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恶毒的少主(19)
岑衿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善恶终有报,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但他也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 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他的脖子热到发痒,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皮肤里面瘙痒。
他抓了抓,脖子上赫然出现几道红色带着小出血点的抓痕。
“为什么……”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中毒症状和姚景宸的不太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面色痛苦的姚景宸, 又扭头看向仍在奋力砍蛇的杨稚, 下定了决心, 站起身, 朝林子深处跑去。
红衣少年在茂密的森林中穿梭,在周围一片深绿的映衬下,他的标志性红衣在其中极为明显。
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撒在他的身上,随着奔跑的节奏, 光影在他的身上跳跃。
慌张奔跑的模样, 像被人豢养的小野兔逃脱了饲养人的掌心。
小兔子的脚上系着代表标记的铃铛。高频率响起的铃铛声十分清晰,没有浑浊感, 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在薄薄的金属上一样。
森林中回响着铃铛声, 周围的回声都朝岑衿涌过来,他感到自己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多远,好像被看不见的东西困在了原地。
岑衿的体力支撑不了他跑多久, 他很快就扶着一旁的树干,弯腰停下来休息。
雪白的肌肤有了桃花的颜色,尤其是脖子往下的一点锁骨的位置, 都漫上了程度不等的潮红。
几滴蜜点似的汗水滴下来,落在叶片上。
他眉头紧锁, 肩膀也随着呼吸起伏。
岑衿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除了跳得快了一点,也没什么不适。
他本以为中毒会是很痛苦的,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类似中毒的症状呢。
岑衿转过身,背后靠着树干。
他开始四处检查自己的身体。
先是摸了摸脸,没有流鼻血,皮肤也没有肿,也没有长小疙瘩,也没有要吐血的迹象,肚子更是一点也不痛。
“我到底有没有中毒啊。”
身体任何一处都不痛,只有腿累,跑得太急而呼吸急促,身上很热。但岑衿不知道,这是因为跑起来才热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要是没有中毒的话,刚才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适的症状呢。
岑衿靠着树干缓缓下滑,想要坐下来。
只是轻微一动,尾椎骨的位置忽地很痛。
岑衿连忙捂着后面站直了。
眉毛微微蹙起,就连眉梢都染上了红。
他的嘴巴微张,因为口渴而频繁舔着嘴唇,饱满的唇肉都变成朱砂似的红色,还泛着莹莹的水光。
岑衿抚摸着自己的身后,但是很痛很痛的那一块隔着好几层衣服,他摸不到那里有什么端倪。
他只是碰上了那里,这仿佛断骨一般的痛意就有所缓解了。
但是却变成了深入骨缝的痒。
岑衿被这磨人的感受折磨得神志不清,不能清醒地思考他目前的处境,只想着要快点缓解这疼痛。
他用自己的衣摆垫在地上,然后跪下来,面向着树干,手扶在上面,接着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了腰带。
因为动作太过急躁,他挂在腰带上的储物袋也掉在了地上。
衣服的前襟散开了,只剩下一件还系着绳子的里衣。因为身上分泌的蜜水,白色里衣被浸湿成透肉色。并清晰可见胸腔和腹部的起伏。
岑衿往下拉着衣领,又急躁地挠了挠锁骨中间的位置。
由内向外的痒意还是不得纾解半分。
紊乱的呼吸声逐渐放大,涎水顺着嘴角流出,从喉咙深处发出细弱的哭腔,像是被痒意折磨到崩溃前兆的嘤咛,眼眶却没有泪水滑落,被体内的焦热所蒸发,即使是闭上眼睛,也无法缓解那燥意。
岑衿的右手从外衣伸入,隔着里衣,不断用手指抓着脊柱的尾端。
不是很痛了,但还是好痒好痒。
岑衿甚至想扒开皮,去把里面的骨头用水压很大的水龙头冲凉。
他的哭声渐渐失控,神志不清的他都听不见周围多出来的一道呼吸声了。
“岑岑。”
“你受伤了?”
直到那人唤了两声,岑衿才察觉到有人靠近。
那人在岑衿身边单膝跪下,按住了岑衿身后的手。
一阵清冷松木般的气息将岑衿围起,轻微缓解了岑衿的燥意。
岑衿被身体感觉所支配,下意识地就往舒服的地方蹭去。
“你怎么了……”
予珩一顿,目光在岑衿潮红的脸上停留了一会。
然后扶正了岑衿,运功查看岑衿的身体情况。
体内有一股混乱的力量在乱窜着,不同于粗暴的横冲直撞,而是相当于一团看不清的迷雾填充在体内。
这团迷雾很轻很柔,所以岑衿才会感到很不舒服。
予珩还发现了,他的手掌对着岑衿后背的位置,岑衿体内的混乱的力量相比其他位置的安稳了。
他看到岑衿这时回过头了,状态看上去也比刚才好了一点。
但岑衿的脸色还是异常糟糕。
岑衿一边轻轻喘息,一边伸直手臂推着树干,使得身体往后蹭去。
“好舒服……”
这一带的空气不再是雨后泥土的味道,而是被一种甜腻的香味所填满,不断冲击着本就脆弱的神经。
予珩觉得比起岑衿,他自己也变得糟糕了.
岑衿抓着予珩的手,不断挠着后面,但这个姿势不好使力,而且予珩也不配合。
岑衿非但没有被这轻微的凉意缓解,反而想要更多。
予珩的手又重,岑衿抓不住多久,就松开了予珩的手。
岑衿有点累了,但这累又转化为了烦躁。
他带着浓浓的哭腔,黏糊糊地哀求道:“快点。”
“快点什么?”
予珩看着岑衿俯在树干上的手臂,似乎只是摆设,无法支撑起身体。
肩胛骨往外打开,脊背往下陷,身体舒展又紧绷,隔着衣服都仿佛能想象到优美的曲线。
岑衿还在不断抓挠着他臀部以上的位置,他的指腹都红了,手指更是因为体力不支而变得微微颤抖,软绵无力。
但他还不忘回答予珩的话。
“帮帮我……”
“你的身上很舒服……”
予珩的脑袋嗡了一下,再次被岑衿身上的香味攻陷了。
予珩的视线缓缓下移,看着岑衿那微微晃动的臀,好像在摇晃小尾巴。
他的喉结滚了滚,“你知道我是谁吗?”
“快一点……”岑衿连连摇头。
“你看看我。”
予珩伸手往前,托住岑衿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
岑衿勉强睁开眼,眼睫毛被汗水浸湿,上下眼睫都黏在一起,都无法完全睁开。
只是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他眼里含着快要涌出来的水雾。
“你是,大师兄……”
岑衿喘了两声,又继续说道:“予珩。”
予珩心一动,敛下眉眼,没敢看岑衿的眼神。
他松开了岑衿的下巴,然后抚上了岑衿的那只手,“哪里需要我?”
“你过来一点……”
岑衿往后蹭,但还是碰不到予珩的身体。
他反手往自己的脊柱下端摸去,接着将盖在身上的外衣掀开,露出了被汗珠湿润的里衣。
掀开衣服后,直接抓着予珩的手往他的身上放。
“这里。”
岑衿急不可耐地晃了晃后腰,呜咽着说道:“你快点动一动啊……”
予珩按照他说的轻轻抚摸着尾椎骨附近的位置。
他的皮肤很柔滑,看上去很瘦,但其实摸着很软,仿佛能想象到,只是将手放上去,就能在皮肤上按出一个小坑。
他抬眼看着岑衿低着头,平复心情的模样,后脖颈被发丝遮住看得不太真切,但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潮红。
这红色一直往上漫延到耳朵和脸颊,好像烧起来了。
予珩视线下滑。
这红色应该是从下面升上去的吧。
忽地,予珩摸到了那里有一块突出来的东西,硬硬的,像是一小节新长出来的软骨。
他轻按了按那块地方,突然,岑衿的身体给予了反应,抽搐了一下,尤其是下身,还在久久地颤抖着着。
“唔——”
岑衿咬住牙齿,忍住了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娇|嗔。
并扭动着身子,想要脱离予珩的触碰。
予珩眸色一沉,一把揽着岑衿的腰将他拉了过来。
岑衿相比予珩的体形来说偏瘦小,被当成一个洋娃娃似的圈在怀里面,他的手臂也被收在身体两边,只有手能动。
岑衿的手指都仿佛在用力,想要用力挣脱予珩的束缚,挣扎了一番后却还是无济于事。
他已经恢复了一丝清醒了,很快他就猜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如果岑衿没有猜错,那他就是要长尾巴了。
“你不是说我很舒服吗,为什么要离开。”予珩那低沉清冷的声音从岑衿的上方传来,像一股冰泉似的钻进岑衿的耳朵。
岑衿的耳朵有点痒,他缩了缩肩膀,歪了头躲开予珩的气息。
“是很舒服……”
予珩这句话又唤醒了岑衿的身体感官了,岑衿很难忽略身体本能。
予珩将岑衿转过身来,面对面抱着他。
并虚虚地掐着岑衿的后脖颈,将岑衿埋进他的怀中。
“让我看看你的后面怎么了。”
岑衿再次挣动,双手艰难地往后伸去,隔着里外两层衣服捂住了那还没长出来的小尾巴。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还很重。
他感觉到予珩抓着了他的双手手腕要拉开。
不行,要快逃。
不能被这个世界的人发现他是魅魔。
岑衿挣扎的幅度也变大了,即使四肢疲软无力,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在艰难地蹭着铺在地面上的予珩地衣摆往后躲,却几乎是纹丝不动。
他的呼吸声很大,很轻,其中还夹带着微弱的娇哼。
予珩的头脑也是沉沉的,他极力在维持平稳的呼吸,但还是很粗重。
予珩一只手制住了岑衿的双手,并固定在岑衿的后腰上。
外面那几层衣服早就在这样的挣动中滑落,卡在了岑衿的手肘附近下不去。
为了让衣服顺利脱下,予珩将岑衿的双手重新桎梏在身前。
然后将岑衿的衣服往后拉下。
身后一片凉丝丝的,周围的空气仿佛更甜了。
予珩突然俯身凑近了,在岑衿的嘴角旁边舔掉了一点水珠。
然后在岑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逼近了岑衿盯着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
“好甜,要是把其他人引过来了怎么办。”
予珩的声音有着和本人此时状态相反的平静。
“你想被别人看到吗。”
予珩看到岑衿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骤然一缩,他的脸都绷紧了。
岑衿咬住那丰盈的下唇肉,用力地咽下了所有的喘息和抽泣,脸上的潮红把岑衿的害怕表情都变了味。
“只是这样是没用的啊。”予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岑岑,你可以把你的味道收回去吗?”
不然,会有不长眼睛的野狗伸着舌头跑过来把你吃掉的。
而且还是管不住下面和上面的舌头的野狗。
“没有、我、没有味道……”岑衿不肯承认。
予珩哼笑了两声,轻声说道:“你现在的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是因为我吗?”
予珩那语气温柔得不像是他本人说得出来的,可惜岑衿此时并未察觉到这种细节。
“嗯。”岑衿点了一下头,“那、那就放开我吧。”
岑衿哭得一抽一抽的,只是没多少眼泪,那些眼泪都化成了被甜浸过的汗水,说出来的话也成了撒娇。
他试图往后伸手捂住自己的骨根。
“不行。”予珩说。
予珩不给岑衿说得太多的机会,他解开了岑衿的里衣系带,一把撩开了衣摆。
衣服翩飞带起的微风吹拂着岑衿的腿部,腿上的汗也变得凉浸浸的。
予珩轻抚着,如玉似的圆弧饱满可爱,再之上就是那一小节突出来的尾骨。
光洁的皮肤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尖端有点偏红黑色,好像要刺破薄薄的皮肤长出来了。
“是这里痒吗?”
“嗯……”岑衿咬着唇,羞臊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腿并的很紧,要不是予珩在抱着他的腰,固定住他的身体,岑衿就直接往后坐到腿上了。
没有了布料的阻隔,予珩的手更能直接触碰到岑衿了。
好凉。
岑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予珩的领子,他太用力,都把予珩的领子扯乱了,露出一点胸膛。
“现在呢?”
“什么?”岑衿的脑袋动了动。
“现在还痒不痒?”
“不痒了。”
“舒服吗?”
“嗯……”
话音刚落,予珩就碰了碰尾骨。
岑衿浑身一颤,像受了惊马上要振翅而飞的蝴蝶。
“大师兄!不用了,可以了!”
“是吗?”
“嗯嗯。”岑衿点着头,额头碰到了予珩的肩膀。
予珩埋在岑衿的颈间,他的视线自上而下,沿着弧度优美的脊背曲线,一路滑下去,经过那突出的尾骨,没入了令人着迷又战栗的神秘。
岑衿觉得予珩靠着他好重,他试着推了推予珩的胸口,“大师兄,我洗澡没事了,你起来吧。”
“我还没行。”
“什么?”岑衿突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了。
突然,他的尾部又被捏了捏。
岑衿猛地一抖,从尾骨钻入的酸意和痒意沿着骨头漫延至全身,整个人都酥软了,没力气跪着,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搭在了予珩的身上。
予珩的视线落在那随着身体而微微颤动的糯米团子上,眸色越发深沉。
“你是不是吃了药?”
予珩的声音变薄变轻了很多,这变化在岑衿听起来很突然,像是在用力气压制着什么其他东西似的。
“你怎么知道?”
“春|药?”
岑衿和予珩同时说了。
岑衿先是懵了一会,然后脸色再次涨红了,他狠狠锤了一下予珩的胸口。软绵的手才刚打到予珩的胸膛,就无力地滑了下去。
“才不是!是毒药!”
也不知道予珩有没有相信,予珩清晰又缓慢地说:“是谁让你吃的?”
“是我自己……只是因为一个不小心,我就吃错药了。”
岑衿不擅长撒谎,漏洞百出。
予珩托着岑衿的臀将他托了起来,自己也站起了身。
岑衿一下子被抱起,不小心往后一晃,差点以为要摔倒,心脏几乎要蹦了出来。
他连忙抱住予珩的脑袋,才维持了平衡。
“我、我还没穿好衣服。”
“先别穿衣服了,就是因为衣服碰到后面那里,才会这么痛。”
“真的吗?”岑衿发现予珩懂得比自己还多,半信半疑道。
“是这样的。”
“那要是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看到的。”
“会的,这里有好多人的。”
后面不着寸缕的感觉让岑衿没有一点安全感。
“不会遇到别人的。”
“但是,大师兄……你的手顶到我了……”岑衿抓紧了予珩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道,“这样子、有点奇怪……”
“那不是我的手。”
岑衿抿紧了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所以我才会问你吃了什么东西。”
岑衿眨了眨眼,看着予珩的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什么毒药能让你变成这样。”
“但那个多出来的东西应该要割掉。”
岑衿浑身一颤,差点就要从予珩的身上跳下来了。
“不可以割掉的!”
