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悬幻旅行日志(十二)
2007年2月15日 天气雨
下雨下雨下雨。
难怪英国佬们出门就讨论天气, 这不是雨天就是阴天的地方,简直是令人心情抑郁,不自黑自黑, 大家对天气还能抱怨什么呢。
我和斯潘塞早上分头行动了。
我跟着汉娜去酒吧后头的对角巷买了点能够送给普通人的魔法界特产——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 还有几本初级书。
不是没有其他更有趣的东西,但是汉娜告诫我, 有些魔法界的魔法物品对于普通人来说危险性太高,不仅不安全, 还容易出事故引来魔法部。
事实上, 魔力对于巫师来说,就和空气、水一样, 属于必备品,但是对于没有魔力的人来说,却像是热油里滴入的水, 有害无益。汉娜甚至连魔药她都不推荐,毕竟魔药里蕴含的魔力很高, 即使能治愈疾病, 也会给普通人带来一定的伤害。
而最好的礼物就是这书籍和食物。大多数书籍安全无害, 和普通人的书籍没什么两样,只是单纯的知识的载体而已。而巫师界的食物虽然很神奇,也蕴含着魔力, 但是这种魔力很低微很低微, 并且经过各种加工程序, 这些魔力都没什么暴烈性, 对普通人不会造成影响。
我当然听从了汉娜的意见。
不过我想, 这两样零食即使夏洛克不喜欢吃,也会尝试的, 他可是个相当有实验精神的人。
当然如果夏洛克不喜欢,那也没关系,华生一定喜欢。别看华生一副老实忠诚又善良的模样,实际上他可有冒险精神了。
买好伴手礼后,我直奔贝克街。
斯潘塞和我分开行动,是因为他要交他准备好的论文,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会和我在贝克街碰头。
今天贝克街开门的是房东太太,她依旧一副精精神神开开心心的模样,看到我相当高兴。
我在塞她一块巧克力蛙和免得吓到这位可爱的老妇人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守,所以只附送了一个亲密的拥抱和甜蜜蜜的贴面礼:“我想念太太的小甜饼了,太好吃了,很有英伦风情。”
“嘴甜。”房东太太笑着说:“上去陪陪夏洛克吧,他无聊坏了,华生上班去了又不在。放心甜心,你运气不错,我正在准备下午茶,小甜饼马上就好,等会儿给你端上去。”
谢过房东太太后,我上楼,然后就看到了裹着一席被单,光着膀子所在单人沙发里的夏洛克。
这什么破毛病!光天化日的,还没起床吗?
“终于有空过来了吗?”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不用问,除了夏洛克还有谁。
“华生不在,你就无聊了吗?”我把视线放在了窗户上,很有礼貌的没去看夏洛克。
“这和华生有什么关系。得了,别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像你和瑞德两个那样,腻腻歪歪,形影不离。”
我想了想,没继续回嘴。
不和单身狗计较,更不会和这么个在别个事儿上聪明的讨打在自己的事上就迟钝的也讨打的人计较。
我把买来的零食和书籍递给了夏洛克:“赔罪礼。巫师界特产。”
大概是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夏洛克把手从被单里伸出来,结果了我的礼物。
我忍无可忍:“你没衣服穿了吗?”
我听华生吐槽过,这个家伙有一柜子的各式大衣,平日里也是很注重自己外形的人,怎么突然就丧的连脸都不要了?
夏洛克将礼物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拖着被单会自己房间换衣服。
我无奈的去厨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喝完水转过头来,已经穿的整整齐齐宛如真正英伦绅士的夏洛克正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蹦蹦跳跳的巧克力蛙。
我了解。
那是想解剖的眼神。
因为第一次见到巧克力蛙,我也是这么看着它的!
果然,想到就动手的超强执行力让夏洛克立刻从水果盘里拿出了水果刀,然后在一张白纸上把巧克力蛙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了,最后只剩下一条健壮的蛙腿还在微微颤动,和真正的青蛙被刚解剖下来时的条件反射神经抖动挺像的。
当然,夏洛克不只是解剖,他还从某个箱子里翻出了显微镜,在厨房的饭桌上开始仔细观察剖面,最后得出了一个和我曾经得出的一样的结论:“真是巧克力做的呀。我都看到可可豆粉的颗粒了。”
“不然呢。”我说:“你以为是真青蛙做成了巧克力色吗?那这零食就不叫巧克力蛙,而是巧克力炖蛙了。”
夏洛克很快就对巧克力蛙失去了兴趣,对比比多味豆兴趣也不大,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买的那几本书上。
这几本书是一些人物传记以及历史书,都不高深,可以当小说看的那种,我觉得比较适合夏洛克和华生了解巫师界。
一边看书,夏洛克还能一心两用的和我聊天:“瑞德去交他的那个数学研究成果了?”
“嗯。”我说:“这件事还得谢谢你和麦考夫,帮了我们大忙。”
“免了,我可没帮到什么忙。”夏洛克对于不是属于自己的功劳很是敬谢不敏:“上次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死胖子不肯告诉我,你和瑞德后来又没联系我,发个短信很难吗?还是瑞德还在惦记我们的赌约?”
“所以我才带了几本书过来呀。”我指了指他手上的那些书:“有些东西空口说也说不明白。大概经过你也听哈利·波特讲过了,如果还有疑问,应该都是对巫师界的疑问,这几本书是我特意问过的,里面就有答案。”
我倒是对雷斯垂德探长如何结案的很好奇:“探长先生最后是怎么写报告的?这个案子虽然被麦考夫接手了,但是他那里还是有案卷的吧,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不是吗?”
夏洛克嗤笑:“你替他操什么心,放心,他经验可丰富了,苏格兰场那些蠢蛋虽然很贪婪愚蠢,但也好处,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更何况,还有死胖子保驾护航。”
谈话间,房东太太端着小甜饼上来了。
夏洛克又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哦,偏心的哈德森太太,你是看脸进行服务的吗?”
“亲爱的夏洛克,我最爱的当然还是你。”房东太太完全不为所动,反手一句甜言蜜语:“诺曼只是沾了你的光。看,你最爱的小甜饼。”
“平日里,你这时候说的可不是亲爱的,而是‘我可不是你的管家’。”
“男孩儿,你得理解,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太好。”
我目露佩服的看着房东太太。
能成为贝克街221b的房东,果然不是普通的女人。
瞧这把夏洛克怼的说不出话来还别别扭扭的手腕,不比力压夏洛克嚣张气焰的麦考夫差啊。
然后我和夏洛克两人就吃着小甜品,喝着红茶,坐在客厅里沐浴阳光。
顺带的,我还能听夏洛克一边看书一边评价。
夏洛克的评价虽然言辞刻薄了点,但不可否认,的确一针见血,非常精准。
也许是巫师的学习方式和内容有关,所有巫师的逻辑思维都一定的问题,这不是说他们是笨蛋,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推理能力十分有限,交谈也容易发散思维。
这种特质也带到了书写中。
巫师们的著作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结构散漫,措辞不严谨,前因后果不交代清楚等等。
夏洛克看的这些书中也有这样的问题,即使是应该以最公正角度记录的史书,也没有很清晰的脉络,反而随性的以事件为记录主体,堆砌又混乱的写着,其中还穿插着笔者大段大段的评价和情绪化感想。
也难怪夏洛克会忍不住很刻薄的进行评价。
午饭前,斯潘塞来了。
而令大家意外的是,华生也回来了。
嗯,可怜的华生医生请假太多,被炒鱿鱼了。
大概是这种情况遇见过不少次?反正,华生很淡定的抱着一堆顺路从超市买的东西赶在午饭前回到了贝克街。
他很高兴看到我和斯潘塞,对我带来的巧克力蛙以及比比多味豆果然很感兴趣。我陪着他在厨房里玩巧克力蛙玩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华生依旧很新奇的盯着那已经被装进玻璃罐里不断动弹的巧克力蛙。
“它会死吗?”
“气温升高会不会融化?要不要放到冰箱里进行保存?”
“它吃东西吗?”
我哭笑不得,华生这是把巧克力蛙当宠物在养了吗?
最后我又拆了一包,捏着蛙腿,塞进了有些躲闪的华生嘴里。
勉为其难塞下去的华生咬了咬,然后挑挑眉,做出了食用评价:“唔,挺有咬劲儿,和一般的巧克力口感不一样,不过味道差不多,有点甜。啊,它在嘴里还会动!嗯,现在被我咬掉了头,已经不动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华生也是个挺凶残的人。
然后和之前一样,我和华生准备午餐,而夏洛克则和斯潘塞两个相互讨论当大爷。和上次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们讨论的内容变成了巫师界吧。
华生也一边煎培根,一边问我上次案件的详细细节。他的待遇和夏洛克当然不一样,我仔仔细细的把整个案件的细节包括巫师部分的名词前后解释都一一叙述了一遍。
我讲故事的本事还不错,至少华生的听后感是:“很像精彩的魔幻大片。听着你说,完全能脑补出真实的画面。”
然后我开始撺掇华生干脆以这次的素材写个魔幻型的推理小说。
反正现在他处于失业状态嘛。
我还给他列举了这么做的好处一二三。
比如时间自由啦,当夏洛克的助力时间太不固定了,所以华生经常需要请假,这种情况自然在诊所做不长。如果写小说写的好,完全可以实现财务自由,如果写出畅销书,完全能够名利双收云云。
可能是我蛊惑的能力太差了,也可能是华生对他的职业爱的深沉,反正他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在自己的博客上慢慢更新就好。
至于工作,他告诉我不用操心,他的履历还是很不错的,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完全不成问题。
我有些感慨可惜。
还以为能为大英帝国带来一位现代推理小说家呢。
在贝克街混迹了半天,下午的时候我和斯潘塞回到了酒馆,一起办汉娜准备酒馆开业。
然后晚间的时候,照例抓紧时间和纳威学习了一下如何施展魔咒。
充实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而我和斯潘塞都等待着,等待哈利能给我们带来有用的消息。
只希望哈利的动作能快点,因为根据经验,一旦星戒吞噬强化后,我们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世界的,无论是能够看见偶像夏洛克,还是能够学习神奇无比的魔咒,都挺让人开心愉快的。
只可惜,我们的来去停留,都由不得自己。
第172章 悬幻旅行日志(十三)
2007年2月25日 天气雨
今天我和斯潘塞出房门的时候被纳威喊住了。
看他的表情, 似乎不是有什么坏事。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和纳威以及汉娜一起学魔咒,关系比以前更亲密了,所以也渐渐了解到了纳威的一点过去。
纳威和哈利童年经历有点像, 他也曾经是‘预言中的救世主’候选人, 只是最后事实证明,预言中说的是哈利, 而不是纳威。
可他不是救世主,却同样经受了属于救世主的苦难。
纳威的父母是傲罗, 但是在他一岁的时候, 他们就双双被黑魔王的属下抓住,在遭受钻心咒的折磨后彻底精神崩溃疯了, 之后就一直都在巫师的医院圣芒戈修养治疗。因此纳威虽然父母还在,但也等同于没有,他是被他的奶奶抚养长大的。那是个很慈祥也很专制的老女巫, 纳威至今还很怕她。
只能说,纳威的童年也就比哈利稍微好那么一点, 他至少生活无忧, 还有爱他的亲人。
哈利因为出众的魔法天赋——比如永远梳理不整齐的俏皮乱发、偶尔魔力暴动弄乱家里的摆设、遇到危险会瞬移进行自我保护等等都是他童年里常常出现的麻烦——遭受姨妈一家的排斥和冷暴力, 有了个在他口中‘不太愉快但孤儿就不能要求更多’的童年。
而纳威则与之相反,他是因为过于薄弱的魔法天赋遭受着家人的苛责,家里人一度以为他连霍格沃兹都去不了, 只能在家做个哑炮。甚至家中的伯父阿尔吉总想逼他展露一些魔法能力。有一次他把纳威从黑湖码头推了下去, 差点淹死他。八岁时, 他把纳威脚脖子朝上从楼上窗口吊了起来, 结果失手把他掉下了, 如果不是纳威在关键时刻终于魔力暴动,把自己弹了起来飞过整个花园, 摔到马路上,恐怕即使脖子不断,也得摔成个傻子。但这件事却让全家高兴不已,他们还说,终于不用担心家里出个哑炮了。
我和斯潘塞在听纳威带着些亲近的说起这些过去的‘有趣童年’时,都忍不住替他觉得伤心。
但纳威记得的不是伯父逼迫他时的强硬,而是罪魁祸首阿尔及宠爱他的那些点点滴滴。比如知道了纳威不是哑炮后,一时高兴的阿尔及伯父给纳威买了蟾蜍宠物。这只蟾蜍宠物在他乏味无趣的童年里带来了很多欢乐。现在这只宠物□□莱福都还活着,正住在纳威霍格沃兹的办公室里。
我和斯潘塞是第一次彻底了解纳威是怎样一个人。他看似温吞,记性不怎么好,对待亲朋好友却极度护短,而且骨子里有一股常人难以想象的疯狂。斯潘塞曾经尝试性问他为什么不生差点害死他的伯父的气,纳威说:“没有魔力我就没办法上学,而不能上学我怎么可能治好爸爸妈妈,帮他们报仇?伯父不是害我,只是担心我而已。”
我们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了巫师们到底有多‘无畏大胆’,一些在我们看来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值得尝试的冒险。
从骨子里来说,巫师对力量是渴求的,虽然巫师许多行为披上了文明又华丽的礼仪外皮,但是最终的结果却仍然是以力量说话。
哈利之前和我磨时间闲聊时,无意间说到过这个话题。他曾经对霍格沃兹四学院之一斯莱特林的理念嗤之以鼻。那个学院的学生大多数出身贵族,一直号称以利益为上,行事狡诈又太没骨气,很容易屈服于强者。因为这种特性,让他们成为了被黑魔王招揽人数最多的学院。和哈利曾经传过‘绯闻’的‘秃头德拉科’,就是这个学院的学生,也是他在学校里的‘死敌’,斗了整整七年没停过的那种。
但黑魔王死后,哈利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救世主、巫师界的大英雄之后,他渐渐发现,有些事情不能去深究。归根究底,巫师们信奉的还是力量,他这个救世主面子这么大,不仅仅是因为他拯救了被黑魔王伤害恐吓的巫师们,更是因为他‘打败’了黑魔王。
这个观念在赫敏进入魔法部之后屡屡受挫而不得不和那些魔法部官员们玩起了官场手腕后,越加深刻。
赫敏在黑魔王肆虐期间,为他为巫师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但是这些却并没有让她在魔法部的工作更容易一点。赫敏总说自己资历不够,又想做点实事,那些养老的官员不喜欢她很正常。但哈利却觉得,没有工作经验并不是赫敏被为难的理由,而是仅仅‘救世主朋友’这个头衔不够有震慑力。毕竟,赫敏出身麻瓜,在曾经的大战中也没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绩——尽管她曾打败过不少食死徒,甚至杀死过疯女巫贝拉,但那些都不是她一个人的战斗,所以她的光芒也都被其他人分散了。
我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着,猜测纳威喊住我们两人的目的。
结果。
“哈利找了麦格校长。”纳威看我和斯潘塞一脸疑惑,便解释道:“哈利对你们两个很关心,他总是找我询问你们两个的状况,大概是怕你们学习魔咒会出什么意外,然后又把自己不知道搞丢到什么地方去。哦,巫师界总是会出那么一两件要命的意外,但是这也不错,不然我们也不会相遇,不是吗?之前不是听说诺曼的记忆力有点问题吗?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在记忆魔法方面专精的治疗师不多,倒是霍格沃兹的医务室有一位这方面很厉害的治疗师庞弗雷夫人。哈利找了米勒娃帮忙,替你们预约了这位庞弗雷夫人。汉娜曾经接受过庞弗雷夫人的指导,两人关系很好,她昨天接到了夫人的猫头鹰,就干脆让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带你们去霍格沃兹。”
其实他可以直说来意,不用特意解释那么多。因为这件事哈利告诉过我们,我们只是不知道预约的时间是今天而已。
但话唠嘛,可以理解。
听汉娜和曾经的同学开过玩笑,据说以前纳威是有点口吃,但是后来发愤图强改变了这个缺点。然后他就变的有些话唠了。
不过,这也很可爱啊→汉娜原话。
斯潘塞对这次的邀请还是很重视的。因为他是真的想知道,我的失忆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二十多年,同样也困扰着对我很关心的斯潘塞,甚至他可能比我更在意。因为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斯潘塞虽然见惯了,却依旧不希望我如此不方便的生活着,即使有神秘的面板作为补充,每次醒来都要把自己的日记体人物传记过一遍,也是很累的呀。
我的心情倒不如斯潘塞那么慎重,反倒是对霍格沃兹,这座神秘的巫师学校更感兴趣。
说实话,即使是上帝的教堂也难以做到让信徒们离开后数十年都还时刻惦记着,而霍格沃兹一座学校却做到了。它真的有如此神秘的吸引力吗?
我真的很想亲眼看一下它的真面目。
“哈利人真的很好,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斯潘塞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和激动:“实际上我和诺曼对霍格沃兹真的期待已久了,这次能去一见,是我们的幸运。”
夸霍格沃兹似乎比夸纳威自己还令他高兴,显然,他也是霍格沃兹的忠实信徒,以自己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为傲:“你们不会失望的。那里,是所有巫师心中的圣地。”
然后我们通过壁炉飞路网,眨眼间就到了这个早已闻名于耳的学校。
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学生们大多数都还没起床,纳威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从二楼的楼梯到达了入口大厅:“现在还没到时间,等早餐过后,庞弗雷夫人才会到医务室。我带你们先在学校逛逛。”
得到我们的点头后,纳威继续开口说话,算是一边走一边为我们介绍霍格沃兹:“这里的楼梯都会动,你们走的时候跟紧我就好。每次看到它们我都会想起刚入学的时候,因为记不住楼梯移动的规律,我经常上课迟到,为了不挨骂,不得不早起一个多小时找路。”
“这里是一楼的入口大厅,周围的楼梯通向了学校各处。那一个楼梯就是去地下室的,地下室里有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魔药课教室和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霍格沃兹的厨房。”
我和斯潘塞的确眼睛有点看不过来。
参观这里,我突然有了自己身在巫师界的真实感。
“入口大厅直接连着大礼堂,看到那四张长桌了吗?它们分别代表了一个学院,中间横摆着的高台长桌则是老师们的座位。”
“我就想问问,为什么礼堂里会摆成这样?”我好奇了,这和一般礼堂的结构完全不一样。
“因为它是餐厅嘛,这里是所有学生和老师吃饭的地方。霍格沃兹一日三餐都是自助餐,菜肴是由厨房提供的。至于厨师,当然是家养小精灵了。”纳威顿了顿,问我们:“你们知道家养小精灵是什么吧?”
