着要去外面玩儿,就她懒。”
老太太:“去去去,她爱躺着就让她躺着,又没有碍着你。”
老爷子老太太两个就喜欢胖乎乎躺老爷子怀里晒太阳睡觉的胖曾孙。
李珩和章辛则是讨论,孩子是不是缺什么,怎么那么不愿意动。
而且她吃东西吃的好,辅食吃的很多,奶粉一点也不少喝。
章辛真心觉得她长大后都不知道能快乐成什么样子,一家六个大人盯着她一个。
“不能给她吃那么多吧?”
李珩也觉得女儿吃的有点多了,但是吃不饱她就哭,不给吃都不行。
但因为家里长辈们不准他们给敦敦减辅食,只好这么养着。
等敦敦两岁的时候,已经走路很利索了,老爷子年纪大了,但是对这个大胖曾孙是格外疼爱,一直说等她上幼儿园他就每天上学领着她去。
大约是家里人多,她从会说话开始就特别能说。
第二年过年,一家人一起过年,因为舅舅去了国外读书,她就天天给章恪视频:“舅舅,我想你了,我可想可想你了。”
说的章恪都哭了,挺大小伙子,又是给她邮寄了几大箱子玩具,又是把零花钱全给她了。
大约是家里没人凶她,家里人都不让章辛凶她,每每她调皮的时候,家里人就说,她出生的时候多不容易,这么小的人,你骂了她,她也不懂,等再大一点了,咱们再教。
章辛:“她现在看眼色行事呢,知道干坏事了找奶奶,找太奶奶。”
对,她把章辛的口红涂自己的指甲了,把半瓶粉底液全涂脸上了……
就育婴师下楼给她洗了个背心的时间。
章辛抱着她坐在洗手间里,给她洗不掉,吓唬她:“没办法,洗不掉了,你就是变成黄黑皮的小朋友了。”
她一声不吭,也不哭,等见了奶奶就开始放声嚎,仿佛章辛打她了。
气的章辛要揍她。
她又开始惯用的伎俩,和她诚恳认错:“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章辛:“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每次都认错第一名,三分钟之后,就又犯错误!”
奶奶见她哭着认错,可怜死了,赶紧抱起胖丫头,哄道:“好了好了,奶奶给妈妈赔,好不好?那你再能不能干坏事了?”
可懂道理了。
斩钉截铁答:“不可以干坏事。”
奶奶心疼坏了,看到她给自己染的脚指甲,又被逗笑,说:“奶奶给你买指甲油,我们不羡慕她的,我们也有。”
章辛的口红被她祸害的不剩几支了,虽然她平时用不了几支。
等人走了,她又好笑,才两岁的小人,居然知道漂亮了,开始染指甲。
李珩回来,也觉得家里人太惯着她了,结果她很嚣张。
吃饭的时候,李珩安排:“你好好坐着吃饭。”
她一句不让:“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少管我。”
李珩都气笑了,一家人都笑起来。她就很会察言观色,见大家都笑,就知道没事。
李珩起身给她去拿水壶,她立刻开始喊:“你坐下好好吃饭,你跑来跑去,乱跑什么?”
李珩好笑:“你这是反了天了?”
章辛:“她这段时间绘本读的多了,已经会不少四字的词语了。”
当然表达丰富了,嘴巴就更能说了。
章辛都和李珩说:“我就好奇了,你也不爱说话,我也没有自来熟到那种地步,她性格怎么这样?”
李珩平躺着闭着眼睛笑起来。
“你笑什么?”
李珩:“你猜她今天和我说什么?”
“什么?”
“你昨天打电话说要回家,早上我和她说妈妈今天回来,她开心极了,过一会儿就问妈妈为什么还没回来,等你打电话说回来了。她和我说,爸爸,我心里就像开花了一样。”
章辛听的笑起来,心里就像开花了一样,那就是太开心了。
章辛躺在他身边还在感慨:“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她居然都两岁了。”
四维科技现在夏艺的转型,她从头部的第一人,开始减少上播频率,慢慢变成定期工作,像个打工人。
章辛对四维科技一直再做调整,罗维在和章辛的理念出现分歧后,磨合了很长时间,最后两人还是分道扬镳,章辛对罗维是真的没得说,包括他要带走的人,章辛都没有二话。他离职后和梅婕合体,成立新的公司,开辟新的市场,章辛一律不过问。
当时多家新闻报道了此事,连李珩的爸爸都打电话给章辛,问她是不是和罗维闹僵了。
她这两年过的很辛苦,李珩搂着她安慰:“她会慢慢长大,等她二十岁,你还是少女的样子,我就老了。”
其实他这几年大约是心境变了,反而看着更年轻了,章辛扭头:“你都想到她二十岁了?我现在都头疼她再过两年,嘴巴更能说了,怎么办。”
李珩笑起来,安慰她:“她现在是没朋友,没有社交,对什么都好奇,等上幼儿园了,有朋友了,就不缠着你捣乱了。”
李珩说的是对,上幼儿园了,她确实有朋友了。
但是嘴巴更能叭叭了,而且加上李珩那边工期完成,他有心辞掉华钛的任职,他和徐斯年在海外的公司就做得很不错。
最初章辛的几十个亿,加上章择平的资产,在海外做的不比华钛差,而且加上李珩爸爸的关系,李珩的爸爸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了,仍然在岗位上。
父子俩工作做了最后交接,等他爸爸退休后就回国了,国外的工作就都要交给他,两个人回国呆了半年。
李珩才真正见识到了女儿的本事。
她听话的时候,极为听话,把李珩哄的晕头转向。
和爸爸逛超市,看到糖果,几乎一个一个闻一下,看着非常可怜,李珩哄她:“你现在不能吃,你感冒咳嗽还没有好。”
她点头:“我知道,爸爸那等会儿,你到收银台的时候看看有什么适合我吃的,你记得给我买一点。”
章辛听着她和李珩撒娇也不言语。
李珩听不得这个,她这么懂事,一听就是平时根本不准她吃。
所以又折回去给她买了糖果,哄她说:“那等你好些了才能吃,知道吗?”
章辛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她,她这招已经使过好多次了,百试百灵。
家里没有一个人能躲过去。
等回家后,李珩还在说:“平时不准她吃零食,她知道要了也没用,现在居然不要了。”
章辛开始给他解释问:“那她少吃了吗?有哪次没得手吗?”
她是个不鸡娃的妈妈,也不那么讲究科学养育,只要孩子健康,她甚至不要求她要多优秀。零食能吃就给她吃的,更多时候她就是看着女儿和她耍心眼,她也不拆穿。
敦敦身上有很多她的影子,爱臭美,爱哄人,哭完就没事了,不让干什么她也不犟。
等她上学了,反而是家里老人们会教育敦敦多一点,她这个当妈妈的就很佛系。
李珩一琢磨也有道理,然后就笑起来:“也是,她小心眼多着呢。妈让她弹钢琴,说她坐在琴凳上,说自己腿短了,有点抽筋。练了两天就放弃了。”
章辛忍不住笑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敦敦过的很自在,和她撒娇耍赖,犯倔的时候都和她小时候很像。
“她还小,等大一点了,想不想练习,随她吧。”
李珩一直以为章辛那么自律又勤奋,肯定是个严格的妈妈,没想到她对孩子真的很纵容,只要不是原则性犯错,小孩子犯懒,调皮,那些问题她都能忍,连不好好吃饭她都不说。
章辛真的做到了她自己说的,我女儿来到这个世上,是享福的,不是来吃苦的。
敦敦在家吃饭,一边吃一边说,一顿饭吃好久,他都忍不住了:“你好好吃饭,吃完了再说话。幼儿园里你这么说,就是吃饭最慢的。”
章辛就说:“她在幼儿园里不敢这样,大家快她自然也快了。在家里她爱说就让她说吧,慢就慢吧。”
敦敦看着爸爸说:“妈妈就很讲道理,爸爸就不讲道理。”
李珩:“……”
后来章辛偷偷和他说:“她在幼儿园里因为吃饭一直说话,老师嫌她打扰到了其他小朋友,就吓唬她,让她和老师一起吃饭。她回来和我说,老师凶她了,她心里可难受了。”
李珩的立场就和敦敦的心眼一样,说变就变。
立刻皱眉说:“小孩子她就是表达能力好一些,词汇量丰富一些,又不是课堂捣乱,怎么能凶她呢?”
章辛:“你行了吧,她自己知道错了,就是心里难受,我安慰过她了。”
敦敦和章辛什么都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会说。
她在心里很依赖章辛,虽然章辛出门她从来不哭闹,说声再见,就和奶奶和太奶奶去玩了。
但是章辛要是晚上不回来她就会哭,也不出声,也不嚎啕哭着缠人,她就是哭唧唧会一遍一遍问,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让家里长辈们都舍不得骗她。
章辛也知道她其实就是家里猖狂,在外面胆子很小的。所以才从来不凶她,这样反而让她在心里格外依赖妈妈。
第74章 ? 儿女双全
◎的快乐◎
等她终于暑假了, 章辛公司年中的会议结束后,也给自己放假。
这次是一家人都去了西疆马场,这次家里的老人都带着, 连李珩的爸爸都从国外回来了。
西疆的盛夏, 气温一点都不热,早晚甚至有点凉,山上的马场新盖了一排平房,这边由于旅游业的缘故, 道路修缮和周边搬来很多人, 马场的工人住在山下的村子里,马场里不光有马,还有骆驼,有羊群, 有牛,还有猎狗。
这里是多民族融合的地方,山下的村子里有哈萨克斯坦族和塔吉克族, 还有维吾尔族的人。章辛就分不清。
李珩的奶奶和山上的其他牧民们聊天毫无障碍, 敦敦跟着太奶奶做客, 每次都能吃到烤羊肉,能吃到人家的奶酪,和其他的好吃的。
李珩带着章辛去山上跑马,敦敦跟着家里长辈们到处做客, 每天都能有新的朋友。
章辛后来学会骑马,也是因为李珩。
李珩骑马非常厉害,他虽然骑马的时间少, 但是跟着马群一两天就熟悉了, 和一群哈萨克族的人叼羊, 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人聊天,他即便不会什么语言,但是一样能和人家聊得很好。
还进人家的帐篷里聚餐,他身上多了松弛感,不再和人划开距离。有时候甚至穿着随意,配合当地的人一起拍视频。
西疆的美景甚至都不用多赘述,丝毫不逊色于国外的景色,章辛喜欢一个人在下午的时候沿着公路散步,听着远处猎狗的叫声,羊群的声音。
久违的宁静,尤其是和家人一起度过,她的心情就格外好。
李珩从人家的屋子里出来,和少数名族的牧民们喝了酒,难得脸有些泛红。
当地人喝酒非常厉害,他根本不是对手,所以觉得不太行了,就起来了,要不然热情好客的主人会一直劝酒。
他出了院子就看到远处草场上散步的章辛,就顺着路过来,章辛回头见他过来就站在山丘上等着他,见他脸有些泛红,章辛惊讶歪着头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李珩失笑:“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喝多?”
章辛顽皮:“当然,我几乎没见过你喝多。你喝多了会不会耍酒疯?”