他瞪大了眼睛,琉璃似的眼珠子盯着予珩瞧。
岑衿的表情一点也严肃不起来,反而像裹上了一层糖衣的棉花糖。
予珩的思绪忽地飘回去了,兀自说道:“你的汗好像是甜的。”
“啊……”
在岑衿呆愣着的时候,予珩突然伸出一点舌尖,舔了舔岑衿的耳垂。
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岑衿说:“是真的。”
很甜。
不止想咬一口。
第112章 恶毒的少主(20)
岑衿生疏地转移了话题, “大师兄,你不怪我把你赶出去吗?”
“嗯。”
“那你会报复我吗?”
“不会。”
“那你把我送回去吧。”
“……”予珩不说话了。
岑衿有些忐忑,“大师兄, 不可以把我送回去吗?那我自己回去找杨杨吧, 你放我下来……”
予珩还是这样面无表情,让岑衿难以揣测对方的心思。
“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嗯?”岑衿抿着唇, 稍微歪了下头, 认真地盯着予珩的脸。
“你把我赶出了玄天宗, 难道就因为我说我不会报复你, 你就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
岑衿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揪着手下的予珩的领子。
“我又没有做错,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岑衿抵赖着。
“不要抵赖。”予珩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你,不然我是不会被发现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是不是因为杨稚。”
“不是杨杨, 不是杨杨让我这么做的。”
岑衿一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露嘴了, 连忙捂着嘴, 又说:“反正我就是做了那又怎么样。”
恶念值持续上涨着,岑衿也越来越盛气凌人。
“但是,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予珩低眸。
“那、那你讨厌我的话,就杀了我好了……”
岑衿的声音越说越小, 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予珩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岑衿因为刚才这一出,被折腾的快累到睡着,予珩才轻声道:“我不会杀你, 我会帮你解毒,然后治好你。但是你别想回到玄天宗了。”
岑衿在被睡意所支配的时候, 会不由自主地往舒服的地方靠去。
岑衿圈着予珩的脖子,靠着他的脑袋,对着他的侧脸慢慢闭上了眼睛,温柔而舒缓的气息缓缓喷洒在他的侧脸,香香柔柔的。
予珩也不由得朝着他的方向,用唇磨了磨.
逍遥宗的三师弟正好经过此处,那香甜的气味传出了很远的地方,但是没多久就淡了下来。
直到追溯着这个味道找到这里,才闻到这处的还未完全消散的香味。
他目光快速但仔细地搜寻过这一带的任何一处角落,然后在其中一颗树下定住了。
草地都被压平了一些,而且走近了,还能闻到那里的味道最浓郁。
地上被杂草遮住的还有一个黄色的储物袋。
他拿起来,然后深深嗅闻着,接着目光笃定地抬头看向一个方向,接着继续朝着那微弱的异象来源走去.
岑衿醒来,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糊,视线似乎还在梦中徘徊,没有完全聚焦。
他从床上坐起,头发因为一夜的辗转反侧变得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俏皮和可爱。
他推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子,然后抬手掀开床上挂着的绸缎帷幔,懵懵懂懂地爬下了床。
就在他想穿鞋的时候,发现床边没有鞋子,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下来。
他仅披着一件宽松的单薄中衣,也是红色的,面料是上等的丝绸,衣服上绣有同样色系的云纹。
衬得岑衿露出的这一大片肌肤白似雪,透着淡淡的透明感,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岑衿摸了摸自己的皮肤,身上也不是很烫了,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
岑衿突然想起来,在睡着之前,予珩说过的一句话。
他的神色一下子严峻起来,立马站直了,然后慌张地摸向身后。
还好,尾巴骨还在呢。
还好大师兄没有趁他睡着的时候,把尾巴骨割掉。
岑衿庆幸地用双手捂住那里,这才开始打量起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几对红烛在床前的桌上静静燃烧,火光摇曳,照得天花板映出一圈圈的光晕。
墙壁上贴着张看不清笔画的字,字体的边缘用金粉和剪纸工艺制作,格外醒目。
房间内摆满了花瓶,柜面上,桌面,床脚,窗台,甚至还有门的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花。
桌子和柜面上除了摆放着花瓶,还有一些金玉饰品,如金元宝,金镯子,玉如意等等。
处处都透露出了糟糕的审美,和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感觉。
岑衿皱了皱眉,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金钱的铜臭。
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了求证,岑衿若有所思地回头一看,才发现躺过的床榻上铺着的是精致的绣花床单,床单上是一副鸳鸯戏水的刺绣,而枕头布则绣着并蒂莲。
床四周的帷幔同样是红色的,外层罩着一层轻纱,轻柔地垂落在地。
要是房间内的其他装饰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这张床够直接的了。
这分明就是一间婚房。
虽然房间的主要色调还是红色,但是表面的喜庆还是遮不住这周围的阴暗潮湿气息。
岑衿忽地感到温度有点低,他耸了耸肩膀,搓搓手臂。
“我为什么会睡在别人的婚房里面?”
岑衿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没有穿鞋子了,他踮着脚踩在地毯上,连忙向门口走去。
他一边走,仅有一层的衣服就往两边滑去,他只能在走的时候同时用手拽住衣服。
小步跑到门口,抬手朝门伸去,但他的手还没碰到门,这门突然就在这时就朝外打开了。
这扇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门后的人只露出了被屋内烛光照亮的半边脸,眼睛反射着幽暗的火苗。
岑衿一下子就对上了那人阴鸷的眼神。
他一怔,身子一个瑟缩,脚步往后退去。
一只手从门缝中伸出来,快速抓住了岑衿的肩膀。
岑衿脚下一绊,没有被他定在原地。而是又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连同抓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起。
木门哐当一声往两边打开,那人撞进来了,紧接着朝岑衿跌来。
就在岑衿的后腰即将撞上桌角的时候,那人站稳,拉回了岑衿的肩膀。
这时,房间门也关上了。
岑衿抓着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眼前的人。
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最近见过的。
那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岑衿看。
好瘆人。
岑衿又打了一个寒颤。
那人放在岑衿肩膀上的手,没有因为岑衿站稳了就拿开,而是继续放在那。
岑衿也抿着唇,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了好一会,终于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谁了。
“逍遥宗的三师弟?”
岑衿紧张地看着他,直到那人点了头,岑衿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这人的身后,然后主动走上前,抓着逍遥宗的三师弟的手,“你是来救我的吗?”
“……”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岑衿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慢慢松开了抓着那人的手,警惕起来。
像是察觉到危险,进入防备模式的兔子。耳朵还在一动一动的,板着脸微微发愁的模样,不由得惹人怜爱。
这时候,那人才点点头。
岑衿还是不敢相信,而是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那人摇头了。
“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吗?”
那人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
岑衿看着那人,眼神清澈又透明地发出了邀请:“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那人还是没说话,可能是在考虑。
但岑衿知道,只依靠自己是不能回到玄天宗的。他只能让有修为的人送自己回去,要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还能让别人帮他解决。
于是岑衿为了让那个人答应自己的提议,他的语气真诚:“我没有修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你是从外面进来的,你是不是知道这是哪里?你知道逃出去的办法吗?”
“……”
岑衿突然怀疑那个人其实是不会说话的。
他体贴地补充道:“我们在秘境试炼上见过了,你也是在那时候被抓过来的吧?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玄天宗的少主。”
“你知道我吗?”
以防那个人不记得他是谁,岑衿就差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了。
“知道。”
那个人终于愿意说一句话了。
看来不是哑巴。
只要不是不能说话,那还是比较好沟通的。
岑衿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呢。
当时敖振介绍这个三师弟给他们认识的时候,三师弟好像并没有说话的吧。
那岑衿又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个声音?
三师弟目光沉沉望着岑衿,虽然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岑衿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不想帮他吗?
三师弟又说话了,“你要走?”
那个三师弟的问法很奇怪,但是岑衿一时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太着急着走了。
岑衿还不忘合理运用自己的恶毒人设。
“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让你带我走。”
“走,去哪。”
那人说话语气奇奇怪怪,岑衿突然有点急躁到不耐烦了。
“我都说了啊,让你送我回到玄天宗。”
“回去找你的旧爱新欢?”
三师弟此话一出,岑衿愣住了。
他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三师弟,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逍遥宗的三师弟。
岑衿往后退了一步。
岑衿的神色变化太过明显,而且后退的这一步,让这个“三师弟”更加应激了。
岑衿的手臂一下子被抓住,被迫拉往那个人的身前,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
岑衿下意识地蹙眉,身子往后仰去,试图跟“三师弟”拉开距离。
“你很怕吗?难道我说得不对?”
“我、我才不怕,你到底是谁。”岑衿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他那颤抖的声音还是隐瞒不了别人。
“你还真的是傻的可爱。”
“在你昏过去之前,是谁在你身边的难道不知道吗。”
“是被你陷害然后逐出玄天宗的大师兄啊,你说大师兄是魔修,那么他现在还能在哪里呢?”
“知道了这些,我是谁很难猜吗?”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岑衿才不会被这个人恐吓到。他一边忍着眼睛的热意,一边在脑子里搜寻着对得上号的人。
“所以没有地方去的大师兄为了自保,也只能来魔教了吧。”
“三师弟”凑近了,抓着岑衿的上臂越来越用力,几乎将岑衿提了起来。
以至于岑衿只能踮起脚,这样他根本站不稳。
他的手总是下意识地想往最近的“三师弟”身上扶去,但是岑衿都在每次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又蜷着手指,把手缩了回来。
“少主,现在知道你在哪里了吗?”
那人忽地凑近岑衿的耳朵旁边,说道。
一张阴郁的脸赫然出现岑衿的脑海里。
岑衿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施幸?”
只见一阵暗灰色的雾气瞬间将他们包裹,岑衿以为对方要伤害自己,于是闭起眼睛,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什么危险。
他睁开眼,这时候才看到施幸褪去了别人的伪装,露出了他原本的样子。
只是施幸比起在玄天宗的时候,看上去更加不可捉摸和阴沉了。
他也知道施幸会变成这样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功劳,但谁让施幸偷偷画那种东西,还被他知道呢。
“少主,你想回到玄天宗吗?”
施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岑衿没敢直接回答,他害怕施幸这是在诈他。
施幸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所以这就是我不想用我自己的脸面对你的原因啊。”
“因为我在少主的心里,似乎是个变态呢。”
“虽然少主你不想跟我说话,但是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了。”
施幸注视着岑衿。
岑衿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寒,他忍着捂住对方的脸的欲望,咬着唇瞪回了施幸,“放我回去。”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那我刚才问少主你的时候,少主为什么不说呢。”施幸的声音很轻。
他抬手,温柔地撩起岑衿的一缕凌乱的发丝,将这头发放好到原来的位置。
施幸的指关节不小心轻轻拂过岑衿的脸,岑衿不由得抖了抖,连瞳孔都在微颤。
“那、那你放我回去。”
岑衿已经紧张得快失去思考的意识了,只能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没说什么。
施幸轻笑了两声,幽幽地说道:“不可以。”
“少主,留在这里做我的专属模特吧。”
岑衿不由得想到那些令人脸红的画,脸和耳朵瞬间爬上一阵潮红。
趁施幸抓着他的力气松了,岑衿抓准时机一下子推开了他,然后朝着门口跑去。
就在他即将推开门的时候,这门又再一次自动打开了。
岑衿失去平衡,身体往前扑去。在撞上门外的人之前,他仰头一看,正好看到了予珩轻微惊讶的表情。
“砰”地一声,是碗摔碎的声音。
岑衿双手抵着予珩站稳。
他皱了皱鼻子,然后抬头看向予珩。
予珩原本拿着药碗的手往远处举了,似乎是怕洒出来的药会泼到岑衿的身上。
一只碗摔碎了,棕黑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岑衿的衣摆也被这液体弄脏了一点。
而大部分的药汤都溅到了予珩的身上,他那一身白色的衣服都染上了黑棕色,手也是被烫红了。
一股难闻的药味散发出来。
“大师兄……”
岑衿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闭嘴了,然后捏着鼻子,又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让岑衿主动退回到狼窝。
第113章 恶毒的少主(21)
房间门再次被关上了。
予珩换了一身衣裳, 被烫伤的手也及时处理了。
但他来不及沐浴,所以身上还有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岑衿挪了挪屁股下的小凳子,离得予珩又远了一些。
这样一来, 岑衿就更靠近施幸了。
岑衿看了看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男人, 还是选择坐在居中的位置,然后再把凳子往后挪了挪。
这样就能同时远离予珩和施幸了。
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而是静静地看着岑衿的一系列举动。似乎岑衿只要坐着不动, 发呆的模样都是好看的。
要是岑衿也不主动说话, 那么这三个人能在这里坐上一整天。
岑衿咬了咬唇, 警惕地看向予珩,“大师兄,你把我带到魔教里来了吗。”
虽然岑衿本身就是魔物,但和这个世界的修魔之人本质上就不一样。
一般在话本小说里面,魔教都是很邪恶的。
但岑衿只是一个听话守法的小魅魔, 他是不会主动干坏事的。
他只要一闭眼, 什么炼蛊炼药等可怕的邪术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
真可怕。
他严肃地看向予珩,对予珩说:“大师兄, 你变坏了。”
予珩一顿, 没有回答岑衿,而是对施幸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岑岑在这里的,我说了不要跟过来了。”
“我没有跟你,我是跟着少主找到这里的。”
予珩和施幸二人平静地对视着。
岑衿这才知道, 原来把自己抓来这里不是予珩和施幸共同出的主意,只是被予珩抢先一步了。
只看他们的表面,是无论如何都吵不起来的模样。实则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十分紧张, 就像杨稚和姚景宸他们相处时的氛围差不多。
“大师兄,你的品味挺恶心的。”
施幸居然敢说这种话……
岑衿抓着衣襟, 捂着自己的身前,先是看看予珩又看看施幸,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低。
就在岑衿以为他们要开始吵架的时候,予珩却不回嘴了。
予珩低下眸,余光看着放在桌角的那个花瓶。
品味很恶心吗?