斯潘塞点头:“知道,但是没见过。”
纳威说:“只有古老的魔法建筑才能契约家养小精灵,美国巫师界没有很正常。”
参观完了半空中飘浮着成千上万支蜡烛、屋顶被施了魔法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的大礼堂,我们穿过礼堂大门,来到的城堡外面。
“那边是黑湖,里面居住着不少魔法生物,不过他们都挺友好的,只是最好还是别下水。那边是禁林,也居住着不少魔法生物,但是他们脾气都不怎么好,所以千万别进去。”
禁林太远,从外面粗粗一看,就是一座普通的树林,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黑湖距离很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就似乎是瞄到了什么东西付出水面呼吸,定睛一看,一抹巨大的黑影从水面下悠然游过,令人不禁联想到深海巨兽的那种巨大。
毛骨悚然。
绕着城堡外走了半圈,终于来到了纳威的地盘。
这里是一座大型温室,里面培育着很多我和斯潘塞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温室是我授课的地方,霍格沃兹的学生都会在这里上草药课,他们会亲手照料这里的植物,这种做法让他们能更加了解这些小可爱们。在学校时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这儿,偶尔才会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走了一圈,看了一路,我和斯潘塞的确大开眼界。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霍格沃兹能抓住这么多学生的心。
麻瓜小巫师在接到霍格沃兹的信时,才知道自己的异样到底代表着什么。然后他们一路惊喜的入住学校,被这所神奇伟大的学校折服,在这里以寄宿的方式生活学习七年,算起来大半个人生最懂事的成长阶段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无论是最开始的知遇之恩,还是后续的衣食住行学习全方位包办,都是那么的美好,他们怎么可能不爱霍格沃兹呢。
而巫师界的小巫师也许早就习惯了巫师界的神奇,但是巫师们大多独居,即使是所谓的巫师村落,同龄的孩子也屈指可数,他们大多是独自长大,哪怕是子息繁茂的家庭也很少有同龄能够一起玩的兄弟姐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来到了家长口中向往却遮遮掩掩不愿向他们诉说的传说中的学校,怎能不初始好感爆棚?而之后住的久了,自然也就爱上了。
因为我们两个是校外人士,所以纳威没带我们去大礼堂参观下霍格沃兹的早餐时间,而是把我们带到了一楼西侧的会客室,让家养小精灵送了三人份的早餐来。
嗯呢,超级想要那只做南瓜布丁巧克力布丁名叫‘洛洛’的家养小精灵!感觉有了他,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做的甜点品种太少了!
吃完早餐,纳威就带着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医务室本身也在二楼,距离会客室非常近。
这时候路上就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学生了,他们有的说说笑笑抱着书走向教室,有的手里还抓着早餐,匆匆忙忙的在啃,其中有几个看到纳威,还特意跑过来打招呼。
我们到达医务室的时候,庞弗雷夫人正拿着一瓶魔药怼在一个十二三岁男孩儿的脸上:“安尔弗雷,既然不小心感冒了,就得喝药。”
男孩儿捂着耳朵猛摇头:“不不不,医务室的魔药味道太可怕了,而且耳朵还会冒烟,傻得要死。”
庞弗雷夫人冷笑一声,略带恐吓:“难喝?男孩儿,你该庆幸你晚生了几年,如果几年前你来霍格沃兹上学,会发现那时候的魔药才是难喝。喝了!不准在药里放巧克力酱。不想喝药嫌药哭,有本事你别感冒啊。”
“夫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之前可温柔了。”男孩儿有点震惊也有点畏缩的说。
“因为我最讨厌任性的病人。听话,喝药。”
我们看见这一幕,斯潘塞干巴巴的说:“哦,校医可真难当。”
纳威悄悄对我们说:“庞弗雷夫人据说在我爸妈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的校医了,虽然脾气很温柔,但是偶尔也会化身暴龙的。”
把总算喝了药、耳朵开始冒烟的小男孩儿塞到病房里休息,庞弗雷夫人总算有空招呼我们了。
“诺曼·奥尔德里奇,斯潘塞·瑞德?”聪明的老夫人非常典雅的朝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很慈祥的微笑说:“汉娜做事还是那么风风火火,我昨天晚上才猫头鹰她的,今天居然就把你们送来了。”
“夫人,初次见面,久仰其名。您知道我们是来找你求医的吧。”
“当然,我从哈利那里已经详细听说过了。哦,那个孩子,还是这样热心肠。虽然病情我已经听哈利描绘过一次,但是我还是想听你再详细说一边,这对诊断很有帮助。”
我点头:“没问题。”
纳威看我们一时之间恐怕谈不完,就直接告辞去温室了,他今天上午还有赫奇帕奇的草药课,得先把温室里的植物整理好。
而耳朵冒烟的感冒男孩儿很快就咋咋呼呼的从病房里跳出来,急急忙忙的对庞弗雷夫人说他上课要迟到了,耳朵既然不冒烟,他就不请假修养躲医务室睡觉了。
医务室最后只剩下我这个病患和斯潘塞以及庞弗雷夫人,我便坐在夫人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把失忆症的所有症状都向她说了一遍。
夫人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拿着魔杖在我身上丢了将近二十个的各色检查魔咒,才说:“你的大脑没有任何病变,所以应该不是因为生病才会产生这种问题。我也检查过脑部各处,十分正常,并没有受伤的地方。以前纳威的记忆力就很糟糕,那是因为他一岁多的时候目睹了父母被折磨的情景,然后那帮鲁莽的蠢货给才一岁的他用了一忘皆空,让他大脑受损。后来这种损伤在他发育生长的过程种种渐渐自愈了,他的记忆力才好了起来。你和他不一样,不是健忘,而是记忆储存出了问题。”
斯潘塞一直很紧张的就站在我旁边,听到这里,他盯着庞弗雷夫人问:“能查出记忆储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吗?”
然后他说了一堆什么“记忆并不是单纯的储存在大脑的某个部位,而是会在使用的时候在大脑的神经突触之间进行传递。也只能在神经突触之间进行传递。”之类的专业术语,听的庞弗雷夫人一脸懵逼。
但是她依旧很礼貌的等斯潘塞的天书说完,才略带安抚的说:“瑞德你是说的一些麻瓜医学理论吧,我得说,他们在医学领域的确有比巫师更强更厉害的地方,我也曾经想过学习一下他们的医学体系,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接受能力不足。别着急,我不懂你说的那些原理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巫师们该怎么检查这种症状。”
然后庞弗雷夫人一挥魔杖,从药橱顶上自动‘搬’下了一个石锅,有点像韩式拌饭的那种石锅,只不过是放大版的。她把它轻轻放在了办工作上,然后又用自己的魔杖对着我的太阳穴说:“随便回想一点什么,只要是自己记得的。”
我努力回忆了一遍今天参观霍格沃兹的过程,只是不可避免的掺杂了一点记录下的有关霍格沃兹各种传说故事的文字。
毕竟在‘回忆XXX’方面,我实在不是很熟。
然后奇妙的事情就出现了。
庞弗雷夫人的魔杖就像是钓鱼的鱼竿一样,抽出了某种像是银色丝线的东西,它们在魔杖尖处不断游动,灵活又轻飘,就好像随时能挣脱魔杖的束缚,彻底遨游于天地之间一样。
“这就是你的记忆。”庞弗雷夫人有点惊讶:“它们,可真活波。不过数量要比一般的人要少。这一点很奇怪。”
“来,让我们看看,它们到底特别在哪里。”说完这些,庞弗雷夫人就把银色记忆丝放到了石锅里:“这是冥想盆,来,我带你们进去看一看。”
冥想盆我和斯潘塞看到过记载,但是没见过实物,所以它的功能根本无法理解。
而现在,我们懂了。
我、斯潘塞还有庞弗雷夫人正在身临其境的降临到记忆中,看着‘我们’和‘纳威’参观霍格沃兹。
庞弗雷夫人笑了几声:“霍格沃兹漂亮吧?每个看到她的人,都会爱上她的。”
又看了一会儿,庞弗雷夫人说:“暂时看不出这份记忆丝有什么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之前可没见过这种病症。”
“实在找不到原因就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我看庞弗雷夫人一脸苦恼的样子,连忙说。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总会找到原因的。这样吧,明天你们再过来一趟,我把这份冥想盆里的记忆丝留下观察一个晚上,你不是每天都会定点睡觉,睡觉之后记忆就会消散么,也许在你睡着之后,这些记忆丝会发生变化。”
我和斯潘塞当然没意见。
因为纳威在上课,庞弗雷夫人又不能离开医务室,怕突然有生病受伤的学生,所以在我们再三确认不会迷路之后,庞弗雷夫人让我们自己离开。
只是想走飞路网直接回破釜酒吧是不行了,我和斯潘塞只能按照庞弗雷夫人所指点的那样,从霍格莫德村离开。
霍格莫德村是英国唯一的一个全是巫师没有麻瓜的村庄。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充满了专门用茅草覆盖屋顶的村舍和商店的美丽小村子。每逢假期,村里的树上都会挂满施了魔法的蜡烛。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坐落在从这个村子发源的黑湖旁边;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终点站也设在村里,学生们的新学年都是从那里开始的。沿着湖岸有一条小路从车站直通霍格沃茨城堡,另一边相反的方向则通往霍格莫德村。
“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挺喜欢去那里的,毕竟在学校里待久了,偶尔也会想去外面放轻松。你们既然参观了霍格沃兹,就不要错过这个特别的村落。刚好顺路可以去看看。到了那里后如果找不到公共飞路网,也可以乘坐魔法骑士巴士,他们的速度很快的,只是体验感不怎么好。”
详细指点完,庞弗雷夫人才放心让我们离开。
她是一名非常敬业的医生,也是一名很温柔慈祥又坚持原则的老妇人。
然后我和斯潘塞就动身离开霍格沃兹,半途上,还遇到了不少已经下课的学生,他们对我们似乎很好奇,却并没有上前搭话,只是仔细观察许久后,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讨论。
很是活泼可爱。
从霍格沃兹到霍格莫德村的路程还是比较长的,我和斯潘塞差不多走了三刻钟,才到地方。
这里的气氛和破釜酒吧后面的对角巷差不多,只是商店没那么多,人流也少,但生活气息更加浓厚。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里是巫师村落,恐怕我们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此地的特殊。
虽然这里的店铺看上去不多,但和对角巷的那些店比,特色也不一样。我和斯潘塞很兴致勃勃的逛了一圈。
还买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比如德维斯和班斯商店,从这里我们淘到了一款名为记忆球的魔法道具。是一个透明的小球,里面仿佛充满了某种气体,使劲捏住后,如果它保持原样,就证明你没有忘记什么事情;如果它突然红得发亮的话,就证明你是忘记了什么事情。这当然不是我想要的,而是斯潘塞。他想测试一下这个记忆球的功能,比如它是只能探测到忘记‘要做的某件事’,还是也能测试到使用者是否忘记‘学过的知识’,亦或者不记得把‘把某个物品放在那里’算不算忘记的事等等。
总之很有探索精神了,我的男朋友。
我感兴趣的是蜂蜜公爵糖果店。
嗯,嗯。嗯!
纯手工的糖果味道果然与众不同,特别是店主夫妇两个的手艺,实在能在全世界排的上号。
简直糖果爱好者的福音。
对我这种喜好一切美食的人来说,即使单纯只是糖果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然后我们在三把扫帚酒吧吃了午餐。
说起来,巫师界好像没有专门的饭馆,大多数时候酒吧都会卖点简餐,其他店也都是些专卖糖果、冰淇淋、馅饼等零食的小店。
三把扫帚我和斯潘塞也算是闻名已久了,经常听汉娜提起,她总说经营这家酒馆的罗斯默塔女士是一位酿酒高手,做的黄油啤酒也是一绝。
霍格沃兹的飞路网权限并不是时刻都打开的,据说是为了学校的安全。今天纳威能够带着我们使用飞路网,是找麦格校长特意开了权限。
学校里的学生和老师也都是寄宿制,像纳威这样每天回家的是少数,所以飞路网也很少用到,根本没必要开。至于纳威这种要上下班的,就会选择公共飞路网。
三条扫帚酒吧里的飞路网就是公共飞路网。
当然,这不是我们在这吃午餐的原因,选择这里的食物,单纯是,这家的热蜂蜜酒好好喝好好喝好好喝啊!
我还打包了几瓶罐装的回去。
希望汉娜不介意。
回到破釜酒吧的我,对庞弗雷夫人口中的魔法骑士巴士还有点念念不忘。
和斯潘塞念叨时,刚好被汉娜听到,她没多说什么,只是丢了个怜悯的眼神给我。
毛骨悚然的我就放弃了以后乘坐巫师界巴士的打算。
第173章 悬幻旅行日志(十四)
2007年2月26日 天气晴
我和斯潘塞如约再度来到了霍格沃兹, 今天我还带了不少金加隆,嗯,不错, 我打算横扫整蜂蜜公爵糖果店, 再多买点三把扫帚的蜜蜂酒。
蜂蜜酒我打算送给给汉娜,老板娘帮了我们大忙, 我们却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好谢谢她,而昨天买回去的蜂蜜酒汉娜喝的很过瘾, 所以今天就多买点回去。
除此之外, 还可以留几瓶给华生,糖果也能分他一些, 上次看他吃巧克力蛙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应该不讨厌糖果这种零食。
至于福尔摩斯兄弟,嗯, 夏洛克看上去不像是爱吃糖果零食的那种类型,可以省了。而麦考夫倒是喜欢, 但考虑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华生去解决吧, 我们可以多分点糖果给他。
我们两个到达医务室的时候,庞弗雷夫人已经在等候了。见到我们来,这位看起来慈祥温和的老夫人率先打起了招呼:“早安, 诺曼, 瑞德。怎么样?昨天有没有逛逛霍格莫德?”
我微笑着点头:“嗯, 机会难得, 当然逛了, 还买了不少东西。”
“这其中一定有三条扫帚的蜂蜜酒。”
“是的,罗斯默塔老板的酿酒技艺的确高超。”
寒暄完, 庞弗雷夫人见斯潘塞有点焦躁不安的样子,便直奔今日主题:“别担心,瑞德,我昨天晚上已经找到了诺曼病症的原因了。”
“真的?!”我和斯潘塞异口同声,口气均有不可置信的惊喜。
“小伙子们,我从来不骗人。跟我来。”
庞弗雷夫人把我们带到了医务室的药品间,而中间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是冥想盆。
“你们看。”庞弗雷夫人指着冥想盆里一汪银色说:“昨天你的记忆丝抽出来的时候虽然比一般人的少,不过却非常活跃,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它们却会在午夜两点的时候散发出某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会把记忆丝搅成一团乱,最后渐渐还原成思绪团,而一旦被还原成思绪团,原本可读取的记忆瞬间变成了不可读取,第二天你醒来后自然就变成了‘失忆’状态。”
“你能够通过努力学会说话、认字、运动等等等等,就是因为你的记忆不是消失了,实际上它们依旧存在于你的脑子里,只是它们变成了一种你无法读取的状态。而即使经过反复变换,最终还是有某一部分在你的大脑中留下了痕迹,让你不会连生活常识都忘光光,顺利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虽然庞弗雷夫人并没有用什么专业的术语去解释,但是我和斯潘塞都听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我的大脑是一台计算机,那么我的记忆储存系统就是一款不兼容的内存,它会在某股力量的催动下,把白天我记录下来的记忆变成不可读取的各式,从而错误的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只拥有一日记忆的人。
这种理论完全解释的通。
实际上也侧面说明了,我脑海中的社交网络是怎么让我记住自己手写的文字以及那些印象深刻的美好瞬间的。它一定有某种力量可以改写那些原本不可读取的记忆的格式,让记忆变成我可以用某种特定方式读取的状态。
可解决了一个疑问,随之而来的就是下一个疑问。
我的记忆丝,为何会在午夜二点出现某种神秘力量?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我脑海中貌似与这种力量属性相差无几的社交网络又是怎样的存在?
斯潘塞和我想到同一个地方去了,所以他立刻问庞弗雷夫人:“夫人,搅乱记忆丝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它真的是单纯的诞生于诺曼的记忆丝中吗?”
庞弗雷夫人听到这个问题,眉头有些皱,这位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治疗师非常苦恼的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据我所知,记忆丝是巫师们借助魔法的力量,把承载着记忆的记忆载体思绪团以丝状抽出来,而抽出思绪团的过程中,大脑的主人回忆起什么,就会有哪些回忆的记忆粒附着在思绪团上,形成银色丝状宛如游鱼的记忆丝。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记忆丝会释放出某种力量。不过,我的确研究了一下那种古怪的力量,但它出现的瞬间太短了,只有午夜二点过后的那么几分钟。所以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只是,给我的感觉和魔力不太一样。”
斯潘塞说:“庞弗雷夫人,那,关于这种情况您有办法能解决吗?”
庞弗雷夫人遗憾的摇摇头:“我得实话实说,男孩们,这个问题得在解开记忆丝之谜后,才能针对问题关键去思考解决方案。不过……”庞弗雷夫人沉吟了一下,然后谨慎的措辞说:“根据我的经验,即使解开了记忆丝之谜,恐怕也不可能立刻就能拿出治疗方案。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她的表情里有一种很担忧很苦恼的神色,看来,我这个失忆症即使是巫师,也觉得很棘手。
不过,我对夫人这个答案心中早有准备,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是并没有吃惊,毕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知努力尝试过多少次了。
当然,该想的办法还是要想,我问庞弗雷夫人:“那,夫人,巫师界有谁对记忆丝有深入研究吗?”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你要找的,不是对记忆丝有研究的人,而是对各种力量都有涉猎了解的人。只有辨认出那股突然出现在记忆丝上的未知力量,才能找到解谜的钥匙。”
斯潘塞想了想:“的确,可是这样的人到哪里找?我和诺曼认识的巫师实在是太少了。”
庞弗雷夫人笑了笑,说:“实际上,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谁啊?”我想了一圈,我们认识的巫师就几个啊:“嗯,麦格校长吗?”我们见过面的人当中,只有麦格校长看上去好像是会做这方面研究的人。
庞弗雷夫人轻笑了一声:“是哈利。”
我有点惊讶:“哈利?可,可看上去不太像,我是说,他这么年轻,涉猎居然如此之广吗?”