李珩揽着她,微风吹过来,章辛靠在他肩上,“不会。”
章辛闭着眼睛说:“每次到马场里度假心里就觉得很安静。我曾经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能认识我,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声音,然后都听我的安排。我想得到所有的赞美,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直到后来,我学会听自己的声音,就不怎么在乎别人是不是关注我,会不会认识我了……”
她闭着眼睛,心情平静,李珩问:“那你要不要喝一点?”
他突然想起她曾经喝多了,非常热情。
“啊?”
然后李珩带着她去继续做客了,李珩就很聪明,再进去就不肯喝了,反而章辛因为好奇,喝了很多少数名族的酒。
各种酒混杂在一起,她醉的很快。
等回家的时候她大脑还很清楚,直到回家了站在后院,看着后院里的人,大声喊:“爸爸!李珩带我去喝酒了!”
明显喝多了,控制不住音量了。
李珩的爸爸正牵着小马,教敦敦骑马。身后还跟着几个马场的员工,他听到章辛告状,其他人都笑起来。
只有他扭头看着李珩皱眉问:“你给她灌醉了?”
李珩揽着她笑着,难得狡辩:“她好奇人家的酒。自己喝的。”
李珩的奶奶追出来骂孙子:“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带着她喝酒?她又不会喝酒,一喝就醉了,醒了还难受!”
李珩的爸爸也生气:“她不能喝酒。”
李珩一直在笑,连敦敦喊他都不理会,带着老婆回家睡觉去了。
章辛喝多了就不怎么睡,闹得很厉害,两个人进了房间穿过客厅,到了卧室,章辛非要让李珩给他弹冬不拉。
李珩其实不会,但仍然接过她手里的琴,拿在手里,坐在床边看着她。
章辛见他不肯动作,就凑过来看他,只是她喝多了,对距离失准,一头撞在李珩脸上,李珩怕撞着她,放下琴搂着人,章辛直接扑他身上,将人扑倒压在床上,李珩一直在笑,问:“你喝多了,还是故意跟我耍流氓?是不是故意的?”
章辛也跟着笑,意识还在,只是很亢奋。
狡辩:“才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
李珩搂着人一个鹞子翻身,将人塞进被窝里。
两个人青天白日的闹,章辛是又菜又爱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闹完就睡了,李珩却要起床,洗马池里还有很多马,说实话他一年都没时间来几次,大部分时间都是这里的人在管理。只是敦敦出生后,家里人开始恢复了和亲朋好友们的社交,爷爷有时候也会带着奶奶来这里避暑。
章辛并没有睡很久,快到晚饭的时候就醒了,醒来后头疼欲裂,这还不算,肩膀上有李珩的咬的痕迹,她暗骂了声,属狗的。
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敦敦这两天学骑马,这会儿已经不用人扶着了,她胆子大,非要去骑大马,李珩下午带着她骑了一圈后,她发现大马比较稳,视野也好,纠缠着李珩。
等晚饭的时候见妈妈醒了,就缠着妈妈问:“妈妈,你会不会骑马?”
章辛:“妈妈不会。”
敦敦:“但是我会,下次我带你骑马。”
奶奶笑着说:“哟,这么厉害?那你要注意安全,小心把妈妈摔着了。”
敦敦;“不会的,妈妈腿长。”
章辛:“……”
谢谢你哦。
章辛听着她童言无忌,马场里最开心的就是敦敦了,她有一匹马,一只羊,但是骆驼太大了,她不敢骑,所以不敢要骆驼,还有一只小狗。
跟着叔叔们洗马,后院的水龙头坏了到处喷水,她满院子里奔跑尖叫:爸爸!爸爸!水龙头疯了!怎么办啊!
李珩的奶奶笑死了,问她:“怎么就疯了?”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不知道啊,它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每天都能把家里的长辈们逗得乐不可支。
等回家的时候,她最难过了,就哭着要带着她的好朋友一起回家。
李珩被她折腾的办法,只好把小狗给她带回去了。
这个夏天李珩的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一家人围着敦敦,这个夏天她最开心,刚回家的爷爷对她几乎有求必应。
章辛是解放了,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家,她还打算和李珩找个地方度假,结果某一天清晨醒来,她坐在床上突然就开始哭,说不上来为什么。
给李珩吓了一跳,问她:“你怎么了?”
章辛摇头一边哭一边笑:“我不知道啊。我就忍不住。”
等李珩把人带医院里,一早上兵荒马乱的检查,章辛怀孕了。
算一算时间,就是在西疆闹出来的人命。
给李珩气的够呛。
章辛倒是挺高兴的,因为自从生敦敦后,李珩就坚决不生二胎,她想尽办法都没用,李珩就是严防死守,章辛有点生气,搞得像她霸王硬上弓似的,就也作罢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孩子居然来了。
章辛一早上乐呵呵的,逗李珩:“你不高兴吗?”
李珩:“没有。”
眼可见的低落,看着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章辛故意气他:“你不高兴都没用,我就多生两个,熬死你。”
李珩静静看着她:“你就是不生,也早晚熬死我。”
每天想一出是一出。
章辛听的放肆大笑。
除了开心之外,就是怀孕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经常忍不住会哭,除此之外,身体挺好。而且这几年李珩一直坚持给她补身体,她胖了一点,但可以接受。
过了兵荒马乱的岁月,也过了年轻气盛的那种满身锐气的时期,她对身材、容貌也没什么焦虑了。
回家后章辛乐呵呵和家里人说了自己怀孕了。
除了李珩和敦敦,其他人都非常开心,敦敦是因为怕妈妈不爱她了,李珩是因为生敦敦的时候她们母女差点出事,他心有余悸。
章辛抱着女儿问:“那你会爱妈妈吗?”
敦敦:“会。”
章辛:“那我太幸福了。”
敦敦安慰她:“你不要怕,不光是我,爸爸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都会很爱很爱你的。也会爱肚子里的宝宝。”
敦敦是个心很大的孩子,直到章辛生了弟弟,她再没有任何排斥过。
章辛的孕期,李珩再不准她独自居住,全都是和长辈住在一起,除了工作期间,整个孕晚期,李珩一直在家,他其实心里很紧张,一直陪着章辛,连章辛都感觉到他的紧张了。
章辛也没办法解释上一次的事,只好安慰他:“上一次是意外,这次我自己都很小心了,真的没事的。”
李珩不言不语,但还是很小心,毕竟他当初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几天,结果直到章辛这次安然到生,都平平安安,他才终于放心了。
连章恪都特意从国外回来陪她。
这个孩子家里人都不讨论是男是女,就特别有素养,章辛觉得她要是强烈希望是儿子,都显得自己不像个合格的妈妈。
她和李珩说生个儿子吧,这样敦敦就有弟弟了。
李珩说:“你这个想法不对,不论弟弟妹妹,对她都没有影响。”
章辛解释:“我不是偏爱儿子,如果是两个女儿我更开心。我想要儿子是我自己的原因。”
因为她这个姐姐做的很辛苦,她就想,如果敦敦也有弟弟,她不会让她有一点的担心,弟弟也一直会爱姐姐。
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很多创伤,是永不能治愈的。
李珩:“那也不对,你这样想,就是对敦敦不公平。”
章辛就问他;“那你觉得,两个孩子,你会偏心吗?”
李珩特别肯定答:“会。”
章辛好奇:“为什么?”
李珩:“我会一直偏心敦敦,不论生的是男孩女孩,对敦敦我始终有愧疚。”
因为他陪敦敦的时间有限,而且敦敦出生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头。再者第一个孩子是不一样的,李珩丝毫不掩饰这种偏爱。
“那你不能对小的太过分。”
李珩笑起来开始给她讲:“小孩子要的是公平吗?其实不是,是偏爱。每一个孩子都一样,他们只喜欢独一无二的偏爱,我小时候我哥是个很擅长表达的人,他太能讲话了,把家里人都哄一遍。但是我学不会也不会哄,爸妈喜欢和他聊天,但爸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很多礼物,他说我哥不需要,我哥喜欢的自己就买了,不用他操心。但是我的性格没有那么爱表达,所以他就要多关心我。小孩子很相信这种话,就是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所以从小到大,不论我哥得到什么,我都不会嫉妒。”
他说完又笑起来说:“其实他比我大八岁,等我记事了,他已经很大了。”
章辛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明明沉默寡言,但是做事情这么面面俱到,原来是像他爸爸了。
有一个很伟大的家长,孩子也会是很好的父母。
李珩在做父母方面,确实比她更合格。
“好吧,暂且同意你。”
章辛这次的怀孕很安全,直到生产都一切正常,加上李珩时时刻刻在身边,这次是他陪着进产房。
章辛第一次是因为当时自己没有意识,整个过程都在抢救中。她几乎一直在梦里找不到章恪,身体是没有任何疼痛感的。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的疼,疼到她握着李珩的手都在抖,还有一部分是清醒的怕,反正人很清醒,恐惧加倍。
尽管用了无痛,但是还是很痛,她是个非常敏感且非常怕疼的人。
李珩哄着她:“坚持一下,敦敦就要当姐姐了。”
章辛听岔了,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又生了个女儿,她就喊:“那不行,我想生个儿子,等敦敦大了,他要赚钱给敦敦花的。”
护士都笑了。
李珩也不反驳:“好吧。”
等孩子生了,确实是儿子。
李珩看了眼孩子,就抱在她胸口,她看着儿子,但是又好像没有那么开心,问李珩:“敦敦呢?”
“她去学校了,你忘了?”
总之她因为心里有点害怕,说话都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所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章恪和家里人守在门外,等看到小孩,李珩的奶奶先长舒了口气:“大小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李珩之前明确说过不会生二胎的,家里迎接第二个小孩子,纯属是意外之喜。一家人的喜悦是眼可见的。
唯独章恪一直守在章辛身边,小孩也没有看,只是等着章辛醒来。
见她醒来了,章恪就问;“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章辛迷迷糊糊醒来,就看到章恪守着她,她心里很开心。章恪就像她的专属亲人,只要她需要,章恪随时随刻都在她身边。
第75章 ? 儿女双全
◎的快乐◎
章恪因为之前徐斯年投资的短片, 在国际影展上获得了一个最佳短片奖,让他在这个行业里,从此有了姓名。
他毕业后开始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 在读期间他甚至在国外电影剧组里工作过, 在这方面他非常谨慎,可能是因为长大成熟了,性格也平和,少了前几年的孩子气。
唯独在章辛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
章辛看到弟弟, 就很开心, 尤其是想到她的孩子,也是姐姐弟弟,她就更开心了。
“我没事,挺好的。”
章恪不放心, 握着她的手说:“我姐夫说,你之前状态不太好,晚上一直睡不着, 我就担心你行动不便, 你说你瘦成这样, 自己也没有抵抗力,哪里顾得了孩子……”
他说的很多,章辛一直静静听着,他的不安感很重, 章辛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能忍受章辛有任何危险。
李珩还是最忙的。要回家照顾敦敦,还要上楼看小儿子, 又要照顾章辛。
他分身乏术, 即便不睡觉时间都不够用。
但是章恪不一样, 他眼里只有章辛。这种偏爱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章辛看到章恪在身边,就很安心。
章恪还嘱咐她;“生了小二就不能再生了,你看看你什么身体。”
章辛听着他絮絮叨叨数落自己,也不还嘴。
章恪这才给她看照片,小儿子瘦猴子一样,红彤彤的,但是足月的小孩和敦敦当时完全不一样。
因为顺利生产,修养得很快,一个星期之后母子回家。
母子回家后,敦敦才见到妈妈和弟弟。
她依旧每晚和妈妈睡在一起,弟弟和爸爸睡在一起。
敦敦问章辛:“妈妈,他会听我的话吗?”