他以为,岑岑会喜欢这样的仪式感。
予珩忽地抬眼和岑衿对视上了,岑衿一抖,然后就抿着唇移开了视线。
岑衿觉得自己在这里跟他们耗下去也没用,于是轻声说道:“你们不能把我抓到这里,宗主知道了,会杀了你们的。”
“杨杨和姚景宸也会来救我,所以你们现在送我回去,我还能让宗主对你们手下留情。”
岑衿这幅狐假虎威、依势凌人的话,却正好说到予珩和施幸的心里去了。
在这时候,他们不用交流一句话,就统一了战线。
他们就是喜欢看到岑衿这幅恃势骄人的样子,明明处于劣势,却还是嘴硬得很。
知道不管服不服软,他们都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所以总是恃宠而骄。
“那在他们来救你之前,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予珩淡淡地说着,然后站起来打算离开。
岑衿以为予珩要把他一个人关在这里,着急地站起来拉住了予珩的衣服。
在予珩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岑衿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的手指慢慢松开,沿着予珩的衣服下滑,落在予珩的腰带上。
岑衿的小指轻轻勾住了予珩的腰带,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他甚至深深低下了头。
这里是魔教的地盘,肯定很多坏人。
而且他听说了,那些魔修都喜欢吃人,特别是细皮嫩肉的人。
岑衿另一只手垂在身边,摸了摸腿肉。
他的肉应该还是挺好吃的。
施幸抱着手臂,冷冷说道:“为什么一定要他陪你,我不是在这里吗。”
“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岑衿的眉梢蹙了蹙。
施幸咬着唇,睨着岑衿,不说话了。
眼里满是不甘心和幽怨的情绪。
但岑衿怎么会看得懂,就算看懂了,也不想和施幸亲近。
“为什么。”问这话的人是予珩,见岑衿没听清楚,他又说了一遍,“为什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因为你们都想监视我,我不喜欢。”
岑衿还没有说完。
他张了张嘴,在施幸和予珩二人的注视下,吸了一口气说道:“而且施幸太色了……”
“他画我……”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岑衿嗫嚅着,说完才抬起头看着予珩。
所以为什么要把他和施幸单独放在一起啊。
他还不如自己待着呢。
那个声音怎么还不跟他说接下来他要做些什么任务。
“我只是去帮你装药。”
岑衿见予珩还是要走,也来不及问他装的什么药,而是立马起身跟了上去,“我也去!”
施幸仍旧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个身影.
走出房间后,岑衿突然后悔跟出来了。
他站在厨房门口,等予珩在里面装药。
有好几个魔修围着岑衿看,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岑衿十分局促地靠墙站着,眼神不躲不避,和这些魔修们对视着。
这些魔修看上去和正常的修士也没什么不同,他们既不会长角,也不会长翅膀和尾巴。
所以他一定不能被发现,不然一定会被当成怪物处理掉的。
那几位魔修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岑衿,也不知道压低一点声音,这么近距离说岑衿的坏话,都被正主听到了。
“他就是予珩带回来的人?”
“他也是魔修吗?为什么他被带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那个味道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吗?我还以为谁在炼媚药?”
“是啊,这就是玄天宗的少主吧。”
“我知道他,就是他擅自做主,把予珩赶出玄天宗的。”
“看起来这么乖,竟然这么坏?”
“予珩还对他这么好干什么,该不会那里面熬的是毒药吗?”
“我们要不要帮予珩教训教训这个少主?”
“你们真的觉得这么漂亮的孩子能干得出那样的坏事?”
“是不是被坏人利用了?”
“我感觉是被坏蛋骗了,所以小漂亮才会以为予珩是坏人。”
这些魔修的说话声音丝毫不收敛,岑衿全都听进去了。
他被说得越来越心虚,渐渐低下了头,看着地板不说话。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攥在一起,早就出了一手的汗。
大师兄怎么还不出来啊。
这时候,予珩正好端着一碗新药出来。
岑衿求助般地抬头往予珩看去,结果他的视线又被予珩手里的药吸引了去。
这该不会真的是毒药吧。
而且他又没有生病,吃什么药?
围在岑衿身边的魔修已经都走开了,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装作是在各聊各的天,实则都悄悄注意着岑衿那边的动静。
岑衿也不和予珩亲近了,而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予珩说:“回去喝还是在这里喝?”
岑衿抿了抿唇,“可不可以不喝?”
予珩默了默,然后摇头,“你生病了,不喝药怎么好起来。”
岑衿一边抵触一边觉得奇怪,“我没有生病呀。”
“那就在这里喝了它吧。”
予珩已经将药送到岑衿的嘴边了。
岑衿立马抬手,用手背挡住了嘴巴。
他的声音闷闷的,透过手传出来,“这是什么药?没有生病不能乱吃药的。”
“你生病了,后面还长多了一个骨头,要是喝药好不了的话,只能割掉了。”
岑衿顿时紧张起来,“不可以割掉!”
“为什么?”
予珩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岑衿又不能被别人知道自己其实是魅魔。
于是只能说道:“我怕痛,现在不割掉也没关系的。不痛的,就这样就行了,不用管它,真的。”
“恶化了怎么办。”
“不会的!”
岑衿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肯定,听起来很可疑。
他说:“要是会恶化,那就等到恶化了再割掉。”
“可以,那就先喝药吧。”予珩抓住了岑衿的手臂。
原来刚才说了这么多根本没有用,予珩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情急之下,岑衿只能打开予珩的手臂,那药碗倒是没有摔下来了,但是药汤洒出来了一大半。
但予珩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拉着岑衿一起进入了厨房。
予珩单手制着岑衿,另一只手在装药。
岑衿脑子里的那个声音突然不太确定地说道:【你试试亲他一下?】
他已经放弃正常的任务走向了,这些世界里的人物心思复杂得很,那个声音觉得自己也被同化了。
岑衿太相信那个声音,以至于那个声音说什么,岑衿都以为是正确答案。
于是他看准予珩的嘴巴位置后,闭着眼睛凑了上去。
岑衿抿着唇,他亲歪了。
似乎碰到了予珩的下巴。
岑衿没有就此作罢,他不做白不做,先是松开一点抿着的唇,然后从予珩的下巴处开始,慢慢上移,寻找着予珩的嘴唇。
专心投入的岑衿,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有多大声。
他是紧张,但这声音在别人听起来,又多了另一层意思。
予珩小声快速地说了一句:“毒素没清完,又发作了吗。”
这时,岑衿正好碰到予珩的嘴角。
予珩不说话了,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岑衿主动亲上来。
岑衿却在这时候打起了退堂鼓,他松开予珩,退了回去。
予珩的眸色一沉,喝了一口药,然后含着药汤,趁岑衿还没有完全退回去,一下子抓着了岑衿的后脖颈。
岑衿没想到现在还没有完。他扭着头想要躲过予珩的亲吻,却被对方按住了后脑勺。
予珩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药碗,来到岑衿的身后,对着那一小节突出的尾骨轻轻一刮。
岑衿浑身打颤,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
予珩趁着这时候,吻住了岑衿的嘴巴,将药渡了进去。
“唔!”
“咳咳……”
岑衿两眼含泪,吐出半截舌头,握着脖子想要把喝进去的药咳出来。
但是喝进肚子里面的已经出不来了。
呜,尾巴要没有了。
那个声音说的根本没有用,反而还被予珩找到了喂药的办法。
岑衿摸着自己的肚子,低着头嘟囔着:“我讨厌你……”
讨厌大师兄,还有那个乱出主意的声音。
【我以为这样有用。我是根据之前的世界总结出来的经验,只是没想到对予珩来说没用罢了。】
“骗人。”
“因为让你吃药,你就讨厌我了吗?”予珩拿着药碗,淡淡地问道。
他的嘴角还有一点药渍残留,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擦了擦嘴角。
“我的尾巴……”岑衿低声细语地说着。
予珩没听清,苦口婆心地说:“你的体内还有毒药的残留,要是不吃药,怎么排毒。”
“想要依靠主动排毒是不可能的,在体内久了会伤身体。”
岑衿忽地抬起头,懵懂地看着予珩,“这不是去掉后面的骨头的药吗?”
“不是。”
予珩这才知道,为什么岑衿这么抗拒喝药。
原来是把解药当成了其他的药。
但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后面的骨头呢,只是因为怕痛吗?
还是因为那个骨头有其他的用处,或者特别的来历呢.
岑衿被予珩带回房间的时候,施幸已经不在这里了。
予珩将他送回来后,也没打算在这里待太久。
“很晚了,先睡吧。”
“可是……”
岑衿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予珩有所察觉,于是低头一看,岑衿竟然是没有穿鞋子的。
刚才出去肯定踩到了不少石子,但岑衿却宁愿忍着也不说出来。
予珩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了岑衿的脚踝。
岑衿扶着予珩的肩膀,任由予珩托起自己的一只脚。
“没有流血。”
当然没有了。
岑衿是看着地面走路的,只是刚才不太好开口向予珩要双鞋子而已。
脚脏了,在上床睡觉之前,他要洗洗脚。
第114章 恶毒的少主(22)
岑衿坐在床上, 双腿微微抬起,悬空。
予珩端着一盆热水,放到他的脚下。
接着予珩便抓住他的双腿, 慢慢放了进去。
予珩的手下滑, 按住岑衿的脚踝,抬眼望着床上的他, 问道:“水温可以吗?”
“可以了。”岑衿点点头, “我自己洗吧, 你可以放开我了。”
予珩充耳不闻, 如同把玩着一块玉似的,手指灵活地轻轻拂过脚踝、脚后跟、和脚背。
因为动作太轻了,岑衿有些敏感。
他的脚缩了缩,为了尽快结束,催促着:“可以了。”
“还没有。”
岑衿总觉得, 大师兄都被赶出玄天宗了, 还帮自己洗脚的画面非常奇怪。
他都有些捉摸不透,大师兄到底恨不恨自己了。
【原来的发展应该是, 你下毒害得姚景宸修为尽失。之后, 你再以姚景宸受伤严重的名义,退出试炼回到玄天宗。】
【杨稚和你是一伙的,于是帮你隐瞒事实,欺骗宗主说姚景宸是在秘境中被魔物所伤。并且你还威胁姚景宸不准说出真相, 否则没有修为的姚景宸能轻而易举地被你们杀死。】
【姚景宸表面屈服,实则暗中一直在寻找恢复修为的办法。找到之后,他偷偷治疗, 再加上宗主给他的上好丹药,他最终恢复了修为, 并且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姚景宸知道宗主溺爱你,所以就算他说出真相也没用,宗主依然会包庇你,并且让他原谅你。于是他用你曾经陷害予珩的办法,来对付你。】
【在各大宗门的交流聚会上,你被当众揭穿和魔教有勾结,残害同门师兄弟。就连之前的大师兄予珩也站出来说明真相。你被各大宗门联合排斥,宗主也保不了你。于是你被关入太虚宗的水牢,一直到你死去。】
所以,大师兄予珩应该和他是仇人才对啊。
哪里有人帮仇人洗脚的。
岑衿试图将事情的发展掰回正轨。
“大师兄,我都这么害你了,你难道不恨我吗?我可是非常讨厌你的。”
“我走之后,宗门里来了一个小师弟。你也很讨厌他吧,也经常跟他说你讨厌他,那他有讨厌你吗?”予珩突然说道。
岑衿愣了一会,“大师兄……你怎么知道的,你监视我?”
“你对谁都是讨厌。你要是真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还要叫我大师兄。”
“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少管我。”
岑衿说完,予珩好一会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
他觉得大师兄好奇怪。
要是大师兄不恨他的话,那就说明岑衿待在这里是安全的。
至少不用回去面对被他害得很惨的小师弟了.
“大师兄,可以了,不用洗了。”
盆里的水已经凉了。
予珩终于抬起他的双脚,用毛巾包裹住,擦了擦,然后摆到了床上。
接着,他看到予珩从怀里拿出一条红绳,作势要给他戴上。
他一下子收回双腿,曲起来,往床的里面藏去。
他看清楚了予珩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是之前落在了寒潭的脚链。
那条脚链竟然被予珩拿走了,现在还要重新带回到岑衿的身上。
只是这条脚链有点不一样,多了一颗铃铛。
同样是银质的,新加上去的那一颗更大一点,声音也更响。
当走动的时候,两颗铃铛之间也会碰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予珩朝岑衿伸出手,“来。”
岑衿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饰品了,就连衣服也只有薄薄的一两件。
之前带来的衣服鞋子和饰品等,大概都被扔掉了吧。
岑衿摇摇头,迟疑地说:“不用,铃铛声音有点吵。”
他可不想在魔教里面成为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予珩没有听他的,直接坐上了床边,然后抓住了岑衿的小腿,将他拉了过来。
岑衿只来得及抓住身边的被子,然后整个人就被拖了过去。
他的右腿搭在予珩的腿上,抽也抽不回来,于是只能任由被予珩抓着,眼睁睁地看予珩亲手给他戴上那条脚链。
戴好后,予珩手指一动,轻轻拨动了这铃铛。
这响声清脆又纯净,穿透了房间内的宁静,在这紧张中升温的氛围中融化。
紧接着,他看到予珩俯下身来,在脚踝落下一吻。
岑衿一抖,猛地将腿收了回来。
他抓着脚上的红绳,却发现解不下来了。
他正要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抬头,就看到予珩凑近了,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岑衿没有捂着衣服,于是衣襟再次松开,支起来的腿也顶开了衣摆,露了出来。
“大师兄,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岑衿撑着床,往后挪了挪。
予珩没有拦着他,而是在岑衿的膝盖上再次落下一个吻。
他站起身,接着弯腰端起那盆水。
“晚安。”
等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岑衿再次看向自己的右脚踝。
那里的红绳拉不开了,他觉得可能是予珩在这条脚链上施了法。
岑衿也不管了,整理好宽大的衣服,侧着躺了下来。
被子一直拉到了下巴的位置,整个人蜷缩着睡着了。
半夜,岑衿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还以为到早上了,先是打了一个无声的哈欠,接着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周围是一片黑暗。
在薄纱床帘的遮挡下,透进房间里的月光都变得十分朦胧。
为什么他的手这么重?
就好像有东西抓住了他的手。
小臂中段很紧很热,抓着他的那只手还在轻微地揉动着。
岑衿的睡意全无。
他平躺着,睁着眼,却不发出任何的动静,生怕惊动了来人。
随着逐渐适应了光线,他才看到床边有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要伤害他的样子,不然就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动手了。
于是岑衿继续装睡,半眯着眼睛,悄悄观察着这个床边的人影。
还会有谁这么做呢?
是大师兄吗?
那人很喜欢抓着岑衿的手臂,从手腕一直捏到上臂,尤其在上臂揉捏了很久。
是轻缓地捏着的,有时候力气会突然变大,岑衿每在那时候总是会不由得绷紧肌肉。
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还好那人没有察觉到岑衿的反应,不然就发现岑衿其实是在装睡了。
岑衿的上臂被揉到发热发烫,那人还是没有结束。
终于,那人松开了他的上臂。
手掌沿着上臂,滑到手臂贴近床铺的那一侧垫着,然后托着,将他的上臂抬起来。
岑衿惴惴不安,只能继续装作没有知觉。
他看到坐在床边的黑影放大了,床边也微微凹陷了一点下去。
那个人坐在岑衿的右边,却托着岑衿的左手,岑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人倾身压了上来。
然后,岑衿感到衣服被剥落至左臂的手肘处,他的手臂被那人拿了出来。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手臂上,他忍不住颤了颤。
接着,没有一丝停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上来。
岑衿悄悄转头,往斜下方看去。
那个人的身子压在他的身上,虽然不是完全压上来的,但还是好重。
那人的身上也很热。
此时,那人好像在吃他上臂的软肉。
岑衿感到上臂湿了一块,手臂内侧最柔软的肉被那人含进嘴里,一边吮吸一边用犬齿轻轻撕磨。
他顿时毛骨悚然。
这个人一定不是大师兄。
大师兄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而且那人的牙齿好尖啊,总是逮着一个地方咬,却又不用力咬破,弄得手臂那一块很不舒服,辣辣的。
那人给他的感觉,就像得到了一个可爱的事物,很想吃掉,却又只能好好呵护的感觉。
那个人终于不一直吃一个地方了,他的嘴巴往上移动,一边细细□□着柔嫩的皮肤。
岑衿的手臂也随之被抬了起来。
侧胸和肋下、肩下被细细地嘬着,又亲又咬的。
岑衿的身子再次忍不住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了稀碎的娇哼。
他忍着把这人的脑袋夹住的欲望。
继续装睡就好了,他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要是将这个人当场揭穿,那人真的会恼羞成怒地将他吃掉的。
一直到后面,岑衿的意识都有些迷糊了。
他无意识地发出被玩弄的哼哼唧唧,潜意识想着要憋住不发出声音,但总是会沉沦在这样半梦半醒的感受里。
他的眼睛和睫毛被泪水弄湿得不成样了,泪也流了满脸,枕头也是湿的。
身体黏糊糊的,不知道是那个人身上的汗还是什么.