庞弗雷夫人的笑容淡了下去,露出了一种半是惆怅回忆半是心疼不已的神色:“不真正经历战争的人,是很难去想象,一个孩子是怎么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活下来并取得最后胜利的。”
“我记得,刚来霍格沃兹上学的哈利还是个对学习毫无热情的普通男孩儿,也经常调皮捣蛋的把自己弄伤然后被送到我这里来。但是后来,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渐渐地,也就慢慢成长起来了。”
“哪种成长是不痛苦的呢。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哈利不得不学习各种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这个过程中,上一任校长邓布利多以及前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等等,都向他传授过自己的毕生所学,所以哈利在学生时代就掌握了很多巫师界的不传之秘。”
“当然,令我真正吃惊的是,后来战争结束了,但哈利做了魁地奇明星后却依然没有放弃对博大精深的魔咒探索,他借助魁地奇表演赛的便利,收获了大批的他国粉丝,也经常在这些国家学习他们本地的特色魔咒,涉猎范围之广,我已经难以去估算了。”
显然,庞弗雷夫人不仅把哈利当做了后辈,同样也把他当做了值得骄傲信任的朋友。而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追随,不计得失的相助,哈利的领袖魅力由此可见一斑。
可说实话,从与哈利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瞧,还真看不出他如此潜心于学。
“那我和斯潘塞两个能去塔楼借学校的猫头鹰用一用么?给哈利送封信,看他是否有空。”我说。
庞弗雷夫人收敛了刚才外露的表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用那么麻烦。我之前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今天上午他有魁地奇赛,所以没法前来,下午他会来霍格沃兹。”庞弗雷夫人调皮的冲我们眨了眨眼:“来给那些小调皮们上一节魁地奇公开课。你们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去学校的魁地奇训练场看看热闹。”
“哇,以他在学生中的人气,岂不是要把学校给掀翻了。”我不假思索的说。
“哦,这种令人头痛的问题是米勒娃要去考虑的事情,我一个医务室老师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庞弗雷夫人故作哀叹:“只希望那些调皮的孩子能有点分寸,别总喜欢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处境中,搞得一身伤,然后又送到我这里来。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庞弗雷夫人的会诊结束后,我和斯潘塞不好继续待在医务室占空间,就干脆问清楚了霍格沃兹图书馆的位置,跑去参观一下闻名已久的霍格沃兹图书馆。
图书馆在五楼,要穿过那些会动的楼梯,但斯潘塞是谁,早已经把那些楼梯的运动规律找出来了,所以即使没去过五楼不熟悉霍格沃兹的布置,我和斯潘塞也不需要再有个人带路了。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没课的学生很少,而且也比较早,即使是没课,学生们也更喜欢呆在宿舍或者公共休息室里,所以图书馆里的人比较少,有些冷冷清清的。
可,这里的书很多。
霍格沃兹的图书馆书架摆的比较密集,每个书架上都堆满了形形色色的书,从正门走进去,一眼根本无法看到图书馆全局。
正门入口处还摆放着一个工作台,一位头戴巫师尖帽、盘着头发的严肃女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们。
她是霍格沃兹的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
可能□□们都被通知过我和斯潘塞这两个校外人士的信息,平斯夫人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表示出疑惑和惊讶。
不过同样的,她似乎并不欢迎我们来图书馆,对我们的到来秉持着一种审慎的态度。
当然,倒也没有赶我们走,只是没接我和斯潘塞的问好,还淡淡的说了一句,霍格沃兹图书馆的书籍有不少是孤本,如果弄坏了,就再也找到不到相同的第二本,所以别胡乱伸手,要小心谨慎的爱护书籍等等。
我和斯潘塞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实际上除了不怎么热情,平斯夫人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叮嘱我们要爱护书籍而已。我和斯潘塞又不是哈利那种人见人爱的超人气明星,不至于小气到不允许别人不欢迎你。
其实还挺庆幸这位夫人没直接赶我们出去的,毕竟,我们两个并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或者是□□,根本没有权利享受霍格沃兹对内提供的福利。
主要是斯潘塞对这里如此多的巫师界的书籍,真的挺好奇的,他非常想见识一下。
之后的时间我们就在图书馆里打发了。
见我们并没有生事,对待书籍的态度很不错,后来平斯夫人就不再态度冷峻的盯着我们了。
到中午的时候,下了课的纳威找我们一起共进午餐,才吃没多久,就听到了大礼堂那边学生的欢呼声。
纳威并不知道哈利要来,还有点疑惑:“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学生们都在欢呼。难道三强争霸赛要开了?”
“三强争霸赛是什么?”我的关注点有点歪。
“哦,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和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竞争赛。每个学校选一名勇士,然后比试三种魔法项目。三强争霸赛每五年举行一次,三所学校轮流主办。曾经因为死亡人数和参赛的选手实在太多而中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上学的时候又尝试恢复争霸赛,重新举办了一次,但是为了安全做了年龄限制,只允许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允许报名。后来争霸赛就坚持办了下来,算是重新恢复成一种传统。哈利以前也参加过,而且是那一届争霸赛年龄最小的参赛者。”大概是回忆到了不好的事情,纳威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只可惜那场比赛因为外力因素最后不了了之,不过,它的确是我上学时期印象最深刻的活动之一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
而谈话间,学生们的欢呼声越来越大,纳威坐不住了,他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打算出去看看。
斯潘塞拦住了他:“别担心,之前听庞弗雷夫人说,是哈利要来学校上魁地奇公开课。你懂的,他这个魁地奇明星到底有多红。”
一听是这个,纳威就又放心的坐了下来重新吃自己的午餐,嘴里咬着牛排,他含含糊糊的说:“原来这样。那就没问题了,他每次来都会闹出这种动静。唉,现在的小孩子,一点都不矜持。”
我和斯潘塞对视一笑,没跟纳威说,他小时候的糗事早被汉娜在闲聊中都说出来了。比如他刚入学的时候很崇拜‘救世主’哈利。因为他们这一代的小巫师,都是看着哈利的‘传奇故事’长大的。而一个同龄的‘英雄’对孩子们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从后来哈利拥有那么多拥簇就能看得出来。
咳咳咳,纳威是成年人了,我们得装作不知道,好歹留点面子给他。
饭后纳威继续上课去了,草药学这门科目的老师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说他要教七个年级的课程,除了备课、授课外,还得所有学生的作业,偶尔得为高年级要考试的同学答疑。
这么大的工作量却连个助教都没有,这老师当得一点都不轻松。
而斯潘塞则忙着在图书馆扫书。
是真·扫书。他拿出了他最快的阅读速度,几乎十分钟就能把一本书给看完,虽然里面肯定有些地方看的时候会有疑惑,但没关系,他过目不忘啊。
因为看书的速度太快,他每次都是一搬搬一摞,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要去换一次新书。因为这种动作,还引得平斯夫人频频朝我们坐的座位看。
学不来学不来,从小这方面我就比不上他。
因为不喜欢这种和时间竞速的阅读氛围,所以我下午就干脆没去图书馆,而是选择去给庞弗雷夫人搭把手。
简单的伤口处理、安抚学生情绪等等小事我还是能做的,其实大学的时候还去医院实习做过短期培训。所以即使对魔药和巫师界的治疗咒语还不是很熟悉,当然多少还是知道一点,但是只要我不胡乱用药用咒语,基本没任何问题。
庞弗雷夫人的年龄毕竟很大了,长时间工作根本坚持不下去,而小孩子们则有各种小打小闹毛茸茸的小问题需要处理,我如果不搭把手,她一天下来估计都要累瘫了。
实际上我问过庞弗雷夫人为什么不找两个接班人,毕竟她早就过了退休年纪,不该再如此操劳。
但我似乎提了个让她非常生气的话题:“你以为我没找过吗?但是,他们都选择了其他事业。特别是汉娜,宁愿去做酒吧的老板,也不来医务室接替我的班。和丈夫一起上下班不好嘛,非要守着那个破酒馆。”
话语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了。
我很乖巧的闭嘴了。
等哈利上完公开课脱身,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刚好看见他颇有些狼狈的走进了医务室。
“哈利?”我连忙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把医务室的门关上:“你这是怎么了?”
哈利舒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乱发:“学生们,有点热情。没事,我很早之前就都习惯了。”
然后他和庞弗雷夫人打了声招呼,亲了亲这位老夫人的脸颊:“夫人,最近可还好?”
“放心,我的身体很棒。”庞弗雷夫人回答,语气里那浓浓的高兴十分明显。
打完招呼后,哈利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首饰盒,递给我:“喏,这是你的宝贝戒指。这次我来霍格沃兹找你,主要就是想来归还这枚戒指的。”
接过首饰盒,把星戒取了出来,它还是老样子,看来并没有任何变化。
我有些期待的问:“那哈利你有没有查出什么?”
哈利没点头也没摇头:“我只知道,这枚戒指的确含有一股特殊的力量,但并不是魔法力量。”
虽然不知道我们讨论的戒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不影响庞弗雷突然注意到星戒:“诺曼,能把这枚戒指给我看一看吗?”
我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提给了她:“当然可以。”
星戒是青铜制品,并不好看,即使吃掉了不少其他神奇的戒指,它最初的外表却是丝毫没有变。依旧是那副欲锈不锈的古朴模样,寻寻常常的,没有任何亮眼之处。
庞弗雷夫人小心的从我手中接过戒指,然后仔细观察了许久,才开口说:“诺曼,你知道吗?昨天你的记忆丝中突然出现的神秘力量,和这枚戒指有点类似。都有种,有种……唉,我说不出那种感觉。”
“有种被剥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哈利替庞弗雷夫人说完。
“对对对,的确是那种感觉。哦,哈利,亲爱的,你越来越聪明了。”
哈利也正式给了我对星戒的所有调查信息以及他对此的思考看法:“我和赫敏翻阅了很多巫师界的书籍资料,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这枚戒指的记载。无奈之下,我想起了瑞德说过的话,于是就沿着他给的埃及神话这条线索去调查了。”
“之前去埃及参加魁地奇表演赛的时候,我曾经结识了一名当地的星象占卜师,他对地中海区域的巫师历史都非常了解,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占卜师。所以在调查的时候,我想到了他,于是就带着星戒去埃及找他。”
“最后,他告诉我,这枚戒指属于时间之神柯罗诺斯。传说柯罗诺斯在诸神之战中陨落,和其他的希腊神明一般,消失在了遥不可及的星空之中。但是身为时间因果之神的他,却依旧留下了一些神秘的东西,以期能够借此重新走入时间长河。”
“这枚戒指也许就是这种神明遗留物。星戒拥有时间之神镌刻的印记,所以它拥有了一股来自于时间的力量。它能够屏蔽异界旅行者在介入其他世界时带来的因果关系,也让世界意志不会第一时间把外来入侵者丢到时空洪流中去。”
“但是诺曼,你得知道,我那个朋友是个十足的神棍,他的话,只能信一成,听听就算了。不过我和赫敏后来尝试性模拟这种力量,发现它的确带有时间的特质,和时间魔法有三成类似。”
我说:“也就是说,这枚戒指拥有与时间有关的力量,它确保了我和斯潘塞旅行的安全?”
哈利点头:“有很大的可能。毕竟你和斯潘塞跨度这么大的旅行,如果没有力量保护的话,早就被世界壁垒撕成碎片了。你的特殊血脉、星戒,都是为你的旅行保驾护航的。”
庞弗雷夫人虽然并不知道我和哈利所说的旅行是指跨世界旅行,估计以为是指我和斯潘塞因为意外来到英国的事情。但这并不影响她去思考我的失忆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是说有某种时间的力量会自诺曼的记忆丝中诞生,然后准时在午夜二点爆发出来,将记忆丝搅弄恢复成思绪团,让诺曼第二天醒来根本无法读取昨天的记忆?如果是这样的话,诺曼你在幼年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意外?经历过特别的事情,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情况?还有是不是有可能是这枚戒指对你产生了一些影响,让你出现了失忆症?”
庞弗雷夫人猜测了好几种情况,都被我一一否决了。
我的失忆症自出生就有,小时候也没遇到过什么意外,星戒更是我长大之后才从外婆的庄园杂物间里翻出来的,和我的失忆症不可能有关。
看到我连连否决自己的猜测,庞弗雷夫人并不气馁,她继续思考着。
可,我好像被哈利的话影响到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但仔细去思考,这种灵光一闪的念头又不见了。唯一能肯定的是,哈利那位占卜师朋友的推测,似乎有很大可能性,是真的。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在黑暗中已经触摸到了某个真相,但这却是个让我心慌潜意识里不愿去想的真相。
所以我干脆岔开了话题:“庞弗雷夫人,找不到解决方案就找不到吧,实际上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治不好也没有关系。”
庞弗雷夫人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我,她没搭我的话,直接和哈利聊起了有关时间魔法的问题。这位可爱的老夫人显然并不会就这么缴械投降,轻易认输。
她真的是敬业又温柔,是最伟大最可爱的治疗师。
这时候斯潘塞匆匆从图书馆赶来,我拉住他,没让他去打搅哈利和庞弗雷夫人的谈话,而是低声把哈利探听到的情报、他具体的分析以及庞弗雷夫人的思考都给斯潘塞复述了一遍。
斯潘塞不知道是不是在图书馆里查过什么资料了,他直接加入了哈利二人的讨论组,完全能够跟得上讨论内容。
三人一起研究着,期望能解决这个问题。
空闲下来的我,却陷入了回忆。
“诺曼的日记”第一本的第一页,是我刚学会写字的时候记载下来的,但是我的确对更早之前的事情有一点点非常非常模糊的印象。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特殊的地方。
比如有些生活用品,我不用别人教,也知道叫什么;大人们的话语我刚开始听不懂,但并不是因为没有自主意识和思考能力而听不懂,而是对英语不熟悉才听不懂。
我曾经有意无意的忽视掉这些细节,自我认定,这不过是生而知之,天下总有很多特别的天才,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但如今随着调查越来越深,我这种自欺欺人似乎再也欺骗不了自己。
星戒的时间力量和我脑海中的力量属性有很大一部分相同。它们之间,有关联吗?
星戒的作用是保护时空旅行者不被其他世界察觉,避免被立刻排斥出去。
这大概是我比起先祖更不容易在时空中迷路的原因。因为星戒不仅起到了追踪定位时空坐标的作用,它更是保护着我和斯潘塞,它的力量应该是能够暂时‘欺骗’世界法则,让世界认为我们不是入侵者。一旦被世界接受,就不会再被针对,人生安全就有了保障。
而没有星戒的祖先们,很容易被世界法则排斥针对,说不定会被丢进时空乱流。运气好的话能够安全返回我们自己的世界,运气不好,就直接迷失了。
那么,我脑海中制造出诺曼社交网络的神秘力量又是怎样的呢?
它‘封锁’了我的记忆。
是的,我冥冥之中似乎能感觉到,‘封锁’我记忆的,正是这股力量。但同时,它却又放出了一条以文字记载记忆的作弊窗口让我能够正常生活下去。
它替我绑定了星戒,它为我记录了无数信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为方便我的生活。
这种矛盾的做法意义到底在哪里?
思考良久,也许最后只有一个答案。
我根本不是诺曼·奥尔德里奇,不,应该这么说,我是诺曼,但我有一个已经遗忘的前世。而那个前世的我,并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我记忆被封锁,也许只是为了让我在我的世界能够安稳的活下去。
我到底是谁?
这个为难了哲学家们数千年的问题,此刻成为了我最大的烦恼。
不知道那些曾经已经遗忘掉的前生记忆还存不存在,如果我能想办法解读出来,说不定所有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只能说,幸好穿越时空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小时候知道自己是某个已经成年的穿越人士,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么一想,似乎就对神秘力量封锁我记忆的事情,没那么痛恨了呢。
这个猜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包括斯潘塞。
倒不是想瞒着斯潘塞,只是说了也没有用,又何必多添一个人烦恼。
而看着朋友们为自己的病努力激烈的讨论,心中的幸福感就像是水中的泡泡一般,咕嘟咕嘟冒个不停,充斥溢满了整个心头。
我甩甩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反正,这也只是我自己的推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呢。
直到晚饭时刻,三人科研小组围着冥想盆也没真正研究出什么。
庞弗雷夫人有些歉意的抱了抱我:“亲爱的,很抱歉,这方面我好像帮不上忙。”
我摇摇头:“夫人这么热心帮我会诊,我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我知道了我会失忆的原因,不是么。”
哈利在最后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找到自己为什么会对星戒这么执着的原因:“它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带我回到了我一岁时的某个下午。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是,那是最珍贵的十分钟。”
哈利借助星戒的力量,回到了一岁时的身体中,并呆了十分钟。他流着眼泪,亲口喊了爸爸妈妈,享受了妈妈温柔的低哄,爸爸焦急的搞笑作怪。
“我曾经以为,那只是类似于厄里斯魔镜映射出的某种内心幻境,但后来发现,那十分钟是真实存在的。我真的看见了爸爸妈妈,握住过他们的手,和他们亲吻,享受了那个下午的阳光。我很感激星戒,即使,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能说话,但,足够了。”
原来,风光无限、神采飞扬的哈利,拥有的是这么一个简单却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而吃掉了回魂石的星戒,这次似乎稍微有那么一点良心,至少付了饭钱,帮哈利圆了个梦。
离开霍格沃兹,按照原定计划逛了霍格莫德后,我和斯潘塞并没有回破釜酒吧,而是来到了泰晤士河河畔。
斯潘塞大概是看出我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才特意带着我过来散步。
“怎么了,诺曼,今天从霍格沃兹出来,你就不太对劲。”斯潘塞对我太了解了,哪怕是极力掩饰,我不受控制的低落情绪还是被发觉了。
我没有吭气,趴在栏杆上,盯着泰晤士河的河水发呆。
“是因为失忆症还没治好?”斯潘塞揽着我的肩膀,颇有些强硬的掰直了我,让我的目光无法逃避:“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唉,我能说是因为发现自己来历不明,有点心虚么。
不能。
所以只是说:“只是忍不住有点失望。没关系的,斯潘塞,陪我看伦敦的夜景吧。你看,好像还有游轮,我们要不要也去买船票夜游泰晤士河。想必,风景一定很好。”
斯潘塞究竟有没有相信我的说辞我不知道,但是他终究不忍心逼我,所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还是顺水推舟接了话:“嗯。我们去买票。”
玩到差不多九点,我们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破釜酒吧。酒吧里纳威今天回来帮汉娜了,他和酒吧的客人关系似乎都挺不错的样子。
汉娜看见我们回来,只是很高兴的谢过我们送的蜂蜜酒,非常体贴的没问我们离开霍格莫德后去了哪里。我准备去换衣服帮忙的时候,则被她赶上了楼:“累了一天了你们,去休息吧。诺曼,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别忘记,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哦哦哦,纳威,你家汉娜找小鲜肉表白啦,你都不管管。”
“嘿呀,老板娘,我们还是同一个学院的同学呢,怎么从来没见你多关心关心呀。”
汉娜的话被酒吧里喝的半醺的客人们听到了,他们借着酒劲儿胡乱起哄开玩笑。
最后我只能灰溜溜的放弃帮忙的打算,躲回二楼房间。
斯潘塞也没坚持,跟我一样一起回房了。他还在用钥匙开房门之前,拿出他的那根二手魔杖,念了一句:“阿拉霍洞开。”
然后门就猛然打开了。
“你这么快就掌握这种咒语了?”我有点诧异。因为斯潘塞好像是前两天刚从汉娜那里学的这一条。
斯潘塞神色中有点得意:“嗯,这个咒语的发音比较难,但是对魔力的控制很简单,也不要太多魔力,我学习来比较快。”
切。
至今,我才学会了漂浮咒、飞来咒以及一个名为群鸟飞飞召唤小鸟的咒语。其他的,施展出来都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
斯潘塞第一次在‘实操’方面学习进度比我快!
