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结局
“你要去做校医?!”结衣听完晓的决定, 大吃一惊,“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当?年?晓一心向?医,毕业了以后也努力进入全日本最好的医院就职, 就是为了能接触到最刁钻的病症, 救治最严重的伤患, 而?现在晓突然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岗位,跑去一个她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偏远学校里做个小小校医,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晓, 你怎么了?”结衣心想晓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是累了吗?还是心情不好?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啊!”
“没有。”晓这几天都不知道否定多少次了, 一脸无奈, “就是单纯觉得应该多陪陪家人了。”
实际上, 在高专里晓反而?能接触到更多严重的战场创伤,而?且咒术界的医疗资源实在太紧缺了,一听说晓想要加入其中,不仅是夜蛾, 就连总监部都迫不及待地抛出了橄榄枝, 待遇给的甚至比晓原来还好, 力求狠狠把她留住。
但?与此同时,因为咒术界的特殊性,晓即使接触到了再多、再稀有的外科案例, 总结出了多好的手术经?验, 也不能再向?外公开或发表论文了, 总监部也没有任何?对?接匿名科研的通道, 完全没办法?提供帮助。
这相当?于?终结了她的科研生命, 代价非常巨大。
但?在晓眼中,这些虚名跟前?线的生命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她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去衡量他们。
可能够公开发表的外科手术经?验不止是虚名问题而?已,也能够给全世?界各地的患者带来希望,晓从没想过私藏,在这之后数年?也一直在积极寻找公开途径,最后还是常年?在外的特级九十九由基给她带回来了消息,说是在美国咒术界有这样的通道,并且他们也非常愿意提供帮助,这才让她如了愿。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这些事情还不能告诉结衣。
“真的?”结衣担忧,“你真的不是被迫的?”
人的情感真是非常复杂,当?自己的好友要冒着性命危险上战场的时候,她努力想阻拦,但?当?她真的选择安逸的时候,她又开始为好友放弃梦想而?惋惜。
“不是。”晓笑道,“事情有点复杂,我也不便多说。但?是你就相信我吧。”
听到晓这么说,结衣也只?好暂时放下心,“那?你有不高兴的事情要跟我说哦。不能勉强。”
“知道啦。”
递上辞职报告时,院长企图挽留,未果,在知道晓的去向?之后,沉默了半晌。
“好好干。”他说完,眉头又是一皱,“你怎么……唉,小心一点,那?些事情我们普通人怎么掺和得上哦。”
在院长眼里,咒术师比枪林弹雨也安全不了多少,甚至因为更诡秘莫测而?更令人恐惧,晓这次过去就像羔羊进了狼窝,怎能不让人担心?
“放心吧院长。”晓认真道,“我有分寸的。”
羔羊身边确实有狼,还是最凶的一只?狼王,却是来保护她的。
“高专里有天元的结界,一般不会有人没脑子来冒犯,咒灵也进不来。”送晓去高专上班的第一天,甚尔说道,“如果遇上什么事情,你就报我的名字,他们不敢动你。”
晓一下笑出声,“这怎么跟□□似的。”
“也差不多。”甚尔直接把车开到阶梯底下,“在咒术界里,你最好把他们当?野兽来看待,疯子也行,文明世?界里的规矩在这里可不顶用,实在不成,你就把六眼顶出去……”
“好啦。我知道了。”晓推门下车,临走前?弯腰探头进车里,“不就是战场吗?”
“我早就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了。”
说完她毫不停顿地关?上车门,转身沿着阶梯攀登而?上。
她走得缓慢又坚定,两?边泛黄的树叶在风中如雨般落下,像金色的彩带,铺满她前?进的道路。
甚尔默默看着晓的身影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小,直到她走进鸟居,踏入结界,这才扭头启动车辆离开。
高专距离家里更远,有的时候太忙或者遇到需要彻夜待机的任务,晓便会留在学校里过夜,有她挑大梁,硝子终于?获得了正常的学校生活。
直到两?年?后硝子毕业,获得医生执照,开始与晓轮班上岗。
那?年?的小学校内网球比赛,晓也终于?有空闲去现场加油了。
“妈妈!”刚刚运动完的惠小脸红扑扑的,“你看!我也有奖励!”
“真不错!”
晓还觉得可惜,毕竟差一点就能得铜牌了,不过甚尔完全不在乎成绩,摸摸惠的脑袋就夸奖道:“哦,没摔啊,那?挺不错。”
惠不高兴,“爸爸总是小看我!”
甚尔:“那?不然你下次拿个金牌吧。”
五年?级的时候,惠真的拿到了金牌,并成为了网球部的部长。
晓把这件事在高专里隐晦地炫耀了个遍,比自己得奖还高兴,连成为老?师的五条悟都知道了,在惠来找妈妈的时候还拿来逗他,直把惠恼得连连埋怨。
一年?后,京都暴雨淹没了城市,白灵神被唤醒,庇护了周围的灾民,晓趁此拜访。
与小独角兽的第一次见面,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双胞胎姐妹。
【人类真的好神奇啊。】小独角兽围着晓一蹦一跳,转来转去,想要靠近,却又犹豫,它踩踏着空气,每一次落蹄,都在落脚的虚空处激起一片绿光的涟漪,【你都好厉害了啊。】
精灵每消耗一份力量,都要用数年?来恢复,可同样使用灵力的人类,却像是饥渴的海绵,轻而?易举就能聚集数量不小的灵力。
现在的晓,修为已经?让它看不清了。
“你也好厉害。”晓顺着内心中的亲切感,主动伸出手,“谢谢你救了我。”
小独角兽低下头,高兴地在晓的手掌中蹭了蹭。
两?年?后,惠进入初中,随着猛增的身高而?来的,是焦躁的青春期。
有天,他突然说想要去做咒术师。
“不行!妈妈不同意!”晓坐在沙发上,长发盘起,眼角已微微显现出皱纹的痕迹,她手中亮起绿光,一边为惠疗伤,一边皱眉道,“太危险了!”