岑衿被人叫醒的时候,他的潜意识还停留在昨晚。
他感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于是他推搡着那人的手臂。
说道:“不要碰我。”
挠了挠手臂,然后才懒懒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笑盈盈的脸。
好眼熟啊,这个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
“明岸?”
明岸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侧脸,微笑着看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当然在这里了。”
岑衿这才想起来,明岸好像有一个什么叫做无极教的魔教,看来施幸和大师兄都加入了无极教。
比起这个,岑衿有一个更迫不及待想知道的。
“昨天晚上,是你吗?”
昨天晚上,那个人趁他睡着对他动手动脚的。
而今天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了身边的明岸,岑衿很难不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什么是不是我?”
看明岸的表情,不太像是对他动手动脚的模样。
“你昨天晚上该不会是做梦了吧?”
“不……”
岑衿没有立刻否认,就被明岸识破了谎话。
“梦到我了?”
岑衿摇摇头,“没有。”
他又想到那个人在他的身上露出来的痕迹,于是他拉开自己的衣襟。
明岸看着他的动作,愣住了,“你怎么……”
岑衿先是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才抬起手臂,看着臂下和侧胸的位置。
没有留下痕迹——
不对。
岑衿扒着上臂内侧的软肉,看到了一个红色印子,摸到那旁边的皮肤,还有点磨损过度的痛意。
明岸也看到了。
第115章 恶毒的少主(23)
“这里也没有蚊子, 为什么那里会红了一块?”
明岸凑进去看,结果岑衿一下子放下了手臂,然后用一种“别狡辩了我知道是你”的眼神看着他。
明岸愣了一会, 接着便反应过来。
“你以为是我弄的?”他指着自己问道。
岑衿咬了咬下唇, “就是你。”
他看着明岸的眼神满是无声地控诉。
“之前也是,在我的肩膀上, 你还咬我了。”
“现在手臂上也有牙印。”
明岸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困惑, 到阴沉和怀疑。
“牙印?我看看。”
岑衿一下子拍开了明岸的手, 啪地一声很用力, 明岸的手背立马红了一片。
明岸在床边坐好,也不摆出那副轻浮的表情了。
他摸着自己的手背,问道:“你说的之前那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你来偷看我洗澡的时候。”
岑衿瞪着明岸,俨然已经把明岸当成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可真的不是我。”
“我当时在你睡觉之后就走了。今天也是早上才来过来的。”明岸一边说, 一边回忆着今早的细节,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来你房间并没有看到有人来过。”
“而且我没有在房间里察觉到有陌生人来过的气息。”
岑衿听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我昨天看到他了。”
只是太黑了, 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是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的,还是在你刚躺下的时候来的?”
“他把我吵醒了。”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明岸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岑衿谨慎地说:“那我说了,你能帮我找出那个人吗?”
“当然了,竟敢闯入我的地盘, 还对我的人动手动脚,死了都算便宜他了。”
岑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纠正道:“我不是你的人。”
“好,暂时还不是。”
“不是暂时, 以后也不会是。我是不会加入魔教的。”岑衿认真地说。
但明岸却没有把岑衿的话当真,他看着岑衿的表情, 点了点头,说:“好的。”
“我说真的。”岑衿抓紧了被子,“要是你让我加入魔教才肯帮我找人的话,那就算了。”
“不能算了,这是两回事。”
“我肯定要找出那个流氓,找出来之后,如果不是我们无极教的人,那就交给你处置了。”
岑衿连忙摇摇头,“我才不要。”
送他也不要。
“那最好了,交给我吧。要是找到了,你希望我怎么处置那个人?”
明岸说着说着,又凑近了岑衿。
岑衿突然不太敢看明岸,总觉得对方眼里都是坏心思。
他抬起左臂,推了推明岸的肩膀,把明岸推远了一些:“杀掉不就好了。”
“你好坏啊,小少主。”
明岸唇角一勾,不顾岑衿的推搡,强硬揽住岑衿的肩膀,将岑衿拢进了他的怀里。
岑衿这才注意到明岸的穿着。
和之前见面的时候不一样。
之前的明岸只是穿得花里胡哨,整体还是比较“得体”的。现在的他却仿佛是暴露了本性,衣服的前襟大开着,露出了胸肌和腹肌,上半身就相当于不穿。
岑衿直接被明岸按在了怀里,侧脸被迫和他的胸紧贴着。
岑衿的脸立马皱起来,但明岸却毫不在意自己走光了,行为动作都大胆得很。
他好不容易从明岸的怀中挣脱出来,头发和衣服都被揉乱了。
好烦的人。
“你不问问,我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吗?”
“我之前还让你和我做交易,你现在都知道我做了什么吧。难道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予珩和施幸都拉进无极教?”
“我对你不是很好奇。”岑衿如是说道。
“你这话有点伤人。”
明岸虽是这么说,但看不出来有一点难过的表情。
他捂着胸口,装作伤心地自顾自说了下去,也不管岑衿想不想听。
“我之前还只是无极教的一个成员,为了坐上教主的位置,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明岸说着,还在观察着岑衿的表情。
岑衿表情毫无波澜,视线没有聚焦地放在随意一处发着呆,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
明岸轻笑了下,说道:“所以我现在是无极教的教主了。”
“其实予珩和施幸的实力并不差的,至少施幸的实力和你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差不多,不至于只有被你们欺负还不了手的份。”
岑衿这才看向明岸,他的眼神懵懂又无辜。
要不是明岸事先观察了很久,他还真的要被岑衿单纯的外表骗过去了。
虽如此,但明岸还是问:“难道你不知道,施幸是故意让你们打的?”
岑衿摇摇头,他的嘴巴微张,好像打算说些什么,但还没组织好语言,于是卡壳了。
明岸耐心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岑衿才说道:“为什么要故意被我们打啊。”
岑衿觉得,施幸的脑回路就和施幸的表面一样,都是奇奇怪怪的。
他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因为他永远不知道对方下一秒会做什么。
岑衿还是喜欢听话的小狗。
就比如杨杨那种。
“可能是想和你亲近呢。”明岸意味深长地说。
岑衿摇摇头。
和施幸亲近还是算了吧。
只要施幸不要靠近自己,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所以啊——”
明岸突然卖起了关子。
“现在的玄天宗,很容易就能攻陷哦。”
岑衿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剧情走向了。
自己才是反派啊,为什么玄天宗也要跟着遭殃。
难道是他害的玄天宗?
岑衿咬着唇,板着张严肃的小脸,思索了一阵。
然后问出了一个让明岸觉得他很可爱的问题:
“你可以不要打我的宗门吗?”
明岸低下头笑了起来,笑了很久都没有抬起头。
第一魔教的教主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改变计划了很久的决策呢。
真是太天真了。
但是明岸也没直接说不可以,而是道:“我考虑一下,在我考虑的这段时间里,要看你的表现了。”
岑衿的任务不知不觉之间就多了好多。突然觉得自己背上的任务好艰巨啊。
明明是一个反派,现在居然挑起了保护宗门的梁子了。
【原本的走向中,也没有宗门出事的一环。】
【也只能先这样了,先按照稳住他,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宗门再说。】.
“明岸。”
房间门从外面打开,是予珩过来了。
要岑衿在予珩和明岸之间选一个,他当然是选择予珩。
要是予珩能把明岸赶走就好。
明岸穿得太少了。岑衿觉得这样不太好,有伤风化。
但是当他看到了予珩手里端着的药碗时,他又立马变了想法。
岑衿想要下床,但是明岸却伸出腿,堵住了岑衿的路。
岑衿只能往床上的角落缩去。
“我不喝药。”
予珩来到床前站着,轻声说道:“喝药才能好。”
明岸也笑着哄他,拉着被岑衿扯住另一头的被子,“小衿,不喝药就割掉你的小尾巴哦。”?
岑衿被明岸那一句话吓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为什么明岸会知道他长的是尾巴?
“我当然知道了。你的大师兄因为太担心你,所以过来问我了。”
“而且长骨头的位置正好是尾骨,如果不是尾巴的话,还能是什么?”
岑衿愣愣地看着明岸,抓着被子的动作更紧了。
“他吓你的。”予珩睨了一眼明岸,说道。
岑衿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转,都不知道应该信谁说的话了。
“你不会长尾巴的,应该只是骨头增生。”予珩淡淡地说道。
岑衿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明岸不知道他长的是尾巴,只是恰巧猜中而已。
岑衿的心情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就看到予珩把药碗往前送了送,“先吃药吧。”
岑衿看着碗里颜色一言难尽的药,咬住了唇。
“这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药,是解毒的。”
但岑衿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上有哪里不舒服的。
而且,他还是不相信这真的只是解毒的药。
为了不喝药,他浑身解数。
他坐直了,后背靠在墙上,展开手,说道:“我的身体里面没有毒了,你看,我现在还是好好的。”
明岸噗呲一下笑出来,将予珩拿着的药碗推远了,“好好好,那就不喝了。”
岑衿见这样有效果,连忙点点头,继续说着:“而且这个药又臭又苦,比毒药还难喝。”
明岸无视了一旁的予珩,直接坐到了岑衿的身边,揽着他的肩膀问:“宝宝希望怎么处置这碗药呢?药材可是很贵的,浪费可不好。”
岑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予珩愈发暗沉的眼神,轻声说道:“让大师兄喝了吧……”
他有点心虚。
予珩听了,抬眸对上岑衿的眼神。
岑衿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一震,接着赶忙说道:“这不是解毒的药吗,昨天大师兄把我带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也会被我传染了呢……”
“传染?”明岸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打量着。
“是啊。”
“那大师兄就快喝了吧。”明岸笑着说道。
岑衿有些不敢看予珩的眼睛。
他大师兄有点惨了,在玄天宗被欺负,结果来魔教也要被欺负。
岑衿还以为予珩不会照做的。这样的话,他就索性让予珩别喝了。
“那岑岑喂我吧。”予珩看都看没有明岸,而是定定看着岑衿。
岑衿没想到予珩会这么说。
他本来没想着答应的,身体却先一步给出了回应。
予珩看到岑衿点头,他低了一下眸,眼睛半掩着,然后将手里的药递了出去。
岑衿身体僵硬得很。
这是要他亲自动手欺负人了?
明岸舔了舔后槽牙,眼神有一瞬间的阴沉。
但很快,他又将这多余的情绪收好了。
明岸抓住了岑衿的手,并握着岑衿的手掌往前伸。
帮着岑衿接过了予珩手里的药。
“不就是喂药吗,喂吧。”明岸松开手,大度地说着。
岑衿看了看明岸,然后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予珩,两个人的阴影都打在岑衿的身上,几乎堵住了照进床里面的光。
他只好往予珩那边挪了挪,然后按着予珩的肩膀,跪了起来。
岑衿一只手拿着药碗久了,有些累。他换成两只手一起托着碗,然后送到了予珩的嘴边。
他自上而下看着予珩,摆出一副很凶的模样,将碗往予珩的嘴边怼了怼,命令着:“喝。”
予珩淡淡地看了眼岑衿。岑衿被那冷淡的眼神看得一瑟缩,手里拿着的碗又移开了。
不过才刚离开予珩的嘴边,予珩又抓着岑衿的手腕,稍微往前拉,固定在他的嘴边。
然后就这么盯着岑衿,再就着岑衿的手,将那碗药喝了下去。
屋内的一张床,坐了三个人。这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予珩喝药时,吞咽的声音。
气氛莫名地古怪。
岑衿在很认真地给予珩喂药,随着予珩喝下去,药渐渐变少,逐渐见碗底。
岑衿身子前倾,盯着药碗里面看,随时调整药碗倾斜的角度。
明岸突然在此时说话了,“小衿,你喂的这么认真,都变成奖励予珩了。”
并且还扯了扯岑衿的衣服。
岑衿的衣服往一边掉,肩膀露出来了。
他还没有手拉上来,很难怀疑明岸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要认真了,万一药滴在床上了怎么办?我还要睡在这里的。”
在回答明岸的时候,忘记斜着碗了。底下还有一点药汤,予珩没有喝到。
但予珩也没有移开嘴,而是靠在碗的边缘,就这么抬眼看着岑衿,看他什么时候能察觉到。
岑衿回过神,看到予珩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爱,像一只不爱说话但是听主人话的小狗。
于是岑衿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还有一点要喝完哦。”
杏眼一眨一眨地,盯着予珩喝药。
予珩这时候敛下了眉眼,不看着岑衿了,而是盯着慢慢减少的药汤。
是不是害羞了。
岑衿越发觉得有意思。
喝完之后,岑衿将空碗放到明岸的手上。
明岸不知所以,就顺手接过了。
他托着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岑衿抱住了予珩的头,并歪着脸,抵在予珩的头发上蹭了蹭,另一只手绕到了予珩的后背,轻轻拍打着。
“好乖的狗狗。”
他突然和岑衿怀里的予珩对视了一眼。
予珩的表情不变,但是他却似乎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得意。
明岸舔了舔牙齿。
原来喝药就能被宝宝抱吗。
明岸低眸看了眼空碗,突然也有点想解解毒了。
岑衿抱着予珩的脑袋玩了好久,直到对方的脸越来越热,贴着他的胸口也跟着发热,岑衿才松开了予珩。
予珩的眼睛有点红,耳朵也是。
岑衿看着予珩的耳朵,觉得新奇地伸手摸了摸。
“大师兄的耳朵也会红啊。”
予珩觉得岑衿可能是故意的。
毕竟岑衿以前一直很怕他,现在却敢直接上手玩弄了。
而且还说这种调戏似的话。
予珩也说了一句和他平常的模样截然不同的话:“我不止耳朵会红。”
岑衿的大眼睛在予珩的脸上搜寻着,然后微微睁大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予珩的睫毛,“你的眼睛也是红的。”
予珩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只有眼睛。
“你的身体现在是在排毒吗?”岑衿伸出两根食指,同时轻轻抚摸着予珩的两边眼皮。
甚至能感觉到,眼皮下的眼珠子颤动的幅度。
看来,不只有耳朵和眼睛红,眼珠子可能也是红的。
岑衿觉得自己大概想明白了。
因为大师兄昨天晚上被他传染的时候,没有及时喝药,所以大师兄体内的毒素积攒到了今天。
怪不得脑袋这么热呢,原来脑袋里面的毒素最多。
还好他刚才喂大师兄喝药了,不然大师兄会被毒成傻瓜的。
岑衿顿时涌起一股成就感。
“大师兄,还好你喝药了,不然你的脑子就坏掉了。”
“嗯,谢谢岑岑。”予珩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用客气。”
岑衿虽然扮演着反派,但是又做了一件好事。
于是,他对予珩毫不吝啬地笑了,抬手拍了拍予珩的头顶。
大师兄也没有很凶很严厉,其实大师兄也可以是一只很乖的狗狗。
“大师兄,药都喝完了,可以请你不要割掉我的小尾巴吗?”