我能理解,理解万年老二突然翻身的得意。
斯潘塞摸摸我的耳垂,说:“别气,终于有一次比你快,你得让我多高兴几天。”
好吧好吧。
抵不过美男计的我,只能要求补偿一个吻了。
第174章 悬幻旅行的番外
咄的一声, 一颗飞镖钉在了墙上。
可是,墙上并没有靶子,靶子挂在了另一个方向的墙壁上。
“夏洛克。”华生头也不抬的在笔记本上打字, 他如今虽然工作忙了点, 但依旧在坚持更新自己的博客:“你是想连飞镖也被收走嘛。”
夏洛克和过去很多时候一样,半瘫在他的专属沙发上, 手里握着好几枚飞镖,对着被他肆虐过千百遍也坚强的在墙壁涂料和壁纸帮助下挺过来的空白墙壁。
他听了华生说话, 却根本没搭腔, 依旧我行我素的把手里的飞镖往雪白的墙壁上戳。
“夏洛克!”华生听见咄声,无奈的再喊了一句。
受不了啰嗦的夏洛克捏着嗓子:“夏洛克、夏洛克, 夏洛克,亲爱的华生,你是复读机吗?”
华生检查了一下打的文字, 发现没问题了,点击发布, 然后合上了笔记本:“夏洛克, 你放过可怜的墙吧, 总得考虑一下哈德森太太的心脏。”
夏洛克愤愤不平:“死胖子,一定是他安排的。”
华生耸耸肩,对夏洛克这句话没发表任何意见。
昨天无聊中的夏洛克对着可怜的墙壁开/枪, 结果刚好遇到了找上门来的福尔摩斯太太。
被吓了一跳的福尔摩斯太太面对儿子的‘调皮’, 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把作案工具给没收了。
在福尔摩斯太太面前一直以乖巧听话面目出现的夏洛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无聊时的玩具被收走。
所以, 他今天只能用飞镖来暂替一下。
华生看着处于任性模式下的夏洛克, 并没有再劝,干脆随他去了。反正最后头疼的肯定不是自己。
“你昨天那么糊弄你妈妈真的好吗?”华生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毕竟, 瑞德他们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下一次你又用什么借口呢。”
福尔摩斯太太是一位数学家,和瑞德算是忘年交,两个人谈话投机的让福尔摩斯先生都有点吃醋。
夏洛克丢飞镖的手一顿,说:“有‘悲惨世界’的歌剧,她肯定很快就会忘记瑞德。放心,麦考夫不会让妈妈伤心的,他总有那么多办法。”
即使口中再怎么和哥哥过不去,但内心深处,夏洛克却表现出了对麦考夫的无限信任。
可能这就是亲兄弟。
只有一位姐姐的华生有点淡淡羡慕的如此想着,但随即想像了一下熊如夏洛克这种人变成自己的弟弟。
他打了个哆嗦,把那一点点羡慕给丢到脑后头了。想做夏洛克的哥哥,得强如麦考夫啊。
告辞告辞,他做不到,所以有个大大咧咧经常和女友吵架的普通姐姐,挺好的。
因为论证解开“NP完全问题”而在极短时间内变成全球知名人物的年轻数学家瑞德·斯潘塞和他的男朋友诺曼·奥尔德里奇在一个月前失踪了。
但事实的真相是,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这个世界并不是指巫师界,而是,另外一个遥远永不可及的时空。
说实话,即使是麦考夫,在巫师这个因素的误导下,也没有发现瑞德·斯潘塞和诺曼·奥尔德里奇的不对劲之处,更没想到他们会是异界来客。
他们两个就像是注定会离开的风一样,突然出现,又忽然离开,只留下了永远会被数学历史记住的一篇论文。
华生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那两人失踪之后的事情。
瑞德和诺曼曾经给过华生一封信,并交代,这是瑞德对夏洛克下的一次约战书,但现在并不是打开它的时候,希望华生能帮忙先保管着,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打开看瑞德到底堆夏洛克提出了什么样的比试。
华生虽然个性并不老实,但是为人还是很老实的,他即使心中有不少疑惑,却还是乖乖的保存着这封信。
等后来某次他们约好了见面可是等来的不是诺曼瑞德,而是破釜酒吧的老板娘时,华生才觉察到不对,拿出这封信。
信中解释了一切来龙去脉,以及表达了对他们这帮朋友的歉意。
刚开始华生还以为这不过是个精心策划已久的愚人节玩笑,但是夏洛克却在看到这封信后,神色恍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该死,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华生听的出,夏洛克语气里满是懊恼。
他被连续几个原来如此给弄得头昏,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夏洛克说的是什么。
“哦,可怜的华生,你脖子上的那颗木头得拿出来用用了。”夏洛克习惯性的讥笑了一句,但解释他还是很认真尽责解释的:“你不觉得奇怪?瑞德是个能解开这个世界上所有最顶尖数学家都解不开世界级难题的人,但他告诉我们的是什么?他是巫师界的学渣,乡下来的土包子巫师,别问他巫师界的问题,因为没学好。你觉得这个可能么。学习能力无论放在哪个领域,就是有天赋高低之别,也不会差太多。”
华生原本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听到夏洛克这么说才恍然:“哦,其实是他们根本不是巫师,甚至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连普通世界的情况都没搞清楚。所以才说自己对巫师界并不了解。”
“不止这些,还有他FBI的身份。他虽然经常提到自己心理侧写师的工作,却完全没有提工作环境、同事性格等等,因为他害怕捏造出虚假的情报被人识破。”夏洛克说:“不过,从他破案时候的经验以及专业能力来看,瑞德在他原本的世界应该真的是个官方组织的犯罪侧写师。”
“那说明,他们并不是故意骗人的,只不过是处于某种自保心理,毕竟,除非是精神出了问题,谁也不会随便相信某个人穿越时空进行异界旅行,是不是。”
夏洛克哼唧了一声,表情有点不爽。
华生太了夏洛克了,看他这幅样子就干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在意,毕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事先想到嘛。”大概是怕夏洛克大喵心情太沮丧,华生昧着良心说:“你看,麦考夫不也没发现么,他还替这两个小骗子办了移民手续呢。”
当时夏洛克听到华生这么说,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其实他们这样隐瞒身份并没有错。如果真让死胖子知道了这件事,这两个家伙即使不被关进实验室,也会被死胖子压榨着为大英帝国卖命卖到死。特别是他们原本的世界似乎比我们世界技术更为先进的样子。”
别把麦考夫当做一位温情脉脉只会吃甜食的和蔼可亲的朋友,他是政客,一名手握重权的政客,一名忠实于帝国利益的上位者。
华生并不喜欢对某些事情过度思考,更别说是这种略带负面心理的去分析,所以当时他深吸了一口气,选择结束这种不存在可能性的话题,岔开了夏洛克的注意力。
就在他稍许回忆顺带出了会儿神的功夫,夏洛克已经把手里的飞镖都糟蹋完了,他百无聊赖的盯着墙壁上的飞镖,又盯着华生。
华生就是这样被盯得回过神来的。
“怎么了?”华生无奈的问。
夏洛克又看了看墙上的飞镖。
如果是刚开始认识夏洛克的华生,一定反应不过来夏洛克的意思,但是现在么。
他当然还是反应不过来!
夏大喵的懒惰习性不能惯着!这是福尔摩斯夫人教导的,越惯他回头就会越蹬鼻子上脸,最后骑到你头顶上去作威作福。
虽然华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夏洛克吃的死死的,但总要让他尝试性挣扎一下嘛。
夏洛克见眼神不管用,丢了个嫌弃的表情给华生,然后才屈尊降贵的说:“飞镖,拔一下墙上的飞镖。”
华生看了看手表:“不行,已经很晚了,我得去超市买晚饭食材。你自己拔一下,顺便,把客厅重新整理一下吧。”
夏洛克说:“我觉得飞镖比购物重要。”
华生:“……你扛得住饿,我可抗不住。”
“那你动作快点,拔一下,然后就可以尽情的去购物了。”
“你自己动一下会死吗?”
“不会。”
“夏洛克!”
挣扎失败的华生,最终还是把飞镖拔下来交个了屁股没离开沙发的夏洛克手中。
而夏洛克虽然没露出什么表情,但他眼神中的高兴却很明显。显然,他自我感觉又战胜了华生一次。
这,大概就是贝克街221B的日常。
因为忽然有灵感,华生在睡觉前写了这么一段话。
虽然他们离开了,除了几瓶蜂蜜酒和众多巫师的糖果,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但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彰显出的印记是如此深刻,深刻到也许我以后的人生中,始终都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两个神奇的异界旅行者,陪我度过了一年的岁月。
而他们,是我的朋友。交情不深,相处不久,但志气相投的好朋友。
这段话华生并没有记录在博客上,而是选择写在一张信签纸上,最后把它收藏在了相册之中。
第175章 第五十五篇日记(上)
2005年4月22日天气晴
我和斯潘塞的事情, 被妈妈发现了!
这让我们有点猝不及防。
最近古里古怪的事情有点多,连环杀手们似乎也在凑热闹,趁机兴风作浪, BAU里的人忙得要死, 已经连续加班加了两周了。
本来昨天我决定,如果还这么加班, 就直接带着行李去找斯潘塞,他去哪里, 我就打个飞的跟到哪里。哪有这么加班的!
结果今天早上斯潘塞接到了主管霍奇的电话, 说是放假一天。
这还是斯潘塞工作这几年以来,第一次遇到。
所以, 他第一个反应不是终于放假了,而是BAU出事了。
但是联系了同事之后,却发现大家都收到了这么个通知。
而霍奇那边似乎也意识到没解释清楚就这么放假会让大家担心, 所以补发了一条信息解释。原来是FBI内部信息系统升级,今天轮到BAU, 暂时不能办公, 再加上大家最近半个月忙得半死不活, 就干脆放一天假休息一下。
斯潘塞这才放松下来。
然后我们就,就做了点有益身心的小运动,结果,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门铃响了。
因为同居了这么长时间, 又常年不在家长眼皮子底下, 所以我实在是警惕性太差太差, 根本没多想,还以为是定的十一点送到的午餐被提早送过来了, 所以只是有点不满的披了件睡衣就去开门了。
结果才发现,门外头不是我以为的点餐送外卖的快递员,而是蹬着高跟鞋、带着墨镜、依旧时尚美丽的露西娅。
露西娅又不是傻子,一看我这种状态,就善意的挑了挑眉:“我来的不是时候?”
我冷汗都下来了!
偏偏斯潘塞还穿着同样的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诺曼?是外卖提前到了吗?”
顿时场面就僵住了。
斯潘塞一看到露西娅,人也懵了,结结巴巴的说:“阿姨,早……早上好。”
这也就算了,他居然不自觉的脸红了。
你这个时候脸红什么呀?!这下子想找借口抵赖都不行了。
我内心长叹,天要亡我。
虽然事出意外,让我和斯潘塞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也算是摊牌的时机到了。
我总得走这一步,不可能和斯潘塞两个做一辈子的地下情侣吧。我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的。
只是时机虽到,却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注定要伤了露西娅的心。
顶着露西娅铁青的脸色,我把和斯潘塞从结识、到相处、再到相恋、最后同居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露西娅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并没有打断我的叙述,说些难听的话,反而耐着性子听完了全部。
“说完了?”露西娅问。
我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你现在是在问我的意见?”露西娅又问。
我说:“我希望能得到妈妈的理解,露西娅,我和斯潘塞两个并不只是单纯的恋人关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懂彼此的知己,最契合的伴侣,最想共度一生的人。”
露西娅听了,并没有反驳我对情感的描述,但说出的话却非常现实:“我谈过恋爱,不用你教,我懂。每个热恋中的情侣,都会这么说。可是,你们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吗?世人的鄙夷不理解,工作伙伴的嫌弃厌恶,甚至走在路上都会有极端主义者唾弃。有多少爱经得起这么消磨?当热恋期过了,你们还会过的这么开心幸福,还能过的这么开心幸福么?”
我还没开口,斯潘塞握着我的手,对露西娅说:“我们能!”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因为,我们是最爱彼此的人。”
和露西娅的沟通并非三言两语,我们双方都很克制的交谈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真外卖员送来了外卖,才停下来。
只能说,露西娅终究是一位爱我的母亲,她即使现在还没松口,但我想,她终究会妥协的。虽然这种仗着自己被爱而有恃无恐的行为很可耻,但能走出这一步,露西娅没有歇斯底里表现出最差的态度,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我和斯潘塞的关系露西娅、戴安娜还有吉尔姨夫都知道了,尚不知情的,只剩下威廉和安娜姨妈。
我和斯潘塞也算是公开出柜了。
露西娅拒绝和我们一起找家餐厅共进午餐,她今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大,得缓缓。而且她这次来是看我,是因为在华盛顿有一个银行会议要参加,所以午饭都没吃,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把露西娅送走,我和斯潘塞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受到了一点惊吓,但心情却都很轻松愉悦。摆在我们跟前的大山一座座的被搬走,眼见着胜利似乎就在前方,怎么可能不开心不轻松呢。
为了压惊,我们下午改变了原来在家看书的计划,而是选择去电影院挑一部电影一起看。
只是今天的一切似乎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彰显着与众不同,先是意料之外的假期,再是意料之中外的人,最后,终于轮到了意料之外的事。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街道上一辆辆的警车呼啸而过,光是我和斯潘塞看到的,就有五六辆。
斯潘塞对我说:“是FBI的特警。哪个队的我没看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有点奇怪:“这里可是FBI后方大本营,难道还有人不长眼在匡提科搞事儿?前两年我遇到的那种愣头青雇佣兵应该没那么多吧。”
斯潘塞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有点焦躁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拨给了加西亚。
“瑞德?!”电话那头的加西亚又惊又喜:“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难道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和诺曼两个多过过二人世界吗?”
“加西亚,霍奇说的我们内部信息系统升级的事情,你知道吗?”斯潘塞问。
加西亚说:“我没听到风声,也是今天接到霍奇的通知才知道的。但你知道的,这个月我们忙成了狗,我根本没时间出办公室的门和其他部门的人交流啦,没听到风声很正常。怎么了?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吗?”
“我和诺曼在街道上看到了很多FBI特警出动了。”
“是不是演习啊?”
“看他们的神色应该不是。”
加西亚听到这里,立刻说:“我不放心霍奇,我得给他打电话。”
斯潘塞拦都没来及拦,加西亚就直接挂掉电话了,显然,应该是打电话给霍奇去了。
第176章 第五十五篇日记(下)
加西亚冲动的直接打电话给霍奇去了, 斯潘塞没来得及拦住她,只能对我说:“电影我们就不看了,我预感有点糟糕。”
我没见过斯潘塞会把预感这种不讲科学的东西挂在嘴边:“斯潘塞, 你到底怎么了?”
斯潘塞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是没休息好头疼吗?”我忍不住凑上跟前, 替他轻揉太阳穴:“别担心,想想, 现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都是FBI大本营, 不会出大问题的。”
斯潘塞却并没有被我的话安抚下来, 他的神色越来越糟糕,甚至连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我得去一次办公室。”最后斯潘塞当机立断的说。
“我陪你去。”虽然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日, 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撒娇玩耍的时候。
之后我们两个就直接起身回家,随便带了一点随身小零碎,拿着包就出门了。
斯潘塞不知道为什么, 头一直隐隐作痛,我当仁不让的当起了司机。
BAU的办公室距离我们家并不远, 不过今天的门禁格外的严, 我进不去, 所以只能在停车的地方等斯潘塞出来。
结果没过几分钟,斯潘塞就匆忙出来了,他脸色变得非常糟糕。
“怎么了?斯潘塞, 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连忙问。
“我们办公室被征用了, 我无权进入。”斯潘塞说:“征用者似乎也是FBI体制内的部门, 但是我不认识。该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先不去管, 看到霍奇了吗?”
说道霍奇斯潘塞情绪稍微放轻松了一点:“霍奇在办公室里,但是好像不怎么自由, 他看到我之后,第一时间就示意我立刻离开。”
“那应该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只是BAU其他人没有权限知道,所以拉着霍奇作陪。这种事情大多和职权范围有关,不会有大问题的,人你是亲眼看到的,很安全不是么。”
“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斯潘塞歉意的对我说:“抱歉,让你也一路担惊受怕,好在只是我杞人忧天,霍奇没事。”
我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霍布森,我实验室的职业经理人。
“斯图尔特,我请过假了。”我开口就把话堵死。
霍布森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较真,偶尔我实验工作完成提早下班摸个鱼,都会被他逮住念叨,说我这个老板不起好头儿,会让他很难带队伍的。我加班加到半夜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过来夸奖夸奖呢。
今天斯潘塞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当然就跟着请假了,承诺后面几天会把工作进度补上来,霍布森才勉强放行,现在打电话来,难道是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我假期已经消耗掉一大半了。
“诺曼,实验室出事了,很重要的事,你必须回来一次。”电话那头的霍布森却语气严肃,显然事态有点严重。
这我就搞不懂了,现在‘焕发’的研发进度基本上已经结束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准备三期临床试验的事情,哪里来的严重事情可以出啊。
“到底怎么了呀?”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来实验室一次吧。”
“好吧,你等等,我十五分钟后就到。”
斯潘塞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很自觉的坐进了副驾驶:“刚刚你陪我,现在轮到我陪你了。”
“今天可真是热闹的很啊。”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朝着实验室方向行驶去。
“电话加西亚?”路上我看斯潘塞打电话,便问。
“嗯,霍奇的事情总要和加西亚通个气,不然她总是打电话给霍奇,会让霍奇很困扰的。FBI的保密条约不是吃素的,很严格。”
然后斯潘塞就在电话里安慰了打电话总被摁断的加西亚一路,才终于让可爱的姑娘相信,霍奇是真没事,
之后我们就到了我的实验室。
停好车,我和斯潘塞下车就发现,霍布森居然在实验室外面的路边等我,他那原本就严肃的脸上挂着凝重的神色,眉头皱的死紧,还不停的抬手看着手表。
“哦噢,看来事情有点严重。”我心中不断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临床试验出问题了,还是实验室内部有重大变故?
“诺曼,”看到我和斯潘塞,霍布森立刻就走上前来,他和斯潘塞点头问了一下好,立刻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你快来实验室看看。”
我和斯潘塞一头雾水的走进公司,换好衣服进入了实验室。
几个实验员都在实验室里,他们正围着显微镜在看着什么。
我走上前去,实验员们却无心和我寒暄,而是立刻让开了位置:“诺曼,你快来看。”
显微镜下是半具尸体,青蛙的尸体,只是这个青蛙显然是变异的,它半具尸体就有三条腿,除了正常的那两条,还有一条是从腹部侧面长出来的。
我见过这种变异青蛙,以前实验室附近的轮胎专卖店老板马丁曾经委托我调查过波托马克河的水质问题,而委托的起因就是马丁和渔具店老板老瑞克发现河水中出现了一些变异的生物,比如雌雄同体的黑鲈或者是五条腿六条腿的青蛙之类的,他们担心水质问题影响到饮用水,所以附近几家店的老板凑钱让我做个水质检测。
不过在我接手了邻居们的水质检测委托后,只拿到了老瑞克那里的几具变异动物尸体,并没有在波托马克河中抓到过活体,它们毫无声息的就消失无踪了。而水质检测也没有查出什么异常问题,最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现在,似乎是那些导致动物变异的因素又出现了。
但这个算是什么大事吗?我颇有些不解。生物变异的诱因多种多样,在自然界并不罕见,既然不是水质问题,自然就不是什么大事,为何霍布森如何紧张呢?