“会的。”
“那他要是不听话了怎么办?”
“那你就教育他。”
“就像你骂舅舅那样的吗?”
“呃……那需要等你们长大了,你才能骂他。现在他还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敦敦想了会儿,说:“那我争取快点长大吧。我真的很想让他听我的话。”
俗话说姐姐打弟弟要趁早,敦敦的本事很足,弟弟真的像了舅舅,和章恪小时候如出一辙,敦敦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听。才会走路的人,就学会替姐姐提着裙子……
所以敦敦对弟弟一点都没有排斥,小时候有育婴师在,等弟弟上了幼儿园开始,敦敦的好日子就来了,弟弟喜欢和姐姐玩,敦敦就开始讲规则了。
她只要陪弟弟玩一次,弟弟就要给她一个红包。
过年不到元宵节,弟弟的红包就花完了,没钱了怎么办呢?
敦敦有的是办法,她开始给弟弟赊账,让弟弟跑腿,给她楼上楼下取东西,给她拿水壶,作为有一定的奖励,她再把红包适当奖励给弟弟。
真是实现了经济动力,资金循环。
章辛给李珩解释的时候,李珩都觉得新奇。谁说懒人没有办法?
李珩观察了一天后,发现章辛说的是真的,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育儿方面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姐弟友爱的方式怎么像是走偏道了。
和他当初想的不是一回事。
章辛不建议家长干涉小孩之间的事情,提醒他:“只要他们两个人愿意,大人不干预,那就没问题。”
李珩:“那要是弟弟有一天不愿意了,姐姐怎么办?”
章辛都觉得他的问题过于奇特了。那姐姐难不成还有什么损失了吗?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做的是强买强卖的生意,见好就收才是正经。
“什么叫姐姐怎么办?她办法多的是。你光看到她指使弟弟干活,你没看到她在外面的骄傲样子。”
敦敦的懒是可在骨子里的,太爷爷太奶奶上年纪了,不怎么出门走动了,她就喜欢呆在太爷爷太奶奶家,因为两个老人一整天慢悠悠的,什么都不用做,一天就是给她分享零食。
太奶奶从前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只是上年纪了,现在也慢悠悠的,就喜欢敦敦的慢性子。
她可以写完作业和老爷子观察乌龟,一看就是一早上。
李珩怕老爷子无聊,斥巨资在家里装了见长六米的溪流缸,养了一缸鱼,祖孙三代,一天就坐在鱼缸前,看着几百条鱼发呆,太爷爷和爷爷喝茶,敦敦陪着喝水。
章辛和李珩开玩笑说:“她的精神世界领先我们很久,这么小就知道躺平了,谁激励她都没用,她躺平的很彻底,学知识学不会,就和她爷爷说,爷爷我有点笨啊,我学不会怎么办,爷爷就说年纪小,学不会也没事。长大了就会了……”
李珩:“她现在的聪明没用到正路,等她自己察觉到危机了才会努力,要不然谁来催都没用。”
章辛心里感慨,不知道怎么给她一点动力。
但是儿子督督的性格和姐姐就完全不同,他就很勤学,他的乐趣都来自姐姐,姐姐玩完的玩具,他就玩的很快乐。姐姐那时候买的没用过的早教课,正好给他学了,姐姐是一节课都没学,他倒是学的津津有味。
所以姐弟两性格完全不一样。弟弟十分好学,几乎把姐姐的知识都学会了,自然精神世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根本没时间和别人玩。
章辛一直担心他有孤独症,因为他一个人看书,能看一早上,上早教课从头到尾都不走神。
章辛心里是很拒绝生一个卷王儿子,从心里很难接受,毕竟女儿实在太佛系,一比较儿子这么卷,不利于家庭和谐。
李珩看的很开,对儿子这种卷王欣然接受,章辛问:“我小时候就是有点懒惰,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章恪也没这么勤奋,他肯定是像你了。”
没想到李珩实事求是:“是的,我小时候一整天都不出房间,我哥恨死我了,他一分钟家里都呆不住。”
章辛:“我现在很能体会那种心情,对你这种卷王,我真是加倍痛恨。”
李珩笑着说:“你现在不需要比较,你是家长,只需要做好裁判。”
章辛:“裁判?我裁判谁?笑话,我女儿现在还躺在太爷爷身边观赏鱼呢,她根本就不加入比赛。我现在就等着她什么时候开窍呢。”
李珩提起女儿就好笑,敦敦的性格真的没有像任何人,就是自成一派,学习学会了就好了,绝不多学一个字,吃东西吃饱就好,不贪嘴。
但是躺着陪太爷爷观赏鱼,能看一天,完全不觉得无聊。
很特别的小孩,徐斯年都惊讶她的松弛感。
用徐斯年的话说,她这辈子最拼命也就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那天,那已经是她最急迫的时候了,把一辈子的急脾气都用完了。
敦敦上小学了,还是这样,课本学会了就不可能再多看一眼书。
弟弟一整天研究那些益智类拼图和早教课玩的很开心,一点都不觉得枯燥,章辛为这个卷王头疼。
只好问李珩:“你有办法吗?让他别这么卷。他这样,让我很有压力,甚至觉得要不要带他去测一测智商……”
李珩觉得很无所谓:“他爱玩就让他玩吧。你别乱来。”
章辛觉得匪夷所思:“你小时候就这么讨厌的吗?就显着你了?大家都不爱学,就你一个人爱学?”
她对‘别人家的小孩’简直深恶痛觉。所以对敦敦的性格从来不教育,她不爱去公园里奔跑,爱躺着就让她躺着,她喜欢鱼就看鱼,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要她表达清楚,讲得出自己的理由,她就同意。
她觉得做父母到这个地步,很宽容了。
家里老人都爱宠着敦敦,因为她出生吃了苦头,又加上她嘴甜陪老人们的时间久,弟弟就寡言,不爱表达,而且只专注自己的事情,让家人都不好打扰他。
他在家的时候呆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来,要么去公园里或者去郊游,一整天都不回家,他的生活方式和作息时间和老人们都不一样。
李珩的爸爸退休后就在家陪着小孙子,他觉得督督和李珩小时候很像,所以对待小孙子他很有经验。
李珩的妈妈很显然就是不太懂和这种从小开始的卷王小朋友相处,她一直提醒育婴师要带督督出门玩,要让他晒太阳,要让他多吃水果,要让他休息……
哦,对了,督督从来不午睡。
他从小会走路开始,就是每晚最迟七点半就睡了,早上六点醒来。不像正常小朋友。
章辛带他检查过很多次,各种检查都做了,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就是正常小朋友,属于遗传,生活习惯比较好,所以才这么规律。
章辛盯着李珩,“你害惨了我儿子。”
李珩笑着摇头:“不至于,他自己很快乐。”
章辛看着看益智动画片的儿子,很难想象他将来的样子。再看看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的女儿,最后再看一眼李珩。
她家里的人,每一个都很特别,都很有自己的个性,就是管理起来比较复杂。
事实证明,卷王是刻在基因里的。
从小学开始,督督成绩就是满分,不论学什么都要学到自己的极限,包括骑马,他都是不声不响就学会了。
敦敦刚开始学骑马,学了一年多,仍然需要有人牵着马。
敦敦对弟弟的异常,刚开始是很困惑的,后来就习惯了,她开始享受弟弟的勤奋,尤其是弟弟对钱完全不在乎,姐姐骗走了就骗走了,还会再给他的。
一直到十几岁,敦敦就是这样,学习不上不下,成绩不好不坏,但是她是个很会表达人,喜欢赞美身边的所有人。
用时髦的话讲,她提供的情绪价值是满分。
她能指使的动爸爸给她做饭,即便再难吃,她都能夸得出口。
督督不行,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一句好听的话都别指望他说。
李珩在敦敦十岁的时候回国,那年李珩主持投资的外海口港开始运营,他调任回国,工作更忙碌。
章辛因为章家的资产和李珩的地产公司要管理,在四维科技的工作逐渐放手,交给夏艺和俞静还有万琳。
四维科技自此成了名副其实的娘子军,管理层全都是女性。
就像夏艺说的,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几个女性都是单身,经常被媒体说酸话,要不然几个人过的实在舒心。
只有章辛深陷家庭,但这是她喜欢的生活,也是她觉得安心的所在。
丈夫工作忙碌,但是只要有时间就会接过看孩子的重任,有时候会把孩子带到办公室看着,敦敦经常跟着爸爸去办公室,因为妈妈出差,弟弟在爷爷奶奶家里,太爷爷上了年纪,耳聋了,太奶奶要在家里照顾太爷爷。
敦敦的感情非常充沛,坐在爸爸办公室写作业,都要提醒一句:“爸爸,我们晚上回家看太爷爷吧。”
李珩头也不抬答:“写你的作业。”
敦敦也不气馁:“太爷爷昨天说想我了,我很久都没有躺在他怀里晒太阳了,每次都是他偷偷给我零花钱,爸爸我们去看看太爷爷吧。”
李珩想起儿子,只好答应她:“等我下班,我们回太爷爷那里。”
明明是那边家里人多,她想去看热闹。
果然,等李珩下班天都黑了,她坐在副驾驶乖乖看着窗外的灯火,李珩又心里愧疚,章辛不在家,敦敦不想跟着阿姨和家里的家教回家,就愿意跟着他呆在办公室里。
他的职位再高,在孩子们眼里也就那样,该怎么使唤他,就怎么使唤。
等回家后,督督已经做完作业,陪着爷爷下棋。
见他们回来还是挺开心的。
李珩爸爸见他这会儿才回来,皱眉问:“你们吃过晚饭了?”
李珩还没来得及换鞋,一边答:“没有,刚下班,敦敦要回来。”
李珩爸爸心疼坏了。
“你就不能让她先吃晚饭?”
敦敦这会儿学乖了,乖乖牵着爷爷的手,一句都不救爸爸。
太爷爷听着声音从房间出来,见了敦敦就眉开眼笑问:“这是谁来了?”
