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松实在想拥有。


    也许只是泡沫,又或许只是一场无果的追风,但在每一次拥有原也望向自己的眼睛时,宋其松总是在想。


    也许呢?


    也许的引诱太强烈,以至于他在每个夜晚都在不断推算结果。


    宋其松痛定思痛,决定再多伸展一些枝丫,这个周末他几乎全扑在搜集资料上,什么绿江论坛全被他搜了个遍,方法找了一大堆,再经由自己的筛选,挑挑拣拣下也不剩多少。


    纵观万千,宋其松看出来最核心的还得是温水煮青蛙,贴近最为重要。


    想到做到,一连几周松子都能黏原也就黏他,虽然他自认做得不算刻意,但依旧短时间内混成了他们寝室第五人。


    翟一凯简直羡慕嫉妒恨:“你是修了几辈子福气。”


    原也还挺认真思索一下:“也许因为我没做过坏事?”


    翟一凯噎了下。


    这话确实。


    原也在生活中活得实在像个太空人,永远大脑空空,做事掉线慢半拍,但他说这叫做大智若愚。


    这智翟一凯也承认,原也像是与生俱来什么走好运的天赋,哪怕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抱佛脚复习,但这小子到最后总能比他考得高。


    翟一凯叹气:“估计老天就偏爱你这种蜗牛。”


    蜗牛本人也这么觉得。


    原也也想过松子对自己为什么那么好,好到他不断怀疑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拥有这么一棵小小的树。


    很多时候他都想要开口,想问为什么,也想问自己凭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开口。


    向来直率的心在门口打了个转,原也坦率自己其实有一点不太敢知道答案,再一次肯定自己的生活真理——追求真理太可怕,糊糊涂涂就很好。


    最近松子每天都做早饭,基本上他刚醒来没多久就会收到消息,松子先是给他拍一张早餐的照片,接着才问:哥哥来吃吗?


    他好挑食,挑食种类五花八门,什么不吃炒茄子只吃烧烤茄子吃青菜只吃叶子不吃梗,等等一系列怪癖他都占了一半,但松子看起来比他自己更了解他,餐桌上几乎没有自己不喜欢的菜。


    这点原也问过宋其松,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噢,松子说很明显,因为他自己也不喜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原也好多次都挣扎着起来想要帮松子一些忙,但结局往往是自己被对方轻言细语放倒在沙发。


    偶尔他意志坚定说不行,双手抱胸端坐在沙发上,但奈何宋其松太擅长蛊惑,贴近时鼻尖萦绕的气味、甚至只是几句低声的耳语都能让原也再度窝入梦境。


    再睁眼时,早饭再度整整齐齐出现。


    原也:。


    早起不行就换别的,于是原也难得承担起了采购的任务,每天往公寓不是搬零食就是跟着宋其松搬一些储备用的菜。


    这招是宋其松从严格身上学的。


    那会儿他实在求助无门,想着光自己一个人摸索效率太低,索性抓来宿舍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有经验的严格。


    “我有一个问题。”


    严格:“我当然知道你有一个问题。”


    宋其松自然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但要切实向面对的人袒露心绪对他来说总是有一点困难。


    思索几番后他才继续道:“我想追人,但是目前不太清楚具体该怎么做。”


    “这很简单,”严格收了点玩笑姿态,“认真去做,让对方能感受到你的态度。”


    “我女朋友后来跟我说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就是觉得我很认真,对她的态度认真,想和她在一起的心也真,她说这叫真心换真心,所以才跟我在一起。”


    宋其松沉思,想自己一颗心难道还不够真吗?又想自己确实是换到了同样的真心,只不过这样真心处的位置有一点太偏,以至于他现在怎么用功都白费劲,还要时刻担心自己是否有违此时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身份。


    不想要当弟弟。松子想。


    当弟弟太差,身份被局限,一切故意而为的行为在套上弟弟这样的身份后全都索然无味。


    严格继续传授经验:“从我的经验分析,第一点我觉得挺重要的,就是你得融入对方生活。”


    宋其松点头:“正在做。”


    发挥了松子难有的死皮赖脸精神,能和原也待在一起便呆在一起,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做的是否太过,但原也见到他时永远偏向、更显亲昵的姿态总让他食髓知味,忍不住再进一步。


    “第二点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严格说,“就是让对方在你的生活中也有参与感。”


    这观点没听过,宋其松虚心受教。


    严格挠挠头:“怎么说呢?就是你事儿别一个人全担着,能让对方跟你一起分担就一起分担。跟打游戏一样,辅助基本跟adc,如果一直单干早期肯定就寄了。”


    宋其松恍然大悟。


    他拍拍严格肩膀:“大师,悟了。”


    在学习新理论后他立马改变策略。


    从一开始什么都亲力亲为到后面也开始让原也参与到自己生活中。


    首先就从参与备菜开始。


    之后做饭前的备菜任务便落到了原也头上,松子每次都会列给原也一条长长的清单,他并不跟着原也去,这方法有好有坏。


    坏的是他只能在客厅空等待,而好的就是,每回原也遇到不确定的食材时候总会给他打视频电话。


    屏幕上会率先出现他一张皱起眉认真研究的脸,下一秒屏幕便会切换对上原也手中的蔬菜。


    “是这个吗?”原也仔仔细细比对实物和照片,“我按照攻略选的,这个可以吗?”


    宋其松内心暗爽,但还是面色如水:“是这个,品质选的很好。”


    “嗯。”原也把蔬菜放入推车,画面随着他动作乱晃,“看来我很适合选菜。”


    松子:“那是当然。”


    别看原也虽然平时总是无辜朦胧着一张脸,但这么久接触下来宋其松早就发现他特别合适被夸,就跟带小孩一样,等到原也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宋其松还会继续夸,这时原也就会哼哼几声,先把自己甩进沙发再咕噜噜翻身说:


    “那以后都可以我来做。”


    “当然,还有第三个方法。”严格推了推眼镜。“只是这招据说是险棋,赢了就一招制胜,输了则很有可能满盘皆输变成舔狗。”


    宋其松沉默半晌:“你做过吗?”


    严格:“当然没有,没这心没这胆。”


    “所以是?”


    严格:“这一招叫欲拒还迎。”


    宋其松:“是欲擒故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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