然而看了显微镜下的青蛙后,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实际上,实验室里不仅仅只有青蛙的尸体样本,黑鲈、水生植物等等都有,林林总总,算下来有十几个。
这些样本都是马丁和老瑞克送来的。他们说以前让我做过这方面的调查,还进行过水质检测,这次遇到异常情况,也就不劳烦其他人了。
这些尸体标本,除了有的发生了变异外,也有一些是正常的生物,真正让实验室里大家吃惊、让霍布森把我从休假中揪过来的,也不仅仅是它们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生物变异,更重要的原因是尸体上的伤口。
所有的标本尸体都是不完整的,这个不完整并不是说尸体碎了,而是被切掉的那一部分消失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把它们从河里打捞起来的老瑞克没仔细,缺损了一部分,但所有的尸体都是齐整整的少了一半,这就不符合常理了。
还有非常诡异的一点就是伤口了。
一般肌肉上的伤口,即使是使用最快的刀、甚至是激光进行切割,它的表面都不会很平整,因为肌肉是有自主伸缩性的。
但是我们现在显微镜下的尸体标本,所有的切割口都平滑的令人毛骨悚然,就好像它们被切割之前根本不是实际存在的活物,而是塑料捏的模型,切割口并没有普通伤口的凹凸不平。于是,众多动植物的身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分割成了两半,另一半还神秘的消失无踪了。
这种情况,也难怪实验室的成员都围在一起无比好奇的研究了。
“诺曼,你觉得会是什么因素导致了这种情况?”霍布森虽然是职业经理人,但是他也精通生物学,经验更比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包括都更为丰富,所以他才会对这种莫名的情况感到紧张。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
我摇摇头,在这方面我的经验可能还比不上霍布森呢,暂时想不到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马丁和老瑞克送标本过来的时候,还有没有说些更具体的情况?”
霍布森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他们送标本过来的时候提过。今天老瑞克组建的钓鱼俱乐部举行钓鱼比赛,参赛者一共十二个人,举办地点就在波托马克河。比赛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水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线,开着船靠近才发现了这些被断成两半的标本。之后就是他们用捞鱼网捞了不少上来,都送到了我们实验室。”
“哦对了。还有一件怪事,他们在发现那条血水染成的红线之前,曾经有俱乐部的成员看到水面上似乎出现过一瞬间的海市蜃楼,但波托马克河又不是海洋,按理说不可能有海市蜃楼的景象,再加上其他人也没看见,所以有可能是这名俱乐部成员眼花了。但是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了,这名成员也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并没有老到耳聋眼花,所以老瑞克还是把这个事情跟我说了。”最后霍布森还补充了一下。
斯潘塞这时候走上前来,也观察了一下显微镜下的青蛙尸体标本。
“瑞德,你有什么想法吗?”我问。
“我不确定。”瑞德揉了揉头,说:“只是刚刚似乎有那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但是仔细想却又消失了。”
这时候实验员中的一个名叫约书亚·伯特的人拍了拍霍布森的肩膀,说:“嘿,头儿,你别黑着一张脸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一直这么紧张搞得我们也跟着很紧张。”
霍布森虽然为人严肃较真,但是和他招进来的这几个实验员关系挺不错的,他并没有在意约书亚的没大没小,只是颇有些焦躁的说:“我有种很糟糕的预感,抱歉诺曼,可能我只是太过紧张了。”
如果只是霍布森这样,可能我不会太在意,但是不止是霍布森,斯潘塞今天似乎也一直不是很对劲。
我的经历注定了我会相信那些超出常理、超出科学范畴的事情,所以,面对霍布森和斯潘塞两人这种类似于‘超预感’的直觉,我选择了认真对待。
我拍拍手:“约书亚,你负责做解剖、检测样本生理机制以及制作观察样本。吉米,你做一下它们身上的细菌、病毒的分离以及培养。安德里亚,你先对所有的变异以及非变异标本做常规血清检测,然后再配合吉米完成细菌分离检测和基因对比,至于特里,我希望你能够统筹一下,这次实验你们的目标就是调查这些样本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有问题,请尽快联系我。”
几人将近两年工作做下来,早已不是当初刚出校园的菜鸟,独立完成这种实验并不困难,所以都点了点头。
“既然都觉得没问题,那就抓紧时间开始。斯图尔特,你和我以及斯潘塞去波托马克河现场勘查吧,也许,还能再找到一些线索。”
然后我们三个就驱车来到了波托马克河的岸边。
途径轮胎专卖店的时候,马丁刚好看到了,他托隔壁的店主帮忙看店,自己则也跟了过来。
“喏,这就是老瑞克举办的钓鱼比赛的地点,也是俱乐部成员经常过来钓鱼的地方。据哈德利说,他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看到那一片出现了海市蜃楼。”马丁手指着宽阔的波托马克河的河道中央:“而且那海市蜃楼的影像似乎就是我们匡提科的,几乎相差无几。至于我们发现血色红线的地方,就在河边这一块。诺曼,说实话,这件事是真的很诡异,那条血色红线是突然出现的,我亲眼看着的,眨眼的前一秒还什么都没有,下一秒就有红线出现,然后随着水波慢慢扩散,不少被被截断的鱼、青蛙之类的,就漂了上来,最后被我们捞起来。”
“那马丁,你觉得会是什么造成这种现象?”我觉得看到现场的人感觉肯定比我们更直观,他们也许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但是能通过‘猜测’表达出自己看到那种场景第一反应时的想法,这种猜测中,蕴含的信息量并非是无用信息,恰恰相反,也许它们很重要,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
马丁抖了抖他那络腮胡子,眯着眼眺望着波托马克河的水面,组织了一分多钟的语言,才说:“诺曼,你不懂,那种感觉很难描述。如果非要让我说是什么,我觉得像是有一根无形的风刃,一刀劈下,造就了这么一条血染的红线。”
之后我们四个在河边搜索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波托马克河的河水似乎带走了一切痕迹。
然而就在我们无奈之下准备起身回程的时候,斯潘塞发现河面上漂来了一个东西,只是远远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马克就干脆带着我们去了他们俱乐部停钓鱼小渔船的地方,然后开着小船靠近河道中心。
漂过来的东西又是半截尸体。
但,不是动物的,而是人类的。
刚开始的时候,尸体被裹在一团黏糊糊不透明的肉质包膜中,包膜的外侧还残留着一些血丝没被河水冲干净,整个团成一团形成个不规则肉球状,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只是很恶心。
我们几个用捞鱼网把这块不规则肉球捞起来之后,包膜似乎承受不住剧烈的搬运,一下子破开,流出了黄色粘稠的液体,以及非常清晰的半截的成年男子的上半身尸体。
这么突然吓了我们一大跳,马丁忍不住扶着小船的船舷骂了半分钟。老成持重的霍布森则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说了句狗屎后,立刻就拨通了报警电话。
至于斯潘塞,则立刻神色凝重的开始做初步现场勘查,我虽然也跟着了解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但都是书本上的理论比较多,所以就在旁打打下手。
因为手头没有工具,斯潘塞也只能靠肉眼做最初步的尸检。
“斯潘塞,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我问。
斯潘塞皱着眉头,说:“初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致命死因就是被利刃分成两半。白种人,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全身裸露,头发偏长,没有不良嗜好,生活习惯良好,应该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是什么在困扰你?”
斯潘塞示意我看尸体的双手:“你看他的手,光滑细腻,毫无任何劳作痕迹,这不太可能,即使是从来不工作的人,手也会拿取东西,总会留下一点痕迹的,这个人的手却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甚至都已经死亡了,指甲居然还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这时候,马丁已经发泄完了,他走过来也学着斯潘塞那样蹲下:“别管什么手上痕迹不痕迹的,你们先弄清楚把他裹起来的这层包膜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见鬼,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恶心的事情。”
斯潘塞说:“这次包膜应该是某种保护措施,从材质上看,似乎是属于某种生物的。”
我倒是越看那包膜越来越眼熟。
而这时候,霍布森报警的沟通声突然大了起来:“该死,我们只是在水里发现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不能开船回岸边?在河面上等?好吧好吧,你们说了算。”
挂掉了电话,霍布森对我们说:“事情似乎有点奇怪,报警后他们先是转接了一次,然后电话那头的警察盘问了很多东西,还要求我们不能返航,只能呆在这儿。我不好继续和他们争辩,就只好答应不动等他们过来了。”
马丁冷哼一声:“呵,警察。”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们四个围着这半截尸体努力研究,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异常出来。
大概看了一会儿,马丁倒是突然说:“这层膜,有点像刚出生的小牛身上的那层东西。我年轻的时候在牧场打过工,看过不少。”
斯潘塞随口说:“那是胎膜,哺乳动物刚出生时一般会有,但和这个包膜不一样。”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看这个包膜这么熟悉了。
“是子宫!”
“脱落的子宫!”
我和斯潘塞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完后对视了一眼,斯潘塞朝我笑了一下,才继续说:“这次包膜可能是某种子宫。”
霍布森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说:“你们是说,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子宫里,长着个成年男子?这成年男子还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被一砍两截了?!哦,天哪,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遇到怪事。”
我站起来,说:“我现在感觉和你一样了,斯潘塞。”
斯潘塞说:“你也头痛?要不要紧?”
“不是,我是说我也有预感,我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斯潘塞大概以为我在开玩笑,站起来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说:“那我们就不要移动尸体了,等吧。”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就听到了岸边似乎有警车声传来,而波托马克河河面远处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快艇的发动机声。定睛一看,来的不是警察,居然是FBI。
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匡提科一共就这么大,波托马克河也就这么宽,居然动用快艇。
不过随即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联想起了今天一连串的事情。街上呼啸而过的FBI特警,BAU被征用了的办公室,只有主管霍奇作陪其他组员都被通知放假,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好像即将揭晓。
警车很快就停靠在河岸边,打头的车里走下来一名精明干练、扎着个短马尾的金发妹子,而霍奇,居然也在。
很快,快艇就靠岸接人了,大概两分钟之后,马丁他们俱乐部用来钓鱼的小船旁边,就整整围了四架快艇,而以金发妹子打头的神秘FBI部门人员,也都登上了小渔船,挤得满满当当。
金发妹子看了一眼无名男子的尸体,点了一下头,示意一位同事上来检查,还吩咐了其他人在附近水域进行打捞,搜索其他线索。
而在大致找我们四个目击证人聊了会儿之后,金发妹子判断这件事和我们无关,但为了确保事情不会被泄露,我们四个得去做个笔录并签订一份保密协议。她就干脆让随行的霍奇带着我们乘坐快艇回岸上,而不是挤在现场影响他们调查。
等做好笔录,送走了马丁和霍布森,霍奇这时候,才找到一个机会和斯潘塞说上话。
原来,这金发妹子是FBI特别技术和应用办公室的主任,名为奥利维亚·华伦。这所谓的特别技术和应用办公室保密等级很高,所以就连霍奇也是接到上级的接待命令后,才知道FBI居然还存在着这么一个部门。
而这次奥利维亚之所以带领团队以这种过于强势的姿态出现,就是因为匡提科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也的确与现在小渔船上的那个半截男尸有关系。
昨天晚上十点钟,匡提科的一家私人诊所接待了一名顾客,这位顾客是在酒吧上班的DJ,女性,当时陪顾客喝酒喝的太多,差点酒精中毒,被酒吧老板送过来洗胃。
谁知道洗胃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感觉这位女DJ的肚子有点古怪,刚开始还以为是酒喝多了小肚子显露出来,谁知护士小姐姐越看越不对劲,说是肚子似乎是变大了一点,还出现过一次蠕动。
医生感觉是不是这位女士怀孕了,就干脆做了CT,结果发现这位女士的确肚子里有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三个多月的胚胎。
而洗完胃清醒过来的DJ一脸懵逼的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可能是平日里私生活有些乱,所以DJ听说自己怀孕了,也没多想什么,很干脆的打算在诊所做终止妊娠的手术。
只不过医生告诉DJ,手术并不是想做就做的,还得做术前体检,所以她得提前预约才行。
而就在这么一点点交谈的时间里,那位DJ突然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又大了一点。”
医生刚开始还以为是DJ怀孕之后天生的母性爆发而产生的错觉,结果观察力很不错的护士小姐则惊恐的说,它的确比刚才大了,而且大了不少!
DJ这时候被酒精腐蚀的头脑也清醒起来了,根据她的回忆,她前三个月根本没有任何怀孕迹象,肚子什么的也从来没这么大过,她在酒吧上班,每天都要穿漂亮的露腰紧身衣,小腹一直都很纤细平稳。
再怎么没经验没常识,她也是知道怀孕不可能一夜之间肚子就长这么大!
医生又带DJ做了一次CT,而这时候,CT片子里胚胎,已经比之前那次硬生生长大了一圈!
DJ吓尿了,护士小姐也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好在医生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他判断DJ肚子里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胚胎的东西生长速度如此快,不仅会超负荷吸收母体的营养,有可能危及到母体的生命安全,甚至会无法留个母体足够的扩容时间而撑爆母体的肚子!
也来不及做什么体检不体检了,医生立刻准备给DJ做引产手术。
DJ自然千肯万肯。
然而上了手术台,医生发现中期妊娠的引产方法已经不适用了,只能注射催产素进行机械性引产,但是偏偏那个胚胎的生命力顽强的令人咂舌,始终不出来,并且还在一直长大!
最后无奈的医生只能紧急进行剖腹产,希望能通过这种方法取出胚胎。
好在,最后这一步成功了!
但是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个胚胎脱离母体子宫时并没有立刻死亡,它外表包裹着一层包膜,包膜之下已经能看出完整的婴儿形状,这个诡异的婴儿居然还在手术托盘里继续长大!这种诡异的情况吓得拿托盘的护士小姐一下子就把托盘给丢了出去。
而之后的时间里,这个胚胎就从婴儿长成了少年,又从少年长成了成年男子,而在成年之后,它又开始急速衰老,最后才彻底衰老而亡。
医生最后犹豫再三,还是报警了。毕竟,他这里现在是死了个‘老人’,尽管这个老人才出生两个多小时。
普通警察当然处理不了这种案子,最后被FBI接手,奥利维亚·华伦带着她的团队就这么出现了,还非常强势的借用了信息系统最为便捷的BAU办公室,并要求主管霍奇进行全力配合。
“霍奇,你就这么告诉我们,保密条例……”斯潘塞低声说了一句。
霍奇那张正直无匹、严肃无敌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余的神色,只是很正经的说:“并没有不能外泄案情的规定,而且我参与其中,为自己找几个帮手并不算是违规。事实上,不止是你,其他组员我已经打过电话召回了。”
唉,合理的利用规则,不愧是干过律师的人。
事实上,霍奇说的话并不仅仅是堵上别人嘴的套话,这次的案子是的确需要BAU配合的。
诡异的婴儿老人撇开不谈,匡提科还出现了一位食人魔。这位食人魔专吃女性大脑,从霍奇接到报案开始,才短短四个小时,就已经出现了五名受害者。
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诡异婴儿生长衰老案和连环杀人食脑案到底有没有联系,但是凶手在匡提科这个FBI大本营犯案,简直就是在挑衅,所以上级同意了霍奇的召集组员的申请,准备立刻着手侦破此案。
而斯潘塞则已经开始拿起案卷进行研究了。
我则厚着脸皮蹭在旁边也跟着看了看,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霍奇并没有阻止我这种明显不符合规定的动作。
管他为什么呢。
案卷的内容并不算是很多,大概是人手不够时间太紧的缘故。
五名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女性,肤色发色不同,说明凶手并不是按照相貌喜好来进行挑选的。从现场照片上来看,弃尸地点都在酒吧附近的小巷子或者垃圾堆中,疯狂的凶手应该是直接从酒吧挑选猎物的。
受害者的嘴巴都被剪开了,凶手是从上颚这个部位探入脑部,取走了受害人的大脑。
“霍奇,这应该不是食人魔。”斯潘塞看完案卷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食人杀手一般不会有这么高频率的猎杀行为,挑选猎物也不会挑选经常泡吧的人,他们有自己的食用偏好,但是通常不会暴饮暴食。”
霍奇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他取走大脑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先暂时这么假设。”
“会不会是取走大脑作为战利品?以前也有这样的案例。另外,有没有找到这个凶手的其他作案经历,能在四五个小时之内实施五起杀人,还给受害者做了个取闹手术,他的技艺一定非常娴熟,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
霍奇说:“我翻阅过卷宗了,在全国范围内,都没找到相似的案件。”
正谈话间,BUA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我这时候总不能还赖着不走,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我还是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没回家,而是掉头开向了实验室。
我总觉得,今天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实际上存在这一条看不见的线,这条线串联着所有事却一直隐藏着自己,不让他人看见。
而只有找到这条线,我们才能拨开乌云,看见晴天。
BAU的案件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但是,诡异的波托马克河的血线案,我可以着手调查一番。
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但是大家都还没有下班。霍布森比我早回来一个小时,他正在实验室和几个实验员们一起做实验。
“回来了,诺曼?”霍布森说:“我以为你会继续你的假期。”
“哦,得了吧,现在出现了这种事,我哪有心情休假啊。怎么样,诸位,实验有结果了吗?”
负责统筹的特里站了出来,做了个简短的报告:“分离了那些标本上的细菌病毒,经过检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对那些已经变异的标本做了解剖,变异应该是诱导自发性的,并不是外界强力干涉,器官、神经等部位发育良好,没有病变现象。”
“那血清检测和基因分析情况怎么样?”我问。
负责这方面的安德里亚轻声说:“血清检测无异常,不存在过量辐射以及其他污染元素,但是基因序列似乎有一点异常,和普通的基因序列不一样。”
“那,基本上能确定,这些生物变异之后,基因发生了改变。你们能查出外界诱因吗?是环境还是其他什么?”
然后四个实验员就都看向了霍布森。
霍布森耸耸肩:“实际上我们暂时还不能排除环境诱因,但是我提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可能性。”
“是什么?”
“磁场。”霍布森认真的说:“我觉得波托马克河附近的磁场可能发生了一下异变,这种磁场异变就是生物变异的诱因。它可能以前也出现过,但是消失了,而如今又再度出现,并且比以前更强。因此,波托马克河中的生物会有一部分变异,但是随着磁场异变消失,这些可逆性的变异也随着消失,磁场异变的再度出现,这些变异生物也都在现世了。青蛙可能是受这磁场影响最大的,所以它们的异变率也最高,而植物是受磁场影响最小的,所以它们几乎没有出现异变情况。”
霍布森的假设的确有很高的可能性,但是还是不能解释那些异常现象。
“那杀死这些生物的,又是什么东西?”我问。
“磁场引力。”霍布森说了一个名词。
“斯图尔特你的意思是,磁场发生了异变并在那一个瞬间形成了力大相斥的引力,并在那个瞬间撕裂了所有的生物?”