敦敦在家里是真的最受偏爱,她看见太爷爷就像乳燕投怀,扑向太爷爷,张嘴就说:“太爷爷,我可想你了。”
李珩听得面无表情,昨晚她和章辛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她遇见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第76章 ? 儿女双全
◎的快乐◎
老爷子已经快九十岁高龄了, 除了有些耳聋,身体还挺好的。
这个小曾孙真的是他的宝贝,他是疼敦敦超过督督, 尤其是人上了年纪, 偏爱的就更明显了。但是督督也不是很介意太爷爷的偏爱,因为他陪太爷爷晒太阳这种事情,确实做不到。
爷爷奶奶对敦敦和督督姐弟两个是一碗水端平,两个孩子性格也不一样。
但是太奶奶和太爷爷就偏爱敦敦。而且会一直讲敦敦出生时候的凶险, 等督督出生的时候, 两个老人就没去医院,所以他们对敦敦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但是督督对这种偏爱也不太羡慕,比如太爷爷邀请敦敦晒太阳,听戏剧, 吃茶……
督督是一会儿都躺不住,他听着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就头疼,那一缸鱼他看看可以, 但是要是和姐姐一样躺着看一天, 他觉得多少是有点问题。
所以姐弟两很和谐, 除了敦敦骗弟弟钱外,家里这种偏爱的问题,一点都不会引起姐弟两的矛盾。
等章辛出差回来正好是周末,督督去上课了, 敦敦在家和太爷爷听《游龙戏凤》十分入神,连李珩都感慨:“她可真会享福,才十四岁, 现在就每天乐呵呵的, 学不好也不焦虑, 好朋友都没几个。其他小朋友补课,上兴趣班,她说没必要。除了跟老爷子练字,几乎没有拿的出手的手艺。”
章辛想了好久措辞,最后只干巴巴说:“也不能这么想,你看我不也什么都不会,二十几岁了才开始学习。”
她只能找到这个理由,要不然没办法解释女儿的懒惰。章恪说实在不行,敦敦学艺术吧,将来跟着他工作。
李珩好笑问:“她将来读书怎么办?”
章辛:“就在国内读书吧,也不要去国外了,实在不行就跟她舅舅去吧,反正章恪疼她。你看她哪一点有活力青年的样子?年龄和身体长期处于分居状态,各过各的,她和咱们家卷王不一样。”
李珩深深看她一眼,不准她管儿子叫卷王。
她这个人和徐斯年一样,能说能笑,但是两个孩子都没有遗传到她的幽默,她第一次开玩笑叫督督地瓜儿子,督督就和家里长辈问,妈妈为什么叫我地瓜儿子?
李珩总不能说,章辛就是觉得他矮胖矮胖走起路来比较可爱,随口叫的吧。
从那以后,李珩就不准章辛在两个孩子面前灵机一动地幽默了,包括章辛有时候敲竹杠叫他领导、大爷……
要是孩子童言无忌,哪一天在长辈们面前说,妈妈管爸爸叫老师叫叔叔,那就乐子大了……
李珩也不反驳她的意见,只说:“等他们再大一点,自己拿主意吧,要是想出去再准备。”
章辛扭头问:“什么叫到时候再拿主意?到时候你上哪里去给她找推荐?还是早一点确定,要是真不行,咱们也躺平,不用手忙脚乱。把她丢给章恪吧。”
李珩正在给儿子组装脚踏车,顺手就从杂物间的柜子里翻出来两本证书,章辛看了眼,居然是他的毕业证,世界排名非常靠前的大学。
章辛觉得匪夷所思,和他过了这么多年了,她都不知道他的学历。她一直以为他是本科毕业。
“你和我说句实话吧,你到底瞒着我的事有多少?”
李珩低头组装好脚踏车,头也不抬说;“我有同学留校任教了,她要是想出去读书,到时候可以给他们两个写推荐信,无非是出一笔钱,到时候说吧。不要太早让她选择走哪条路,尽可能让她多出去走走,将来的事情等她想明白了,再自己做主。”
章辛对孩子的态度最终还是影响了他,章辛的态度就是两个孩子过得开心就好,按照李珩从前卷王的态度,孩子可能都会被卷变形。
但是后来和章辛过日子久了,他也松弛了,人生嘛,有事业,有爱情,老婆孩子一家人也挺好。
卷王丧失了斗志,就变成了小绵羊。
敦敦想起爸妈就觉得幸福,看到爸爸组装好脚踏车,就和妈妈商量:“妈妈,我不想骑车,留着给督督吧,他比较喜欢锻炼。”
章辛:“你动一动你的四肢吧,再不动都退化了。”
李珩问;“你们不是有游学活动吗?”
敦敦哀嚎:“你们真的别觉得我在学校快乐,谁家好人周末带着课本去博物馆里写作业?老师当场讲,我们要当场完成,最后在大门口合照集合检查,你们听听,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章辛听着确实有点惨,至少她小时候,春游了要写感想,也是很头疼的。
李珩:“也不能这么比较,你要是不想写,可以去乡下读半年,什么都没有,就是懒洋洋的。”
敦敦:“我爸怎么了?他是不是发烧了?听听这是当爸爸的说出来的话吗?这么冰冷?”
李珩问:“你太爷爷的私房钱都给你了吧?”
敦敦:“你别诬赖我,明明太奶奶收起来了。”
章辛听着父女俩逗乐,李珩是一点不生气,就是和女儿闲扯。章辛看着父女两个肖像的脸,觉得有趣,和敦敦说:“你要知道,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非常优秀,而且非常自律。你爸爸从小就是同龄人仰望的存在。”
李珩:“你少给我戴高帽了,我学习成绩一般。”
敦敦:“所以爷爷奶奶就喜欢我懒散啊,他们都没带过我这种小孩,养孩子嘛,就是养不同的孩子,要是都像弟弟那样,有什么意思?比赛吗?”
李珩都笑了,问:“你作业写完了?”
敦敦:“写完了。”
章辛:“那你晚上想吃什么?”
敦敦:“那就来一顿辣火锅吧。”
李珩:“这一点倒是和你妈妈一样。”
李珩依旧不怎么吃这些重口的东西,督督的口味和他差不多,也不爱吃辣。
章辛:“什么叫这一点像我?不好的像我,好的就像你?凭什么?”
敦敦哈哈大笑,冲二楼的窗户喊:“督督!快下来!骑车了!”
二楼的督督探身冲楼下姐姐说:“等会儿,我的书马上看完了。”
敦敦:“那我让阿姨给你榨果汁,你快一点,什么叫快看完了,立刻放下!”
敦敦不骗弟弟钱的时候,就很又当姐姐的自觉。
章辛:“你听听你说的话,不羞愧的吗?”
敦敦大笑:“我有什么好羞愧的?我优秀着呢!”
姐弟两在一起看动漫,互相闹着笑,敦敦吃到甜的葡萄都要咬一半,留一半给弟弟,督督也不嫌弃她,给什么吃什么,特别好脾气的一个小孩。
章辛都很服气,他对姐姐怎么能容忍到这种地步的。
姐弟两从来没有吵架过,更不用说打架。和别人家的二胎家庭根本不一样。
章辛一直觉得他们两个很特别。
姐弟两窝在沙里发看动漫,李珩和章辛坐在后面餐桌吃饭,章辛问;“暑假带他们去马场,你不去吗?”
李珩在教育方面的投入还是很大的,但凡有时间就会在家陪孩子,毕竟在外面工作精力旺盛不苟言笑的做卷王,卷下属。
在家里还是要收敛起来,换成另一套模式,毕竟家里也有个预备卷王,他要切换到松弛老父亲的模式。
“去,他们两个骑马还不够熟练,今年几个朋友也想去。”
章辛:“那我也带几个朋友吧,人多了热闹。”
李珩问:“要不要替你们定车?”
章辛:“不用,到时候再说。”
两个人正聊着,就听到姐弟两看着大笑起来,然后敦敦手舞足蹈抱着督督脑袋,吧唧亲了口,然后喊:“你真是个天才!”
章辛:“你女儿真会给人灌迷魂汤。夸人的时候恨不得剖心一样真心,骗人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李珩见儿子起身给女儿拿了饮料,然后自己喝的是水。笑着应声:“督督又不是不知道她糊弄人,还是爱姐姐的。”
他们两个不干涉姐弟两的事情,所以一家四口极少有矛盾。
但是这个状况,从敦敦早恋开始就不一样了。
督督看到她一早上挑挑拣拣,一直换裙子要出门,就会说:“又是和那个‘巴嘎’去约会吗?”
敦敦都惊呆了,瞪着他都忘记反驳了。
章辛也不明所以,李珩问:“什么‘巴嘎’?”
督督试着走了两步,哦,罗圈腿。
难为他能直击要害,抓住了黄毛的特点精髓。
敦敦的初恋就因为弟弟走那两步,夭折了。
她的盲目恋爱,是戴着初恋那种梦幻色彩的,因为罗圈腿巴嘎这个称呼,滤镜彻底破碎了。
然后心情暴躁的敦敦开始反唇相讥:“你懂什么?说话难听的要死,将来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我就不信,你张嘴超过三句话,人家能理你。你就注定孤寡!”
督督有种平静的疯感,说话总能扎到痛处。
他持续输出:“你上次喜欢那个卷毛,他上厕所不洗手……”
敦敦直接疯了:“求你了!你闭嘴吧!”
花季少女喜欢的男生诶,那就是完美的,怎么能和屎尿屁联系在一起呢。
督督就是个花季少女粉红心粉碎机。
章辛听着姐弟两弱鸡一样吵架笑死了,连敦敦初恋这件事都不在乎了,被儿子那句巴嘎,把担忧都搅碎了。
她和李珩说:“你儿子嘴巴好毒,我要是敦敦,我就捂住他的嘴。”
李珩冷冷说:“他说的不对吗?”
章辛都无语了,都这么玩不起吗?说翻脸就翻脸。
“诶,她是花季少女,喜欢小男生很正常的,我那时候……”
她话说到一半,李珩已经静静盯着她了。
章辛改口:“我那时候就是太傻,只会和小伙伴谈恋爱,第一个正经恋爱的对象居然是你。”
李珩丝毫没有被安慰到,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锻炼,而且他这个人面相偏小,她年纪毕竟小他十岁,她二十三岁生的女儿,至今看起来还是显小。
李珩没理会她的示好,问敦敦:“好了,不要吵了,我出零花钱,你们两个出去吃一顿,然后和好,怎么样?”
李珩劝架很少说谁对谁错,就是谁错了也是事后他单独谈话,当面是从来不教训的。章辛就非常比较佩服他的忍耐力。
李珩在家时间不定,他在家的时候两个孩子几乎不出门,就喜欢粘着他。
敦敦:“我才不要和他出去,不吃辣不吃甜食,这不吃、那不吃,谁要喜欢这种挑剔的男生?简直烦死了!再说了我缺钱吗?我爷爷、太爷爷哪一个不比你们给的多?真侮辱人,算了,我一会儿回家看太爷爷。”
章辛觉得她这个初恋很可怜,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刚才换裙子是去约会的。
章辛提醒她:“你不是和人约好了吗?”
敦敦看了眼手机:“本来是他们约我,我不去了。大热天,还是回家陪我太爷爷了。”
她现在一想起罗圈腿的巴嘎,都幻灭了。
简直就气死了。
初恋甚至都没开始,才开始和几个同学一起相约想要有进一步发展,就被督督搅碎了。
反正督督的精神打击非常精准。对姐姐的初恋他比李珩和章辛上心多了。
在他看来,一切男生都很幼稚,都配不上姐姐。
回家的路上敦敦还生气,都不肯和弟弟一起坐在后面,坐在副驾驶位置,督督问:“你在生气什么?那些男生逗你玩,不是你漂亮,他们就是觉得好玩。”
章辛觉得她生了个真理语录狂人。
这么小就掌握这种本质了吗?
她还是提醒督督:“你别说了,她已经生气了。”
督督还是继续说:“你知道真正的美是什么吗?”
敦敦没忍住问:“是什么?”