岑衿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抬眼看着予珩问道。
予珩点点头。
岑衿笑了,眉眼弯弯的,高兴地直起身子又摸了摸予珩的脑袋,“做得好。”
予珩沉默片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岑衿当成了什么宠物。
第116章 恶毒的少主(24)
在一旁的明岸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拿着碗率先起身, 然后拽着予珩的衣领,将予珩从床上拉起来,把这一只空碗放回到予珩的手上。
“你先走吧。”明岸对予珩说。
予珩最后看了眼岑衿, 出去了。
这时候, 明岸才在岑衿的面前俯下身来,面对面问道:
“小衿, 玩得开心吗?”
“还好吧。”
不用喝药就已经很开心了。
要是以后再也不用喝药就好了。
“你后面多出来的骨头——”明岸说着说着, 突然拖长了话音。
岑衿不由得紧张起来, 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膝盖。
“今晚大概就会有解决办法了。”
“为什么是今天晚上?”
岑衿觉得可能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因为今天晚上, 会有一场宴会。”明岸搭着岑衿的肩膀,在岑衿的耳朵旁边说道,“而且参加宴会的不只有魔教,说不定其中也有你认识的人。”
岑衿想了想,他认识的人十分有限, 最多就是玄天宗的人了。
他还以为玄天宗的人要接自己回去了, 一时没收住眼中的期盼,眼睛亮亮地看着明岸问道:“玄天宗要派人接我回去了吗?”
明岸微笑了下, “当然不是。”
“不过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只不过, 不是以这种友好的方式。
明岸也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剩下岑衿一个人。
【今天的恶念值收集完毕了。】
“这么快!”
他才刚刚起床而已啊。
【主要是予珩贡献的恶念值很多。】
“看来大师兄刚才一定觉得是被我羞辱了吧,他现在应该还在生气。恶念值上涨得这么多这么快,还憋了这么久, 他一定都要气炸了。”
【是的,是憋了很久,炸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
“那我以后都这么对大师兄不就好了, 获得大师兄的恶念值真容易。”
【嗯,对的, 你之后就这么对予珩。】
岑衿打了一个哈欠,抓起被子,再次躺了下来。
因为昨天晚上被一个坏蛋打扰,导致他都不能好好睡觉。
今晚还要去参加宴会呢,他得现在就把觉给补回来。
【你就不担心那个咬你的人又出现吗?】
“明岸说他会帮我找出来的,我相信他可以的。”
心真大.
晚上,岑衿被人摇醒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陌生的男孩子。
他们穿着魔教风格的衣服,款式十分大胆。
虽是黑色的衣服,但是上衣只有一袭薄纱,仅能勉强遮住关键部位,露出大片肌肤。
原本岑衿还没有彻底醒来,这下也不得不清醒了。
岑衿坐在梳妆台前,那两个男孩在给岑衿梳妆打扮,岑衿的眼神总是控制不住地往他们的身上飘去,在两个男孩子的脸凑近他时,岑衿又感到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神。
其中一个男孩子在掌心上变出了一块圆形的水镜,那镜面倒映出岑衿这粉雕玉琢的脸。
岑衿不由得上手摸了摸。
头发上好多小辫子,小辫子上也挂着好多金色和银色的小铃铛,那些铃铛大概就只有岑衿的半个指甲盖这么小。他的头发被吹动的时候,轻盈的铃铛也跟着响起来,发出微弱的响声。
除了半扎起的马尾,其他的头发都披在了身后。
岑衿偏过头,还看到了后面垂下来的绑马尾的红绳。
他把一条小辫子往前拉,晃了晃挂在上面的铃铛。
“你们好厉害啊。”
手真巧,编得真好看。
“少主喜欢就好。”
两位少年站在岑衿身后的一左一右,听到岑衿的夸奖之后,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们比起刚进来的时候自在多了,一个人扶住了岑衿的肩膀和手臂,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说:“少主,我们现在换衣服吧。”
岑衿现在穿的衣服相比之前,总算不只是一件单薄的、不合身的外衣了。
他现在穿在身上的衣服,大小正好,布料也很轻薄,是丝绸和纱织为主。
就算磨到后面的尾骨,也不会感到刺痛。
这套衣服是红黑相间的,很符合魔教的气质。
衣服的上半部分很正常,但是从腰部开始,往下的部分就很特别了。
腰带将岑衿的细腰勾勒出来,腰带上还挂有很多奇异的饰品,有珍珠、铃铛、不知名的动物骨头碎片、镂空或绣有花纹的红布条。
这些小饰品都很轻盈,岑衿站起来也不会觉得累赘和沉重。
这些饰品连在一起,就像是围在腰间的流苏和珠帘。
走动的时候,饰品之间的相互碰撞也会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在饰品流苏之下,是高开叉的衣摆。
站定不动的时候,衣摆本身的褶皱让两边的开叉基本看不出来。
但岑衿走路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不然他的腿一定会从开叉的部位露出来的。
在饰品和衣摆之间,还有一层若有似无的淡粉色轻纱遮着,若是走路时候不经意露出了腿部,那轻纱还让人不能看清,倒是更加勾人了。
岑衿低着头走了几步,还好衣服下摆很宽,褶皱有很多,开叉的地方不太能看得出来。
“少主,你真好看。”
“少主,要不要涂一点胭脂?”
岑衿抿了抿唇,摇摇头,“不用了。”
在脸上画东西很不舒服,黏黏糊糊的。
而且在宴会上还要吃东西呢,一会把嘴上抹的吃掉了怎么办。
要是不小心中毒了,又要被大师兄逼着喝解药了.
岑衿慢慢地走在院子里,抬头一看,天都快黑了。
肚子有点饿。
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不明显地揉了揉肚皮。
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就加快了脚步。
也不顾腿会露出来了,还是快点去吃东西,填饱肚子要紧。
就在岑衿照着指示认真走路的时候,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他直直撞进了那个人的怀里,那人的嘴唇擦着岑衿的耳朵过去。
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
岑衿捂着耳朵,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施幸。
他连忙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两步。
“不必用这种防备的眼神看着我,少主,我是来带你过去的。”
岑衿定定看着他,观察不出有什么问题后,然后才点点头。
岑衿落后了施幸一步,在后方悄悄打量着施幸。
还记得明岸说过,施幸其实是很厉害的。
于是岑衿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被我欺负的时候不还手?”
施幸没有问岑衿,是谁告诉他的。而是直接说道:
“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离你更近。”
“要是像大师兄那样对你,你会像怕他一样怕我。”
“我才不怕呢。”岑衿嘀咕着。
“你加入无极教,是想找我和玄天宗报仇吗?”岑衿问。
“不算是。”
不算是,那就有可能是了。
“你不要打玄天宗。”岑衿说。
施幸盯着岑衿看了好一会,而后说道:“玄天宗不是什么好地方,宗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岑衿却觉得,施幸是把对自己的恨意转移到了宗门的身上。
施幸看着岑衿的头发,伸手拽下一颗铃铛,然后收入了袖袋。
这时候,岑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拿走我的铃铛干什么。”
“而且,你还没有答应我不能做伤害玄天宗的事情。”
“那么少主,你要为你曾经欺负我的事情道歉吗?”
“我才不道歉,你也装弱骗我了啊。”
岑衿觉得现在对施幸说的这些话,已经够恶毒了。
但是他飘忽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这样最好了,少主,我最喜欢看你这明明很害怕,却还要装凶的样子。”
施幸俯下身来,额头抵着岑衿的额头,“少主,我真的喜欢死你了。”
岑衿的肩膀缩了缩。
施幸没有拦着他,他可以后退的,但此时他的腿却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施幸拿出一本小册子,拉开他的外衣和里衣,塞进了身体里。
书角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岑衿的身子又抖了抖。
施幸垂下来的手,渐渐往岑衿身后摸去,“少主,我听说,你后面长了东西。”
“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最近没有什么创作灵感了。”
施幸说话的声音很小,站在岑衿身后的两个魔修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见到他们这么亲密,岑衿还不推开施幸的样子,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很好。
直到看见施幸快要摸到岑衿的身后,那两个魔修才上前阻止:
“新来的,你离我们少主这么近干什么。”
“你居然还想摸少主的屁屁。”
施幸被拦住,他认出这两个人是跟在明岸身边做事的魔修。
没有和他们作对,而是问道:“你们的少主?”
“就是我们的少主啊。”
“虽然我们不是玄天宗的,但只要把玄天宗打下来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把玄天宗变成我们无极教的东西,那少主也是我们的啦。”
施幸沉默了,像是在思考着他们说的话。
岑衿觉得施幸的想法大概也和那两个魔修男孩差不多。
这时候,明岸的声音自前方响起:“少主,怎么现在才来呢。”
明岸走了过来。
岑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岸敞开的衣领。
明岸这超胆大的穿衣风格把岑衿看呆了,明岸叫他都没有回应。
明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身前,然后勾了勾嘴角,“少主,我的身材好吗?”
“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啊……”
“少主,你居然还知道这个词语呢。”
“你穿太少了,这样是不好的。”岑衿一本正经地说道。
“少主,可是你也是这么穿的啊,只不过我是上面,你是下面。”明岸轻声说道。
“但是我没有直接露出来。”岑衿说,“而且,衣服不是你准备的吗,我又不能不穿。”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少主,这样的衣服,对你后面那里的摩擦力小一些,才不会经常感到难受。”
“我都是为了少主你的舒适度考虑,才会将这件衣服的下摆裁开的,少主你不感谢我的体贴,还要诬陷我、折辱我的心意。”
“唔,好吧。”
岑衿觉得明岸说得太夸张了,他只好敷衍着应道。
“走吧,宴会马上开始了。”
明岸说着,牵起岑衿的手。
岑衿却一下子甩开。
明岸一顿,“小衿……”
他感到自己的领口被拉了拉。
低头一看,就看到岑衿把他的衣服拉好了。
还摘下了用来固定高马尾的发簪,捏住他的衣领,然后用力扎了进去。
外衣的两边领子被一根簪子穿了起来,将胸口遮得严严实实。
弄好之后,岑衿满意地拍了拍明岸的胸口,“好啦。”
明岸想要抓住岑衿的手,却慢了一步,他抓了个空。
明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被岑衿摸到心口了。
手软软的,碰到他身上的时候很轻,像被羽毛拂过一样。
好想再来一次。
明岸想着,直接动手拽开了那根簪子。
岑衿都走到前面了,发觉明岸还在后面没有跟上,于是他回头说道:“明岸,你不是要带我去参加宴会吗?我们走吧?”
施幸跟在岑衿的身后,“不用理他。”
此时明岸过来了,他看上去比刚才还要高兴。
岑衿看到明岸又将胸口的簪子拿开了。
衣襟上的两个孔有点明显,那领子敞开得更大了。
腰带也有点松。
岑衿蹙着眉,在明岸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指着明岸硬硬的肚子,说道:“你的肚子都被人看光了。”
明岸将那根簪子放到了岑衿的手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小叶子和小椰子把簪子拽开了,你帮我弄好吧。”
“小叶子和小椰子是谁?”
那两个魔修从明岸身后走出来,面色复杂。
虽然少主知道了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很高兴,但是这个知道名字的方式……
教主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就认了呗。
小叶子和小椰子抱歉地说:“对不起少主。”
岑衿呼了口气,“好吧。”
“知错就好就都是好孩子。”
小叶子:“那少主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照做了。
他踮着脚,就在手快要碰到小叶子的脑袋的时候,突然被明岸抓住了手腕。
明岸将岑衿的手放在胸前。
“你还没有帮我弄好衣服呢。”
岑衿的手打开,手指翘了起来,只有手掌碰到明岸的胸口。
“那你先放开我,我不想碰到你的身体……”
“好的。”明岸笑眯眯地说,然后他展开了双臂,看上去就像是要将岑衿拥入怀中的模样。
施幸在岑衿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面沉如水。
第117章 恶毒的少主(25)
岑衿被明岸牵着手, 进到了宴会的场地。
那是一个宽敞的厅堂。
说是宴会,但这里却和岑衿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
没有一点喜庆和庄重的氛围,反而剑拔弩张, 人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警惕又防备地提防着其它人们。
明岸是教主,也是宴会的举办人之一。
他身为主宾, 理应坐在上位。
他还让岑衿去跟他坐在一起, 但是岑衿觉得中间的位置太引人注目, 而且明岸衣服上的簪子太突出了, 不好看还有点丢人,于是岑衿拒绝了。
他坐在了主位右侧的第一个桌子前,身边是予珩和施幸。
岑衿还记着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于是坐下的时候很小心,他捏着开叉的衣摆, 将露出的部分遮住了。
菜还没有上来, 他好奇地打量着厅堂内的人们。
他从这些人的衣着就能分辨出来了,穿着暴露的就是魔教中人, 但其中也有挺大一部分穿得很保守的人。
一般这些保守的人, 都带着斗笠,脸上还遮着面纱。
他们和魔教中人的区别,除了穿着不一样之外,体态也不同。
单从坐姿上看, 一方端正,一方豪放洒脱。
就像是名门正派和邪魔歪道的区别.
从岑衿踏入这里的第一秒开始,随着有规矩的铃铛声, 全场的视线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岑衿一直避开和所有人的对视,都是趁别人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的时候, 才偷偷观察别人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在看自己。
他觉得大师兄应该比自己更加引人注意才对。
像是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的小兔子,机敏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岑衿和对面那一桌隔了一条过道,那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个人,坐姿非常端庄。
那人穿着一袭白衣,带着宽大的斗笠,脸上倒是没有戴着黑纱面罩,但是斗笠的阴影遮下来,看不清那人的脸。
岑衿偷瞄着那个人,受到对方的坐姿影响,他的坐姿也不由得端正了起来。
他学着那个人盘腿,双手分别放在两边的膝盖上,挺直了腰。
岑衿以为那个人是低着头的,看不见自己在学他。
于是将那人的姿势学了去后,低下头检查自己的坐姿,接着抬头再看看对面的人,和自己的坐姿进行对比,最后做了一些细小的调整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岑衿以为自己隐秘的样子不会被人察觉,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外,被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参加宴会的人虽然鱼龙混杂,但是都自成帮派,聚在一起用独有的内力交流方式讨论着:
“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玄天宗的少主?”