霍布森点头:“是的,除了这个设想,我也想象不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引发如今的现象。”
我却从磁场这个东西联想到了另外一样更符合如今状况但是却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十分抽象概念的东西。
空间。
因为本身的经历,虽然我从其他世界学习到的超自然力量带不回这个世界,比如上个世界我和斯潘塞学习的魔咒之类的,但是我却比一般人的感觉更加灵敏一点。
今天在波托马克河边时,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非常异样的气息,那种气息有一点点像哈利带着我进行幻影移形时候的感觉,但是仔细寻找又找不到,所以在河边的时候,我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而此刻回忆起来,却似乎处处符合。
波托马克河河面上,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空间撕裂或者扭曲,这种现象导致了磁场引力的异变,更是引发了周围动物变异的异象。
马克他们一群钓鱼者看到的血色线条,很可能就是空间裂缝是线形的,它曾出现过一瞬间,把附近的动物以及那具无名男尸切割成了两半。它们被切下来的部分,很有可能被空间裂缝绞成了粉末,自然也就找不到了。
那新的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空间裂缝,那无名男尸又是怎么会在那里,以及和无名男尸无比相像的婴儿老人又是怎样一回事,最后,这一切和那个取走受害者大脑的连环杀手有关吗?
一切,似乎都还在重重迷雾之中。
我看暂时是找不出答案了,但无论答案到底是什么,我们自己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所以我告知大家这些动物标本可以不用在研究了,还是回归到我们焕发药剂临床试验的准备工作上来,最后很干脆的宣布下班。
其他的研究员自然没异议,他们收拾好实验室,兴高采烈的下班了,还约好了去酒吧喝酒。
不过这个提议被霍布森拍回去了,他叮咛大家,最近几天不太平,晚上最好减少外出,特别是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个建议得到了我的赞同,毕竟,我是知道连环杀手一直都是在酒吧物色猎物的,在那个人渣被抓之前,酒吧现在就是全匡提科最危险的地方。
好在约书亚几个是知道轻重的,都很郑重的答应了,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打算一起去安德里亚家里聚餐。因为四人中只有安德里亚这个女孩子会做饭。
霍布森家中有妻子儿子在等着吃饭,很快也离开了,我负责最后锁门。
回到家,斯潘塞果然还没回来。
默默的准备了一点晚餐,又以防万一做了份早餐摆在冰箱。我估计,今天晚上斯潘塞他们恐怕得通宵了。
果然,睡前写完日记,他还没回来。
第177章 第五十六篇日记
2005年4月23日天气晴
今天早上醒来过后, 身边的床铺并没有睡过的痕迹,而摆放在桌上的晚餐也没动。
斯潘塞果然通宵了,只是不知道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和未阅读信息, 说明这个案子保密等级还挺高的, 不然斯潘塞至少会给我发个短信告知一下自己的行踪。
今天是周六,实验室应该没人上班, 我收拾好家中的杂事后,就拿着钥匙回实验室了。
我想尝试检测一下那个婴儿老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打捞的那半截男尸和婴儿老人应该是同一种情况, 而我昨天在船上曾采集了一些男尸的样本, 今天刚好能用一下。
实际上采集的样本并不多,而检测出来的结果也不复杂, 所以一上午我就全部搞定了。
和斯潘塞从霍奇那里得到的信息一样,这半截男尸上采集的标本很清晰的显示,男尸出生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他的细胞具有强烈的生长分裂性,是正常人的四千多倍, 所以才会出现从胚胎到婴儿再到成年生长速度如此之快的情况。
而包裹在尸体外侧的包膜, 其实就是胎膜, 只是并不是普通的胎膜,它的质地非常坚韧,弹性十足, 充满了纤维毛细血管网, 有点类似于袋鼠的育幼袋, 保护功能相当强大。如果不是最后细胞检测下来DNA的的确确是人类的, 我甚至会怀疑男尸是不是杂交了其他动植物基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手里没有男尸更多的标本, 无法进一步调查,我也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
说实话, 在男尸DNA检测结果出来后,得知其中没有什么异常DNA基因链的时候我是很惊讶的。如此快的生长速度,明显异常的细胞活性,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类身体状况,肯定是经历过某种人体改造的,而人体改造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和DNA改造是分不开的。
但是现在现实情况是,DNA部分无异常。
那到底是什么部位的改造才形成如今的局面?为什么这种实验品会流落在外?那个婴儿老人的出现是实验品与DJ发生关系而诞生的产物吗?
这些都是我暂时还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
冥思苦想了两个多小时,我决定不为难自己,而是拖人下水。
首先的求助对象,当然是托尼和谢尔顿。
运气比较好,打托尼电话的时候,他刚好结束了董事会议,正在考虑该到哪里去解决晚饭以及到底约哪个妹子参加他的晚宴,所以有空和我闲聊。
“这么快的细胞分裂速度?”托尼听了我的描述后,忍不住吐槽:“你和瑞德怎么尽遇到诡异的事情。”
“谁知道呢。也许我天生就是个麻烦吸引器?”我一边侧头夹着手机,一边翻看文献,看是不是能找到相关的资料。
都经历过室友会穿越这种刺激事情的托尼肯定不会被区区婴儿老人给恐吓住,他思考了一会儿,问:“你调查过DNA基因链了,没有异常?”
“没,很正常的人类男性基因。”
“既然不是基因出了问题,那么就是身体系统了,可惜你没拿到足够的实验标本,不然应该能更容易调查出原因。”
“废话,不难我找你干什么。”
“哦,我亲爱的小金鱼,是瑞德最近太忙没满足你吗,火气这么大。”托尼笑吟吟的调侃传入我耳朵,我一下子就把电话给挂了。
绝逼不是恼羞成怒。
只是没想到托尼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单纯的是吃了一惊的条件反射。
对,没错。
既然都已经挂了电话了,我自然不会再给托尼打电话讨骂。而且虽然他刚才只是在调侃,但实际上言下之意已经给出了他的回答,那就是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他也不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很正常,托尼虽然学过生物,不过他主攻的依旧是电子工程与物理,生物方面他仔细钻研过的只有神经学,主要是为了研发人工智能才特意去学的。
谢尔顿和斯潘塞一样,最感兴趣的是数学和物理,对生物方面有涉猎,但算不上特别精通。所以,我便歇了给谢尔顿打电话的心思。
不过,很快我就想起了一位认识的人,他可谓是生物领域的前沿专家。
沃尔特·贝肖普。
我曾经实习工作过的生物科技公司泰坦之力的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家。
泰坦之力里的工作经验对我来说还挺宝贵的,我在那里学会了高端生物科技研发的各项基本功,也了解了这个领域的研发人员的各种先进研发思路。
别小看这些,在之后的工作中,这份实习工作切切实实的帮助我建立起了实验室,更为我之后研发焕发药剂提供了研发方式。
实际上我和沃尔特先生算不上熟悉,当年在泰坦之力实习的时候,我和他也仅仅只有几面之缘。不过,我和沃尔特先生的儿子皮特倒是熟悉,直到现在也有联系,节日会相互问候,偶尔还会有些电话沟通,交流一些药物研发方面的问题什么的。
所以我把电话拨给了皮特,想通过他的关系,联系上沃尔特·贝肖普先生。
只是我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顺利,皮特刚好在沃尔特先生的个人实验室里。
沃尔特先生大概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灵感,在实验室里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而皮特则想方设法拖自己这个总干危险事情的老爸出门休息吃饭。
这都已经几乎变成他们父子的日常了。
在听了我的描述后,沃尔特先生居然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他的脑垂体被改造了。”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沃尔特先生非常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垂体,位于丘脑下部的腹侧,为一卵圆形小体。是身体内最复杂的内分泌腺,所产生的激素不但与身体骨骼和软组织的生长有关,且可影响内分泌腺的活动。
的确,身体的生长激素都来源于脑垂体,如果脑垂体被改造,理论上是可以达到婴儿老人和半截男尸这种生长速度,可这也仅仅是理论上。毕竟,细胞分裂的次数有限,这么快速的生长不仅仅需要大量可吸收能量,同样还需要高速代谢死亡细胞诞生新的细胞,这可不单单是改造脑垂体就能做到的。
所以,我听到沃尔特先生的回答,心中的疑问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甚至有点点怀疑沃尔特先生的判断。
“我知道你一定对这个答案很疑惑。”沃尔特先生特有的缓慢语调从手机那头传来:“你不用疑惑。因为这个实验曾经是我主持的。”
然后随着沃尔特先生的描述,我才明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二十多年前,沃尔特先生和另外一位博士曾经参与了美利坚政府的一项计划,这个计划名为‘超级战士快速培养计划’。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个计划的目标,就是以非常规手段快速培育超级战士,并能够将他们实际运用到当时非常激烈的战争中,以减少普通士兵的死亡,确保最后的战争成果。
参与计划的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除了沃尔特他们,其他人都失败了。沃尔特和他的博士朋友,攻克了‘快速生长’这个难题,利用改造脑垂体以及注射特殊的生长液,可以让一枚胚胎只花费一周的时间从婴儿成长为成人。
可是,脑垂体的改造是不可逆不可控的,生长激素的过度分泌,身体吸收系统的高负荷运作,都让实验者无法停留在壮年时刻,而是很快就身体机能衰退,以更快的速度衰老下去,最后被自身的吸收系统‘啃食’的只剩下一层躯壳,内脏等等脆弱部位,均被吸收成为细胞分裂的能量而化成满腹腔的血水。
因为始终无法攻克这个难题,后来战争结束,政府方面迫于压力关停了项目,沃尔特先生有更多的科研项目要完成,就干脆把这个项目搁浅了。
直到今天听到我的描述,他瞬间把这件事和曾经的科研项目联系在了一起。
我听的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
在泰坦之力实习的时候,我就知道沃尔特是一个疯子科学家,偏偏公司里其他科研人员大多数都是沃尔特的拥簇,遇到那种危险的科研项目的时候,只有摇旗呐喊加油的,根本不阻止。
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我才会被皮特死马当活马医‘雇佣’了去盯紧沃尔特的实验室充当‘间谍’,一发现沃尔特又搞什么危险的科学实验就要向皮特报告,皮特再出面阻止他老爸发疯。
而现在我才知道,在公司里的沃尔特已经是很收敛了,想必虽然他表面上和皮特这个儿子的关系一直僵硬,但心里还是很看重儿子的,皮特十次劝阻,总有七八次是听进去的。看看他年轻的时候,到底在搞些什么,这中超级战士培育计划肯定仅仅是他无数科研项目中的一个,其他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丧心病狂的项目呢。
FBI抓什么连环杀手啊,先盯紧了这位沃尔特先生再说,连环杀手杀人是一个一个的杀,沃尔特的那些科研项目说不定是一群人一群人的杀,随意一项泄露都会惹出难以收拾的大麻烦。
忍不住心中吐槽了一会儿,我说:“沃尔特先生,我带采集样本去公司找你吧,刚好也确认一下你的结论。”
不过沃尔特却很雷厉风行的说:“不用,给我地址,我来找你,毕竟是我经手过的项目,我得了解清楚所有的事情经过。我记得皮特说过,你自己也开了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对吧。”
“嗯,还在起步阶段,唯一的产品刚到临床试验二测阶段。”
“有实验室就行。”
然后沃尔特先生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中的资料,拿好手机瞄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半。从拉斯维加斯到华盛顿如果是航班的话要四个小时,如果是私人飞机,可能更快一点。
看来今天晚上我也得加班了。
之前抽空发了短信给斯潘塞,可惜没反应,不是没看到就是不方便回复。这都一天半没什么消息了,我实在有点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倒是通了,问题是接电话的并不是斯潘塞,而是加西亚。
只听见加西亚低声说了一句等等,然后似乎是快步走到了什么地方,才说:“哦诺曼,我猜你也该打电话过来了。”
“加西亚,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斯潘塞就一直联系不上。”
加西亚语气中也有一点点对现状的不满:“这可不怪斯潘塞,特应办公室的人之前一直不让我们BAU与外界联系,刚刚才解除了禁令。”
“那斯潘塞人呢?”我一听有点着急,解除禁令斯潘塞肯定会给我回复短信的,怎么会没动静。
“别激动别激动。斯潘塞是睡着了。”加西亚连忙说:“事实上,他们都睡了。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合眼,今天又高强度工作了整整一天,都困得不行,但是还不能离开回家睡觉,所以都在休息室凑合着休息呢。嘿嘿,我昨天晚上没撑住眯了一会儿,又灌了两杯浓咖啡,这会儿除了有点饿,倒是不困。刚好帮他们接电话报报平安什么的。”
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饿了?现在你们那里能进去吗?我带点吃的过去探班?”
加西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我提出的这个非常诱惑的提议:“案件还没解决,特应办虽然解除了禁令,但看上去一点都不好说话,还是算了吧,冰箱里还有一些匹萨,我凑活着吃一点好了,就不去惹麻烦了。诺曼你放心,等我们解决了这个案子,很快就能回家,你得对BAU的破案效率有信心。”
“那现在找到那个
我想了想问:“禁令解除的话,今天晚上晚一点我还是能够打电话过来的吧。”
加西亚肯定的说:“应该没问题。哦,担忧伴侣的人是不是行事作风都很像?刚刚海丽也打电话过来,还说等晚一点再联系霍奇。甜蜜的生活真令人羡慕。”
海丽是霍奇的妻子,和BAU众人都挺熟悉的,我和这位贤淑温柔的女士在聚会上见过几面。
“甜心你不用羡慕,我相信很快你也会找到甜蜜的另一半。”
加西亚是个可爱的姑娘,但是不熟悉的陌生人却很难接受她稍显丰满的体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第一面的印象还是受到外形的影响最多,所以加西亚的感情之路一直都不怎么顺,并且还经历过几次失败,信心越来越少,自然而然的偶尔会羡慕BAU老大霍奇的模范夫妻生活。
“嗯哼,借你吉言。”
和加西亚沟通完,我拿着车钥匙提着笔记本电脑出门随便吃了点晚餐,然后在咖啡厅里连网找普罗米修斯帮忙查资料。
普罗的工作效率毋庸置疑,虽然搜索资料的范围并不确定,但是它还是根据我的描述找到了一些我觉得有用的信息。
主要是有关泰坦之力老板沃尔特·贝肖普先生的。
之前我虽然和皮特交好,也认识沃尔特先生,但是却从来没怎么仔细调查过,对他们的认知也仅仅是停留在了生物科技研发公司的牛逼老板兼首席科学家、天资颇高但不求上进随波逐流的富二代诸如此类的印象上。特别是皮特,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交流也算多,但就关系而言,实在算不上亲密,主要原因就是皮特是个性格很吊儿郎当并且毫无人生目标的人。
其实他很多地方和托尼有一点像,比如都有一个牛逼老爸,都是富二代,都是高智商天才,都有点花花公子的玩世不恭,但是托尼有一颗从不服输永力进取不断探索的心,而皮特却非常随波逐流,除了看住他老爸别做什么危险实验外,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是很在意,颇有点自我放逐的味道在其中。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份差异,我和托尼算的上是可以相互托付性命几乎毫无秘密的亲密朋友,而和皮特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至于沃尔特·贝肖普先生,看他一生颇为传奇。
毕业于名校,天才中的天才。有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合作对象大多数是官方,所以这个时间段普罗搜集到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他是那种在学术界颇有争议的科研工作者,天才却也疯狂,伦理道德同情心等等等等在他身上几乎从未表露过,这一点同样被许多人疯狂诟病。
而娶妻生子人到中年之后,沃尔特不再单纯的沉迷于各项实验,他有了需要背负的责任,于是他和朋友一起开了泰坦之力公司。这个阶段他研发的项目保密并不严格,不少都渐渐露出水面,倒是有了不小的名气,这些项目本身的内容似乎也都脱离了他年轻时候的疯狂,一般都比较正常。最终泰坦之力凭借多项科研成果越做越大,一跃成为了全国数一数二的生物科研公司。
虽然普罗搜罗的都是一些大众资料,但是翻看下来,我对沃尔特先生也有了一些更为详细的了解,至少做到了心中有数。
我算了算时间,贝肖普先生应该快到了,所以很干脆的结账,开着车回实验室等人过来。
大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实验室外来了一辆车,同时我也听到的了门铃被按响。
看了一眼监控,果然是贝肖普父子,打开门放他们进来,这才发现父子两个后面还跟着几个保镖或者是助力的人,不过他们在把贝肖普父子送进来后,就直接离开了,并没有强行进来。
这让我心中别扭减少了很多,自从几年前有不长眼的佣兵来实验室绑架过我后,我对这类陌生人闯入实验室的事情就有一点心理抗拒,看到很不舒服。
“标本在哪里?”沃尔特先生进来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皮特耸耸肩,对我说:“听他的吧。他挺着急的。”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就是沃尔特先生在实验室里测试数据。
他显然比我更专业,知道到底哪些数据是他需要的,所以我半天才完成的实验数据,沃尔特先生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没错,没错,没错,从数据上来看,他的确是脑垂体出现了异变,但这具男尸并不是直接实验体,而是二代。天哪,当初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异变脑垂体的体质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遗传性。”
“可是这个实验体是怎么抑制快速衰老的?他的生长速度不可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一场生命创造运动。他一定找到了某种抑制衰老的方法。”
“基因改造?新型抑制剂?外部物理控制?不不不,如果这么简单,我当初应该早就想到办法了。”
“这个实验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怎么还会有实验体存在?难道是项目又重启了?还是这个实验体是最初的那一批实验体,只不过是他们找到抑制衰老的方法从而存活下来了?”
沃尔特先生对着实验数据开启了自言自语式的念念叨叨念念叨叨,我听到关键的信息主动询问,可是却没得到沃尔特先生任何回答。
显然,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毫无反应了。
一旁的皮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等他想通了或者是完全想不通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我们耐心等一会儿吧。”
“好吧。”我无奈的笑了笑:“你们匆忙过来,用过晚餐了吗?”