章辛赶紧扭头看着窗外,生怕自己笑出声。
敦敦是真的被弟弟拿捏,每次都是这样。
她偷偷看了眼,李珩眼睛里也都是笑意。两个人目光在后视镜里短暂交汇,赶紧分开,生怕对方忍不住笑起来。
姐姐回头看着弟弟,督督答:“真正的美,是不怒自威,让那些男生都不敢轻易招惹你。”
敦敦满脑门问好,皱着眉问:“为什么?”
她是真的没理解。
督督:“真正的美女,是没人敢随便去追的。你们班学习最好的女生,有人给她写情书吗?有人追她吗?”
敦敦附和:“还真没有。”
督督:“所以你学习不行,但是要从其他方面努力。”
敦敦聊了一会儿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忘了生气的事了。
章辛是真的佩服儿子,洗脑大师。不过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零花钱给姐姐了。
第77章 ? 儿女双全
◎的快乐◎
太爷爷年纪大了, 耳朵有点聋了,在家的时候不戴助听器,敦敦说话就趴在他肩头凑他耳边说。
两个人聊天犹如唱大戏, 老爷子对敦敦也是最偏爱, 坐在他怀里晒太阳的小曾孙,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敦敦对两个老人也格外有耐心,这会儿还站在老爷子面前给他唱一段《锁麟囊》,老爷子就很幸福, 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 听着她荒腔走板地唱词。
督督这会儿也不打击姐姐了,坐在鱼缸前静静看着鱼缸里几百条黑尾大勾,鱼缸六米多,贴着墙底下是柜子, 鱼缸里面造景都非常大,造价很不便宜的,后来放进去几条马口鲷, 群游起来非常漂亮。
看起来是真的非常解压。
鱼缸是李珩装的, 但是管理是李珩的爸爸管理的, 自从他退休后回归家庭,就开始照顾父母,照顾儿子儿媳,一边还要管理家里的花草, 鱼缸里的鱼、老太太的猫,敦敦转赠给奶奶的狗,还要在李珩和章辛忙碌的时候管理两个孙子……
李珩的爸爸就是万金油, 不论哪里需要, 都可以顶上。
章辛都觉得他的脾气和体力, 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的长辈了。
章家的老爷子都去世好几年了。在章择平去世后不久,老爷子就去世了,唯独章择明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章恪确实做到了,他一次都不去看,只是偶尔委托律师去探监,顺便把隔壁监狱里那位姚女士的情况定期汇报给他,两个私生子女,过的也不太好,老太太那边家产被法拍,除了一些留存现金,也没什么可给两个孙子留的。
所以两个人学习也很一般,学业没法继续后,就开始工作养活自己。
章恪还说,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决心,一心要熬到出来,这是要等着跟我算后账吗?
章辛不准他胡说,只好说,别说这种话,我过几天要出差,你记得回家照看他们姐弟。
结果暑假的时候,章辛回公司了,李珩出差了。章恪因为赵嘉敏那边遇上麻烦了,也去南方了。
家里没有家长,敦敦和督督自然就住在爷爷奶奶这里。
可害苦了爷爷,后来奶奶说,家里的傻狗天不亮就要叫,晚上不睡觉也要叫,督督在补课,晚上学到很晚,爷爷大早上五点就起床去遛狗,一直遛到中午才回来,回来休息几个小时怕吵醒孙子,早早就又牵着狗出门了……
章辛听着爷爷的日子都好可怜。拳拳爱孙的心思,让她自愧不如,所以她花大价钱给老爷子买了一套钓鱼设备,把老爷子的鱼缸也升级了,反正花钱的她全承包了。
李珩还纳闷:“怎么想起换这些了?”
章辛:“你不能有了儿子,就忘了爸爸,你不问问他两在家里,爸妈过的什么日子?”
李珩一问,也乐了。
回来和章辛笑着说:“老太太说,咱爸跟拾荒老头似的,牵着狗坐人家门口等着天黑。我早说那个狗送人吧,他舍不得,非说那狗是敦敦的。天天和猫打架,他把猫安在楼上,把狗关在楼下,这下好了,猫和狗不打架,狗开始乱叫了。”
章辛:“要不,让他两住章恪那边去,四个老人呢,休息都休息不好。”
李珩:“我晚上和他们说。”
结果一说,四个老人谁也不准。
孩子就得住家里。章辛也没办法,只好说:“那就把狗送到章恪那边养着,章恪最近一直在家。”
李珩对章恪就像长辈一样,一点不见外,立刻说:“那就狗给他看着,他那边有阿姨。顺便让这边清静清静吧。回家太吵了。”
李珩的爸爸也可能是遛狗遛久了,拾荒老人这个活儿不是很好做,在很恰当的时候就退位了,狗立刻被牵走了。
原本老人还担心敦敦会不高兴,结果她一点都不在意。
敦敦的爱好如汪洋大海,谁也摸不着她到底喜欢什么,她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会一点,但是都不很精通。
她能陪奶奶研究衣服料子,绣品。陪爷爷钓鱼、种花,拌羊粪都行,干活也很利索。和太奶奶厨房里鼓捣新吃的也行,厨艺还不错,和太爷爷听戏、看鱼,还能唱一两段,说得清楚哪些名角儿唱得好。
挺万金油的,一个全家的搭子,什么都能陪。
督督就不行,他的爱好很单一,厨房里面的事情不太会,东西能吃就行不挑剔,但也夸不出来。看书可以看一天,顶多玩游戏消遣。后来跟着姐姐开始研究鱼缸里的鱼,但对猫狗的态度依旧很一般。
索性的是两个人都爱粘着舅舅,章恪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对两个小外甥是极尽宠爱,从满月开始的照片,到十几岁了,两个人的照片大部分都是章恪给拍的,敦敦自己也跟着舅舅学摄影,给家里的长辈拍,客厅里的照片墙上全都是家里人的纪念。
反正一家人过得很松弛,那就没有任何矛盾,身边也有老朋友家的孩子,拿奖了、出国了等等各种消息,人家的小孩多么的优秀。
家里人都非常的淡定,主要是想卷一卷,但看到两个孩子这个状态,感觉也没什么好卷的。
章辛问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想要干什么?”
敦敦问她:“妈妈,你小时候想过要干什么吗?”
章辛:“我在问你话,等你回答了,我们再聊我的事情。”
“可是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作为参照物。主要是我没想过,爸爸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章辛心说,我的故事?我的故事精彩到你想都不敢想,我的事情,你最好别打听。
她还是很耐心和敦敦聊:“你爸爸对你的爱肯定是毋庸置疑,他当然愿意养你一辈子。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愿意养着你,但是你要认同自己,认同自己和别人不同,也要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一定赚钱,但是一定要是自己想做的,要不然你会觉得不踏实,尤其是看到你的同伴,或者是同学们在进入社会后,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他们非常忙碌,而你如果不够坚定,就会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你会心态失衡。”
敦敦听着妈妈说的也有道理。
她学习很一般,和弟弟不一样,用妈妈的话说,她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只是不爱工作受累而已。
她长得像爸爸,性格反而有点像爷爷,不论吃喝玩乐,都怡然自得,性格也好,小时候章辛和李珩担心她早产有影响,由着她的性格,学习一般就一般吧,谁也不强迫她。
一家人都以为她早产可能比较难带,结果她性格极好,一点都不挑剔。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她性格很讨喜,青春期章辛问她喜欢的男生,她就会给父母讲她喜欢的男孩子要什么样子的,说得明明白白的。
被督督毫不留情阻断了几次恋爱火苗,她也就那么回事,没有耿耿于怀。
后来章辛也不担心了,李珩也不过问了,只有督督盯着她。
“但是我什么都会,都喜欢,那怎么办?”
章辛笑起来;“那就先学习,大学毕业了再说。”
她反正一天也乐呵,整天替家里人拍一拍生活,家里的花园她搞得很好,用她爷爷的话说,植物学她是学明白了。
她自己经营的账号,粉丝非常多,家里只有几个老人出镜,她自己一点都不露面。
账号她就是为了自己开心。
名字就叫‘记录和太爷爷的快乐时刻’,太爷爷的鱼缸里的鱼,太奶奶的花园,猫和狗,所有的内容,都是为了记录。
大约是她不在意是不是有观众,也可能是她这个状态太松弛反而吸纳了非常多的观众。
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礼物,她自己买的小东西,或者是夏艺阿姨送的各种各样的商品样品。
所以粉丝有人点赞,有人给她捧场,她就送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送,不论价格。
所以她在网上有个很有名的外号叫散财童子,直到有人看到她视频里的督督。
评论区开始疯狂评论,请她把弟弟作为抽奖最高奖励,送给粉丝。
时间久了,敦敦就看到这些高赞的评论了,敦敦就问弟弟,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和敦敦不同,督督在国外读书,但是假期在家过。
姐弟两分开久了,敦敦是不肯离开家,太爷爷年纪大了,她上大学后就住在太爷爷身边。督督是对自己的学习比较有追求。
督督怀疑不定看着她问:“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敦敦问:“不行吗?”
“罗圈腿?”
敦敦那个罗圈腿的初恋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
敦敦一秒钟变脸,提着抱枕就杀过去了,督督一边躲一边笑还在逗她:“我就是随便一说,你看你,你今天穿的公主裙,不能这么粗鲁……”
姐弟两个在家里闹,一家人看着谁也不阻拦,督督最后问:“你要给我介绍谁啊?”
敦敦瞪他:“我要把你送到盘丝洞里!”
督督:“你看你,好好说话。”
敦敦就和奶奶说:“奶奶你的粉丝好多都喜欢督督,都让我把他介绍给她们,要不要?”
奶奶乐呵呵说:“是吗?小姑娘们还是挺有眼光的。咱们家督督确实好看。”
奶奶是家里最没有脾气的一个人,一辈子温温柔柔的。对两个孙子溺爱的厉害。
督督一听就反驳:“你别听她胡说,她就喜欢哄骗你,什么你的粉丝,明明是她的粉丝。”
敦敦:“奶奶,他说你不配有粉丝!”
可以说紧抓网上吵架精髓了,断章取义,胡搅蛮缠,专门整治督督的毒舌。
她为了和弟弟吵赢,研究很久了。
督督惊呆了,“你这叫胡说!”
李珩提醒敦敦:“说话就说话,不能胡搅蛮缠。”
敦敦反手就来一句;“爸爸,你居然重男轻女?”
真是铁拳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李珩都无奈了,督督也没想到姐姐居然不正面迎战,变换策略了,根本不讲理了。
等章辛晚上回来,督督就和妈妈聊天,他是个性格很平和的男孩子,和他爸爸一样情绪稳定,他和妈妈建议:“你说,我姐姐是不是被骗过感情或者什么?为什么她现在说话不讲理了呢?咱们家人说话都挺讲理的。她以前挺讲理的。”
章辛心说,她再讲理,也吵不过你的毒舌。只好出此下策了,下策是下策了一点,但是挺管用。
章辛:“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她就是故意的。”
督督对姐姐的无厘头无话可说,直到敦敦无意间看到他粉色蜡笔小星的内裤,她就炸了。
开始奔走相告,在家族群里疯狂爆料。
我弟弟谈恋爱了!督督有女朋友了!而且还和女孩子同居了!
督督他居然穿人家女孩子买的内裤!粉色的!蜡笔小新!