“我没见过少主,但是我知道,那红衣少年左边的,是玄天宗的大师兄。”
“玄天宗哪来的大师兄?不是都被他们宗门赶出去了吗?”
“是啊,我听说啊,他们大师兄就是在交流大会上出事的。”
“我听说是少主将他赶出去的。”
“那不还是因为大师兄修魔了吗,少主做得也没错。”
“但是为什么玄天宗的少主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真的是玄天宗的少主吗?说好的奇丑无比呢?”
“你现在才知道啊?那谣言早就澄清了!”
“这要真的是少主,那我们的赢面就更大了!”
其中还有被岑衿的脸迷到,开始犯花痴的人:
“少主看看我。”
“小少主真好看啊,头发上的小铃铛太适合他了。”
“少主的眼睛好大,鼻子也好好看,嘴巴也好看,哪里都好看。”
“嘿嘿我又在这里见到少主了,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看来我和少主有着共同的敌人,我和少主果真是天生一对。”
“还有我,是天生两对。”
“三对。”
“那些侮辱少主的谣言,肯定都是玄天宗的人传出去的,不是说少主身边有一个狗腿子吗,肯定就是那个人干的。不仅带坏少主,还故意抹黑少主的名声。让我们误会了少主这么久。”
“就是就是,玄天宗真坏。”
“玄天宗坏,少主好。”
参加宴会的人陆陆续续地到来,随着座位坐满,明岸也公布宴会正式开始了。
岑衿看着主位的明岸,正好和对方对视上。
明岸还朝他眨了眨眼。
一点也不正经。
免得打扰明岸主持宴会,他率先移开了眼神。
菜肴也陆续端上了。
有各种山珍海味、冷盘、烤肉、炒菜,还有甜品点心等。
岑衿起初还打算听听明岸在说什么,但渐渐地,他的关注点就偏移到了满桌的菜品上。
那盘烤肉的卖相好好看,还有那个小蛋糕看起来也好好吃。
岑衿舔了舔唇,看向身边的予珩。
“大师兄,现在可以吃了吗?”
“可以。”
岑衿开动了。
每份菜的分量都不多,但是品种很多,每一样菜尝两口,都能吃的个七八分饱。
厅堂里动筷的只有岑衿一个,他吃得太专注了,吃得不亦乐乎,没注意到其他人在看着他。
那个看起来很好吃的小蛋糕一共只有三个,他将其中一个拿来摆在碗的旁边。甜品都是吃饱饭后才能吃的。
其中一个他分给了自己,然后另外两个他也顺便拿了,分给了左边的大师兄和右边的施幸。
虽然他不太喜欢施幸,但是分配食物的时候他可是很公平的。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想吃多一个,就把施幸的那份给独吞了。
施幸却将岑衿给他的蛋糕拿起来,放到了岑衿的碗边,“给你吃。”
“你不喜欢吃吗?蛋糕很好吃的哦。”
“我不吃。”
岑衿的唇稍勾了勾,“好吧,那谢谢你。”
岑衿又扫视了桌上的其他点心和水果,然后摘下一小串葡萄放在了施幸的手边,“那给你这个吧。”
“谢谢。”
施幸看着岑衿的眼神黏腻而阴湿,道谢的那两个字被他说出来感觉很怪。像在岑衿洗澡的时候,趴在桶底的水鬼。
岑衿没敢看施幸的眼神,而是开始吃桌上的其他菜了。
予珩在帮他剥虾,一碟虾快被予珩剥完了,他的面前堆满了虾壳,而岑衿碗里的虾肉叠得满满的,他吃虾的速度还赶不上予珩剥的。
还要吃其他的菜呢,要是自己把虾肉吃完了,予珩和施幸就没得吃了。
“大师兄,你别剥给我了,你也吃吧。”岑衿说着,往予珩的碗里加了一个虾肉。
“你也是。”为了看上去公平一些,岑衿也往施幸的碗里加了一个。
“那是我剥的。”予珩看着施幸碗里的虾,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呀。”岑衿说。
“那是我剥给你的。”予珩再次强调。
岑衿有些为难,他看向施幸,就看到施幸正好把碗里的虾吃进嘴里。
施幸说:“那是少主夹给我的。”
岑衿不管他们了。
果然,在岑衿开始吃东西的时候,这两人又不吵了,而是继续各干各的。
予珩继续剥着剩下的两条虾,而施幸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岑衿吃东西的样子。
腮帮子鼓鼓的,好想一口咬下去。
施幸的身子动了动,突然,他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朝他刺来。
懒懒地抬眼一看,就对上了予珩警告的眼神。
施幸闷哼了一声,坐直了。
岑衿将桌上的菜挨个试了一遍,直到快要吃饱了,他碗里的虾还没有吃完,于是他把碗中的虾仁倒在了之前用来装蛋糕的小碟子上,打算用碗舀汤喝。
“你不吃了吗?”
岑衿一回头,就发现予珩正看着倒出来的虾仁。
岑衿突然有种辜负了对方的感觉,于是他说道:“吃啊,我先喝汤。”
这句话才刚说完,岑衿就感觉到手臂下伸来了一只手,低头一看,就看到施幸将那碟虾仁端走了。
“我想吃,可以给我吃吗?”施幸问道。
“可以啊。”
岑衿觉得不让施幸吃东西也不好。
而且施幸一共才吃了一条虾呢,还是他刚才夹过去给施幸的。
“施幸不是不吃海鲜吗?”予珩冷不丁地说道,“海鲜过敏。”
予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看他们,所以岑衿不知道予珩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是吗?那就别吃了吧,会生病的。”岑衿说。
“没事,现在好了。”施幸说。
岑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过敏这种病是能好的啊。”
岑衿开始吃他的小蛋糕了。
这时候他才有精力把注意力分出去一点。他察觉到了厅堂里动筷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挺安静的。
岑衿抬头,扫视一周,就看到人们都在看着自己。
除了个别的人立马低下头装作没看到之外,其他人都在呆呆地望着他。
岑衿有点困惑。
他们刚才不是在谈事情吗,为什么现在都在看着他呢。
该不会是在说他的坏话吧?
岑衿手一顿,悬在蛋糕上的叉子不知道继续往下,还是收起来好了。
“你们,不吃吗?”
岑衿这句话终于使他们回了神:
“哦哦,我们吃,我们吃。”
“因为刚才说到和少主有关的事情,所以就正好看看少主你了。”
“少主你继续吃吧,不用管我们。”
“好吧。”岑衿点点头。
当岑衿和他们开始交流的时候,无论是哪一方都是小心翼翼的。
岑衿捏着勺柄,一点点地挖着。
蛋糕太小,他一下子就吃完了。
岑衿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肚子,还不是很饱,肚子里面还能装下一个蛋糕呢。
他看向施幸给他的蛋糕,打算再吃一个。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蛋糕,岑衿的勺子挖了个空。
他一抬头,就看到明岸站在他桌前,一口吃掉了他的蛋糕。
啊……蛋糕没有了。
明岸看着岑衿快速变化的表情,嘴里的蛋糕突然不香了。他安慰道:“我再叫人送上来。”
“不用了。”岑衿将勺子摆好在碗旁边,然后双手交握着放到了腿上。
予珩冷眼看了看明岸,然后将自己的蛋糕摆到岑衿面前,“吃我的吧。”
岑衿眼睛亮了亮。
“大师兄你也不喜欢吃蛋糕吗?你之前舔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吃甜的呢。”
“谢谢大师兄的蛋糕。”
岑衿再次拿起小勺子,开始挖了起来。
留下三个人在这里面面相觑。
施幸:“舔?”
明岸:“舔谁?”
予珩淡定地抿了口果酒,眼看这两个人的怒火快要遮不住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擦汗而已。”.
岑衿吃完蛋糕,心满意足了,开始收拾起桌前的碗筷。
他把碗往里推了推,筷子也对齐了摆在桌子上,那些空盘子他顺手叠了起来。
面前的桌子空出一片干净的位置,予珩将桌面角落的水果拿到岑衿面前摆好。
他都开始吃葡萄了,明岸还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看。
岑衿揪下一颗葡萄,举给明岸,“你也想吃吗?”
“我不想吃这个。”明岸说。
“那你想吃什么?我没有蛋糕了。”
岑衿看着桌上的剩菜,觉得让明岸吃他的剩菜也不太好。
“有啊。”明岸伸手快速拭过岑衿的嘴角。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坐在岑衿两边的予珩和施幸就同时出手,一个人拍开明岸的手,一个人伸手挡在了岑衿的面前。
因为他们这一桌的气氛变化,使得厅堂里的人们都直接往这边看来。
岑衿小心地瞄了一眼场上的人,按下了横在面前的不知道是谁的手臂,小声说道:‘不要打架啊。”
明岸笑着收回手,然后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就是这个。”
“蛋糕?”
“是啊。”岑衿正要摸摸自己的嘴角,就被予珩先一步拉住手,被予珩用餐巾擦了擦嘴。
“好了。”
“哦,谢谢你。”
岑衿觉得予珩太周到了,好像一只保姆大狗。
施幸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攥紧了刚拿起来的餐巾。
明岸兴致勃勃地看着岑衿说:“小衿,你知道我们刚才都聊了什么吗?”
“就是在你吃东西吃得正香的时候。”
“不知道。”
岑衿突然觉得,可能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大师兄即使被赶出了玄天宗,不但不怪你,也没有对你复仇吗?我补充一句,你的大师兄还是自愿加入无极教的。”
岑衿下意识地看了眼予珩,见予珩没说什么,于是便听了下去。
“因为无极教虽然是魔教,但是玄天宗比魔教更加可恶啊。”
岑衿皱起了眉,“你别乱说了,玄天宗是好的,魔教才是坏的。”
因为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是宗主这么跟你说的吗?”
“也对,因为他是你爹。”
“要是你知道你爹在外面都干了什么的话,你还说得出那句话吗?”
明岸周身的气场突然变了,岑衿有点招架不住。
“你、你好好说话。”
岑衿如此公然跟无极教教主较劲,让其他人都为岑衿捏了一把汗。
但予珩和施幸却十分坦然,似乎有他们在,就不担心明岸会对岑衿做什么。
明岸的严肃撑不过三秒,又笑眯眯地说道:“我刚才说过的,玄天宗才是比魔教更可恶的存在,要不是因为玄天宗宗主的所作所为,我们魔教也不会和你们正道有和平相处的时候。”
“小衿,恐怕也只有你不知道你爹都做过什么了吧?”
明岸的神色不似作假,岑衿都开始动摇了。
“他做过什么?”
似乎是觉得让岑衿突然面对这些太残忍,予珩伸手捂住了岑衿的耳朵。
岑衿拉下予珩的手,“我想知道。”
明岸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玄天宗宗主修炼邪功,滥杀修士。其中被玄天宗宗主残害的修士,就包括无极教、太虚宗、逍遥宗不等,你们宗主甚至连玄天宗内部的弟子都不放过。”
“少主,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的大师兄。”说话的人是坐在岑衿对面那桌的白衣修士。
岑衿转头看向予珩,“大师兄?”
予珩不说话。
于是明岸就替他说了,“一些能力强或者有天赋的弟子,玄天宗宗主会大力培养他们,最后再将他们吃掉。”
明岸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跟养猪吃猪肉差不多。”
那个白衣修士继续说了:“少主,你可能不清楚。玄天宗的宗主以前是我们太虚宗的长老,因为玄天宗主对变强的执念太强,触犯了太虚宗的戒律,就被太虚宗除名并赶了出来。”
“后来,玄天宗主在外面自立门户,这才有了玄天宗。”
岑衿不理解,“但是,我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已经很强了啊。”
“可能是想向我们太虚宗复仇,也可能是为了证明他的实力吧。”
“我们太虚宗……?”岑衿听到了关键,“你也是太虚宗的人吗?”
所以明岸刚才说的,魔教与正派联合是真的啊。
“是的。”
那人取下了斗笠。
岑衿渐渐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他在灵舟上看到过的。
“少主,在下是太虚宗的大弟子,代墨白。”
他的举止温文尔雅,言谈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
岑衿看着他,顿时感到不那么紧张了。
“我们在灵舟上见过,但那次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而且,我们小时候也认识的。”
“是吗?”岑衿问。
“在玄天宗主还没有自立门户的时候,你也常常跟在我身后,与我们一起练功。小时候的你很喜欢我,总是大师兄大师兄地叫着。”
“那我现在要怎么叫你呢?”岑衿问。
“还是叫我大师兄吧。”代墨白温和地说,“等到这次的风波过去,你和我回到太虚宗吧,那里还有你的小院子。知道你爱干净,这些年一直有弟子在打扫着,所以你的屋子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回去就能直接住下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一个大师兄了。要不我还是叫你墨白师兄吧?不然会乱的。”
代墨白浅笑了下,“可我还是习惯你叫我大师兄。”
“那好吧。”
岑衿点点头。
这时候,代墨白瞟了眼予珩,正好予珩也在看他。
他们二人相对一笑,表示礼貌。
岑衿顿时觉得自己的压力有点大了。
毕竟他是玄天宗的少主,宗主还是他爹。
“所以,你们想要用我来威胁玄天宗吗?”
岑衿以为自己是这些人用来威胁玄天宗的认知。
“不是,我们不是要用你来当人质,也不是想利用你。只是希望你和我们站在统一战线,有你在,我们会更有胜算,你也不在玄天宗主的身边,也会更安全。”代墨白说道。
明岸:“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宗门和魔教,还有一些散修一起对玄天宗发起进攻。玄天宗宗主得罪的人可不只有我们这些。”
代墨白:“毕竟玄天宗主以前是太虚宗的长老,所以太虚宗有权利处置他,也必须由太虚宗来处置。其他那些被玄天宗主伤害过的门派和修士才会心服。”
“太虚宗的其他长老不适合出面,因为会造成太大动静、打草惊蛇,所以由我来做代表是最合理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岑衿点点头。
‘这个世界的走向和你说得一点都不一样,你好没用啊,该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岑衿抱怨道。
【没有骗你,骗你我没好处。】
【但是这样一来,你和他们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你能收集到的恶念值就减少了很多。】
‘那怎么办呢?’
岑衿可不想在这些世界里面养老啊。
【和他们站在对立面吧,你记着,你始终是站在玄天宗那边的就好。你无论如何都是反派,而现在在大部分人的眼中,玄天宗宗主才是反派。所以,你只需要跟着宗主的决定走。】
‘那我现在要不要跟他们说,不加入他们?’
要真这么做了,岑衿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别,先拖一会时间,先打听到他们的计划,然后等杨稚来救你。你再背叛他们,跟杨稚走。】
岑衿知道自己之后要做什么了。
‘然后我再向杨稚和宗主透露代墨白他们的计划,对吧?’