惠满脸不耐烦,刚想说话,又扯到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妈妈的事了?”
“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晓一顿,心平气和道:“当?咒术师不是那?么轻松的,妈妈不是想跟你唱反调,但?是你应该要考虑清楚……”
“你现在就是在跟我唱反调!”惠压着火,“你总是觉得你做的很好,但?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很烦!”
晓一愣,哑然。
甚尔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一身机油味从地下室走上客厅,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瞬间出现在沙发背后,一手拎起惠的后衣领,抬手将他丢进了后院!
晓浑身一震,瞪大双眼,“亲爱的!!”
惠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就用力摔在了地上,等他艰难地抬起头,一股大力又迎面而?来,直把他从地上掀起,直直砸向?墙壁!
“甚尔!”晓尖叫着冲到院子里,拉住甚尔,“住手!”
惠又再次摔落在地,猛地咳嗽一声,带出几滴血。
“你想做咒术师?”甚尔被晓拉住,不再上前?,只?黑着脸冷声道,“就凭你这副街头打架还要回来找妈妈的蠢样?”
“别?说了别?说了。”晓焦急道,“他还小,不懂事……”
甚尔不理,“你想做咒术师是吧。”
“行。”
甚尔抬脚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什么时候你让我动一步,什么时候你就可以做咒术师。”
“否则就给我好好学学,怎么说话!”
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晓连忙冲上前?去帮忙,并为他疗伤,“怎么样?哪里痛?告诉妈妈。”
然而?惠却一抬手将她推到了一边。
甚尔眉头一动,脸色更加难看。
那?一天,惠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爸爸。
以往他也曾从不少人的口中听到过爸爸的流年?往事,外公说爸爸是个很强大的咒术师,悟哥说爸爸很危险,更多的人则是惋惜一把利刃早早就收进了刀鞘。
而?直到他真正站在爸爸的对?立面时,他才切身感受到那?股无法?撼动的压迫感,才真正地明白过来——
他的父亲,是一座大山。
他一遍一遍不甘心地站起来,却又一遍一遍地徒劳。
一直到初中毕业,惠都没能让甚尔踏出线一步。
不服气的少年?在毕业旅行路上偶然遇见咒灵,终究还是暴露了术式。
第二天,禅院家上门,一时间,惠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十种影法?术!竟然是十种影法?术!”
“只?要你跟我走,你就是未来的族长。”
“你父亲是个废物!但?你不是。”
“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
“哦好好好,我们不说你父母。”
“小心之前?的那?个叔叔,他只?想利用你!”
“你的父母生了你,已经?足够伟大!”
紧接着,暗杀也如影随形。
他第一次知道这些事,他第一次接触这些混沌的黑暗,恶意,茫然,恐慌,周围变得嘈杂,他不知道相信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直到一天晚上,他父亲抬头问他。
“听够了没?”
惠茫然。
他又问了一次,“知道了吗?”
惠没回答。
甚尔啧了一声,“行。好好跟你妈在家待着。”
再然后,没有人来打扰他了。
他又一次认识了自己的父亲。
开春,惠入学东京最好的高中。
校园里的樱花正在开放,穿着和服来参加儿子入学典礼的晓拿着相机到处拍照,她的面容已不再年?轻,但?一双眼睛却依旧灵动,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定是被宠爱着。
父子俩沉默地跟在背后。
少年?抽长的身躯已逐渐逼近父亲。
良久后,惠突然道:“爸。”
甚尔:“嗯?”
“你当?初为什么要跟妈妈在一起?”
“又想挨揍吗?”
“……就问一下。”
漫天的樱花从空中飘落,一片小小的花瓣擦落甚尔的眼角,他目光直视前?方,冷硬的面容仿佛在这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没什么理由。你妈高兴。”
“这算什么回答……”
“亲爱的!”晓突然回身,指了指旁边的樱花树,“我们三个也去拍张照吧!”
甚尔抬手一推惠,没看他,“你妈叫你呢。”
惠一个踉跄,无奈,“爸,你拍照可别?笑出来。”
“……小兔崽子。”
夏季修学旅行,惠跟同学们一起去了仙台。
路过一个学校的时候,看到有个粉色头发的少年?从校门口冲了出来,速度直逼汽车!
也是天与咒缚?!
惠大惊,当?即跟了过去,却还是丢了目标。
夜晚,他终究惦记,偷偷摸摸从酒店出来,又回了那?所?学校,刚翻墙进去,正好跟同样偷偷摸摸开小盒子锁的少年?对?上了眼。
他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根手指形状的东西。
惠认出那?上面包裹着咒文条。
“嗨……嗨?”少年?尴尬打招呼,“我叫虎杖悠仁,你能替我保密吗?”
惠一默。
妈妈曾经?教导过他,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他也要礼貌回答。
于?是他双手抱胸。
“我叫禅院惠。”
然后再斩钉截铁道:
“不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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