主打一个不管弟弟死活的疯狂行径。
罗圈腿的巴嘎,是她一辈子的黑料。
还是李珩给她微信里制止她:你喊什么?谈恋爱就谈恋爱。你谈恋爱我们也没有制止过。
他自己也没想到,孩子小时候从来没有任何矛盾,长大了反而每天有断不完的官司。
敦敦反驳:我不一样,我谈恋爱就是想看看男的在想什么,我又没有爱上谁,但是他不一样,他恋爱脑啊!
这话给李珩说的都不会了。
搞半天,你高中谈恋爱,不是因为喜欢?就为了搞清楚男生想什么?
督督最后回复姐姐:你,把我的钱,还我吧,咱两之间,没信任可言了。感情彻底破裂了。
回复督督的是敦敦猖狂的大笑声。
第78章 ? 儿女双全
◎的快乐◎
家里没有人主动问督督女朋友的事情, 都只是围观他两不停地吵架、和好……
只要他两不主动解释,谁也不过问。
但是敦敦好奇啊,她爆料之后, 引战失败, 家里没一个人过问,就开始缠着弟弟:“你给我看看照片嘛!”
督督冷静且无情地说:“你偷看我内裤的时候,我们就关系破裂了。”
敦敦:“那我给你道歉,我给你看最近追我那个男生的照片, 你给我看看你的女朋友, 怎么样?”
督督:“不怎么样。”
敦敦:“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样啊。给台阶就要下来,等我把梯子撤了,你就站在高岗上吹冷风吧,听话, 我传授给你的都是和女朋友相处的秘诀。你别不信。”
督督:“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有你这个善变的女人,从小到大, 你自己说说, 你干过的坏事。我能相信你吗?那必然是不能够。”
敦敦:“别这么说, 你是我弟弟,亲弟弟,你生出来才那么一点点,我就抱着你, 你可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了。”
她说谎话的时候,十分流利,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督督就很受用, 明明知道她就是过嘴瘾, 但是还是会轻信她。
敦敦一看照片, 哇哦,熟人诶!
她不出声光用表情在大声呼喊:“你吃窝边草!你不厚道了。”
督督一点都不心虚。
她转头就回复粉丝:弟弟不外借,抱歉。
然后问妈妈:你知道弟弟的女朋友吗?
章辛:知道。
她不放弃,又转头问爸爸:你知道弟弟的女朋友吗?
李珩:知道。
她彻底生气了。家里人居然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这个家里,没有真爱了。
敦敦生气的方式就很简单,她开始变勤奋,大早上六点半起床出去晨跑,回来就学习,然后剪视频,出教程,还会做家务了,清理鱼缸,给太爷爷换了一套新的电子设备……
反正就是很费钱就对了。
家里其他人都习以为常了,反而督督都觉得她不正常了,督督对姐姐是真爱。
平时她睡觉最早也是九点起床,这个星期一直六点起床。
章辛太了解她了,过不了一个星期她自己就没事了,但作为妈妈,还是要安抚她的,所以章辛给她发了笔零花钱,让她出门转一转。
要是平时她就去了,但是这次不行。
她生气的后果也很严重。没过两天跟着舅舅去剧组,给舅舅当助理去了。
督督都不知道她生气了,以为她已经没事了,只以为舅舅给她好东西了,她怎么突然出门找舅舅去了。
唯一知道敦敦生气的是爷爷。
很令人意想不到的细心人。
结果等半年后督督毕业回来,姐姐因为在舅舅电影中客串了一个性格潇洒的富家女,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火了。
但是她本人对这种状况不太上心,家里目前也不支持她去这个行业。
所以出现一个麻烦,就是督督得跟着她出门。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说他两是情侣。
正常家庭的人,谁被娱乐方面的新闻骚扰过?督督就很困扰。
当他求助爸妈的时候,章辛:“这有什么?我当年在网络的名声一直都不好,你可以问问你爸爸。”
督督问爸爸的时候,李珩说:“这个事情要习惯,而且不是不要理睬。你越在意就越麻烦。”
督督脑子里冒出问号,那我怎么办?精神胜利法吗?
那也赢不了啊。
督督心说,网上天天说我是我姐‘出轨’的小男生,要么是她‘包’的男大学生……
我连她‘绯闻男友’这种合理一点的身份,都没混到……
请告诉我,我怎么释怀?
敦敦的性格和对生活的理解,就像章辛曾经对她的期待一样。
我的女儿,我是让她享福来的,不是让她来受苦的。她真的除了出生的时候吃了苦头,再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命挺好的,偶尔的不顺利,只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就是这么习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比起卷王弟弟,她觉得自己是个废柴,当然废柴很有自己的自觉,比如她除了提高自身能力,管理着弟弟的零花钱,其他时候是很顺从弟弟的,比如让他帮自己辅导论文,修改论文的时候,对弟弟有求必应,当然弟弟的要求很低,专注学习一百年,爱好也就那么几个,模型,手办,书。
敦敦送给弟弟的礼物,大部分都是天价,她自己反而没那么精贵,穿的衣服很多都是样品,贵的也有,便宜的也穿。吃的用的不那么过分讲究。
章辛在四十三岁选择退休,她的职业生涯非常剑走偏锋,前期在四维科技,后期重心在地产公司和实业工厂,所以在四十岁的时候她身体负荷过重,章恪已经获得了两次大奖,因为年纪还不大,将来的成就还说不好。
章恪强硬要求她休息,比李珩的态度更强硬。
章辛自己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前期投入到工作的时间很大,是时候休息了,最后选择了听从家里人的意见选择了提前退休。
李珩和章恪商量了很久,关于她退休的生活,包括她可能心里失衡,等等问题。
以及两个人还协调了时间,到时候带她出去散心,或者是让她去干点什么悠闲的事情。
结果她退休后,就原地躺平了,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从之前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可以工作到半夜。到退休后她也要熬夜,为了不打扰李珩休息,就去和敦敦睡在一起,母女两一觉睡到中午,没人催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李珩站在门口盯着睡眼惺忪的母女,皱眉问;“你们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章辛不承认,因为敦敦和她分享的各种视频,全是club里跳舞的男生,怎么说呢,就丰富多彩,而且大饱眼福。
是她以前没见过的。
“没有,我就是不用上班,才睡的多了。”
李珩太了解她了,比她自己都了解自己。
“吃午饭吧,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章辛心里有鬼,自然不敢不听话。
她一听话,李珩就知道她肯定前一晚没睡。恶性循环,完美闭环。
李珩明知道,也不拆穿她。等午睡的时候,她躺身边了人快睡着了,他才轻声问:“晚上还是和敦敦睡吗?”
“嗯,昨晚的男模还……”没有看完……
迷迷糊糊说到一半,不能说了。
睁开眼睛李珩炯炯有神看着她,章辛睡意全无。
“你诈我!”
李珩冷笑:“睡吧。”
都不屑和她对弈,直接秒杀,解释都不听。
章辛的午休彻底没了。
真是失策了,章辛其实没那么多心眼,她自己恶作剧搞一下李珩,自己都忍不住拆穿自己。而李珩有什么事瞒着她,那肯定是一辈子都瞒着,但是她不行,瞒不住,自己都会忍不住说了。
当天晚上,章辛只能乖乖回房间睡觉了。
她问李珩:“我都退休了,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敦敦约我去北欧看峡湾,顺便看冰川。”
李珩好半天没说话,章辛以为他睡着了,特意爬起来问:“你听到没有?”
李珩慢吞吞说:“等我年中休假,我陪你去。”
章辛想了下,按照他目前的工作频率,不好说。
所以拒绝:“不行,你年中有没有假期都不好说,再说了我和敦敦一起去,她是我给自己生的旅游搭子。我们两个慢悠悠的逛,又不着急。”
孩子生的早,就有这么点好处。
女儿成年了,她还有少女心。
敦敦一听妈妈不肯和她结伴,就给章辛出主意:“妈妈,我觉得你太听爸爸的话了,这样不好。你是一个成功的女性,你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能光听老公的。”
章辛心说,真该让你爸爸听听,你这粗浅的挑拨离间。
敦敦再接再厉:‘妈妈,我们看完峡湾,然后北上去北极看企鹅。坐在酒店落地窗前看下雪,很漂亮的。北欧的帅哥都非常帅!”
章辛眼神里亮了一下,又灭了。
吃过的教训,记忆清晰。
“年中,让你爸爸陪我们一起去。”
敦敦循循善诱:“爸爸每年都说年中有休假,但是你看他什么时候休假过?你都退休了,他都没有休假。”
章辛:“那让督督陪我们去?”
“他在上课啊,没时间的。就我们两个吧。”
章辛心说,你做坏事的心情也太迫切了些,都快写在脑门上了。你看起来,比我笨好多,一家四口,你垫底了知道吗?
“等我看看时间,有时间了我就陪你去。”
敦敦有点失望了,妈妈要是这么说,铁定会听爸爸的,爸爸的意见对妈妈来说太重要了,她太了解爸爸妈妈了。
爸爸要是想做什么,妈妈不同意,爸爸应该能说服妈妈。
但是妈妈要是想做什么,爸爸不同意,那肯定是不行。
妈妈很长时间都不能剧烈运动,她小时候学校家长参加的活动,需要运动的,爸爸从来不准妈妈参加,都是他自己去,要不然就是爷爷奶奶去。
反正爸爸管着妈妈的地方很多,冰激凌不能吃,有段时间妈妈都不能穿露腿的裙子,她觉得很不公平。
但是她不太了解,章辛那时候状态不好,因为没坐月子,夏天两条腿都会时不时疼,李珩带她看了很多中医。
小孩子的嘴,主打一个造谣生事。
章辛其实无所谓,主要是她膝盖疼,不能吹风,也不能剧烈运动,问就是生孩子害的。
敦敦回头就去约奶奶了,奶奶最顺着她,要什么给什么。
敦敦:“我爸爸管我妈妈管的很严,哪里都不准去,什么也不准干。妈妈本来约好和我一起去的,结果爸爸不让去。”
奶奶是个温柔好性格的人,敦敦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她发脾气。
奶奶温柔解释:“你爸爸啊,是不放心你们。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很危险很危险,差点就出事了,你爸爸当时就决定不要二胎了。”
敦敦从来没听过,皱眉问:“那督督哪来的?咱家抱养的吗?”
她的想象力可丰富着呢。
奶奶笑着说:“是你妈妈想给你生个弟弟,就像你妈妈和你舅舅一样。姐弟两个有个伴。”
敦敦:“生弟弟的时候顺利吗?我记得好像很顺利。”
奶奶:“但是你妈妈身体不是很好,生你的时候她一天都没有休息过,身体没养好。”
敦敦只知道她是早产,但是不知道妈妈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照顾她。
告状告到一半,半途而废了。
等晚上回去,李珩和她商量:“等年中,我们一家人都去,正好那时候你弟弟也放假了。”
敦敦好奇:“你有时间吗?”