“飞机上吃过一点,当然,现在我不介意再来点咖啡。”
“那我们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我记得办公室里还有咖啡存货,虽然不是现磨的,但味道还行。”
而在办公室里,皮特喝着咖啡详细介绍了他对沃尔特先生这个过去相关实验了解的一些内容。
虽然沃尔特先生在和我电话沟通的时候大致上介绍过,改造脑垂体分泌生长激素进行急速生长是为了培育低成本超级战士,但是他对后续的内容并没有详细说,所以我这边听的一头雾水。
而皮特现在把后续部分信息给详细补上了,让我对整件事算是有了个清晰的脉络。
当初这起实验失败,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实验项目科研团队无法解决快速衰老问题,而外界战争结束,需求不再存在。但真正让这个项目彻底陷入绝境被关闭封存起来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外界政治因素,更多的是实验项目内部出了严重问题。
和实验体相关。
最初的实验体来源并不是想象中的‘胚胎培育’,而是活生生的少男少女。这些实验体的来历,大多不怎么光彩,不是‘消失’的偷渡客,就是来自于战争区域的‘俘虏’,都是死了没人管也不会有人去追究的那种人,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实验项目的风险不高,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小白鼠。
这项实验所有的进展注定是要拿人命去填的。因此,哪怕是铁石心肠的研究人员,也做不到一次又一次的亲眼看着这些实验体从少年长至成年然后急速衰老最后彻底死去。
颇为疯狂的沃尔特先生不在乎,可项目组其他工作人员受不了这种摧残,一个心理崩溃了,其他人也纷纷被这种极端情绪传染,再加上实验成果长时间毫无进展,这个项目最终被关闭也是理所当然。
沃尔特先生学究天人,兴趣广泛,涉猎众多,从来不会对某个特定的课题钻牛角尖。一个项目被关闭,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新鲜有趣的课题吸引走了,被关停的这个低成本超级战士项目的后续扫尾工作他压根没参加,甚至看都没再看一眼。
然后就是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突然又出现了曾经实验项目的实验体,沃尔特先生自然格外关注。
“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混蛋。”皮特苦笑着对我说:“虽然现在他依旧是,但比起他年轻的时候已经好多了,至少,人命这种东西在他眼中终于有了重量,而不再是与小白鼠等价的概念了。”
我拿着勺子拨弄了一下杯中的咖啡,对此倒是不意外——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沃尔特先生是怎样一种人了——我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皮特,你觉得沃尔特先生会同意再度和FBI合作吗?我想即使FBI手里有曾经的实验资料,也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项目负责人,他们肯定需要沃尔特先生的场外援助。”
皮特嘀咕了一句颇有嘲弄意味的你可真善良,然后才说:“好吧好吧,我想我那个老爸恐怕求之不得。”
我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快到我休息的时间了,当下便不再拖沓犹豫,直接再度电话斯潘塞。
应该是休息够了,斯潘塞很快就接了电话:“一直在等你来电话,怎么样,到家了吗?不用担心我,我这里没什么问题。”
我哼了一声:“哦?没问题?报喜不报忧的混蛋。如果真没问题,你现在应该是在家给我打电话,而不是等我给你打电话。”
斯潘塞哭笑不得的没吱声。
我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并不是想要追什么根,究什么底,所以轻轻带过后把正事提了出来:“关于那个婴儿老人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进展吗?”
“特应办没传什么消息出来,应该是没什么进展。”
“还记得我曾经实习的泰坦之力公司吗?”
“嗯,我记得你有一个名字叫皮特的朋友似乎就在那家公司工作。”
“泰坦之力的创始人贝肖普先生年轻的时候曾经与政府合作过,其中就有婴儿老人的相关课题。如果特应办不介意的话,可以邀请他作为外援参与这个案子。”
“我马上和霍奇商量。”斯潘塞非常果断的说:“你睡觉的时间快到了,早点回家吧,我可不想明天接到你又在马路边昏睡不醒的消息。”
“我今天大概直接睡实验室了,别担心。XXXXXX,这是皮特的电话,如果有需要的话,你直接打这个电话就好。”
“别操心了,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赶快找个地方休息吧。”
“爱你~别忘记按时吃饭,拜拜。”
和斯潘塞抱着手机聊了许久,挂完电话后我和皮特单独沟通了一下,把大致事情交代了一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定时关机的时间了,匆匆忙忙把日记补完,我就随便找了个沙发等待睡梦降临。
也许明天BAU就破案了,我家斯潘塞也就回来了呢。
当然,我还是比较好奇,这个可以列为世界十大神秘事件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第178章 第五十七篇日记
2005年4月24日天气晴
我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不过醒来的地方并不是熟悉的卧室, 而是……办公室?
躺在沙发上没动弹,缓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搞清楚了事态。可是办公室外那些嘈杂的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是周末, 实验室的成员应该不会来上班啊?
我一头雾水的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顿了一下。
是斯潘塞的衣服。
还在疑惑呢, 有人推门进来了。
正是斯潘塞。
“醒了?”斯潘塞手上拿着一份早餐,递给我说:“先吃点东西。”
“你, 怎么在这里?还有,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接过早餐问。
斯潘塞听到我问,苦笑了一下:“你的实验室被借用了。”
我听了之后有点意外又有点不爽:“FBI要求的吗?他们没有这个权利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FBI有自己的实验室。”
斯潘塞说:“是沃尔特先生要求的,他大概熟悉了你的实验室设备不愿意更换。因为当时你还在睡,怎么都叫不醒, 所以特应办就找上了我,我推脱不过, 只能找斯图尔特商量。最后是斯图尔特和特应办的奥利维亚沟通的, 具体怎么谈得我不知道, 你可以问问。”
如果是斯图尔特的话,那他出借实验室肯定不会白白借出去,别说FBI, 总统来了也不行, 他不会随便让步。这一点上, 身为职业经理人的斯图尔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我松了口气, 这样也就不用但心实验室里的研究信息外泄了, 斯图尔特都会处理好。
所以我就不再浪费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那,现在案子情况怎么样?我是说, 你们BAU的连环杀手案子,不是个诡异的婴儿老人。”
斯潘塞示意我吃东西,然后很细心的回答:“有进展了。实际上,这两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个案子。”
“同一个案子?”我倒是有点意外。
特应办的主任奥利维亚最开始并没有把婴儿老人这么诡异的案子放在心上,用她的话说,比起BAU去破获那些有迹可循的连环杀人案,他们小组处理的诡异神秘无常的案件数不胜数,并且最后都成功解决了,对此他们经验丰富,实力强大,而BAU则是门外汉。
她还颇为傲慢的表示,即使再诡异的案子,实际上都有相应的科学依据,而特别技术和应用办公室自一诞生处理的就是这种案子,有着最丰富最全面同时权限也最高的资料信息储备,所以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案子。
这次的婴儿老人案自然同样如此。
在调查过后,特应办很快就确定了婴儿老人是二代脑垂体变异者,他们有权调取那些被掩埋在时光中的秘密实验资料。但是和往常不一样,他们也仅仅只是找到了婴儿老人的出处,知道了看似诡异的现象实际上是有科学依据的。至于这种特殊的二代脑垂体变异者到底是怎么流落在外、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是不是存在一代实验体等等等等问题,他们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调查陷入僵局之后,他们才收起了傲慢,放低了姿态,接受了BAU的建议,开始调查当初这项实验的所有相关人员,包括已经被标为死亡的实验体。
所以,即使沃尔特先生没有自动找上门,特应办的人也很快就会找来,因为曾经与沃尔特搭档共同主持这个实验并负责做最后扫尾工作的另外一位博士,在多年前已经患病去世,而其他研究人员也都因为各种因素被特应办排除掉了,特应办的FBI探员的确找他们中适合的少数几人询问过信息,但是这几个对于实验数据的理解远远逊色于沃尔特先生,特应办花费精力时间找到他们询问却并没得到有用的帮助。
所以沃尔特先生成了最后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选择。
“沃尔特先生很厉害。”斯潘塞说:“他是最了解脑垂体变异机制的,所以在查看了特应办调查实验的数据后,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两具尸体,都是二代脑垂体变异,并且DNA类似,属于直系近亲,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某个一代脑垂体变异者的后代。不同的是,婴儿老人是在成长过程中被强制取出,失去了母体营养供给,最后腹脏化为血水,反噬衰老死亡。而那半具男尸有点不同。”斯潘塞似乎也有点想不通:“沃尔特先生说,死亡并不能阻止脑垂体变异者的衰老转化,因为衰老过程很快,脑垂体分泌的激素即使是人体死亡后也在产生作用。但是那半具男尸却很诡异的在死亡后保持了身体的巅峰状态。就像,就像他的身体状态被时间停止了一样。”
斯潘塞给出的信息和我的想法有点不谋而合。
时空裂缝从来不只是单纯的空间问题,它一般和时间也会扯上关系,半具男尸凝结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遭遇到了时空裂缝而导致的。
不过这个只是我单纯的猜测,在确定之前,我不觉得告诉斯潘塞和FBI他们是好事,万一我的想法是错的呢?这很容易导致他们思路偏移,错过最佳的破案时机。
“斯潘塞你先告诉我那个连环杀手和婴儿老人以及那半具男尸真的有关系吗?”
斯潘塞有点严肃的点点头:“有很大可能性。那个连环杀手一般选择在附近的酒吧、电影院等等等休闲娱乐场所狩猎,他的犯罪标志是取走脑部,下手对象均是年轻人女性,以前没有任何雷同的案件记录,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幽灵一般,毫无过往痕迹。但是他的犯罪手法却娴熟又残忍,明显不是初犯者。根据我们的侧写,这个人是一位年纪在二十五岁至三十五岁的白人,这个年纪的人才有足够的力量以及成熟的心性完成一系列犯罪。他外表出众,谈吐幽默,有很强的社交能力,否则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频频得手。”
“可这也许是因为,他就是个反社会的连环杀手,BAU以前不是遇到过很多这种案子吗?”我问。
斯潘塞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每个连环杀手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杀人理由,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从杀戮中获取快乐,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一些可笑的利益动手。比如,之前遇到过的一对兄弟,他们杀人只是因为麋鹿族群太小无法狩猎,为了储存够多的过冬食物,才在一个多月内连续杀了四个人。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有点类似,根据沃尔特先生推测,凶手取走死者脑部也是因为有某种需求,他很可能是通过提炼正常人脑垂体的激素来平衡自身变异脑垂体分泌的生长激素,以达到缓减衰老的目的。不过这个还只是推测,在抓到凶手之前我们没有找到证据。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疑点暂时也无法解释,那就是为什么过去这个凶手从未犯案,却偏偏突然冒出来大肆杀戮。”
“看样子,你们已经发布侧写了?”我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新闻报道,啃着三明治含含糊糊的问。
“嗯,即使抓不到人,也尽量让大众提高警惕,避免再出事。只是侧写发布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还是没得到有用的线索。这个家伙藏得很深。”斯潘塞看我吃早餐吃的有些急,连忙说:“慢点吃,不赶时间。”
糊弄完早餐,我说:“斯潘塞,你说有人能够毫无保护的凭借肉身穿梭时空吗?”
斯潘塞表情有些疑惑,他语调有点缓慢的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特殊的旅行经历,我和斯潘塞遇到的奇妙事情不少,不过通常都很有默契,一般不会在家之外的地方讨论这种事情。
“嗯……有一点点疑问。”
“应该不行。哈利他们能够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转移,是有魔力对身体进行保护,而且就算是这样还经常出问题。我们两个远距离跨时空旅行,是因为你似乎有特殊力量,不过这股力量似乎并不能带我们的肉身进行旅行。”斯潘塞思考了很久,缓缓的说。
这反倒是令我吃了一惊:“哈?你是说我们每次都是身体在原来的地方?可是,可是我们不是用录影机拍摄到,我们离开的那天身体会有某一瞬间的闪烁吗?”
关于我们两人进行旅行的问题,我和斯潘塞并不是没有探索过,只是一直都调查不出太多的东西。时空旅行的规律就是一年一次,偶尔某一年会不灵光不进行,一般动身的时间就在12月1日晚上十二点左右。更多的规律就没有了
为了研究,斯潘塞曾经给我们的卧室安装了监控设备,拍了好几年了,录下来的画面到没什么特别的,和普通晚上差不多,不过在穿越时刻画面会突然闪烁一下,有一帧的空档。我和斯潘塞推测,那一帧应该就是我们两人消失的情景,只是因为消失又出现的时间太短了,所以录像显示不出来,就好像我们没怎么动而已。
“我和哈利讨论过世界、时间、规则和空间的问题。”斯潘塞说:“也在研究了不少相关的资料。结合我们第一个接触到的那个高魔童话世界,我推测,我们进行旅行的应该和你的外公不同,应该说,我们被你外公的那种情况误导了。”
曾经为了探究穿梭世界的秘密,我和斯潘塞询问过知道这个秘密的索西雅外婆,从她的口中,我知道了曾经我有‘两个’外公,一个真外公时空旅行不知所踪,另一个时空的假外公陪伴外婆两年后患病离世。所以下意识的就觉得,我和斯潘塞应该也是外公那种‘身体跨界’旅行,没想到今天斯潘塞告诉我,也许不是。
“可能是血脉的力量携带两个人进行时空旅行很困难?或者是诺曼你很特殊?总之,我推测我们两人很可能是灵魂?或者说是精神体?总之,是意识进行了跨界旅行,然后在那个世界投影出身体。证据就是我们无法带回任何东西,回来后学习的一些特殊技能也用不出来,除了知识以及你收入装备栏的东西,我们的身体上没有任何来自于异界的痕迹。”
“好吧,今天我们距离这个秘密似乎又更进了一步。”听完斯潘塞的分析我倒不是很在乎,管他呢,这种事情不受我控制,我探究了也没用:“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哦,除非有特殊力量保护,否则很难单凭□□进行跨界旅行。但,我总觉得,总觉得那个突然冒出来大杀特杀的连环杀手,有可能是跨界旅行者。”
这次轮到斯潘塞惊讶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臂,惊讶的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拍了拍他捏疼我的手,他立刻松了下来,有些歉意的替我揉了揉。我瞪了他一眼:“要是真发现什么痕迹证据,我早就告诉你了,还会瞒着你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推测是我的某种直觉,担心这种直觉是错误的会误导你们,所以才一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和你说这件事。不过,我的的确确隐约在波托马克河的河面上感受到一股非常非常微弱的空间波动。再加上我们发现的那些被切割成一半的动物以及半截男尸,还有凶手之前从来没有做过案的古怪现象,似乎都能印证我这个想法。”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个猜测,”斯潘塞摇了摇头:“找不到证据就是空谈,多想无益,现在无论凶手什么来路,先抓到他避免他继续害人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这些,你们还有其他线索吗?总不能一直只单纯的靠侧写抓人吧。”我问。
以前侧写迅速便捷效率高,是因为通过侧写能够缩小嫌疑范围,但是现在这连环杀手很有可能根本没有留任何信息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根本不在范围中的目标靠着缩小范围是抓不出来的。所以这次发布侧写,最大的功效大概就是告知大家提高警惕,然后依靠大众的力量去碰运气了。
斯潘塞表情凝重,隐隐约约还有一点急躁:“暂时还没有其他线索,不然我们不会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他真的是跨界者,很有可能疯狂犯案!难怪,难怪他的动作这么肆无忌惮,这根本不是他的世界!”
“镇定!斯潘塞。别被我的推测误导了。”我轻声喝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哦,诺曼,这次借用你实验室的事情是事权从急,别生气。”摩根大概是听到了我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误以为我们两人因为实验室被征用的事情吵架了。
斯潘塞的焦躁被这么一打岔,冷静了不少,摇头无奈的说:“摩根,我们没吵架。”
摩根狐疑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显然有点疑惑,不过他情商很高,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诺曼你也精通生物和化学吧?我记得你和斯潘塞是校友。”
我点点头。
摩根说:“那就过来搭把手吧,贝肖普博士需要一个助手,他似乎有些新发现。”
出了办公室,我才发现,在办公室里的人还不少,BAU除了摩根、斯潘塞外,罗西也在,而更多的是一些我不太认识的FBI,其中包括只见过一面的特应办的办公室主任奥利维亚。
见我走过来,奥利维亚快步走来,和我握了一下手:“奥尔德里奇先生,贝肖普博士为了破获一起连环杀人案正在实验室做实验,但助手不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一下忙。事先声明,参与之前是需要签订保密协议的,希望奥尔德里奇先生不要误解,我们是很真诚的在请求,只不过制度如此。”
我微微笑了下:“能够帮助政府是每个公民发自内心的荣耀。”
客套完我就直接进实验室了。
斯潘塞在这个时候说:“我再去翻看一下所有的案件资料,看是不是能找到有用的信息。”他转身离开前对我说:“诺曼,也许你可以把你的猜测和贝肖普先生提一提。”
虽然斯潘塞说的很隐晦,但是他的言下之意我明白,就是想办法找个说辞,告诉贝肖普凶手也许是跨界者的猜测。显然,斯潘塞似乎已经隐隐约约觉得,跨界者这个猜测有很大程度上的可能。
我点点头,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实验室中,沃尔特和皮特在全神贯注的做实验,对象是从波托马克河中打捞起来的那半具男尸。
其实实验内容并不高深复杂,只是比较繁重,有数十个项目需要测试数据。连续忙了五个多小时,终于把所有的数据都测了出来,然而沃尔特先生依旧还是眉头紧锁,沉默寡言,显然他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开。
期间,沃尔特先生还曾自己一个人跑去波托马克河发现男尸的地点去查看,留我和皮特在实验室里忙,回来后却是表情凝重,似乎有了一些发现。
我倒是想问问,却被皮特劝了下来,皮特虽然不喜欢自家老爸那种疯狂的实验精神,却是最了解沃尔特先生的人,他不想让我打搅沃尔特先生的思考。
实验数据出来后,特应办的奥利维亚过来询问情况,一脸苦闷疑惑的沃尔特先生却在这时,说出了一段旁人哭笑不得我却吃了一惊的话。
“在边缘科学中,有一种科学理论涉及到了时空理论。”沃尔特的口吻带着一种飘忽神秘:“平行宇宙,起源于量子力学,是指从某个宇宙中分离出来,与原宇宙平行存在着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宇宙。”
年轻漂亮又干练的奥利维亚虽然听不太懂沃尔特讲的那些量子力学理论,但是平行宇宙这个概念随着各式文学影视作品的流行早已被大众所熟知,奥利维亚还是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所以她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沃尔特博士漫长的铺垫:“我懂什么是平行宇宙,可,这和我们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沃尔特显然对这种只想吃鸡蛋不想知道鸡蛋怎么来的浮躁人士有点不爽,可奥利维亚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评价,我行我素的很,一脸平静的接受了沃尔特的臭脸色。她要的是结果,并不是过程。
“真是个浮躁的孩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的沃尔特只能长话短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沉迷过一段时间的致幻剂,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必然,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看到过我们的平行世界,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个。”
沃尔特先生就好像说出了什么人生大秘密一般郑重其事,然而这种态度并没有被奥利维亚接收到,她只是皱着眉有些不满的说:“那也许,只是你嗑/药/嗑多了,我没想到身为多领域博士的贝肖普先生居然也会沉迷于药物。”
沃尔特并不在乎奥利维亚的反感,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他那好似天方夜谭的研究理论:“我曾经尝试过想办法前往另一个世界,我总觉得,我在平行世界也许能找回我想要的东西。实际上,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平行世界的探索,但很可惜,也许是我们世界的能量太稳定,或者时空交界处的屏障太严密,即使是在时空交界点诸如百慕大三角之类的地方,也没找到过时空裂缝的痕迹。直到这次,我觉得也许我找到了一处时空交界薄弱的地方。”
奥利维亚没多说什么,但是她那抗拒的表情显示,她是一丁点都没信沃尔特先生的话。
我却很震惊。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到,沃尔特先生最终会真的发现波托马克河存在一处时空裂缝,毕竟,这么神奇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往这方面想呢。即使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比如我和斯潘塞,要不是我真的切实感受到了空间波动,肯定也不会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思考,而斯潘塞是经过我提醒之后,才注意到这一点的。
沃尔特先生,脑袋到底怎么长的啊~
我真的有点佩服了。
奥利维亚不信任的表情似乎是刺激到了处于非常兴奋状态的沃尔特先生,他不满的说:“你不信?”