岑衿没有一点紧张和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到时候代墨白知道岑衿骗了他们,一定会很生气的。
这里的人这么多,到时候岑衿一定能获得很多很多的恶念值。
反正目前的任务都做完了,只要在新任务下派之前,他收集完所有的恶念值,就能离开这里。
这时候,明岸将还在想事情想得出神的岑衿拉了起来,揽着他的腰,带他走到过道的中间。
明岸说:
“来给你介绍介绍他们。”
“不,你还是先猜猜我们的盟友都有谁吧。”
第118章 恶毒的少主(26)
岑衿觉得这个有点难猜, 但他刚才有注意到代墨白说,他们之中还有逍遥宗的人。
之前施幸还假扮过逍遥宗的三师弟,跟他一起参加秘境试炼呢, 说不定逍遥宗的大师兄也是他们的“盟友”。
不过, 逍遥宗的大师兄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
“敖振?”
岑衿的目光在场上搜寻着,都没有看到敖振的脸。
或许也是像代墨白一样, 将脸遮住了吧。
“没错, 他也在。但是他不肯露面, 很多名门正派都是这样的。”
“因为, 要是这其中有人居心不良,或者说漏嘴导致我们盟友身份泄露,他们的立场会很难办的。”
“但是代墨白不一样。”
“为什么呢?”岑衿问。
“他有实力。”明岸说。
“哦——”岑衿点头。
接着,他反应慢半拍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担心地问明岸:“那我都被人看光了,他们会不会把我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啊?”
明岸笑着刮了刮岑衿的鼻子, “最好就说出去, 这样玄天宗的人来得更快。”
“我们可是早早就准备好了。”
“猜猜来‘救’你的会有谁呢?”
“应该是杨杨吧。”岑衿觉得就算自己不说,他们都能猜到。
“杨杨?”明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杨稚。”
代墨白也靠了过来, 目光被岑衿满头的小铃铛吸引,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下一只铃铛,然后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对岑衿说:“不管是谁,你都不要跟他们回去, 也不要随意相信他们的话。”
“记住了吗?”
岑衿低头看了看代墨白的手,然后抬头看他,问道:“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铃铛?”
“这是小叶子和小椰子帮我弄上去的, 要一个个穿过发丝是很辛苦的。”
“没有。”
“可是我看到了,你不是拿在手上了吗?”岑衿指了指代墨白的手。
代墨白顿了顿, 然后摊开手掌,“真的没有。”
岑衿又看了看代墨白的其他地方,找不到能藏东西的位置了,这才放过对方。
“那好吧,是我错怪你了。”
“不过你不能偷偷拿我的东西,你要跟我说,我才能给你。”
“那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师兄,再给我一个铃铛吗?”
岑衿觉得对方的请求有点怪怪的,但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可以给你一个,你要金色的还是银色的呢?”
“金色的吧。”代墨白说。
因为他刚才拿的是银色的。
要是能把岑衿绑头发的那根发绳也拿走就好了,但岑衿应该不会答应给他的。
“好。”岑衿小心地捏住铃铛,然后拽下来,递到代墨白的面前,“给你,大师兄。”
“谢谢师弟。”
予珩站在岑衿的身后,将他们的互动全都尽收眼底。
听到那句大师兄的时候,他竟也有回应的打算。
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岑衿是叫代墨白大师兄。
予珩眸色一暗。
拿了两个铃铛还不知足,还想听岑岑叫他大师兄。
什么时候大师兄这个称呼变得这么廉价了。
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吗。
就在岑衿梳理自己头发的时候,他面前又过来了一个人,那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看来是正派的修士。
岑衿还以为这个人是来找明岸或者代墨白商量事情的,他往旁边走了一步,给他让开了身后的明岸。
结果那个人也跟着岑衿侧移了一步。
难道是来找我的吗?
岑衿盯着那个人的眼睛。
因为那人只露出眼睛,所以他也只能盯着人家的眼睛看。
那人好像不太好意思和岑衿对视,眼神虚焦,结巴地问道:“我、我也想要你的铃铛……”
“噢……”
岑衿说完,他们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两秒。
为什么要他的铃铛啊,难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小铃铛,而是什么岑衿不知道的隐藏法器吗。
那人连忙说:“我不是变态!我就是想、想、想纪念一下!真的!”
岑衿也连忙摆摆手:“我没有觉得你是变态啊。”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吗?一个就好了,我不会像代师兄一样要两个的!”
岑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专心地揪着头发上的小铃铛,然后递给那个人。
“谢谢你!少主!”
“好。”
岑衿嘟了嘟嘴巴又放下。
不是很懂。
他头发上的小铃铛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吗?要真是很贵的话,就这么随便给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还不等岑衿细想呢,又一个人过来了。
还是和上一个人相同的诉求。
岑衿犹豫了一下,然后给出去了。
那人拿到铃铛,像对待宝贝一样深深闻着,然后还亲了一口,最后按在怀里带走了。
岑衿抿着唇,回头看了眼明岸,就看到明岸不太高兴的眼神。
岑衿懂了。
这些都是明岸准备的东西,一定很贵重,不然明岸也不会这么不高兴。
又一个魔教修士过来了,这次还是找岑衿的。
“你找我吗?”
“对对,少主,我也可以要一个你的铃铛吗?我也想做个纪念,真的!”
岑衿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不可以的。”
那魔教备受打击,仿佛都能看见他周身的粉红泡泡相继破裂的情景。
“好吧……”那人蔫蔫地说着。
原来少主比较喜欢正派人士啊,他们魔修都是歪魔邪道,所以少主才不喜欢他们,不给他们小铃铛也是正常的……
那位魔修如此安慰自己道。
“少主,你放心,等这一次的风波结束后,我一定会退出无极教,金盆洗手,回归正道的!”
岑衿突然被迫听了这一连串的话,还有些茫然。
“快滚。”明岸在一旁发话了。
随着那个魔教跑开,明岸才低眸望着岑衿,问:“你不喜欢魔教?”
“没有啊。”
岑衿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明岸:“那你喜欢玄天宗还是无极教?”
岑衿身边的男人们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岑衿没有思考太久,因为这两个宗门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都差不多吧。”
“那太虚宗呢?”这是代墨白问的。
“我还没去过太虚宗呢。”
“没关系,到时候我带你去。”
明岸突然打岔:“他们要是再问你要铃铛,你不要给他们了。”
不要奖励那些不要脸的臭小子。
岑衿问道:“这些铃铛是不是很贵啊?”
“不贵,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还有很多。”明岸说。
不贵就好,不然岑衿会很心疼的。
“一般般吧,也没有非常喜欢。”
甚至还觉得有时候这些铃铛很吵。
他只是觉得,这些人都好喜欢拿他身上的东西。
代墨白:“你喜欢的话,太虚宗也有,还有一个很大的,用法力敲击的话,它还会发出很响的声音。”
“那不是铃铛,是大钟吧?”岑衿在之前的世界见过的,才不会被代墨白轻易地忽悠。
代墨白:“是的,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和我去那里敲钟了。”
“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代墨白说的是真的,还是忽悠他的。
“好吧。”代墨白将眼中的失落掩藏得很好,又继续说道:“因为我看到你的脚踝上有一条铃铛脚链,所以才以为你很喜欢这样的装饰。”
岑衿这才想起来,他的脚上还带着大师兄给他的脚链呢。
他拉着衣摆,翘起脚来,然后晃了晃脚踝上的两颗铃铛,“这是大师兄给我的。”
“是玄天宗的大师兄。”岑衿扭头看着脚链,还做了补充说明。
他的注意力在脚踝的红绳上,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男人们看着自己的哪里。
随着小腿抬起来,同一侧的衣摆也顺势打开,露出被淡粉色轻纱半遮掩的,若隐若现的腿部。
这道分叉一直开到腰带处,腰下有着流苏般的吊坠遮挡着隐秘的部位。
但随着身体的晃动,那些简单的东西又不足以用来遮掩了。
白腻的腿根,半个圆润的弧度显露出来,看得叫人气血上涌。
这一边高开叉了,那另一边是不是也开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能衣不蔽体。
而且里面没有穿里衣和亵裤。
轻轻一撩开前面或者后面的布料,就能畅通无阻。
或者将腿挂在肩膀上,那又薄又滑的布料就能顺着腿部倾斜的方向直接滑上去。
要是被某些坏男人利用了这点,衣摆一撩一放,干了什么都不会被别人发现。
身边响起了不知道是谁的吞咽声,突然生出了想要让岑衿露出更多的冲动。
他们个个攥紧了拳头,这才控制住没有直接上手。
岑衿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这一小块地方弥漫出了微弱的异象.
予珩率先回过神,动作最快地拉上了岑衿衣摆的开。
岑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光了。
他立马扶着予珩的手站直了,然后拉着予珩手附近的衣摆,将裸露的腿部遮挡得严严实实。
岑衿本想让予珩放手的,但予珩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还是抓得紧紧的不松开。
而施幸则是站在岑衿的右侧,挡住了周围这些各怀心思的男人们的眼神。
代墨白眉头紧锁,“这样的衣服是谁让你穿的?”
岑衿看向明岸,抿了抿唇。
明岸笑了一下,搭着岑衿的肩膀,说:“怎么样?我挑选衣服的眼光不错吧?”
代墨白睨了一眼他那用簪子串起来的外衣,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挺一般的,穿衣最重要的还是要得体。”
岑衿脸蛋有点火辣辣的,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
一回去就把衣服换下来。
这时候,明岸突然说道:“其实我让少主穿这件衣服,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明岸揉了揉岑衿的肩膀,之后对着代墨白说道:“有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当事人岑衿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需要代墨白帮忙的。
而且看明岸的态度,这件事情还挺严重的.
宴会结束后,代墨白没有立即离开。
岑衿想要回去换衣服,也被明岸制止了。
“少主,先别换哦。”
“还有什么事情吗?”
明岸神神秘秘地对岑衿笑着,不说话。
他让人先将厅堂内的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将除了他们之外的修士们都送了出去。
明岸一挥手,挥出一道风,将厅堂的大门关上了。
岑衿莫名地感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且他们的视线都往自己的身上放。
岑衿有些不安,抓住了一旁予珩的手指。
“少主,给你的大师兄看看你的小尾巴吧?”明岸问道。
“不要……”
“你的代墨白师兄或许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要看了才能治好啊。”
“少主,听话,过来吧。”
明岸坐在主位的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岑衿惊惶地往予珩的身后躲去,“不用治的,没关系……”
代墨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的以为岑衿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于是上前:“是真的吗?是什么病?”
“真的没关系……”岑衿咬唇,有些难堪。
“我没见过那样的症状,离奇又罕见,我担心会对少主的身体有影响。”
“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个和这种症状差不多的怪病。”
“被污染的魔物先是寄生在宿主的身上,然后越长越大,到最后完全剥夺宿主的意志和生命,甚至会取代宿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长了瘤子。如果是良性的还好,但如果是恶性的,就要及时割掉了,不然会感染发炎,越长越大的。”
“但看少主那里的形状,也不太像是瘤子。”
“也许是畸形了?”
明岸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代墨白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开始思索着。
岑衿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其实就只是长尾巴而已啊,他是魅魔,魅魔本来就是有尾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
他希望代墨白不要往更加严重地方想去。
岑衿一直紧紧抓着予珩的手指,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予珩低眸看着岑衿。
低着头的岑衿下巴是尖的,鼻子精致又小巧,睫羽还在不安地乱颤着。
他轻声对岑衿说道:“我只希望你平安。”
岑衿没听清楚,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予珩的柔情只露出了不到五秒,又变回了面无表情。
岑衿便以为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代墨白想了半天,接着抬起头认真专注地看着岑衿,说道:“要不,我还是看一看吧。”
“不然很难判断的,我想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失误。”
施幸:“虽然我不希望少主被别人看,但我更希望少主能好起来。”
“我会在旁边帮少主看着的,如果姓代的敢对你做什么——”
他不接着说下去了,但施幸的眼神让岑衿感到更加不安。
他退了一步,然后拽了拽予珩的手指。
想让予珩帮他解围。
但予珩却对岑衿安抚般说道:“很快地,就只是检查一下,不会割掉的。”
明岸在一旁补充,“但要真的是瘤子,还是割掉保险一点,更别说畸形的瘤子了,危险性肯定更大。”
“你别吓少主。”施幸冷声警告道。
岑衿颤了颤,松开了予珩的手指,却又被予珩反过来握住。
他后退着,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时候,他也挣开了予珩的手。
回头一看,是明岸。
“少主,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啊。”
岑衿抿着唇,想要从这里逃开。
他踉跄着转了一圈,却发现四个男人都将他围了起来。
他没有地方出去。
代墨白朝他伸出手,“岑师弟,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不要……”
岑衿的瞳孔颤抖着,急得双眸都蕴含着湿意。
第119章 恶毒的少主(27)
他被予珩抱在怀里。
予珩一手撩开他身后的衣摆, 一手挡着他的后腰。
那只宽袖垂下来,正好挡住,挺翘的弧度在宽袖上隐约可见。
岑衿的手臂环着予珩的腰, 搂得很紧。
脸埋进了予珩的身上, 巨大的羞耻心让他不敢见人,企图将自己的五感全都屏蔽。
他感到予珩绕着他身体的那只手很烫, 那热度传到他的身上, 他也感到热起来了。
宽袖遮挡的部位有限, 只有被挡住的地方是热的, 其他没有被挡住的部位都暴露在空气中,于是他的身体分成了冷热冷三块区域。
身后的清凉导致岑衿更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岑衿腿软得快要站不住,几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依托在了予珩的身上。
他只能抓着予珩的衣服,而施幸站在予珩身边, 伸手过来盖住他的手, 轻轻摩挲着岑衿的手背。
明岸蹲在岑衿的身后,他旁边站着的是代墨白, 他们拧着眉, 眼神都看着同一处。
尾骨快要被他们的视线点燃了,他不太适应这种奇怪的氛围,身体紧绷不得放松。
他的尾骨也控制不住地小幅度晃动了起来,而且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得到那不安的小尾巴。
场上五人的气氛十分紧张和燥热, 其中有对岑衿的担心,还有另一种不可说的情感。
“痛吗?”代墨白看着岑衿的后脑勺问道。
岑衿不说话,侧脸蹭着予珩的衣服, 摇摇头。
“如果不痛的话,是恶性病的可能性就比较小。”
岑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就听到予珩就替他说:“不是痛过吗,在秘境试炼的那一天。”
代墨白问:“是吗?”
看来瞒不下去了.
岑衿整理好衣服,坐在干净的桌子上,不敢抬头看围在面前的四个男人。
他低着头,避重就轻地说:“秘境试炼那时候,我和杨杨还有小师弟遇到了蛇群,然后小师弟为了保护我,就被蛇咬到了。”
“我给他吃了解毒药,但是,不小心拿错,拿成了毒药。然后我也中毒了……”
岑衿实在是不太会撒谎,差点就说漏嘴,把自己供了出去。
他们对岑衿口中的小师弟的情况并不关心,关注点都在岑衿的身上:“这是给你小师弟吃的丹药,为什么你也会中毒?”