她问完突然想起来,爸爸平时是没有时间的,他的假期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妈妈身上了,带妈妈去医院,陪妈妈去南方,陪妈妈去舅舅剧组探班,反正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是借用了他的假期。
爸爸是个话少的人,甚至有点无趣,但是妈妈有趣啊,什么玩笑都能开,什么都能和她分享。
妈妈在家就是负责气氛和捧场的。
爸爸就相比较严厉。
她一直觉得妈妈嫁给爸爸,肯定不是自由恋爱。
但是现在想想,爸爸应该是很爱很爱妈妈的。
她回头和督督私下讨论,督督很不可思议问:“你怎么会怀疑爸妈不是惊天动地的爱情,他们相差十岁诶!你都看不到吗?咱爸就差脸上写着‘爱老婆至死’了。”
敦敦:“我不是说不爱,我是以为,他们是……哎呀,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督督:“那你肯定没见过爸妈早年在东非拍的照片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都是跨国恋,生完你才回来的。”
敦敦:“反正我觉得妈妈很了不起。”
她是个十足的妈宝女,永远拥护妈妈。
督督:“我没说妈妈不厉害,你爸爸也很了不起,他只是不说话而已。”
敦敦:“当然,我爸肯定是最棒的爸爸,但是妈妈永远排第一。”
毕竟她的小秘密不能和爸爸分享。
督督从小就觉得姐姐不聪明,傻乐傻乐的。即便这么大了也有点幼稚,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了,直到现在他又觉得女生真难懂。
就问:“你是不是又怂恿咱妈了?让爸爸挡住了?”
敦敦终于恼羞成怒:“你闭嘴吧。”
她才不承认,家里最笨的人是她了。
吵吵闹闹一家人,年中的时候李珩说到做到,一家人一起度假,其实李珩是这两年忙碌,所以没时间了。
孩子小的时候,一家人每年都会去度假,西疆的马场是两个孩子假期的好去处。
敦敦自己赚钱了,这次旅程就是她赞助的,攻略也是她做的。
督督负责攻略行程安排,这次章辛和李珩只负责游玩。
李珩倒是无所谓,章辛却很开心。
跟着儿女走,她当真不操心了。因为有李珩在身边,她就很放心,已经没有从前事事自己操心的习惯了。
敦敦在这趟旅行中,开始一路写游记,她是个性格很开朗的女孩子,但正是青春年纪,对这个个世界的了解,都来自长辈们和身边人的介绍,她因为奶奶的话对父母的爱情充满了好奇。
所以这趟旅程,她记录的几乎全是父母。
就如她写的那样:妈妈仰头看着峡湾有瀑布从天而降,雾气弥漫,开心的回头冲身后的人喊:“你看!”
身后的人替她戴上帽子,有点扫兴,都没有附和她的兴奋,只是微微笑着说:“你戴好帽子。”
爸爸好像从来没有特别热烈地爱过什么,只唯独一心爱着妈妈。
天气有点下雨,有种世界末日的既视感,船长说这里每年只有几十天晴天,大部分时候都是大风伴着暴风雨。
但是一家人很开心。
等回到酒店,妈妈就感冒了。
在酒店休息的两天,晴空万里。傍晚妈妈终于换上裙子在院子里散步,爸爸牵着她沿着湖边散步。
我听过很多版本的关于父母的爱情,每一种都很浮夸。
家里长辈们的说的很贴近他们的爱情,但多是苦难。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突然感觉很开心又夹杂很复杂的心酸。
爱是青山复青山,连绵着一重又一重的苦。
因为互相爱着,所有的哭都不算什么了。
他两就像是两棵相互靠近的树,坚韧又顽强。
第79章 ? 徐斯年
◎乌龙人生◎
番外二, 徐斯年
章辛生敦敦后半年,才开始工作,李珩那半年没有出国, 一直在家里, 徐斯年也没个好去处,天天在李珩家里厮混,以往的酒局也不去了,看起来十分反常。他这种状态看起来就属于很低迷, 而且不正常。
就连陈玉生低声下气请他, 他也不去了。要是往常,他不损死陈玉生,肯定是不算完,但是现在居然听着说没意思了。
李珩天天在家带孩子, 临近年底日子也悠闲,他除了视频会议,大部分时间都很闲, 人闲了就有心情说八卦了。
尤其是徐斯年的八卦。
章辛还和他说:“夏艺说, 那个学姐专门和她打听大年, 仔仔细细的那种。看起来对大年还是很上心的,去年大年倒是很上心,结果她和前任不清不楚。这会儿大年没意思了,她又来劲了。你说这事闹的, 难不成,她之前是不知道大年有钱有势?家境优渥?这会儿了,觉得错过了很可惜?”
那姑娘自己主动联系了几次徐斯年, 说要请他吃饭, 还有时候是故意请他帮忙,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忙,徐斯年都客客气气的帮了,但是饭没吃过。
过了那个上头期,他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主要是年底kpi没完成的时候,就对恋爱、结婚的心情就比较迫切,等年一过,他也无所谓了,来年再说吧。
但是自从八月国外回来,他就彻底清心寡欲了。
见章辛又问起徐斯年的个人问题,李珩:“我之前和你说,他在国外遇上点麻烦。”
章辛迷瞪的眼睛立刻睁的溜圆,兴致勃勃问:“他遇上什么麻烦了?你不是说他看上人家……健康发黑的女孩子了吗?”
李珩被她逗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看上黑皮肤的女孩子了?”
章辛还故意捧哏问:“不是吗?”
李珩笑着说:“不是,是他喝多了,和人家睡一起去了。被人家里人堵在被窝里了。”
章辛这下不光眼睛睁大,直接坐起身,也不睡了。
章辛八卦的心立刻就复活了,“我就说,他回来天天来家里,都不出去喝酒了。我还以为……他眼馋你结婚有孩子了。不是,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珩还是躺着,“因为是陈安捞的人,当时给我打电话了,我让他带着安保去的。”
章辛:“他不是被仙人跳了吧?怎么莫名其妙和人睡被窝里去了?他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分寸的。”
李珩:“具体我其实不太清楚,只知道两个人当时都喝了酒。对方其实打听一下,也能知道,说起来我们的父辈们其实还认识,挺熟悉的。人家是家里最小的,上面有两个哥哥,家里做国际贸易的,比我有钱多了。”
章辛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她事负责那边的工作吗?”
李珩打听过人,觉得年纪太小,只比章辛大一岁,但是章辛和同龄人是不一样的。
“家里在那边有生意,她本人没那么大能力,可以负责海外工作,可能只是那边度假。”
章辛听得出来李珩其实不看好他们。
她惊讶:“有多小?”
“比你大一岁。”
章辛好笑:“比我大一岁?这叫小?”
李珩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富家女孩子,而且并不是聪明的女孩子。
根据他调查的结果,那个女孩子还正是爱玩耍的年纪,和章辛当时浓妆艳抹的整天像只斗公鸡似的虚张声势不同,人家是实实在在的玩儿。
章辛琢磨着他的话,但是想错了。
“她是不是被保护的很好?”
要不然怎么会家里人把徐斯年堵被窝里了。章辛觉得对方肯定是乖乖女,叛逆的时候很少。
李珩见她饶有兴致,就附和:“差不多吧。”
其实差的多了。
“那,怎么弄?”
“家里长辈们都知道了,本来年轻人在外面胡闹,都是背着家里人的。结果人家女儿吃亏,那边肯定是不会忍。被告到徐斯年家里了,家里这边又是赔罪又是赔钱,家里押着他结婚。已经在筹备婚礼的事情了。”
章辛真觉得徐斯年这个经历,就很离奇。
徐斯年现在都没有话语权,第二天照例躲在李珩家里。
章辛一见他来就神采奕奕,问:“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徐斯年大惊:“你什么意思?”
章辛:“把人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呗,我还想着重新给你介绍几个,没想到你也忒着急了。”
徐斯年老脸一红,哪知道自己这回一头杵到铁皮墙上了。
要怪就怪自己,喝了酒就心里没数了。
“行吧,改天,改天。”
徐斯年现在是不太认可这桩婚事,主要是他和对方几乎不认识,那一晚是真的意外,喝酒亢奋了,再加上对方漂亮,热情火辣,比他胆子大多了。
他多要面子一个人,被一个小女生嘲笑,哪里能忍。这不就提枪上阵……
至于什么门当户对他根本不在乎,谁家里没两个闲钱,他又不缺钱,犯不着找个家世显赫的老丈人。
反正这会儿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章辛见他抱着敦敦意兴阑珊的,李珩点点下巴,示意她开导开导,章辛怎么开导,自从听说他被人堵在被窝里,就格外可怜他。
男女之间的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不是破坏别人感情,不是欺诈手段,其实谁也说不着谁。
章辛想了几秒钟,和徐斯年说:“我觉得你这个事情,也没什么。毕竟我当初认识李珩的时候,比你们都离谱。”
徐斯年睁大眼睛转头,不可置信看着她,眼睛里都在说,你们玩的这么大的吗?
有多离谱?展开说说……
章辛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意识到她说的多劲爆,李珩轻声咳了下,章辛还再说:“我认识他的时候,才十九岁刚过一点。”
连李珩都听得皱眉,问:“你不是说你二十岁吗?”
章辛:“那我不是,装的大一点,要不然你当时肯定收拾我。我怕你收拾我。”
李珩:“……”
倒也不至于收拾你。
毕竟你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的,看着不像是十九岁能干得出来的事。
徐斯年心说,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心情也不沮丧了。
徐斯年两眼精光看着李珩,仿佛在说,你可以啊。
李珩一脸无奈,要说阴差阳错可能太过狡辩,但是两个人肯定是见色起意。
徐斯年问:“你们两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听着章辛说,也猜出来了,李珩和他一样,也是囫囵一觉,才有了后来。
但是不同的是李珩没被人堵在被窝里,他就是输在运气了。
他就是被章辛这个开场给开导开了,觉得还真不是事,这夫妻两不也过得挺好的。
章辛想了想:“好像是前几年的冬至那天吧。”
徐斯年琢磨了一会儿,不确定问李珩;“是不是咱们,庆祝京九港的时候?”
李珩接过他怀里的敦敦,站起身说:“你们两个慢慢聊吧,我带她上楼睡觉了。”
徐斯年一听就是。李珩不想聊,不想承认,那就是事实了。
他只记得那时候李珩在酒局上喝酒还不推辞,但是当时什么情形,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怎么可能把人放走,说好话:“兄弟,求你了,帮帮我。”
李珩多深沉一个人,总不能当着徐斯年承认说,他酒喝到亢奋,睡了十九岁的章辛。
太特么羞耻了。
章辛也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想知道徐斯年被人堵在被窝里的细节了,把自己的马甲暴露的很彻底。
这会儿家里还有长辈,要是让长辈们知道,那就完蛋了。
她问:”那你是怎么认识……她叫什么名字?”
徐斯年:“陈嬛。”
章辛接着说:“她是什么性格?”
徐斯年有点说不上来,主要是陈家喊打喊杀的,徐斯年:“主要是我也不了解,她人都没回来。”
章辛:“什么意思?陈家结婚前都不让你们来往的吗?”
陈家的对外说辞是那边的工作没结束,结束了陈嬛这个月就回来。这事还没完。
他这会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章辛好奇:“有照片吗?让我看看人。”
徐斯年打开手机给她看了眼。
哇哦,一米七六的大长腿,特别飒!
性感火辣,而且非常漂亮!
章辛惊呆了,看着照片好久都没回过神。
“怎么了?你认识?”,徐斯年见她好半天都不说话。
章辛抬头问他:“你现在这么挑剔的吗?她这么漂亮,你犹豫什么?”