奥维利亚苦笑了一下:“贝肖普先生,你这太强人所难了,毕竟只是一些猜测罢了。”显然,宛如天方夜谭的一面之词很难取信这位干练精明的FBI。
美人蹙眉是难得一见赏心悦目的风景,可惜看到这一幕的,是心中只有各种世界谜题的疯狂科学家,所以沃尔特毫不留情的说:“我以为,特应办处理了这么多边缘案件,接受能力应该早就锻炼出来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差劲啊。”刷的一下,沃尔特拉开实验桌旁的椅子,然后用捉急的‘双手十指打字大法’戳出了数据分析表。
数据表做的并不精致,但是分析出来的结论却意外的简单明了,甚至比我更清晰明了的推算出了‘空间裂缝’的具体位置——正是波托马克河小码头附近的河中心,大致范围有将近十二米左右。
“平行空间或者说是镜像世界就像是另一个你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为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们是敌是友我们完全搞不清楚,出现时空裂缝到底是巧合还是某种征兆我们也无法确定,只能说,请特应办做好监控和应对准备。”沃尔特展示出数据后,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颇有趣味性的说:“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很期待另一个世界的降临的。”
“不可能降临的,时空裂缝已经闭合了。”我脱口而出的理论顿时引来了沃尔特和奥维利亚的注目。
奥维利亚挑眉道:“听奥尔德里奇先生的口气……似乎对这件事也有个人见解?”
我心中有一点懊恼,说话不谨慎真的很要命,但不想曝露秘密,就只有将话圆回来。毕竟,即使我对于我和斯潘塞异界旅行之事再怎么不在意,也不会随便告诉什么陌生人,知道这件事的都是值得信任和我们关系很亲近也能接受的朋友。
奥维利亚还不在这个范围内。
所以,我若无其事的说:“我之前被邻居们拜托调查波托马克河的神秘变异以及突然出现的动植物半截残骸,曾经苦恼了很久,后来才通过水流以及残骸范围确定了具体的事发地点。时空裂缝出现的时候,割裂了河中的动植物,而现在那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动植物残骸,当然是裂缝已经闭合了。”
无论奥维利亚和沃尔特先生都没有出口反驳什么,我也无法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不管如何,反正解释我是给出了。
奥维利亚在沃尔特和我的双重夹击之下,勉强相信了:“可是,就算你们的猜测是真的,我们该死的到底怎么处理那个连环杀手?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在匡提科引起恐慌了。这可是FBI的后花园,局长已经没有耐心了。”
沃尔特给了奥维利亚一个‘你怎么这么不开窍’的眼神,然后慢悠悠的解释:“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个犯人BAU查不到任何信息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来自于平行世界,说不定,曾经的那个实验在那个世界研制成功一半了,所以犯人才有抑制生长的方法。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个消息告知其他人,让他们明白,他们找的一直都是个幽灵人,过去没有留下过任何信息的那种。”
奥维利亚很爽快的点头,拿着打印出来的报告去找自己的组员以及合作的BAU成员。
等奥维利亚离开,沃尔特却是盯着我看了十几秒,然后意有所指的说:“你在量子力学方面的研究,很专精嘛。”
即使我只是跟在斯潘塞和谢尔顿后面学了个半吊子,也依旧毫不心虚的回应了:“过奖,有时候研究靠的不仅仅是学识,还要有灵感和天赋。”
沃尔特轻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我家那个傻儿子,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可这混小子,把一大半精力都没用在正途上,天天盯梢盯梢。哦,孩子他妈,如果你在天国关心着他,就帮我揍一顿这个臭小子吧。”
我充耳不闻的微微笑着。
通过抱怨等等手段策反皮特布置在自己身边的‘间谍’,可是沃尔特先生的拿手好戏,作为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监督者工作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此刻只要微笑就好。
沃尔特见状,也不多纠缠,随即颐指气使的又布置了几项实验任务,我看了看实验内容,是建立量子力学理论模型,通过类比来推算撕裂空间能量值的实验,就毫无疑义的接下了工作。
因为,我觉得沃尔特先生的实验方向并没有问题,虽然选择的方法不同,但目的却相同。我也很想知道,出现空间波动撕开世界壁垒,到底需要多少能量。
总的来说,今天的研究进度还是很大的。不过因为实验的复杂性,我们晚饭没吃也没完成实验,计算模型和实验矢量对比模型太复杂了。
我是撑不住,又乱糟糟的在实验室对付了一夜,沃尔特先生却依旧精神奕奕的打算通宵。科学狂人,名不虚传。
合上日记本之前,我突然觉得,也许实验室还是要改建一下的,比如还缺一个方便生活的休息室。我们毕竟是药物科研实验室,现在因为忙活焕发药剂临床试验的事情工作量不大,但焕发上市之后,肯定还需要其他课题,到时候为了追求效率和进度,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第179章 第五十八篇日记(上)
2005年4月25日天气雨
等我赶到实验室时, 沃尔特先生已经回拉斯维加斯了,实验室则已经被昨天没回家的斯图尔特收拾好了。
无知无觉的约书亚吉米等等实验员则说说笑笑的来上班,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逼着一夜没睡但依旧精神奕奕的斯图尔特回去睡觉, 这位责任心过重的职业经理人挣扎着交代了工作, 才放心回去。
不得不说,有斯图尔特在, 我可是轻松太多了。
实际上,连环杀手已经于今天凌晨四点的时候, 被FBI们在距离匡提科二十公里远的一处汽车零件仓库里抓到了。具体过程和详情是斯潘塞早上悄悄告诉我的。
我看了本地电视台上的新闻, 凶手是一名看上去非常年轻帅气、体格也相当优秀的型男,能洗洗刷刷出道进演艺圈的那种。
可是, 他偏偏是个光匡提科境内就杀了六个人的恶魔,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说起来,这个据说名为欧力奇的凶手虽然难找, 但实际上并不是那种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高智商连环杀手,这从他他连续嚣张无脑的在匡提科杀六个人就知道了。
但是说他好抓也不好抓, 不然BAU不可能在匡提科这个FBI大本营还要花四天才能抓到一个连环杀手。要知道, BAU的效率不是盖的, 他们绝大多数案子耗费的时间一般是一到两天,精准高效才是BAU力压众多质疑声拿到全天候待机私人飞机高额预算满美利坚飞的根本原因。
这位欧力奇难抓就难抓在,沃尔特口中的‘超级战士改造’实验似乎真的在欧力奇身上起效了。这位欧力奇智力一般, 可直觉却非常敏锐, 身手也矫捷, 谈不上上天入地吧, 却也比最顶级雇佣兵的水平还高一线。
抓捕时, FBI如果不是凭借着装备,恐怕就不是失手抓捕失败那么简单了, 少不得会被此人弄死打伤十几个。
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斯潘塞还心有余悸的告诉我,当时欧力奇为了逃脱在零件仓库里四处躲避,整整藏了十分钟,三队FBI特警人员愣是没找到人,还被暗中突袭打晕了两个。那种压迫力,让斯潘塞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名连环杀手,而是嗜人的凶手,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最后据说如果不是霍奇和杰森两个打了个配合,一人言语刺激激怒欧力奇,一人以身犯险充当诱饵,电光火石之间布置了个简易陷阱,利用汽车零件砸晕了欧力奇,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管过程如何,总归是抓到人了。我听的出来,斯潘塞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再紧张担忧了,还挺放松的。
只是欧力奇最后并没有交给BAU处理,事实上他们小组后面连见都没见过这位凶残的连环杀手,欧力奇被特应办带走秘密关押了,并不像其他连环杀手一般关押在图姆斯。大概是特应办判断,即使是最高规格的监狱图姆斯,恐怕也关押不住欧力奇这个级别的危险犯人。
倒是沃尔特博士见了欧力奇最后一面,也解开了欧力奇的脑垂体变异之谜,以及确认了,这位欧力奇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名跨界者。
事实上欧力奇成为连环杀手的原因很简答,就是为了活下去。他是‘平行世界’‘脑垂体改造实验’项目的实验品,也是最成功的一个实验品。他出生于实验室,真正的生理年龄才六岁,不过他拥有了比寻常人更聪明的大脑,更强大的力量,心理年龄和体型相差不大。
但同样的,他也比任何人都容易衰老,脑垂体分泌激素刺激了他的急速生长,和沃尔特曾经研究的一样,后续激素不受控,欧力奇在渡过短短的巅峰之后,就会急速衰老。
不过平行世界的实验完成度比沃尔特博士的高,他们开发出了一种变异脑垂体抑制剂,只要注射了,就能发出一种‘生物信号’诱发变异脑垂体稍微控制一下生长激素的分泌,为实验体争取三个月的巅峰生存期。
也许只要研究下去,实验室恐怕真的能解决问题,实验成功。但是,尽管出生时间很短,可拥有成熟人格的最成功实验品欧力奇并不愿意一辈子都在实验室等死。
他逃了,还逃了整整三年。
原本他以为只要见识过那些曾经在书本里的‘外面的世界’就足够,他很清楚自己活不过三个月。但是在感受到自己身体开始衰老命不久矣的时候,看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怨气滋生。
凭什么这些人就活的无忧无虑,就长命百岁,就享受着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而他却只有那短短三个月的自由时光呢?何其不公啊。
不知是生物的求生本能指引,还是欧力奇异常聪明的大脑潜意识里给出了解决方案,欧力奇诱惑了一名美丽的女性,在完成生命大和谐之后,一口咬断了同床者的后颈,先是吸食鲜血,然后再吃掉了死者的脑垂体。
在第二天照常升起的晨光中,欧力奇惊奇的发现,他的衰老停止了。
至此,世间便多了一名食脑者。
至于换了个世界的事情,刚开始欧力奇根本没发现。据他对沃尔特博士所说,他只是在处理已经曝光的‘菜园子’。
欧力奇有一点囤积食物的生存危机感,所以在城市的下水道中建立了一间密室,他抓到的女人也不全是当场全都吃了——实际上他吃一次可以支撑两周——而是圈养了起来,变成了菜。
这些‘菜’不仅为他提供缓解衰老的脑垂体,偶尔也会为他纾解欲望,他的身体素质过高,欲望强烈,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能够解决的。只是纾解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一点问题,那就是不小心的时候,‘菜’会怀孕,然后一天的时间,这颗菜就会死,而生出来的果子也是不能用的东西,这个麻烦令欧力奇很困扰。
后面更是因为这个麻烦暴露了菜园子的位置。某次不小心让他一下子坏了三颗菜,而这三颗菜恐惧之下,其中一个狠心在果子小小的时候就直接破开了自己的肚子把果子给直接丢进下水道里了。
在外觅食的欧力奇没及时发现,果子离开母体却依旧长大变成了人形,彻底曝露了菜园子的位置。让他不得不动手清理菜园子,打算换地方。
而清理的过程中,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除了半截果子,其他东西都被碎成了粉末,消失无踪。
第180章 第五十八篇日记(下)
下水道的菜园子已经确认没问题了, 欧力奇驾着游艇来河面上只是单纯是想清理果子。因为他不确定到底有几个果子流落在外。
他虽然亲眼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果子被切成了半截,另外半截变成了粉末,但欧力奇当时误以为那是某种武器造成的效果, 认为是一直没有得到更成功实验品的实验室为了追捕他而研发出来了新式武器。
超音波切割粉碎什么的, 并不是什么纯幻想的科技发明。
正是这种认知,让欧力奇在发现果子被粉碎的那一刹那, 就当机立断立刻向岸边逃窜,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那么上岸就是最安全的选择, 如果还继续待在在水面上的话,想逃都没有地方逃。
就这样, 他一路逃回了岸边,安全脱身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的菜园子的确建立在匡提科的下水道中, 下水道的出口也的确在波托马克河,裂缝两边的世界现实地理位置是完全重合的, 这个因素让欧力奇第一时间没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样, 糊里糊涂的欧力奇躲了几天, 后来发现匡提科又平静下来了,而他进食的时间也快到了,所以他大着胆子再度出现, 重新打零工赚钱, 搞材料搞装修, 开始修建下一个菜园子。这个活儿他做的很熟了, 在外生活的这三年, 他修建的菜园子可不止一个。
只是他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 在‘逃脱了实验室追捕’后,他对激素的渴求量突然变得很大,消耗速度更是快了不少,根本等不到精密谋划。无奈之下,欧力奇只能顶着严重的违和感和危机感,大肆捕猎,以求活命。
之后的事情就很清楚明了了,过于放肆的捕猎被FBI认为是挑衅,这个庞然大物简直是集中了手里最强的几张王牌去对付欧力奇。毫无疑问,欧力奇就这么就被BAU给抓了,还栽的憋屈无比,被两个身手一般的‘政府走狗’的阴险手段坑害,一身本领丝毫用不出来。
根据欧力奇的证词,这个案件之前的那些神秘谜题似乎都可以解开了。
比如离奇的波托马克河漂流半截男尸,其实是欧力奇菜园子里的果子,跟着欧力奇跨界而来。比如穿梭时空裂缝虽然有很大几率被粉碎成飞灰,却也不是完全没几率不依赖外力保护就完成这一壮举。还有时空裂缝的出现和欧力奇这个连环杀手,真的没什么关系,恰恰相反,欧力奇突然爆发的激素需求恐怕和他穿梭了世界壁垒有关。
斯潘塞还告诉我,通过对欧力奇的研究,沃尔特·贝肖普博士还顺势解开了不少疑惑,只是这位科学狂人似乎并不打算分享那些答案,虽然告知了大家大多数的谜题答案,但从他的语气和微表情看,显然并不是全部。
BAU的人基本上都看出来了,可是特应办的奥利维亚选择默不吭气的把欧力奇带走秘密关押,显然是想做些不那么符合法律的事情,这种事情是BAU所有人都看不惯的类型,但是他们并没有权利阻止。所以他们别说提醒奥利维亚沃尔特博士的隐瞒了,心思细腻又阅历丰富的罗西甚至暗暗的警告了特应办,如果他们为了从欧力奇身上某种机密而选择对此人进行圈养的话,他不介意多找几位政界的朋友叙叙旧。
总之,最后奥利维亚最后虽然带走了活生生的欧力奇,却不一定能够在此人衰老之前挖出足够多的秘密,最后赢家做的并不轻松。
在多方合作之下,这起掺杂着不可思议奇妙之事的血腥案件,终于尘埃落定了。
我和斯潘塞通完电话后,原本惴惴不安的心顿时就安定下来了。
嘛,我家小博士今天总算该回家了。
在实验室关注了一下焕发的四临进度,并没有太多问题,也不用我多插手。想了想,我开始翻起了最新的生物学的论文更新。
我虽然已经从加州理工毕业了,但是一些资源其实还是在借用学校的,比如查阅文献之类的权限。主要是除了学校和学术俱乐部,这种资源很难在圈外获得,除非是相关的耗费重金发展资料库的实验室。
一直以来我都算是很忙,实验室和斯潘塞占据了我的大部分精力,再加上对学术俱乐部这种东西也不是很感兴趣,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花费精力,而我自己的实验室暂时还耗费不起那么多经费组建相关资料库,所以我都是蹭学校蹭的比较多。
和沃尔特博士见面之后,我发现我在事业上似乎有那么一点懈怠。和这位疯狂科学家想比,我实在是过于悠闲了。
可能是因为这份职业原本是因为戴安娜的病而起,所以在戴安娜病愈之后,我失去了最高的追求目标,即使口中说的再好听,希望自己能攻克一个个生物学难题,给予饱受病痛折磨之人一份希望。但实际上,奋进向上之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也根本提不起动力将自己真正投入到这份事业之中。
我问自己,我真的热爱这份职业吗?
焕发的研发半是实力,半是运气,但事实就是的说,如果不是有异界旅行的经历,我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研发出来,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研发出来。
做个生物医药科研人员就是这样,可能努力一辈子都无法成功,将所有一切都白白耗费。可能永远都找不到正确的道路,一直都会碰的鲜血直流。可能独自一人背负着重担前行,直至最后也无人理解。
我本不是多么坚强的人,我,真的适合这份枯燥、压力巨大、还靠几分运气的职业吗?
从小我就很喜欢斯潘塞,虽然那时候并不是现在这种喜欢。但从友情变质为爱情自然是有一些其他因素在里面的。
我很崇拜斯潘塞,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这一点如果说给斯潘塞听,恐怕他会以为我在开玩笑,毕竟,我一直都以我家小蜜糖的保护人自居的。
但,这是真的。
我的天性之中似乎就缺了坚持这两个字,也许这和我的健忘有关,因为不记得,所以也没有其他感情,等不想继续的时候,放弃的也就越快。
而斯潘塞,他却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更为坚毅不屈,放弃,从来都不在他的选项之中。
因为母亲的喜爱,而坚持修习哲学,直至自己真正的喜欢上;因为想要保护我,而坚持每到一个世界都扑进完全陌生的知识体系;因为志向而选择BAU的工作,即使再辛苦再危险也坚持触摸着那些他曾经最为厌恶的纯恶。
我从来没在斯潘塞的眼中发现过懈怠和厌倦,他就像是永远发光的小太阳一样,也许有过迷惘,有过疲累,有过胆怯,却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继续走下去。
那是我想做却做不到的,如此的斯潘塞自然值得我的崇拜。
正是这份夹杂着心疼、仰慕和心有灵犀的情感,让我重新拾起上进之心。
焕发已经接近尾声,而我,需要重新寻找实验室的课题。这是份需要大量阅读以及一小撮灵感的工作,我不急,也很有信心。
在大致了解了全美范围内的一些研发药剂立项项目的内容后,一天的时间眨眼就已经过去了。
说实话,如今的新药诞生数量是越来越少,一是FDA审核越发严格,二是研发成本太高,三是现阶段药物的疾病覆盖率已经很高了,相同领域重复研发没必要,而开拓新思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之,生物药品公司的确利润高昂的令人瞠目结舌,但同样投资风险巨大。
药品研发的选择方向有三个。
一是选择攻坚那些尚未被攻坚下来的绝症。一旦成功,不仅名利巨大,更会救活很多人。
二是选择改进,某种病的对应药物如果效果、价格、产量等等比较差,都可以选择对此进行改进。
三是选择别人不愿意涉足的部分。世界上病症万千,除了一些拥有庞大人口基数的病之外,还有一些加起来病患只有数万人的‘罕见病’,罕见病因为病患少,购买力也就小,而研发成本和普通药物却差不多甚至更高,研发生产罕见病的专用药物,最后注定是亏本的。药品虽然担负着救命的特殊使命,但它从本质上来说,依旧还是商品。没有金钱利益,自然没多少人愿意投资研发。因此罕见病的专用药物在医药界理所应当的变成了人烟稀少的广袤草原,无多少人愿意涉足。
面对这些方向,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苦恼了半天,最后等来了斯潘塞的电话,他已经下班了,还准备好了晚餐,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嗯,这种烦恼的问题,果然还是回家和斯潘塞多商量商量吧。
顺带的,也要和实验室真正的幕后投资大老板托尼说一声,毕竟,现在我花的可是他的钱,虽然托尼并不在乎我败家,他自己就是个在科研方面烧钱烧起来毫无节制的人,理所应当的认为,不败家怎么能出成果。
斯潘塞的印度菜水平越来越高了……没写完,累死了,后面的也不用多写什么。
就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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