岑衿的逻辑根本说不通。
“因为,因为……”
岑衿因为了半天还没有因为个所以然来。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编呢。
“不准撒谎。”予珩淡淡地说。
他这语气,又让岑衿想起之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予珩说话也是这么凶的。
岑衿只好实话实说了,他闭了闭眼,破罐破摔道:“因为,他亲我了……然后我也吃到了他嘴里的毒药。”
他说完,这四个男人并没有及时给出反应。
岑衿疑惑地仰头看了看他们。
四个男人的表情都各有各的复杂。
代墨白:“中毒了都不安分,还想着这些东西。”
施幸:“是叫姚景宸吧?早知道我不走那么早,离开之前先顺手把他解决了。”
予珩:“岑岑,别回去了。外面很危险,留在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明岸:“那坏小子被毒死了吗?”
代墨白:“玄天宗果然没什么好东西,还是跟我回太虚宗吧,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
岑衿还以为他们会问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收着毒药呢。
却没想到他们的关注点都这么统一,统一且奇怪。
“我真的没关系的,后面一点也不痛,不用治的。”岑衿认真地说道,摆了摆手。
代墨白:“还不能轻易下定论,如果我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可能就知道哪是什么了。”
“所以,你可以给我摸摸吗?”
代墨白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让岑衿脸红的话。
岑衿被代墨白的眼神牢牢锁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时候,予珩和施幸同时帮他拒绝了,“不行。”
明岸也按着代墨白的肩膀,将代墨白往外推了推,“好了,看也看了,我想你应该有了大概的想法。你先回去理理思路吧,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能带上解决办法。”
代墨白被他们当成了工具人。
代墨白也想留在这里,但是由于身份原因,留在魔教会引起外界很多不必要的怀疑和麻烦,于是只好作罢。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岑衿:“要是我找到了治好你的办法,我会过来找你的。”
“等我,之后我们一起回到太虚宗吧。”
岑衿敷衍地点了点头。
只是,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留到那个时候呢.
岑衿趴在房间的窗户,看着窗外的绿色风景,放松放松眼睛。满屋子的红色看久了,容易疲惫。
予珩刚才来过,陪他在这里坐了很久。
予珩话少,岑衿也不擅长聊天,于是他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有时候岑衿看上了哪朵花,就会去让予珩给他摘回来。
岑衿之前在第二个世界学过怎么编花环,他试图尝试着再编一个,但是他总是失败,于是他也不编了,而是将剩下这些没用上的花插进花瓶里面。
插花也是一门技术活,要按照颜色或者品种分类,然后再把摆满了墙脚的花瓶从大到小排好序。
他玩腻之后,就趴在窗口休息了。
而予珩则是去给他装煮好的药。
就在这时候,岑衿脑子里的那个声音说话了。
【杨稚往这边过来了,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就能来到无极教的地盘。你得跟他回到玄天宗,之后,就跟宗主透露你在这边听到的消息。】
岑衿激动得原地蹦了蹦,“那我现在要出去找他吗?还是留在这里等杨杨来找我啊?”
【出去找他吧,我给你指路。要是他闯进来的话,就不一定能出去了。】
【你的身上没有内力,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
岑衿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走入了一片阴森的树林。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干枯叶子碎裂的响声。林中没有小路,岑衿只能在这些树干中间穿过,两旁的树木像是在窥视着岑衿的一举一动。
云层遮蔽太阳,淡薄的日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下来。林间的风声低沉而幽怨,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叫声,在这片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很快被四周的寂静所吞没。
这样的森林看起来会有很多野兽出没,随着岑衿的行走,他身上的铃铛声就有些突出。
那是予珩给他戴的脚链,其他的链子和手镯都摘下来了,只有这个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他摘不下,只好继续带着。
予珩刚才去拿药了,应该会很快回来。岑衿担心予珩会很快发现他不在房间,所以他加快了脚步。
“少主!”
杨稚远远地就察觉到了岑衿身上的气息,直到穿过树叶间隙,看到了岑衿的身影,便加快脚步赶到了岑衿的身边。
岑衿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高兴地朝杨稚跑过去。
“杨杨,你终于来找我了。”
杨稚将岑衿抱了个满怀,嘘寒问暖着:
“少主,你没事吧?身上有受伤吗?那些该死的魔教人有没有欺负你?”
“对不起少主,是我的失职,我当时没有保护好你。”
“少主,你受苦了,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这些该死的魔教竟然敢动你,我一定会灭了他们的。”
杨稚不停地说着,岑衿都没空插话了。
于是岑衿只好安慰地抚摸着杨稚的后背。
这时候,他们身边传出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再不走,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岑衿这才伸出脑袋往杨稚的身后一看,竟然是姚景宸。
岑衿有点心虚,一和姚景宸对上眼神,就连忙缩回杨稚的怀中,用杨稚挡住姚景宸的视线。
为什么姚景宸还能活蹦乱跳的啊,不是说修为尽毁,差点没了半条命吗。
可看姚景宸现在的模样,哪有一点中了毒的状态啊。
难道那个毒药是假的?
“少主。”
姚景宸叫他了。
杨稚这时候打断了姚景宸,“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
岑衿松了口气,感激地拍了拍杨稚。
然后他就看到杨稚朝他眨了眨眼,“少主,回去之后,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些魔教是怎么把你抓走的,他们都有谁。”
“你要做什么啊?”
“你说呢少主,当然是要报仇了!”
“哦,但是他们很厉害的,你可能的打不过。”岑衿如是说道。
相比起来,岑衿平静多了。
杨稚默了默,“少主,你觉得我不行吗。”
岑衿没有回答,而是晃了晃杨稚的手臂,“先快点回去吧,我还要找宗主呢。”
“那就说好了,少主,你找完宗主之后,可别忘了还有我哦。”
“好。”
姚景宸看着杨稚的背影,岑衿的手圈在杨稚的腰上,他欲言又止。
有种想把岑衿放在杨稚身上的手拿下来的冲动,但又克制住了。
回去再慢慢算账吧,少主。
不只有宗主和杨稚,还有我。
只要是你说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会接受的。
第120章 恶毒的少主(28)
他们回去的路上还算平安, 予珩等人没有追上来,半路上也没有遇到围剿玄天宗的修士。
回到玄天宗后,岑衿发现自己待在魔教的那段时间里, 宗门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步入宗门的阶梯似乎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上面都是飘落下来的树叶,阶梯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没人吗?”岑衿环顾一周。
连在这打扫的杂役弟子都不知所踪, 广场上也没有了平日里那几个经常聚在一起练功的弟子。
“我们发现少主你被魔教抓走之后, 没有回去宗门, 但是我们给宗主送了信, 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少主你的行踪了。”杨稚面色凝重地说,“我们只是离开不到半个月,宗门为何会变成这样。”
姚景宸:“先去找宗主吧。”
于是岑衿跟着他们前往宗主的住所。
这是一个和岑衿住的差不多的平房,推开院子的外门,走入院子后, 姚景宸和杨稚同时挡在了岑衿的身前, 并且抓着他的手,小心谨慎地缓步走着。
“少主, 小心。”
“少主, 跟在我的身后吧。”
他们来到那间房屋前,先是在屋外静候一阵,等了一会都没有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
于是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也积了一层灰, 杨稚在屋内扫视着,发现床边有一扇窗户没关好,灰尘就是从那里吹进来的。
岑衿正要开口说话, 谁知这灰尘的味道闻得他的鼻子痛,而且还呛得咳了几声。
他捂着嘴, 将咳嗽声捂住。
杨稚摸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岑衿生怕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会惊动些什么,比如埋伏在这里的人,但他谨慎地环顾一周,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这个房间里好像真的没有人。
姚景宸突然想到什么,问:“那封信真的寄回来了吗?”
对啊,那封信真的送到宗主的手上了吗。
不仅宗主不见了,就连全宗门的弟子都消失了。
玄天宗如同人间蒸发。
岑衿这时候想起了一个人,“会不会是代墨白动的手脚?”
姚景宸:“代墨白?”
杨稚:“少主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啊,他就是太虚宗的大师兄。”
岑衿还被他看过屁屁呢。
“少主,你的意思是,秘境试炼是太虚宗举办的?而我们送信回去的途中,要穿过秘境,所以有可能会被守在秘境的代墨白截胡?”
岑衿点点头。
他只是随口说一个名字而已,杨稚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了。
杨杨真不愧是他的小跟班。
“可是太虚宗为什么要这么做?试炼有规定不能送信吗?”
因为秘境中常常会出现各种意外,送信或者通报也是被允许的。
“如果真的是太虚宗的人拦截了下来,那么那封信一定会到代墨白的手上。代墨白检查完信件,为什么还是选择把信拦下来?试炼秘境被魔教入侵了,难道这还不是大事吗。他的行为是不是太奇怪了,我们和魔教不共戴天,太虚宗不可能将魔教人士放进来,这也不可能是试炼他们设置的试炼考验。”
岑衿再次淡定地说出了让杨稚震惊的消息:“因为代墨白和无极教有勾结啊。无极教把我抓走这件事,代墨白肯定不会让玄天宗知道的。”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代墨白将信件拦截了。
姚景宸:“什么?”
杨稚:“代墨白和无极教?”
岑衿一丝不苟地点头,“是的,他们都好坏的,还想要打我们玄天宗呢。”
杨稚顿时想通了,“真是一群阴险狡诈之人,竟然敢用少主来当人质威胁我们!”
岑衿觉得用“阴险狡诈”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不太合适,毕竟那边的人还要帮岑衿治好小尾巴呢,只是岑衿不愿意罢了。
但他们那些人都挺好的,大师兄予珩也在那边。
予珩以前也是玄天宗的人,要是把予珩骂了,感觉好像把岑衿他们也骂了进去。
岑衿拍了拍杨稚的后背,“杨杨,不要生气。其实他们也挺好的,要是他们不打玄天宗就好了。”
“少主,他们都是一群邪魔外道坏蛋臭小子,不要被他们骗了。”杨稚说。
“少主,你太单纯了,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姚景宸幽幽地符合,只是他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没有啊,我没有信他们。他们说玄天宗是邪教,还说我爹修炼邪功呢,我才不信。”岑衿仰着头,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这时候,杨稚和姚景宸却罕见地沉默了。
岑衿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变化。
他耸了耸肩膀,继续说:“无极教那边有很多都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他们对我没有很差。”
杨稚顺势问:“都有谁?除了代墨白之外。”
“有大师兄,施幸。哦,还有逍遥宗的大师兄敖振!”
“都是熟人。”杨稚说。
姚景宸对这些人不熟悉,于是没有杨稚这么恨。
“如果都是熟人,那么他们对玄天宗都很了解吧。”姚景宸提出了一个问题:“玄天宗突然蒸发,会不会就和他们有关?”
杨稚:“无极教那帮人已经提前对我们宗门动手了?”
姚景宸:“可是少主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现在还没有人追上,那就说明他们对这种情况也毫无准备,怎么会在这之前就对玄天宗下手?”
岑衿鼓起嘴巴,“我才不是很轻易就逃出来的,很危险的好吧。”他感觉自己被低估了。
“对不起少主。”姚景宸深深地看着岑衿说道。
他认错超级迅速。
“我觉得,玄天宗的弟子会突然消失,不是无极教的人做的,因为他们昨天还在商量要怎么对付我们宗门,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做好决定的。”岑衿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说着说着,就变得积极起来,“而且,不只是无极教,很多小的门派或者魔教都想打我们。”
姚景宸听了之后有些意外,但杨稚的反应倒是过于平静了。他好像知道的比岑衿还要多很多。
只有在关于岑衿的事情上,杨稚才会情绪失控。
杨稚握住岑衿的手臂,真诚地看着岑衿说道:“少主,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是他们告诉你的?是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拉拢你。”
岑衿微微瞪大眼睛,杨稚居然连这都猜出来了。
他踮起脚,摸了摸杨稚的脑袋,“猜对啦。”
“少主,你不要加入他们。”杨稚的眼神有点悲伤,“不要抛弃我。”
“当然不会啦。”
岑衿觉得此时的杨稚像是一条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他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让杨稚不那么难过。
于是他抬起双手,捧住了杨稚的脸,再将杨稚的脸拉下来,亲了亲杨稚的侧脸。
杨稚愣住了,直到岑衿松开了手,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弯腰的姿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岑衿发愣。
岑衿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着发起了呆的杨稚,“杨杨?醒醒?”
杨稚后知后觉地红透了脸,他抬手,想要捂着自己的侧脸但又不敢碰那里,生怕将最后一点触感和余温都破坏掉。
“少、少主。”
岑衿觉得杨稚好单纯,只是一个亲亲而已,怎么就傻了呢。
“杨杨,我不会抛弃你的。”
杨稚捂着自己的心口,咽了咽唾沫,低低地骂了一声。
然后又瞬间重整旗鼓,爆发出比之前还要充沛的动力,“少主,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玄天宗被其他修士或是门派魔教联合攻击,弟子们大概都会去到后山避风头。那里的寒潭也是疗伤的好地方,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在那里。”
杨稚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少主,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后山看看,要是我遇到危险回不来的话,你就不要等我了,你和姚景宸先离开这里。”
杨稚一口气不带停地说了一连串话,岑衿实际听清楚的只有后半句。
岑衿朝他挥挥手,“杨杨,注意安全啊。”然后站在屋子门口,目送杨稚走远。
现在这里只剩下岑衿和姚景宸两个人了。
等到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岑衿才感到一阵迟来的尴尬。
被他害过的姚景宸现在居然还是好好的,而且还在保护他呢。
岑衿有点心虚,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敢光明正大地和姚景宸对视。
“少主。”姚景宸叫他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
岑衿硬着头皮,转身看着身后的姚景宸,问道:“怎么了……”
这一看,岑衿发现姚景宸表情很奇怪,面部僵硬,好像很生气,心情也很不好,但是又在极力忍耐的感觉。
岑衿不知道姚景宸在为什么而生气,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给姚景宸吃毒药那件事。
岑衿正要主动道歉呢,姚景宸就先一步说话了:
“少主,为什么要亲他?”
岑衿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困惑地蹙起眉,“这个问题好奇怪啊。”
“回答不出来吗,少主。”姚景宸的眼神深邃而沉重,克制地说着。
“因为杨杨以为我要抛弃他啊。”所以他得做点什么,让杨稚安心一点。
“当时我被少主喂错药之后,我也以为少主要抛弃我。”
“没有……”岑衿不会撒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少主能证明一下吗?”
“证明什么啊?”岑衿不知道姚景宸在说什么。
“证明少主你没有要抛弃我。”
岑衿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姚景宸的意思,他细声细气地问:“你也要亲亲吗……”
“嗯。”
姚景宸走到岑衿的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
岑衿觉得面前的空气瞬间就稀少沉闷了。
不过,刚刚小师弟说什么来着?岑衿没有听清楚。
“你也要亲亲吗?”
岑衿仰着头,看着姚景宸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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