徐斯年都麻木了。
章辛真的很吃陈嬛的颜值,这姑娘是真的漂亮。
颜值这一块,两个人是没有什么意见。
章辛开始持续输出:“她这么高的身高,你看他的脸,你敢昧著良心说她长得一般吗?你看看她的气质!御姐诶,家里还有钱。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明明是她要不开心好不好?她那么漂亮!什么样的男生找不到?”
徐斯年听着她临时倒戈,咬牙切齿说:“我这样的,她就找不到!要是她能找的到!她为什么给我搞仙人跳!”
章辛满脸写着,哇哦,我就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李珩看着她双眼放光的表情都笑了。又抱着女儿坐在章辛身边。
对徐斯年的事情,他还是比较上心。
章辛见他这么生气,问:“她找的人来逮你们吗?你确定?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如果有理由,那你可以看看能不能接受,如果说她只是自己的个人行为,那你需要和她本人好好谈一谈。”
徐斯年又不说话了,说到这个他就心里沮丧,怎么说都是他没理。
只能说喝酒误事。
第80章 ? 徐斯年
◎乌龙人生◎
听着章辛和徐斯年闲聊, 李珩问:“她之前不是说认识你吗?”
徐斯年:“我特么大学都毕业了和女朋友谈恋爱打ber呢,她还在小学吃脆脆冰呢,我哪记得她?再说了, 她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章辛笑得乐不可支, 但是一想她上小学还在吹泡泡糖,李珩已经大学毕业了,可能也在和女朋友打ber呢。
立刻笑不下去了。
她笑不下去了,然后就回头看了眼李珩。
李珩还没有意识到她的愤怒, 她的思路走得太快。
章辛就说:“是啊, 你们多厉害,我们上小学呢,你们就开始享受人生了。”
听着就很阴阳怪气。
徐斯年:“也可能是她想拿下家里的资产,想找个合适的冤大头, 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
章辛鼓励她:“她那么漂亮,你就是她最佳选择,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徐斯年:“你是谁的队友?怎么尽长别人威风?”
章辛:“当然是你的。那我现在问你, 她漂不漂亮?”
徐斯年怀疑地看着她, 点点头。
“她是不是你的理想型?”
“谈不上吧。”
“那你乍一见, 喜不喜欢她?我们暂且不谈内在,就说她这个外表。”
“那……还行吧。”
“那就是很喜欢的,那你有什么损失呢?”
徐斯年:“我损失大了!”
你们恩恩爱爱,我特么就要被人堵在床上, 强制结婚。
但是李珩说:“如果你们没有实质性了解,我不建议你们结婚。”
章辛还是比较女性思维,而且受女生颜值影响, 劝说:“你要和人好好聊聊, 结婚这个事情没那么可怕, 但是也需要互相足够了解。尤其是她有难处,你多了解真实性,毕竟是结婚。只要沟通的好,以后就是恩爱夫妻。”
徐斯年:“人都没回来,我拿什么了解?”
他说完又说:“不是,她算计我!”
章辛:“你是大男人,让一让她能怎么样?先看看她怎么解释的。要是你能接受,那就接下来看看,要是实在不能接受,那就一拍两散,结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强制来。”
徐斯年长舒了口气,他最不爽的地方其实就是,小姑娘心眼多,居然给他搞仙人跳,你要是直接追我,我肯定答应,但是你跟我玩这个。
现在闹的很僵,当晚陈安来接他,他再没露面,而且小姑娘搞仙人跳搞的太过头了,让她家里人知道了。
然后就闹到他家里了。
他至今都没露面,都是家里人出面,把他骂了顿,他就故意抻着,小姑娘不是非要我结婚吗?那就结,我也不和你碰面。
李珩太了解他这个德行了。
所以劝他尽早接触对方,章辛见他不说话,就问:“那要不……约女孩子来家里,我见一见?”
徐斯年:“得了吧,你以为都和你似的,说话爽快,敞敞亮亮的?你说你当初怎么看不上我呢?”
李珩:“你行了。”
特么兄弟,也不能拿我老婆开玩笑。
李珩还是倾向于章辛见一见那个女孩子。
徐斯年:“我还没说你呢,小章才十九岁,你可真够……”
章辛:“二十岁,我真正认识他,确实是二十岁,而且我们当时不熟,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大部分时间他都不怎么理睬我。”
徐斯年点点李珩:“过分了。”
李珩看了眼老婆,心里大约是在回想她当初的模样。
傻闹傻闹的。
他现在想起章辛当初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玩,闹里闹气的。特别好满足,买点礼物就能满足,心情都写在脸上。
不高心的时候恨不得贴脑门上让你看见。
章辛:“你别扯我们两,我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现在就说你吧,你先别管,把人约到家里来,我们聊一聊,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这个婚最好还是别结。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好。我是和你说认真的。”
徐斯年心说,我姐要是和你这么想就好了。
他姐姐伙同父母,趁着这个机会,疯狂催他结婚。
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章辛以为他不愿意,大约是觉得被人耍戏了,心里不痛快,但是听得出来他不是纯生气,就是不痛快。
第二个星期那个女生真的回来了。
章辛当真的看到陈嬛的时候,元宵节刚过,敦敦打疫苗回来,她抱着孩子站在窗前,看到大门口进来一个大高个女生,她眯着眼睛还在问李珩:“是不是奶奶过来了?来亲戚了。”
李珩闻声过来看了眼说:“是大年来了。”
章辛见到陈嬛第一感觉就是真高啊。
漂亮是真的漂亮。
徐斯年约李珩出门换车去了,把人姑娘一个人留在家里,章辛反观自己才一米六五,站在她面前像个矮蘑菇。
她为了好聊,就一直抱着孩子,陈嬛性格非常开朗,一点都不隐瞒。
“我和他快结婚了。”
章辛点点头:“他说了。”
陈嬛:“我非常需要一个人结婚,但是我不认识其他人,遇见他也是意外,起码知根知底。他大我八岁,我只在小时候见过他,后来年龄差太多,就没有交集了。这次结婚也是我主动的。”
章辛忍着笑,姑娘你太谦虚了。你这么做是真的很不地道,你知道吗?
章辛:“李珩和我说过。”
陈嬛:“其实,我想过找李珩,因为我小的时候觉得他们几个,李珩那时候最帅,而且人很正派的。但是我知道的晚了,他已经结婚了。”
章辛心说,我劝你慎重,你冲我后院来了?
而且,她觉得这个姑娘说话是不是太直了?
但是她依旧好脾气说:“李珩比我大十岁。年龄不是什么问题。”
陈嬛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她,笑的肆无忌惮,说:“我开玩笑的,大家觉得我找个大将近十岁的,脑子有问题。”
她说完又十分好奇问:“那你们是怎么结婚的?我只是用了一点手段,要不然我想不到我能和他有什么故事。那你呢?网上说你和他是从包养开始的。”
章辛心里想,你可真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她斟酌问:“有没有可能,你正常追他,他也会答应,不需要那些其他的东西。”
陈嬛很坦荡:“我说的手段,是我约他喝酒,只是出了一点意外。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和他道歉了,他不接受。尤其牵扯到两家人了。我很遗憾。”
章辛笑起来;“不遗憾,这不是要结婚了吗?”
陈嬛:“他其实并不喜欢我,在他眼里我是为了继承家产,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而他就是那个不幸的人,刚好撞我枪口上了。”
章辛摇头:“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大年是个很可靠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游戏人间,但是他心里很正派,对婚姻也很慎重。尤其这次的事情,他其实很抱歉,他平时没有任何不分界限的男女关系,相反他如果和你有关系,那就是真的喜欢,不可能只是游戏。男人嘛,要面子,没事都能凭空吹自己的本事,要是心里不痛快那就加倍口是心非了,你如果是真的喜欢他,就不要拿继承家业做借口。我觉得你认真对待他,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章辛也不知道是她说的管用了,还是陈嬛想通了,没过两天,就听说徐斯年骨折了。
给她吓一跳。
“怎么好端端就骨折了?”
李珩仿佛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最后说:“两个人关系缓和了,胡闹,大年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有点摔着了,没有骨折。”
章辛一听,以为他楼梯上摔得,但是一想,两个人胡闹摔的。
她也没想到两个人玩的这么大。
感情简直突飞猛进。
其实是她误会了,就是无心摔的。
直到结婚,章辛都再没见过徐斯年。
因为徐斯年的婚礼举办的早,李珩还给他当伴郎去了。
徐斯年也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就像开屏的孔雀,章恪给他拍了几个版本的婚纱照,恨不得全球旅拍,一共拍了四版婚纱照。
最后章恪带着他们去了西疆,定下最后一版的照片。
李珩在徐斯年结婚这件事的态度,始终保持沉默。更没有大肆嘱咐过徐斯年。
只是嘱咐他结婚了,就要有结婚的样子。特别有兄长的样子。
他成了徐斯年的婚礼总管,徐斯年一口一声五哥,李珩没办法,只好一边给他当伴郎,一边给他安排婚礼事宜。
但是李珩分身乏术,没办法兼顾,胡东生凑巧碰上了,就给李珩当助手。
章辛抱着孩子站在台下,看着笑得灿烂的徐斯年,再看看身后微微笑着的李珩。
还是觉得李珩更让她心动,不论多少次在人群中,还是第一眼就看到的就是他。
徐斯年呲着大牙,领着新娘来敬酒,非要敬章辛,李珩站在身后提醒他:“你省着点。”
那瓶都是白开水,喝完了就要真的喝白酒了。
徐斯年今天很放肆:“来!五嫂!喝两个!必须和我喝两个!”
这是他第一次叫章辛五嫂。
章辛特别配合,把孩子递给孟夏,然后站起身接过酒,看了眼他身后的李珩,赶紧说:“快点喝,咱两一人六个,怎么样?要不然你五哥不让喝了!”
她只管笑闹,李珩也不阻止,摸摸女儿的手,才嘱咐她说:“等会儿找人送我们回去,我也喝酒了。”
徐斯年和她喝完,桌上的人都起哄鼓掌,接着徐斯年就冲下一个人去了。
孟夏和她感慨:“他脾气是真的好,情绪稳定。”
杨元松:“他脾气好?”
孟夏看了眼老公,章辛也笑起来:“他原来脾气不好。现在改了很多。”
杨元松说:“他原来是脾气最差的,他只不过不大吼大叫而已。”
李珩听得笑起来,把酒递给杨元松,说:“你跟着他去敬酒,我去门口走一趟。”
他还要和徐斯年的爸爸那边沟通好,客人的回礼,等等事宜。
等人走了,孟夏才说:“李珩看着不言不语,但是办事特别靠得住的一个人。”
章辛:“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而且,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感觉他才从高山上下来了,开始做这种工作了。以前在家里,他连客人都不招待的……
反正别人对李珩的误解,她也不拆穿。
你们觉得他好,那就好吧。
特别佛系的一个人。
徐斯年的计划很完成,婚礼当天晚上有个舞会,属于年轻人的派对。
晚上是年轻人的场子,承包了酒店,李珩只负责和家长对接的婚礼活动,晚上的场子不负责。
晚上由杨元松负责的。
章恪则是一整天都扛着机器拍照。
这场婚礼,没有一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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